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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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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独饮大醉?略略探究,是个人都猜得出,必然是被石参政伤了自尊,真是令人同情哪,石大人有些过分了。

掉到水里是不慎还是自尽?也很值得研究探索,被上司逼成这样,还是值得同情。

至于被陆美人救走后发生了什么?这就不用研究了,只须开动想象力即可。

有匿名好事者,实际姓李名正者,去那河楼上看了墙上“不才蒙苛遇”一句,在旁题写点评曰:一个苛字道尽心酸气,想必其中甚多一言难尽、有苦难言之事,却只能言尽于此。与上司同城为官不易,石大参太苛矣!

后旁边新增“顶上”字样十数。

坊间传言愈烈,石大人如此排斥李推官不会是因为妒贤嫉能罢?还是为了上任时的丑事打击报复?不管怎样,心胸实在太狭窄了。

又有致仕居家老大人余公,微感不平,访石参政道:“我江南人杰地灵,才士辈出。有文章称世者,亦有诗词传唱者,俱为一时风流也。仕进别途自有道理,不至生野有遗才之憾,大人何故相煎太急。”

石参政不为所动道:“胥吏之徒,盘踞本地奸邪者十有八九,窜至七品者更罕有。不加抑之,任其嚣凌,何以治一方?”

说真的,石大人对市井这些流言毫不在意。那李佑明明就是个奸邪小人,王知府狼狈为奸,对此他自觉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上不负君恩,下不亏社稷,问心无愧得很。

再说,能决定他升迁去留的绝对不是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市井百姓,何惧之有?

有时人记道:“石公海内名臣,素有清望正节,历任黄堂道台,所临处百姓拥戴感恩不可胜数。独在吴郡不为民所喜,怪哉,百思不得其解。”

说起原因一章半节也道不完,后面还有很多事情陆续发生。

镜头转至邀月楼,内厅中,李佑捧热茶而坐。

赵良礼大官人在对面大笑道:“我也不信你怎会羞愤自尽,原来是喝多了脚底打滑。滑的好,滑的妙,一头栽进陆姑娘的床里。”

“你是前来说笑的么?”

“别想那院试的事了,找点适合你的消遣,来今年花魁赛会作个主评人如何。我这可是三顾茅庐了,你还敢拒绝?”

李佑咬牙切齿道:“主评我不作。”未等赵大官人开口又道:“我要当主考官!”

主考官?这厮被刺激的失心疯了?赵良礼目瞪口呆。

第164章 李推官也要开科考

离院试还有十数日,苏州府贡院附近的客舍旅店已住进了上千童生,一时满街都是交文友、探消息、寻关节的人物,趁机来做各种生意的也云集于此,算是个热闹地带。

与贡院隔着两个巷口的一处宅院,今日不知为何放了火爆,引得一批好事者去看,只见门口挂起了“苏州府花榜试院”的牌匾。试院是个什么众人都知道,和贡院差不多的意思,但花试又是什么?

又有仆役若干,散了印制的传贴,围者人手一份,观之无不叫绝。原来是本地有闲有钱的名流一十二人共襄盛举,效科举故事开科花试,以名妓作考生,考出今年的花界魁首娘子,以及一榜、二榜、三榜名次。

真是个有趣的妙事,众人无不赞道。

消息传出去,一夜间轰动了府城,比什么李探花的诗词传的快多了,不愧是前所未有的新鲜事。还听说样式是仿照科考的,有主考有提调,到时真会有一大群娇滴滴美姿姿的花枝样美人入场考试。

这么有创意的想法当然是出自受了刺激的李推官,那天他咬牙切齿对赵大官人说要做主考官,便指的是这个意思。

以赵良礼的性子,怎能不拍手叫绝,评花魁年年重复(跟二十一世纪某晚似的),若要换个方式又没什么主意。如今李探花一出手,果然不凡。或者说,看来李先生这回被石大参气的不轻。

不过赵大官人也不是没有担忧,对李佑道:“青楼女子,大都以色艺娱人。其中所谓才女,粗通文字者多,熟诵诗书已是为佳。真工词善文者不过寥寥二三个,应考人数太稀少,看起来未免笑话。若都入场,怕又写不出东西来,如何开得科?”

“山人自有妙计。”李佑胸有成竹道。

赵良礼疑神疑鬼道:“我总觉得你有阴谋。”

李佑大笑道:“不信在下那就作罢。”

赵大官人还是受不住这个好玩游戏的诱惑。他也真是个有人脉的,第二日便依着李佑要求在贡院附近借了处宅院,以此充作试院。用李佑的话说,附近读书人多,办起事热闹。

这院落后面有个五开间大厅,本是摆席宴饮的用处,简单布置后正可以做考场,几十个席位足够使用了。此外先请了十来个会使木活字的印工,每日印传贴于附近店肆中发放。

人力物力花销不少,但不是问题。赵大官人登高一呼,便有十来位无聊文人公子一齐凑热闹,宋问古贺慎之等人都跑过来了。

这些人,无不是风流行当里厮混的班头翘楚,富贵红尘里打滚的豪家子弟,对此事个个兴致高张。再有后来者想加入的,便不收了,真有兴趣明年再说。

连同赵良礼和李佑,一共是十二个主事。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随随便便聚了几百两银子和十几个仆役。

看起来形势大好的样子,但有一点让李佑很担心,这么多凑份子的,固然人多拾柴捧火高。但怎么分工?就算是个游戏,一个小考场或许用不了许多提调官。

当十二人在试院大堂喝茶议事时,说起分工,贺慎之提议道:“既然不考文章,只以诗词出题,主考官非李老弟莫属。”

赵良礼赞同道:“是极是极。”

李佑正要谦虚几句,却见众人齐齐点头,居然没有一个反对的,合力把李佑捧上了主考官这个第一号位置。

原本担心有人抢位子的李推官十分意外,便对众人的抬举感谢一番。

咱也才名远播无不信服了,李佑暗暗自得。如此看来分工不难,这些人还是很谦让的。

接下来要议论提调官安排,屋中气氛陡然紧张莫名。

“搜检官负有重责,乃内外关防要职,在下不才,敢请缨重任!”一个胖公子拍案道,话虽义正言辞,但神色实在猥琐。

赵良礼驳道:“你迟了,我已经预定!”

“没有预定的道理罢?我出了二百两,应该由我先挑选!”另一人不甘示弱。

一时间大吵特吵你争我夺,众人再也不复刚才时候的温良恭俭让姿态。

李佑已被安排了考官位子,这时只能在边上旁观。忽然间他顿悟了——搜检官是可以与考生亲密接触进行搜身的!以此类推,点名的、收卷的、巡视的都有机会去接触考生……若考生是美人的话,这这都是热门职业啊!

所以只能闭门阅卷、青灯黄纸的主考官没人愿意当,太素了!大家很有默契的推给了似乎不识游戏真趣的李先生,也算人尽其才。

这是一群真正的享受调戏过程、重在参与乐趣的角色扮演类休闲玩家……李佑心里泪流满面的后悔道。满屋只有他自己一门心思抱着功利念头。

待吵到天黑,分完职业,设了一堆副职。十二个主事人兼玩家组团打了酒楼副本,随后作鸟兽散。

这些人怕是做梦也想不到,李佑会将花试办成什么样。

先是照着拟定名单,派了仆役分头去城内三十多个有名妓家送考票。只要得了考票的,便可以在花试当日来试院点录入场。

而后派人去张贴榜文,声明只要自认有才但又没领到考票的,可以到试院面试领考票。招考榜文不但在府城贴,还在两日内贴到了全府各县。

不得不说,这十二个人联名,在青楼行业里简直就是金字招牌,公信力比知府大印还管用的,那些靠名气吃饭的妓家对这前所未有的花试绝对很重视的。毕竟十二名流合伙定出的位次很可能直接关系到今后的名声和身价,这就是最切身的利益。

拿到考票又不会写诗词的怎么办?那也得硬着头皮去参加,这样的行业盛会同行都去了,自己若是不去岂不显得档次品味比别人差了一等。不会写诗词可以想法子卖身舞弊嘛,那十二主事哪个是不吃腥的?

各县里顶尖的名妓也纷纷动身赶往府城,这倒使得本次花试愈加热闹。对她们来说,难得有一个与府城同行比拼,同时在府城打名声的时机,不去白不去。再说本县有一二百同样侯考的读书人在府城住着,其中不乏有财有势者,也不怕人生地不熟没依靠。

最后参加花试的人数达到了六十多个,个个都是艳冠一方的青楼豪强,由此可见这年头江南的繁荣娼盛。

人人关注,事情渐热,然而有李佑在,花试之日前面这段时间,注定不会风平浪静的。

第165章 丑闻迭爆

话说李佑主考青楼花试,一时间百花齐行,群芳待选。花考的日期就选在了院试的前两天,四月二十三日。

消息传入石参政耳中,他只是轻蔑一笑道:“此辈纵情声色犬马寻求慰藉,不足为虑也。”

石大人为何不乘胜追击,弹劾李推官一个伤风败俗的罪名?一来李佑和这么多本地豪门子弟联手,有些投鼠忌器。

二来石大人不信李推官毫无准备,什么有教无类,什么彰显教化,什么劝人从善之类的说辞必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三来最近李推官被舆论同情的厉害,导致石大人已经有点无容人之量的名声了,对此他嘴上不在乎,心里还是介意的。若继续落井下石,用这类民众喜闻乐见的事情为罪状整治李推官,未免在百姓嘴中进一步坐实了心胸狭窄的传言。

却说李佑执意将花考试院设在苏州府贡院周边,所有人都以为李大人赌气用这种方式刷存在感,毕竟周围有成百上千的东游西荡到游手好闲的读书人。

这日午时在附近一家酒楼内,正是生意兴隆的红火场面。坐上十分之八九的客人都是文人,其中的大多数又是来赶考的童生,高谈阔论互通消息者比比皆是。

大堂中靠里的八仙桌上,围坐六人,当中最年轻的一位手持片纸低头阅览,忽而拍案叫道:“竟然漏题了!”

好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别忘了现在离院试时间不远了,漏题两个字何其敏感。整个酒楼登时鸦雀无声,齐齐拿目光看来。有愤怒的、有希冀的、有讨好的、有轻蔑的、有不信的……

那年轻人意识到不对,抬头四望,嘿嘿笑道:“小弟我说的是花考,看花试传贴看到激动处失语了,惊扰了诸位,罪过罪过。”

原来是李推官弄出的那个花试,不是院试啊,白白紧张这么一会儿……众人哄堂一笑便过去了。

“我辈科举,涉及功名利禄,人心败坏、有权有势者舞弊过关也就罢了。如今这青楼花试区区游戏而已,也能出漏题的丑事,当真是情何以堪!”年轻人摇头晃脑道,引发了议论纷纷。

“怎会漏题?这些主事都不缺银子哪。”

“真是浅见,人家美人考生能以身相许,以色惑人,谈什么银子啊。”

“同为考生,天差地别,我欲委身,谁来收我!”

“前辈们说说,那几个主事不会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联手办考罢?真真羡煞人也。”

若有相识的路过,定会发现,那个失语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虚江童生李正。他可是得了李佑一笔赞助,在赶考童生中以孟尝之风大方出手,交结文友。

李正倒也没说假话,本次花试的题目真的早早漏了出来。传来传去,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连主考官都不出面否认了。

每个得到消息的考生无不先骂一句裤带如纸糊的死考官,早晚虚脱在谁家床头!其后便纷纷找枪手代作,反正此时读书人多,甚至有出到了一百两价钱求大手笔的。

“这是怎么回事!”赵良礼问李佑道:“怎就出了丑泄了题?考卷都已印好了!如今外头均晓得花试以春闺为题作七律五首,是也不是?”

李佑很无所谓的回答说:“是此题。”

赵良礼便很奇怪了,“你是主考,你出的题仅有你自己知道。是哪位有本事的姑娘能把你迷倒骗走了题目?”

“我故意传出去的。”

“为何?!”

“你也说过,多数青楼才女其实都作不了诗词,泄题出去正好叫她们提早准备,不至到了考场出丑,也免了你我主办的不好看。况且那些美人想必要找枪手代作,岂不扩大了这花考的影响?再说越出色的美人自然找到的枪手越出色,大致错不了。这又不是国家抡才大典,何必那么认真。”

“有理!”赵良礼鼓掌赞道:“不过陈梦香、张冷兰、齐笑霞这些府内公认有才华的姑娘要吃亏了,只怕珠混鱼目无法服众。”

李佑忽悠道:“好说,这几个先排到前头去。后面的名次视情况再定。”

赵大官人便被李佑说服了,满意而归。他回去也可以向几个相好的解释了。

有言道,名士美人两相欢。名士身边要有美人衬着,美人身边也要有名士扶着。由此可见,妓家和文人实在是相辅相成、互相利用的,呃,也不排除人间自有真情在的现象。

如今花试炒热之后又漏了题,美人一发力,便将大量不成器的读书人牵扯进来了,这样可真是搅动了一江春水。各个赶考妓家大肆网罗才子大作,准备充分的已经有了数十首可供挑选。美人较劲,文人士子也跟着绞尽脑汁,明面竞争更加惨烈,简直到了白热化程度。

府城的还好,那些从各县赶来的,便将目光投入本县到府城赶考读书人中以诗才著称者,充分挖掘其中资源。金钱美色双重诱惑下,一时间考生中吟诗作句不绝于耳,许多想要一诗成名,作那美人入幕之宾后夸耀人前的。

最后大家都发现了,李主考这招太狠了。但情势已经拼到这个份上,众人上了贼船下不来,只得欲罢不能、欲仙欲死。

而且比较坑人的是,这年头无论什么考试,都要研究主考官口味喜好的,但从李主考作品来看,风格变化万千,什么样都有。鬼知道他心里最欣赏什么类型,叫六十多位美人考生选择答案时纠结到了极致。

以上还算是明面竞争的话,暗里竞争的激烈程度亦不遑多让。

这日赵大官人又找到李佑,作恼羞成怒状,将当日印发的传贴拍在李佑面前,“你需要解释!请了工匠就是做这些的么!”

李佑扫了一眼,上面写道:“今讯报与诸君知,花考在即,昨日通关节之事络绎不绝。虚江名花姚兴儿楼心月先后访旧友李推官青灯明烛促膝长谈,府城才女陈梦香齐笑霞一齐会相好赵三爷黑灯瞎火彻夜不出。另有……”

游戏人生的赵大官人倒不会为了乱编的绯闻生气,只是难以理解李佑的行为,这样写岂不是明着说花试可能舞弊,纯属自曝其丑么。

“是我叫他们这样写的。反正只是作戏,博得众人一乐尔,难道谁拿这个当成真科举。”李佑淡然道。

“那这样乱写一通,你是意欲何为?”赵良礼愈发看不懂李佑的心思了。

丑闻加色闻乃是任何时代吸引眼球的不二法宝……李佑道:“别人爱看否?既然爱看,传贴上就写这些,写了别人更爱看,越吵闹那么关注花考的人越多。难道你愿意别人都漠不关心?”

赵良礼对李佑的理论不太理解,最后只得说:“无论如何,不要写我和参加花试的美人私相往来!我是个清白的人。”

“好,那不写你这个了。”李佑一口答应。

于是次日的印贴便写道:“今讯报与诸君知,赵三老爷忽成不受欢迎人物,遭众妓家齐齐冷遇,终日乏人问津。其中内情待勘,据猜如下……”

果然不出李佑所料,由他亲自编写刊印的每日传贴一出,满城争相先睹引以为谈资,竟有洛阳纸贵之效。这段时间,就连说书先生一开口便是:“今讯报与诸君知……”

“今讯报与诸君知,虎丘之花顾小童贬斥各县妓家曰:乡下农妇!”

“今讯报与诸君知,昆山谈素卿责顾小童道:汝也不过府城外一土鸡!”

“今讯报与诸君知,虚江姚兴儿豪言誓必夺魁,不成功者便出家。府城濠上崔丽云讽之曰井底之蛙。”

“今讯报与诸君知,虚江楼心月与常熟杜双婷同居一店,彼此竟起口角事,随从叫骂半日不歇。”

“今讯报与诸君知,常熟县童生与虚江县童生数十人殴斗,应与花考无关。”

……

事到如此,这次花试称作万众瞩目、人心所系一点儿也不为过。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充满魔力的大手暗中摆布了一切,可怜这年头人们没有经历过信息化时代的各种摧残,抗性和免疫力委实不高,人心的狂热轻易便被新奇的情形挑弄了起来。

及到四月二十三日开考这天,围观美人考生入场的人群塞满了数里街巷。十二个主事又紧急抽调了上百家丁,才勉力维持住入口秩序。

主考官李佑看到这场景,居然想起了上辈子印象里那千奇百怪叉叉电影节上走红地毯的仪式。

唱名、搜检、进场等程序完毕,那些角色扮演类游戏玩家没有完全得偿所愿……外围有数千双要冒火眼睛的盯着,哪有去调戏美人考生的气氛。不由心里都埋怨李佑将事情炒弄的太过火了。

考试过程不必赘述,李主考阅卷排名也不必赘述,二十四日便放了花榜。

一榜十人,前三名是虚江姚兴儿、虚江楼心月、下塘陆琦玉。

二榜二十人,三榜三十人,其中陈梦香、张冷兰、齐笑霞等有名才女都落到了三榜。

看完榜,榜下舆情哗然,喊叫不公之声不绝于耳。

见过黑的,没见过黑到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花榜前三名中两个是主考的同乡旧相好,一个是主考的近日新恩人,公认的才女却被打到三榜……真正的科举都没敢明目张胆舞弊到如此地步!

再回想起来,本次花试从一开始就是丑闻迭爆,黑幕重重!

第166章 有所为有所不为

大张旗鼓的花试虽然被李推官故意摆弄的丑闻漫天飞舞,但另一边堂堂院试的各种传闻也就未必少了,只是没有花试这样肆无忌惮罢了。

这其实也正常,事关无数人功名利禄的科举考试哪次不是流言乱窜?只是谣言止于智者而已,什么时候没有流言了才是奇怪。

说起近几十年来的院试,以苏州府为代表的江浙闽赣四大考试强省中,很多府县考法与别处不一样的。

别处的院试,尤其是文风不盛的地方,童生数量相对不多,考试过程简单粗暴。连糊名都不用,大宗师看的顺眼了当场便能把你录了。甚至有的穷山恶水边远小县,参加考试的童生比县学名额还少,会写几句通顺句子,大宗师就敢录你进学当秀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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