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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全员挑水
从这天起，整个东山一片热闹的景象，无数少男少女举着水桶上上下下，远望去如一条长蛇盘居在山上。
如此一来曾博的计划也就泡汤了，现在心里最平衡的恐怕就是洛赢了吧，如果这时候泉眼被破坏，最没有动机的可能就是他了。
心里这个恨呐，却没有办法，还得像那两个乡巴佬一样举着水桶，交钱也免不了，只能咬牙忍着，除非想退学。
这一下带来的好处是，内院里不仅核心弟子有泉水喝了，而是所有弟子都喝上了山泉水，“东山山泉有点甜”，为此学堂高层狠狠表扬了一下李不庸。
回头几位学堂高层竟然还一同前来参观，李掌院一脸自豪地陪在一旁。
远远看去，山上浩浩荡荡的人群，洛赢洛通在其中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鲜明、出众，桶里的水四平八稳从不外溢，脚下如风，将众人甩在身后，手臂手腕的力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凡，将来不管什么兵刃，拿到手中必然挥洒自如。
高层感叹：没想到新生竟能练出如此好的根基，此法真乃练体一课的新旗帜，名武学堂的水平必然更上一层楼，不庸啊不庸，你可真是不甘平庸之辈。
洛赢完成了三趟水的任务，便直接回到后山小屋，这些天人太多，想跑都跑不开了，提水也失去本来练体的意义，只好找田伯来说说。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田伯已经光荣下岗，诸位先生亲自去山上监工，自然他这个监工就没事可做。
田伯道：“以后不用再去提水了，以你们现在的状况继续练下去也没太多意义，明天开始完成学堂的任务就回这里吧，我这另有安排。”
……
次日，山上依旧热闹，山路不宽，新生分为上午、中午、下午除了早晚必修的课程都要来轮流提水，好在如今全学堂的人都在用山泉水，连洗脚都用，否则这样下去水都要没地方存放了。
东山破旧的小屋前，田伯道：“今天开始你们随我去收花仁果。”
花仁果洛赢当然知道，还很喜欢吃，长在高高的树上，外壳坚硬，吃的时候需用硬物砸开，果仁儿香脆可口，此时正是花仁果成熟的时节。
难道让我们爬树收花仁果？爬树有什么好练的，难不成为了“飞行”打基础？
看出二人的疑问，田伯神秘一笑：“去了便知，走吧。”
这一笑，洛赢心里更没底了，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认识这老家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回指不定又找出什么鬼点子坑他们。
一望无际的花仁果树林，果实长势极好，高高的树上结满了绿色果实，坚硬的外壳里面则是香脆的果仁儿。
田伯道：“眼、手、刀的配合决定你出招的强弱，反应的速度、出手的速度往往决定你的生死……”
来了！田伯开始讲招式了，连洛通憨厚的眼神都闪着精光，等这一天好久了，两人听得聚精会神。
“有人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也有人说一力降十会，再精妙的武技在绝对实力面前也是浮云，不过我要说的是……他们说的都对。”
田伯难得幽默一回，可这二人大眼瞪小眼，认真聆听的模样真是不懂幽默，只好继续道：“无论出刀还是劈斧，一招出去是心动、手动、刀动、刀落的顺序。但是，你们要做的是出招更快，让人防无可防，所以就要做到意随心动、心随刀动、刀随敌动、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把他砍死！”
这回倒是把洛赢说乐了，虽然说的很饶口，还是能明白田伯的意思。
田伯继续讲解：“强大的武技能将元气发挥到极致，招式精妙无比，同样，再精深的武技也是一种套路，一个框架。而最强的武技则是没有武技，当然绝非让你们瞎砍一气，敌人一招攻至，再精妙绝伦的招式也会有破绽，我也一样。
不过你们的对手如果是我，就算明知道我的破绽在哪，可不等你攻过来，我便可以杀你一百遍。所以，只有你的修为够深，速度够快，力量够强，天下是没有不可战胜的招式。而前提条件，你要有扎实的基础，足够快的反应，废话不多说，开始练吧。”
田伯说着，转身走到一棵树下。
这就开练？招式还没讲呢，不是让我们练无招吧？兄弟二人提着武器，满脑子问号也跟着走到树下。
田伯指着树上面道：“等下我将这棵树上面的果子击下来，你们用武器攻击果子，壳破而果仁完整，才算成功，准备一下吧。”
两人傻眼了，凌空挥刀砍果子，壳破仁不破？这不是扯蛋吗！
硬着头皮提刀上前，洛赢洛通在树下各站一边，洛通提起这把乌黑的重斧，脸色难看，明显不认为能成功，他现在比洛赢还差得远，连切菜都做不好呢。
田伯大喝一声：“开始！”
只见他手掌对着树杆连拍两下，一阵晃动，洛赢二人的头上各掉落一片树叶和果子。
绿色的果子夹杂在绿叶里面，一时间根本无从分辨，两人只能看到一个便挥动手中兵刃砍去，沉重的兵器根本让人无法挥动自如，若是两个月之前，恐怕挥动一两下就再也没力气了。
如今便看出这段时间苦练的成效了，洛赢头上大约落下十枚果子，落下的时间也不过两三息而已，他一共挥出四刀已经是极限，只砍到两枚果子，毫无疑问，果子全部被砍得稀碎，一个也没成功。
洛通更惨，笨重的开山斧只砍到一枚果实，好像还砍得粉身碎骨，都找不到掉在哪里。
这个结果换来的是田伯一阵臭骂，平时不用心做饭，菜难吃的要死，宫廷菜谱里一道菜也做不上来，不努力练习用刀，天赋垃圾……
洛赢被骂得满脸杀气，提刀吼道：“再来！”
田伯又是一掌，一片树叶夹杂着数枚果实再次飘落下来。
杀！洛赢大叫一声，唰唰连续五刀砍出，这次击中三枚果实，略有进步，但仍是碎了一地。
如此奇葩的修行开始了，洛赢真是想不通，这老头不用当监工了，学堂竟然又给他安排收花仁果的事做，这种收法，那漫山的花仁果最后能收到几颗？
一天下来不出所料，一个成功的都没有，力量根本收不住，都是一斧子下去连壳带仁拍稀碎。
没有击中的果实散落在地，可是工作还要完成，最后两人只能一点点捡起，拿回去老老实实的一枚枚砸开。还好有切菜的经验，洛赢大刀一挥，倒是例不虚发，而洛通的开山斧也勉强能完成一半。
就这样，最强挑水工变成了两个采山货的农夫，只是新式的修炼方法更让他们苦不堪言。
某日，名武学堂东山，秋高气爽，万里晴空，一年当中最好的时节。
后山更是凉爽宜人，一间破木屋的前方放着一只大木桶，里面是冒着热气的黑水，气味刺鼻。
洛赢、洛通身在桶中，皱着眉头，嘴里发出舒爽的声音，哼哼呀呀的听起来很怪异，而且还是两男共浴一桶，这画面令田伯都不忍直视。
“赢哥哥，铁牛哥…赢哥哥……啊！！！”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由远及近，接着又发出一声尖叫，似乎吓得不轻。
洛赢早听到有人叫他，舒服的懒得睁眼，这一声惊叫倒把他吓一跳，骂道：“死丫头，抽什么疯？”
来者正是许柔，小脸像熟透的苹果般红的诱人，丫头此时背对洛赢，跺脚嗔道：“赢哥哥，你们两个大男生…居然…居然……我呸！”
你呸？呸谁？靠，老子洗澡穿着衣服呢好不好？
洛赢郁闷道：“喂，你偷看我洗澡，怎么反倒说起我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鬼才要偷看你。”许柔嘀咕了一句，又道：“杜先生在找你们，好像很着急，快点回去吧。”说完也不回头，直接撒腿就跑，仿佛身后是两只凶兽。
先生找我们干嘛？两人对视一眼，一时也猜不出原因，却突然发现这样坐在一个桶里泡澡，实有些怪怪的，难怪把会丫头吓到。
两人急忙起身收拾妥当，快步返回学堂。
谁知刚回到新生院门口，一名男生喝道：“站住！你们跑哪去了？不知道先生在找你们吗？”
洛赢一愣，这脸色不善的男生不知道叫什么，但和自己一样，同是杜先生门下，此人整天跟在曾博屁股后面。
“关你屁事？滚开。”洛赢懒得和他废话，抬步便要进门。
“你找死……”说着那男生竟一拳打来，别看他在曾大少面前一副下贱模样，但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张扬跋扈。
这一拳绵软无力，打之前还要喊一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要被他这拳打中，痞子哥这些年就活到狗身上了。洛赢也不嗦，直接一脚踹出，在对方拳到之前，“砰”的一声，结结实实踹在对方胸口上。
将他踢飞之后，洛赢便再不多看一眼，起身走进院门。
第十一章 揍狠一点
“正找你们呢，跟我来。”
洛赢二人刚走入新生院，便碰到杜望，他看起来还挺急，让人摸不着头脑，也只好跟上。
来到一间书房后，杜望随手关上门，道：“坐吧，找你们是有事情想问问，先把你们挑水的经过详细道来。”
原来这事啊，洛赢按照田伯教的一字不落说出，什么从小力气就比一般人大许多，长年做一些搬重的体力活之类的。
杜望问的很细，连他们和田伯的对话也要知道。洛赢自然早有准备，只是说田伯抓到他们偷懒，然后不停指使他们挑水、做饭、收花仁果什么的，却对其他细节一概不提。
见洛赢所说的没有任何问题，杜望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真的没有教过你们心法口诀什么的吗？”
兄弟两一齐点头道：“没有。”
“怪了怪了！为什么别人就不行呢？”杜望喃喃摇头，又道：“罢了，你们回去吧，田伯也没让你们白干活，至少在练体上起到很好的效果，继续做吧，不要有怨言。”
从杜望那里出来，两人大致已经明白，其他人在挑水时出了些问题，不用问也知道，没有田伯的神奇药浴，那种高强度的练体修行，岂是寻常人能坚持下来的？
这时，突然冒出一个人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洛赢一见这人，不由得笑道：“怎么，刚才那一脚还不够？”
拦路之人正是刚才被洛赢踹飞那个男生，此时胸口还疼痛欲裂，拦下洛赢后，他也有些心虚，却仍是硬着头皮道：“偷袭算什么能耐？有种跟我走一趟！”
这位少年好高明的激将法！洛赢很想当场拍死这个幼稚的家伙，不过想想院门口也不方便揍人，便索性跟他走吧，看看他背后那位曾大少，能玩出什么花样。
别一边，距离东山不远的小树林里。
“曾少，你看！他把人带来了。”
“还算没有笨到家。哼，敢动我的人，今天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洛赢等人走入自己的埋伏，曾博背着手，缓缓走了出来，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们。
上次被洛赢那么一闹，曾博一怒之下打了殷璐珊，事后这女人便再也不理他了。
本来还有更水灵的许柔作为目标，可那边也对他横眉冷对，几次故意亲近都没给好脸色，曾博马上就想到是洛赢在背后搞鬼。
既然你偏要作对，还敢当众打伤他的跟班，这些账就算一算吧！曾博故作一脸惊讶道：“咦？这不是洛赢吗？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啊！”
洛赢也是一脸好奇道：“你只是带五个人？就你们六个也想找我报仇？”
嚣张！太嚣张了！洛赢直接将他的目的挑明了，曾博准备好的戏份，竟然没有办法演下去了，他恶狠狠道：“好大口气！看来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今天我就……”
狠话还没等放完，洛赢突然道：“铁牛，揍狠一点。”
洛通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似乎极不情愿。
曾博还没回过味儿来，便看到洛赢一个膝撞，将带路之人顶成了虾米状，随后一巴掌抽倒在地。
而洛通则一马当先冲了过来，曾博身边有两个被他请来助拳的师兄，都是在新生院混了两三个年头的，平时欺凌弱小，打人倒是常事，他们的倒是最先反应过来，怒骂着迎上洛通。
眼看着对方一人一人拳打来，洛通竟视而不见，同时双拳击出，对方的拳头毫无疑问地打在他身上，可洛通的双拳，也分别打在了对方的胸前。
一对二，两败俱伤的硬撼，可结果却令曾博倒吸口冷气，只见挨了两拳的洛通竟毫发无损，甚至连退都没退一步，而他花钱请来的两个师兄，则都被轰翻在地，惨叫声如杀猪一般。
曾博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恐怕一头蛮牛都撞不动他吧！自己怎么会来招惹这种人？
惧意刚生，曾博便感觉眼前一花，那个曾经带给自己巨大羞辱的一张脸，突然出现在眼前，嘴角还是令人讨厌至极的邪异笑容。
洛赢以一种曾博无法理解的速度，出现在他眼前，抬手便是两巴掌，直接将他打得天旋地转。
接下来，曾博只知道被人不停地打，浑身上下无一幸免，每一下都痛入骨髓，那一刻他甚至怀疑会被打死，嘴上想求饶，可是疼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看着几人如死狗一般趴地上，连喊的力气都没有，洛赢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你不怕他们到先生那告状？”洛通边走边问道。
洛赢道：“没伤筋动骨，又没多少皮外伤，等明天到了先生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说六个打两个还要告状，他们如果有脸说，就尽管说好了。”
洛通道：“好吧，算你有理。不过你的手法可退步了！”
洛赢郁闷道：“是啊，看来得多加练习，下次再还来找他们吧。”
要说他们下手也真够毒的，专挑痛的地方打，而且不破皮不伤骨，哪怕告到学堂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之后的几天倒是风平浪静，曾博等人果然没有告状，洛赢也省得麻烦。
这些天新生院提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原因是所有人竟然没一个坚持下来的，其实也不怪那些新生，毕竟他们还没有引气入体，提水靠的只是力量，而像洛赢和洛通这样的纯属两个异类。
高强度的练体修行只持续了几天，有些人便开始肌肉受伤，甚至伤筋动骨，零星有几个身体强壮的，不过多坚持了两天，也同样倒下。
无奈之下，学堂只能放弃这个宏伟的练体计划，为此，学堂高层还狠狠训斥了李不庸好高骛远，研究这种不切实际的练体方法，反而让学生受伤，影响正常修炼。
内院的学们生喝惯了甘甜的山泉水，现在也只能再改喝井水。
挑水的事情告一段落，所有新生也算松了口气，亲自尝试了之后，更是对洛赢和洛通佩服之至，看来只有这两个怪物能做到。
但通过这件事，却让洛赢和洛通直观地感受到药水的奇效，两人对泡澡更加热衷，不泡到最后一刻快迟到了，都不带出来的。
转眼花仁果的工作结束，只剩下漫山光秃秃的树，先生还过问，为什么寒时没到树叶全掉光了，而且今年的收成这么低？田伯自有说辞。
按照田伯的修炼要求，两人一次都没成功，砍到的果实都被兵器拍碎，没有一颗完好的果仁留下。后来他们发现田伯也没有提起果仁的事，也就开始不管结果，只要尽力去击中掉落的果子就好。
田伯慢慢增加果子掉落的数量，后来果实和树叶都是大片掉落，一阵刀光斧影下去，无数个藏在树叶中的果子被击中，洛赢的命中率极高，反应速度快到极致，洛通则相对较慢，手上武器也大，命中率自然低了许多。
每天做饭切菜也渐渐适应了，一顿饭做下来虽然还是混身酸疼，但已经有模有样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转眼入学半年有余。这阵子田伯又找到一个更为奇葩的修行方式，冷风阵阵的天气让他们在湖中拿刀砍鱼。
洛赢感叹：真难为这老不死的，怎么想出来的呢？鱼儿在水中游得有多快？水中的阻力有多大？这两把武器有多重？
答案自然是一条鱼也砍不中，他们只能在修行结束时，徒手抓几条鱼回去。还别说，一放下武器，狡猾迅捷的鱼儿立刻变得像小绵羊一般，抻手就能抓到，可见通过水中的修行，他们的手眼已经变得更加敏捷。
这半年来对洛赢和洛通的打击都不小，无论是切菜雕花，还是让砍花仁果，或是湖中抓鱼，虽然每天都在进步，但他们仍是达不到田伯的要求，他们甚至怀疑，或许自己真的太笨了。
然而更打击人的事情发生了，许柔成功引气入体，拓开经脉，丹田成型，成为一名货真价实的武徒。
这天许柔兴冲冲地跑来，嚷道：“赢哥哥、铁牛哥，你们看！”
说着，许柔扎起马步，提气挥掌，模样煞是可爱，只听她娇喝一声，一掌拍下。接着便是“砰”的一声，一把老式的木制摇椅被拍的七零八落。
田伯闻声连忙跑出来，怒骂道：“两个小王八蛋，拆我椅子！活腻歪啦！”
洛赢和洛通惊得合不拢嘴，同时指向许柔，示意是她干的。
许柔歉意地吐出小舌头，兴奋之余想展示给他们看，却没注意弄坏了田伯的趟椅。
“咦？丫头突破了？嗯，都过去半年了，也该突破了。”田伯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又回屋去了。
洛赢好容易合上嘴巴，羡慕道：“丫头，你刚才就是用的元气吗？好厉害啊，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竟有如此大威力。”
许柔兴奋地点头道：“是啊赢哥哥，元气真的好厉害，我现在已经可以周天运转了，感觉全身都充满力量。”
第十二章 引气入体
洛赢急道：“快说说突破的经过。”
许柔点头道：“我昨晚修炼的时候。突然感觉穴道像破了一般，一直无法进入的元气像灌水一样往身体里流，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才结果，按先生教的我没有动，继续修炼巩固，感觉经脉都平稳之后便来找你们。”
兄弟俩都是一脸羡慕地问东问西，只恨自己天赋差，不能早点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