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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贺自珍搀扶。他在病中,仍惦记着红军的问题,打算通过红四军第七次党代表大会,让大家坐下来,把这些问题研究研究,统一思想。于是,他抱病来到龙岩,出席了这次代表大会。
那时候,在根据地内,有相当一部分人,醉心于过激的言辞,鼓动人心的口号,有的人还一心想打开更大的城市,过更好的生活。中央的这封信,正迎合了他们幼稚的“左”倾思想,因此,他们完全接受了这封信。
在党代表大会上,毛泽东处在孤立的地位,他艰难地做大家的工作,反复说明,广东、湖南地主买办的势力较强,我们丢掉福建去打广东,这是盲动主义。他提出,应该安下心来,做艰苦的巩固根据地的工作。但是,有的人不喜欢听这一套,甚至厌烦这一套,分歧的意见无论如何也统一不起来。
几十年后,贺自珍回忆起当年这次党代会的情况时,说:
“在红军第七次党代表大会上,选举前委书记,许多人不投毛泽东的票,他落选了。他为什么会落选?有的人说,这是因为毛泽东民主作风不够,在党内有家长作风。毛泽东是不是有家长作风?我的看法是,他脾气是有一点,在这方面不如朱德同志,朱德的作风是更好一些。我看,他所以落选,主要是一些人轻视党对军队的领导,否定红军中的党代表制,不重视政治工作;另外,毛泽东对部队中的不正之风进行了批评和抵制,也引起一些人不高兴;加上这次打不打广东的问题上,意见也不一致。”
“毛泽东是一个很遵守党的纪律的人。他同前委领导干部之间意见的分歧,从来不同我讲。在红四军七次党代会以前,我一直不知道他同朱德、陈毅之间的意见分歧,因为我从没看到过他们吵架,只见他们经常来来往往,互相关心,联系挺密切的。我负责保管机要文件,前委重要的会议记录也归我保管。后来有一次,我无意中翻看了一次会议记录,才知道他们之间原来意见很不一致。”
“毛泽东对‘左’倾的危害,看得比较清楚。他常常爱讲这样的意思:一个人穷极了,饿怕了,总想一步登天,一口吃成个大胖子。可这是办不到的,搞不好,还会撑死的。这是一种小资产阶级的思想。”
红四军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开过以后,贺自珍同毛泽东一起,来到上杭。他身体本来不好,加上心情郁闷,病情更重了。
与毛争论时,陈毅拍了桌子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朱、陈与毛泽东意见分歧(3)
过了几天,陈毅一个人骑着马来到上杭看望毛泽东。陈毅是个爽快人,一进门坐下,就把前委主要领导干部之间闹意见分歧,使他这个新任的前委书记既很为难,也很忧虑的心情,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他告诉毛泽东,这次来,一是看看毛泽东的病,同时也想说服毛泽东,同意去打广东,并希望毛泽东一起去。
而毛泽东呢,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一看到陈毅,心里十分高兴,好像大病好了一半多。他想利用这个机会,说服自己的战友,不要去冒这个险。
于是,一场不可避免的争论在这一对战友之间爆发了。
毛泽东说:“广东去不得,那里的敌人比较强大,我们比较弱。”
“你不要把敌人的力量看得过高了,我们现在不能算弱了。”这是陈毅的回答。
“不肯坐下来做艰苦的建立根据地的工作,这是流寇主义。”
“你这是扣帽子。红军多打一些地方,多扩大点影响,有什么不好?”
“能不能多打一些地方,要看我们有没有这个力量。把现在的根据地建设好了,巩固了,影响也会很大。”
“广东比较富,打下广东,可以筹到更多的款子。”
“我们完全能够解决军队的给养问题,用不着到广东去筹款。”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声音越大,越说情绪越激动。陈毅发火了,大声说:
“这不是我们哪个人的意见,这是中央的决议!我们执行中央的决议!”说罢,重重地拍了几下桌子。
毛泽东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
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争论的贺自珍,真吓坏了。从井冈山会师起,毛泽东同陈毅始终并肩战斗,他们之间虽然有过意见分歧,也争吵过,但从没有像这次这么厉害。这回,他们吵得那么凶,会不会闹翻了呢?单纯、善良的贺自珍,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领导人之间的谈话,没有她插嘴的地方,她只能坐在那里擦眼泪。
事实上,陈毅把桌子一拍,并没有使紧张的气氛继续加剧,反倒使激烈的争论一下子沉寂下来。毛泽东极力控制自己,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冷静而又坚决地说:
“你们要打,你们去吧,我不去。”
陈毅看看毛泽东坚毅的神情,知道谈话不会有他预期的结果。就说:
“那好吧。我打算到上海去,把这些情况直接向中央汇报,请示中央如何解决。”
毛泽东点了点头,陈毅转身走了。
陈毅一走,毛泽东难过极了,沉痛地说:
“胡来!胡来!他们要把红军都搞光了。”
不久,贺自珍果然听说,陈毅到上海去了。他走后,由朱德兼任前委的代书记。
红四军还没来得及执行中央关于打广东的指示,形势又出现新的变化。敌军刘和鼎部向闽西革命根据地发起了进攻。怎样应付来犯之敌呢?燃眉之急,朱德立即派人把毛泽东请到龙岩,商量对策。毛泽东身体不好,来人用担架抬着毛泽东,翻山越岭,贺自珍一直守护在毛泽东身边。
这次商谈,仍然得不出一致的意见。多数人的意见是,把红四军的队伍拉出去打闽中,端掉敌人的老窝,迫使敌人退军。毛泽东不同意这种打法。他说,红军可以从外线打击敌人,但不一定要出击闽中。红军从来没到那里去过,那里党的力量、群众基础都不够。毛泽东的意见没有为大家所接受,前委仍然决定出击闽中。
会开过后,毛泽东和贺自珍又回到上杭。
这时,红四军已经按照纵队建制了。原来的二十八团三十一团和两个营,改编为一、二、三纵队,福建地方武装组成第四纵队。前委留一、四纵队守闽西,二、三纵队去闽中。
红军大队开走后,毛泽东同贺自珍一起来到永定县的苏家坡,继续养病。
毛泽东离开了红四军的领导岗位,但他的心一时一刻都没有离开军队、根据地和人民。他仍以极大的热情,关注这里的一切。贺自珍陪着他,从龙岩到上杭,从上杭到苏家坡。毛泽东一路走,一路把自己看到、想到的问题和意见,告诉前来看望他的干部,提出各种建议:
“现在稻子快熟了,你们要赶快把田分完,农民拿到了一季稻子,情绪就稳定了,我们的队伍就站住了。”
“分田地一定要注意发动好群众,群众没有起来,分田地是假的,农民还会把打到的粮食送到地主家去。”
朱、陈与毛泽东意见分歧(4)
……
毛泽东这种关心大局、不计较个人恩怨的作风,使周围的同志很感动。即使是一些在红四军的七大上对毛泽东有意见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毛泽东是一心为了革命的。
最后,贺自珍和毛泽东来到了苏家坡。苏家坡是永定县的一个村子。村子比较大,坐落在一个山沟沟里,很偏僻。朱德带部队出发前惦记着毛泽东的安全,专门调了二支队的士兵来担任警戒。永定县委书记张鼎丞,怕二支队的兵力太弱,又抽调了相当一个连的地方武装配合警卫,同时封锁毛泽东住在这一带的消息。
他们这样周到的考虑并不是多余的。毛泽东和贺自珍在这里生活了两个多月,几次遭到敌人的袭击。他们在一个村子里住长了,消息就很难封锁住。一些对苏维埃政权有仇恨的人,偷偷地给附近的地主民团和保安队送信,他们不一定知道住在这里的是谁,但他们能猜想到是个重要领导干部。于是,地主武装就利用晚间人们不防备的时候,搞突然袭击。有一次还来了几个连的国民党正规军,他们倒是在白天行动的。
那时,毛泽东还不能自己走动,遇到紧急情况,战士们就把他扶上担架,抬到山上去隐蔽,等敌人走了,再回来。晚上,他们也不敢有一点大意。白天,住在村子的这户人家里,入夜以后,他们又换到村子的另一头的人家住宿,使敌人摸不着他们的行踪。这样,敌人的多次袭击,都扑了空。
永定县委的同志非常关怀毛泽东的健康。他们送来了银元、大米和蔬菜,还专门派来一位中医跟着毛泽东行动,为他治病。
根据地的老百姓和红军心连着心。他们了解到附近的敌人有什么动向,都会自动跑来报告,并且承担掩护工作。毛泽东和贺自珍住在哪一家,哪一家的群众就同红军一起放哨,让毛泽东睡个安稳觉。
同志们的友谊,群众的深情,温暖着毛泽东的心。他的病慢慢好起来了。他在病中最好的消遣,就是同这里的群众聊天,从天时地利、风土人情到年成的好坏,他都想听,而且听得津津有味。他还详细了解这里进行土地革命的情况,群众对分田政策的意见。他同这里的群众聊天,往往一坐就是大半天。
在苏家坡,消息十分闭塞,报纸很难看到。这使毛泽东感到难以忍受。幸好县委常有人来,给他们介绍外界的情况。红四军出击闽中失利,已经回到闽西根据地的消息,就是县委的同志告诉他和贺自珍的。毛泽东很关心这次战斗,详细询问了作战的经过。
朱、陈恳请毛泽东出山
10月上旬,红四军决定在上杭召开党的第八次代表大会,前委通知毛泽东去参加。毛泽东虽然能自己走路了,但身体仍很虚弱,贺自珍放心不下,就劝他说:
“这次会不去算了。”
毛泽东不肯同意,耐心地对妻子说:“这是一个做思想工作的好机会,我怎能不去?”
毛泽东拖着虚弱的身子,骑马到上杭去了。
贺自珍没有一起去,留在苏家坡。
几天以后,毛泽东回来了。贺自珍见他神情不悦,心里明白一定是说服工作又没有效果。原来,前委又接到中央来信,说粤桂的军阀又发生新的冲突,这是打广东的好时机,重申要红四军立即到广东去活动的指示。毛泽东在会上反复劝说,仍然没有得到战友的理解。会议以后,红四军留了一个纵队守根据地,其余三个纵队开到广东去了。
过了些日子,毛泽东身体又好了一点,他就不安于无所事事的休养生活了。从聊天中,他了解到这里的农民大多不识字,就向贺自珍提议说:
“我们办个农民夜校,教这里的群众认字吧!”
贺自珍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非常赞成。经过几天筹备,农民夜校就开学了。这天,太阳落了山,农民回家吃过饭后,就欢欢喜喜来到夜校上课了。毛泽东宣布开学后,便和贺自珍轮流教他们认字,最后,毛泽东还用农民亲身事例,深入浅出地给他们讲革命道理。农民们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很晚才下课回家。这个夜校一直办到他们离开。
白天,贺自珍经常陪着毛泽东走家串户,同村干部一起研究土地革命中出现的问题和解决的方法。他常对贺自珍说:
“农民世世代代想的是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我们要巩固苏维埃政权,扩大工农武装,动员农民支援红军,最根本的一条,就是要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
朱、陈与毛泽东意见分歧(5)
他走到哪里,都要宣传土地革命的意义,要干部们注意,一定要让农民在自己分得的土地上获得第一个好收成,让农民实际看到革命胜利成果。
一个多月过去了。
有一天,陈毅突然来到苏家坡。他一进门,就爽朗地说:
“毛委员,你好。我从上海回来了,还带来了中央的信。这次我们错了,打广东也失败了。”
毛泽东看见战友回来,真是喜出望外。他急忙站起来,拉住陈毅的手,热情地说:“啊,你回来了,很好,很好。”接着,他又急切地问,“我们的队伍现在在哪里,损失有多少?”
“我从上海来,半道上碰到朱德。他带着队伍正往闽西开过来,损失大约有一个团。”陈毅说着,接过贺自珍倒的茶喝了一口,接着说:“我这次去中央,找到了周恩来同志,他代表中央详细听了我的汇报,谈了很多很多的意见,还说,前委书记还是要请毛泽东来当。要维护朱德、毛泽东的领导,要提高朱德、毛泽东在群众中的威信,红军才能担负好自己的任务。我现在是接你来的。”
毛泽东兴奋地看着自己的战友,仿佛看到了对方那颗赤热的心。
接着,陈毅把朱德给他介绍的打广东的情况告诉了毛泽东。原来,红四军到达广东时,粤桂军阀的斗争已经结束。他们在东江遇到了国民党的十九路军。十九路军派出三个师,紧紧咬住红军不放,使红军受到很大的损失。战斗失利后,军队内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泛滥起来,逃兵现象严重,红四军的战斗力削弱了。现在,许多同志都感到,加强军队的思想工作加强党对军队的领导的重要了,都怀念毛委员。陈毅告诉毛泽东,朱德说这次出击是严重失策,他希望毛泽东重新回到前委的领导岗位上来。
说到这里,陈毅站起身,以极其诚恳的语调说:
“朱德盼望你快些回来领导前委的工作呢!他完全同意中央的意见。这一段时间,他代理前委书记,感到困难重重。他给中央的报告里,也谈到自从你生病以后,各级党组织不健全,政治水平很低,亟待加强。”
毛泽东听了,没有说话,目光中流露出欣慰和感激之情。他感激中央领导对自己的信任,更感激战友对自己的坦诚。
接着,陈毅沉重地说:
“我一生犯过两个错误,一次是1928年没有阻止住红四军的两个团去湘南,二是这次没有支持你的意见,制止军队的冒险行动……”
陈毅这位胸怀坦荡、光明磊落的好同志,谈到自己的错误,是这样的坦率,迎请毛泽东主持前委的工作,是这样的恳切。毛泽东显然被感动了。他诚恳地说:
“我是做政治工作的,要纠正军队中的错误,也只有靠政治工作,靠各级党组织。”他详细谈了自己关于加强政治工作的一些设想。
两个战友,细细密密地促膝倾谈,从白天谈到深夜。那天晚上,陈毅在苏家坡住下了。
第二天,他们又继续那没有说完的话。贺自珍在屋里进进出出,听他们说的,已经不再是昨天的话题,而是一起研究陈毅带回的中央来信,开始讨论红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的问题了。
陈毅在苏家坡住了两天。他请毛泽东同他一起回上杭,筹备召开党代会,毛泽东欣然同意了。战友之间分歧的消除,使毛泽东预感到革命形势会发展,他的精神振作起来,病似乎全好了,第二天一早,他与陈毅一起出发,到上杭去了。
贺自珍晚几天才去,等她来到上杭时,毛泽东、朱德和陈毅已离开上杭,到了连城的新泉。在那里红四军进行了紧张的新泉整训。
在随后一段时间,毛泽东很忙。他既要为大会准备文件,又要深入部队调查了解情况,倾听战士们的意见。12月的闽西,雪花纷飞,他迎着风雪,奔走于红四军的驻地之间,从一个红军纵队到另一个红军纵队,召开战士座谈会。他还分批会见红军的各级指挥员,虚心倾听他们的意见,诚恳地同他们交谈,启发他们的觉悟。不仅这样,毛泽东还走访了一些村庄,征求农民对红军的意见,听取他们的批评。
由于事前做了大量思想工作,12月下旬在上杭县古田村召开的红四军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开得很成功。红军上下,团结一致。古田会议的决议,为党和军队的建设,确立了一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路线。
然而,贺自珍认为,这还不是最大的收获。她觉得,更值得珍视的,是战友之间思想的更趋一致,达到了一种互相信任、互相支持、忠贞不渝的境界。这种坚不可摧的友谊和信任,在随后的战斗年月中,经受住了种种严重的考验。先是李立三的左倾路线,接着是“富田事变”,王明的“左”倾路线,还有张国焘的分裂活动,等等。历史已经证明,无论出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毛泽东、朱德和陈毅,始终肩并着肩,战斗在一起,胜利在一起。由于他们之间的信任和友谊,使我们的党渡过了一个又一个危机,绕过一个又一个暗礁,沿着胜利的航向,不断前进。
弹雨枪林生死情(1)
保管员·情报员·宣传员
从1929年下半年到1930年年底,在毛泽东的领导下,红军和红色区域有了比较大的发展。红军在红一军团和红三军团的基础上,成立了红一方面军,毛泽东任总前委书记和红一方面军政委。这时,赣南根据地和闽西根据地已粗具规模。
这段时间,毛泽东一直转战在赣南、闽西和广东,为扩大革命根据地奔忙。他对贺自珍说:
“战斗频繁,你不用跟着我转来转去了。现在有了一点条件,你去学习一下吧。”
贺自珍高兴极了。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于是,她进了福建上杭的师范学校。
她在这里读了一年左右,蒋介石的第一次围剿就开始了。紧接着是第二次、第三次。蒋介石集中的兵力,一次比一次多,十万,二十万,三十万,战斗一次比一次残酷。按照毛泽东的战略思想,是诱敌深入,反围剿的战场在根据地。因此,根据地的军民都动员起来。贺自珍的读书生活中断了,她回到总前委,跟随着毛泽东进行反围剿的战斗。
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红军粉碎一、二、三次围剿,采取的都是机动灵活的运动战,用战斗部队大幅度的快速调动,出奇制胜,打击敌人。这样,部队差不多天天要行军,有时甚至是连续的强行军,中途休息的时间很短。贺自珍经常只能挨着山边的岩石靠一靠,打一盹,同志们一碰胳膊肘,说声“走了”,便又上路了。
她仍然负责文件的保管工作。总前委秘书长古柏的爱人曾碧漪身体不好,也同贺自珍一起管文件。每次队伍出发,文件箱由雇来的挑夫挑着,她们就跟在后面走。
她们保管的,除了党的文件、中央发来的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