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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罗非对它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慢慢抬手,给了角海豹一个姿势有些牵强的拥抱。
……
事后,扎克对瑟罗非赞叹不已:“天啊,请一定要考虑一下驯兽师的工作,好吗?瞎子都能看出来,阿尤简直对你依赖得不行!”
瑟罗非笑着背上巨剑:“我以后可以经常来找它玩儿么?”
“当然!哦我一会儿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尤,它会开心得睡不着觉的!”扎克笑弯了眼,随即好奇地问道:“说实话,刚才你抱住它的时候在想些什么?我当时在一边看着,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有些想哭。”
“呃。”女剑士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鼻尖,“确实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今天的海水看起来特别漂亮。”
两年以来,她偶尔也会为那块鬼使神差给出的黄晶感到懊恼、遗憾。她甚至会因为那块黄晶对玛格丽塔感到愧疚——如果当时她带回了那块黄晶,拿到了剑士执照……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儿,那时候她一念之差,没法儿拒绝一个将死的母亲最后的请求,却也同时背弃了自己的母亲玛格丽塔,荒诞地选择了一只皱巴巴的角海豹。
或许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非黑即白的对错。
两年前,她指尖的味道成了那个幸运的小家伙生命中的第一道曙光。
两年后,强壮的角海豹把她从矛齿鱼的胃袋里捞了出来。
……真好。
每一次伸手,这世界上都真的有某一个部分在变得比之前更棒。
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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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
【十九】
湿哒哒的女剑士认完她的海豹亲戚,心情非常好地回到了蝎子的船楼。
船楼大门紧闭。瑟罗非掏出细长的双齿黄铜钥匙,稍微有些挂心她的房东。和她很有侵略性的美貌相反,蝎子的性格竟然出乎意料的……方正。
浸透了海水和虾味儿的衣服显然不是很舒适。她走上顶楼,放下了大剑就开始脱衣服——
一阵大力撞在她肩膀上,毫无防备的女剑士差点儿被直接砸得趴下。
她愤怒抬头,愕然看见组成天花板的木条被硬生生抽起了一块,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扣在豁口的边缘。
看不到脸。但她看到了披风边角,和紧紧绑缚在结实大腿外侧的银黑□□。
那个光天化日掀人屋顶、扰人沐浴、还偷窃抱枕轰砸住户的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南十字号船长,尼古拉斯。有病。
瑟罗非感到了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疲软:这是个海盗,不能用道义劝服;这也是她的船长,不能用武力压制——有这心也没这力。
于是领口散乱的女剑士呆站在原地,与一只手莫名其妙地对峙了起来。
……救命这样超尴尬的!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赞了对方一声“好定力”,决定至少做些什么改变现状:“头儿你等一会儿,我我我这就上天台和你说。”
她整理好衣服,有些忐忑地推开了楼梯尽头的木门。
尼古拉斯随意坐着,因为诶脊背自然往前微弓的缘故,常常被扯高的披风领口有些垮了下来,难得露出了整张脸。
瑟罗非愈发替希欧感到心酸。别船的海盗们都因为希欧长得好看就质疑他当大副的能力,眼前明明有个长得更好的当了船长,倒是没人敢拿这个梗嘲笑他。
不过话说回来,尼古拉斯和希欧的确是两种风格的。或许尼古拉斯这种浓眉深目、轮廓分明、一身被肌肉绷得紧紧的古铜色皮的款更容易博得海盗们的认同感。
她打量人的时间或许有些过长了。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她却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有些许不自在……哦哦哦他动了!他飞快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又飞快地瞟了眼她的胸口,然后傲然扭过头去!
女剑士觉得自个儿的心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自从窗台上出现两个弹孔之后,她对顶头上司的敬畏之心就像海面上的泡沫一样,在无处不在的日光下飞快地消失了。
尼古拉斯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表现有些,嗯,不太符合船长的气质。他很快转过头来,眉头一皱,气势汹汹地质问:“我给你药你为什么不用?”
“诶?”他怎么知道她没用?瑟罗非真没想到船长大人特地过来拆个天台就是为了这个,她有些无奈地举起两只绷带手挥了挥:“我不会包扎。昨天睡着的时候蝎子也还在忙着处理伤员,所以——但是我有好好放起来的!谢谢!”
尼古拉斯抿了抿唇:“哦,那找给我看。”
“……”瑟罗非哭笑不得,“是是是。”
她转身下楼,他还真的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她跳上猫窝跪立起来,小心翼翼地用双膝保持着平衡,从一个竖立的抱枕上解下了两只小袋子。
白生生的。特别可爱,特别完好。
瑟罗非不可避免地松了口气,拿着袋子们去交差。
心思莫测的船长大人却突然对袋子们不感兴趣了。他直直地看着猫窝,问:“这是……你的床?”
“是啊。”所以下次请别劫走我赖以生存的靠垫。
尼古拉斯看看还躺在地上的无辜靠垫,看看猫窝,再看看女剑士手心里的两只小袋子。
他扯了扯领口:“我,我有事先走。”
瑟罗非:“??”
船长的背影飞快地消失在楼梯口。很快,她就听到了楼下大门被种种甩上的声音。
瑟罗非:“……”
不要啊船长大人你还记得从前你年少轻狂拆下的天花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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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一个海盗扛着鱼匆匆走过。
扛鱼的海盗:“头儿?头儿你怎么捂着脸?头儿你怎么了?”
尼古拉斯:“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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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舰上最宽敞、最舒适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呼。
梅丽蓦地站起来,脸色惨白:“你,你说的是真的?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三刀正背对着她,将身上的药瓶、暗器等零散玩意儿一一卸下来,为之后的刑罚做准备。闻言,他回头奇怪地看了梅丽一眼:“怎么?”
“这么可怕的、邪恶的刑罚,天哪,我光是听一听就快要晕过去了,我根本不能想象你要去经受这个……”梅丽摇着头抽泣起来,“船长是不是故意针对你?”
三刀有些头疼,他脾气本来就不是很好,刚想要发货,可下一秒他就对上了那双和那人极其相似的眼睛。他叹了口气,按捺住心里的不耐烦,拍着梅丽的肩膀安抚道:“好了,好了,你们这些女人就是喜欢大惊小怪、哭哭啼啼。这真不是什么大事儿,船长这回是站在我这边的,我只是去做个姿态。”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得意起来。
梅丽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羞愧地抽了抽鼻子,小声说:“我,我又不懂这些……可是说到底你又没做错什么?”
三刀看着梅丽为他打抱不平,心里也挺高兴的,于是他多解释了两句:“你不懂,事情没那么简单。南十字挂的毕竟不是血色旗,一直也是以优厚的待遇吸引新血的,我那样做虽然没错,但确实不太好拿去甲板上说。我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把知情人全杀了,那消息就迟早会透出来,还不知道会扯成多大的麻烦。我现在受点儿惩罚,这件事儿就算彻底结了,以后他们也没什么旧账好翻。”
“哦”,梅丽拉着他坐下,亲手给他倒满了一杯酒:“你真是个勇敢、热心、聪明的人。”
三刀笑着接过酒喝了。
“可是……你为南十字号付出了这么多,别人怎么就看不到呢。”梅丽轻声叹气,“你加入船队这么久了,护卫舰上的人都说你比希欧大副更强。他凭什么拥有比你更高的地位,比你更多的战利品呢?况且,现在明明有一个大副的位子空出来了,他们为什么还是把你放在护卫舰上?”
他和希欧到底谁更能打,这真的不好说。但梅丽的最后一句话确实戳中了他隐藏在心底的抱怨。
“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更有资格坐上那个位子吗?……呀!”梅丽掩口轻呼,“你刚才说希欧特别看重那个乔……你说,他们是不是想要让他做大副?”
三刀虽然不认为希欧真的要让一个上船没几天、还只能扔扔小刀的家伙做大副,但也被梅丽说得十分烦躁。他重重搁下杯子,直接往门外走去:“你好好休息,闷了就去甲板上吹吹风,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这种话也不要出去说——如果你不想给我惹麻烦的话。”
梅丽僵坐在屋内,脸上表情几度变化。突然,她猛地站起来,冲着三刀离开的方向用最难听的字眼儿狠狠地咒骂了几句,然后一把将三刀用过的酒杯砸在了地上。
她急促地喘着气,呆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随即她像是突然从什么噩梦中惊醒一样,一个箭步扑到地上将杯子捡起来,紧张而心虚地查看着——托厚重地毯的福,杯子完好无损。
跪坐在地上的梅丽又发了一会儿愣,觉得自己实在是命苦的不行,又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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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船上的生活是很枯燥的。一望无际的碧蓝色海水看多了也让人厌烦,因为经受不住航行时仿佛永远到不了目的地的恐慌,疯了傻了甚至自个儿跑去跳海的海盗从来就不少。
能够一直保持健康的精神状况的人,通常都有自己打发时间的方式。
乔喜欢玩牌,和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场合下绞尽脑汁地出老千。而瑟罗非喜欢……训练。
得知瑟罗非的爱好之后,希欧是第一个没有露出异样神情的人。相反,他非常赞许地点了点头:“很好。这个习惯能让你总是你成为那个活到最后的幸运儿——如果你能稍微注意一下你的领子,让它们翻得对称一点,那就更好了。”
南十字号上有一套规律的训练安排,每个海盗都必须遵守这份安排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在船务和硬性规定的训练时间之外,也有不少人经常自觉出现在训练场上。
希欧决定把瑟罗非加入这张安排表里。
鉴于之前开会的时候明确说了,瑟罗非和乔的“考察期”由船长亲自负责,于是希欧拿着安排表敲响了尼古拉斯的门。
门开了。
黑发的船长沉默地看了自家大副一会儿,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很忙,没空。”
希欧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个儿的嘴角一直弧度诡异地上翘着。他轻咳了一声,赶在对方把门摔回他脸上之前迅速开口:“我想说的是关于瑟罗非的训练安排既然你没空那我就换——”
门重新打开。
尼古拉斯直接拿过希欧手中的羊皮纸和羽毛笔,简单扫了几眼之后刷刷刷划了起来。
希欧接回来一看——上午分为四个时间段,船长大人一下就划满了三个,只空出了最早的那一个。
还没多看几眼呢,羊皮纸又被抽走了。再还回来的时候,整个下午也划满了。
希欧:“……”
“好吧,好吧,”希欧掏出另一张羊皮纸,“这一张是乔的。”
尼古拉斯开始关门:“不看,没空。”
希欧这回没来得及拦——他压根没想到他的船长私下里能这样肆(不)无(要)忌(脸)惮(面)地把“歧视”这个词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
再三敲门无果之后,怀着一股奇怪的憋屈感的大副拿起了乔的安排表,冷笑着按照瑟罗非的时间一模一样地填了一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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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二十】
对于几乎要奉献出整个白天的时间来进行训练这件事儿,瑟罗非倒是没什么意见——之前五年她就是这么过的。乔的反应大得多,他看见安排表的时候就做出了一个非常有贵妇气质的、捧心晕厥的表情,还趴在女剑士的肩膀上嘤嘤假哭了好一阵。
不管怎样,海盗船上船长老大规矩老二,乔还是哈欠连天地出现在了训练场入口,等待瑟罗非来同他汇合。
南十字号的训练场在甲板下方。两人把各自的训练表交给门口一个睡眼惺忪的海盗,那海盗手执提灯,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才摸索着打开吱呀作响的抽屉,递出两个木鱼骨雕刻的牌子。
“上面写着房号。”那海盗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哽咽着说,“墙上有路标,顺着路标走。”
训练场面积可观。众多大小、形状都不太一样的单间被狭窄而昏暗的走廊歪歪扭扭地连在一块儿,门与门之间的廊壁上钉着从深海鱼身上取下的荧光囊,闪烁的微弱光源非常能够催动睡意。
在乔打了第十个哈欠的时候,他们终于找到了213号房间。
房间门没有上锁。在他们推开门的瞬间,齿轮的咔哒转动声同时响起,随即是一阵蒸汽穿过管道的轰鸣——大约十来盏壁灯同时窜起橙红色的火苗,将空无一人的训练房彻底照亮!
乔吹了声口哨,饶有兴致地上前敲了敲紧邻壁灯的墙壁:“哈,后面肯定连接着钢管。我现在稍微有些尊敬锅炉房里那个成天气呼呼的老妖精了,想想,他一个人看顾着整艘船的锅炉,他是怎么做到的?”
瑟罗非也发出赞叹声:“这艘船真迷人,是不是?”
目前看来,213号训练房就是个空荡荡的、宽敞的房间,没有任何其他器械。脚下的木板明显经过加厚,房间虽然不可避免地泛着一股海水味儿,却出乎意料的干燥——这估计也是锅炉房的功劳。
“不知道谁是我们的‘老鱼’?”乔说,“我不希望是昨天刚从我手里输了钱的那个。”
海盗们大多是青壮年,至少看起来得像个青壮年。出现在海盗船上的褶子脸一般只有三种身份,领航员,厨子,和‘老鱼’。
比较成规模的海盗船一般都有几条老鱼,也就是训练新人的教官。老鱼们不老的时候也是海盗,还通常是相当厉害的海盗,经历无数凶残的战役,与无数离奇的海怪搏斗过。大多数海盗在年纪大了之后都会选择返回陆地,靠着之前的积蓄和家人一起过回安稳的日子,但也有极少数人对这片碧蓝色的海洋真的有了感情,家中也没什么值得挂念的亲友,他们就自愿留在了甲板上,指点指点懵懂急躁的新人们。
老鱼在船上是很受尊敬的。船队只要有足够的财力,也都很乐意供养老鱼。
瑟罗非就从没有见过老鱼。她以前待着的船队都远远没到能供养老鱼的水准。所以她也十分好奇。
正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了规律的脚步声。
两人齐刷刷地把脑袋扭向门口。
脚步声渐渐近了。
来了,来了!来——呃?
……长靴,长腿,别在大腿外侧的□□套。
“哟。”乔看起来也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摆出了个大大的笑脸:“日安呀头儿!”
尼古拉斯的脸色十分黑,他瞧着像是什么部位疼得厉害,看着红毛的眼神儿就像看到了一只黏唧唧的海怪。
瑟罗非也想跟着问个好。可没等她抬起手来,船长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瑟罗非:“……”
乔:“咦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便秘了?一大早的便秘确实挺难受,我也有一阵子被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折磨得不轻。也不知道头儿的便秘严不严重,听说极致的便秘会让人一直放——”
“砰!”
乔的话音戛然而止。他僵了好一会儿,才苦着脸低头去看那个紧挨着他的靴边的弹孔:“没人告诉我这房间居然有两个门。这不公平。”
是的,尼古拉斯迅速地去而复返。他吹了吹□□口,从门上直起身——一道瑟罗非和乔都没发现的、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的暗门。
他还带回了一个人。那人看起来很老了,头发虽然还挺茂盛,却都已经褪成了暗淡的银白色。他的脊背有些佝偻,但还看得出年轻时高大的骨架,无袖马甲松松地吊在他的肩膀上,露出上臂完全垮塌成一团、压根看不出是什么形状的刺青。他的胡子也是白色的,整整齐齐地编成了一个长过腰的辫子,显然被主人悉心照料过了。
尼古拉斯介绍说:“这是黑胡子。”
瑟罗非&乔:“……”
黑胡子捋了捋他的白胡子,笑得很和气:“很有活力的年轻人,很好很好。”
尼古拉斯接着说:“他是——”
“我是你们的老鱼。”黑胡子笑眯眯地接过话头,他显然是个行动派,这就要准备进入正题了:“我对你们都有挺有印象,红毛是扔小飞刀的,小姑娘是用大剑的。这样,你们退后,再退,退……好了,就站这儿。你们先打一场。”
尼古拉斯似乎是想说点儿什么,但他看着已经开始试探着进攻的两人,还是扯了扯披风,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黑胡子的后面沉默地观察着。
黑胡子是南十字号上最资深的老鱼,希欧当初把他请来可是费了好多口舌。事实证明,他也确实当得起那些加在他身上的名头。
其实在这种没有任何障碍物的房间里战斗,对乔是很不利的。他无法躲藏,或者利用障碍物与瑟罗非保持距离;甚至因为没办法就地取材,他的武器也有限得可怜,总共二三十个小东西扔完了就没了,他只能考虑见缝插针地从地上回收武器接着扔。
在海上一路打打打杀杀杀过来的人临场反应都不会差,瑟罗非很快开始有意识地砍碎那些小飞刀,甚至借由地上散落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