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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信这匹战马不会对自己产生“恶意”之后,汤二瘭子左足点着马镫,一蹦一跳准备了半天,最终稳稳当当地......趴在了马背上......汤二瘭子这种独特的骑马方式看得众人狂笑不止。他一只脚踏着马镫,肚子压在马鞍桥上,脏兮兮的双手死死握住了另一侧的马肚带......
“瘭子!你干啥呢?没这么骑马的,多硌得慌?”陈卅虽然也觉得挺好笑,但是瘭子毕竟是他最得力的部下。他生怕这精不精傻不傻的瘭子弄出点什么事情。
“呵呵!好......舒服......呵呵......”瘭子说着,将马蹬在马腹上用力一磕:“吁......!”汤二瘭子打马飞奔的命令也是与众不同的。
总之,众人通过跨下和腹下的战马,迅速接近了京奉铁路连山段。陈卅累坏了。由于瘭子那种独特的骑马方式,为了防止他发生什么意外或者是战马受惊走失。这一路上,汤二瘭子坐骑的缰绳始终是由陈卅来牵扶。战马如何先不说,单说这汤二瘭子,一路之上倒也安静。他至始至终也没翻动过身子——不明白真相的人还以为陈卅驮了个死尸......
众人在铁路三里之外的树林中安顿下来后,陈卅倚在一颗树下扇着狗皮帽子大口地喘着粗气。“瘭子......看来给你牵马坠蹬......也是件力气活啊!”
汤二瘭子依然是“呵呵”傻笑。
“我说......你咋就不知道愁呢?”陈卅握着瘭子的手说道,“从我认识你那天起,就没见过你愁过,你是不是真的不会愁啊?”
“呵呵......”汤二瘭子笑得更加起劲了。
“嗨!算了!”陈卅叹口气,“只要你自己觉得开心就行!”
略微休息之后,张宝库、姜铁柱带着瘭子出去搞侦查。众人抓紧时间准备着战前武器的检修。
“大胆啊!这天马上就要黑了,你看咱们这仗该怎么打?”郑东贵凑过身子在陈卅的身边坐下。
陈卅捧起地上的积雪嚼了几口没有吭声。随着大家彼此间相互了解地加深,众人都知道陈卅这个特点:一旦他皱眉不吭声,往往就是在酝酿着如何“损人”的坏水。因此,每个人都把殷切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也不能白跑一趟不是?怎么才能多占点便宜呢?”陈卅自言自语道。
“要不......我再带几个弟兄出去看看?”郑东贵小心地问道。
“不用!”陈卅一摆手,“咱们主要是干些损人利己的事情,也没什么固定打击目标,用不着那么兴师动众的。能把关东军的注意力集中到我们身上就可以了。”
“要不......咱们扒他一节铁路?小鬼子就是防备着铁路,他也不能处处都防着吧?总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不是?”郑东贵积极地参与着思考。
“呵呵!”陈卅笑道,“看来你还没忘记咱们叫过‘八路军’是不是?呵呵!八路‘扒路’,不扒路怎么叫‘八路’呢?我看行!咱们就想法子扒他一节铁路......可是这扒了铁路,咱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妈个巴子的!没好处的事情我不做!”
“那......”郑东贵也没主意了。
陈卅又道:“我这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咱们和国军、小鬼子不一样啊!人家那是有人养着,不愁吃不愁穿啊!可咱们呢?要啥没啥,全凭自己去掏弄。所以啊!咱们以后就要立下个规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弄点什么回来。哪怕是弄个日本娘们,她也能卖俩钱儿花花不是?这叫贼不走空,明不明白?”
“呵呵......”众人全都笑了。
“咱们这是干什么你们知道不?”陈卅问道,“咱们这是积攒实力啊!我跟你们说,当年张大帅是怎么起家的你们知道不?他当年也不过就是一个百十来号人的小绺子。可是人家脑子好使啊!人家知道积蓄本钱啊!一旦这绺子成了气候,你看看那官府用啥眼光对待你?他还敢把你当成胡子么?所以啊!到那时,咱们就会要地盘有地盘,要钱有钱要枪有枪。说不定你们将来还能做个封疆大吏唔地(什么)!没准将来这热河省主席就是你们当中的哪一位!”一般的土匪绺子对刚入伙的崽子就是实行的这种教育手段。先是让崽子们觉得干绺子是一种前途光明的“神圣”事业,随后就是封官许愿。目前的陈卅虽然时时将自己的队伍说成是正规军,可是他教育士兵的手段依旧是恶习难改,怎么也脱离不开他的“本职工作”。
好在宋玉昆等人没在这里,否则听到他这一番“谆谆教导”,指不定嘴角要起多大的燎泡。
第36章
“弟兄们!”宋玉昆站在一块卧马石上,心情极其复杂。他环顾着下面萎靡不振的战士,犹豫了半天才决定使用国军对士兵的称呼:“弟兄们!你们辛苦了!现在,我代表陈军长对你们传达部队的最新决定。”台下的士兵好像不怎么感兴趣,一个个两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弟兄们!陈军长说了:都是爹生妈养的,谁也不欠谁。当兵打仗为的是什么?除了为国为民,最主要的就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老婆孩子!咱们当兵的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即使是没有老婆孩子,将来怎么也要成个家不是?可是没钱怎么娶媳妇?谁敢把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你们受苦受穷啊?你们把命都卖给了这支队伍,如果咱们这些当官的不把你们当成自己的亲兄弟,那就是坏了良心,缺了大德!......”宋玉昆把陈卅奖赏中的“日本娘们”变成了现大洋,不过就这几句话也耗尽了他毕生的勇气。一个共产党员,一位堂堂的党的领导干部,居然以这种语言方式对部下进行着战前动员。恐怕在中共的党史上不但是前无古人,而且也是后无来者。“这次战斗我们每一个人都面临着极大的考验。特别是你们,不但要面对困难,还要面对着疲劳。虽然最终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可是也不能叫你们白白流汗不是?怎么办呢?陈军长决定:在战斗结束后,每个人发十块大洋作为犒劳!立功受奖者,根据功劳大小,另有封赏!”
“真的假的?”看来十块大洋比什么都管用,至少士兵们刚才还是萎靡不振黯淡无光的眼神,一下子泛起了亮光。“宋参谋长!你不是谁便这么一说吧?”有人喊道。难怪有人不敢相信,就是国军的队伍中,也没听说过有十块大洋的犒劳费。
“陈军长差过你们的饷钱没有?”
“没有!”战士们答道。
“救国军里有没有喝兵血克扣粮饷的事情?”宋玉昆理直气壮地问道。
“目前没有!”战士们回答得也比较巧妙。
“陈军长和我们这些当官的平时吃得是什么?”
“和我们一样:高粱米饭大碴子!”
“陈军长有没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
“目前没有!”
“那好!你们觉得我们是不是把你们当成了自家兄弟?”
“那还用说,就是国军的长官也没有这样的!”士兵们开始交头接耳,细说着陈卅的好处。
“静一静!都静一静!”宋玉昆摆摆手喊道,“大家不要乱!听我把话说完。”沉吟片刻,待士兵安静下来后,宋玉昆继续说道:“我们这次战斗,并不是要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而是尽量不与他们交手,拖着他们在大山里转圈圈。死嘛!那是肯定死不了,不过就是累了点。陈军长说了,你们就是不跟着救国军走,可回家也要有个路费什么的不是?目前的情况决定了我们不可能把钱带在身上,也不可能把钱分给你们。为什么呢?因为钱埋在被国军占领的地盘上!想要拿钱,那就要看国军肯不肯把地盘让出来!如果你们当中有人不想要钱,现在就想走的话,我们也不拦着。强扭的瓜不甜嘛!有没有想走的?”与其等待着有人逃跑,还不如现在就把话都说清楚。剔除了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宋玉昆也觉得部队行动起来会更加得心应手。
还别说,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走。倒不是他们对救国军充满着必胜的信心,而是有些人心里想着就是要走也要拿了钱再说。
“要是没有的话!我可就要分派任务了......”宋玉昆尽管对目前士兵的情况有了一丝欣慰,可是他的心中却平添了一阵悲哀......
事后,他对郭仲良谈起那天的情景时说道:“惭愧啊惭愧!那是我这辈子最累的一次讲话......”
陈卅从瘭子那里得知,关东军的铁道守备队对京奉铁路加强了戒严。陈卅突然在辽西的出现,使得锦州的关东军不得不对辖区内重新进行了部署调配。供应14混成旅团补给物资的铁血大动脉,小鬼子是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它受到什么损失。
“呵呵!看来小鬼子是把我当成人物啦!”陈卅觉得自己很有面子。
“那是!”郑东归附和道,“既然小鬼子这么看得起咱们,咱们要是不好好做出点样子,那不就太对不起人家了?”
“老郑啊!你先别美,小鬼子守的这条铁路可是进出关的干道啊?你仔细想想瘭子提供的情报——半个小时一趟列车不算,小鬼子每隔十分钟就会派出一辆铁甲列车啊?你担保咱们能在十分钟内扒下他一根铁轨么?就是给扒下来,对小鬼子又能造成多大影响?再说了,小鬼子总是这么防守,咱们的目的也达不到不是?”
“这个......”郑东贵一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要干,咱就干个大买卖。我现在不怕小鬼子给我玩横的,就怕小鬼子傻不啦叽没反应。他要是把整个辽西的守备队全调出,那我还得给他写嘉奖令。关键是咱们怎么打小鬼才能觉得痛!”陈卅对郑东贵进行着思路诱导,老郑也不是个白吃高粱米饭的主儿,他脑筋一转,突然说道:“那咱们不如多抓几个日本娘们,要是抓了他们旅团长师团长的女人,只要他是个老爷们就一定会跟你急!”
“你拉倒吧!”陈卅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当人家媳妇是兔子啊!你想抓就能抓到?要是依了你的意见,没准咱这几个人反倒被人家给绑了票。不行不行!你的注意根本就是没撇的事儿。”
“那你说咋办?”
“要依我,咱们就找找小鬼子防备最弱的地方。这毕竟是在咱中国不是?小鬼子再有能耐,他还能把每块地方都布上岗哨?咱就找他想不到而且又是最重要的地方。”
“上哪找去啊?你想到的,小鬼子就想不到吗?”
“要不怎么说你是榆木脑袋?你看看瘭子探出来的情报,你瞧瞧连山这嘎达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有啥啊?除了多出一块日本人的家属区,我咋就没看出来有啥呢?”
“你再仔细瞧瞧,这里的日本人有什么不同?”
“没啥不同的,不就是第14混成旅团的家属区......大胆啊!你不是想打人家旅团部吧?别别!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赶紧把我刚才那句话给忘掉!求求你!赶快忘掉!”郑东贵哀求着,脑门上的冷汗“哗哗”直淌。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陈卅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看仔细了再说,小鬼子的旅团部在连山吗?我说你还能不能改掉你这胆小的毛病?我叫陈大胆,我兄弟怎么也不能叫郑小胆吧!”
“妈啊!吓死我了......呼呼......”郑东贵喘着粗气,一边擦汗一边说道,“大胆啊!不是我胆小,实在是你这胆子大得出奇。行啦!哥哥我啥也不说了,你就别卖关子,有啥说啥吧!”
“你瞧瞧连山的位置,距离绥中不算太远。可这里却是鬼子的后勤补给和疗养站。我听人家说过,小鬼子喜欢泡个温泉什么的。你瞧瞧这片小鬼子驻地......诺!就在这片海边附近,还真有一个新建的澡堂子。这说明什么?”
“是啊!说明啥啦?”
“说明这个澡堂子是鬼子驻地附近唯一的一个澡堂子!”
“废话!你当小鬼子的脑子象汤二瘭子?没事他建那么多澡堂子干什么?”
“这个澡堂子只对日本人开放,就连瘭子他们都没有办法混进去。小鬼子的澡堂子一般都有个特点,那就是洗澡外带逛窑子!你想啊!凭小鬼子的尿性,这地方怎么能不红火呢?用脑袋稍微一想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大鱼。”
“是啊......”郑东贵只觉眼前突然一亮,“你还别说,这地方保不准就能有几个鬼子军官经常光顾,到时候......哎?不对呀!这里距离小鬼子的守备小队只有三百多米,惊动了鬼子到时候咱们怎么脱身呐?”
“小鬼子绝对想不到我们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动。再说,澡堂子里面有哪个鬼子是穿着衣服洗澡的?到时候恐怕连子弹都要省了。我听瘭子说,门外还有几辆翻斗屁驴子,没准这里面就有佐官以上级别的军官。”
“是啊......”郑东贵又陷入了沉思,“干掉几个佐官,要想不把事情弄大都不行了......澡堂子肯定没有重兵把守,谁没事把澡堂子看得跟军火库似的......妈个巴子的,就这么决定——干他一下子!”
说干就干,这三十几个人趁着夜色,摸进了连山城内。按照地图的指示,他们毫不费力接近了那座叫“樱之花”的澡堂子。
果不其然,挂满了日式风灯的澡堂子外围,停着几辆关东军的摩托车。看来小鬼子是打算在这里过夜了。
几个身背三八式步枪的日本兵在门外走来走去。眼见着当官的在里面风流快活而自己却要挨冻受饿,也许是心理不平衡,这几个日本兵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巡视几圈之后,一见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干脆就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谈论起有关女人的话题。
“妈巴子的!想个什么办法才能悄悄干掉这几个看门狗呢?”陈卅暗自琢磨......
“要不......”郑东贵低声说道,“要不咱们出点血,给这几个王八羔子找两个姑娘?”
“拉倒吧!”陈卅一撇嘴说道,“你当咱们中国姑娘都是啥了?现在的窑姐哪怕是没有生意,也不愿意去赚鬼子的这份糟心钱!”
“那咋办?咱们总不能就这么冲过去吧?万一惊动了守备队,那麻烦可就大了。”
“别急!让我再好好想想......”陈卅抱着头,蹲在地上苦思冥想......突然,他站起身子一摆手说道:“咱们打鬼子骑兵的时候不是缴获了几套军装么?看来咱们就先委屈一下。”
“可那衣服上还带着血啊!小鬼子见了能不怀疑吗?”
“那就更好办了,再找点纱布缠在头上,拌上伤兵不就行啦?”
“倒也是......可是咱们不会说鬼子话,这要是盘问起来,那还不得露馅?”
“先靠近他们再说!别的咱不会说,‘巴嘎亚卢’你还不会说吗?”
“也是啊......可咱们翻来覆去就说这么一句能行吗?”
“你别管!到时候看我的眼色。”
几个鬼子兵对女人已经唠得没有兴致了。从东京的银座唠到六本木,凡是他们见过的,听说过的女人,全都被从头到尾“糟蹋”个遍。夜渐渐深了,十一月末的天气在东北来说,已经是酷寒难耐,这几个刚才还兴致勃勃的鬼子兵从台阶上站起,不停地哈着热气跺着脚。身后就是澡堂子,阵阵热气从门前挂着“汤”字招牌的蓝布帘子缝隙中滚滚而出。如果没有职责在身,如果不是门口的牌子上写明只招待军官过夜的话,这几个日本兵真想闯进去好好享受一番。
从海岸线的方向一瘸一拐走过来十几个“日本伤兵”,他们头缠着白布走得很慢。其中一位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留着鼻涕一瘸一跪地掂着脚。汤二瘭子本来可以不参加这次行动,可是陈卅说了,瘭子如果拌上日本伤兵那比谁都象:一是他心理素质好,无论到啥时候都是乐呵呵的;二是不用装他就瘸,伤兵伤兵,不能都伤在头部吧?怎么也该弄点腿伤胳膊伤之类的才能糊弄过去。
陈卅对自己的行动计划很有信心,至少他看见门前那几个日本兵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戏还演得不错。这几个日本兵一见到他们全乐了......有个鬼子“呵呵”笑道:“都这副模样了,怎么还惦记着女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女人身上还能不能使出力气......”
“米纳桑!元气答呦?(诸位!你们还行吗?)”一个二等兵笑着问道,“口雷柔卢卡拉,以康以交小台系马事(这里从晚上起,招待尉官以上级别的军官。)!”
陈卅没有吭声,因为鬼子兵说的是什么,他根本就听不懂。紧走几步,他登上台阶瞪着面前的士兵扯开嗓子大喊一声:“巴嘎亚卢!”
“嗯?”鬼子兵愣住了,心说,“这家伙什么毛病?怎么上来就骂人哪?骂得还这么生硬......”他正想着,陈卅抡圆了巴掌,劈头就是一记电光嘴巴......清脆的皮肉交接声中,陈卅觉得心里很爽。面对面痛快淋漓扇了鬼子一个大嘴巴,换了哪个中国人不会觉得很过瘾呢?更何况,陈卅根本就没想手下留情,他恨不得这一巴掌下去,小鬼子就马上去见阎王——省得他动手杀人了。
这一巴掌的确也打得挺狠,小鬼子当场就掉了六颗大牙不说,就连耳朵眼都在一股子一股子地冒血......
“难泥哦席得路?(你要干什么)”其他的鬼子兵不干了,撇下步枪纷纷上前理论。陈卅咧嘴一笑,心想:“呵呵!亏了是拌鬼子兵......这小鬼子之间打仗倒挺有意思,还把枪给扔了,也好!省得老子动手时走火......”小鬼子每人拽着一个,七嘴八舌开始大声叫嚷起来——他们当然不怕把事情闹大。澡堂子里全是能给他们做主的尉佐军官,他们还怕个什么?就是宪兵来了,他们也不怵。
救国军这些人根本就听不懂小鬼子嚷嚷了什么,一边重复地骂着“巴嘎!”一边伸手摸向腰间的刺刀......更有甚者,汤二瘭子一口接一口地向着小鬼子的脸上吐着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