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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照当楼-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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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条罪孽,压在他心里,所以大恫刚过,他便要来请罪——既然叫了一声“大哥”,便该有一辈子的尊敬;倘使换作父母,这样冒犯,在他心里,怕是不折不扣的死罪吧。

  由此看来,我家少爷,读了再多的《老》《庄》,也是个外道内儒的君子。

  那些忠义道理,他都懂得极;可纵然是烙在心里,天地不仁时,“君子”二字,又怎么压得过那心底里的山河变色。

  由是也可预见,到头来,也许没人会用“君子”二字评价他。

  终于又回到了那个地方——多少次她陪着他一起工作,又是多少次她纠缠着不让他工作的地方。现在,便是他肯舍出大把的时间,她也不需要了吧。

  那个叫陆涯的,站在院子里——国共合作了,陆涯作为共产党的力量加入到黑室中,做情报工作,这也是一把好手。只是,他也被这女人骗了,两年的夫妻生活,他并没有发现他那娇憨动人的妻子是国民党特务带着特殊目的潜伏在他身边。

  是啊,难道国民党方面会派一个戴甲执械如俞春晓般强悍的女人去执行赚人感情的工作吗?所以,陆涯感到耻辱,深深的耻辱。

  留在黑室,是组织给的任务;押着雅德利,带着受伤的秦敖回到黑室,是因为惺惺相惜,那一瞬间,他为这个男人而感动;而他再不愿接受那个骗了他的女人。

  “陆兄。”

  少爷走上前去,平静地与他打招呼。也许,他真的不再恨了。对自己最爱的那个人所最爱的人,为什么要去恨?除非他伤害到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否则,他只是那个最该感念最该关注的人。正如我,之于扈渝雯。

  “秦组长,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了。陆兄也是虎胆英雄不假,只是比起秦某,是否自惭形秽?”

  “你说什么?”

  少爷顿了顿,看看陆涯,没再说什么,径直朝黑室大堂走去,老板唐大铭已候他多日了。

  陆涯虽然机智聪明,但那时,真的并没有理解少爷的话;这世上堪称“虎胆英雄”又心思细腻,敏感如此的人,怕只有少爷一个。所以我一直抱恨,那个女人,暴殄天物。

  唐老板看着他,连一句“对不起”都不会说了。以前,他还仅仅是在权衡,为了那个任务,牺牲秦敖几年的幸福到底值不值得,而今,他才知道,不是几年,是一辈子。

  “唐老板,对我,你再无需抱愧。”

  唐大铭低下头,没有说什么,大概,他同李克江一样,认为这话是在讽,在刺。

  这话从少爷口里说出,怕只有我知道,不是讽刺,是真心。

  当初,他恨唐大铭的这个决定,与其说是自己舍不得,更不如说是心疼渝雯;可而今,他既知道,扈渝雯这两年完全生活在甜蜜之中,而并非如他所想,生活在屈辱伪装、强颜欢笑以及对自己的漫漫思念之中,他又何必再去心疼她呢?至于他自己——他明白,人,是最不该心疼自己的,那心疼自己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如洪水直泻,将自己淹没在一片凄切怨尤之中。秦清浅,七尺男儿,再有深情厚谊、再有丹心赤诚,也不愿这样。

  “雅德利已经请到了,我们把这些日子截获的那些可疑密电整理一下交给他吧。”

  “……这些事,你不在的日子里,陆涯都做了……”

  “雅德利怎么说?”

  “电文复杂,雅德利还在研究。”

  “好。听说,近日收到捷报,国军击退了日本陆军第11军对长沙的进攻。”

  “嗯,就是九月间的事情,蒋总统准备在衡山召开南岳军事会议,总结长沙战役的作战情况,并决策发动新的攻势。”

  “或许,日本人有南犯企图,我想……具体应该就在桂南!”

  唐大铭一愣,“你怎么知道?”

  “密电分析。还有就是我的猜测,日本人占领武汉和广州,以为可以逼迫我们投降,却遭到更猛烈的反抗,陆军力量僵持不下,也许,是日本海军出手的时候了。”

  唐大铭赞许的听着秦敖的分析。

  “另外,中国获得外援最重要的路线是法属印度###线,日本人若是占领了南宁,便能切断这条最主要补给路线。”秦敖笑笑,“越俎代庖了,这只是我一家浅见,有机会的话,还是希望您向上峰报告一下吧。”

  唐大铭深深地点点头,低下头,再抬起时,眼里亮晶晶的。“清浅,我以为,这几日你在家,养枪伤,养心伤,没想到,你什么都知道,还做了这样一番入股三分的分析思考。好,好……”

  唐大铭把手重重地搭在他的肩上,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秦敖,纵然有他与生俱来的致命缺点,可他何尝忘记过自己的担当呢?从黄埔军校开始,看着他由一个阳光俊朗的男孩子一点点长大,唐大铭能感觉到,他绝非池中之物,只是毕竟没料到这小学弟,到今天,竟能有如此的心志、胆识——他亲眼见得秦敖对渝雯的感情,他也知道秦敖用情的外冷内热,他一直自责不已,他甚至以为,这一劫,以他秦敖的用情之深,该是眼中流血、心内成灰的。

  “唐老板,还有件事……”

  “你说。”

  “……黑室有了雅德利,共产党方面又派陆涯来支援,我想……”

  唐大铭一下子明白了他想说什么,马上打断他,“不!你哪儿也别去,就留在这儿!”

  “唐老板,我想去空军基地,想去高炮团,直接对抗日本轰炸机,与日本人兵戎相见。还请你成全。”

  “你压根没学过驾驶战斗机,你是想去送死吗?!”

  唐大铭说出这话,马上后悔了。

  他笑了笑,“生死之事,早就没资格考虑了。只是时时可死,步步求生——这道理,进入黄埔那天我就懂得,今天,就不劳老学长教育了。”

  唐大铭看着秦敖,眼里有心疼,更有赞赏。“半年,你再陪我半年,若半年之后,你还要走,我不留你。”

  “……三个月。”

  “好,三个月就三个月。”

  三个月,对少爷而言,与那女人相对三个月,已是很久很久的折磨了!

  唐大铭以为,少爷撑过这三个月的感情折磨之后,便不会在意这旧地会不会引起“物是”的追忆,那新人会不会刺激“人非”的伤感。可是,这三个月,会发生什么事,又是谁能预料的呢?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4 薄幸
少爷很晚都没有回来,我在厨房为他准备宵夜,心里在惦念,难为他告假后第一天上班,就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这样想着,却也觉得欣慰,他能走出来,把全部注意都放在工作上,自然是好事。

  菜已经热过三遍,又凉了。大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我走出厨房,想去开门,却渐渐放慢脚步,停在院子里——听脚步声,不是一个人。

  大门被推开,果然,他酒步踉跄,身边是一个妖冶的女人,大概是职业习惯吧,她望着我,目光依然是用那种面对男人才有的、蛊惑的。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从我面前走过,少爷看了我一眼,笑笑,叫了声“小蝶”,我没有回答,不是不愿意回答,是看他的样子,并不能分清他是在叫我,还是在自言自语。

  我一直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少爷房间的灯由开到灭,过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几乎可以让深秋的夜风把我冻死在院子里的时间,又由灭到开,窗帘上投下他们的影子,我看到少爷坐起来,穿上衣服,站在窗前,那筝,就在窗前,身前的筝,身后的女人,如果我能为他选择,宁可选择身后那章台女子。

  那女人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看着这个陌生男人的背影,我猜,她从没接过这样的客人。

  一会儿,那女人出来了,看到院子里如冻僵一般的我,一愣,旋即恢复了她蛊惑的目光。

  她向大门走去,走过我身边,边走,边不住地看我,斜眼睥睨——婉约词中有“回眸眄睐百媚俱生”之说,想必就是这种目光吧,她也漂亮,却让我从眼到心都是恶心的。

  她走过我身边,慢慢站住了,又回过头来,走回我身边。

  “你是他什么人?”她问我。

  “丫环。”

  “哦……你喜欢他。”

  “是。”

  她点点头,笑看着我,“他是个非常、非常好的男人。”我竟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泛起一丝温柔和落寞。

  我慢慢地转过身,“今天晚上你在街上才认识他的吧?”

  她又点点头,我恨恨地看着她,“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他是个非常好的男人?又是哪方面的好呢?!”我发狠地说,极尽讽刺之能事。

  她并没有动怒,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忽然大笑起来,“小妹妹……哈哈,你的脸、你的脸……”她笑得直不起腰,笑得连话都说不清,“你的脸一直红到脖子了!哈哈……”最后,她笑得眼角泛起了泪光。

  忽然间,我对她的厌恶和恶意消失了大半。是啊,一个风尘女子,面对我这样的讽刺,除了笑,还能做什么?

  百感交集,我转身要走,她又说道,“小妹妹,我们并不认识,可我看到了你的眼睛,就还想再跟你多一句嘴。”

  我转过身看着她,再没有那么锋利,“你说。”

  “他是个非常、非常好的男人。”说完,她便走了。

  “他是个非常、非常好的男人。”与刚才的话一字不差,却让我由恶心憎恶到欲哭无泪,我不知道这女人的潜台词是什么——是少爷在饰演一个嫖客的角色时还于隐微处流露了他本心的澄明无奈,因而让她看出他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男人,还是说,比起曾经糟蹋过她的那些男人,他是个非常、非常好的男人?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忽然冒出了一个万分愚蠢的问题:这女人,也在一瞬间爱上他了吗?如果爱上他了,她又如何能走得如此干脆,头也不回?

  我赶走了脑海里愚蠢的问题,仍旧觉得一阵恶心。

  透过房间的窗帘,我看到少爷出门去了,脸上竟带着如我一样的恶心的表情——毕竟,做什么,他都不是快乐的,只有痛苦和挣扎。

  直到清晨,少爷才回来,撞上我背着铺盖卷出门,他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要走?”

  “这被褥不是我的,是你的;我拿去烧了,换新的……”

  我没有抬头——第一次,和他说话时没有抬头,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因为不想。

  我径直走了,他也没有再说话。

  我心里并没有讨厌他,一点也没有,只是很难过,原来,他并没有从那大恫里走出来。

15 反间
少爷抱着一堆密电、文件,交待我,炖条鱼,晚上卢嘉过来,他一直说最喜欢我炖的鱼;说完,就走进他的书房——那书房,从不许我们进去,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书房里面还有个暗室,他会在那暗室里,发情报给外逃在河内的汪精卫。

  年前,汪精卫发表《艳电》,那时,少爷还一心相信日本人只为善邻友好,为共同防共,为经济提携;可是,五月间的重庆大轰炸,让少爷心间受了一记重创——看着那残垣断壁、遍城横尸,“提携”、“友好”成了对他莫大的讽刺!

  还记得那日,俞小姐陪着少爷回来,他的衣角沾满血迹,参加临时救护队时沾到的、那些在轰炸中伤、亡的市民的血迹——想来,那日,他对我那样讽刺的语气、那样陌生的目光,尚且应算是收敛些了攻心的气血呢。

  他甚至来不及换下沾满血迹的衣服,只想马上发密电给汪精卫。

  就在发报的前一刻,他停住了——汪精卫安插在重庆的特务,不下五员,便是他秦敖从此不再唯汪马首是瞻,还有其他特工——他不知道是谁,不知道潜伏在什么单位、什么组织的特工——听任汪精卫调遣。

  此其一,其二,他信任汪精卫,他只怕发电质问汪精卫是没有用的;日本人修改了“重光堂协议”内容的声明后,少爷就已坐立不安,唯恐汪精卫到头来也是被日本骗了,而今,他更加担心,汪精卫的和平运动会走上歧途,到时,留那千古骂名事小,而事大在于他们化解干戈、使国民免罹战乱的愿望怕是要南辕北辙,反而暗助了日本人的处心积虑。

  少爷举手到空中,停住,又慢慢收了回来,慢慢地倾斜身子,靠在椅子上——不能和汪精卫翻脸,不能和日本人翻脸。日本轰炸机就在重庆上方苍穹呼啸,即使没有汪精卫的特工(而今完全可以称之为“日本间谍”了)重庆空中力量与之抗衡也是悬兵束马的险事……

  他的眉头慢慢地皱起来——既然已经拥有、纵然不多的日本人的信任,为什么要自己把它毁掉?如果能够从日本人那里得到关于日空军的一些消息,于重庆而言,岂非福祉?这样想着,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反间,反间计。

  反间计最大的难度在于如何维持敌人的信任;倘维持住了敌人的始终信任,又如何为重庆方面运筹、反戈一击?更何况,少爷这双面间谍的身份在重庆是没有组织支持的,他的组织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在日本方面想方设法又必须不动声色地秘密搜集日本方面的点滴信息,而当这些信息没有成为强有力的抗敌筹码时,他是无法采取任何实际行动的。

  那段日子,少爷神经的紧张,已经明显影响到我们的生活了。之前,少爷纵然足智多谋,纵然暗中做着不为人知的事情,却也心下干净、澄明,他的信念没有受到打击,他可以一心追随他秘密的、真正的上峰汪精卫;而今,他心里有恨有憾有愧,蒋政府、汪政府、日本人三个方面,他周旋其中,没有人可以让他推心置腹;尤其,历经情变之后,他心里,又是一记重创,那沉郁在他脸上,再难抹去。

  他没想到,还有更可怕艰险的事,在前面,等候着他。

16 淋漓
我只敢炖鱼,却不敢杀鱼;现在已经算是好多了,小时候,见过活鱼之后,连吃鱼都不敢了,当真如孔夫子所言,闻其声而不忍食其肉;慢慢地,我也替鱼儿接受了它们的宿命,就一厢情愿地替它们认为把自己祭了食客——如两位少爷这样的食客之腹也是鱼儿一生的价值和意义所在了。

  看来我毕竟生性怯懦,否则既是经历过生死的人,竟然还是不敢杀条鱼,我拎着鱼去找阿三帮忙,正好撞见卢嘉少爷叫门。

  “小蝶,知道我要来,专门炖鱼给我吃啊?”

  他完全忘记了那日对我的态度。

  “是,少爷让我给卢少爷炖条鱼。”

  卢少爷故意生气,“哦?如果头儿不说,你就不给我炖了?”

  “是,少爷要我做什么饭我就做什么。”

  “哼,少爷少爷!你、我看你根本也不是真怕你家少爷,否则敢这么冲撞你家少爷的座上宾?”

  我笑笑,不再和他拌嘴了——他这话说的倒是对的,我从来没有怕过少爷。

  “厨房在那边,既然给我做鱼,还要拿着鱼去哪儿啊?”

  “这鱼,还活着呢,我不敢……”

  “哦,原来是找人帮你杀鱼啊……”我没有抬头,所以没有看到卢少爷忽然坏笑了一下。

  “来,这事儿我义不容辞了。”

  卢少爷看着我手里的鱼,猛地一把抓住它的腮,这条三斤重的大鱼儿猛烈地挣扎抖动起来,水珠都已溅到我头发上,而他的手握得紧紧的,稳稳的;卢少爷杀鱼,不像阿三那般,把鱼往地上砸,一下一下地摔死它,他就这么稳稳地捏着鱼的腮,看它抖动的幅度一点一点地变小。

  卢少爷一面狠狠地握着那大鱼,一面看着我,轻松地和我说话,“哎呀,女孩子就应该这样嘛,一条鱼都不忍杀;哪像那俞组长,杀人都不带眨眼睛的,都成什么样子了?除了进的厕所跟我们不一样,我就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地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轻松的笑容在他脸上,手上却已是青筋迸出,我静静地看着他,心下暗想:果然是少爷带出来的,有些气质,竟是一模一样的。

  “那位扈小姐呢,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吗?”

  卢少爷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提她干什么?不许提她!”

  “有个共产党,叫做陆涯的,真的那么好吗?”

  “好个屁!看着他我就烦!我不是让你不要说了吗?”

  “他比少爷爱笑,比少爷对人和善,是不是?”

  抓住这样的机会,我自然不愿放弃,我想知道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想知道他凭什么毁了少爷的幸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能是这样。

  “我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回答我,他比少爷爱笑,比少爷对人和善,对吗?”

  卢少爷压下一口粗气,刚想发作,少爷从房间出来了。

  “卢嘉,你回答她。她就这样,想知道的事情,你如果不回答她,她能想上几天几夜。”

  “不对!我说了,他算个屁,土八路!就知道怎么投女人所好!你问什么问,你也对这样的男人有兴趣?”

  少爷朝我们走过来。

  “陆涯待人和善,温文尔雅,心思细腻,大家都喜欢他。”少爷看着我,告诉我。

  我点点头。

  果然和我想的是一样的——陆涯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是不会比少爷更值得爱的,那个女人做出的选择,不是依据谁更值得爱,而是依据谁更爱她——尽管只是,看起来更爱她。

  那一瞬,我忽然觉得在我面前,那女人也是该自惭形秽的——纵然那女人有传说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纵然我什么都没有,可我爱一个人,只因为他是那个人,而不会因为他怎样对我;爱一个人如此决绝,如坚守自己的心一般决绝——很不幸,除了我是这样的人,少爷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明白,无论我如何对他,都不会影响他最内心的感情,最多,只是感动;而我也明白,无论我如何对他,都仅仅是因为我心之所向,至于有无回报,虽然重要,亦不会影响什么,改变什么。

  那鱼儿的身体渐渐地垂了下来,说实话,这样杀鱼的方式,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不忍猝赌——这比阿三一下下地把鱼摔死,还残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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