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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各营门口的兵丁越聚越多,不少悄悄蹙到校场边儿,燃起星星点点的火把,蜿蜿蜒蜒地围拢着,将校场上下映得一片通明,各营的都司、游击、佥事也隐身其中偷偷观看,只见火把影里袁崇焕精神抖擞威风凛凛,各自心下钦敬。有人喊道:“宰了他们!”四面八方一齐响应,山呼海啸一般,惊天动地。
袁崇焕朝四下挥挥手,示意兵丁们停止呼喊,喝问:“苏涵淳、张世荣你们可知罪?”二人早知袁崇焕威名,见他嗔目厉声,已是怕了,颤声道:“卑职知罪。”
袁崇焕大喝道:“既已知罪,便不需再饶舌辩白,台下斩了!”
苏涵淳挣扎道:“袁大人你有何权柄杀我?”
袁崇焕脸上带着一丝冷笑道:“本部院乃是钦差出镇行边督师,自然有权斩你。”苏涵淳哈哈笑道:“可有印信?取出一观,便任大人随意施为。”
“印信携带不便,寄放在山海关临时行辕。”
苏涵淳叫道:“那大人算什么督师?我等拒不奉命。”
张世荣也跳脚道:“我等不受你节制!”
郭广心下登时不安起来,惶惑地看着袁崇焕,低声道:“若无督师印信,一旦为人弹劾,擅杀边臣,其罪不小。”
袁崇焕微微一笑,说道:“郭副使,你不曾知道本部院任宁前兵备副使之时,便刀劈过克扣军粮的粮官,当年督师孙承总也未深罪,朝廷更未追究。今日斩这两个狗头何须多虑。”
张世荣心有不甘,哭喊道:“刀在你手,要杀也行,只是我们哥俩不服,堂堂的三品大员,名震天下的袁崇焕,嗬!什么时候换成了二品的冠服,想必又高升了。只是你这样跋扈行事,传将出去不免教人齿冷!你道是也不是?”
苏涵淳附和道:“我说袁大人官升得如此之快,原来是他人鲜血染得绯袍红呀!杀了我们这些墨吏,才显得大人清廉如水么!”
袁崇焕冷哼一声道:“你俩巧言狡辩也没甚用处,本部院教你俩心服便是。”往身后一探,将尚方剑取下递与郭广道:“请王命!”剑光如水,吐出万丈光芒,张世荣看清了果是御赐的尚方剑,一下子瘫倒在地。苏涵淳怨毒地望着袁崇焕,嚎叫道:“袁崇焕,我们与你无怨无仇,克扣军粮的又不止我们两个,你何必与我们过不去,自损阴鸷?”
袁崇焕斜视一眼,“别人是不是何克扣,本部院不知道,也管不了,那是兵部的事儿。如今你们犯在我手里,我自然按律行事,岂可任凭你们狡辩?立斩!”
此时,月台上早已居中摆放好一个乌木条几,郭广接过尚方剑,褪去外面的黄缎绣龙套子,端端正正地摆在条几上。兵丁们将苏涵淳、张世荣二人推搡下台,刀光一闪,两颗人头登时滚落在地,溅得一片血红。“杀得好!杀得好!”众人一齐欢呼,声如雷动。
袁崇焕等众人呼喝一停,将皇上旨意宣了,说道:“皇恩浩荡,体念上天好生之德,网开一面,只诛首恶,此外不妄杀一人,但凡有所悔改,便既往不咎,准予阵前立功。大丈夫宁死军前,落个奋勇杀敌之名,也不该死在自己弟兄的刀下。各自回营吧!朝廷粮饷不日即到。”众兵丁见诛了恶人,心下快活,说笑着慢慢退了。
袁崇焕当夜便住在巡抚衙门,草草吃了晚饭,暗命郭广探寻搭话的兵丁。郭广将自己的亲兵布置在衙门周围,以防不测,这才匆匆去了。将近亥时,郭广带着两个兵丁来到内堂,二人跪了自报姓名,袁崇焕招手道:“杨正朝、张思顺,名字起得好呀!来……坐到凉席上来。”
二人心存惶恐,逡巡不前,袁崇焕笑道:“本部院身无寸铁,何故畏惧?”见二人犹豫地走近,又道:“将鞋脱了才觉凉快,本部院家在南方,平日里哪有这么多穿鞋的时日?上山砍柴,下河捕鱼,耕田走路,赤脚惯了,这样才觉痛快。”几句话娓娓道来,如拉家常,二人登时自在了许多,扭捏道:“小的怕坏了规矩。”
袁崇焕含笑道:“此非军前阵上,不过私下晤谈,要那么多规矩何用?”命人煮了解暑的青茶,四人盘膝而坐,边饮边谈。
袁崇焕道:“皇上旨意已宣读了,本部院知道你俩倡乱起事,一则朝廷未能如期解发军饷,二则也见不得几个墨吏贪酷枉法,激于义愤,迫于无奈,实非得已,情有可原。方才校场相交数言,听出你俩报效之心并未泯灭,与其他叛乱犯上者不同,本部院也晓得义气当先,不想教你俩捉拿同党。再说你俩人单力孤,也有所不及,只将同党姓名说出,便可宽恕旧罪。本部院推心置腹,言出即行,也不强求,说与不说,你们好生斟酌商议,只是不可白白错过了改过自新的机会。”
杨正朝道:“我等在广武营前歃血为盟,喝了血酒,赌了血咒,无论生死,决不相负。”
袁崇焕并不急躁,劝道:“讲义气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还应持大节,有为善之心,不可有作恶的念头,不然空讲义气有何用?他人叛乱,你若还念朋友一场,本该劝阻,使他悬崖勒马,不致越陷越深,回头都难,你反而做了帮凶,这般助纣为虐,岂不害了朋友?”
郭广也道:“古人说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既然知道错了,何必还要一意孤行?追随作乱,其实是疏离骨肉而讨好异姓,只想对得起朋友,可曾想对得起家人?”杨正朝、张思顺深觉惭愧,红着脸默不作声。
袁崇焕趁机道:“大丈夫恩怨分明,也要是非分明,报恩与报怨都该合乎礼法,以免做出些禽兽不如的事来。人人都有父母妻子,他人不顾父母妻子,将人伦抛在度外,自然不当学他。”
杨正朝、张思顺哭拜在地,面带悔恨之色,叩头道:“大人莫讲了,我俩已知道悔恨了。倡乱者的名字都说与大人,求大人准我俩阵前立功赎罪。”
“这个自然。”袁崇焕点头应允。郭广忙起身取笔写录,杨正朝闭目道:“我俩之外,还有二十一人,最先倡议的是伍应元……”
话刚出口,便听屋外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我说此人靠不住,果然如此。方才校场上便胡言乱语,不是人多早一刀将这个软骨头杀了,省得背地里出卖弟兄。”话音甫落,嗖地一箭透窗射来,杨正朝大叫一声仆倒在地。袁崇焕急忙一口吹熄了灯火,闪身躲避。郭广大喝一声:“拿刺客!”院外脚步一阵纷沓,随即刀剑相击,呼喊不断,整座巡抚衙门登时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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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皇太极议征林丹汗 李喇嘛求款后金兵
第二十七回
皇太极议征林丹汗 李喇嘛求款后金兵
“乒乒乓乓”,院中的兵器撞击之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几声呼喝,郭广挺剑欲出,袁崇焕在他肩头一按,低声道:“敌我未明,不可逞匹夫之勇,犯险而行。”四人紧贴了墙壁,全神戒备。争斗之声愈加激烈,远处传来阵阵马嘶,袁崇焕担心大营,心急如焚,却听外面一声吆喝:“弟兄们,冲进去砍了那两个软骨头的内奸!”
杨正朝捂着肩头咬牙道:“袁大人,这个便是伍应元,不要教他走脱了。”伸手将肩头的狼牙箭连皮带血地拔了,纵身跃出,捡了门外的一把钢刀直扑上去。院中的亲兵越聚越多,亮起火把,将十几个乱军团团围住。那伍应元吼叫道:“风紧扯了——快随我走!”一把钢刀舞得雪片也似的,哗哗作响,合围的兵丁见他疯魔一般,各自吃惊,手脚略缓一缓,竟被他杀出一条血路,耸身跃起,几个起落,抢到墙边,手抓墙头的绳索攀缘而上,眨眼间到了墙脊,身后的几人随着跟上。伍应元哈哈一笑,挥刀将绳索砍了,翻墙而去。郭广急命人出门追赶,追到门外,早已失了踪影,未及逃走的三人兀自挣扎,无奈寡不敌众,被亲兵们一阵枪扎刀砍,逼得手忙脚乱,气喘如牛,绳捆索绑推搡到屋内。三人站在屋内,毫不畏惧,对着杨正朝破口骂道:“贪生怕死的狗贼!伍大哥的那一箭怎没将你的黑心射穿了?省得这等没骨气地丢人现世!”
杨正朝哂笑道:“便要成刀下之鬼了,还要逞强?”用手指点道:“袁大人,这三人是宋仲义、李友仁、张文元,与那逃走的伍应元等六人都是车右营的。”
袁崇焕问道:“此营何人掌管?”
“都司左良玉。”郭广答道:“此次兵变车右营以外,车左营、总镇标营倡乱者最多,其余大营多属从乱,仅祖大乐一营人马未动,一切如常。”
袁崇焕点头赞道:“名将世家,果不寻常。治军如此,也不枉做祖大寿的兄弟。”忙令杨正朝、张思顺二人报了倡乱者姓名,取过看了,伍应元六人以外,尚有田汝栋、舒朝兰、徐子明、罗胜、贾朝吹、刘朝奇、大邹、滕朝化、王显用、彭世隆、宋守志、王明十二人。袁崇焕将人名一一记下,命道:“郭副使,你与本部院先到祖大乐营,随即赶赴各营拿人,不可再迟延了。这些人终是心腹大患,一刻不除,宁远一刻难安。”
郭广领命转身出门,却见大门外进来十几个人,手中的刀剑森然闪光,惊问道:“什么人?竟敢夜闯督师行辕,给我拿下!”
却听前头一人笑道:“郭副使好大脾气!可是将我等当作了乱军?”
袁崇焕听了,一步跨到屋门,喜道:“可是允仁么?”
一个身批甲胄的中年汉子急忙赶上来,与身后四个持刀的将领一齐拜见道:“卑职谢尚政、韩润昌、林翔凤、黄又光、叶向日来迟,督师受惊了。”
进来的这五人都是袁崇焕在宁远左右追随的得力部将,个个武艺精熟,众人相见,不胜欢喜,袁崇焕与谢尚政自幼交好,拉了他的手问道:“允仁,你们怎的此时才来?我在校场劝说兵卒时,你们哪里去了?”
谢尚政将手中的绳子用力一收道:“且问这些贼子。”门外那串人影不由一齐向前跨近,步调不一,相互蹬踏,扑通通接连倒在地上。谢尚政大笑几声,兀自恼怒不息,骂道:“这些不知死活的呆货!那些兵丁吵嚷着讨什么粮饷,参将彭簪古、中军吴国琦两人不查何人克扣,却诬说林翔凤督粮不力,我四人为翔凤开脱了几句,这两贼子竟撺掇兵丁一拥而上,将我五人捉了关押。督师在校场晓以大义,引得看守的兵丁也聚拢去听,我五人才趁机挣脱绳索躲了,等他们回营安歇,拿这两贼子来见督师。未到巡抚衙门,就见墙上下来几个兵丁,想必也是叛乱的,便一齐拿了来。”
杨正朝早已看到伍应元捉了回来,此时抢上来劈面一掌道:“伍应元,还想跑么?”伍应元左腮登时红肿起来,他张嘴呸地啐出一口血水,,恨恨地说:“方才我那一箭怎么没射死你这个反复小人!”
“就凭这些混账话,足以砍了你的狗头。迷途知返是小人,犯上作乱却是君子么?”袁崇焕砖头逼视彭簪古、吴国琦二人,冷笑道:“王法森严,你们却不知警惧,再回头已是晚了。将他们押下,明日斩了祭旗!”
不几日,袁崇焕到宁远城的消息便传到了盛京。
盛京城里,宫阙连绵,巍峨庄严。五彩琉璃镶造的大清门内,迎面是一座五间九檩硬山式的宫殿,顶盖黄琉璃瓦镶绿剪边,大殿前后有出廊,围以石雕栏杆。殿外匾额写着“崇政殿”三个大字,旁边还有一行弯弯曲曲的满文。此时,一满一汉两人急急走进来,对着龙座一齐叩拜,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龙座上那人身材魁伟,方面大耳,双目炯炯有神,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穿一身马蹄袖的明黄团龙袍,正是皇太极。只见他抬手道:“二位请起,坐了说话。范章京,宁远军情这几天怎样?昨日接到急报,说是袁蛮子回了宁远,便召你们二人来商议###林丹汗一事,是否缓行?”
那个被称作范章京的汉人乃是北宋名臣范仲淹的后代,一副文弱儒士的模样,年纪三十岁出头,急忙回道:“大汗,胜败兵家常事,袁崇焕到了宁远,我大金倒也不必怕他。”
那龙座上的人微微一笑,摇头道:“朕不是怕他,是心里忘不了呀!我父汗起兵二十五年,攻无不取,战无不胜,谁知一世英名竟毁在他手。朕继承汗位,整顿人马,本想替父汗复仇雪耻,数万大军,一场苦战,未讨得一点儿便宜。如今袁蛮子总督蓟、辽,威风想必更胜往年了。”说到后来,竟似有几分赞叹。
花白胡子的老者朝上禀道:“大汗,###之事已筹备了月余,秣马厉兵,也与蒙古各部会盟,不可失信。我以为无论袁崇焕来与不来,都当###。”
皇太极道:“老希福,你恁古板了。会盟时约定一同出兵征讨不假,可是袁崇焕若趁机攻袭盛京、辽阳,我大金自顾不暇,又如何践行盟约?无功而返,兵家大忌,不可莽撞了。明朝治边向来崇尚制衡之术,朕与察哈尔相争,若互有得失,一时难分短长,他们最愿意坐山观虎斗,收取渔人之利。若察哈尔有失,他们断不会坐视其亡,必想法出兵救援,岂可不防?”
希福面现愧色道:“臣愚鲁之极,不及大汗思虑深远。”
“也不尽然。老希福,你所说的原也有理,盛京会盟不过月余,言犹在耳,不可背忘,会盟不易,不可轻弃,只是务要谋划周全。”皇太极转对范文程道:“范章京,你以为当攻还是当缓?”
“攻与缓当视情势而定。依当今大势而论,明军距我最近,然其所用方略为守势,察哈尔离我则远,有蒙古科尔沁诸部相隔,我大金安若磐石。但大汗立志有为,自然不可一意守成。如今朝鲜已经臣服,关外能与我大金抗衡者只有察哈尔林丹汗一人,大汗王要替老汗王复仇雪耻,不可有后顾之忧。再说蒙古科尔沁诸部慑于林丹汗凶残好杀,才想依附我大金,其实并未心服,汗王若不能看护他们,他们势必改投察哈尔,我消彼长,汗王的宏图伟业怕成了泡影,所以西征之约不可违失。”范文程略一停顿,见皇太极听得入神,紧锁眉头说:“只是西征察哈尔实在是有极大风险的。其一,劳师袭远犯了兵家大忌,恐为明军所乘;其二,朝鲜虽定,暂无东顾之忧,但其臣服不过迫于威势,内心犹自眷顾明朝,不是心服,一旦情势有变,必会反噬大金,是为心腹隐患;其三,东江毛文龙骁勇异常,背后骚扰,乱我军心;其四,大汗今春二月虽率精骑闪袭察哈尔,挫其锐气,朵颜兀良哈、科尔沁、土默特、鄂尔多斯、阿苏惕、阿巴嘎、喀尔喀等部的联军又在召城灭其四万人马,但未动摇其根本,仍是敌众我寡,胜负实难预料。”
皇太极道:“范章京,还有一事你未提及,林丹汗有三###宝不可不谋取。”
“三###宝?”范文程一怔。
希福道:“不错,林丹汗是有三###宝,国师沙尔巴呼图克图盗自五台山的嘛哈噶喇金佛,乃是元世祖时红教八思巴喇嘛用千金所铸,林丹汗建了一座金顶白庙,将金佛供于其中。林丹汗召集当今耆老宿学翻译了一部佛经宝藏《甘珠尔》,一百零八卷经文全用金字抄写。还有一宝更是天下人人都想得到的,林丹汗藏有一颗祖传的传国金印。”
范文程道:“可是那颗以和氏璧雕成,上有篆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的传国玉玺?”
希福摇头道:“是不是那颗秦玺不好断定,林丹汗将金印深藏秘不示人,如何看得到一眼?”
皇太极离了宝座,在丹墀上徘徊道:“林丹汗乃是忽必烈的子孙,金印当为元朝的旧物无疑。”
范文程见皇太极凝神西望,情知他志存高远,不甘偏居辽东一隅,便改口道:“明军虽是换了主帅,但我大金与明朝数年征战,也见识了袁崇焕的韬略。此人外表颇有锋芒,其实用兵极是谨慎,他所以成就大名,都是凭借坚城火炮之利,并非列阵攻杀,臣估计他不会轻易舍其长而用其短。当年天启朝时,我大金进攻朝鲜,朝鲜与皮岛守将毛文龙一再求援,明廷多次下旨切责,他都以宁远、锦州战后城池亟待修葺为由,迟迟不出兵,便是明证。不过……”
“章京直言,不必绕什么弯子。”
范文程点头道:“按理说,袁崇焕刚刚到任,宁远城已非当年的模样,诸多事情需要条理整顿,准备不足,他不会即刻用兵。只是用兵之道不可犯险,知彼知己方可百战百胜,大汗不妨试探一番,再做打算。”
“如何试探?”皇太极不由停下脚步。
“示敌以弱。”
“怎么讲?”
“皇上可还记得当年的款和?”
皇太极道:“明朝无意款和,咱何必低声下气地求他?”
范文程道:“袁崇焕其实也没什么诚意,只将款和当作缓兵之计,但此次他若再遣使者来,自然不必担忧宁远明军会有什么举动,皇上便可放心用兵了。再说兵者诡道也,如今宁远兵变刚刚平定,蓟镇、锦州也有兵卒哗变,明军防备空虚,一旦有变,我们也可相机行事,不西征察哈尔,转攻明军也未尝不可。”
皇太极沉吟道:“范章京,你先写一封议和的书信,我再与三大贝勒代善、阿敏、莽古尔泰商议后再定。”
宁远已然平静,袁崇焕便将巡抚衙门改作督师行辕,召齐十四大营的将领,思谋拓地复辽。谁料锦州、蓟镇相继欠饷兵变,袁崇焕大惊,暗自忖道:若后金来攻,锦州、蓟镇如何守得住?一时忧心如焚,火速派人持着令旗前往两城宣谕皇上恩旨,告知祖大寿、赵率教,务要安抚平息。又亲笔写了请饷的疏本,八百里快马加急发出。正在担忧锦州、蓟镇的军情,校尉来报:“后金遣使者议和。”
袁崇焕笑道:“观我动静来了。”传令放入城来。不多时,从辕门外进来两个垂着大辫子的满人,穿过辕门与大堂之间的一道二门,见二门内的石铺甬路两旁站着两行佩刀的甲士,倒也并不畏惧,迈步进了白虎堂。
袁崇焕见是上次议和传书的旧人,问道:“方吉纳、温塔石,你们汗王还好么?”
二人施礼呈上书信,回道:“我大金汗王康健如昔。”
袁崇焕道:“宁远也是坚固如昔,我倒是怕他不来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