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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柜台，终于来到了如意坊一楼的展示大厅，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各种武器、盔甲、异石、丹药、秘籍。进了大厅，牧衍天反而没有在外面街头那样探头探脑，前世的经验告诉他，这些成批摆放在一楼的，应该就是那种大路货sè了。大路货归大路货，牧衍天依然似模似样地一件件查看，仿佛是一位专家。
一楼陈设的商品，的确就如牧衍天所估计的，品相和质地都非常一般。牧衍天拿起一把快刀，弹了弹锋口，感觉还赶不上前世的菜刀质地，摇了摇头，又放了下来。接着，牧衍天又看了看盔甲，盔甲倒是很不错，不知名的兽皮镶上金属片，增加抗击打能力，只是做工有点粗糙。而且以牧衍天六岁的身体，在这边也找不到合适的皮甲，肯定是需要订制的。
看完盔甲，牧衍天直奔秘籍而去。秘籍的标价明显高于刀剑盔甲，每本至少需要十两黄金，足足可供一个五口之家五年的宽裕生活。如此高昂的价格让牧衍天不禁一愣，牧衍擎在旁边解释到：
“秘籍是我们立身的根本，普通人家如果有一本秘籍，只要进入凡窍境，在镖局、码头都能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顿了顿，怕牧衍天听不明白，继续说道，“不说其他，要是会武学，你就有了成为一位扫山人的前提，要是运气好的，外加不怕死，在山林中得到一颗好的异石，那一家人一辈子都不用犯愁了。”
“扫山人？”对于有些新名词，牧衍天还是很陌生。
“扫山人就是进山讨生活的人。齐云山，甚至连云山脉，都可以进入。但只要进了山林，你就是在搏命，无数的毒虫、异兽躲在你不知道的黑暗角落，一不留心，就会给你致命一噬。”
这次解释的是刚才那位管事，忙完了其他事情，过来作陪。
牧衍天默默地点了点头，能从这种恶劣的丛林中走出来的扫林人，肯定都不简单，在心里，他已经把扫林人列入了危险人群。
管事见牧衍天对秘籍很感兴趣，就把话头带回了这些秘籍：
“我们如意楼一楼的秘籍都是为普通家族准备的，基本都是一窍或者二窍递升，二楼则是为镖局或者普通武学家族准备的，最高有五窍递升。”
管事边说边观察牧衍擎和牧衍天的神sè，希望能从两人脸上，看出点什么。
正如刚才所说，每个家族的秘籍是这个家族立身的根本，属于绝对的机密，包括几窍递升都不会让外人知晓。
普通的一窍递升秘籍，功法只能让修炼者修成出一窍，便达到了凡窍一层的境界，而要修成凡窍二层，则要在一窍的基础上再修出对应的五窍，可以想象，以一窍的真气冲击二层的难度之大。而牧府顶级秘籍《牧策》，是三十六窍递升，必须炼成三十六窍，才算达到凡窍一层，要达到凡窍二层，则要修出三十六乘以五，即一百八十窍才算完成，但是以三十六窍的真气冲击二层，几乎可以说是水到渠成。
同样，到了凡窍境最后冲击真液境的时候，真气越少，最后冲过真液境的关卡就越困难。修炼一窍秘籍的，如果没有天材地宝的帮忙，基本不可能达到真液境。而修炼《牧策》，在凡窍升真液境，基本不会有什么阻碍。
所以这个管事在介绍秘籍时，多多少少有试探之意。不过牧家两兄弟在习练《牧策》前，就已经被家中长辈叮嘱过，不会在这种场合露出任何马脚。
见两人没有反应，管事继续说道：
“至于本坊的jīng品，都在三楼jīng品阁中，据说，刚刚到了一本十六窍秘籍！这完全可以成为武学世家的传家之宝、立家之本。”
管事眉角轻挑，不无炫耀之意。
听到这里，牧衍擎依然是面无异sè，但牧衍天却是“失声”道：“十六窍？！”话未说完，就用小手捂住嘴巴，作吃惊状。
管事心中暗暗自得：“牧衍擎不愧是牧府长孙，养气功夫一流。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带个小毛孩过来。这还不漏了牧府的底？”
牧衍天接着拽住了管事衣袖，道：“老爷爷，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那本传奇的秘籍呢？”
管事正有此意，吩咐几个手下看好大厅，就欣欣然带着牧家兄弟朝三楼行去。
牧衍擎看弟弟这样的表现，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可眼角不自觉的往下弯。“老爷爷？真是要笑到内伤啊，谁要是跟着自己这个弟弟的路数走，那估计被卖了，还在帮着数钱。不过如意坊这样有意的试探，不知道背后有什么企图，回家要请二爷爷查一查。”
其实如意坊倒也不是真有什么不良企图，不过牧衍擎毕竟年岁也不大，不知道如意坊其实除了明面上的生意外，还贩卖各种情报。所以如意坊各个域界的店内管事，都会尽可能多的收集一些情报，譬如牧府秘籍是几窍递升，以完善到如意坊关于牧府的资料中。
不过这个管事今天载就载在不应该把牧衍天当做是一个六岁小毛孩。谁也没想到在这个六岁身躯里，装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
两人跟着管事来到了三楼。
三楼的面积远小于一楼，但装潢比之一楼要豪华数倍。所有的商品都放在固定的琉璃橱窗中，这样顾客就不能伸手触摸到展示的商品。
来到秘籍专柜，最里面的一本，就是管事介绍的十六窍秘籍。当然，放在这里展示的，是秘籍介绍，以及少许内容的摘抄。
既然看出小七要开始忽悠这个管事，牧衍擎也非常配合的开始欣赏一把装饰华丽，用材考究的长剑，仿佛这把宝剑就是自己三生未见的佳偶，远远的离开牧小七和管事！
见年长的牧衍擎并没有跟过来，管事更加高兴，拿出秘籍介绍，把这本秘籍赞得天花乱坠，同时不忘循循善诱地套牧小七的话。
牧小七被管事赞的两眼冒星，最后，在一柄jīng铁匕首、两瓶活络丹和一张小巧的手弩的“贿赂”下，说出了自家秘籍是十八窍的“惊人秘密”。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皆大欢喜，管事拿到了情报，牧衍天收获了一堆好处。可惜这位管事到最后还不知道自己被六岁的小毛孩给忽悠了。
十八窍和三十六窍递升的区别在哪呢？十八窍能把你从凡窍顺利送入真液，但真液境到化丹境，则需要大量丹药的帮忙，而化丹境到返虚境则几无可能。
三十六窍递升呢？只要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稳稳地把你送入化丹境，如果你还有有足量的丹药，返虚境也会成为可能。当然，再往上的神意境和至尊境，则要看个人的造化。
所以说，秘籍的好坏，影响的是一个家族高端战力的强弱和数量，在关键时候，将发挥非同寻常的作用。
两兄弟从如意坊出来，天已到晌午，两人打算打道回府。只剩兄弟两人的时候，哥俩其实很随意。
“小七，这次你搞到这么多好东西，是不是要分润点给我这个做大哥的？”看到弟弟的收获，牧衍擎着实有点眼热。匕首和手弩倒是其次，主要还是那两瓶活络丹。凡窍境开窍有活络丹的帮助，会更快。牧衍擎现在已经到了凡窍第八层，按照《牧策》开窍，第八层需要开窍一万一千五百二十个。虽然《牧策》有独特的开窍方法，但谁也不会嫌自己的开窍速度太快吧。
不过到手的鸭子，牧小七怎么会让他飞走呢！
“大哥，今天有你配合才会有这么大的收获，我肯定不能亏待你！”看来牧小七也不是忘恩负义的货，只听他接着说道：“刚你拿的那些高价买来的玩意儿，就不用还了，拿回去玩吧，就当我送给大哥你的谢礼了！”
第四章 龙须金
（） 虽然没拿到活络丹，不过下午带牧小七陪逛的重任还是落在牧衍擎的身上。
下午两人没有去牧城二层，直接去了一层。这里拥有整个东江域最大的一处交易市场——龙津集，任何人只要在缴纳五十铜币，就可以获得三尺方圆的摊位一天的使用权，在摊位上可以摆上你想要售卖的任何商品。
在这里，牧城不问你身份，不问东西来源，但却保证你的安全，所以也成为了附近几个域界最好的销赃场所。
每年最多的时候，会有数千个摊位在这边售卖货物，有外地贩卖来的，也有扫林人从山里掏出的好东西，当然，也少不了各种贼赃。不过能否淘到还东西，还需要考验你的眼力。因为这里除了各种货物意外，还充斥着各种假货。
对于假货，牧城是不会多加干涉的。想购买便宜货，就需要承担对应的风险，不然你可以去二层的如意坊购买。牧城会维护整个集市的安全，并且保证买家、买家在牧城方圆三里以内的安全，超出三里，就各安天命了。
整个集市设立在一块巨大的青石广场上，整面广场被划分成不同的区域，以供不同的人来租用。
兄弟两个来之前没有什么目标，所以就在集市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集市占地很广，东北角是专门出售未知物品的，考究的是购买者的眼力！不同版本的一夜暴富的故事在这里流传最多。曾经有一位买家花五十两白银买了整只未知异兽的皮毛准备用来制作皮甲，买下后发现，不管怎么处理，皮质都不够坚韧，根本不适合做皮甲。为了减少损失，两天后在同一个摊位，以十两白银的价格将其卖给了从遥远域界来的一位行商。这位行商得到毛皮后，用在集市里买的其他材料，直接把它加工成了皮草，出售给如意坊，获得了五百两黄金。原来这是一块来自乌苏里山的雪羊皮毛，这种羊绒毛最适合做皮草，据说这种皮草成品松软得能从一枚戒指中穿过，最受上层贵妇的喜爱。这还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故事。所以说，在牧城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只要你有足够的眼力，那你就永远也不会饿死在龙津集。
现在，兄弟两个就穿梭在这个时刻都可能发生奇迹的地方。牧衍擎把牧小七带到这里来其实也有一点点小私心。牧小七虽然才六岁，但却称得上是博览群书。在短短的数年中，牧小七把牧城能找到的所有书籍，特别是杂项书籍，全部看了一遍，以牧小七的记忆力，看完一遍基本就已经记牢。也就是说，牧小七认识的东西，远远要比牧衍擎多得多，所以这里或许正是牧小七最能展现实力的地方。
牧小七依然走在前面，牧衍擎依然紧随其后。
叫卖声、还价声、笑声、哭声，甚或叫骂声不绝于耳，一切都如此的真实，牧小七觉得自己已经彻底与这个世界契合在了一起，以前的吴亮，就让他像梦一般离开吧。
“你凭什么说这个是假货？”正在牧小七眯着眼睛暗爽的时候，却被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吸引了过去，放在后世，这位大妈肯定是一位女高音歌手。大妈颧骨微高，让人感到有点刻薄。此刻她正用手指着站在她摊前的年轻人，或许是因为激动，手指还有点颤抖。嗯，演技派！牧小七心中暗道。
另一边，看年轻人的衣着，应该是世家出身，身后两个，貌似是他随从。在龙津集，这种从周围城市来玩淘宝游戏的富家公子不在少数。特别是临近过年，不少贵公子已经囊中羞涩，只能来集市淘点好东西，以讨自家长辈的欢心，指望来年能多点月俸。眼前这位，应该就是其中之一了。
吵架自然不是这种富家公子的强项，不过身后不是还有两个随从么。
“啊呸，我家公子也没说你这个烂木头是假的啊，瞧你这么激动，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么！”yīn阳怪气的是一位金鱼眼，随从之一，在这种关键时候，正是体现随从价值的时候啊，脏活累活还不得抢着干，跟着公子出来，等得就是这一刻啊。
不过高颧骨也不是省油的灯，丝毫不退缩道：“什么烂木头，什么烂木头，睁大你芝麻小眼看看清楚，这明明白白的乌沉木，不识货就别来这边瞎折腾。”话说能在这里摆摊的，肯定不会是省油的灯啊。
乌沉木？牧小七一下来了jīng神。乌沉木是一种名贵的炼丹木材，燃烧时，木材炙热发红，无烟、无焰，但温度其高，而且从开始燃烧到烧完整块木材，温度几乎不会发生变化。以乌沉木炼丹，几乎不用考虑炉火的问题，极大地提高了成丹率。
高颧骨面前放着一堆，至少十来根小儿手臂粗细，三尺来长的湿答答的黑sè木材。要说辨别乌木，其实也简单，稍微切下少许干燥的乌木，点燃看下燃烧情况就能辨得真假。可这些木材明显事前已经被水浸透了，怎么可能点的着呢？要光看外表，这些木材肯定和乌沉木差不多，毕竟人家是吃这口饭的。要说辨别真伪，金鱼眼还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不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肯定是假货。要真是乌沉木，高颧骨早就晒干了来卖高价了。现在放这么一堆湿漉漉的的木头，明显就是想浑水摸鱼，而眼前这位富贵公子，就是她准备摸的鱼了。
不过富贵公子显然没有当鱼的自觉，既然认定是假货，吵架眼看也赢不了，索xìng带着随从转身去了其他摊位。
看到富贵公子不与自己吵，高颧骨知道这笔买卖是没戏了，做买卖，不怕你吵，就怕你不搭话，只要你搭话，功力深厚的摊主，就可能掏光你的腰包。高颧骨骂骂咧咧开始收拾地上的木材，准备撤摊。经过刚刚这么一闹，今天肯定不会再有别的鱼上钩了，可惜了五十铜币的摊位费。
“等等，这些乌沉木我都要了！”牧小七在摊位旁看了半天，终于说话了，而且话说得斩钉截铁，不过略带点nǎi声nǎi气。
高颧骨看到说话的是个六七岁小毛孩，根本没当真，不过面对小孩子，倒是没有刚才的彪悍模样，玩笑道：“小弟弟，只要你跟阿姨回家，这些木头就都给你！”
对于这种玩笑话，牧小七也不在意，不过为了自己第一桶金，也不准备放弃。
“一两白银，这些乌沉木我都要了，阿姨！”牧小七边说，边示意牧衍擎掏钱。
来之前，牧衍擎已经打定主意听从牧小七的判断，可真到了掏钱的时候，又有些犹豫，这明显就是一堆假货，咱送上前去做葱头？不过最后在牧小七的催促下，还是掏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高颧骨。
高颧骨没有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真会出钱买这堆木头，认真的？她又探寻地看了牧小七一眼。虽然她对富贵公子保证这个是乌沉木，但自己心知肚明，这就是经过处理的冒牌货。
其实，牧小七这么喊价也有自己的心思。如果是一个大人喊一两银子买乌沉木，这明显是讽刺挖苦，但小孩子不同，五六岁的小孩子懂什么呀，花一两银子自己也许已经感觉很多了，这给高颧骨的感觉明显就不一样了。
高颧骨再次打量了兄弟俩，因为不是牧城人，所以高颧骨并不认识他们。不过靠着在这边摆摊练就的眼力，至少能看出两兄弟是富家出身，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一两银子，而自己则能收回五十个铜板的投入，还能倒赚五十个铜币，何乐而不为呢？
思量到这里，高颧骨决定就把这些木头卖给这两个小孩，收下一两银子，帮兄弟俩把木头捆好，递给了牧衍擎，然后拍拍手，高高兴兴带着一两银子离开了集市。
买下“乌沉木”的兄弟俩，在周边摊贩眼中，俨然已经成为了肥羊的代表，哪肯放过他们。牧衍擎好不容易扛着木材，拉着牧小七挤出重围，可想想刚才一时冲动，居然听了弟弟的话，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一捆柴火，不禁有些懊恼。
看到哥哥这般模样，牧小七心里暗笑，“等这些柴火出手，有你笑的时候。”
牧小七也不解释，正要拉着牧衍擎继续逛街，忽然眼神一凝，前面一个摊位角落上的几块石头引起了他的注意。
摆摊的是一位中年人，一看就是几天没有打理，满脸络腮胡，头上用竹签简单地扎了个髻，发髻旁还沾着些许草屑。络腮胡边上坐着个女孩儿，应该是他的女儿。女孩儿和牧小七差不多年纪，却是一美女胚子，粉雕玉琢，长大肯定会迷倒众生。
牧小七关注的，不是小美女，却是摊上的几块黑sè石头。石头外表粗糙，西瓜大小，乍一看，就是几块黑炭。
“大叔，这几块石头可以卖给我吗？”牧小七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上前问道，并且拿起了最小的一块仔细端详起来。
“果然是它！”牧小七心中暗喜，又被自己碰到了好东西。
这几块黑石没有多少人认识，不过经过冶炼后得到的龙须金，却是世上顶级世家争抢的宝贝，牧小七自己也没想到今天能捡到这么大一个漏。
第五章 摊前冲突（上）
（） 龙须金，是目前发现的唯一可以被真气、真元灌注的金属。一把灌注入真气的战刀，可以毫无悬念地斩断五柄同品质的刀。如果使用者是真液境高手，则可以轻而易举地挥出刀芒。
牧小七之所以认识龙须金，是因为在牧府书房里看过一本记载历代神兵利器的书，里面还记载了几种特殊的矿石，龙须金正是其中之一。
众所周知，龙须金金光灿灿，像极了传说中的龙须，故而取名龙须金。可谁也不会想到，龙须金原矿其实与黑炭很相似。当然两者也有很多不同，龙须金原矿，黑而紧致，外层晶莹，迎着阳光仔细寻找，能看到表面有不明显的金sè细砂。而且龙须金原矿比黑炭重了很多，质地很硬，一般刀剑砍在上面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反而是从矿石里提炼出来的龙须金，质地软而有弹xìng，极易熔炼到其他金属中。正是因为两者有如此多的不同，才造成很多人都不认识这种珍贵的矿藏。
络腮胡显然也不认识这种名贵的原矿，沉思了一会，开价道：“一百两白银，这些石头你全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