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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涛说：“既然这样，那我可要重新考虑考虑了。”
陈丹说：“反正你们海豹连也不在乎这一次输赢，再说，我们陆队长是轻易不张口的，这点面子你们还能不给？”
陈丹回到队里，女兵们正在餐厅外面集合整队，准备进饭堂。陆云霞站在那里心神不定地走来走去。这时看到陈丹穿着湿衣服走过来，就问：“怎么去这么久？”
陈丹气恼地说：“是梁悦壮犯贱。”
陆云霞问：“搞定了？”
陈丹说：“我陈丹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
陆云霞满意地说：“快吃饭去吧。”
女兵们嘴快，吃饭的时候，大家都议论开了，海豹连谁上岛，什么科目，是输是赢。陈丹故意不作声。吃完饭，女兵们陆续进了健身房，陆云霞、湛海霞、陈丹在跑步机上做着慢跑运动。陆云霞说：“陈丹，你把情况给湛排长也说一说。”
陈丹不情愿：“有什么说的，海豹连去一个建制班，带队上岛的是梁悦壮，就这些。”
湛海霞问：“林文涛不去？”
陈丹：“他呀，据说跟梁悦壮订了个君子协议，把带队上岛的机会让给了梁悦壮。”
湛海霞自言自语：“不大可能，除非他想逃避”。
陆云霞说：“我们上岛后的计划，团里还没有明确，当务之急是把人定下来，明天下午四点之前就要报名单。”
女子陆战队 第五章（2）
“既然是这样，我们先把带队的领导定下来。” 湛海霞说。
“我当然希望陆队长去。” 陈丹。
湛海霞问：“理由呢？”
陈丹回答：“这次女兵队上岛，是以前没有过的，又是夜间，还要航渡，陆队长经验丰富，威信高，胜算的把握大一些。”
陆云霞急忙纠正她：“说经验丰富、威信高谈不上，胜算的把握大一些这倒是真的。梁悦壮带队就更好办了，他不会胡来的。”
湛海霞淡淡一笑：“寄希望于梁悦壮俯首听命，或者让我们两手，这种胜算不能叫作胜算，只能说是一种幻想。”
陆云霞：“你的想法呢？”
“我去。”湛海霞果断地说，“夜间侦察我在学校学过，操舟渡海我有过两次经历，对抗演练我参加过侦察兵大赛，还是让我去对付他们。”
陆云霞、陈丹不作声，陈丹把器械弄得丁当响。
过了一会儿，陆云霞才说：“这次女兵上岛，明摆着是崔团长给女兵队一次机会。团长要的就是女兵队打赢这个结果，并不在乎过程，更不想看到把海豹连也搅得一团糟。不论谁带队上岛，都得把握这一条原则。”
湛海霞说：“我知道首长想让女兵队赢，但我们要凭本事赢，要赢得让人口服心服。”
陈丹不在乎地说：“输赢都早有定局了，只不过走走过场，要这么多讲究干啥？”
湛海霞不客气地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不又回到过去搞表演的老路上去了？”
陆云霞急了：“都别争了，我一听这些头都大了。湛排长既然想去，那你就带队去吧，那边去一个梁悦壮，我去了也不对等。不过有一条，不能带许圆圆去。”
湛海霞不同意：“许圆圆跑了前六名，我们有言在先，说了就要算数。”
“新兵嘛以后还有机会，要让给老兵去。”
“队长，我们说话一旦失信，就没有力量了。”
陆云霞哑然。
陈丹赌气地说：“你要让她上，我就不去。”
湛海霞停下来，板起脸对陈丹说：“陈丹，这上岛是执行任务，不是逛超市。”
陈丹不满：“什么事都由着你，你也太霸道了点。”
湛海霞说：“谁说得对就听谁的，女兵队一样实行军事民主。”
听到吵声，女兵们围拢过来。
许圆圆问吕兵霞：“为啥呢？”
吕兵霞：“还不是为你上岛的事？”
许圆圆走到陆云霞跟前，乞求：“队长，你们别吵了，我不去行了吧。”
陆云霞不耐烦：“去吧去吧，只要你不哭鼻子就行。”
这时，文书跑过来：“队长，团里通知你和湛排长去开作战会议。”
陆云霞：“好，马上就到。”团作战指挥中心，崔长海、团参谋长、几名参谋、林文涛等人站在沙盘周围，作战会议还没开始，气氛显得比较轻松。陆云霞、湛海霞出现在门口：“报告。”
崔长海：“进来。”
陆云霞、湛海霞走进去，崔长海问：“上岛人员的名单定了？”
陆云霞：“定了。”陆云霞把名单交给崔长海。
崔长海看完，满意地一笑，顺手交给了参谋长。
崔长海冷不丁地说：“林文涛，你们上岛人员是怎么产生的？”
“我们是发扬军事民主的。”
“发扬军事民主没有错，但不要忘了还有一个集中制。
“团长……”
崔长海说：“你这个连长把一个老士官推到前台，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是不是对团里的安排有意见呢？”
林文涛急忙解释：“团长，上岛侦察对我们海豹连来说早就是轻车熟路了。”
崔长海：“轻车熟路倒是不假，如果再加一个对抗演练呢？女兵队就那么让你们不屑一顾？”
林文涛一脸的委屈：“没有哇。”
崔长海：“那你说说你们人员安排的理由。”
女子陆战队 第五章（3）
林文涛说：“我们根据团里下达的侦察任务，认为一个建制班就足以承担。至于女兵队上岛对抗演练的事，我们分析……”
崔长海：“讲。”
林文涛：“团首长肯定是想让女兵队赢，我们还是陪练，这样，由梁悦壮带队最合适。”
崔长海不紧不慢地说：“那如果我想检验女兵队的真实水平呢？”
林文涛当即表态：“那还用说，我一定带队上岛。”
陆云霞小声问湛海霞：“我们要不要变？”
湛海霞：“等一下再说。”
崔长海说：“女兵队这个兵力安排还比较合理，新老搭配，偏重战术，湛海霞带队有助于培养新的指挥人才。”
陆云霞、湛海霞对视一下，松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崔长海才说：“现在，有些干部就是不想正事，一天到晚琢磨领导的心思，甚至连对抗演练的输赢都像下赌注一样，在那里竞猜，我看特种团都快成了‘幸运52’了。我不敢说过去有没有人得过金蛋、银蛋，但我敢说，从今以后这一套在特种团吃不开了。”
在场的人见崔长海要发脾气，一个个站直了身子。林文涛更是如此。
崔长海背着双手，踱着步子：“我这样说，不是针对你林文涛一个人的。一支部队的战斗力不是靠琢磨领导的心思琢磨出来的，那是在近似实战的演练中反复磨炼出来的，这个道理不能不懂。女兵队上岛，一般人都会认为是领导给她们一个台阶下，赢也是有定论的；但这一次我偏要来一个事先不定输赢的对抗演练，我就是要看看你们双方的真实水平。”
林文涛一个立正：“我明白了团长，我带队上岛。”
崔长海指着沙盘：“下面请参谋长布置作战任务。”
……翌日傍晚，团部办公楼前，湛海霞、陈丹、杨浪、许圆圆、张娜和老兵郑丽雯全副武装排成一排，崔长海、高政委、团参谋长、陆云霞为她们出征送行。
崔长海站在队伍前面讲道：“自从你们提出不做表演队，要当战斗队以来，女兵队的确发生了可喜的变化。这次团里决定给你们补训一个科目，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看一看女兵队的真实水平。有句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今天晚上的对抗演练就将决出你们最后的结果。你们说有没有信心赢海豹连？”
女兵们回答：“有。”
“声音不够洪亮。有没有信心？”
女兵大声回答：“有！”
崔长海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出发吧。”
陆云霞与湛海霞握手：“胜败在此一举，拜托了。”
湛海霞：“放心吧，队长。”
陆云霞走到陈丹面前，说：“要学会和大家合作。”
陈丹点点头。
陆云霞走到杨浪面前，说：“等着你们凯旋归来。”
杨浪：“一定。”
陆云霞走到许圆圆面前，一边为许圆圆系着扣子，拉紧背带，一边说：“系好鞋带，扎紧裤角，不要一上岛就哭鼻子。”
许圆圆嘴犟：“谁哭鼻子了？”
陆云霞不放心：“在岛上不要乱跑，听指挥。”
许圆圆：“队长，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陆云霞与许圆圆拥抱了一下，又同张娜、郑丽雯一一握手。
女兵们急行军来到海边，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艘橡皮艇无声无息地滑入大海。伴随着“哗哗”的海浪声，女兵们穿着救生衣，乘坐着橡皮艇渐渐远去，消失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中……
与此同时，林文涛带领一支十二人的侦察小分队正扛着橡皮艇朝海边走。
梁悦壮小声对林文涛说：“连长，你说团长发这么大脾气，到底为什么？”
林文涛一头雾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现在的领导，越来越难捉摸了。”
梁悦壮说：“领会首长意图，这有什么错？”
林文涛不满地说：“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最好别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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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陆战队 第五章（4）
“连长，你这个状态可不利于我们上岛，得赶快调整才行。”
“要不是听信了你梁悦壮的话，我还能掉进套子里去？”
“你要是心里有气，我上岛就给她们来一个一锅端，给你出出气。”
孙小虎说：“就是，跟区区几个女兵玩，也叫对抗？那简直就是猫捉老鼠的游戏。”
“如今女兵队也是逼上梁山，她们肯定会背水一战，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林文涛说。
“连长，只要你发话，我保证全部给你抓回来。”梁悦壮说。
“你小子可别冒傻气。崔团长一再强调不定输赢，那实际上还是有输赢的，你也不能太轻敌了。”
“怎么能说是轻敌？女兵队能吃几碗干饭我当教练的还不清楚？”
“湛海霞毕竟是懂得战术的。”
“没有实战经验，只不过一个愣头青。”
“你说什么？”林文涛问。
梁悦壮急忙改口道：“我说靠她一个人也不行。”
林文涛说：“当心她踢烂你的脸，我可是有过教训的。”
梁悦壮说：“连长，你这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当夜，团作战指挥中心，对海雷达屏幕上显示着扫描海面的情景，大屏幕上显示着铜鼓岛的电子海图及各种数据，参谋人员在忙碌着，崔长海盯着铜鼓岛的电子立体地形图，陆云霞、吕兵霞也在场。
崔长海问身边的一名参谋：“有没有湛海霞的消息？”
参谋报告说：“报告团长，她们已经出发一个小时了，暂时没有消息。”
崔长海指示：“沿途所有雷达开机，加强无线电沟通。”
张参谋长说：“按计划她们是隐蔽上岛，航渡途中无线电静默。”
崔长海：“报告海上气象。”
“东南风二级，阵风三级，浪高08米左右，海水温度24度，属一类二级气象。”
崔长海：“注意风向变化，通知林文涛跟踪监视，加强安全保护。”
参谋：“是。”
崔长海欣喜地对陆云霞说：“女兵队能迈出这一步就很了不起，从陆地到海洋，跨出这一步，女兵队就用了八年时间。”
陆云霞说：“那是团长你过去不给我们机会。”
“条件不成熟嘛。” 崔长海说，“注意观察海面情况。”
海面上，月光映照出一艘橡皮艇，女兵们一声不响地围坐在里面，橡皮艇快速航行。
陈丹说：“排长，发现后面有一艘船总跟着我们。”
湛海霞不以为然：“我知道，那是林文涛他们。”
陈丹：“要不要把它甩掉，我们从左边30度登岛。”
湛海霞盯着海图：“保持航向不变。左岸30度是礁石区，太危险了。”
许圆圆：“排长，这哪有危险呀，简直就跟湖里划船差不多。”
“别说傻话了，你还没见过大海发怒的时候呢。”
“小时候，我最爱到湖里划船了……”
湛海霞说：“不要讲话，保持警惕。”
橡皮艇向前驶去……
林文涛等人乘坐的橡皮艇高速驶过来。高频电话机里传来团长崔长海的声音：“海豹，海豹，我是01，听到请回答。”
林文涛：“01，01，我是海豹，请讲。”
“你们距离目标多远？”
“大约3链，一切正常。”
“好的，保持速度，注意监视。”
林文涛：“明白。”
紧接着，甚高频里传出参谋长的指示：“发现目标上岛后，你们转向右边30度，从2号登陆点攀岩上岛，赶在目标之前到达5号墓地，把情报分别放入三个隐蔽处，迅速离开。”
“海豹明白。”
崔长海似乎仍不放心，继续在高频电话里喊：“要加强保护，确保女兵们的安全。”
林文涛：“是，团长。”
作战指挥中心，崔长海放下高频电话，感慨地说道：“这个林文涛呀，是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
女子陆战队 第五章（5）
陆云霞有些沉不住气了：“团长，要不要通知湛海霞？”
崔长海果断地说：“不要。这次对女兵队采取的是单向测评，主要由指挥中心的电子监控系统对每一个决策、每一个战术动作、每一次兵力调配和个人素质实施测评，她们并不知晓。”
陆云霞说：“这也太残酷了吧？”
崔长海笑了笑：“这还叫残酷？她们始终都处在监控和保护之下，参谋长想出这个绝招可是动了脑筋的。”
张参谋长说：“女兵们上岛演练的科目也都是分阶段进行的，演练的目的各有不同，测评的手段也多种多样，只有这样才能对女兵队的综合能力得出一个相对准确的结论。”
吕兵霞：“我咋觉得有点像NBA选秀似的。”
张参谋长：“当然不一样。一会儿你们就能通过视频系统看到女兵们的表现，如果有兴趣，你们也可以打打分。”
陆云霞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女孩子们都是第一次夜间上岛，跨洋过海的，还真让人心里吊吊着。”
崔长海：“这些都是侦察兵的必修科目，无非是吃住打走藏，都是基本功。”
张参谋长说：“女兵们上岛后马上就去找情报，要求在一个小时以内完成。”
陆云霞过去也练过找情报，不过那是在营区附近，漂洋过海可是第一次。她接着说：“找情报主要是练胆量，女兵们能上去就应该算赢了。”
崔长海说：“除了练胆量，还要有判断力，当然也不排除靠点运气。”
陆云霞说：“女兵队最近一个时期运气不佳，净出事。”
崔长海：“那要看是什么事。”
他们正议论着，这时，女兵小分队乘坐的橡皮艇在一排排大浪的推涌下冲上滩头，湛海霞等人跳下橡皮艇，端着枪冲上夜色笼罩的小岛。
湛海霞对杨浪说：“无线电开机，请求任务。”
杨浪随即打开报话机，呼叫：“01，01，我是海燕……”
团作战指挥中心随即收到了湛海霞发来的电文，负责与岛上女兵联络的顾参谋摘掉耳机，对崔长海说：“女兵小分队已经登岛，请求任务。”
崔长海很高兴：“好啊，按时到达。这第一关过得不错。”
陆云霞也松了口气。指挥中心设在岛上的探测设备随即锁定了目标位置，顾参谋操作电脑，发送报文。
张参谋长部署：“敌特工破译我军行动方案，并制成三张暗语卡，放在一座坟墓的不同位置，从速截回。”铜鼓岛滩头，湛海霞正指挥女兵们奋力把橡皮艇拖上岸，藏在草丛中，并用树枝掩盖。杨浪把刚收到的报文递给湛海霞：“排长，指挥部来电。”
湛海霞借着电筒的光看过报文，对大家说：“从现在起，我们分两个小组寻找坟墓，哪个小组先找到就发暗号联络。”
许圆圆：“排长，怎么发暗号？”
“学狗叫，汪汪汪。” 陈丹说。
“不行，”湛海霞说，“这是一座无人岛，不可能有狗，学狗叫会暴露目标。”
“吹口哨，我会。”杨浪吹了两声。
“也不行，对方一听就知道我们的位置，会追踪过来。”
许圆圆说：“我会学鸟叫，小时候我家门前就有个小树林。”许圆圆学了几声小鸟叫。
张娜说：“我只会学布谷鸟叫，布谷、布谷。”
湛海霞一听觉得像那么回事：“很好，就这样。杨浪、许圆圆跟着我从左路，陈丹你带张娜、郑丽雯从右路，向岛中间合围。”
陈丹说：“我们也赛一下，看谁先找到目标。”
湛海霞：“好。”
女兵们相互击掌，分左右向两边散去。
这时，林文涛带领的小分队正从另一处登陆点登岛，这里怪石嶙峋，荆棘丛生，经过化装的侦察员们踏着山石向岛中间进发，边走边对着地图做着地形地貌比照。
“连长，你说她们现在到哪儿了？” 孙小虎问。
女子陆战队 第五章（6）
“她们已经上岛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们会分两路或者三路去找坟墓。”
孙小虎又问：“坟墓在什么地方？”
梁悦壮说：“我估计会在靠海的地方。”
“不对，”林文涛说，“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坟墓一定埋在向阳的山坡上。你看地图，应该在这一带。”
梁悦壮说：“我们只能抢在女兵们的前面到达。”
林文涛：“这黑天黑地的，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找得到目标。”
梁悦壮：“她们能不能找到你操什么闲心？”
“我操什么闲心？你别以为你在岛上陆云霞就不知道你干些啥，这铜鼓岛可是安装了监视系统的，说不定她正在指挥中心看着你呢。” 林文涛说。
“我的妈，那还不能乱说乱动了呢。”
“就看你有没有本事骗得过去了。”
“那要骗不过，不等于掩耳盗铃了吗？”
“小心蛇咬到你的脚面。”林文涛说。
队伍朝前走着，林文涛走在后面，手中拿着一根树棍，有意无意地把两边的树枝和荆棘打断，留下一些印迹。
他们刚过去不久，湛海霞、许圆圆、杨浪三人在丛林里机警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