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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明烬方才诚然而答:“是,我爱他,皇上有多爱离慕染,我就有多爱泽榆。”
话音刚落,却闻宫泽锦提声而道:“朕也爱你!”言下却苦笑起来,心说因离慕染而冷落了明烬,甚至放任其追泽榆,这样的宫泽锦,还有资格对这辈子头一个让他动情的人说“爱”吗?
“不!”明烬亦厉声驳之,继而放柔了声调缓缓启口,“其实我们都错了,从一开始,我们的爱就只给过一个人,我不能同时爱着两个人,而皇上,您也不能。”那时他的目光极为柔和,是宫泽锦不曾见过的温柔。
宫泽锦顿时语塞,沉默间脸色越发难看,许久之后他突然又道:“明烬,别闹别扭了,无论你心里想着的是谁,朕势必保你性命。”
明烬微愣,而后笑起来,“皇上心胸宽广,只是您不要忘了,明烬杀了两位王爷。”
“那又如何?朕要保你自是能有法子。”伴着宫泽锦略显霸道的话语出口,明烬却摇了摇头,“皇上不必保我了,明烬是非死不可。”
宫泽锦眉头深锁,“为什么?”
明烬的神情淡若轻烟,“皇上自然可以再找一个替死鬼出来将此案草草了结了,可是您要如何解释那些直指向我的证据?就算您真能将一切都说通了,您又如何保证朝中众臣不在背后议论?”他微抿了下唇角,复又尖利而道:“因为一个离慕染,群臣没在背后少嚼舌根,不少老臣都对皇上心寒,难道皇上真想当那昏君吗?”
宫泽锦的眉头皱得更紧,却始终没有开口,于是明烬又道:“这一回死的是两位王爷,此案容不得皇上草率,所以明烬必须死,为了皇上的声誉,这个罪我必须自己扛,同时明烬也恳求皇上成全,让我得以下去陪泽榆。”
宫泽锦的脸色苍白无比,但明烬知道,经他如此一说,宫泽锦心里自是明白了一切,此遭他是不想逃,也不能逃,这个罪名必须有人担起,若他不死,便有人要替他死,倒不如由他来了结此案,也好留得皇上一世英名。
见宫泽锦一直沉默不语,明烬又笑道:“听说鸩酒的味道还不错,看来这回明烬有机会亲自尝尝了。”
宫泽锦猛然抬首,对上明烬含笑的双眸,“你是个太傅,朕本想让你名垂青史……”然而他话未说完,明烬便先夺了话锋,“得皇上赏识,明烬方可位列三公,只是这太傅之名,明烬确是受之不起,”他稍稍一顿,又道:“不过既然是快要死的人,明烬也就不藏着什么了,最后挂着这太傅之名教皇上一件事。”
宫泽锦望着明烬那副坦然的模样,心头却无比酸涩,“你说。”
唇边的笑意更浓,明烬柔声而道:“如果皇上真想一辈子同离慕染在一起,那就先收敛下您的脾气,莫再伤害他了。离慕染那人生来刻薄狠毒,又极为记仇,您若一直伤害他,他则不可能爱上你,除非您让他深刻地感受到您对他的真心,包容他、呵护他、理解他,方能融化他冰冷的心。”
宫泽锦闻之,微微扬起唇角,这些他至今方才悟出一些头绪的道理,原来明烬一早就知道,想来当年若不是他硬霸了明烬,如今明烬对自己而言应当是哥哥一样的存在吧?
那个笑容只在嘴边挂了刹那,而后宫泽锦又摆出了悲切的表情,然而眉间的褶皱却舒展开来,站起身,他俯视着明烬,再度问道:“宁王和齐王真的是你杀的吗?”
明烬抬起头,深深望入宫泽锦的眸中,“真的,是我杀的。”
“好,那么,朕成全你。”这一句“成全”,或许也只有这二人自己能够明了其中的真正含义。
转过身,宫泽锦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停下脚步来,“奈何桥上若是见着了泽榆,请代朕转告一声,就说朕一定会善待慕染,将泽榆的爱一并投在那人身上。”
(卷卌柒完)
'2009…11…19 20:00:00 染°'
卷卌捌 杀人真凶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呢,我觉得如果没有宫泽榆的话,以明烬和慕染的个性,未必会不和。
虽然已经证明了杀死宁王与齐王的凶手正是明烬,然而宫泽锦却未立即恢复慕染的职务,只派了人来传话,让他再好生休息几日,等把身子养好了再回来也不迟。慕染不过一笑了之,而事实上他的伤早就好了。
午膳时间刚过,他一人坐在窗边赏花,绛雪轩面朝御花园,倒是极利于他这种闲来无事的人闲暇时候赏赏花草来打发时间。
可不知不觉间竟出了神,近来至绛雪轩拜访的官员不少,不知是不是因为宫泽锦在朝堂上表明了对藩王遇害之案的态度,才让这些好巴结的官员感觉到他是又重新得到了皇上的恩宠,于是急着过来献殷勤,还是说,是因为已经证明了凶手是明烬,而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因之前齐力上书弹劾他,此刻却生怕遭到他的报复呢?
慕染不禁冷笑起来,这宫廷果然是个肮脏的地方,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阿谀奉承全都让人觉得恶心至极,只是明烬却似乎与别人不同。
偶尔静下心来想明烬,抛却之前的种种恩怨,总觉得那人还算不错,但他却仿佛不该属于皇宫,其实明烬有一颗简单到一眼明了的玲珑心,他这一生并不苛求些什么,只是倾尽一切爱着泽榆而已,情深意重。
正思忖间,眼前忽然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将慕染游离的思绪又拉了回来,“皇上?”他望着那个穿过御花园正向绛雪轩的方向走来的男子,轻声低喃了一句,旋即起身至殿外迎驾。
宫泽锦的一只脚刚跨入绛雪轩,却见慕染已然在殿外候着了,便二话不说拉了他往后殿走,直至二人回到屋里,房门被紧紧地关上,宫泽锦才一把将慕染拥入怀里,后者略显惊恐地挣了挣,未能挣开,却闻头顶传来宫泽锦低沉的嗓音,带着略微的沙哑,“慕染,别乱动,让朕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伴随着宫泽锦那包含着恳求意味的话语,慕染竟果真不再挣扎,只将脸深埋在宫泽锦的怀里,那样的近距离,让他甚至能够清楚地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而宫泽锦只是静静地抱着他,用其结实的臂膀将心爱之人环在自己的怀中,那一刻的这个拥抱给人的感觉,似乎带着满满的在乎与一丝的发泄,慕染隐隐察觉出宫泽锦的心情并不好,而对于这个喜怒无常的皇帝而言,如今这种发泄方式应当是最为温柔了吧?
半晌之余,宫泽锦方才松开慕染,牵着他的手来到桌边坐下,他让慕染坐在自己的腿上,慕染倒也难得地配合,今日却是十分的听话乖巧。
宫泽锦的神情有些恍惚,慕染细细地将之打量了一番,而后问道:“皇上今儿究竟是怎么了?是谁惹您不高兴了呢?”
宫泽锦对上慕染的眼,眸中尽是悲意,好一会儿方才启口,“明烬就快死了。”他张口便是如此一句,倒让慕染大为吃惊,怔忪了许久,慕染才不解地问道:“难道就没法子救了吗?皇上也不希望他死的,不是吗?”
明烬之事早已满朝皆知,这些时日慕染虽不上朝,却仍是知道这些个变故的,然而他一直以为,明烬到底是个太傅,皇上又分外宠他,无论于情于理,宫泽锦都不会杀了他才是,怎想这一回事情却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宫泽锦哀然叹息,“朕自是不愿他死。”
“那就救他啊,您是皇上,要想保一个人难道还不容易?”慕染说的自是没错,只是他终究不知道宫泽锦与明烬之间有过的谈话,所以才能将这个“救”字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内心深处慕染并不希望明烬死,于是格外卖力地劝说,“皇上,纵然是天大的罪,明烬终究是个太傅,是您的老师,这份恩情存在,您若杀了他,恐怕要落得个不近人情的评价。”
而宫泽锦却摇摇头,“朕救不了他。”他顿了顿,后又接着道:“不是不想救,而是救了也无用。朕就算权利再大,也不可能救下一个一心想死之人。”
慕染闻之大惊,“您说明烬有心求死?”
宫泽锦微微颔首,继而类似梦呓般自语了一句,“不如,就当是个成全吧!”
慕染坐在宫泽锦的腿上,安静地守望着那人脸上浮起的每一个表情,以前他不曾这般仔细地看过他,如今终于能安下心来将之五官以及每一个神情都一一看过来,却发现这个人似乎与自己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他不曾想过,原来宫泽锦也会有这样悲伤的表情,是因为明烬快要死了,而他对明烬有情吗?不知为何,一旦想到这一层,心里竟有些酸涩。慕染迅速地将视线移开,而后闷闷地启口,“若是皇上那么在意他,强留了他下来却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宫泽锦微愣,转而伸出食指轻挑起慕染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随之极其认真地道:“朕更在意你。”
类似于表白的话语,叫慕染略微困惑,而后他轻扬唇角,淡然一笑,“皇上,您爱他吗?”此话一问出口,就连慕染自己也略显惊讶,他诧异自己怎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可转而宫泽锦的回答却叫他更为震惊。
“我曾以为自己爱他。”宫泽锦毫不避讳地回答,继而又如是道:“可明烬同我说,我的爱只给过一个人。”他的目光灼灼地投入慕染的眸中,继而复又开口,“我相信,你心里清楚那个人是谁。”
慕染本能地抗拒,不愿与宫泽锦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便另起了话端,“皇上打算如何处死明太傅?”
宫泽锦心里何尝不明白,慕染这是在刻意与他扯开话题,他倒也不勉强,便顺着慕染的话接道:“赐鸩酒一杯,也算应了他自己的要求。”
慕染没再说话,宫泽锦则陪着他一块儿沉默着,约莫过了一炷香后,慕染突然开口,“臣恳请皇上让我去送明太傅上路。”
“为什么?”宫泽锦瞬间眯了眼,带着探究的目光凝视着他,慕染倒也不躲闪,迎上宫泽锦的视线回答道:“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你有话要对他说?”宫泽锦又问。
慕染淡然地扬了扬唇,“是。”他如实应道,而后垂下眼睑,“有些话,也许只有通过他,才能传达给安王爷了。”
宫泽锦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有话对泽榆说啊!”慕染眉梢轻挑,显出几许妩媚来,“不然皇上以为呢?”
宫泽锦在慕染淡若水色的唇瓣上轻柔一啄,“去吧,有什么话就趁此说完,从今往后,你心里只准有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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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子夜,慕染提着一壶毒酒与一只御赐金樽来到囚室,明烬本已睡下了,却被开锁的动静给惊醒,迷蒙间瞧见慕染迈入牢房,竟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便坐起身,冲慕染微微颔首,“我等你已久。”
身后的牢门又被合上,慕染款步走到明烬面前,也不同他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明烬微笑,“不知离大人指的是哪件事?”对上慕染的目光,明烬语调缓和地问道:“是我自寻死路一事,还是为你顶罪一事?”
“我不介意你能针对这两件事都给我一个解释。”说着,他坐下来,与明烬面对面。
明烬依然笑得极为温和,“前者是因为泽榆,后者亦是因为泽榆。”他稍稍一停顿,紧接着道:“我怕他一个人走黄泉路会孤单,但也知他身前最放不下的人便是你,那么至少,且让我在陪他上路之前,能替他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明烬的口吻幽幽淡淡的,然而听在慕染耳中却怎么都觉得极为不适,他抿了抿唇角,又问:“所以,你就替我扛下了罪名?”他忽而冷笑,“你这是在逼我欠你一份人情。”
明烬低声笑出来,“明烬是将死之人,有没有这么份人情对我而言并不重要,离大人可以当我什么都没为你做过,只要我一死,没有人会怀疑到你身上。”
慕染平缓了下情绪,低沉启口,“我本不想要了你的性命。”
明烬忽然又收起了笑,极为认真地说道:“明烬的死与你无关,即便是顶罪,也是我心甘情愿。”他顿了顿,后又开口,“但有一个问题我想在死之前问问你。”
“你问。”伴着慕染的话音落,明烬轻柔的嗓音再度响起,在这空寂的牢房内,显得格外突兀,“你愿意为了泽榆忍辱负重,又可以为了他杀害两位藩王,可是当真因为深爱他?”
慕染一愣,却是不答反问:“为何这么问?”
“因为我始终觉得,其实你并不爱泽榆。”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慕染相信,这一刻明烬所说的话绝非恶意,于是便老实地回答,“是,我并不爱他。”
“那你为何要为他做这些?”明烬很是不解,却闻慕染幽幽启口,口吻间多少显出些清冷的味道,“我从没有说过我爱他,但也正因为我不爱他,才欠下他一份难以偿还的恩情,我能为他做的并不多,但我至少会竭尽所能为他做我能做到的事。”
他依然记得,那一日宫泽榆找上他,问他究竟是剪湖重要还是他重要?是夜泽榆得知了他一直在欺骗他利用他,那日王爷眼里泛起的伤,曾深深地刺痛了他。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明了,宫泽榆爱的只是那一年画舫上那个巧笑颜兮的少年,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青涩少年了,宫廷这地方待久了,又有谁还能保持一份纯真?简直可笑。
可是,那个傻傻的小王爷,至死都在为他付出,这份情谊,叫他如何能够漠视?
明烬愣了许久,方才恍悟过来,竟是笑了笑,“也许对泽榆来说,这样就够了。”至少,他的付出得到了你的真心交付。
尔后彼此间竟沉默了下去,过了许久,慕染才开口打破了这异样的沉寂,“这份人情我会还你。”继而又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启口,“你事事为了泽榆着想,甚至可以为他不惜去死?”他突然觉得这种无私的爱很可笑,心中却狠狠地嫉妒了一番,“醉骨是我要求你带在身边的,而你也是被我刻意约到王府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刻意陷害你,你如今知道了,仍旧愿意独自担下这罪名吗?”
而明烬却说:“我早就知道。”
“你不怨我算计你,还一心想着承担一切?”慕染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明烬,他不懂,一个人为了爱所能付出的究竟有多少?“只是因为你爱泽榆吗?”
也许,明烬和泽榆骨子里是一路的人,所以他们都愿意为爱不顾一切,哪怕死也在所不惜。
明烬一直垂着头,直至慕染对他的爱提出了质疑,他方才抬起眼,轻轻地颔了颔首。此刻忽闻慕染又问:“你是如何想到那个人就是我?”
明烬随意地拾起地上的一根稻草,捏在手里把玩着,“会使用这种法子来杀人,又能掐准了时间让我出现在王府,还恰恰好让府里的一个奴才瞧见了我与齐王的相遇,并利用醉骨迷香将罪名完全嫁祸于我,如此完善又毒辣的手段,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人。”
明烬这番话说得不留情面,慕染却并未因此恼他,反是赞道:“明太傅真是聪明。”
明烬依然折着手里的稻草,一边启口,“再聪明也不如你啊,离大人这一招实在使得巧妙,皇上如今怕是一心向着你,只当之前是自己误会了你吧?”见慕染不语,他复又笑道:“其实明烬也无别的意思,若是离大人听不惯,大可不用放在心上。”
“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明烬的话音刚落,慕染却突然扬声,神情淡漠,口吻无情。
明烬莞尔,摆了摆手示意他问。慕染双唇翕动,只低声吐出十个字来,“刀月古水前,暗助离歌唱。”
(卷卌捌完)
'2009…11…21 20:00:00 染°'
卷卌玖 金樽鸩酒
作者有话要说:小剪湖,偶终于把乃又写出场鸟~ 召唤小霸王们~
“刀月古水前,暗助离歌唱。”慕染的嗓音悠然在这空旷的牢房内回荡开来,柔和间仿佛含着一丝沙哑。
言罢忽见明烬唇边笑意更浓,“我便知你今日定当忍不住要问我。”
慕染无奈地耸耸肩,“今日不问,便再也没机会问个清楚了。”
话说当日明烬给离府送去的桂花糕里夹了十张写了字的小碎纸,组合在一块儿恰好是“刀月古水前,暗助离歌唱”十个字,慕染细细琢磨了半晌,方才发觉这十个字里暗藏的杀机,他不明白明烬的目的何在,但不可否认的是,明烬已经知道了剪湖的存在,更或许,他还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思及至此,他不禁淡漠启口,“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明烬倒也毫不隐瞒,坦言,“其实到目前为止,我知道的并不多,可惜我活不久了,若能让我多活些时日,我将知道的是,全部。”
慕染略微一怔,而后略显疲惫地笑起来,“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死的。”
而明烬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但他知道,他想说的慕染都懂。“有一点我一直没弄明白。”他低声说道。
“什么?”慕染微眯了眼,忽闻明烬再度扬声,“凤剪湖究竟是你的谁?”
慕染撇了撇嘴,甩出两个字,“养父。”反是明烬闻之略显茫然,“养父?可他只比你大六岁。”
慕染的眼梢微扬,“只大六岁又如何?他收养我那年我六岁,他十二岁,虽然我也不喜欢喊他爹,但名义上他确实是我的养父,在我十五岁之前,我一直同他生活在一起。”
“这样啊……”明烬刻意拖长了尾音,口吻间透出一丝意味深长,“怪不得当日我向他打听你的事,他处处闪躲,然而字里行间却又似在有心保护你。”
慕染一惊,脸色稍显苍白,“你见过剪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