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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你骗鬼呢！”邹宏先硬生生地压制自己的怒气，随便换个人，恐怕此时已经都动手打人了。
“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事就是跟我没关系！”郭战淡然微笑道，“邹将军太抬举我了，我还没厉害到可以未卜先知，能量更没大到可以让纠察队时时保护林涛。”
他这么一说，邹宏先倒是有些冷静下来了。
现在看起来，林涛是有自己的关系，才能把人都送进纠察队，如此说来，自己还是大意了。
邹宏先不吵不闹了，说道：“你说怎么解决吧！”
郭战见他消停了，略微思考，便说道：“我跟你去纠察队看看，至于能不能帮上忙那就另说了。”
邹宏先的面子必须要给，如果不是对方欺人太甚，自己也实在是不想惹上这么一个大麻烦，现在能有缓和机会，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邹宏先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现在过去。”
郭战跟秘书吩咐一声，跟着出门上车，直奔纠察队而去。
轿车后座，邹宏先彻底冷静下来，忽然发现自己这个枪并不好当，连一个年轻人都对付不了，说出去实在是太伤面子。
“郭战啊，我今天有点冲动了！”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邹宏先还是先说了话，今天这事虽然看起来自己很有理，可实际上是理亏的。
“邹将军客气了，毕竟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换成是我，估计也会这么做。”郭战顺势给了他一个台阶。
“唉，你能理解就好！”邹宏先暗说郭战真会做人，该硬的时候能硬得起来，该和气的时候也能和气。
“其实这件事我并不知情，等见了林涛面，我好好问一下，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郭战借机说道。
“嗯！”
邹宏先点点头，也是越发觉得这事其实是小题大做了。
甘愿当枪使，和被阴着当枪，那完全是两回事。
凭借跟孙家的关系，邹宏先是心甘情愿的当支枪，在某些方面给孙家冲锋陷阵。可今天这件事如果细细想来，怎么都感觉自己像是被阴了，而且是被孙家跟龙虎门合伙阴了。
邹宏先面色渐渐阴沉，想通了其中的一些环节，也是暗暗骂自己被儿子的伤气昏头了，怎么会做这种蠢事。
……
“爷爷，这帮西北军区的兵简直就是土匪，在京城横行霸道也就算了，竟然连上下级关系都无视，真是太过分了！”
果栋梁坐在果老爷子对面，气呼呼地把之前发生的事学了一遍。
果志坚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说自己的名字了吗？”
“没有！”果栋梁摇头，“那帮人从西北来的，我就算说了名字，他们也不可能认识我。”
“说了不认识，跟没说不认识是两个概念。”果志坚淡淡道，“搬救兵也要师出有名，这点事你还不明白？”
果栋梁一下就脸红了，知道自己这点小心思全都被爷爷看出来了。
“栋梁啊，你也不小了，别的方面都很好，就是有点不太成熟，连林涛在这方面都要比你强！”果志坚批评起孙子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是，我知道。”果栋梁知道自己想法比较简单。
“今天这事，也只能算是你运气不好，如果早点走，说不定就不会碰上了。”果志坚说道，“不过你管得也对，且不说他们是冲着林涛来的，你要是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也是堕了果家的名声，更重要的是要让这些刑子知道‘地界’的含义，在西北横行霸道我管不着，可在京城……”老爷子哼了两声。
果栋梁一下就笑了，爷爷能这么说，就表示会在这件事上帮忙，林涛的麻烦就会少很多。
“不过有一点你要明白，帮林涛的意义在哪里！你已经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每件事情都要想清楚其中的意义。”
“林涛当初帮助了果果，这就是天大的恩情，作为哥哥，我应该替果果偿还。”果栋梁早就想好了说辞。
“不够！”果志坚摇摇头，“还要为了你跟张倩颖的婚事，这事也必须要管！”
果栋梁一阵狂喜，说道：“爷爷，你同意了？”
“同意了！”果志坚点头，同时也叹了口气，“其实我跟老张关系原本很不错，不然也不会有你跟张倩颖联姻这个想法。不过当年的事情比较复杂，甚至张倩颖给张家丢脸，我还感觉过一阵快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想明白了，果家想要继续在这条路走下去，就必须要借助张家的力量。以前因为我意气用事，已经耽误了你爸爸的晋升，现在不能再影响你了！”
果栋梁原本还挺高兴，可听爷爷这么一说，情绪瞬间跌入低谷，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果家，而不是自己。
“你不要觉得委屈或者是不开心，我没有看不起张倩颖的意思。张家没有一个孬种，就连女儿家也都一样，张倩颖这孩子也挺可怜的，你要真是能接受她的过去，我一点也不反对她成为果家的媳妇。”
“爷爷，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果栋梁紧接着问道：“可我跟倩颖的婚事，跟之前说的事有什么联系吗？”
“还没想通？”果志坚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以后你就多跟着张倩颖或者林涛学学吧，在这方面你真是差得太远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果栋梁在这方面做的也算不错，虚心接受，老实听训。
“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因为张家和孙家的矛盾引起的，林涛心甘情愿的做枪，可张家最终还是在某些程度上将他抛弃了。当然了，一时的抛弃并不说明什么，张潮声到东海任职，其实也是变相的对林涛的一种补偿。而现在又牵扯到龙虎门和邹家，实质上都是孙家在搞事。”
果志坚冷笑一声道：“孙主席当年上位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顺利，心里一直记恨着我们这些反对他的人。老张跟他的矛盾几乎是公开的，而我当年坚定支持老张，又曾投过反对票，自然就被归类到老张的阵营当中。说到这，你还不明白吗？”
果栋梁迟疑道：“您是说，我今天招来纠察队，不管是不是主观意愿，都代表着偏向林涛，也就是偏帮张家，也就代表了果家的立场？”
果志坚点头道：“其实林涛跟孙家的事已经有些日子了，你一直没参与进去，这一点我很欣慰。”
果栋梁苦笑道：“爷爷，您快别夸我了，哪是我没参与进去啊，而是根本就不知道！”
“不管你知道与否，最起码前一段时间表现的很好，至于今天的事情，也算是事出有因，可以理解。”果志坚在这件事上还是表达了肯定的态度。
“您不怪我就好！”
“为什么要怪你？”果志坚呵呵一笑，“龙虎门原本是坚定的革命支持一方，才会拥有现在这样的势力，近些年的性质有些变了，也该管一管了。”
果栋梁心中一震，自从爷爷从军中要职上退下来，就再也没听他用这种斩钉截铁的语气说过一件事情。
果志坚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对方很快接通，并且热情地说道：“老领导，有什么指示？”
“我哪能领导你啊！”
对方立刻说道：“您是我的老领导，不领导我还领导谁，有事您就吩咐，赴汤蹈火也得办好了。”
“你小子，还是那么能说会道！”果志坚微微一笑，“我听说有伙子西北兵在京城横行霸道，这实在是太有失大体，让民众怎么看我们，严重影响了子弟兵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
对方略一沉吟，便笑道：“这事是栋梁告诉您的吧？您放心，检查军容风纪就是纠察队的职责，对于这种有损军威的行为，一定会严厉查处，决不姑息。”
果志坚说道：“我以前就说你小子有出息、有担当，现在还是这么说！”
对方笑道：“老领导过奖了！我这就去处理，回头打电话向您报告！”
放下电话，果志坚看着一脸惊诧的孙子，不禁笑道：“怎么，很惊讶吗？”
“爷爷，您也太直接了，就不怕邹家去要人的时候，他们把您给供出去？”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还真就怕他们能够顶住压力不说呢！”果志坚说道，“作为一个还算年轻的中将，又是军区领导，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必要敲打敲打，让他长点记性。”
果栋梁用力点点头，心里这个激动，爷爷终于有动作了，这几年外面一直说果家没落了，这次终于是可以扬眉吐气了。
果志坚又拿起电话，拨通后，就听对方声音洪亮，底气十足地笑道：“老果，整整五年了，这是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老张，你的废话还是那么多，永远不会开门见山！”
张铁援身体好了，心情自然大好，一天能睡8个小时，甚至比很多年轻人都能睡。
“你这个老家伙，说话还是那么不中听！”张铁援心里很是感慨，跟这位老伙计多年处于僵化的关系，似乎有了缓解的迹象。
“你家还是我家？”
“你等着，我去你家！”张铁援说道，“把你的家底都给我准备出来，好烟好酒好茶备着，很快就到！”
放下电话，果志坚看着孙子，微微一笑道：“等着瞧吧，好戏才刚开始！”
第305章 丢面子
更新时间：2013…07…23
纠察队在军队里最没人缘，但是最有权力。
为什么这么说？
纠察队干的就是严肃军容风纪的事，只要是个当兵的，军帽戴歪了，风纪扣没系好等等小事，都归纠察队管，所以当兵最烦的就是纠察队的人
可纠察队有权啊，只要上述那些小事被纠察队碰到，直接就是一个处分。所以当兵的还必须要要给纠察队面子，当面都是“哥俩好”，背地骂“去你妹”。
京城部队纠察队没在军区院里，而是在不远处一个独门独户的小楼里。要说原因，说白了也是因为太不得人心，每天窗户都被砸，后来领导一看不行了，还是弄外面去吧，才变成了独门独栋的小楼，倒是落得个清闲。
不过职责还是要负起来的，比如说每天的巡检。
纠察队大队长叫方虎，人也是虎背熊腰，身高足有一米九，往哪儿一站都跟一堵墙似的。
方虎今天40多岁，正经的“两毛三”，就是因为得罪了领导，给扔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级别跟职务不匹配也只能忍着。
方虎当年是果志坚老爷子的勤务兵，当年要不是老爷子帮忙拦了一下，估计他这身军装都得脱了。
自从受了教训后，方虎就变得老实多了，在纠察队里也很低调，事让副队长管，权却始终抓在手里不放。
今天纠察队里很热闹，十几个西北兵里还有一个中校军官，一副谁都不鸟的样子，非常嚣张。
方虎手里有“令牌”，自然不怕闹事，痛快将小兵给关了起来，把中校留下来问话。
这中校倒也是很硬气，无论怎么问、怎么威胁就是不说话。不过他身上带着军官证呢，身份肯定没问题，方虎直接让人把电话打到邹宏先那里，才有了之前邹宏先一副愕然、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说，在京城你还这么牛…逼，真觉得自己领导能保得住你？”
方虎双腿搭在桌子上，身体用力向后靠着，一副悠闲自在的语气问道。
中校腰背挺直，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跟他对视，一声不吭。
“我知道邹将军很牛，这点我必须要承认，可有一点你也要承认，京城这地界，随随便便一抓都是一把将军，若论军衔，邹将军未必能吓得住所有人！”
方虎说的倒是实话，也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
“唱歌跳舞的将军也能算将军？”中校终于说话了，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
方虎呵呵一笑，只要肯说话就好。
“我可没说那帮靠唱歌跳舞取悦他人换得将军军衔的人，我说的可是现役军人，不用说中将，上将几乎都在京城里吧？”方虎轻轻拍着桌子，露出一副极其为难的样子叹道，“你说你们办事的时候就不能长点眼力见，现在惹上了大麻烦，我就算是想看邹将军的面子放你们，回头我也没办法跟上面交代啊！”
“就林涛还是大人物？”中校哼了一声，显然认为方虎是在找借口。
“我说兄弟，你怎么还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林涛可能是个小人物，可你忘了当时身边还有一个人了？”
“那个上校？”中校瞳孔猛地一缩。
“对呀，就是他！”方虎无奈摇头，“你们呀，这次麻烦大了，邹将军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中校认为方虎没有忽悠自己，也许真的是碰上了硬茬子，忽然有些后悔当时太冲动了。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没有后悔药可吃，他说道：“这事跟邹将军没关系，是我们自己要做的！”他把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方虎呵呵笑道：“一看你就是在外的军官，根本不了解京城，就算是你自己的主意，可也触犯了军纪，处分你们的同时，邹将军也得落下一个管理不善的名声。”
“你们这是欲加之罪！”
中校看到方虎眼中的戏谑，忽然明白了他是在消遣自己，气的猛然起身。
“坐下！”
方虎脸色陡然一冷，哼道：“这里是纠察队，你要是动手我也不拦着，不过你得考虑这身军服还能穿多久！”
中校眯着眼睛，脸上肌肉一抽一抽，腮帮上的肌肉因为咬牙过于用力也都凸起来。
缓缓坐下，中校冷声道：“我记住你了！”
“你不用记住我，记住我也没用，想找我麻烦，没戏！”方虎的个性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否则当初也不会惹上大麻烦。
一个士兵走进来报告说邹将军来了，方虎站起来整理仪容，深深看了中校一眼，迈步走出去。
纠察队门口，除了邹宏先和他的司机，还有郭战和林涛，他是半路被郭战电话招来的。
在车上的时候，邹宏先既然有率先服软的意思，郭战自然也不愿意一直僵持下去，对自己既没有好处，又惹下一个敌人。
不过他在言语上当然不肯轻易放过，微微挑拨一下邹家和孙家、龙虎门的关系，甭管有用没用，哪怕只是在他心里埋下一根刺也好。
邹宏先的气势在林涛面前根本不顶用，他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就和郭战聊起来，完全把一个堂堂中将晾在一旁。
邹宏先倒是不生气，反倒开始打量起林涛来，这样一个年轻人，竟然能在自己的压力下毫无反应，装是肯定装不出来的，那就只能说是不惧怕或是习惯了这样的气势。
如果真是后者，那么他肯定是见多了高官才会这样，光是一个郭战肯定不能让他养成“习惯”……
邹宏先心中微微惊讶，细细想来，自己对林涛确实了解不够，孙家和龙虎门应该有一些事情没跟自己说明白！
大门打开，方虎一脸笑意地走出来，先是冲着邹宏先敬礼，然后说道：“欢迎邹将军指导检查！”
邹宏先回礼，旋即淡淡说道：“我可没资格指导你！”
方虎当年的事情闹得很大，邹宏先也知道他以前是个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不然也不会因为手下兵被抓进纠察队而头疼。
“这位是……”
方虎不认识郭战和林涛。
郭战刚要做自我介绍，就听邹宏先说道：“这是京城市委副书记郭战，那个……”他不说话了，郭战是身份值得自己介绍，这林涛暂时还是“仇人”，又是小辈，没必要自降身份替他做介绍。
“我叫林涛，打酱油的！”
“你就是林涛啊，久仰大名了！”
方虎特别亲热地上前握了握手，然后才跟郭战说道：“欢迎郭书记指导检查！”
“客气了！”郭战笑笑。
“外面冷，咱们进屋说！”
方虎将众人请进屋，来到自己顶层办公室，环境倒是很朴素，倒是有点以身作则的感觉。
“做个自我介绍，我是纠察队大队长，我叫方虎！”
坐在属于自己的办公椅，方虎一副办公事的样子。
“方队长……”
邹宏先刚要说话，方虎就微笑着打断，说道：“邹将军别这么客气，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邹宏先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方虎，我这次来是因为手下兵的事！”
“我知道，我一定会秉公办理！”方虎认真说道。
邹宏先延伸陡然变得凌厉，语气也不如之前好了，冷声道：“我是在正经跟你说话，你却跟我谈公事，是吧？”
方虎微笑道：“邹将军，纠察队本来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这些年我也没少得罪领导，得罪多了自然也就不怕了，您别吓唬我！”
“很好！”邹宏先冷笑道，“我看你这纠察队大队长是要干到头了！”
方虎笑的更开心了，连忙说道：“托您的福，我还真想早点不干了！”
“啪！”
邹宏先狠狠在桌子上拍了一下，茶水都被震得洒了出来。
“方虎，别给脸不要脸！”
方虎的笑容一敛，淡淡道：“邹将军，现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似乎不符合你的身份吧！”
“我要带人走，你放不放？”邹宏先也不想跟他再废话，看着就闹心！
“事情还没处理完，暂时不能放！”方虎话也没咬死，暂时就是现在不能放而已。
“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