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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鬼子,我就先走一步了。赵祥说,你不等樊老师回来给樊老师说一声?韩文德说,不了,我给师奶师娘打个招呼,师奶和师娘闻声从厨房出来问,啥事?韩文德说了顶壮丁的事,师娘说,不去,等你樊老师回来再说。韩文德说,不了,到哪儿都是打鬼子,我得天黑前赶回去,师奶说,那就吃了饭再走,饺子都包好了。
韩文德就和父亲在老师家吃完饺子,跪下给师奶和师娘磕了头,说要再去给师爷磕头,师奶说,正好,给你师爷把饺子送去。韩文德让父亲先到大哥双德处等候,然后独自提着饺子来到师爷的商店,把饺子交给师爷后就跪下磕头,师爷说,上延安走得等天黑,这么早就磕头?韩文德把头磕完,说了顶壮丁的事,师爷跟师娘的口气一样,说,不去,到延安上抗大当八路军多好。韩文德说,我和我大哥只能走一个,我爸说我哥是家里的顶梁柱,只有我去了。师爷就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了,你走吧,到了队伍上给师爷来信。韩文德又跪下给师爷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到了大哥当学徒的店里。
父亲已经在店里等着。双德对弟弟说,你还小,当兵不行,还是哥去吧?韩文德说,哥呀,家里没有我能行,没有你不行,你找个好媳妇,好好在屋里服侍爸妈,我出去当兵,说不定过几年混个当官的回来光宗耀祖。几句话说得父亲脸上的皱纹绽开了,笑骂道,你个小崽娃子还能混个当官的,能活着回来就算老祖宗烧了老瓮粗的香了。说着眼泪下来了,忙伸出手背去擦。
韩文德说,爸,你不要难过,听说日本人快打到黄河岸边了,一过黄河咱陕西就要遭殃,我当兵去也是打日本人,保家卫国。韩文德在学校里学了些新名词,给父亲和哥哥用上了。
父亲大字不识一个,但是也知道日本人打到陕西来不是好事情,对保家卫国这个词还有点懵懂,想起有名的岳母刺字,给岳飞背上刺的好象叫啥精忠报国?估计跟小儿子说的差不多,就说,你要能像岳飞一样精忠保国,咱全家人脸上都有光彩。忽然想起什么,脸上又忧愁起来,说,你年纪小,只怕选不上,又让你哥去?你没见保长早上汹汹的样子,说,如果明日一大早把你哥叫不回,就把我关到监狱里去。
韩文德说,爸,你别怕,你住到我大哥这儿不要回去,我回去对付,不信缠不下他个烂毬子保长。
韩文德把手伸向大哥,给我两毛钱。
大哥掏了五毛钱给他,他告辞父亲和大哥,到街上买了一毛钱的馍,一毛钱的洋糖,出了县城南关,蹦蹦跳跳的往家里赶,少年不识愁滋味,把当兵不当一回事,还有点新鲜感,一只灰色的兔子从他脚跟前跑过去,他拾块土坷垃砸了一下没砸住,心说,有杆枪就好了,一枪过去打死只兔子,回去给妈、弟弟、妹子蒸兔肉疙瘩子。又想,当了兵肯定发枪,而且打的不是兔子,是日本人,日本人不如兔子,兔子的肉能蒸兔肉疙瘩子吃,日本人的肉不能蒸。不过,打人肯定比打兔子过瘾,也好瞄准,人跟兔子比,人多大呀!
这是一条从三原直达高陵的大道,也是通陕北的重要门户,所以经常有兵车战车或是部队从这里经过。把路碾得高低不平,虽然是兵荒马乱的年月,却也不时有人行走,韩文德看见了一个年轻姑娘,这姑娘有十四五岁,衣服穿得干干净净,头梳得光溜溜的,脸色亮亮的放光,姑娘看见边走边玩的韩文德,到跟前呲着牙冲韩文德一笑,露出两只小虎牙,韩文德也冲姑娘一笑,就又继续玩着前行,可是这一笑却让韩文德想起他的一个女同学,那个也长着两只小虎牙的白晓燕,白晓燕就爱笑,一笑不但露出两只小虎牙,还有两个小酒窝。他家穷,白晓燕家富裕,白晓燕每次从家里带来好东西,都要分给他一些,他也很喜欢白晓燕,只是这个白晓燕已经有婆家了,是小时候定的娃娃亲,白晓燕经常叫他文德哥,叫得很甜,这次当兵走了,如果被鬼子打死,就在也见不上白晓燕的面了,不知走以前还能不能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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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当兵(中)
天擦黑的时候韩文德回到家,门口卧的大黄狗见了他欢喜得乍起双腿直往他身上扑。他把狗拨拉到一边,推开门叫了声妈,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及妈都坐在炕上,老四弟说,妈,我三哥回来了。妈让韩文德走到炕跟前,拉着韩文德的手说,妈腿上生了个疮,疼得不能下炕,四个娃一天都没吃饭。韩文德把手里提的馍和糖蛋都给了妈,让妈给弟妹们分,说,我去做饭。
那时候做饭简单,韩文德点火把水烧开,舀了点玉米面倒进锅里,再弄些绿菜下进锅里,煮上几煎就好了。韩文德给弟妹和妈一人盛了一碗,正吃着,听见外面狗叫,有人骂了声,他妈日的狗东西,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门咣当一声随着被人猛地踢开了,只见保长朱宝贵带着一个持枪的随从怒气冲冲的进来骂,妈日的,差点被疯狗咬了。
韩文德站起身来问,你把我家的黄狗打死了?
朱保长说,混眼子狗,认不得瞎好人,撞在枪口上了。你回来得正好,正赶上吃狗肉。
韩文德说,你咋不把你家的狗打死吃狗肉哩?
朱保长指点着说,你这娃咋说话哩,没打没小的。文德,你回来了,你哥双德呢,咋没回来?
韩文德说,我哥没回来,我顶我哥的壮丁。
朱宝贵脸上的颜色变了,眉毛一拧,气恨恨的说,不行,毬大个娃还能当兵,你连夜晚去叫你哥,明日个十点赶回来,我要送兵上县,叫不回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朱保长走了以后,韩文德的妈眼泪就下来了,问韩文德,咋办呀?你去叫你哥回来。
韩文德说拧着脖子说,不叫!又怕妈担心,说,妈,你放你的心,他朱保长又不吃人,有我哩。
然后出去,把被打死在门道里的大黄狗拖进来,在磨石上磨一把镰刃子,准备剥狗皮。他没剥过狗皮,笨手笨脚的,好不容易把一只死狗剥得光溜溜血呼呼的。然后破肚开膛,把肠肠肚肚拉出来,狗肺拣出来扔了。他听人说狼心和狗肺有毒吃不得。然后把黑斗盆端出来,用水把肉洗净,生火煮了一锅狗肉。
第二天早上朱保长敲开门,问韩文德,把你哥叫回来没有?
韩文德说,我就没去。
朱保长就睁着牛眼瞪韩文德,问,为啥没去?
韩文德眼朝上翻,一梗脖子,像个骄傲的仰脖子大公鸡,满不在乎的说,我不想去。
朱保长说,我看你这娃像个生生货,欠打!
韩文德说,你甭吓我,我是吃饭长大的,不是吓大的,要我当兵我就跟你去,如果不要我,我就回三原上学去呀。我哥的事我不管,你找我爸,我爸不让我哥去你总不敢把我爸杀了吧?
朱保长想想也是,上面催得紧,先抓住一个再说,不行了再去叫双德,谅那双德也跑不了,就把脸色缓和了说,小崽娃子,你把我叫叔哩,你跟叔瞪眼叔也不见你的怪。走,跟叔走,要验不上你可得把你哥叫回来。
韩文德说,还没验你咋知道验不上,等验不上了再说。跟着朱保长的屁股往出走。
朱保长无可奈何的说,年纪不大B硬得很。你以为当兵是逛皇会,有你娃哭的时候。
母亲在后面喊,吃了饭再走,娃还没吃饭呢。
朱保长回头说,嫂子你放心,文德当上了兵天天吃的白面杠子馍,大锅炖猪肉粉条,不比在家里喝菜沫糊强。
韩文德回头,见母亲眼里流出热泪,不敢再看,随朱保长到了乡公所,壮丁已经来了五六个,乡上管乡丁的队长把韩文德叫到跟前,用手里拿的铜烟袋锅像检验西瓜生熟一样在韩文德头上梆梆敲了两下,然后说,不行,拿小娃来搪塞个啥。换个大人来。
保长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说,这娃铁了心要当兵,你就通融一下。
乡队长又要拿烟袋锅在韩文德头上敲。被韩文德挥臂挡开了,韩文德心里骂了一句,敲你爷的神像哩!虽然没敢骂出口,话却不客气,说,你们这些当官的要学些礼貌,不能动不动就拿烟锅子敲人的头,敲个窟窿咋办?你能赔得起?
那个乡队长笑着骂道,好狗日的小崽娃子,B还能翻,如果把你送上去验不上咋办?韩文德说,你把我送到县上,如果人家验不上,我再去叫我哥。
乡队长把嘴一撇说,好,只要你小伙B硬,就送你去。
就这样,到乡上的五六个壮丁饭也没吃,水也没喝,朱保长领着韩文德,其他几个保的保长一个人领一个人,一起步行,被送到县城的接兵处。
接兵处设在县政府的大院里。县政府座北朝南,门前有两个大石狮子,靠右边的石狮子前头是一块雕刻精致的上马石。韩文德古戏看得多,知道县政府就是戏中的老爷大堂,老爷审案子的地方,如今县老爷不审案子了,接兵竟都在县政府里接,可见这世道的变化快。
接兵的房间里放着两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两个穿灰军衣的兵和一个戴大盖帽的官,一个兵问,你们是那个乡的?一口山东话,朱保长和韩文德都能听懂山东话,高陵县过去从山东逃难过来的难民已经形成了好几个村庄,有一个村庄就叫山东庄。朱保长回答说,崇皇乡的,那兵就逐个登记、问话。前面都过去了,轮到韩文德出了问题,那个戴大盖帽的官长站起来指着韩文德问朱保长,这是你送的兵?
保长回答,是,是。
官长又问韩文德,多大啦?
韩文德回答说,十七。
官长怀疑的说,没有吧?
韩文德说,就是十七啦,不信你问保长,
朱保长瞪了韩文德一眼,没说话。
官长摇摇头说,不行,太小。
韩文德说,我小,给我发个小枪,
官长笑了,说,当官的才能拿小枪。然后挥挥手说,回去,回去,等以后长大了在当兵。
韩文德说,不行,来不及啦,长大了国就亡了。我当谁的兵。
官长觉得这个孩子问得奇怪,他以前就没听过这种话,很感兴趣,问韩文德,你为啥非当兵不可?当兵要打仗流血,你小小年纪难道不怕死?
韩文德说,既然当兵就不能怕死,日本鬼子打到中国。强占我土地河山,杀我同胞,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全国人民奋起抗战,卫国保家,我们怎能袖手旁观,要积极投身到抗日战争的洪流中去,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工人走出工厂,农民走出田庄,学生走出课堂……韩文德打开了话匣子,把他在街头演说的话原封不动搬到这儿来了,要不是官长打断,他还会滔滔不绝说下去。
官长问他,你就是学生走出课堂了?
韩文德说,我不念书了,顶我哥当壮丁打日本鬼子,官长一定要收下我,让我的岁数一边往大长一边打鬼子吧。
官长也被韩文德感动了,刚想说什么,看见县长从外面进来了,就对县长说,你看这娃,小小年纪,不叫他当兵他偏要去,说些话很有道理,你看咋办?
县长就是康景濂前几天拜访的王季成,细高挑个子,长得眉清目秀的,他听了这位官长的话,看了韩文德一眼,说,你跟我来。把韩文德领到他房子,先问吃了饭了没有?杨县长知道能当壮丁的人家里都穷,交不起壮丁钱才被逼迫着来,心里都不愿意,这个孩子却是自愿而来,还非去不可,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所以很感兴趣,
在关中地区,人们不大看得起当兵的,把当兵的和农村的懒汉联系在一起,统称为兵痞二流子,这些当兵的心里也明明白白的。实际上,不管是兵和匪,干的都是刀头上舔血的生意,他们自己也称自己是吃的献饭,穿的老衣,不知道啥时候一颗枪子儿飞来就一命呜呼了,又都跟着军阀打仗占地盘,没有明确的生活奋斗目标,祸害老百姓特别厉害,所以,老百姓对当兵的就没有好印象。
韩文德听县长让他吃饭,也毫不客气,对县长说,我早上走得早,还没来得及吃饭。
杨县长笑笑,就叫人给炒一碗饭。饭还没端来的工夫,他问韩文德,你到底多大啦?
韩文德说,十七啦。他一口咬死十七,不敢说十四,怕跟前头的话不一样,县长见怪。
在哪个学校里上学?
三原公立小学。
弟兄几个?
五个。
你是老几?
老三。
你大哥为啥不来?
我大哥大些,能给我父亲帮忙干活。
你二哥为啥不来?
我爸说二哥不亲,怕人说闲话,
为啥不亲?
我也不知道为啥不亲。
那就只有你了?
只有我当兵最合适。
你不怕死?
不怕,打鬼子死了也是光荣的。
正说着饭端上来了,王县长叫快趁热吃。韩文德肚子早饿得咕咕叫,见是一碗鸡蛋炒米饭,也不客气,端起来狼吞虎咽,很快碗见了底。
杨县长让人把碗端走,然后看着韩文德说,好,就让你去,到队伍上好好干。
韩文德说,谢谢县长,我不打跑日本鬼子绝不回来。
杨县长说,你一个人打不完那些鬼子。
韩文德说,中国有四万万五千万同胞,都去打鬼子,他一个小日本能有多少人,一个人一口唾沫都把小鬼子淹死了。
杨县长笑了,说,好,好,有志气。然后让韩文德跟他出去,把韩文德领到那个官长面前,先给韩文德介绍说,这是陈营长,然后对陈营长说,这孩子年龄虽然小一些,但志气大,又有文化,把这孩子收下,吃饭睡觉外出都不用管,他绝不会跑。
陈营长把韩文德引到检验室,叫医生用听诊器听了一下,没啥大毛病,就把朱保长叫过来,给开了收兵条。朱保长早在外边等急了,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见把韩文德收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七块银元,交到韩文德手里,说,你验上兵了,这是乡亲们给的路费。
陈营长一见银元,当时刷的变了脸,厉声对身旁的兵说,给我把这个保长抓起来。
两个兵就带着绳子上来,三下五除二把朱保长绑了,吓得朱保长浑身哆嗦,不知道是咋回事。
陈营长厉声问,你们多少钱雇的这个孩子?
朱保长颤抖着嘴唇说,没……没……雇。
没雇哪儿来的钱?
这……这是乡亲们凑……凑的盘……盘缠钱。
韩文德也连忙对陈营长声明,官长,我不是拿钱雇的。你把朱保长放了
陈营长眼瞪着韩文德说,你老实说,是不是雇的?如果是雇的,我要枪毙这个朱保长。
韩文德恨这个朱保长,这个朱保长不但逼着老父亲找大哥当兵,还把他家看门的大黄狗打死了,如果他说是朱保长雇的,说不定这个二杆子陈营长就真把朱保长枪毙了,给他家的大黄狗报了仇。可是,这样一来,他就可能当不了兵了。再说,如果这个二杆子陈营长以朱保长雇人的罪名把朱保长枪毙了,朱保长就冤枉得很,他可不想干这个缺德事,就对陈营长说,咋能是雇的,我一个正上学的爱国青年当兵堂堂正正,让人拿钱雇不是把我的名声坏了。
真的没有雇?
真的没有雇。
陈营长脸上的表情慢慢变过来了,他吩咐那两个拿绳捆朱保长的兵把朱保长放了。朱保长身上的绑一松,柔柔酸痛的胳膊,连口长气也不敢出,向陈营长鞠了个躬,然后说,我回呀?韩文德走到朱保长跟前,把那七块银元分出五块,递到朱保长手里,对朱保长说,我妈腿上生了个疮,你把这五块银元带回去,让我妈治腿上的疮。
朱保长不敢再多说,拿着五块银元低着头匆匆走了。
陈营长把韩文德交给接兵的一班长,交待说,这孩子和其他壮丁不一样,志愿来的,决不会逃跑,让他出入自由。其他的壮丁一定要严加看管,逃跑一个枪毙你。
一班长说,跑不了,我连县政府的大门也不让他们出。
韩文德心想,这个陈营长一定是个真二杆子,动不动就枪毙人,可能枪毙人惯了,以后得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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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当兵(下)
杨县长是学生出身,懂得宣传。这次上头给县上分派了八十三个兵的名额,各乡都喊难,有一个叫陈德荣的保长工作不积极,乡上告上来,他派了县保安队的兵把那保长抓了起来,就在县里的监狱关着,这个韩文德主动当兵,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值得宣扬。第二天,他就把韩文德带到县城里的泾野小学,让韩文德给学生们讲打日本的重要意义,让学生动员家里人当兵。第三天又借县城隍庙戏台演戏前的机会,让韩文德在戏台上讲。并把那个陈德荣拉到戏台上陪桩。那天出的戏报是辕门斩子,又是请有名的八一文艺工作团演戏。八一文艺工作团当时是四团合一,一个是八路军后方留守处主任汪锋的七月剧团,一个是地委书记习仲勋的关中剧团,还有彭德怀的八一剧团和关中警备司令部陈国栋的关警剧团。毛泽东当时接受李鼎铭先生提出精兵简政建议,下令把四团合一,西北地区当时的名角大多集中在八一文艺工作团,戏演得好,所以,那天看戏的人人山人海。
陈德荣被绳子绑着跪在戏台前,杨县长在台子上讲话,那时候讲话没有麦克风,全靠声音大。王县长把声音拖长,慢条斯理,每一个吐字都很清晰,他表扬了主动参军的韩文德,批评了对抗战不尽心尽力的陈德荣,韩文德在会上的发言慷慨激昂,那奶声奶气的童声把看戏的人都感动了。接兵的陈营长讲的话很实在,也很有意思。他说,父老乡亲们,兄弟没有文化,是个大老粗。杨县长和这位韩老弟讲的打日本的道理兄弟就不讲了,兄弟讲的是当兵的好处,兄弟当了五年兵就升了营长,像这个韩兄弟有文化,五年至少能升个团长。当了团长白花花的大洋就往口袋里流。你们在家里穷,吃的苞谷面馍就咸菜,到队伍上都是白生生萱腾腾的麦面杠子馍,在屋里你们一年年见不了荤腥,队伍上大锅猪肉炖粉条尽饱吃,每月拿筐子抬银元给发饷,这当兵就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谁不当谁后悔。
杨县长觉得陈营长的话虽然粗俗不堪,但是很实用,比他刚才的大道理和韩文德的学生腔起的作用大。韩文德却觉得这个陈营长真正是个粗人,讲的不是升官发财就是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