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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令下，一股积蓄已久的动量从暗夜深处释放出来，传递给每一个人力量和勇气，飞行员们转身登机，舰面人员手中的信号棒又开始挥动，接着一切都开始轰隆隆地响动起来，连飞行甲板都在跟着颤抖。
“天光一号”进入弹射位，巨大倒流板缓缓竖起，一触即发。
这时，来到甲板的雷明，忽然发现海面上起雾了，先是一缕一缕地飘过来，聚成一团一团的，越来越浓，短短几分钟便封锁了整个海面，就连甲板上的战机和人员也模糊起来。一看表，正是攻击发起时间，丝毫不差，雷明不禁狂喜地一拍桌面，激动地站了起来：“嘿，气象部门的同志真是一群活诸葛！”
“轰！”高鹏身为长机率先从舰艏出发，接着是陈成、白云飞、段宇……而留下的人只有等待。
舰桥下，冯海亮一个人孤独失落的站在那里，充满遗憾和羡慕的目光远远地偷偷地注视着他们，看着一架架战机升空、远去。
雷明返回舰桥时，看见了他，关切地问：“海亮你怎么在这？”
“我也想去，其实他们会的我都会，他们能飞的我也能飞，可是一到了空战，所有所学过的一切就都忘记了，留下的只有害怕和紧张，是不是我的胆子太小了啊？”像个孩子一样，低着头喃喃地说。
“嗯，怎么说呢？勇气与畏惧，其实就像白天与黑夜，圈子在转，轮子也在转，即使像拿破仑这样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雷明拍拍他肩膀，后半句“即使是一个懦弱的人也有勇敢的时刻”没有说，只是鼓励地微微而笑：“好了，回去休息吧。别灰心，还会有很多机会的。”
“好吧。”冯海亮难掩沮丧的低头走了。
透过他的后背，雷明看到了一颗上进的心，欣慰一笑，转身赶往指挥室。
此刻，６架歼十和４架“飞豹”组成超密集编队穿云破雾，沿大偶海峡－〉九州岛－〉国国岛－〉本州岛，绕过横滨的迂回航线向目标逼近。编队之间没有任何通话，严格遵守着全程无线电静默纪律。
云层之上，我预警机缓慢地往返飞行，监控着Ｊ国空军的动态，同时提防着Ｍ国海军，掌控全局。
编队之中，电子战飞机机腹下功率强大的电子战吊舱发出阵阵干扰信号，令Ｊ国沿海对空雷达变成了“近视眼”。
雾中飞行，高鹏感觉糟糕透了，不仅危险，而且压抑，时间长了一定会发疯；白云飞看着座舱中Adiranne的照片，甜美的微笑让他心态平稳，而垂直下来的项缀，让他确保平飞；陈成不时瞄一眼导航仪，雾中穿梭就像在牛奶里游泳，没有参照物，分不清方向，全靠仪器指引……忐忑中，考验来了！
飞越九洲岛，执行警戒任务的Ｍ军Ｅ３预警机的雷达屏上迸发出一个亮点，雷达兵报告：“发现不明飞机编队！”
“不，那是一架大型客机。”查尔斯微微一笑，随即发出询问。
“这是Ｊ－３２３航班，因大雾，改飞东京。”高鹏原本流利的英语说得有些紧张，但对方好象也没听出来，查尔斯网开一面。
飞越四国岛，高鹏又以“我们是Ｍ国海军战机编队，我们在例行训练。”骗过了Ｊ国空军预警机。连过两关，高鹏的心态放松多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然而，编队刚刚接近本洲岛，Ｊ国民用航空雷达站再次发现了他们。而面对Ｊ语的询问，众人都是一惊。按照国际惯例，无线电对话应该说英语，可是小鬼子竟然使用本国语言，这显然是大家准备不足的。也许他们把自已当成了本国飞机，可听不懂，谁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办？还没想出对策，第二遍询问又如约而至。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两遍询问像抽干了座舱中的氧气，令众人无法喘息。高鹏深知自已是长机，要对整个行动的成败负责，可眼下的问题如何解决？急得手心冒汗，下意识握紧了操纵杆！高鹏如此，其他人也一样，陈成心跳加速，段宇咬住嘴唇，赵辉眉头紧皱，严谨的编队出现了波动……突袭的优势就要化为泡影？该死，难道要硬拼了不成？！
就在大家山穷水尽的时候，一串流利的Ｊ语从编队中传出：“这是Ｊ－３２３航班，因大雾，改飞东京。完毕。”对方信以为真，让那冷淡又无动于衷的黑眸也极细微地颤动了一下，但神情严峻的脸上没有放松！
哦，天哪！是白云飞！是白云飞用Ｊ语回答了！高鹏感到吃惊，觉得不可思意，扭头看他一眼，想起了“长机之争”，自已战前的担心看来是多余了。白云飞不禁没有拆台，反而帮了他，帮了整个编队。看来，雷明的话没错－－信任就是最好的约束！
陈成也扭过了头，不敢相信白云飞会Ｊ语，他不是最恨小鬼子的吗？怎么还会鬼子的话？但不管怎么样，目前他们确实又闯过一关。
过不多久，一个三角图标在“平显”上方闪动，导航仪提示到达第一目标点。这是雷明为编队预先设计好的地点，是Ｊ国各雷达站的交接区域，编队从这里进入超低空，可以在雷达站发现自已之前进入它的“盲区”，也不会因突然消失而被之前的雷达站所警觉。
静默无声的无线电，就像一张护身符贴在了大家的心坎上，令不安和疑虑一扫而光。大家清楚，这是雷明与编队预先定好的暗号：未见异常，行动照旧。高鹏一压杆，战鹰收翅急降，耳鼓顿感压力，其余战机紧跟其后。编队紧擦着海面飞驰，身后卷起阵阵浪潮，从容地钻进了Ｊ国雷达网的“死角”。
就这样，天衣无缝的Ｃ４ＩＳＲ网络（mand；control；munications；puters；intelligence；surveillance and reconnaissance，既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监视与侦察。）出现的裂缝。抓住Ｊ国军用和民用空管系统之间缺少统一协调、核实和指挥的漏洞，我战机编队在可见度近似于零的情况下，有惊无险的成功穿越半个Ｊ国，神不知、鬼不觉的逼近目标！
此刻，在东京湾轮廓鲜明的地平线上一轮旭日喷薄欲出。宽广的海面上留下一道道白线，那是Ｊ国捕鲸船队驶过的痕迹。市面上对鲸的需求很高，而鲸的数量又在急剧下降，所以为了捕到鲸，为了坚持Ｊ国传统的饮食文化，为了躲避绿色和平组织和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的袭扰，即使打着科学研究的旗号，他们也必须像做贼一样提早出发。
运气好象出奇的好，很快便有一条露脊鲸进入了捕鲸枪的射程。然而，前方传来的隆隆之声让人使终无法集中精神，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让人感觉到诡异而不平静，周围的空气都在震荡，船体也随之左右晃动，仿佛大洋深处激荡着各种属性的能量就要喷发而出，一眨眼，一个巨大的黑影带着一股凌厉无匹的巨大动量冲顶而过……本能的一下蹲，捕鲸枪打偏了，露脊鲸钻到了海底。
“他妈的，一定是海军！这帮狗养娘的，有种别买我的鲸肉！”Ｊ国渔民的叫骂声被远远抛在了身后……
这时，核反应堆场区周围像往常一样平静，被雾包围着的路灯像蛋黄一样昏黄。两三队巡逻的士兵持着手电，在建筑物上打出一道道红色光芒。没有巡逻任务的士兵就一小簇一小簇的聚在岗哨里扯着闲话，关于ＡＶ女星、天皇的生育能力、东京新开的ＳＭ俱乐部、上司的老婆，还有送给他的那顶绿帽子……
谁也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北京时间ＸＸ月ＸＸ日，０６时１３分；东京时间ＸＸ月ＸＸ日，０７时１３分，突袭战机编队准时出现在Ｊ国核反应堆上空。一切都在最佳状态，晨曦揭开夜幕，朝霞刺透浓雾，视野开阔明亮，万年聚雪的富士山清晰入目，身下的核反应堆异常毫无，电话线亦被我特工人员剪断，敌人的防空火力还在睡梦之中……
“目标‘毒瘤’，开火！”
高鹏一声令下，编队瞬时分成两批，歼十拉高盘旋，警惕四周。“飞豹”一跃而起，背对阳光进入轰炸航线。
徐腾照射目标，白云飞按下发射钮，激光制导炸弹脱离翼下，带着声声呼啸，沿着激光波束，精确地从圆形穹顶垂直贯穿而下，“轰！”就像一个被敲破的鸡蛋壳，反应堆被炸开了一个豁口。白云飞让开机位，后面的杨淼、李可随即投弹，炸弹从豁口处打入，贯穿主体建筑，钻地直入核基地，一声闷响，一股赤红色火焰蹿出豁口，冲上云霄……
可以想象的出，核反应堆内，爆炸在瞬息之间的连锁反应，一道道强烈白炙的光线闪过，空气中呼啸着铁的碎屑，飘荡着血腥的气味，炸药呛鼻的味道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无处排泄的气浪席卷了核基地里一切，一座座巨大的钢铁支架在大火中扭曲、变形、坍塌，Ｊ国的科学狂人们被火焰包裹全身惊叫、挣扎、恸哭，终于明白了“玩火者必自焚”这句中国谚语的真正含义。
舱室里，呼吸阀自动封闭通风孔，舱顶固定泡沫灭火系统向下喷洒灌注泡沫，但持续不断落下的炸弹，让所有自救都化为虚设。
这时，为了最快速度、最大强度地摧毁反应堆，６架歼十也加入了第２波攻击。俯冲时，陈成无意中发现白云飞的“飞豹”似乎偏离了航向。但他以为那是白云飞攻击完毕后的迂回飞行，所以没再注意，全神投入战斗。
一枚枚炸弹从顶到底贯穿，一道裂缝出现在光滑如大理石般的蛋顶上，紧接着，“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从顶向下几道线开始裂开，最后“轰”地一声整个核反应堆由中间向四周爆炸开来，大地都发出了颤抖，滚滚硝烟翻滚着里面还夹有着滚烫的火红冲天而上，就像小鸡破壳而出一样，从核反应堆里爬出来的是魔鬼的孩子！
地面，Ｊ国警戒部队全都傻了，被眼前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小鬼子冲出反应堆，而全然不知所措。
短短几分钟，十几吨炸弹就像清仓大甩卖一样，全都处理给了核反应堆，核反应堆被彻底摧毁，而且没有引发核爆炸。机群再次组成超密度编队，以直线、最快速撤离Ｊ国领空。高鹏看了一眼编队身后，没有追赶的敌机，只有穿破迷雾的万道金光。
“多么锋利的手术刀啊！一下子就割掉了为害十三亿人的毒瘤！”岳征忍不住开始了欢庆。
“没错，太漂亮了！一定比唐男的外科手术还漂亮！”响应的人不值一个，连高鹏都在心中夸赞着自已：的确，干得太漂亮了！
“等等……”编队中央位置的段宇突然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我们好像少了一架！”
“报告各自编号。”高鹏心中一紧，发出命令。
“０２报告，完毕。”
“０３报告，完毕。”
“０４报告，完毕。”
“０５报告，完毕。”
“０６报告，完毕。”
……
“０８报告，完毕。”
“０９报告，完毕。”
“１０报告，完毕。”
唯独“０７”没有报告，少了白云飞和徐腾！睁大了眼睛四周寻找，果然没有！这无疑于晴天一声霹雳，高鹏汗都下来了：“白云飞去哪了？！谁看见了！”战前自已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陈成这才想起刚才那一幕：“我好象看见了他投弹后偏离了航向，我以为他在调整飞行姿态，所以没管……哎，都怨我！”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有人问。
岳征早就看不管白云飞了，今天又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炮筒子脾气受不了了：“不要管他！这种不顾大局的人，就不应该让他参加这次行动！一点也没有组织性纪律性！我敢打赌他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是团队精神！”
这话让“天鹰中队”的成员不爱听了，杨淼和李可随即反击：“如果丢的是你，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不管你？！”
“难道抛弃队员就是你所讲的团队精神？！”
“问题是你怎么知道他丢了？我看他就是有意的！他那么恨小鬼子，说不定就去逞英雄了？！”
“没错，他脑子里只有个人英雄主义！根本就没有纪律！没有集体观念！”
“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应该信任他啊！团队精神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
“可你知道，这个信任要负出多大的代价吗？！而且他可能正在背叛你的信任！”
编队内出现了两个声音，争执不下。高鹏一直没说话，心里也很矛盾，白云飞不会为了争长机而故意拆台吧？说不定，他已经独自返回了“龙城”号了？！不会吧，应该不会，要真是，那玩笑可开大了！高鹏突然发现要毫不犹豫的信任一个人，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信任就会付出代价，这代价，或是成就你，或是背叛你，而信与不信，全在一念之间！
“你们不能以老眼光看人，此一时彼一时！云飞在行动之前做过保证，我们应该相信他，我们应该立刻回去找他！”
“哼，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既然白云飞不遵守纪律，我们也没办法，必须顾全大局，立刻撤离，与‘龙城’号汇合！”
“好了，都别争了！听长机的命令！”段宇制止了争吵。
高鹏面临着痛苦决择，自已是长机，不仅要对白云飞和徐腾的个人安全负责，还要对行动组全体成员的安全负责，更要对整个舰队的安危负责！回去找他，还是放弃他？该不该为了一个人而牺牲大家？“龙城”号还在危险海域等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而牵累整个舰队。但是他是我们的一员，我们应该信任他啊！他不会不明白这些道理，也许他真的迷了路，也许他真的需要我们的帮助……与“龙城”号汇合的时间就快到了！
“该死！该死！！该死的！！！”难做决断的咆哮异常急躁！
本文由铁血读书首发
第二十五章 国恨家仇，灰飞烟灭的鬼社（五）
第二十五章 国恨家仇，灰飞烟灭的鬼社（五）
大洋上，茫茫海雾正在逐渐淡去，远处的景物在视线里一点点地清晰。远洋舰队弥漫着一股焦灼气息，就像心在燃烧。经过了“漫长的等待”，无线电与雷达屏里始终是死一般的沉寂，而此刻距舰队启程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分钟了。怎么回事？难道突击编队全军覆没，一架也没回来吗？
舰队四周，一架架直升机擦着海面巡视着大洋深处可疑的声响。阿米尔把握操纵杆，深知，远洋舰队冒险出击，进入了“海狼”（Ｍ国海军攻击核潜艇）出没的危险海域，稍有大意，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只能全神贯注。他的副手，也是一样，好想让战机编队马上就出现在舰队空域，好快点离开这个让人紧绷神经的危险海域。
“龙城”号航空母舰，舰桥铁扶梯上噎噎噎一阵脚步声，舰长杨兴华来到指挥室，“刚收到地面谍报人员的情报，核反应堆已被摧毁！但东京城区好象也有爆炸，非常混乱，具体情况不明。”
太好了！高鹏他们干的漂亮……等等，东京城区发生爆炸？难道说……该不会是……大家脸上的振奋被心中的疑惑不解所取代，隐隐地预感到不祥。范长城放下了望远镜，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只有语气还保持着职业军人特有的平静：“我们的战机还没有消息吗？”
雷明俯下身对着通话管询问：“预警一号，有没有编队的情况？”
“没有。”
雷###有不甘：“预警一号，重复一遍。”
“重复，没有发现战机编队。”
“怎么搞的？！”杨兴华抬腕看表，预定时间就快到了，一架也没有回来，又举起高倍望远镜，观望那片天空。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战机编队若没有按时返航，舰队身处在危险海域，又没有黑夜和浓雾的掩护，冒险等下去，被敌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而对战机编队而言，舰队的离开，没有油料补充，无疑是让他们葬送大海。
“要不要把舰队停留的时间延长一些。”雷明问。
范长城沉思片刻后，冷冰冰的双眼直视前方，作出决断：“不……舰队按计划转移，一刻也不能停！”
“司令员，我们不能放弃他们！他们可是我们最好的飞行员，失去他们我们将输掉战争啊！”杨兴华不忍心抛弃那些鲜活的面孔，急躁而激动地喊叫着。
“失去舰队，同样会输掉战争！执行命令！”看似坚决的声音却把内心的矛盾表露无疑。
雷明注意到，范长城眼中是一种军人的雷厉风行，可是在深处，却是人之常情的不情愿。深深体味到了那句话的含意：从来就没有不流血的胜利！走过来安抚了一下杨兴华，“别急，他们会回来的。”
在最后几分钟里，大家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望着那片天空，希望那些熟悉的身影会在最后的时刻突然出现。然而，预定的时间到了，他们没有回来。范长城下了狠心，杨兴华双眼含泪执行了命令，舰队转向全速撤离。
雷明则令“预警一号”继续搜索战机编队，一面又拿起望远镜急切的观望。不知道战机编队发生了什么，全部被击落了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绝不可能，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编队撤离反应堆的时候，白云飞调转了机头，“飞豹”朝另一个方向疾驰！战机贴着###轨面迅捷行走，远方的阳光穷追不舍，眼前的世界正为他们让开道路。
导航仪标出的所在位置，令后舱的徐腾面无血色：“云飞，我们去哪？！我们严重偏离航向！”
“去给爷爷报仇！”白云飞脸色倏沉，一字一顿，语调虽像冰山一般地寒冷，但已无法封冻住里面蕴藏的强烈情感，坚不可摧的冰山到了瓦解的时候！
没有商量的余地，让徐腾生硬地咽了口唾沫：“可是我们有纪律啊！况用我们身处腹地，十分危险呀！”他不反对云飞给爷爷报仇，可不能拿两个人的生命开玩笑啊！
“你看下面。”
徐腾探望下去，只见战机下方是一片占地１０万多平方米的高地，四周有高大围墙与外界相隔。郁郁森森的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