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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叛军李希烈的营中,颜真卿立即被扣押,待他宣诏完毕,成百上千的兵士便如蜂蚁一般扑上来要杀人吃肉。面对威逼利诱,颜真卿丝毫不为所动。让他写信,他也只是写些要求子孙严奉家庙,抚恤遗孤之类的家书。李希烈向他请教登基仪式的事,他连连摇头,我不知皇家礼仪,只记得古时候诸侯觐见天子的礼节!
兴元元年,王师复振,逆贼虑变起蔡州,乃遣其将辛景臻、安华至真卿所,积柴庭中,沃之以油,且传逆词曰:“不能屈节,当自烧。”真卿乃投身赴火,景臻等遽止之,复告希烈。……兴元元年八月三日,乃使阉奴与景臻等杀真卿。先曰:“有敕。”真卿拜,奴曰:“宜赐卿死。”真卿曰:“老臣无状,罪当死,然不知使人何日从长安来?”奴曰:“从大梁来。”真卿骂曰:“乃逆贼耳,何敕耶!”遂缢杀之,年七十七。
——《旧唐书·卷一百二十八》
颜真卿殉国的消息传来,三军哀戚,德宗为之废朝五日。颜真卿以老迈之身,像一株青松,历经霜雪,百折不挠,以一腔沸腾的热血,大无畏的死,诠释了“颜筋”书法的绝唱,昭示了颜家的满门忠烈。
欧阳修曾经说过,“颜(真卿)公书如忠臣烈士,道德君子,其端严尊重,人初见而畏之,然愈久而愈可爱也。其见宝于世者有必多,然虽多而不厌也。”书法和艺术,乃至立身处世,沽名钓誉者常常会失却自我与尊严,只有那些心机纯正、执著追求的人,方能以自身的人格力量立下示范。颜真卿有一首著名的劝学诗:“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联想到他的五世祖颜之推的《颜氏家训》,颜真卿后来能够自然地做这些事,也从侧面证明了:良好的家学渊源,是能够影响一个人的一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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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张继: 夜泊枫桥畔(1)
张继:夜泊枫桥畔
张继到达苏州的时候,天色已渐渐黑下来。对于一个普通劳作者,譬如撑船摇橹的那个船老大来说,夜色降临,泊舟岸边,简单地填饱肚子,然后,枕着一江涛声,沉沉睡去,一夜到天明。文人的漂泊与远行,本无多可记。然而,唐朝诗人张继在苏州一晚的睡眠,后来却被无数人关注,他们借助文字,超越时空,进行想象和还原。
那个夜晚,在秋风日甚的水面之上,在中唐的浩渺烟气中,张继所乘坐的这只船悠悠地、一点点地驶进了苏州这个文化重镇。
船就停泊在枫桥边。乘舟一日,饱览秋色。可对于张继来说,迟迟不得入眠,脑海里波澜起伏,心欲静而身不止。这是一个平常的秋夜,斜月如钩,伴着瑟瑟秋风。他站在船头,仍在张望什么,好一阵寒风,吹得水波翻滚,襟飘髯动!秋天,历来是敏感而多变的季节,繁霜满天,飒飒风声,尤其在空旷无人的江河之上,格外的清冷寂然,四野萧条。此刻,秋色正浓,夜幕四合,张继却无端地被秋风所感,毫无睡意。读书人的睡眠,始终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席间尚有一壶酒,无人对饮。被叫过来的船家,只是默默地吃了一两盅,终究挡不住阵阵袭来的疲惫,倒身便睡。张继是善饮的,倘有好友刘长卿或者皇甫冉在侧,那么,这将是一场浩大的酒事,可惜他们都不在身边。有多少次,文朋诗友,相聚在一起,只饮得春暖花开,日落月升。现在,形单影只的他,坐在船边独饮,漫不经心地想着往事或者心事。偏偏这个时候,传来了乌鸦的啼叫之声。起先是一只,继而是一群。呃—啊—呃—啊……黑色的乌鸦借着黑色的夜空,绕树盘旋,驱之不去,传递着悲凉凄迷、断肠销魂的凄凄鸣叫。月落之下,乌啼声声,江风阵阵,水流声声,张继的耳边,是一个充满了奇异声响的孤独世界。
这一夜,张继在想些什么,后来的无数人百般猜度,莫衷一是。有人说他是刚刚落榜,失意之下,泛舟江南。有人说他伤时感世,揪心于“安史之乱”前夕兵荒马乱的动荡时局。还有人认为张继正在赴任途中。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千里泛舟,远在他乡,作为一名孤独的旅行者,张继应该有着复杂多元的旅人羁思,并不能确定地指向一种情绪。有许多的人和事,一旦验证确凿,反而失去了扑朔迷离的神秘面目。旅途并非归途,他乡不是故乡,就像此刻,张继站在船头,孤独地四顾怅望,那对岸边的点点渔火,远远地望去,明明灭灭,似母亲妻儿一双双盼归的眼睛,又似白日里见到的火红枫叶。这寒凉秋夜里的一点暖色,恰恰可以缓解紧张,释放内心的寸寸柔情。微醺之下,其实更难入眠,有一种东西,慢慢地涌上来。
那东西大约便是愁了。伴着张继缓缓躺下的,无声无形、难以言明却又蓬蓬勃勃、恣意萦绕的,是千百年来中国文人骨子里的清愁。借着一点酒意,张继浮想联翩。“调与时人背,心将静者论;终年帝城里,不识五侯门”。张继是一个内心安静的人,他在长安城里读书终日,从来都是借着诗书入眠,住了很长时间,却连王公侯门都不识一家,这与世情,与当时士子们干谒成风的普遍状况,实在是格格不入。李白尽管才高八斗,放荡不羁仍然写过为数不少的干谒诗,希望因此引起别人的注意。他的那篇《与韩荆州书》,就曾明确地描述了自己“十五好剑术,遍干诸侯;三十成文章,历抵卿相”的冲天激情。张继没有这样做,就像他在洛阳所写的一首诗:“书成休逐客,赋罢遂为郎;贫贱非吾事,西游思自强。”张继是一个严谨自律的人,更是一个纯粹的书生,他只是想,文人要以一手锦绣文章博取功名,然后安济天下,换得百世功名。
一部《论语》,一卷《诗经》,滋长着读书人的理想与希望。也许在张继的内心世界里,理想与现实的冲突,如风如雨,挥之不去。忽然,他想起夜宿洛阳白马寺的那一夜,一夜秋雨,而这个流浪异乡的才子,却猛然悟出了“白马驮经事已空,断碑残刹见遗踪”的道理。短暂的安闲,可以令人有相对充裕的时间,来思考身外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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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张继: 夜泊枫桥畔(2)
现在,他浮于水上,如同一丛浮萍,随波逐流,前途不可测,归路渺茫茫。黑暗里,他轻轻地转过身来,复又转过身去,大约还有一声轻轻的叹息。漫漫长夜,他只能枕着淡淡清愁,半睡半醒。
夜半时分,江风渐小,乌啼暂歇,隔岸渔火也纷纷熄灭,慢慢地,张继在船体的轻摇之下,聆听天籁之音,心境渐平,睡意如烟。
忽地,一记钟声,由远而近,穿透茫茫夜色,越过山丘,掠过树梢,贴着潺潺水波,悠然传来。可怜刚刚浅睡的张继,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兀地惊醒。钟声不绝,前音后继,撞击着他敏感的心灵。这个失眠的夜晚,注定着什么,暗示着张继,他披衣而起: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张继《枫桥夜泊》
正是这短短二十余字,从此让人们记住了苏州,记住了寒山寺,也让人们记住了这个失眠的读书人,和他的一夜清愁。
枫桥不远处,便是寒山寺。翌日,张继一定是踏着秋霜,徒步去了寺里。昨夜的钟声,已经让他心仪神往。这钟声,让好不容易入睡的他猛然警醒;这钟声,安抚了他内心的愁绪,再次甜甜入梦。他一路循声,逶迤而往。寒山寺里的钟声,一直没有停歇。所有的士子,红尘中人,闲来驻足,都能听到这悠扬而示警的钟声。张继的前往,只不过印证昨夜的诗境。
张继无意间的造访,却给这座规模不大的寺庙带来了游人如织、千年不衰的香火。著名学者俞平伯先生的曾祖父、清代国学大师俞樾曾在《新修寒山寺记》中如是记述:“吴中寺院不下千百区,而寒山寺以懿孙(张继字)一诗,其名独脍炙于中国,抑且传诵于东瀛,余寓吴久,凡日本文墨之士咸造庐来见,见则往往言及寒山寺,且言其国三尺之童,无不能诵是诗者。”张继所描摹的月下苏州,枫桥,以及寒山寺,已经定格在文学世界里。人们今天听到这钟声,仍然会不自觉地与他当年的钟声联系起来。张继与寒山寺的渊源,仿佛是天造地设。不知在此后的岁月,张继的耳边,是否还会一直萦绕着这样的清凉钟声?
苏杭二地,历来被誉为人间天堂,秀甲天下。张继到了苏州,也登临了苏州的阊门。正是在这里,诗人的笔下,展现出了一幕令人惊骇的场景:
耕夫召募逐楼船,
春草青青万顷田。
试上吴门窥郡郭,
清明几处有新烟?
——张继《阊门即事》
今天我们再到苏州城,不论大街小巷,还是酒肆街坊,都是人潮如涌。热闹与繁华,园林美景与江南美食,成为这座城市接纳八方游客的骄傲。可是,张继到达的时候,这座城市正陷入一场史无前例的人荒。耕夫都参军去了,万顷良田,长满春草。可叹啊,清明时节,就连焚香祭祖的新烟,也是寥寥可数。天地之间的一切,都为战争的阴霾所笼罩。
盛世渐行渐远,从“安史之乱”起,讴歌江山万年青、春风花草香的主题,四夷宾服、八方来朝的天朝自信,以及倜傥不羁的格调,统统烟消云散,不复再来。接下来的中唐,仿佛一个加速衰老的老翁,坐在风雨飘摇、归期难料的夜航船上,激昂的情绪归于平静,渐而被怀旧的主题,伤感迷离的格调所取代。这样的转变,是无奈的。尽管有许多人,还在内心深处,期待着大唐中兴局面的出现。
流年似水。苏州之行,并非张继的人生终点。之后,张继还在继续“浮客了无定”的漂泊生活,直到最后与妻子相继客死洪州。张继死时,他的孩子还小。好朋友刘长卿声泪俱下地撰写了《哭张员外继》。“世难愁归路,家贫缓葬期。”张继习惯了漂泊,习惯了困顿,葬期之晚,已经不能算什么了。因为,他在枫桥畔那个失眠的夜晚,已经抒发出中唐诗人共有的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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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钱起: 曲终人不见(1)
钱起:曲终人不见
科举制度的兴起,对于许多贫穷无助、学而向上的民间子弟来说,实在是一种福祉。这一年,考试又开始了,全国考生从四面八方聚拢了来,星星点点,沿途相继,汇成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这些寒窗苦读的举子们,怀着登堂入室、一举成名天下知的梦想,日夜兼程,跋山涉水,奔赴在通往长安的途中。
书生钱起,也是赶考队伍中的一员。他已经不止一次,往返在长安与故乡的路上。钱起已经前后历经数次考试,屡考屡败,屡败屡考。正如他自己所说,“献赋十年犹未遇,羞将白发对华簪”,考得白发丛生,但仍然没有放弃,而他的赶考之旅,后来也成了千年科举中的独特范例。
这支前后相继的赶考大军是一群有志者。不管后来飞黄腾达还是落魄潦倒,毋庸置疑,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博览群书、出类拔萃的优秀学子,对于国家命运和个人前途有着宏大的理想,是一支推动社会进步的新兴力量。这支由读书人组成的赶考大军,在历史上留下了无数的典故传说。他们的人员结构十分庞杂,有名门之后,有富家子弟,也有民间草根。他们的年龄不一而足,有的年富力强,有的初出茅庐,有的已届垂暮之年。这些士子,对于科举考试,抱着“出门便作焚舟计,生不成名死不归”的意向,直至考得精疲力竭,考得面黄肌瘦,考得家财两空,也不惜前赴后继。中唐才子卢纶,毕生没有能够中举,心有不甘,又将自己的四个儿子也送上考场,直到一个个都中了进士,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场考试对于他们的人生来说,实在至关重要……
那一天,钱起夜宿客店,晚间难以入眠,遂在客舍之中独吟,忽然,“遽闻人吟于庭曰:‘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这十个字,犹如天人之语。钱起一惊,出来视看,哪里有人,眼前不过清风明月而已。是谁在吟诗,莫不是鬼怪?
不过,这两句话,钱起倒是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到了京城,在尚书省的考场上,考生们一字排开,等待试卷的发放,大气不敢出一声。考题发下来,钱起一看,是“湘灵鼓瑟”,审题之下,随即开始动笔,笔下清新致远,流畅如水。写到末尾,钱起脑海里突然冒出那晚在客店里的情景,心下不禁一动,遂将那句无意间觅得的天人之语,作为落笔之末。
善鼓云和瑟,常闻帝子灵。
冯夷空自舞,楚客不堪听。
苦调凄金石,清音入杳冥。
苍梧来怨慕,白芷动芳馨。
流水传潇浦,悲风过洞庭。
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钱起《省试湘灵鼓瑟》
主考官李暐在众多的试卷中,独具慧眼地发现了钱起!尤其是末尾一句,读了又读,爱不释手,“击节吟味久之”,以为绝唱,“此必有神助之耳”。于是,钱起幸运地荣登金榜,一举成名。
这则故事,是一般读书人乐意接受的。中国是个喜好编撰故事的国度,有时一件事情可以有若干个版本,由好事者加油添醋,广为流传,百年之后,真假难辨,弄得后人考据时绞尽脑汁,莫衷一是。钱起名列“大历十才子”,以至于后来的诗名,很大程度上都得益于这首应考诗,尤其是末尾这一句。后人编出钱起有如神助这则小故事来,大约是惊异于作者的神来之笔,就像王勃登临滕王阁时写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妙句,一创而新,仿之不得。当年与钱起同榜及第的进士陈季写得也不错“一弹新月白,数曲暮山青”,虽亦为佳句,相比之下,意境上却远不如钱起来得空灵自在。
命题作文,比的就是才气与文笔。这一首诗,或者说,这一带有传奇色彩的佳句,改变了钱起一生的命运。中国文人的成功与扬名,有时就是靠一两个观点,或者一二佳句,垂名千古。
眨眼之间,昔日的穷酸秀才,立即成为名闻天下的进士名人。钱起的这次京城赶考之旅遂为千古美谈。
才子之名,钱起不是浪得。他的作品,诗人王维深为嘉许。两人是好朋友,常于月下徘徊吟咏,或于林中闲坐,性情相投,谈文论道,其乐陶陶,一派隐士君子之风。钱起是个内心安静的人,即便在“安史之乱”,他与友人投奔南山佛寺,一路疾走,也能气定神闲,并吟出“香云空静影,定水无惊湍”这样闲适的句子出来。但对于朋友的离去,他却是悲不能禁,发出“分袂一相嗟,良辰更何许”的浩叹。用钱起自己的话说,他本是“自乐鱼鸟性”的人,习惯于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所以他的诗文,寄情山水,心系宾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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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钱起: 曲终人不见(2)
当时,钱起与郎士元齐名。士林语曰:“前有沈、宋,后有钱、郎。”两人的名气,直追律诗高手沈佺期与宋之问。唐代著名选评家高仲武在《中兴间气集》中对这两位也是推崇有加。这本诗集,选录了唐肃宗至德初年(公元756年)到唐代宗大历末(公元779年)20多年间著名诗人的作品,共有26人130多首诗。钱起和郎士元的诗作,分别被列为上、下卷之首。书中提及:
(郎士元)与员外郎钱起齐名。时朝廷自丞相以下,出牧奉使,无两君诗文祖饯,人以为愧,其珍重如此。
——《唐才子传》
那些出京的干部,如果请不到钱起或者郎士元出席,约不到饭局,等不到诗稿,就会很惭愧,很没面子,其他人也会笑话。可以想象,约请钱起做诗的人纷至沓来,源源不断。今天送张中丞赴桂州,题有“寇恂朝望重,计日谒承明”;明日王相公赴范阳,写得“去镇关河静,归看日月明”;后天又有蒋尚书调到东都洛阳任职,遂有“长安日西笑,朝夕衮衣迎”;刚刚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又有裴侍御出使西蜀的宴请贴送来,还得要苦思冥想,成诗一首,一并带将过去。钱起可真是忙坏了,不去吧,不太合适,人家慕名而来,总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去吧,有些人平时也不怎么熟悉,勉强为诗,总不那么舒服,况且酒席之上,无非是些张长李短,这对于性喜清幽的钱起来说,是一件头疼的事情。望着案上厚厚一叠的请柬,钱起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办法,还是去吧。古时做名人,也挺累。
人生最大的浪费,便是将有限的时间,用于无休无止的迎来送往和宴请吃喝上。从写作的层面看,钱起的题材稍显狭窄,大半的诗,是赠人之诗,或送落第的秀才归乡,或送人入伍,或送人为官,提笔为文,满眼离情,但整天都处于一日数宴、觥筹交错的应酬之中。钱起的局限性,亦缘于此。
饶是这样,钱起仍然可以将诗写得别具一格。钱起有一首送日本僧人归国的诗,后来成为佳作,“水月通禅寂,鱼龙听梵声;惟怜一灯影,万里眼中明”。这首诗将内心的波澜化做笔下的点点秋水,可谓深谙禅韵,亦是表现跨国友谊的典范。
送别,是相聚的一个环节,没有送别,相聚便不够完整,而怀念与牵挂,是送别之后友谊的延续,怀念落在纸上,则是对友谊的回忆和眷恋,赠人以诗,诉之以情。这样一来,通过钱起的送别诗,也就可以看出他与朋友们普遍交厚,这其实是一个诗人对于朋友发自内心的尊重。
钱起虽是读书之人,却并非只读圣贤,他还是一位关注农村的现实诗人。农村,历来是生活清苦、风景陶然、人心醇厚的去处。身为蓝田县尉,他可以坐观渔者垂钓,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