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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暖翠寒-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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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池中。几个正准备仓惶离去的杀手显然没有心理防备,把他当成了一个不速之客。当他手起枪响的时候,几个杀手才回过神来应战,几支匣子炮一起冲着他开了火。
  如果不是被水中的手推了一把,常敬斋的身子肯定成了蜂窝眼。他被这一推推倒在了池子边。“快走!”他听到了命令的声音,那是张文光大人的声音。
  也许是杀手们听到了张文光大人的声音,子弹又雨点一样倾泻到张文光大人赤裸的身上,他匍匐在水中的脊背上顿时开放了数朵梅花。试图从池边爬起来的常敬斋,感到被水浸湿的裆里像被什么咬了一下,阵痛中他站起身又转过身,冲杀手枪响的方向再次扣动扳机,但枪膛里的子弹已经射光了。
  情急中的常敬斋转身奔出了澡塘,他听到了子弹穿越浴帘发出的奇异的声音。亡命奔逃的他奔向自己的坐骑,解开马缰绳就跃上了马背,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没入了夜幕之中。
  杀手们是执著的,斩草除根的决心让他们不肯轻易放过常敬斋,他们漫无目的的子弹在夜空里划出红色的直线。除了枪声,常敬斋的耳膜里还塞满了风声。裆里好像是着了火,有一种烧灼的疼痛,每一次马背的颠簸与起伏,都像一只锥子,往身体的深处狠扎。兴许是受了枪声的惊吓,身下的坐骑在山道上跑得非常卖力,它不停地打着响鼻,四蹄在乱石密布的路上溅出了火星。从杀手们零落的枪声中常敬斋知道,他们已经丧失了目标。他试图让马慢下来,但手却无力去控制马缰绳了。此时他才明白了自己的虚弱,他感到头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沉重感让他的脑子里产生了幻觉。他感到自己不是骑在马背上,而是骑在风的背上,风正在上升,他的身体也正在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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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亡命夷方(1)
常敬斋醒来时,看到一个女巫师正在卜卦。一群黑脸汉子虔诚地跪在地上,表情严肃,目光呆滞地看着女巫师近乎疯狂的表演,她过于夸张的动作看上去富有喜剧色彩,而她的装束和打扮更像一个媚态十足的女妖。
  女巫师的绝活是剑刺妖魔。她首先做了一个观看四周的动作,那样子在常敬斋看来,就像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丢失了她的戒指。突然,女巫师像发现了什么,她纤细的身子抽搐了一下,就变成了狂风中的柳树。后来,她好不容易控制住了风雨飘摇的身子,背过身去,从后面的八仙桌上抽出了一把木剑。那是一把剑柄画满了恶俗的花纹,剑刃被涂成白色的做工极为粗糙的木剑。常敬斋看到女巫师在背身抽出木剑的时候,故意碰翻了八仙桌上一个小小的瓶子。瓶子里无色的液体流出来,流到了她的剑刃上。女巫师似乎并没有看到这一切,表情严肃的她握剑在手,像一个接受了使命的女侠,变得信心坚定,大义凛然。她左劈,右刺,左劈右刺,动作由缓慢变得迅速,最后仿佛患了疟疾一般。当她颤抖了一阵后,木剑就自然滑落在地上了,跟着木剑一起滑落在地的还有女巫师的身子。跪在最前面的黑脸汉子站起身来,他似乎并不关心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巫师,而是直奔木剑。他拿起木剑,常敬斋看到,先前白色的剑刃,现在变成了血红。其他跪着的黑脸汉子也看到了剑刃上那抹红色。众人发出了一片惊叹声。惊叹过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巫师身子动了一下,握着木剑的黑脸汉子慌忙俯下身去,虔诚地将女巫师扶起。女巫师踉跄了一下,似乎依旧站立不稳,但过于夸张的动作让谁都看出她的装腔作势。黑脸汉子紧紧扶住她,她像女英雄一样,用临终般的声音有气无力地问道:“妖孽都除了吗?”
  “除了!”
  黑脸汉子满怀感激地回答女巫师,随即把木剑递给她。
  女巫师端详着剑刃上那抹血红,搽脂抹粉的脸顿时变成了一朵灿然开放的桃花。
  但这朵开放的桃花瞬间就又凋谢成了一张涂抹了厚厚胭脂的女人的脸。
  站着的那个黑脸汉子慌忙回到人群中,重新跪了下来。女巫师目光严厉得像私塾先生一样扫了一遍跪着的男人们,然后示意站在一旁的香童取来一个装了铜钱的袋子。女巫师接过袋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铜钱,像天女散花一样抛向空中。
  那些纷纷坠落的铜钱,在八仙桌面上和地上发出了悦耳的金属声。女巫师围绕着那些散落在地上、八仙桌上的铜钱认真地看了一遍,嘴里不停地念着阴阳二字,她要根据卦面的阴阳组合判断出凶吉来。
  现在常敬斋终于闹明白了,这是一支马帮,正在举行出发前的占卜仪式。
  “是吉象!”
  女巫师抬起头来,她那张涂抹了过多胭脂的脸重又变成了一朵桃花。
  那些表情麻木的马锅头纷纷站起身来,他们僵硬的脸像前方结满了冰的河面,在春天的气息中逐渐地松动开来了。
  那个先前站起来过的汉子从怀里摸出一个银锭,放在了女巫师的手心里,握了银锭的女巫师,一下子就从桃花变成牡丹了。
  这时常敬斋感到喉咙有些发痒,躺着的他发出了一声咳嗽。咳嗽声让拿银子的汉子关切地走了过来。常敬斋看到他那张泛着油光的黑脸上布满了欣喜。
  “你终于醒过来了!”黑脸汉子的语气就像是老朋友一样,“你不知道你有多急人,你在床上无声无息地躺了整整三天了。”
  女巫师也走了过来,她伸出手,抚摸着常敬斋的额头说:“想收你去阴曹地府的小鬼,被我的宝剑杀死了。”
  常敬斋发现,这女巫师的手是那么冰凉,好像她青筋突兀的手掌里,流淌着的不是血,而是冰水一样。
  没有看见常敬斋感激的表情,女巫师有些失望,她将抚摸常敬斋额头的手收回来,重新握紧那个散发着细腻光泽的银锭,就告辞离开了。
  

第三章 亡命夷方(2)
“大锅头,”人群中唯一的一个红脸汉子走了过来,对常敬斋身边的黑脸汉子说,“天已经大亮了,我们该启程了。”
  被叫做大锅头的黑脸汉子摆了摆手,他似乎并不关心自己就要经历的漫漫长路,而是将关切的目光像阳光一样照射到常敬斋的身上。
  “兄弟,”大锅头对常敬斋道,“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仇家,要向你下这样断子绝孙的狠手?”
  断子绝孙?大锅头的话让常敬斋心里一惊,这时他才感到自己隐隐作痛的下体。当他知道自己究竟丧失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目瞪口呆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识好歹,我们大锅头问你话嘞,要不是大锅头在路上碰见你,对你发菩萨之心,把你背回来,你早死在荒郊野外了!”那个催促大锅头赶路的脸像鸡冠一样的红脸汉子,见常敬斋不回答大锅头的问话,很是生气地说。
  “二锅头!”大锅头厉声呵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外人说话,谁没有难言之隐,人家不愿说就不说吧,犯得着这样大动肝火?”
  大锅头训斥完二锅头,又将注意力集中到常敬斋的身上,他的目光是温暖的,憨厚的面容上生出的是善意和同情。他看着常敬斋,又称呼了一声兄弟。被人当作兄弟,常敬斋黯淡的心里掠过一丝亮色,他吃力地将手伸了出去。大锅头握住他无力而冰凉的手,眼中竟然有了闪亮的泪花。
  “谢谢,大哥!”常敬斋的声音很低,但却饱含了真诚的感激和谢意。
  “我们的马帮要去缅甸的八莫。”大锅头说,“我没法再照顾你,我们不知道怎么才能跟你的家人联系上?”
  “为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操心,大哥您真是菩萨心肠。”常敬斋打内心里称赞大锅头道。
  “天下善良的人都是弟兄。”大锅头说,“当年我帮张文光张大人驮生意的时候,他总是对我说,出门在外的人,要互相帮衬,你在危难时候帮了别人,别人才会在你遇到危难的时刻帮助你。”
  “你认识张大人?”常敬斋有些惊奇地问。
  “认识张大人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他在缅甸做生意,经常让我的马帮给他驮物件,腾越起义那年,他在英国人手上买武器,还是我驮回来的。”大锅头说到和张文光的交往,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张大人是好人,跟他有过交往的人,总会受他影响的。”常敬斋说。
  “听兄弟的口气,好像也认识张大人?”大锅头问道。
  “岂止是认识,我还是他的侍卫哩。张大人响应辛亥革命,在腾越举行首义,从那时起我就做他的侍卫。但让人伤心的是,我却没保护好他,大哥,作为一个侍卫,我觉得自己真丢人!”常敬斋用手击打着床铺说。
  “你的意思是……”大锅头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张大人出事了?”
  常敬斋克制住自己的悲伤,把硫磺塘张文光遭暗杀的一幕向大锅头叙述了一遍。大锅头听着,眼泪就晶莹地像断线珠子一样从黑黝黝的脸庞滚落下来了。
  这时二锅头又来催他,说弟兄们全在屋外等着,再拖下去,就得晚上走夜路了。
  大锅头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二锅头的催促,他用嘶哑的声音对二锅头命令道:“你快去二骡的驮子上卸一捆白布来!”
  “卸白布?”二锅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大哥,卸白布做啥子?”
  “披麻戴孝!”大锅头大声道。
  “披麻戴孝?”二锅头惊讶地问,“大哥,为哪个披麻戴孝?”
  大锅头见二锅头站着不动,心里很不高兴,他的嗓门更高了,嗓音也变得嘶哑。
  “为哪个?为一个比爹比妈都重要的人!”
  听大锅头这一说,二锅头慌忙折身跑了出去。
  白布被几个伙计搬了进来,放在屋子里,大锅头亲自将麻袋打开,将白布撕成条状的头巾。赶马的伙计们依次走进屋来,将白布戴在了头上。
  

第三章 亡命夷方(3)
大锅头的行为让常敬斋大为感动。他挣扎着站起身来,对大锅头说:“大哥,你在我头上也戴一块。张大人有你这样的弟兄,他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
  大锅头点了点头,他庄重地将白布戴在了常敬斋的头上。
  “大哥,”常敬斋紧紧握着大锅头的手说,“时间不早了,你为我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你还是尽快赶路吧。你的救命之恩,容小弟日后再报。”
  大锅头最后把白布戴在了头上,他说:“是该走了,我们赶马帮的,目的地总在远方。兄弟,你好好养伤,伤愈后如果找不到事做,就来我们马帮!兄弟,好好保重!”
  他握着常敬斋的手,又重重地用了一下力,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去。随即,常敬斋听到了大锅头浑厚的吆喝声。
  “起——”
  大锅头的吆喝声还未落下去,众伙计的声音就又升腾起来——
  “起——”
  随即,清脆的马铃声响了起来,马帮出发了。常敬斋艰难地移步到门口,目送着在灿烂的阳光中远去的马帮,直到他们在他的视线中消失。
  常敬斋送走了马帮,又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他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心里空,空得让他心里一阵一阵发慌。这时他脑子里想到了母亲和妻子翠儿,他渴望着回到她们的身边,但他又害怕回到她们的身边。他不知道,母亲和翠儿见了他的伤会怎样?作为常家的单传,伤到这断子绝孙的要害处,母亲会不会悲痛欲绝?作为一个刚进常家门的新娘子,面对这样一个无用的丈夫,翠儿对未来的婚姻生活会不会绝望?这些问题纠缠着他,让他感到了冰冷的恐惧。这个时候他还想到了新婚之夜,想到了他作为完整男人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性爱。这在几天前刚发生的一切比梦境还虚幻,还不真实,他甚至回想不起自己在翠儿的身体里的时候是否体会到了快乐。他只是记得,自己当时似乎是爆炸了。是的,爆炸了,连记忆都爆炸成了碎片,变得纷纷扬扬,变得杂乱无章。
  他就这么躺着,好在还有感觉,否则连他自己也会相信自己是一具僵尸。但现在的感觉跟过去不一样,他甚至体会不到悲伤,甚至也体会不到绝望,他体会到的仅是一个巨大的没有光亮的铁幕,那铁幕从高空中一次一次地坠落下来,一次一次地压迫着他。当他终于明白了那铁幕是一种强烈的自卑感的时候,他紧紧地闭上了双眼,让自己整个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他渴望着自己的生命就这样在黑暗中结束。是的,该结束了,生活对他,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
  他躺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变成了无边无际的红,它蔓延开来,从巫师剑刃上那抹红色,到翠儿新婚之夜的那点点桃花,然后再到硫磺塘里那触目惊心的血水。红,红得如此地扎眼,被红包围,被红淹没,比黑让他更恐惧。有一种恐惧超过了死亡,那就是他现在的恐惧。他想喊叫,但发不出声;他想睁开眼,却像是被蒙住了眼睛,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而混乱,像傍晚的火烧云一样,随意地变幻着。
  突然,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戳在他的额头上,那冰冷让他感到很舒服,那坚硬却让他的意识在渐渐清晰。当他最终意识到那戳在自己额头的是枪的时候,他的脸上掠过了一丝肉眼都很难分辨出来的笑意。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让他讨厌的大理口音——
  “想装死?”他想说,他不是装死,而是正在死去,但他说不出话。他的不回答,让对方以为他是懦弱的。杀手面对懦夫,就有了狮子面对羔羊的心理优势了。杀手想玩弄一下躺着不动的常敬斋。
  “把眼睁开!”杀手用命令的语气说。当他坚信常敬斋也是一只吓破了胆的羔羊的时候,他的枪管在常敬斋的额头上划了一个圈。
  “我不杀闭着眼睛的人!”杀手这时枪管已经移到了他的眼皮上,坚硬地顶着,好像是要把他的眼珠子顶出来一样。眼睛的疼痛让常敬斋的大脑完全清醒过来。
  

第三章 亡命夷方(4)
不知常敬斋是从哪里积蓄来的力气,他突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睁开眼的时候感觉到了一阵凉风。他看到身穿黑衣的杀手,像睡熟了一样躺在地上。
  立在他面前的是大锅头和他带来的三个伙计。大锅头和他们中的一个手握着刚砍来的竹竿,显然,杀手就是被他们用竹竿击倒的,常敬斋感觉到的那阵凉风也是竹竿劈扫的时候带出来的。
  常敬斋看着大锅头,一脸困惑地问:“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
  大锅头听常敬斋这么说,嘿嘿地笑了,他笑的样子像一个开心的傻子。他说:“你是我的兄弟,我不救你救谁?我带着马帮往前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我想那些杀手不会放过你,他们肯定还会来找你。这样一想我的心就像那麻绳一样越扭越紧,于是就叫了三个兄弟回来接你。”
  “接我?你们接我去哪?”常敬斋问道。
  “还能去哪,去缅甸吧。你只有到了缅甸才安全。你要再呆在腾越,杀手们断然不会放过你。你看,我们为你都准备了滑竿了。”大锅头晃了晃手中的竹竿说。
  看着依旧一脸傻笑的大锅头,常敬斋心中最柔软的部位像被什么击中了,泪水夺眶而出。
  常敬斋哭了,大锅头的眼里也充满了泪水,他用脚踢了一下已经变得僵硬的杀手的尸体说:“你们这些狗杂种,也太狠了!”
  大锅头侧过脸去,对身边的伙计吩咐了两句。那伙计就跑出门去,找来了两根麻绳。大锅头接过麻绳,一脸歉意地对常敬斋说:“兄弟,对不起了,谁叫你伤着那种地方,否则,我让马驮你,现在我只好这样了。”
  他说完冲伙计们挥挥手,两个伙计上前,一个捆他的手,一个绑他的脚。当常敬斋的两只手两只脚被捆绑起来后,大锅头将竹竿从两手两脚间穿过去,抬着常敬斋追赶马帮去了。
  路上有牧童见了常敬斋这个样子,都嬉笑着喊:“抬猪——”这让常敬斋感到羞耻。常敬斋几次向大锅头提出要下了滑竿自己走,但都被大锅头断然拒绝了。大锅头说:“你这身子虚弱得像一张纸,还能走?飞还差不多,你别怕羞,再走一段,你想碰见一个人花花都难。连绵起伏的大山里,除了豺狼虎豹,就是马帮了。”
  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追上马帮。抬着一个大活人在崎岖的山道上走远路,是一件再苦不过的差事了。二锅头对大锅头的这次义举很不满,这个红脸汉子总觉得常敬斋不仅是个沉重的包袱,而且充满了晦气。他自私地认为,收留常敬斋会给马帮招惹来灾祸,所以他一路上都不搭理常敬斋,只是自顾边走边饮酒。常敬斋发现,二锅头一路上都在饮酒,从不喝水。看着一路上喝闷酒的二锅头,大锅头对常敬斋说:“酒是老二的命根子,没有酒,他一步也走不动,有了酒,他爬山比别人走平地都快。”
  一路上,大锅头都在给常敬斋讲述马帮里的禁忌和规矩,他的不厌其烦总让常敬斋想起儿时在腾越和顺古镇时教自己的私塾先生。大锅头说,正是有了规矩和禁忌,马帮才能一路平安,而禁忌最多的是语言禁忌。大锅头说,在马帮中,豺狼虎豹是四大忌。虎不叫虎,要叫“老猫”;豹子不叫豹,要叫“接”;吃饭不叫吃饭,要叫“吃芒芒”;刀子不叫刀子,要叫“片片子”;斧子不叫斧子,要叫“败家子”。因此,常敬斋想,这一路上,最好少说话,否则就要犯忌。但他下午吃饭时还是犯忌了,他把汤勺仰放了,按照马帮的规矩,汤勺是必须翻扑着的。但常敬斋不知道这个规矩,他盛完汤后就把汤勺仰放在桌子上了。这个仰放的汤勺正好被红脸汉子二锅头看到了,他咆哮起来,用难听的话咒骂常敬斋。常敬斋想,他肯定是看自己不顺眼,想发泄一下,就装作没听到他的咒骂。喝完碗里的汤后,又用汤勺盛了一碗汤,这次,他还是习惯性地又把汤勺仰放了。这下二锅头的气就更大了,他愤怒得连头发都立了起来,眼睛鼓得比牛卵子还大,一张红脸瞬间变成了紫脸,他冲过去,飞起一脚就把常敬斋手捧的汤碗踢飞了出去,热汤洒了常敬斋一身子。这时,大锅头刚好带人去给马添完草回来,见这场面,就厉声斥责二锅头欺生,要罚二锅头一路上为马匹打青草。二锅头不服,他说他不过是执行规矩,汤勺叫“顺子”,顺子仰放,就是不顺。常敬斋两次仰放汤勺,是存心要让这一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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