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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走了吗？”钟世佳掉过头去问交警。
交警摇摇头：“还不行，看起来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我们已经通知了刑警队，他们马上就到。”
“刑警队？！”
“小伙子，你今天的事情如果是偶然，我建议你去买彩票吧。”
钟世佳张大了嘴：“总不会是有人想谋杀我吧？”
正说着，警车来了，唐晓军和张超下车走过来。交警看着唐晓军：“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唐队，真不好意思，大晚上把你叫过来！”
唐晓军说：“没事儿，我们也在加班。什么情况？”
“看上去不太正常的一起交通事故。”
唐晓军点点头：“这是当事人？”
“对，被见义勇为者从车头跟前拉起来的幸运儿。”
一旁的张超问：“那个见义勇为的人呢？”
“死了。”
唐晓军一惊：“死了？”他转头去看现场，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钟世佳解释着：“警察同志，这跟我真的没有关系！我就是好好地走路，我……”
张超盯着他：“身份证。”
钟世佳拿出来身份证：“刚才都看过了。”
张超仔细看看：“钟世佳？你是做什么的？”
“歌手……”
“歌手？”
“对，唱摇滚的……”
唐晓军查看完现场，他站起身来：“那个死者的身份查清楚没有？”
交警摇摇头：“没有证件。”
“电话之类的呢？”
“什么都没有，唯一能称得上是线索的就是这个。”
唐晓军接过来，那是一张血染的钟世佳照片。
交警压低声音说：“我没告诉当事人。”
唐晓军看看照片，看看钟世佳：“看来这个小伙子不简单。我们接手这个案子，其余的你们正常处理吧。”
“知道了。”交警转身走了。
唐晓军走过去：“你得跟我们回去一趟了。”
钟世佳急了：“我这儿还有演出呢！”
张超拉他：“走吧，演出取消了。”
“不是，这……”
唐晓军盯着他：“你怕死吗？”
“怕。”钟世佳说。
“所以我要你跟我们回去一趟。”他拿出血染的照片。
钟世佳看着照片，呆了：“我不认识他啊？”
唐晓军仔细看着钟世佳的表情变化。钟世佳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我不认识他，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唐晓军点点头：“我相信你的话，但是你还是得跟我们回去。我得把这个事情搞清楚，小伙子，既然你怕死，最好还是跟我们好好谈谈。”
“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可能你会想起来什么，走吧。”
钟世佳被张超拉着上了车走了。
刑警队办公室。张超在电脑上查资料，钟世佳坐在对面，无奈地说：“我都告诉你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超看他一眼：“把你的袖子撩起来。”
“干什么？”
“撩起来我看看。”
“我不吸毒！”钟世佳有些恼怒。
“我得看看才知道吧？”
钟世佳气恼地撩起袖子。张超仔细看看，胳膊很干净。钟世佳白他一眼：“看见了？你都满意了吧？我告诉你了，我不吸毒！”
张超不理他，低头记录在案。
医院太平间里，唐晓军仔细观察死人。刑警小高在一旁汇报说：“指纹查过了，没有记录。”
“DNA呢？”
“在查，不过唐队，我估计找不到资料。”
唐晓军转过头：“为什么？”
“你看他穿的衣服。”
“都是名牌——怎么了？”
“不是大陆出产的，我敢说专卖店都很少有卖的。”
“你是说他从国外来的？”
“我不敢肯定，但是我怀疑。”
“难得你思路这么清晰一次，我刚才看他的右手食指和虎口，都是茧子。”
“茧子？”
“对，长期射击造成的老茧，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军人或者我们的同行；第二，职业杀手。”
小高张了张嘴：“境外来的职业杀手？”
唐晓军面色冷峻：“把资料传输到国际刑警，我们需要他们的协助。”
“是。”
唐晓军走了出去，突然站住。
“怎么了？”小高问。
“我忘了，还有第三种可能。”
“什么？”
“境外的职业保镖，也是玩枪的高手。我们走吧，这个平安夜注定不平静了。”
小高更惊了，愣愣地跟着唐晓军走了。
刑警队办公室里，张超跟钟世佳已经变得很融洽，两人眉飞色舞地聊着摇滚音乐。唐晓军推门进来，张超急忙起身。
唐晓军看看二人：“你们聊得不错啊？”
张超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对他进行一下深入了解。”
唐晓军看着钟世佳，钟世佳赶紧说：“警察叔叔，我可以走了吧？”
“留下你的联系方式，你先回去吧。注意，有什么可疑的立即告诉我们，我们是为了保护你。”
钟世佳答应不迭，跟着小高去签字，走了。
张超看唐晓军：“唐队，他就是一个跑酒吧的摇滚青年，谁会暗杀他啊？”
“现在还很难判断，查一查他的背景资料，我相信一定有内在的逻辑。”
张超抬手看看表，苦笑。
“怎么，有约会？”
“平安夜，我约了她看电影……从7点拖到午夜场……”
唐晓军笑笑：“早晨还有一场，干活吧。”
他转身出去，留下张超一个在那儿苦笑。
一把剪刀慢慢地、很仔细地把报纸上的新闻剪下来。报纸是《滨海晨报》，配图新闻是《特警神枪手再现神威，幼儿园两劫匪饮弹身亡》。
配的图片是长焦拍的，狙击手在楼顶，枪口对准镜头。
这双手把剪报贴在墙上。墙上全都是这个神秘狙击手在不同时期的新闻和新闻照片。蔡晓春锐利的眼睛仔细看着这些剪报，他带着淡淡的笑：“山鹰，两个运动目标的速射。看来你进步了，千万别让我失望。”
第二章（1）
更新时间2009…3…13 14：44：13 字数：3270
砰！山坡上的人头钢板靶应声而落。
薛刚拿着望远镜：“800米，命中。”
趴在地上的韩光穿着迷彩服，调整瞄准镜的焦距。
砰！又一个人头钢板靶应声而落。
薛刚放下望远镜感叹：“1200米，极限射程了。这种训练对于你就是浪费时间，没任何意义。”
韩光却没有起身，他继续瞄准。
“怎么，你还想打1500米的？”薛刚纳闷儿，“那里在射程以外！”
其余训练的特警队员都看着韩光。
韩光的眼睛离开瞄准镜，抓起一把浮土，举起，松手，强劲的山风吹散浮土，韩光看着风向，他心里有数了，趴下继续瞄准。薛刚张大嘴看着。
韩光调整着步枪，没有直接瞄准目标，他瞄准了目标的右侧，从瞄准镜里可以看到靶子右侧的草丛在风中摆动。韩光在心里计算着，找到射击的点，稳稳扣动扳机。
砰！
子弹脱膛而出，在风中旋转着前进。风的力量在400米以外慢慢起着作用，弹头旋转着跟着风滑出弧线，如同足球比赛中著名的香蕉球，这颗子弹也是划着弧线奔向人头大小的靶子。
当！
1500米的靶子应声而落。
靶场鸦雀无声。
韩光关上保险，退出弹匣：“训练结束。”
薛刚放下望远镜：“你是我手下最出色的枪手！也是我见过最出色的！我很幸运，你是我的特警队员，而不是我要追捕的贼！”
无线电突然传来呼叫声：“龙头，猎狗呼叫。完毕。”
薛刚对着耳麦：“龙头收到，请讲。完毕。”
“猎狗报告，有一个叫纪慧的晨报女记者要上山。完毕。”
“这还要汇报？不许她进来！完毕。”
“等等，龙头。她有局里政治部的介绍信，怎么处理？完毕。”
薛刚一听脑子就大了：“猎狗，你看清楚了？”
“非常清楚，就在我手里。完毕。”
“稍等，我核实一下。完毕。”
“明白，完毕。”
薛刚拿出手机开机，拨通电话：“政治部？我是特警队薛刚，有个晨报的记者……”
“小薛啊？我是李主任。这个事情我知道，是晨报编辑部跟我们联系的。他们希望给特警队做报道，局党委会刚刚经过研究，同意了。怎么，他们这么快就到了？现在的记者够神速的啊！”
薛刚汗都急出来了：“主任，我的队员情况都是要保密的！如果泄露出去，有可能遭到犯罪分子的报复！”
“这个情况我们已经考虑过了。高局长关于这个问题专门做了指示，报道不允许泄露特警队员的真实姓名、家庭背景等真实情况，而且照片也不能出现正脸，照片上你们的队员要全部戴面罩。”
“主任……”
李主任不紧不慢地说：“高局长还说了，特警队组建以来一直都很低调，在我市治安处突工作当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这次国际经济论坛的保卫工作，特警队还是中坚力量，这样一支优秀的警察队伍，值得宣传。政治部要配合好记者的工作，在保密的前提下，做好特警队的宣传。”
薛刚把话咽下去了。
“小薛，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报告主任，没有了。”
“那就好好执行局里的命令，配合记者工作。”
“是。”薛刚挂了电话，咽口唾沫，他收好电话，看着莫名其妙的队员们苦笑，“看我干什么？主任说了，配合记者工作。都管好自己的嘴，别没事胡说。我去一下，你们就别指望清静日子了。”
韩光看着薛刚，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意识到什么。
特警基地门口，纪慧戴着墨镜站着。薛刚开着车一阵风似的出来，一个急刹停在纪慧身边。
纪慧不满地嚷嚷：“嘿嘿嘿嘿！慢点儿！差点轧着我！”
薛刚下车：“你站门口干吗？堵我们的门啊？”
“你们这门神不让我进去，我不站门口站哪儿啊？”
薛刚打量着纪慧：“嘴还挺厉害的！纪慧是吧？晨报的？”
纪慧不甘示弱地反问：“薛刚是吧？特警队的？”
薛刚愣了一下：“算了，跟你不能较真儿！去登记，然后上车，我带你上山！”
“你带我还登记什么啊？”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特警基地！就是进来一只老鼠，也得在门口先给我登记！”
纪慧咬牙，拿出证件转身去登记。薛刚得意扬扬：“小样，治不了你了啊？”
不一会儿，越野车上山了，特警队员们还趴在地上，但是眼睛都看着过来的车。
车门打开了，穿着迷彩牛仔裤的纪慧戴着墨镜下车：“同志们好——”
特警队员们抱着步枪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韩光转过视线，继续瞄靶子。
薛刚黑着脸：“起立，集合！”
特警队员们刷刷起身，集合报数。纪慧调皮地笑着，看着特警集合。
韩光站在队伍里面，没有什么表情，就是那么平静。
薛刚看队伍站好了，咳嗽两声：“同志们！这位是晨报的纪慧记者，她是来采访你们的……”
纪慧打断他：“哎！薛队长！什么你们？还有你啊，你也要接受我的采访！”
薛刚“啊”了一声：“还是采访队员们吧，我不行。”
队员们看着窘迫的队长，都低头偷笑。韩光没笑，还是那么站着。
纪慧笑着：“那我随便点了啊。”
薛刚逃过一劫难，赶紧说：“行，你点谁就采访谁。”
纪慧的手指指着韩光：“他——”
薛刚愣了一下：“他不好说话。换个人吧，不然采访他跟采访闷葫芦差不多。”
纪慧挑战地看着韩光：“我就点他，我就要采访这个狙击手！”
薛刚没办法了：“韩光，出列。”
韩光出列。
“其余人跟我去杀人屋训练。韩光接受采访。”
韩光站在那，看着薛刚：“我可以拒绝吗？”薛刚刚刚想说话，纪慧说：“你们高局长可说了，要你们特警队配合采访！”
薛刚无奈地说：“执行命令吧。现在的记者惹不起，都跟有尚方宝剑似的。”
其余的特警队员们跟着薛刚的车跑步走了。韩光戳在那儿，看了纪慧半天。
纪慧压根儿不怕他的阴郁目光，抬起洁白的下巴：“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们政治部的批准，你们局长的命令我都有了！现在，我就要光明正大地采访你！”
韩光把枪背在肩上：“生活不是赌气，你这样赌气没意义。我执行局领导命令，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纪慧还是那么挑战。
韩光看着纪慧：“对不起，你只能了解我作为特警队员不涉密的部分。我不可能告诉你什么全部，而且没有一个人可以了解别人的全部——你的话有语病。”
“你还懂哲学？”纪慧很意外。
韩光没答话，转身背着步枪走了：“走吧，带你参观特警队。”
纪慧急忙跟上：“你的内心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你杀人的时候，在想什么？”
韩光没答理她，只是站在山坡上指着下面：“这就是我们特警队驻地，我们的基地是训练作战一体的。我们现在的位置是野外靶场，那边是体能训练场，里面的篮球馆下面是地下室内靶场，是按照英国SAS特种部队的标准建造的。再那边，你看见现在训练的地方，是杀人屋。”
“杀人屋？”纪慧很好奇。
“对，KillingHouse——我们翻译过来叫做杀人屋。也就是解救人质、街巷搜索、室内近战等等战术的训练场，在实战当中这种训练的运用最多。”
“你们都杀过人吗？”
韩光回头：“这个问题很关键吗？”
“很关键，因为我想知道。”
“你穿什么牌子的内裤？”
纪慧吓了一跳：“你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也很关键，因为我想知道。”韩光甩下一句，径自下山了。
纪慧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突然喊出来：“我告诉你，我穿L’Amant！是法国的内衣品牌——你回答我的问题啊？！”
韩光压根儿就没减速，但是回头笑了一下，下山了。
纪慧气急败坏一跺脚：“靠！你居然敢耍我？！”跟着下去了。
第二章（2）
更新时间2009…3…13 14：45：01 字数：2231
两人来到特警基地。远远近近的特警队员们在进行不同的体能训练。韩光带着纪慧走在小路上：“所谓SWAT，就是SpecialWeaponsandTactics——特种装备与战术小组。SWAT虽然是洛杉矶警察局在1969年最早组建的，但是并不是LAPD的专属名词。SWAT已经成为世界警方的特警力量的通称……”
纪慧盯着他：“我要了解的不是这个！”
“那你都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你第一次开枪杀人的时候多大？”
“保密。”
“你最难忘的一次狙击战斗是什么？”
“保密。”
“那你都有什么不是保密的？”
韩光想想：“这个问题，我要先问问档案室的保管员，他比我记得清楚。”
“生活在这样一个秘密世界，难道你觉得是一种享受么？”
“这不是享受，是我的职业。”
“职业刽子手？”
“我的职业不是刽子手，是刺客。”
“有什么区别呢？”
“我曾经是中国陆军特种部队最好的狙击手，中国陆军授予我刺客的荣誉称号。”
纪慧眨巴眨巴眼：“刺客有什么特殊含义呢？”
韩光看她一眼：“保密。”说完继续向前走了。
“喂？难道你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吗？女士优先！”
韩光回头：“在战场上，我习惯走在女人前面。如果要死，那就让我先去死。”他转身继续走。
“天啊！这都是些什么人，什么逻辑，什么思维啊？！”
旁边走过的特警们戴着黑面罩齐刷刷转头看她，纪慧尴尬地笑笑：“我是说，你们都很出色，都很出色！都是最棒的男人，最棒的！”
特警们转身继续走了。
纪慧赶紧跑上前去：“等等我，你们这儿我第一次来——”
省厅孙晓波的办公室里，电视上正在放着何世昌在机场的画面。
孙晓波默默看着。电话响，他拿起来：“喂？我看新闻了，我知道了。我跟老头子还在省城，按照计划行动吧。”他挂了电话，想想，又拿起来拨出去。
安露还在睡觉。电话响，她伸手去摸索：“喂？”
“是我。”孙晓波的声音传来。
“老天！这才几点啊，你就打电话过来……”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你不刚走吗？”
“能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怎么了？你怎么了？感觉很奇怪的？”
“没什么，我这边的工作可能遇到一些麻烦。”
“老头儿又难为你了？”
“没有，是我自己的工作。”
“你别太紧张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紧张啊？”
“我没事，你继续休息吧。”
“嗯？真的没事啊？”
“真的没事。”
“那就好……”
“我挂了。”
“好，你照顾好自己啊。”安露挂上电话，琢磨着，“奇怪，怎么神神道道的？这不像他啊？”
孙晓波挂了电话，转身把警帽放在桌子上，他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喃喃自语：“我宣誓，我是一名人民警察……”他苦笑一下，拿起警帽戴上，整理着装，转身出去了。
国际会展中心的外面已经是鲜花簇拥，工人们在进行最后阶段的布置。警方已经介入安保工作，门口站着的不仅有保安，还有民警和武警。警车已经停在台阶下面，巡警开始24小时执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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