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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日 星期二 晴
在联邦德国的最后一天，也是最紧张的一天。8时30分，会见隆尔吉特公司董事长彼柏先生。他主要想做管道输煤的生意。过去，中国煤炭部在此许过愿。我告诉他，中国电厂不欢迎管道输煤，但同意他到中国烧油电厂作水煤浆试验。
然后，坐直升机去沃尔夫斯堡大众汽车厂总部，董事长汉恩博士热情接待我们。参观了最现代化的两条数字控制汽车总装生产线，每条线日装配汽车600辆。还在该公司的试车场试坐由汉恩博士驾驶的奥迪车，时速175公里。我自己也开了新产品车“大学生”，车重只有670公斤。
中午，汉恩博士设宴招待。席间，汉恩博士谈到，大众与上海的合作计划第一步准备从中国返销8万台发动机，第二步要返销整车。
下午2时，由沃尔夫斯堡坐直升机返回波恩。4时，联邦德国总统卡斯滕斯会见了我和代表团成员。我说，我们在联邦德国办了4件事，这就是：（一）签署核能合作协定；（二）会见联邦和州政府的领导人；（三）出席中国驻汉堡总领事馆开馆仪式；（四）参观访问联邦德国主要企业如西门子、BBC、克虏伯、鲁尔、汉莎、KWU、MBB等公司，并就经济合作问题扎扎实实地进行了交谈。卡斯滕斯回顾了他1982年访问中国的情况，并对两国关系的发展表示满意。
5时，会见联邦德国企业界人士，彼此进行座谈，回答他们所关心的问题。我的回答是实事求是的，如施坦缪勒锅炉厂表示希望承包元宝山电厂的第二台机组的锅炉，但是这个锅炉厂在中国的业绩不好，锅炉技术不过关，所以我就明确表态，该厂二期设备将由国内制造。
晚上8时，大使馆举行答谢宴会。根舍副总理等40余人出席。特别令人感动的是，大众董事长汉恩博士自己开汽车从400多公里外的沃尔夫斯堡赶到波恩。宴会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我和根舍都即席讲话。我问他对利比亚形势的看法。他说，卡扎菲给人民办了不少的事，住宅问题解决得较好，经济上形势不错。尽管利比亚与许多国家关系不好，但他认为该国局势尚能控制。我问他最近有无出访计划，他说5月20日以后去莫斯科。他问我是否认识葛罗米柯，我说我在苏联时只是个大学生，尚无缘和这些人物结识。我又说，第一，我们中国诚心诚意想和苏联关系正常化；第二，我们不会回到那个大家庭中去。他问，是否可以把这些话转告给葛罗米柯，我说可以。
五月十六日 星期三 晴
晨7时，从波恩乘民航班机到法兰克福，9时半从机场起飞，10时半到瑞士日内瓦。至此结束对联邦德国的访问。
出席上海大众汽车奠基典礼
1984年10月12日，###陪同联邦德国总理科尔参观上海汽车厂的生产线
十月十二日 星期五 上海 晴 28℃
下午5时，我和大琳等一行去嘉定县安亭上海汽车厂，参加中德合营上海大众汽车公司的奠基典礼，与联邦德国总理科尔、上海市长汪道涵一起为基石培土。联邦德国科尔总理和我都讲了话。
科尔总理说，中国的对外开放政策给各国都带来了好处，对世界和平也是非常重要的贡献。祝愿上海桑塔纳轿车合营厂取得成功。
我在讲话时说，“大众”和上海汽车厂的合营是中国对外开放政策的具体体现，也是中国和联邦德国人民友好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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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访联邦德国（1）
＇1986年＇
六月十二日 星期四 晴
早上6时40分，我们离开伦敦海德公园旅馆，直奔希思罗机场，7时40分乘专机离开伦敦去联邦德国访问。时差1小时，波恩时间9时40分到达联邦德国科隆—波恩机场。
今天的主要日程是我方与联邦德国社民党主席勃兰特会谈。对方没有提出什么新观点。我方简要介绍对东西方对话、中美、中苏、欧洲、第三世界、柬埔寨、阿富汗问题的观点。中午，勃兰特主席招待吃饭。因为苏联发生核电站事故，萨尔州州长拉方丹主张在德国停止核电站的运行。黑森州州长（辖法兰克福市）主张逐步停止，不造新的。科尔总理一方面指责苏联封锁核电站事故消息，另一方面又主张继续发展核电。核电目前已经成为联邦德国政治生活中一件有争论的事。苏联是与外界隔绝的社会，这场争论对苏的政治影响并不大。
下午3时，我参观了位于北威州的克虏伯公司的技工培训中心和工业技术公司的生产车间，受到公司董事长夏德尔博士的欢迎。克虏伯公司保存着清朝钦差大臣李鸿章签名的照片复印件，照片文字是“李鸿章光绪二十二年五月二十一日，一###六年七月初一”。克虏伯的产品质量好，很重要的原因是对技工进行培训。技工培训3年后，经过工商协会的考试合格，才授予结业证，工人才能就业。每培养一个工人，每年工厂花费2万马克，真舍得下工夫。北威州经济部长约翰逊博士热情陪同我们。他说，每年在北威州接受职业培训的有50万人。
晚上，北威州州长劳在本特拉宫设晚宴招待中方一行。约翰逊告诉我，明年1月联邦德国将举行大选，社民党可能获胜，劳和科尔之间有一番激烈的竞争。
六月十三日 星期五 晴
上午11时，中德两国领导人举行会谈，由我陪同。然后出席科尔总理举行的宴会。接着，双方又举行会谈。科尔认为戈尔巴乔夫困难不少，苏联是军事大国，但经济很糟糕，中苏之间应提供一个可能和解的机会。他谈到不久前接待了一位韩国要人，韩国表示希望与中国发展正式外交关系。
随后，我们拜访联邦德国总统魏茨泽克。晚上，我出席著名企业家阿梅龙根单独为我举行的晚宴。他希望与我方合资，生产码头设备，利用中国买澳矿的有利条件，向澳大利亚出口码头起重设备。他答应有30％以上起重设备可由中国分交，技术可转让。我原则上表示同意，提出谈判由德方与中国交通部进行。
六月十四日 星期六 晴
上午8时30分，我们会见驻西德使馆及其他机构人员和留学生、华侨、华人代表，与他们照相以后，我和费老（费孝通，全国政协副主席）回答他们的问题。
开始，我讲了国内开放政策和中德关系，强调4个希望。今天倒出现一些难题，也有一些建议。至于环境和核电，这是联邦德国的热门话题，不足为奇。其中有一位发言者，建议在中国实行反对党制，并说原因是共产党的党风很坏。
我说：在回答这个问题前，希望明白我在与谁对话。对方：###。
我：那你提这个问题就不足为奇了，但是我想告诉你，共产党的党内风气比国民党要好得多。
费老：我们虽然没有反对党，但是有民主党派，共产党做得对我们就支持，做得不对就提意见。我们虽然一般不用表决方式，但在决定前要经过充分的协商。
对方：请不要误会，我还是爱国的。
我：对你提的问题，我们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处境不同，希望你有机会亲自到大陆看看。
我对留学生代表重申，国家留学生政策不变，“自费出国先缴押金”之说纯属谣传。我对华侨代表还谈到中国能源政策和三峡工程。
会见后，我们乘船游览莱茵河中段。从上游的阿斯曼斯豪森逆流而上，3个小时后抵宾根市。这一段莱茵河河床较窄，两岸大都是峡谷，虽然山不高。沿途古堡林立，是德封建割据时代的产物，现在已开辟成为旅游点。记得我1972年来参加国际大电网会议时，还到其中一座古堡吃过一顿饭。据介绍，这一段莱茵河是风景最为秀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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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访联邦德国（2）
游罢莱茵河，我们换乘直升机抵法兰克福，换波音707飞机到达巴伐利亚州首府慕尼黑。会见施特劳斯（巴州长，基社盟的主席），晚间出席他的宴会。施特劳斯是联邦德国有名的强人，在联邦德国政界有较大的影响，曾4次访华。最早是在1975年，见过毛主席、周总理和邓小平同志。那时是要建立对苏“一条线”年代，所以彼此有较多的共同语言。这次，他也强调多极世界，强调欧洲和中国的作用，但是他支持里根的“星球大战计划”，认为那是保卫和平的重要手段。他不支持前总理勃兰特的新东方政策，认为东方不止于莫斯科河，而应包括中国。宴会在巴伐利亚的王宫举行。一位王室的直系后裔坐在我的旁边。他告诉我，这座豪华和装满艺术珍品的宫殿虽然已属州政府所有，但王室后人仍然享有在此宫举行宴会的权利。联邦政府经济合作部国务秘书冷格尔告诉我，这位王室后裔仍然是欧洲最富有的人。
慕尼黑市政府是基社盟的阵地。市政府门前挤满了群众，夹道欢迎来访的中国客人。参加会谈后，我还和150名留学生一起联欢。
六月十五日 星期日 晴
天气晴朗。德国朋友说这是巴伐利亚少有的好天气。
上午，参观畜牧研究所，访问一家农户。主人是1942年的兵，经营奶牛业，并有4个房间出租，年净收入万马克。
下午4时45分，我会见大众汽车厂董事长汉恩博士。他说原来的上海大众汽车合资公司投资4亿元人民币，由于人民币贬值，由1元换马克到换马克，再加上规模扩大，由2万辆到3万辆，所以投资加大到10亿元人民币。如果中方同意增加投资，那么德方同意增加相应的比例。他预测桑塔纳汽车的销路是没有问题的。
接着，我与西门子公司董事长卡斯克会谈。看来，他的兴趣在于向中国推销年产30万门程控交换机的生产线，每门报价160美元，同时转让集成电路技术，还对补偿贸易表现了兴趣，提出可以考虑买中国的煤。他认为，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对联邦德国的影响是暂时的。
最后见的是汉莎航空公司董事长鲁瑙。他提出中德合营，在中国建立飞机维修公司，共需投资6亿元人民币，其中包括飞机零件的储备。
六月十六日 星期一 晴
上午，我去参观德意志博物馆。该馆是科学普及性质的，规模宏大，有5万平方米，80多年历史，前来参观的主要是中小学生。
下午3时，从慕尼黑机场起飞，赴法国访问。
中越关系的转折点——成都会议
1990年9月3日，###、###在成都与越共中央总书记阮文灵（右三）、越南部长会议主席杜梅（右二）、越共中央顾问范文同（右一）在一起交谈
＇1990年＇
六月六日 星期三 晴
阮文灵总书记在越国防部会见了张德维大使。阮希望实现两国、两党关系正常化，并希望早日访华。
八月二十六日 星期日 阴雨
关于越共总书记阮文灵等越方主要领导人来华内部访问一事，我告###同志，他表示完全赞成。
八月二十七日 星期一 雨
关于###同志和我将会见阮文灵一事，我向邓小平同志汇报了。鉴于亚运会即将在北京举行，而此次会晤涉及中越两国关系正常化，事关重大，为便于保密，会谈地点拟安排在成都。
八月三十日 星期四 晴
###同志和我去成都与越共总书记阮文灵、越南部长会议主席杜梅内部会谈一事，已向越南发出邀请。现在就看越南如何答复了。
九月二日 星期日 晴
下午3时半，我乘专机从北京西郊机场起飞，6时左右到达成都机场。我们乘汽车经过20多分钟路程，到达金牛宾馆，省委书记杨汝岱在等。###同志乘另一架专机晚我半小时到达成都。晚8时半至11时，我和###同志就明天与越南方面会谈的方针交换了意见。
九月三日 星期一 成都 晴
上午，我在###同志处和他继续研究下午将与越方会谈的方针。
下午2时左右，越共中央总书记阮文灵、部长会议主席杜梅和越共中央顾问范文同到达成都金牛宾馆，###和我在1号平房迎接他们。阮文灵身着咖啡色西装，有些学者风度。杜梅身体还健壮，头发全白，穿一身蓝色西装。他俩都是七十三四岁的人，而范文同双目白内障视力极差，穿一身蓝色的干部服，像中国的老干部。
下午，会谈开始，阮文灵先作了长篇讲话。虽然表示了尽快解决柬埔寨问题的愿望，并且说成立柬最高委员会是当务之急，不应排除任何一方，但又表示不愿干涉柬埔寨内部的事务。看来在柬埔寨问题上，阮文灵只想作一个原则的表态，而把重点放在了中越关系正常化方面。
会谈一直持续到晚上8时，8时半才开始晚宴。在饭桌上，我和###同志又分别做了杜梅和阮文灵的工作。
九月四日 星期二 阴
上午，我们继续与越南的领导同志开会。至此，会议所提出的问题应该说已经比较圆满地达成共识了，决定起草一份会议纪要。
下午2时半，中越双方在金牛宾馆1号平房举行了签字仪式，双方分别由总书记和总理签字。这在中越关系上是历史性的转折。###同志当场赠越南同志诗句“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这句诗出自鲁迅。对此，越南的同志表示高兴。
下午4时，专机起飞回北京，6时10分左右到达。
越共七大召开
＇1991年＇
六月二十九日 星期六
越共七大闭幕，杜梅当选总书记，阮文灵、范文同为顾问。越共七大总的基调是坚持社会主义，搞经济改革，主张越苏、越中友好。这一会议精神有利于中越关系的改善。
七月三十日 星期二 北京 晴
下午，我会见越南党中央特别代表黎德英与红河。他们要求举行中越高级会晤。我说为了使两国人民有所准备，东盟其他国家不至于产生疑虑，中越应先进行副外长和外长级会晤，至于高级会晤，中方认为原则上没有问题。明天###总书记将向他们作正式答复。关于中越经济关系正常化，可以在平等互利的原则下，由双方对口单位协商解决，中国对贸易、通邮、通航、银行结算、恢复陆上交通均持积极态度。
中越关系实现正常化
十一月五日 星期二 晴
下午5时，###同志和我在人民大会堂东门外广场为越南共产党总书记杜梅和部长会议主席武文杰访华举行欢迎仪式。接着，我们举行了会谈。杜梅在台湾问题上态度明朗。###同志说，在两国关系经历一段曲折之后，中越两国领导人今天能坐在一起举行高级会晤，具有重要意义。这是一次结束过去、开辟未来的会晤，它标志着两国关系的正常化，必将对两国关系的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杜梅说，越中两国关系正常化符合两国人民的愿望和根本利益，也有利于本地区和世界的和平与稳定。接着，举行了宴会。
十一月六日 星期三 晴
下午，我和越南部长会议主席武文杰会谈，气氛很好。我首先指出，###总书记和杜梅总书记上午进行了很好的会谈，充分地交换了意见。在台湾问题上，武文杰表态不错。我在会谈中对债务、边界、难民等问题都点到了。双方同意以后再议。对越南提出新的项目贷款，我允诺先对越方的项目予以考察。关于柬埔寨问题，我指出，全面政治解决柬问题的协议已经在巴黎签署，执行协议尚需各方继续努力。
十一月七日 星期四 晴
下午，中越贸易协定和关于处理两国边境事务的临时协定在钓鱼台国宾馆签署。两国党政领导人出席签字仪式，然后，我同###同志与杜梅和武文杰话别。他们将前往广州、深圳等地访问。
中俄国界东段协定签订
＇1992年＇
二月十四日 星期五 晴
俄罗斯议会已正式批准中俄国界东段协定，这是中俄关系史上的一件大事。为了达成这个协定，中苏之间经过长时期的会谈，虽然双方政府已签订协定，但仍需两国议会批准。叶利钦果然兑现他在纽约与我会谈时的承诺。
十二月十三日 星期日 晴
叶利钦提议的公民投票，被俄议会否决。叶与议会又达成协议，从议会提出的3人中选1人任总理。俄罗斯政局危机暂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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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尔诺梅尔金当选总理
十二月十五日 星期二 晴
俄议会选出新总理，盖达尔落选，标志着俄罗斯激进的“休克疗法”改革已宣告失败。新总理由切尔诺梅尔金担任，切原系苏共中委、天然气工业部长。看来，俄政局基本上稳定，叶利钦将如期访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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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利钦总统首次访华
十二月十八日 星期五 晴
上午9时半至11时半，我与叶利钦总统进行会谈。在小范围会谈时，我评价说，他的来访将两国关系推向了更高水平。他强调，发展俄中关系在俄对外关系中居优先地位。会谈持续近两个小时，还算顺利。我答应两年之内每年供给俄罗斯玉米500万吨。叶说，加拿大卖给俄的玉米只要80美元1吨。我说中国的卖价也不高于国际市场价，国内收购价每吨为480元人民币，离岸价为每吨660元。以此为交换，叶答应提供航空、航天产品和技术。会谈后中俄双方还签订了两台100万千瓦级核电机组的核电站项目。双方在会谈中只有在禁止核试验方面意见不一。他说，俄美将达成协议，第一步将战略核武器削减2/3，于2003年完成，并停止核试验。他要拉我们也参加禁止核试验，并说五核大国都加入，世界就太平了。我说无论从核武器数量和质量，中国只是美俄的零头，就是削减2/3以后，美俄的核武库也大大高于中国的水平，届时俄可能还有2500个弹头。叶利钦在大组会谈时，对中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