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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所总管阿宝姐从此以后多了一项任务,即是监看蒋方良精神躁郁症发展情况,只要一发现蒋方良又在翻箱倒柜,就要逼蒋方良赶紧吃药,以控制病情。
在荣总医师的悉心诊治之下,她的精神躁郁症病情控制得宜,幸未恶化。但是,原本为她看诊的那位精神科大夫,之后因为退休离职,临时换了另外一位从美国留学回来的荣总精神科主任。这位新来的精神科主任,第一次为蒋方良看诊,很详细地追根究底,不厌其烦地询问她的病史。医师目的无他,不过是为了更清楚病人背景,好对症下药。未料此举却引起蒋方良极度不悦,当场翻脸,带着责备的口气对这位医师说:“你把我当神经病啊?我又不是发疯的神经病。你问这么多过去的事情干什么?”
说完,蒋方良铁青着一张脸,叫阿宝姐送客。这位精神科大夫就这么给蒋方良吓跑了,从此再没上过蒋家。可见蒋方良很在意人家把她当成精神状况有问题的人。
幸运的是,这次事件之后,蒋方良的精神躁郁症基本上控制得宜,并未再恶化下去。除了荣总医师的控制得宜,阿宝姐的时刻留意,亦功不可没。要不是阿宝姐一旁照料,无微不至,恐怕蒋方良早就发疯了。
提起阿宝姐,我们不免要费些笔墨,谈谈这位在蒋经国寓所默默耕耘了一辈子的女性。我认为,如果蒋方良没有阿宝姐,给她生活上诸多关照,帮助她融入中国社会,蒋方良能不能度过在长安东路及七海寓所的漫漫长夜,都还是未定之天。
我说阿宝姐是影响蒋方良最深刻的一个人,可以从学国语这件小事来印证。前面我们提及章亚若是最早教蒋方良讲中国应酬话的启蒙师,而阿宝姐则教导蒋方良日常生活细节,教她如何锱铢必较,指点她一点一滴节省过日子的生活大师。更重要的,阿宝姐也教导她有关中国人社会的人际关系、人情世故,使她能更融入中国人的团体里边,生活得更欢愉些。因此,蒋方良在很多方面都有阿宝姐的身影,晚年蒋方良在日常生活方面对阿宝姐倚赖程度也最深。彼此形式上是主仆关系,实质上形同姐妹,密不可分。
她平日操持寓所总管职务,不舍昼夜,尽心尽力,一丝不苟。阿宝姐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是: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道德良心。“道德良心”四字箴言,成为阿宝姐毕生座右铭。秉此精神,她连出门都不坐寓所的公务车辆,情愿自己打电话叫计程车到七海寓所接她,自己付车资,绝不揩公家的油。好几次,蒋方良司机胡献堂主动想载送她到市区,阿宝姐一口回绝,坚持自己花钱坐计程车。而她对蒋家的付出,更远远超出了蒋家付给她的薪水。长安东路时代,蒋经国家里四个孩子(按:如果加上蒋经国夫妇领养的邱明山,则一共有五个孩子),除了孝文、孝章大一点,孝武和孝勇年纪都还小,需要大人的照料:公馆里上上下下,所有的家务事,凡是吃重的工作,起先都落在阿宝姐的肩头。搬到七海寓所之后,孝字辈孩子固然早已长大成人,但是,整个寓所的杂务,责任几乎还是落在她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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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寓所上演裸奔剧(2)
阿宝姐在台湾单身一人,本地没有任何亲人,和蒋方良同样流落异乡。阿宝姐把全付心力都投注在她的工作上,每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阿宝姐最大的优点,除了吃苦耐劳,她更是谨守分寸,从不挑拨是非;假如她听到了什么不公平的事,总是锄强扶弱,爱帮弱势者的忙,肯出面撑腰讲公道话。所以,在同仁心目中,阿宝姐是最值得大家敬重的大姐头。
杨焕金师傅最初在蒋寓所,曾经饱受某些人的压制和排挤,最惨的时候,阿宝姐扶了杨师傅一把,安排他到孝文家里帮忙烧饭,等到风头过了,再想办法把杨焕金弄回七海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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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姐生气 蒋经国道歉
阿宝姐为人非常温驯和善,但是,如果侵越了她的原则界线,她会不惜一切抗争到底,捍卫自己坚持的原则。有一次,为了两件小事,差点演变成七海寓所的大革命。
头一件事,是为了一位蒋姓联络官的人事案,孝勇要把这位蒋联络官调到七海寓所,作为七海和外界以及和阿宝姐三方沟通接触的对口人员。阿宝姐和这位蒋联络官原本互动情况就很不理想,她对蒋联络官颇有微词。所以,当她听孝勇说要调这位蒋君来七海,当场就表达强烈反对态度。
孝勇自认是寓所真正幕后总管,他也有他的见解和坚持,他说:“我训练蒋某某已经训练好久了,好不容易才把他训练出来,我一定要用他!”阿宝姐毫不退让,硬是不答应用蒋联络官。两个人一言不和,上了火气,阿宝姐当场铁青着脸说:“你坚持你的!我认为他不适任!”她说什么就是不同意蒋联络官的人事案,这案子就僵持在那儿。
冲突真正表面化,是在这次事件之后几天。第二次冲突的导火线,外人听来更是不可思议,竟为了一只旧果汁机该不该丢弃的问题,孝勇二度和阿宝姐扛上。
那几天,孝勇为了配合营养师改变蒋经国饮食习惯的意见,筹划七海寓所新厨房,所以成天在寓所厨房穿进穿出。孝勇偶然间发现,阿宝姐每天用来为蒋经国夫妇打果汁的果汁机,看起来又脏又旧,准备把旧的机子淘汰掉。哪知道阿宝姐节省成性,不愿意更换,她说:“这果汁机很好用,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再浪费钱买新的?”可是,孝勇的理由也很正当:“都什么时代了,这种机型的果汁机人家早就报废了,看起来脏兮兮,每天吃进肚子的,为什么不能换只新机器呢?”惜物节俭的阿宝姐坚持不肯丢掉那台旧果汁机,孝勇硬是非换不可,两人僵持不下。吵到后来,孝勇不耐烦,拿起果汁机就往地上一摔,哗啦啦一声。这下阿宝姐真发火了,她拉开嗓门说:“我告诉你,你再摔我还是照用不误!”见到两人争执不休的火爆场面,我和两位厨房新进人员站在一旁,真是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会儿功夫,孝勇就跑到蒋经国房间,向他父亲告状。蒋经国根本不晓得发生了啥事,随口讲了几句话附和孝勇,话里面的意思也认为阿宝姐不对,并要蒋方良传话给她。阿宝姐听后,不禁火冒三丈,心想,蒋经国完全不晓得事情的来龙去脉,光听儿子的一面之词,就断定她理亏,实在岂有此理。阿宝姐对蒋方良说:“太太,既然如此,我不干了,我不做了可不可以!”阿宝姐认为,她既然受命做寓所总管,当然要给她相对的尊重与权限,孝勇三番两次侵犯她的职权,蒋经国还误会她,干脆不做也罢。
蒋方良听到阿宝姐不干了,当场就慌了,一个劲地劝她别生气,慰留她。阿宝姐就是不领情,劝到后来,她余怒未消地说:“要留下我可以,先生要跟我道歉!”阿宝姐性情温驯,发那么大脾气,这还是头一回。蒋方良拗不过她,又担心阿宝姐万一真的气走了,寓所肯定方寸大乱。蒋方良赶忙跑到蒋经国房间,蒋经国清楚阿宝姐的为人和个性,知道不能和她来硬的,无可奈何之下,蒋经国当然不会亲口跟佣人道歉,可又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再惹恼阿宝姐,只好要蒋方良代为转达自己对她的歉意。
连蒋经国都要向阿宝姐低头道歉,消息传到孝勇耳朵里,知道这下实在扛不过阿宝姐,只好自己认栽,再也不过问厨房里的细部事务,完全听任阿宝姐调度指挥。
生活节省,不该花的钱,一个钱都舍不得花。阿宝姐连款待到寓所造访的客人,均按客人的档次,以节俭的原则区别该如何招待客人。到蒋经国寓所的第一等客人,会招待咖啡、蛋糕之类的点心,像是赵聚钰太太就是所谓的第一等客人;第二等客人,招待喝柠檬茶一杯;第三等客人,恕仅招待开水一杯。
她最初自己花钱买了几只土鸡的小鸡,就在七海寓所的小山坡上饲养,后来愈养愈多,最后一共养了十来只土鸡。鸡要是生了蛋,就卖给杨焕金大师务,作为七海作菜的食材。土鸡长大了,七海寓所也向阿宝姐买来,煨汤作菜。鸡和蛋的买卖,均按市价计算,互不亏欠。这算是阿宝姐薪水之外的一点小小外快,公平交易,大家都认为并无可议之处。她服务蒋家近四十年,平日省吃俭用,也积攒了不少钱。20世纪80年代,部分同仁在士林废河道新生地上,集资盖房子。她用几十年来辛苦储蓄下来的几百万元,也买了一幢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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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自我的深宫怨妇(1)
七海家居的日子,阿宝姐已经包办所有的杂务,蒋方良实在没有别的事可做。百无聊赖,蒋方良竟然把荣总包药的白纸,一张张折叠起来,成堆成堆的落在桌上,她连包药的小纸头都舍不得丢弃。这些细枝末节的小动作,都是蒋方良从阿宝姐身上学来的。
蒋方良虽已经习惯这种清心寡欲的日子,有时也不免恐惧一人独处的孤单感觉。每日早起之后,和蒋经国一块儿吃早点,两个老夫老妻,实在没什么话好讲,用餐过程中常常是未发一语,埋头吃饭。到了出发上班的时间,蒋经国穿好衣服准备上班,蒋方良牵着蒋经国的手,一道缓步走到门口,蒋方良替他按电铃唤叫座车到门口,蒋经国自己出门上车,蒋方良挥挥手送走丈夫,家里又是空荡荡只剩下她一个人。一人枯坐客厅,半晌没人跟她讲一句话,就翻翻英文报纸,看看标题,上面刊登的新闻,没有一则是她关心或有兴趣的,看了也是白看。
十点整,看护陈小姐来寓所上班,名为上班,实际是陪伴蒋方良。陈小姐台湾人,是蒋经国长孙女蒋友梅幼年时期请来的保姆,人很随和客气,蒋方良很喜欢陈小姐,就把她从孝文家里请来七海寓所,与她为伴。陈小姐家境不错,其实也可以回家享清福,因蒋方良盛情之请,不好意思推绝,一直做到蒋方良老死都在七海寓所。
早上十点到下午四点钟,共六个小时上班时间,在蒋方良健康的时期,其实陈小姐几乎没有任何工作任务。和蒋方良面对面坐在客厅沙发上,有时候穷极无聊,只好拿出面纸盒里的面纸,把一张张的面纸折叠成一落落,方方正正的。蒋方良就在她面前再翻翻当天的英文报纸,因为仅止于浏览浏览大标题,所以她看报纸花的时间,经常不到二十分钟,即兴趣乏乏地放到一边。陈小姐面纸折完,蒋方良报纸也看完了,两个人没事做,只好大眼瞪小眼发呆。除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之外,几乎就这么枯坐在客厅,直到下午四点钟,陈小姐下班走人。
说也奇怪,陈小姐在的时候,蒋方良一句话也不说,等陈小姐走了,眼见对面沙发空了,她又发慌了,赶忙往楼下叫人:“阿宝姐,上来陪我!”阿宝姐迫不得已放下手边的杂务上楼陪太太。阿宝姐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她的定力不能跟陈小姐比,才坐在沙发上不到半小时,阿宝姐就闷得发慌:“太太啊,我楼下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我要下去了!”说着说着,阿宝姐也不管蒋方良是不是答应,站起来就往楼下走去。大概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八点钟晚班的护士小姐到班之前,没有人陪伴她的这段空档时间,是蒋方良最难挨的时刻。
蒋方良从1937年初跟随蒋经国回到中国,历经几十年的中国岁月,虽然讲宁波话和国语的时候,还夹杂浓浓的异国口音,和她熟识的人日子久了也慢慢听得懂她讲的意思,可她却认不得多少中国字。因为不懂中国字,蒋家亲友如果写信给蒋方良,就得找人为她翻译,前退辅会主任委员赵聚钰的太太,一直是蒋方良最信得过的家书翻译人。晚年时期,孙女孙儿都在国外,长孙女友梅最受蒋经国夫妇疼爱,也最常写信给两老。每逢友梅来信,蒋方良必定打电话请赵太太来七海官邸,为她读信,并且顺便代她执笔回信。所以友梅在国外接到的家书,十之###都是赵聚钰太太的手笔。
走笔至此,读者朋友当已可从蒋方良这些故事的点滴当中,了解到她的处境和生活实况。平实来说,蒋方良实在是一个已经失去自我的可怜妇人,她来到中国这个异邦之后,即完全以蒋经国的意旨为意旨,全然没有自己的主张。吕秀莲曾经自嘲是“深宫怨妇”,老实讲,和蒋方良比较起来,吕秀莲像是活在天堂。质言之,蒋方良才是道道地地、如假包换的“深宫怨妇”——更可悲的,蒋方良连诉说自己的怨屈都不知如何着手,世界上还有哪个“第一夫人”像她这么悲戚呢?
蒋经国曾经在一次和侍从医官的聚餐中,回忆自己在苏联的苦难日子,那天我亲耳听见蒋经国说,他有一回,在苏联的一个火车站病倒,身体发着高烧,躺在煤堆里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蒋经国说,自己能够活着回到中国,是自己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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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自我的深宫怨妇(2)
蒋经国把自己的生还诉诸于“幸运”,他似乎刻意遗忘了那段与蒋方良的共同记忆。不是吗?在他遇见蒋方良之后,如果不是她从旁以女性的温柔和关照,一路扶持他这个异乡人,如果她不伸以援手,蒋经国怎会熬过在苏联那段最艰难的流放岁月,如果他珍惜那段岁月,珍惜蒋方良赋予他的新生,他又怎会陷蒋方良于禁锢的深渊之中呢?
蒋方良的一念之仁,搭救了落难苏联的蒋经国。但是,她也害自己深陷丈夫在异国为她筑起的高墙。我时常想一个问题,如果历史可以重新来过,蒋方良还会选择和蒋经国一起吗?她还会选择过同样的日子吗?我真的很怀疑!蒋经国长子蒋孝文,无论是在蒋家近亲好友,或者士林官邸工作人员及副官随从人员心目中,他都是最温柔敦厚,最重情义,最有人情味的蒋家第三代子弟。然而,孝文无疑也是最让蒋经国痛心疾首、最富悲剧性格的一个孩子。
1950年,孝文进入淡江中学初中部就读,我们刚被上级调往长安东路18号,负责担任蒋经国宅邸的便衣组勤务。
淡江中学,是位在台北郊区淡水镇一所历史悠久的学校;它和淡水另外一所女校纯德女中,当年并称淡水两大名校。因为刚到台湾,孝文经由他父亲安排插班淡江中学,从初二读起;而邱明山——蒋经国江西时代认养的义子——孝文视之如亲兄弟的男孩子,则陪同孝文一起进入淡江中学。两个人一块儿按规定到淡江中学住校,每个礼拜只能到礼拜六中午,才可离校返家。那年,蒋孝文15岁,正是人小鬼大的年龄。礼拜六回到长安东路18号,孝文经常趁母亲蒋方良不注意时,轻手轻脚,偷走她放在衣橱里的“555”牌洋烟。1950年、1951年前后,台湾市面上很难买到类似“555”牌洋烟,人小鬼大的孝文,打从15岁起,已经染上烟瘾。
蒋经国夫妇交代汪妈,专门负责照管孝文的生活起居,所以,起初我们和孝文互动的机会不多。反倒是邱明山,和我们便衣人员特别投缘;适值青春叛逆期的他,似乎不喜欢和蒋家家人相处,就爱跟我们接近,只要一有空就过来便衣组的房间,和我们谈天说地,毫无忌讳。几次攀谈,即对邱明山留下深刻印象;抗战时期,他原是一名流离失所,无依无靠的孤儿,巧遇在江西赣南当专员的蒋经国,蒋“太子”同情他的处境,收养他为义子。是故,他的身份证父亲姓名栏,记载的是蒋经国。虽然他多半时间都是和孝文在一块儿,从外表观之,邱明山皮肤黝黑,身材粗壮,全然是一副农村庄稼汉模样,和孝文白晳纤瘦的外表恰成鲜明对比。或许是出身背景的关系,他和蒋经国夫妇之间似乎并不投契,言谈之间,邱明山总在不知不觉间流露出一种自卑心理,老觉得自己并不是蒋家的一分子,迫于无奈,不得不寄人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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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怒问家长名 孝文手指蒋玉照
和邱明山相处的时间久了之后,他经常和我们聊起和孝文出去鬼混的奇特遭遇,所以,我们对孝文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也从邱明山那里更深一层了解“小开”这个人的点点滴滴。所谓“小开”,蒋孝文在稍长之后要副官和随从以“小开”或是boss之名义称呼他,他不喜欢被人称呼“大少爷”。
在淡江中学读初中的日子,由于住校的关系,几乎完全和台北的红尘闹市隔绝。所以,一旦礼拜六放假回台北,就像笼中鸟获得释放般雀跃。孝文带着邱明山和一伙同伴,混迹台北市闹区西门町的咖啡馆、茶室和各种龙蛇杂处的场所。年少气盛之余,和西门町浪荡的小太保,时有摩擦。孝文这个人死爱面子,又爱耍老大。如此一来,只要有一方口舌激怒对方,一言不和,难免拳脚相向。淡中阶段,孝文和邱明山两人,就有好几次进出西门町辖区警察派出所的记录。
孝文每次被警察逮进派出所,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警察制作笔录时,问他家长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孝文轻蔑地朝墙上蒋介石玉照一指。小警察不知道孝文为何手指墙上的“总统”肖像,问他家长姓啥名谁,孝文还是指指墙上那幅蒋介石肖像:“就是他!”警察以为孝文开他玩笑,拿出专门责罚拷打犯人的宽皮带,在孝文面前挥舞,语带威吓,你这小鬼再不老实说出你家长名字,我就要揍人了。孝文有恃无恐地说:“你敢打吗?我爸爸是蒋经国,不信你到长安东路18号问问门口的守卫。”
警察这才意识到这小鬼恐怕不是在诓人,赶忙报告主管,再由主管向长安东路18号对街的派出所查证,证实眼前这个小太保模样的孩子,确是蒋经国的大儿子蒋孝文。主管惟恐犯了天条,赶忙客客气气地朝孝文这毛孩子深深一鞠躬,把大模大样的孝文恭送出派出所。唯恐惹祸上身,主管赶紧把制作一半的笔录草稿揉作一团,丢在字纸篓里,诚惶诚恐遭上级怪罪,更遑论有胆子敢去跟蒋经国密告孝文打架的事情了。
如此这般,不出大事时,警察局墙上的蒋介石肖像,成为孝文每次无罪开释的免死金牌。即使打架闹事,孝文打伤了人甚或是砸毁了商家的东西,还有最讲义气的邱明山出来替孝文顶罪,所以,犯再大的罪过,也罪不及身。当孝文的挡箭牌,俨然成了邱明山的“义务”;这也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