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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羲和走时回头看了眼侍在元贞夫人一侧的冷长渊,而后者却垂眼而立,丝毫没有注意她。
将许羲和带到另一处后婢女们就不再管她了,只嘱咐不要乱跑便三个一簇五个一群各忙各的,许羲和抱膝坐在草地上听着她们的欢言笑语,垂眼安分地拔着手边的草。她从五岁至今。浑浑噩噩过了近十年,起先不知道自己是中毒还好,现在知道是中毒却还要将傻继续装下去着实不容易,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弄得自己灰头土脸还是小事,害自己受伤却是家常便饭,上次爬上树摘桃子若不是冷长渊树恰巧路过在下接着她估计要在床上躺个几日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如若是故意摔下的话那真的是用生命在演戏了,不知该说她福大命大还是该说冷太傅总是踩着点出现。
忽然一团白色的身影闪过她眼角的余光,她转头一看竟然是只毛茸茸的白兔子,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十之有九是爱这种毛茸茸的动物的,这余下的一便是像姜雪迟那样有特殊癖好的人。许羲和悄悄起身拿起旁边的弩箭回头,看了眼还在自顾自聊天嬉耍的婢女,确认没人注意她后便拿着弩箭追着兔子跑进了密林。
那只兔子跑得极快,许羲和一路追赶,渐至密林深处那只兔子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许羲和屈膝拉弓,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来说能有气力将弓弩拉开已属不易,而她的一套动作却很是标准,显然在许宫之中没人会教她,看样子她一个人私底下下了不少苦功。弓弩渐开对准正在悠闲吃草的兔子,右手轻轻一放那箭便离弦而出,不出意外兔子顷刻被射中倒地。然而她却没有走过去拿走属于自己的猎物,怔着看了半晌将手中的短弓扔下默然转身离开。许国人善猎,骨子里对狩猎之事有天生的喜爱与敬重,没有哪个猎人不想要自己的猎物,然而她却不想,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不能。许羲和转身的裙角滑过草地发出细碎的声响,远处似乎传来狩猎的欢呼声,她抬手在眉骨处搭了凉棚,抬头看了看被林木遮住的太阳。林中鸟鸣声清丽婉啭,悠悠扬扬似在调着一首动人的曲子。
她停着看了一会便接着向前走去,没走几步便忽见旁边十几步外的林中有惊鸟飞起,渐有许许人声压过鸟声从林后传来,许羲和皱眉思索片刻,咬了咬唇向树林那边走了几步。隐约中只看得到两个人影,一个身着明黄的织锦长裙,鬓发如云精致地绾起,正是元贞夫人,而另一人的脸被元贞夫人遮住,只看得见海棠紫的衣袖在风中微微卷起,送来泠泠环佩之声。
“本宫当初的话,怕冷大人还听得不大明白?”元贞夫人斜眼打量着那人,微含怒意。
那人微微屈身答她:“微臣……”他顿了顿,“明白夫人的意思。”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冷长渊。
元贞夫人甩袖走向他,质问道:“既然明白,那这些又是什么?”她从袖中拿出一沓纸摔在冷长渊脚下,“本宫敬重冷大人才学广博才会对大人说那番话,若冷大人再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本宫无情了。”
许羲和身子一震,双眼死盯着地上那沓纸不自禁地握上了手旁的花枝,冷长渊却只低眸淡淡扫了一眼,将纸拾在手中站起身道:“这些不过是臣教导公主的功课。”
“那真有劳大人费心了,教一个傻子这么高深的东西。”元贞夫人嗤之以鼻。
冷长渊冷冷一笑,凤眸逼视着她:“正如夫人所说,公主是个痴儿,这些即使臣教了她也是看不懂的,不知夫人是在害怕什么?”
“你……”元贞夫人顿然后退几步,深吸了就口气才道:“冷大人莫要忘了,你们东陵冷家与我们元氏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待日后月儿登基自然少不了冷氏的好处,但若大人敢铤而走险来个玉石俱焚,到时的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冷长渊作揖答道:“这个微臣自然知道。”
细微的咔嚓一声,许羲和手上的花枝被蓦地折断,她慌忙转身背在树后,连结成线的泪珠从眼中滑下,她赶紧抬手捂住嘴巴,力道大得让四指都陷在脸颊。冷长渊蹙眉转眸向许羲和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却并未过多停留,忽而远处传来宫婢的声音,元贞夫人冷脸看了他一眼才转身傲然离开。冷长渊直起身看着元贞夫人的背影,嘴角勾起冷淡的一笑,丝丝寒意在林中氲散开来,恰有孤鸟飞过密林上空,鸣声盘旋不散,他抬首看了片刻方才收起若有若无的笑意踏步离开。
冷长渊走后不久,许羲和才缓缓从树后走出,脚踩在枯枝上发出闷沉的咯吱声,她死咬着已沾了血迹的双唇,双目空洞地望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那日直到回宫的时候许羲和都像是失了魂般无神无主,唤她不应喊她不动,许君害怕她是在外头遇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忙着请巫师驱邪,又是贴符咒又是洒圣水,如此倒腾了到半夜公主却仍是没有好转。她只笔直地躺在床上,不哭不闹,双目无神地盯着某处,医师亦检查不出原因,宫人婢女都道是殇神要来带她走了,在许国的风俗里但凡是未至成年就死去的人一般都被认为是殇神带走了他们,最后竟连许君也认为她大概是活不成了,含泪挥手叫宫人去准备后事。
那夜的后半夜整个凤仪宫空无一人,因为在许国的传说中殇神不喜生人,唯有这样才能让死者来世有个好去处。许羲和穿着宫人为她换上的丧服坐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她缓缓转眸看着寝宫里的一切,神色漠然。惨白的月光从窗格子中投入,洒在汉白玉地面上如覆上了一层寂然白雪。
突然传来的一声吱呀之声打破了死寂的夜,稳重细腻的脚步声踏着月光隐隐传来,许羲和慢慢转头看向床前摆置的一人高的玉屏,那上面绘着的泼墨山水上由远至近投下一个人影,那人一身广袖袍在月光中如印刻在画中,那般清晰。许羲和的双眸顷刻露出恨意,她倏然跳下了床,抓起身边的一柄长剑不顾一切地冲着玉屏上的画刺了过去,撕裂的声音传来,画上的黑影依旧不动,许羲和咬牙站住,泠泠月光将那身丧服衬得更加苍白。
半晌,玉屏那头才传来一个声音,如这月色一般清冷,“公主。”那人说。
许羲和顿然后退几步勉强撑住身子,狠声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还是,觉得我杀不了你!”
玉屏后的人没有答话,转瞬一切又恢复之前的死寂,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只余那剑身在月色下折出凛冽的寒光。半晌,才闻脚步轻轻,一角紫衣从屏风后现出,冷长渊抬着一双凤眸看着许羲和,面色平静地看着她,缓缓开口道:“公主可曾相信过臣?”
许羲和抬剑将那副山水划个粉碎,七零八碎的纸片散在空中,她拼尽全力转身将剑举上他的脖子,“相信?这宫中没人值得相信!”
冷长渊面色依旧不动,还是用着惯有的冷声调:“若公主肯相信臣,臣必保公主平安无事,登上王位。”
她冷笑一声,双手用力握住剑,“信你?今日你与元贞夫人的谈话,我全都听到了!”
宫殿之中又是一阵寂静,良久冷长渊才慢慢开口:“公主,你要知道,”他缓步向前,全然不顾那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剑,“有时候眼见耳听未必为实。”许羲和被他逼得连连后退,脚步开始迷乱,她费力定住身子望着他咬牙恨声道:“我要……杀了你!”
语落便倏然举剑猛地向他刺去,然而那剑却只在冷长渊的脖上划出一道血痕就从兀地她手中滑下,剑落至半空许羲和的腿突然一软向一旁倒去,冷长渊疾步上前抱住她将倒的身子将她拥入怀中,惨白的丧服衬得她的脸更如死人般。忽有萧萧夜风从未关的窗中吹入,吹乱了案上贴着的纸符,发出呱呱的声响,在夜色中缓缓流淌。
冷长渊低眸看着怀中的她,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眉峰,良久,才压低了声音道:“在这宫中并非没人可以相信,只是公主……从不愿意去相信别人。”
外头弦月孤星,正是更深露重,四散的夜风卷起衣袂层层,将二人相依的影子拉长……拉长……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亲们,这么久没更了。群么么哒╭(╯ε╰)╮
☆、长恨此身非我有(三)
那夜,冷长渊带走了许羲和,一切都像是早已安排好的一幕戏,在他们出宫的那条长道上没有遇见一个侍卫,甚是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甲也没有。
他带着她一路南下,连日连夜马不停蹄直至楚国境内,而在此期间许羲和一直在昏迷中。他们到达楚都宛州的那天是个雨夜,冷长渊将许羲和安置在宛州城中一个白姓人家的宅子里,那里早已有人为他们打点好了一切。我实在看不出这个冷长渊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真心帮公主,若是真心怎会这样不管不顾地带她出宫,若非真心他之前的表现却又着实让人捉摸不透。这个冷长渊虽是博学广才,名布天下,但城府也委实深得骇人,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步棋会往哪走,抑或即使有幸猜到了也决计无从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
雨夜绵长,冷长渊坐在床边将她脸上不慎沾到的雨水擦净,许羲和合目而卧,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上无一丝血色,身上还是穿着之前那身丧服,乍一看真如死人一般。冷长渊看着许羲和的睡颜凝神良久,屋内烛火曳曳,在地面投下迷离的剪影,他一张冷峻的侧颜在微微烛火下折着细碎的暖光,而窗外的雨声依旧淅淅沥沥,雨柱连绵不歇。
忽有整齐致一的脚步声踏着绵绵春雨传了过来,不消片刻便有人在外头敲门,只有三声,不长不短,倒像是在传达什么信号,冷长渊收回目光将她的被子掖好,起身走了出去。雨声伴着吱呀的门声扩大,只见外头有几人穿着靛青的衣裳,面色恭敬地候着,冷长渊轻轻扫了一眼,接过他们递过来的伞问道:“是楚宫的白医师来了?”
“是。”其中一人顿了顿才继续答道:“同他一起来的,还有……楚世子。”
冷长渊正撑伞的手顿了片刻,转眸看了说话那人一眼,随后将伞撑开走进雨幕。
连绵几处曲折回幽,途径青竹翠碧在雨夜中迢递清香,竹林后渐现有竹舍一间,截竹为瓦,伐木做梁,檐上垂下五色珠帘,实在雅致的很,然却只见那竹门大敞,似乎有人在特地等待着他的到来。冷长渊轻抬伞沿,微微暖光透过五色珠帘传了出来,混着泠泠琴声,他抬眸凝思片刻,方才踏上台阶走了进去。
舍内布置得却不似它的外观看起来那般雅致,外厅唯有一张简单的竹桌,上面摆有一只茶壶和几盏古红的陶瓷茶杯,里间有人弹琴,隔着五色珠帘看不清模样,只闻得琴音伴着雨声幽幽传了过来,似近似远,如溪流激荡过从林间,又好似孤鸟掠过蓝天留下的声声长鸣,曲调激昂曲音壮阔,单凭一人之手很难做到如此,光听几声琴音便觉此人琴艺堪绝一斑。我心口忽地一紧,莫非……莫非这里面的人就是传说中的琴卿?楚国的前世子楚云颜,我学琴三年来一直敬仰思慕的人,脑子顿时有些混乱,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遗憾,未想此时画里画外,我们隔得这样近,却又那样远,我看不清他,他看不见我。
珠帘外头有两个黑色衣服的侍卫模样的人立着,一见冷长渊便纷纷绷直了身子,握紧了手中的剑。冷长渊一双凤眸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一身绛紫的袍子傲然而立,只在须臾气场便压过那二人。琴音便在此刻戛然而止,雨声也仿佛在瞬间消逝,半晌又有两声散音连绵传来,悠远缥缈,接着珠帘后才响起一个沙哑的人声:“琼州一别,冷公子别来无恙?”
冷长渊不带感情地回了一句:“楚世子安好?”
里间突然传来了极轻的一声笑,接着便是折扇展开的声音,有人影微动,”听闻冷公子此翻来楚,是为了一味药?”
“正是。”冷长渊答道,“在下听闻九州只有宛州白家有这味药,特来相求,不知怎的惊动了世子殿下。”
里面又是一声笑:“在琼州时本宫便说过半年内必能同公子再见一面,如今算是应了。”折扇随着话语落地刷得一声被合上,“天下只有宛州白家有玉玲珑,而这玉玲珑一直以来只向楚宫进贡,本宫想不知道也难。”
“那殿下如何才肯将玉玲珑交给冷某?”冷长渊盯着珠帘问道。
五色珠帘内传来环佩相击之音,接着便见一把雕花的玉扇挑开帘面,一个身着深蓝袍子的男子走了出来,玉冠束着青丝,身形倒和未央相差无几,颀长俊秀,举手投足间皆透着温雅素静、翩然有风的气质,果真不愧为九州第一琴师。只是他左半边脸被银色的面具遮住,看不清模样,早些年小明子就同我八卦过琴卿自小因病毁容,面目畸形,只能戴一张面具示人,那时我自然是不信的,可如今看到这里却也不得不信了。
楚云颜看了旁边立着的两人一眼,那二人立马会意退下,他径直走到竹桌旁执起古红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水,端起转身递出一杯给冷长渊,冷长渊低眸看着他手中茶水片刻,接过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楚云颜端着杯盏抿唇清冷一笑,“冷公子不妨喝一口。”
冷长渊倒是不怕他有没有下毒什么的,引袖执杯饮了一口,略微思索片刻问他道:“是南芜国的一枝春?茶味淡了些。”
楚云颜颔首,将茶杯送至鼻尖闻了一闻,”九州最好的茶却没有用九州最好的茶具去煮,这香气自然就无法沁人心脾。”
冷长渊上前几步将手上的杯盏放回竹桌,自嘲道:“冷某是个俗人,饮茶只管修养心性,不似世子殿下对茶中香气有这般深入研究。”
“冷公子谦虚了,”楚云颜亦笑笑,反问道:“好的茶具方能泡出一壶好茶,既无好茶又怎能修好心养好性?”
冷长渊用指尖轻叩桌面,一字一句道:“修心养性自然以心为要,心安则能修性。”
“那这么说冷公子是不想要一套好茶具了?”楚云颜低眸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停了片刻继续道:“之前本宫还想若冷公子能尝出茶的品类就赠予公子一套上好的茶瓷,现在看来倒是本宫自作多情了。”
冷长渊清冷一笑:“是冷某无缘殿下的赏赐,殿下还是另寻有缘人罢,冷某今日来不过是想求玉玲珑一药,不知世子殿下是给还是不给?”
语落竹舍中气氛顷刻紧张起来,舍外淅沥的雨声突然变得紧促,凉风吹得珠帘泠泠作响,青灯中的烛火摇摇晃晃,迷乱了投印在地的人影。半晌,楚云颜突然笑了起来:“冷公子当年救过白家老二一命,本宫又怎会不给他们报恩的机会。”
“这么说殿下是……”冷长渊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楚云颜打断他的话:“冷公子都千里迢迢将人从许国带了过来,于情于理本宫都是要尽一尽地主之谊的,虽然做不成朋友,本宫却不想再多个敌人。”说着从袖中将玉玲珑拿出递给他。
冷长渊接过玉玲珑,眼中浮有一丝敬意,肃然作揖道:“多谢殿下。”
玉玲珑能解七星蔓的毒,以刚采下之时最为新鲜,若此时制好药与病人服下则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然而治好的解药若在三个时辰内未被病人服下则药性便会丧失一半,再过三个时辰又是一半,许国与楚国相隔甚远,我想正是这样所以冷长渊才会将许羲和带出宫,只是他这样的做代价实在是大,出宫容易进宫难,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想要全身而退不与元贞夫人的人正面冲突是不可能了。
许羲和是在服下玉玲珑后的第三天醒来的,那时冷长渊已带她出了楚国赶往许国,他正将马车停在一片桃林中打算歇息片刻,然而刚将马车停稳许羲和就从他身后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冷长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回头似笑非笑道:“公主看来恢复得不错。”
“你要带我去哪!”许羲和横眉厉声问道,然而冷长渊却未回答她,只反问她一句:”公主可知如今沐州城中传得最广的流言是何?”许羲和不语只冷着眸子咬唇盯着他,而冷长渊似乎也没有想要她回答的意思,只一字一句自顾道:“许大公主,于三月初三上巳之夜,殁。”
语落许羲和的手兀地从他脖子上滑下,双眸却依旧死死盯着他,豆大的泪珠从她眼中滚下,落在了冷长渊的手背上,一滴,再一滴。她之前装傻的时候哭过那么多次,嚎啕大哭到让人有深深的负罪感,然而到了真正哭的时候却是这个样子,没有再多的言语,只拿着一双充斥着恨意的眸子盯着别人。未想假哭多了,却连真哭都不会了。
冷长渊伸手将长袖递至她面前,示意她擦去脸上的泪,许羲和却并未理他,冷长渊淡然一笑收回袖子道:“公主是在哭自己回不了宫?其实在臣看来宫外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没有那么多……”
“我是在哭……”她蹭地站起身打断他的话,马车剧烈摇晃了一下,她苍白的衣角擦过他的面颊,“我哭自己当初怎么就信了你,只因为你为我圆了一个谎?可笑……可笑!”
冷长渊抬眸静静地看着她说完,声色不动,许羲和继续道:“我这十六年来只信过两个人,一个抛下我,一个背叛我,这十六年浑浑噩噩,像是……像是一个笑话。”她嘴角咧开自嘲的一笑,身子忽地向前一倾抽出冷长渊腰间别着的剑,跳下马车将剑指向他:“冷长渊,你到底想做什么!若要杀我又为何迟迟不动手!”
艳阳下的长剑折着刺眼的光,光斑印在他的眼上,冷长渊微微眯眼道:“臣既花了这么大的气力救活公主,又怎会杀公主,臣说过,若公主肯相信臣,臣必保公主平安无事,登上王位。”
“你撒谎!”许羲和几乎是吼了出来,剑锋在冷长渊脖前颤抖着,“我信了你,你却背叛了我!”
“臣不知自己何时做过背叛公主的事,不知公主可否告诉臣?”
“你……”许羲和一句话哽在喉中,其实仔细想来也确实找不出冷长渊背叛许羲和的证据,他授她治国之理,为了救她与楚世子周旋,从他与元贞夫人的对话中也看不出他就是与元党狼狈为奸。那么冷长渊,他到底是哪一派的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见许羲和不再言语,冷长渊跳下车一把夺去她手中的剑,问她道:”公主可曾听过安芝冷氏?”
许羲和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