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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夫人。”
她今日穿了件紫霞纹络的衣衫,青丝被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脸上的妆容也恰到好处,衬得整个人高贵大方。这是我如何让也学不来的精致。
“方才听夫君说姑娘受了伤,便熬了些粥给姑娘带来了。”她吩咐身后的宫娥打开红木箪笥,拿出用翠色的瓷碗盛着的一碗粥来,“夫君说姑娘爱吃宫外柳家红豆粥,眼下没法为姑娘买到一份,姑娘若不嫌弃我手艺拙劣,不妨先吃了这碗吧。”
阿桑替我接过粥,我谢过她,将碗握在手中却一点没有胃口,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拨弄着勺子。
“怎么,不好吃么?”她问。
“啊,不是。“我指了指脖子,”我眼下恐怕无法做咽食的动作。“
她有些尴尬地笑笑,“我倒忘了这一层。“
我也笑笑,一瞬间气氛如夏日里风雨欲来般沉闷。
“哦,对了。”她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递给我说,“夫君今日给我一样东西,我瞧着欢喜,不知姑娘觉得怎样?”
我接过玉牌,突然只觉得如同在冬日里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寒意肆生。我转头对阿桑说:“医阁里有种叫香白芷的草药,我也许用得着,你帮我去找些来吧。”
“真的?!那我去了!”她一听是可以去疤的便欢天喜地地去了医阁。
她走后虞幼梧也遣散宫人了,一时偌大的房间只剩我们两个人,我拿着玉牌问她:“此物真是二公子给夫人的?”
她拿过玉牌,“此物来自何处我想姑娘更清楚才是。”她顿了顿,“起兵前日,他曾来虞府找过我。”
桓溪离开陈州时将虞幼梧送回了国师府,我想他那时还是有些忌惮大公子的,可他应该知道,大公子对虞幼梧一往情深,又怎会舍得伤害她。这玉牌是我送他出城门时他给我的,说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至少可以用它调动北门的禁军。后来为了让大公子答应给我师傅生前一直想要的那幅画,我将此物给了大公子。那幅画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师傅生前为了那幅画花了很大心血,如今我已忤逆他的遗愿留在燕国,只想再为他做点事让我能够心安一些,所以当大公子提出要用玉牌换画时我毫不犹豫将玉牌给了他。
“姑娘应该知道,若我把这块玉牌给夫君看会是怎样的结果。”虞幼梧浅笑道。
“所以,你想怎样?”
“我听说姑娘手中有一把琴卿的传世名琴,以琴换玉,如何?”
琴卿就是那位死在宋国的楚国前世子,他短短二十载的生命却在乐曲上留下颇多造诣,曾以一曲《尽心上》名动九州,我虽未曾有幸亲耳听他弹奏一曲,但在坊间他的琴艺已是被人们传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师傅对他的评价还算客观——琴心同生,人神合一。楚世子逝时刚及弱冠,九州上的人们为了纪念他便尊称其为琴卿。我手上一把琴卿的琴是师傅在世时给我的,名叫长绮,我看着与其他的琴并无什么不同,大约是琴卿名声在外,可见名人效应果然很强大。
我亦对她笑笑:“你明知,不可能。”
“你就不怕我真的把这玉牌给夫君?到时你们二人一同谋反逼宫的罪名出来,后悔可就迟了。”虞幼梧带着三分笑意看着我。
“他说过他会信我。”
师傅下葬后我本打算同师兄一起离开燕国,去向桓溪告别的那日,他看起来很是疲倦,眼周青郁,一问才知道老国君身体近来抱恙,不管吃了多少药也不见好转。我那时状态也不是很好,只能说几句要他放宽心的话,不知为何他突然抱住我,问我可不可以留下来。
我未曾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无法应他,傻傻地怔在哪儿,却听到他说,“诺儿,我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了。”
那时,就是为了这样一句话,我负了在师傅在世时许下的承诺,来到燕宫,入了医阁。
这一次,我亦要拿这句话赌一把。赢之我幸,输之我命。
虞幼梧的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微笑,“我是他的妻子,你觉得他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那夫人到时又如何解释这块玉牌现在在自己手中?”
“你……”
她最终还是气冲冲地走了,看着她被众人簇拥而回的背影,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她想要桓溪知道是我将北门的玉牌给了大公子自然有各种办法,再者,就算她不说,桓溪也会知道。
不是有句话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抬头看着明月,知道此生再不会有机会,与他残夜楼明花影菲,琉璃满地酒一杯了。
作者有话要说: 《鹧鸪天》 久而久知
残夜楼明花影菲,琉璃满地酒一杯,忽惊故旧楼前立,恍见云衫月下飞。
愁绪退,快意归。呼来同醉步难移。子规啼断明台醒,不是昔人是梦回。
皮埃斯:此诗与所述与结局有关。请叫我红领巾!
☆、枉将绿蜡作红玉(三)
第二日醒来时头还是有些昏涨,阿桑已去了医阁,我收拾一下自己便也去了。之前老国君还在时我们平均每天要在医阁呆上五六个时辰,重复地做着配药熬药的工作,虽然单调疲惫却没有浪费光阴的空虚感,如今却也养成了一个要不得的习惯——闲不下来。
我来到医阁的时候发现只有一个扫地的小明子在,其他医师连个影都没见到,小明子一见到我便甩掉扫帚笑靥如花地迎了过来,绕着我左看看右看看,说道,“昨日可吓死我们了,还以为大公子真的会……”
“好了。”我打断他的话,“老实说,昨日你和小德子他们有没有打赌我是被杀了还是被放了?”
“哈哈……千千你真爱说笑,我们怎么会拿这种事情打赌呢?“
“阿桑都已经告诉我了……“
小明子:“……“
果然啊,朋友就是用来插刀的。
“对了,今天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医师们都去哪了?“
“嘿嘿……千千,”小明子一边后退一边说,“他们都去二公子那了?”
“二公子怎么了?!你过来一点,我不打你。”
“听说昨晚吐了些血,一大早就把……”话未说完我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啊!你说好不揍我的!”
我甩开他,冲出医阁,刚跑几步就与迎面的一人撞个满怀,。从昨日开始就未怎么进食,加上这一撞,头重脚轻,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看到被撞的是位嬷嬷,正弯腰捂着胸口,看来被我撞得不轻,我赶紧上前问她有没有事。
嬷嬷摇摇头,扯着我的手着急道,“快!快去叫医师!大公子他……他浑身都在抽搐……”
听到响声的小明子也跑了出来,指着那嬷嬷说:“哟,这不是大公子的乳娘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嬷嬷看着他没有说话,我的手被她扯得有些疼,转头对小明子说,“快去把我的医箱拿来。”
“你也要去二公子那么?”
“不是,”我顿了顿道,“是大公子。”
“你疯了么!!!”小明子尖着嗓音喊道,“你要去救他?”
“现在医阁里只有我一个医师,快去!”
小明子一脸鄙视地看着我,却也知道现在不能得罪我,只好一边骂我疯了一边帮我取来了医箱。
一路跟着嬷嬷来到大公子的住处,说是住处也不合适,自从昨日那一事后桓溪就把大公子软禁在此处。不过倒是真的待他不薄,环境清幽山明水静,是一个思过的好去处。
屋内大公子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我替他把了脉,脉象倒是很平稳,想来昨日的毒桓溪已经派人解了,我打开医箱取出银针对嬷嬷说道,“大公子已无大碍,只是解药在他体内凝聚不散,我现在替他施针,你将他上衣解开。”
嬷嬷一边应着一边双手颤抖地解开了大公子的衣襟,我给他施了十一针,一盏茶后拔了下来,最后一针拔起的时候,大公子突然一口黑血吐到了地上。嬷嬷有些着急,忙问我,“姑娘这是……“
我一壁收拾针具一壁告诉她:“这是毒血已经吐出,你看,他醒了。”
床上的大公子睫毛翕动,慢慢睁开眼睛,见到我后突然从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竟然……是你……”
“你昨日为我挡了一箭,今日我救了你,算是扯平。”我冷冷道。
“扯平?”他从鼻中发出不屑之声,“怕是永远也扯不平。”
“你说过,会把画给我。”我提醒他。
“你师傅要找的画不在我这。“他说得云淡风轻。
我按捺不住怒意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咬牙道“你到底给不给?!“
嬷嬷赶紧拉住我,我还是掐着他的脖子不放,只觉得今生所有的怒意都在此刻迸发,快要失去理智。
最终还是敌不过嬷嬷的手劲,被她拉到一旁,她上前哭着看大公子有没有受伤,大公子半坐起来推开她道,“你和你师傅一样傻,若我真有四祭之一,还会是现在这般光景么?“
我在瞬间滞住,问他道,“你是说我师傅找的是祭画?“
他颔首。
相传元晋灭亡后世间便传有四幅祭画,得画者可实现一个愿望,世间有不少贪婪之人做梦都想得到画作,可师傅并非贪婪之人,我不知他为何也要寻这祭画。
“千姑娘,“他叫住发怔的我,”我劝你一句,这里不适合你。“
“你什么意思?“
他不再说话,闭目躺下。
我拎着医箱一步一步走出院阁,脚步迷乱像丢了魂魄,心里也像空了一块。我曾一直催眠自己说留在燕国是为了得到师傅要的画,可如今老国君已逝,画作也得不到,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燕国?
我想,我大约是要离开了罢。
一路走过几许庭院深深,已是仲夏,这些深宫寂院却依旧颓败,未见花开只见草长没膝,鸟语声声,似在悲鸣叹惋。桓溪将来会是燕国的陛下,他君临天下之时身旁必是站着虞幼梧母仪天下,我不过一个女子,不能同他在朝堂之上慷慨激昂挥斥方遒,亦做不到在这后宫之中虚虚度日红颜褪改,如今的我,唯有离开,唯有放下这段不会有结果的感情,才是对自己的救赎。
我径直回到了和阿桑住的阁院,她已回来,一见到我就骂我傻得冒泡,什么人不救去就他。我只觉得很累不想再多说什么,放下医箱就一头倒在床上,把脸埋进了枕头里,用被子将整个人盖住。
“你……你怎么了?”她将我从被子里扒出,拨开我覆在脸上的乱发,“发生什么了?”
我摇摇头,坐起身抱住了她,“阿桑,我可能要走了。”
“你要去哪儿?”
“我不知道,总之,离开这儿。“泪水从脸颊滑落,我问她,“你和我一起走吗?"
“我……“她犹豫着。
“是了,你哥哥在这儿,”我放开了她,“你有家。”
她摇着头,慌乱地解释着,“千千,你别这样说,我和哥哥的家,都是你们给的。”
我笑着说她傻,“没有什么给不给的,你们的幸福是自己争取来的,何慕如今的医术,一半靠我教一半也是他天资聪颖,你在医阁的职位也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那你……那你要离开也是为了找到幸福?”
“也许吧。“
此后我们都未再说话,我起身整理衣物时她也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本以为她会极力地劝我留下来,如今却这般尊重我的决定倒教我有些小失望。
破晓之前突然又被一个梦惊醒,我睁开眼时晨雾正顺着窗格流入,使得室内像缥缈不实的幻境。梦中的景象历历在目,压抑的黑色像幕布一样笼罩整个梦境,一位身着拖地烟水长裙的女子手提琉璃宫灯一步一步地走向我,青丝未绾,同裙摆一起委地。可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无法看清她的面容,只隐约记得她的眉骨处和有和我一模一样蝶状的印记,只是我不知道她那是胎记还是刺青,还是和我一样这两样都不是。
屋外突然传来迭迭的拍门声,守院的嬷嬷着急地叫着我的名字,我披了件衣服开门道:“怎么了?“
“是二公子殿下派人来了,要姑娘过去一趟。“
我突然想起昨日小明子说的吐血一事,急忙跑进里间拿着医箱就往外跑,嬷嬷拉住我说:“等等姑娘……殿下派来的是……是禁军。“
后来,我是被禁军押着进了太和殿。
桓溪坐在正椅之上,面色铁青,冷冷地看着我。他的面前跪着一位嬷嬷,双肩一颤一颤地啜泣着,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大公子的乳娘。押着我肩膀的禁军突然一用力,我顷刻跪在桓溪面前,大公子的乳娘一见是我便冲过来要掐我的脖子,口中骂着我人面兽心要我偿命之类的话,不过很快就被禁军拉开。
“大胆刁妇,大殿之上岂容你放肆!“站在桓溪右边的国师当即呵道。
乳娘指着我叫道:“就是她!是她杀了我们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几章写的有点压抑哈,等男主出来卖卖萌就好了。么么哒~(未央:我就这点用么==)
☆、山长水阔知何处(一)
我跪在那儿不知所以,她是说大公子死了?我杀的?
“千医师,”桓溪开口,语气中夹着冷意,“你昨日可是去见过大公子?“
“是。“我答他,“昨日大公子突发抽搐,医阁里没人是我去的。”
“他死了。”他说,语气淡淡。
我兀地一惊,“怎么会!昨日我离开时他明明还好好的!”
“他死了。”桓溪重复一遍。“是梦长安。”
“不可能!”梦长安是我自己摸索出的药方,很久以前应师傅要求给东城郡郡守治病时曾配过这药方,那郡守被病痛折磨得痛苦万分问我可有什么安乐死的方法,我便花了三月配出这药方,可那时郡守已经死去,我就一直将药方放在身边,直到后来师傅偷拿了我的药方,配出梦长安后饮下死去。
我看着桓溪,眸中渐染水汽,我说,“自师傅死后,我便再未配过此药。”
桓溪的脸色似乎有一瞬动容,国师见状赶紧上前一步道,“公子殿下,大公子虽有谋反之罪,但终究是皇嗣,殿下若不妥善处理,恐怕难以给燕国的黎明百姓一个交代啊。”
桓溪抬眼看了一下他,“依国师之意是要如何?
“杀人偿命。”他字字振振。
桓溪正色道,“梦长安虽为千医师所配,但未必其他人就不知此方,不能断定凶手就是千医师。”
“殿下!殿下!!!”被拉在一旁的乳娘突然跪下道,“昨日千医师来给公子看病的时候曾想要掐死公子!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杀了公子!”
桓溪站起身,面容有些震惊,问我道,“真有此事?”
“是。”我说。“不过我没有杀他!”
“你……”他将衣袖一挥,背过身道,“先将她押下去,听候发落。”
我被禁军粗鲁地拉着站了起来,泪水渐渐溢出双眸,我指着他的背影道,“桓溪,你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你说过只相信我的!我没有杀大公子,为什么你不信!!!”
可是我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被禁军拉下去之前我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
好像这么多年,他能给我的一直是一个背影,高贵且冰冷。
此番,我是输了,输得彻底,甚至连命也要搭进去。
宫中的地牢因长年不见日光而阴暗潮湿,隐隐地散着一股霉味,甚至还有尸体腐败的气味。我被带至一处封闭的牢房,只有一处半臂长的天窗可稍稍透入些许光亮,依稀可闻耗子蟑螂猖獗地发出吱吱之声,似乎在对我这个侵入它们领地的敌人表示不满。这大概,就是重刑犯或死刑犯该呆的地方吧。
然而即使有天窗也辨不清白天和黑夜,光亮永远只有那么一点,无论白天是如何日光倾城晚间又是怎样星汉满天,我所能见到的永远只有能依稀辨识我五指的光亮。
我不知自己浑浑噩噩在牢房里已经待了多久,目光一直落在那三寸的日光上,意识模糊不清,一壁会想桓溪什么时候派人来送我上黄泉,一壁又期待他真的能查清此事还我一个清白。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一个人,连他都不信我了,谁还会信我呢?阿桑么,她会信我,我不敢想她在外面已经急成了什么样子,可是她一个实习医师连进来看我的权力都没有。还有师兄,他也会信我,可是又能怎样,我连他现在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留在燕国,怕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真是……悔不当初。
我用三年的时光去喜欢着的一个人,像是遥远天上的一颗星星,我仰视着他,用近乎卑微的姿态仰视着他,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伤心失望,然而泪水却早已不知不觉从眼角溢出,只是我一直努力假装微笑的嘴角已经僵硬,来不及换个表情。我本以为自己很强大,强大到可以笑着看着他十里红妆娶妻,然后再在酒宴上将所有美好的祝词都说上来祝福他们,即使当时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千万个舍不得,可是现在他的不相信却击垮了我所自以为是的强大,击垮了我最后一丝丝的自信。我本来还傻到以为自己可以平安无事地顺利离开,未想现在却已身陷囹圄。
人生啊,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曾经的相濡以沫到如今的恩断义绝,像一场支离破碎的梦,延续了三年,是该醒了。
维持同一个姿势久了有些累,我刚想换个姿势门外边便传来了响声。我想,该是时候送我上路了吧。
强烈的光度在一瞬倾了进来,我偏过头手挡住,余光只见一袭玄青衣衫在眼角晃动。门不久再被关上,砰的一声后我放下手,睁眼打量着来人。
竟然是桓溪。
他今日穿着一件玄青的云袍,衬得整个人颀拔修长,面容隐在晦暗深处,我看不清。
“你来了。”我说。
“诺儿……‘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诺儿是你叫的吗?”我恨恨地说。“她已经死了,你不知道?”
他没有答我的话,兀自站了良久才开口,“你可曾背叛过我?”
我突然就笑了出来,“原来你一直都没有相信过我。”
“千诺!”
“我的为人你看了三年还没看出来吗?你是瞎了?“说完才发现自己说错了,”不对,是我瞎了。“
他没有说话,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扔在我手边,借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