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逆旅千秋-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是以为和从前放肆的评论相比,这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玩笑吗?难道你不知道你的眼光越来越犀利了,你的话越来越接近他们不敢道破的真相了吗?你真以为自己是个局外人吗——
  你难道不知道往往局外人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越是能使得对弈双方都恼羞成怒吗?
  难道你不知道朝里那些走马灯般来去的新旧大人们越来越心黑手辣了吗?你不发觉自己已经越贬越远了吗?你不知道你写的“九死南荒吾不悔,兹游奇绝冠平生”会令多少人恨得牙痒痒的吗?
  你都已经贬到天涯海角了啊,下一步还能贬到哪里呢?
  当然,你一定知道,否则你怎么会连酒都不敢多喝了呢?——众人眼里颓然于酒席歌舞中的你,真的醉了吗?矇眬的,似醉非醉的眼里,看到了什么呢?
  现在你坚持的,尽管不再是当年自视为宰辅之器时当仁不让的责任,但做了文人,是不是也决不能没有文人的独立和尊严呢?
  你真的甘心只做个优秀的文人吗?险恶环境里,你努力地修水利,兴教化,教蚕桑,是不是你对苦海众生能做到的最大最实在的援助?
   txt小说上传分享

拣尽寒枝(5)
你乞求的到底是清醒还是糊涂?
  午夜梦回,你会为了自己那世人羡慕不已的智慧自豪吗?
  为什么你心爱的儿子满月,你会写这么一首诗呢:“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难道这仅仅是刺那些王公大人们一下吗?
  你知道的,希望儿子普普通通,不要像自己这样太聪明的历史上有阮籍;你不会知道的,八百多年后,另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也不愿意孩子继承自己的事业,那就是看来风格与你完全不同的鲁迅。
  是啊,聪明真不是项幸福的禀赋啊。用个我们时代的比喻:如果世界在普通人眼里是座美轮美奂的豪宅,而你却从华灯精饰里看到了电线凌乱的三合板,从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下看到了钢筋水泥,甚至是蛇穴鼠窝,你的痛苦可想而知。
  最痛苦的是,当人们为从你手里流出去的一张张纸如痴如醉如喜如狂时,你总会想到:文章不过是用来记明白事的,书法不过是用来写清楚字的。
  如此而已。
  抚着船舷,他突然记起了父亲为他取的名:“轼”。
  轼,不就是车上扶手的横木吗?有了扶手当然更稳当,但没有扶手,难道就会摔下车来吗?
  没有轼,难道这车就走不动了吗?
  终于,苏轼的脚站在了大陆上。
  回过身来,他面对着大海。
  “问汝平生功业?”还是那句话。
  又是良久良久,他低声接上了后一句:
  “黄州、惠州、儋州”。
  海水碧蓝,海天一色,细沙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没有惊涛拍岸,没有千堆雪,海浪缓缓。苏轼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那首词中的两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现在,海在面前,舟在身边,带着腥味的海风阵阵,长须共大袖一同飘扬。
  苏轼由这两句词想起了那个夜晚,立在海边不觉痴了。
  那时还在黄州。
  当这首《临江仙》与小人关于苏轼已经“挂冠服江边,挐舟长啸而去”的密告一起送到郡守徐君猷卧室时,可怜徐太守吓了个半死:走脱监犯的罪名可不小,何况监犯是天下闻名的苏轼。徐太守连夜率人气急败坏地打着火把赶到苏轼容身的破草房,披头散发,边走边系腰带边怨自己,怨自己不该太过相信苏某人,不该为他的文才所倾倒。
  草房未到,已远远传来如雷的鼾声。
  太守这才甩了一把汗。他轻轻推开没有锁的门,在脱尽了漆的一张靠墙三足破桌上,看到了另一首词,墨迹还未干透: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苏轼在里屋睡得正香。
   。。

仰天长啸(1)
仰天长啸——郾城大捷之后的岳飞
  他知道,大宋的拳头已经不再流血,已经在苦难里磨出了厚厚的老茧。而现在,这只拳头已经集中了所有的复仇力量,肌肉拼命收缩,微微痉挛,就等着最后一击,狠狠砸向腥膻的北方。此刻,他就站在这个以长江黄河为血脉,以嵩岳太行为指节的巨大拳头的最前端。
  岳飞双眼炯炯,穿过帐门直射北方。
  公元1140年,即南宋绍兴十年,或者大金天眷三年。七月下旬的一个深夜,大宋旧都汴京,昔日金銮殿现在的金军指挥中心,金军最高统帅,太保都元帅兀朮正瞑目坐在虎皮交椅上喘息着。
  他刚刚喝得七成醉,亲自鞭打了几个将佐。
  帐下谁也不敢出声,远远地屏息侍立。
  部将邪也孛堇也是一脸苦涩,但又不得不上前,战战兢兢躬在兀朮耳边吞吞吐吐地小声说道:“统制王镇统领崔庆等已经降了,韩常那五万人也不妙……”
  兀朮猛地睁开眼,邪也孛堇不禁打了个寒战。但他还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听说元帅乌陵思谋已经无法制下,只是号令‘勿轻动,岳家军到了投降就是’,更有人说禁卫龙虎大王以下都已经密受岳飞指挥……”
  所有人都以为兀朮将雷霆震怒,一场暴风雨马上来临。不料兀朮只是无力地仰天长叹一声:“自我起兵北方以来,十几年间从未有如今日这样的惨败!”
  他没再去责骂众人,他自己清楚地知道:自燕以南,其实金国号令已经失效——即使是他自己,这几日再打再杀,也征不到一个兵。天下人都等着那个时刻的到来。他现在终于真正领会到了悄悄流传于营间的那句哀叹中蕴藏着多少的无奈和恐惧:“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他甚至不敢想象换他自己做了乌陵思谋能怎么办。
  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希望,那就是前几日好不容易偷过岳军防线,给秦桧的那封密信。信上他还是用一贯的口气恐吓着:“尔朝夕以和请,而岳飞方为河北图,且杀吾婿,不可以不报——必杀岳飞,而后和可成也!”
  现在他自己也觉得那些话简直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无力,多么的荒唐,多么的色厉内荏。
  兀朮颓然瘫于椅上。
  那封密信已经从蜡丸里取了出来,皱巴巴地展在一张雕龙大案上,旁边还有一封奏折,是奏报临颍大捷的:
  “臣岳飞状奏:今月十八日,到临颍县东北,逢金贼马军约五千骑。分遣统制徐庆、李山、寇成、傅选等马军一布向前,入阵与贼战斗,其贼败走,追赶十五余里。杀死贼兵横尸满野,夺到器甲等无数,获得马一百余匹,委是大获胜捷……”
  这是宋都临安府皇城垂拱殿。殿内灯火通明,除了一个小内侍远远守在门侧听候外,只有两个人。便服幞头斜倚在龙床上的当然是宋高宗赵构,右相秦桧朝服整齐,在一张硬背木椅上挺直腰板毕恭毕敬。
  两人一言不发,目光都盯着龙案上的两张纸,长久地沉默。
  赵构心里,刚看到岳飞奏折时的兴奋劲已经慢慢消去,其实,他很是留恋当时那种一股热气从脚底升起弥漫全身的感觉。那时甚至能听到身体吱吱咯咯在拔节,似乎顿时高大了不少。你们也有今天啊,当时他好像差点笑出声来,得知金国撕毁和约大举南下后的几个月间,如泰山般悬在头顶的重压终于在刹那间土崩瓦解。
  晚膳时,他多吃了一碗粳米饭。
  饭后越想越兴奋,后来实在等不及明日早朝了,命人连夜传来秦桧:朕不仅要一雪十几年的奇耻大辱,更要趁此机会,犁庭扫穴,完成列祖列宗都无法实现的大愿,重夺燕云诸州,使堂堂大宋重为天下四方之主!
  匆匆赶来的秦桧拜舞祝贺后,一时没再说话。赐了坐后他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蜡丸。赵构知道是什么,喝退了所有人。秦桧当着赵构的面打开了蜡丸。看完后,两人就久久无言地对坐着,在两张纸的两边。
  。 最好的txt下载网

仰天长啸(2)
“皇上,”终于,秦桧打破了沉寂,“您认为我们真的可以打败金国了吗?”
  只是初秋,赵构生生打了一个寒噤。
  说心里话,他有时实在怀疑岳飞韩世忠等人频传的捷报有没有夸大其词。当年大哥登基之初,他是亲眼见了战事起时那些最精锐的大宋军队的: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大兵,好不容易一个个爬上了马背,双手却死死抱着马鞍或是搂着马脖子哆哆嗦嗦不敢松手。做人质时,他也亲眼见过大金那些可怕的军队,坦着毛茸茸的胸脯,随便披件生牛皮铠甲,腰间系着滴血的人头,在咆哮暴烈的骏马上吆喝着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弯刀……当年不是有十二万步兵和一万骑兵守着黄河渡口吗?可怜金军不用动刀枪,只擂了一通鼓,十几万大军便连夜逃了个干干净净。
  他不敢再想下去,这只不过是十几年前的事啊。
  区区十几年,咱大宋真能练出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吗?
  不过要说岳飞韩世忠刘锜那些人确实是难得的大将之才,你看,不是连不可一世的兀朮都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吗?顺昌郾城接连几役,连大金号称天下无敌的铁浮屠拐子马都几乎全军覆没了。想到这,赵构的眸子似乎又发了光。
  秦桧应该看出了赵构的想法,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提醒了赵构一句话:“皇上还记得淮西之变,还有杜充、郭药师吗?”
  赵构如何能忘呢?
  就在三年前的淮西兵变,四万多人,相当于全国十分之一的军队集体投敌,急得自己是整整三天三夜睡不着:那支军队,不也是屡屡大胜的精兵吗?还有那个姓杜的,朕对他可真是天恩隆厚,没几年就从一个小官提到相位,几乎把全副家当都交给他抗金,结果也不是一降了事吗?郭药师就更不用提了,叛完辽国接着叛宋。秦桧没提到的还有,自己登基第二年,最信任的护卫亲军统制苗傅刘正彦居然也想逼自己退位——这些反复无常的武人哪。
  军队强了也不一定有用啊,如果倒戈一击反倒更是可怕。
  “岳飞,可是个忠臣啊。”也不知说给谁听,赵构喃喃道。他想起了当年在岳飞奏折上的批示:“有臣如此,顾复何忧?”
  “太祖皇帝龙兴之前也是一个大大的忠臣呢。”秦桧轻声道。
  赵构猛然记起了太祖皇帝在军队设置上的那番良苦用心。天下方略定,便轻轻用几杯酒,一席话,收尽了元勋们的兵权。用只有调兵权没有统兵权的枢密院,和只有统兵权没有调兵权的三衙负责军队日常管理,临到出兵还得皇帝自己临时选将任命。如此兵无常帅,帅无常师,牢牢把兵权捏在皇帝自己手里。并且把天下精兵集于京师,宁愿抱头挨打,为的什么?
  还不是怕武人造反?
  汉末以来,尤其是安禄山之后,有哪个皇帝不怕,什么时候龙床底下突然冒出个昔日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大将来轰自己下台呢?那么多的朝代兴替,那么多的教训,还不能让赵家子孙铭记在心吗?自己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用规规矩矩的郭子仪来教训来提醒那些武将吗?有次对他们还狠狠地说了句让人心寒的话呢:“犯吾法者,唯有剑耳!”——太祖轻轻夺了别人天下,可不能再让任何人同样这么轻轻把天下夺了去。
  再说,天下,自己的天下来得真的容易吗?
  十几年间,被金军追着屁股,颠沛流离。扬州、临安、江宁、明州、温州、越州、平江,像鸭子般一圈圈被赶着逃命。他记起了最惨的那次,逃到温州台州一带,在茫茫大海上整整四个月东躲西藏,叫天不应呼地不灵,苦不堪言。有回甚至饿了好久,才在一座破旧的寺庙里找到五块粗粮炊饼,赵构一口气便吞了三个半,把旁边臣僚馋得一个个眼都绿了。直到两年前,终于才在几位大将苦心经营下勉强稳住了局面,定都临安。古往今来,可有几个皇帝逃得如此狼狈?
  当然,更悲惨的还有父亲。他老人家已经在五年前结束了痛苦的晚年。想到这他记起了岳飞在另一封奏折里提到的:“异时迎还太上皇帝、宁德皇后梓宫,奉邀天眷归国,使宗庙再安,万姓同欢!”他猛然站了起来,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又开始隐隐作沸了。
  他注视着秦桧,秦桧垂着头不作声。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长叹一声,重重地坐了回去。
  大哥,还有大哥!可怜的大哥!大哥还在可怕的五国城苦苦煎熬!
  赵构很清楚迎回大哥意味着什么。尽管大哥早就千方百计托人来说只要给他一间房子住就心满意足了,可天下人会怎么看?更可怕的是金国还有个最后的招数,重扶大哥登位来抵抗自己——这虽然只是秦桧探听来的消息,可如果真这么着,岂不尴尬?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仰天长啸(3)
自己不过是父皇的第九个儿子,属于小宗,正常情况无论如何是轮不到当皇帝的。能坐上龙椅不过是因为自己国难时游走在外,是一条漏网之鱼罢了,而且必须是唯一的一条小鱼。
  都说这些年这个憋屈的鸟皇帝当得窝囊,可这不是安定下来了吗?赵构打量着新造的金碧辉煌的宫殿,不远处就是当年苏学士喻为西子的西湖,他觉得很满意,甚至已经习惯江南温润潮湿的空气了:于他,颠簸半生,能有今天这么半个天下已经是意外之福了。说实话,直到正式在都城坐上龙床的那天,还好像在梦里——之前可真是连梦也从没做过呢。而这梦,现在就像宫外盈盈的湖水,触手可及,已经即将实现在眼前,而且很可能将在有生之年不会再破灭。
  “议和——”那几个蝇头小楷似乎在密信上蛊魅而狡黠地向他眨着眼。
  “徽宗皇帝时,汴京米价约是每石四五百钱,而如今临安米价已升至每石二千余钱。暂且不提民间困苦,如此算来,我大宋军总数约有四十万,即使不开战,每年养军开支便需两千五百万贯,而去年岁入不过四千五百万贯。”秦桧冷静地低着头,“议和,每年至多五十万两匹银绢。”
  赵构已经很清楚当前的形势了:再战,前局可能不一定如岳飞奏折里那么顺利;即使胜了,收复失地,金国狗急跳墙树起大哥夺自己的位,也不好办;最可怕的,还是赵家代代遗传的心病,什么时候哪位功勋齐天的大将一翻脸,矛头齐齐对准自己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他从岳飞一叠报捷的奏折中拣起一份细细地看着:“……人心愿归朝廷,金兵累败,兀朮等皆令老少北去,正中兴之机……”
  奏折最后恳请朝廷速发援军,一鼓作气,毕全功于一役:“速赐指挥,令诸路之兵火速并进!”
  这是岳飞的手书,字体开张雄劲,笔笔如刀枪箭戟。
  “正中兴之机,正中兴之机——”他沉吟着,许久,终于一拍龙案:“此正议和之机!”
  “皇上圣明!”秦桧立时起身,匍匐在地,“借此良机,弭兵休战,放马南山,与民休息。实乃两国百姓、天下苍生之福!”顿了顿,他微笑着又说:“皇上您也应该好好享享福了,这些年过得也太委屈了,人生一世,如白驹过隙啊。”
  “平身。”赵构突然觉得一身轻松,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接下去就该想法子削尽诸将的兵权,如太祖皇帝一般收归己手,从此安享太平。
  可惜哪,这太平来得太晚了些。当年那个双臂各能平举百斤走数百步的王子,在多年的逃亡生涯里早已经被金军吓坏了身子骨,别的不说,如今连满宫佳丽也觉得无力消受——别说消受了,连子息都没有一个。由此他又想到了那个岳飞。憨头憨脑的,几次三番劝我早立太子,明摆了要我过继宗室的孩子不算,手握重兵的武将怎么连皇位继承问题是臣子的大忌讳都不知道?是不避嫌疑的效忠,还是有别的企图?看来这人也得防一手。前几天听秦桧说,他曾在下属面前吹牛,说什么自己和太祖皇帝一样也是三十来岁就做了节度使,这还了得?就算这些是无心之过吧,可那回不过是调整一下部署,没有按原计划给他大军北伐,他便一叠章闹辞职撂挑子,顾自跑上庐山,这不是要挟朕又是什么呢?
  罢了罢了,多年战功,回来收了兵权养他老算了。如果真的打得很好,兀朮那里,不见得再能坚持要我们杀了他,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赵构很清楚岳飞抗金的战果一旦化作和议的筹码会有多大的分量。
  他甚至能感觉到,多年来原本向着大金国一边倒的气运天平,在中原大地上已经慢慢恢复平衡,摇摇摆摆似乎就要稳定了下来。
  只是,如果岳飞抗旨不回呢?
  想到这里,赵构出了一身汗,他连忙把这个担忧向秦桧说了。
  秦桧倒是一点不愁,缓缓道:“先令张俊、杨沂中、刘锜等各路援军退兵,岳飞孤军必留不住。”
  赵构长长舒了口气。他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拿起案上两张纸,再看了一回,终于凑到灯上点着了,投入一边的银盘里。
  秦桧也是暗暗舒了口气。
  其实从看到岳飞奏折的那刻起,他的后背就一直在冒汗。他绝不能让岳飞成为抗金复土的大英雄,否则自己的相位即使不会随着自己多年坚持的“南自南北自北”的议和政策一起垮台,起码也会权威大失。
  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有把握改变这个局面,因为他实在是太懂赵构的心思了。
  有时夜半醒来,他也会为自己的作为感到害怕,不是怕岳飞他们,而是怕后世的悠悠众口。他使劲为自己找到了即使自己不干涉,岳飞也不会成功的原因:那些将领们实在自己太不争气了,妒贤忌能争权夺位——淮西之变不就是将领间的争斗激起的吗?心里话,他实在佩服岳飞,连兀朮都闻风丧胆的人他秦桧能不佩服吗?可同样是坚持抗金的那位张浚,在皇上打算把全国大部分军队交给岳飞北伐的时候还不是横插一杠搅黄了事吗?说得冠冕堂皇,怕岳飞尾大不掉,底子里还不是因为那个主帅不是他张某人而是岳飞,还不是想利用亲信分了岳飞的兵?同属四大将的张俊,不是一直对年轻的岳飞——他自己曾经的部下不服气,明里暗里想法子拆他的台吗?岳飞也真正可恶,老把他岳某人当作天下第一忠臣直杆子到底软硬不吃。好不容易挤掉左相赵鼎那年,他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