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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毫不起眼之处。
这地方,在地图上也仅以一个小点显示,低调得近乎看不清在何处。
这样的小点,便是晏苍陵这等常年打仗看惯地图者都会忽略,更甭说其他了人了。
季临川呀了一声,将头埋得几乎到了地图里,方看清那小点深在何处:“这是何地,唤作何名。“
“嗤,鬼知晓它唤作何名。当时我们出去后,便唤其为鬼山,因深处山中,周围时而又有白雾遮眼,若非一时迷途,我还真不会走进去。”
“也即是说,”晏苍陵将话续道,“此地不易被人发现,且容易迷路?”
“不错,若非一时误闯,只怕亦是无人知晓此处。”姚亮自信地道。
晏苍陵眉头一拧:“若是如此,我们又如何将敌军引到此处,必奇袭对方?”
这声一落,众人又是一阵沉默,皆拧眉望向姚亮——毕竟那儿的地形究竟如何,皆无人知晓。
☆、第七十四章 ·相缠
姚亮面色一沉;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咳,不知何人作画本领高明;不如我将当地的地形道出;由你们来画;如此可一目了然。”
“为何你不亲自画。”晏苍陵眉头高高挑起;打趣地看着他。
“哎哟!我平素里只管出谋划策;哪还有那闲功夫学画画。谁来画谁来画,甭啰嗦了。”姚亮被人猜中了痛脚,登时炸了起来。
季临川薄唇一抿;牵扯出笑意道:“我来罢,”语毕时,单手一撩袍袖;沾墨即点触纸上,笔锋随着姚亮所说的,一径而走。遇到画错之时,姚亮会将其指出,前后耗时约莫一炷香,季临川方整理出一幅全图。
将地形图吹干墨迹放好,铺展于桌,众人皆上前来围观而看。
瞬间,抽气连连,原来这竟是一怪石嶙峋的山地,周围高矮错落的山岩不计其数,狭窄弯路甚多,眼花缭乱,兴许这条是正路,拐个弯便成了错路。
“这等地形,不太好办呢。”晏苍陵摸着下颔,沉沉深思道。
季临川眉头也微微蹙起,虽不知太多行军打仗之事,但多少也看得出其中有多麻烦。
“这倒未必,”季崇德这时忽而发了话,跨前一步,指着季临川所画的地图道,“世事皆有利弊。这山地怪异,但却有一好处,可藏人。”
“可藏人?”乐麒眉间一沉,续话道,“如此一来,我们便可藏身在山岩之后,趁夜偷袭。”
“这主意不错,”晏苍陵拊掌一乐,颔首赞许道,“我们可将敌军引入此地,再用弩箭偷袭,如此一来,定能歼敌。”
“话是如此说没错,但问题是,我们将如何引西平军引到此处。他们总不会也似姚亮这般给迷路了罢。”季临川切入一声,众人方亮起的眼又瞬息暗淡。
“嘿,依我说,我们不妨冲出去同其对阵,接着便假作逃亡,引诱他们朝那处去。”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朝发话的常得胜送去一眼,晏苍陵敛目时又否决道,“但西平军十来万兵马,队伍浩大,一部分人上当入内后,定会发出讯号,是以我们此法也不太妥。”
季崇德沉默,拧眉不语,姚亮也是没了主意,摸着下颔摇首沉思。
“若是面对面对垒,我们有几成胜算?”这时,季临川先开了话。
晏苍陵掰着手指,条缕分析道:“十之八九,但却是一场消耗战,我们胜在能有粮草补给,但西平军胜在气势大盛,加之沿途还收拢了不少人,西平军愈发壮大,人数估摸着已比我军多。”
“嗯,原先我在朝中时,便曾计过西平军之数,当时我未记错,应是仅有几万人,即便是沿途收拢,也不应有如此人数方是。”季崇德一声罗下,将晏苍陵的心都提了起来。
“可见,西平军大部分皆藏在了深山中,为人所不知。是以,我们方将吴啸逼反,逼出隐藏的西平军。”晏苍陵话语一滞,朝季临川送去一眼,原来先前季临川所说的引出西平军之计,便是逼反吴啸,虽然此法有些冒险,但却大有奇效。
“在不明西平军的实力情况下,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还是小心为上。最好能寻到一极妙的奇袭之法。”晏苍陵沉然续道。
“你原先如何打算的?”季临川反问。
晏苍陵绷紧了脸,续道:“使人潜入西平军中,再从中击破。”
“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但现今光靠这一计,是不足以击破士气大振的十来万兵马的。”季崇德很干脆地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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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晏苍陵也甚是苦恼,“当时我所计划的,乃是先放火烧粮草,没了粮草,便无法前行,可如今,”他长叹一声,“听闻那一路上皆是大雨倾盆,甭说烧粮草了,这火点不点得起都成问题。”
“是了,”季临川声音扬了一声,眉尖稍稍挑起,“你方才说南相一带皆是大雨?”
“嗯,”晏苍陵回首望他,兴味地道,“莫非你有何好计。”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雨能振奋人心,却也能让人心失温,甚至可引天助,”季临川同大伙儿对视一笑,“你们可曾想过,大雨泥泞,土壤容易松动,碎石烂泥便容易滑落。”
“璟涵,你的意思是……”晏苍陵双眼唰地锃亮,一个激动,握住了季临川的手,紧接着方信便将他的话续了下去,“可是利用滚石,扰乱军心,接着再放弩箭歼敌?”
季临川含笑点头,朝众人扫了一圈道:“我不会行军打仗,出的主意未必可行。但这我有一计,便想着同大伙儿一同商榷商榷,瞧瞧是否可行。”
“啥计?!快说快说!”常得胜已耐不住了,把脚跺得啪啪作响,急切地道。
“此计,我们得慢慢来……”季临川低声一笑,拉拢众人环成一圈,提笔将自己的计划悄无声息地写下,搁下笔时,面上洋溢着笑容。
众人看罢,大部分扬手说着好,但有些人却执不同看法,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最后综合了众人的意见,终拟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此计若行,则可以少胜多,若是不行,则必得打上消耗之战。
晏苍陵权衡了利弊,应下了此计。当日他便将计划之事一一叮嘱,责令各府修整一日后,便陆续带军出发。
讨论了一下午,众人皆累了,晏苍陵揉了揉肩头,甩着胳膊深深地打了一个呵欠,这时一双温柔的手贴上,按在了他的肩头,轻轻揉揉地给他按压,将人弄得舒服得喘了几口气。
晏苍陵不敢让自家王妃太过操劳,将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翻来扶起的看,觉得这手怎地看怎地好看,修长的手指如若葱白,捏在手心里,柔得都似要化成了一滩春水。
“璟涵,后日我便要启程了。”晏苍陵倏尔将手心里的手握紧,神情略有黯然,“虽说计划已定好,但因接连大雨之故,我恐有所变动,不能可能真正施行,若是一个不好,我……”
“说啥胡话呢,”季临川嗔了一句,手如鱼般滑出了晏苍陵的掌心,“上天佑你,定会无事的。你若是有事,你对得住那些为你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么,你对得住我爹么。”
“你爹,”晏苍陵一顿,莞尔道,“说到底,你爹乐意加入我们阵营,为我们出谋划策,我当真高兴。”
“我爹乃是文官,在战场上出不来多少主意,”季临川轻轻一叹,一口叹息在舌边绕了几圈,漫于烟尘,“但胜在他自己平日里有习武,身怀沙场梦,你若是乐意,大可让他上阵杀敌,他定是会很欣慰的。”
晏苍陵却是摇头道:“不,我可舍不得让他上,我想他同你能在我背后支撑我,在我出事无人统帅时,替我出主意。”
“胡说八道,什么出不出事,”季临川竖起了眉头,恼得推了推晏苍陵,“你便放心地去罢,我在府中等你,你……定会成功的。”
“璟涵啊璟涵,”晏苍陵抱住了季临川,头深深一埋,入了季临川的颈侧,“原先我孤身一人,上阵杀敌,了无牵挂,是生是死,由天而定。可如今有了你,我的心便落在了你的身上,我开始恐惧,若是此役落败,我便这么去了,而后西平军攻下芳城,那你该怎办。璟涵,我慌啊。”
季临川僵直了身体,久久不曾动过一下,一声慌啊,便如一条小蛇,钻入他的身体,顺着血液流动,逆行而上,霸道地钻入心中。若非心挂自己,晏苍陵一久战沙场之人,又焉会生出如此惊慌之心。
“你慌什么,我这不是在你身旁么?”季临川浅浅挂着一抹笑,伸手环抱住了晏苍陵宽厚的背。当初便是这个背,给了自己的温暖,也是这背,撑起了自己的希望,现今这背,却因自己而动摇倒塌。
“我害怕,方许你下半生,便毁了诺。”晏苍陵声音如吞入喉中,黏着道不出顺畅的话,“璟涵啊,若是盛世太平,若是你我乃普通人家,兴许便不会有如此多事了。”
“你若不想如此折腾,慕卿,”季临川轻推开晏苍陵的怀抱,眸光潋滟,孕有波澜,“那便许我盛世太平罢。”
一声惊呼霎那便被一柔软之物深深压回了舌根,晏苍陵瞬息间呼吸骤停,惊愕地睁大了双眼,看着面前主动送上热切一吻的季临川。
季临川的吻技十分生涩,他颤抖着双眼,缓缓闭上,呼吸间带着急促的热气,他不知如何去吻,只会淡淡地将唇压在晏苍陵的唇上,悄无声息地探出舌头,含羞带怯地往晏苍陵的腔中滑去。
他的吻技太过生涩,生涩到晏苍陵热火都被撩上了头,都未能将人的味道吞入腹中——晏苍陵不满足了,大手一扣,将人生生嵌入怀中,热吻一压,抱着季临川的头,深深地将对方的味道送入自己腹中。
热切着,激烈着,一抔烈火从心底深处漫上,腹中邪火燎原,不止不休。
彼此相溶的呼吸粗重难言,相贴的身躯,彼此都可感觉到对方急促的心跳,太过离经叛道,太过羞耻,也太过刺激。
不知是何人先开了口,不知是谁先拉着谁的手,当他们意识清晰时,便被倒在床上所震出之声吓倒。双双的眸中倒影着一个你,一个我,旖旎的情色从俩人相触的肌肤上生出。
“璟涵,璟涵……”晏苍陵低声呢喃着近在耳边之人,一遍一遍,将其刻入心中。他拥住了季临川的身体,试探着,慢慢动作着,用自己的温柔去消除他的紧张与恐慌。
一点点用自己的爱意,温暖着他,再一点点地同他相痴相缠……
☆、第七十五章 ·夜袭
当季临川从美梦中清醒时;床边的温暖已经空了;他迷茫地睁眼,撩被而起;发现原先赤裸着睡去的自己;身上已着了一件单衣;而身上亦无汗黏之感——很明显,晏苍陵很细心地给他做了清理。
有股暖意慢慢地爬上心尖;昨日里,晏苍陵对他极其温柔;让他都化成了一滩春水;任由晏苍陵予取予夺。这会醒来;发现自己身上也无特别的痕迹,明显是一直都被晏苍陵周全的对待。
论理,晏苍陵所带的兵马明日方会出发,可今日却早早不见了人影,却也不知去向何处。
季临川忍着股间稍微的不适坐了起身,穿好衣裤站好,走得几步,便见桌上摆放着一张被砚台压着的纸张,正随风哗哗地翻起,霸道地充斥入眼,让他无法忽略。
心头一悸,带着迷茫,当纸张上的内容扑入眼中时,季临川心头热血涌动,几欲感动得泪流。上边用极其深刻的字体重重地写着两个字:等我。力透纸背,走笔如锋,可见写字人当时那沉重而又坚毅的心情。
季临川莞尔一笑,将这张纸紧紧地贴在自己心口,同时抽出另一张白纸,提笔写上笔锋较软的两字:等你。
两纸一放,叠在其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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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涵。”晏苍陵正带人往地道内搬运辎重,心头忽而一紧,好似有什么声音正在耳边飘荡,那声如此地熟悉,以致他听闻都会发笑。
“王爷。”跟着他身后的姚亮低声一唤,晏苍陵顿时凛身,继续前行,以免阻挡后方的大队人。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并不足以让地道从芳城开凿到南相,但却能缩短路程,且能用以屯粮储资。第一战队在卯时,已由常得胜带领从地道而出,伪装成普通商贾,绕远路,往南相方向而去,意欲从后方包抄西平军。第二弩手队也在另一主帅带领下,朝另一方向而去,率先在鬼山埋伏。第三队辎重,则由驻队掩护,跟在晏苍陵弩手队之后。而晏苍陵这队奇兵,尚得等待王斌寻人日夜赶工制成西平军的盔甲,以让他们易装成西平军,混淆视线。
此次计划,任务最重的则是晏苍陵的奇兵队,能否成功,便在于他们之上了。由此可见,晏苍陵的压力之大。
晏苍陵这队,皆是从各府中挑选出的精兵,各个骁勇善战,且能力不俗,但因是不同典军所带,是以在训导上,还是有些不同,为此,将部分粮草屯好后,晏苍陵整合了队伍,将众人齐集,亲自训人。
多日后,大雨倾盆,连连不休,常得胜所带的战队,已经切入到西平军的后方,弩手队也已准备妥当。探子回报消息后,晏苍陵大手一挥,即刻出发,当夜众人翻身上马,动作麻利地冲往那名唤鬼山之地而去。
数日后,西平军的数队人马如晏苍陵所料的,恰恰在夜晚行进到鬼山附近,只见此处山峦迭起,怪石嶙峋,山岩环绕小径,左右皆是高矮不齐的山岩。探路的斥候看天色渐晚,大雨有渐大之势,遂跑去询问吴啸可要歇息。
吴啸眉头一拧,仰首望天,确实如斥候所探,天色黑沉,趁夜赶路确实不妥,遂策马向前,寻一处可攻可守之地——因他不放心假手他人,遂亲自寻一安全之地,已成为他的习惯。安全之地已寻着,吴啸遂挥手让众人扎营,待明日雨稍歇了再继续前进。
一夜的疲惫远征,让士兵们看起来毫无神采,多日的瓢泼大雨,让他们的心也跟着冷却。看众人目光无神,神色颓迷,吴啸心叫一声不好,立马将手中横刀提起,大声吼啸:“兄弟们,久旱终有逢甘霖之日,前路艰辛终有柳暗花明之时,而今不过区区小雨,焉能浇灭我们心头之火,我们当奋勇而上,披荆斩棘,开辟前路。”
霎那,众兵热血奔流,士气大振,高举着手中横刀大声呼喊:“披荆斩棘,开辟前路!”喊声喧天,直贯云霄,大地皆颤。
便在此时,轰、轰、轰,声响炸开耳边,如闷雷轰响,势如破竹地穿透耳膜,众人循声一望,惊见两面山岩竟滚落而下,卷动着滚滚尘埃压面而来,不消半会,便逼近到了近前。
“快逃”两字瞬间被惊慌大叫淹没,战马嘶鸣,蹬足前奔,顿时众兵作鸟兽轰散,哗地一下,如水流分岔朝四面八方狼狈逃去,方凝起的士气瞬间溃散。
轰!轰!
声音不绝,沙尘漫天,血味瞬间在几声嘶声大叫后弥漫鼻尖,不过一时半会,竟是伤的伤,死的死!
吴啸狠狠地抽着坐下骏马,不顾他人地只管往前而逃,直待动静止歇,山岩平稳,方惊魂甫定地吁马顿足,回身而看,竟是山岩满地,铺成绝路,生生将他同后方大部队兵马分隔两端。
吴啸为自己活了命而吁了口气,策马行到堵路的山岩边,眉头深深凝起,这山岩巨大,底下有潺潺鲜血流出,被压其下的,尚有一些苟延残喘之人,他们绷紧了手臂,痛苦地朝吴啸伸去一手,企图让他拯救自己。
然而,最后一点希望却在吴啸快刀之下,瞬间淹没。一刀迅过,痛苦活着的人断了生息,同时刻众士兵皆倒吸了一气,不敢发话。
抽刀回身,吴啸冷冷地道此乃为了他们解脱。紧接着,他唤人将火把点起,借由明光一照,发现这堵路的山岩竟堆成了一堵高矮不平的墙,高者没过头顶,低者也有膝弯之高,一时半会,怕是被分两处的兵马是无法铲开此道了。
恰在吴啸思忖着如何对付堵路山岩之时,一道疾风毫无征兆地刮来,好不容易燃起的火光倏尔灭了,便在众人双眼还未适应黑暗之时,嗖地一声一样东西擦破气流呼啸而来,“啊”的尖叫一落,一卫兵砰然倒地,溅起一地水花。
吴啸闻声一看,这倒地之人的身体竟已没了起伏,而他的后心,竟矗立着一枝弩箭,此箭用力之狠,竟将人的背心贯穿至了前胸,牢牢地盯在了地上!
众兵皆惊,立时肃整容色,齐刷刷地扬起了手中长枪,凝目前方,观察弩箭来向。
吴啸坐下之马不安嘶鸣,前足一抬,高高扬起,惊得他赶忙吁声劝服,让战马定立站好。吴啸左右环视,都未发现有可疑人影,而自那一枝弩箭后,便再无后续攻击。他眉心一沉,看对方并无继续攻击之势,未免冲动行事,他便先唤人拔出弩箭,呈给他看。
包裹好的弩箭一入手中,吴啸眉头拧得更紧,凭他的眼界,竟看不出弩箭的出处。
然,便在吴啸注意力皆在弩箭上时,又是一枝弩箭破空而至,挑衅般地射在了吴啸身侧的士兵之上。一声痛嚎,士兵痛苦倒地,转瞬便断了气。
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吴啸的火气尽皆被挑了起来,大手一挥,即刻唤众人去搜查敌人。
明火一燃,将周围一片燃得发亮。
“快看!”
众人循着发声人的手指望去,发现竟在四面八方的山岩上闪烁着刺目银光,寒涔逼面,骇人杀意从岩缝中清晰透出。吴啸霎那如被盯在地面不敢乱动,生怕马蹄一动,自己便被寒光弩箭射成刺猬。
“来者何人!鬼鬼祟祟算何本事!有种出来一拼!”吴啸放声一喝,气势雄浑将众兵惧意压下。
一片静谧,仅有风穿山岩之声,血流之音,无形的恐惧从寒光穿透入身,有如魔爪笼罩,压抑不已。吴啸心乱如麻,震声再问,依旧无人应答——愈是这般静谧而未知,愈是让人恐惧。
吴啸心头一紧,满腹疑惑,试探地跨前一步,怎料本以为是他人故意虚设的弩箭竟真的扣弦而上,嗖地射向他的胸膛。他大惊之下,举刀横于胸前抵挡,下意识地便扯过身边的士兵挡于自己面前。
“啊!”一声短促惨叫,那替他挡箭的士兵便被弩箭穿胸,在箭势冲击之下,朝后仰倒,悲愤死去。
在场众人,看罢吴啸此等行为,面上皆燃起了些微的怒意,吴啸却还沉浸在自己捡了一命的欣慰之中,一揩虚汗,策马一动,怒意彻底便点燃,当即横刀一挥,厉声喝道:“兄弟们,我们不可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