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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原先我也感到奇怪,照理说我来这里不是一回两回了,她丈夫就算是个呆子,也应该嗅出点味道出来……”
“总在河边走焉有不湿脚的?想必你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这个自然。说老实话,刚刚开始时,我的确很是提心吊胆的,后来,我放心了。那女人告诉我,她老公是个软蛋,无法满足她,为此事,他们闹得差点都要离婚了。”
“这说明什么?就算她男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她,可村子里的其他人,他的亲房叔伯们会怎么看?能由着你们乱来吗?”
“这你就不懂了,这男人是软蛋要是被传出去的话,那只怕比杀了他还更难受。为了保全颜面,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让老婆离婚,不让老婆离婚的最好办法,就是对老婆的所作所为充耳不闻,当聋子,当瞎子。”
“这是什么逻辑?”
“你还别不信,反正我到她家,她男人还得好酒好菜招待我……我不骗你,我们干那事时,她男人还得为我们望风放哨。有这么一层保护膜,其他人不容易知道,或者就算知道,也不会多事的。”
不知怎么的,我听了他这一番话,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浑身的不舒服。
“……我以前跟你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就不知道你的这件事呢?”
“我说过,这样的事能少让一个人知道就少让一个人知道。”
“……你把我拉到这里就是为了见她?”
“是。”
“你不怕我再把你一个人扔下?”
“怕呀,所以我才把你摇醒……你可千万要等我。”苏得利也不管我答不答应,拉开车门,冒雨跳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大雨中。
我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方向盘。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不过,话说回来,生气归生气,我心里也不是不明白,一只巴掌拍不响,这种事讲究的两情相愿,既然另一方当事人都不当一回事,我又*哪门子的心呢?说到底,这种事顶多就是越过了道德底线,似乎还不至于与违法犯罪挂上钩!我呀,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想起来,我是得为自己对苏得利行为的姑息而买单,因为色胆包天的他,也把他的那对风流触角伸向了吴雅芳,而我却被蒙在了鼓里。
………【085、祸不单行】………
o85、祸不单行
半个小时之后,苏得利重新回到车上。
我慵懒地半躺在副驾驶位上,连正眼也不愿瞧他一下,带着嘲弄的口吻问:“完事了?”。
“完事了。”听上去,他似乎还挺满足。
我又问了一句:“现在我们该回去了吧?”
“对对,是该回去了。”
我大声喝道:“那你愣着干什么,开车呀!”
苏得利面显难色,“是不是你来开车……我有点……”
我嗤之于鼻:“你把精力都消耗殆尽了吗?”
“呵呵,你可小看我了……若是晴天的好天气,我会打搅你美梦吗?只怕这时候你已躺在家里的床上了……谁知道来这里之后会下起瓢泼大雨,这里的路状十分不好,特别是下雨天,道路泥泞,十分难走,我觉得还是由你来开踏实些。妈的,都什么时候了,哪里都是宽阔水泥路,一马平川好走得很,偏偏这个鬼地方的路还是老得掉牙的土路,还窄得很哩!”
我生起一股无名火:“你明明知道这么个鬼天气,这么个鬼地方,车子里装的又是千里之外拉回来的重要物品,可你偏偏还想着风流快活……我怀疑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苏得利还在嘻皮笑脸:“我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她,很是想她……”
“你把我无端地扯进你们的这些烂事里,我已经表现得够宽容的了。怎么?还想让我开车?让我为你保驾护航吗?”
苏得利陪着笑脸道:“是是,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我终于爆了,大骂道:“门都没有!如果我做了,我就在为你擦屁股。我***在为你擦屁股,你说我乐意吗?别下不为例了,今天的车还就非得你开回去。”
“这么大的雨……要不,我们等停了之后再走吧?”
“不行,等雨停了大概要等到第二天了,我在这个地方哪怕多呆一分钟也不行!”
大概苏得利也不愿意看到我生气的样子,只好妥协:“好好,我开车。”
苏得利扭动车钥匙,车子在大雨中缓缓地开动了。
天色越来越暗。约莫起了二十几分钟,车子来到一段盘旋的下山路段。这时,正好迎面驶来了一辆有驾驶室的农用拖拉机。按交通规则,对面来的车应该闪到外侧,而我们的车子应该闪在里头。但这辆拖拉机就是堵在里头不肯往外闪。
苏得利对拖拉机驾驶员吼道:“喂喂,你拖拉机是怎么开的,你不知道你该往外面闪呀!”
那拖拉机驾驶员抽着烟,漠然地看着我们,摆出一副我就这样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式。
苏得利大怒,想冲下去找这人理论。
我把他拉住,“你是不是一肚气没地方撒去?好好的在车上呆着吧,别惹事生非,这里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就忍着点吧。我下去查看一下外侧的路面,如果结实的话,我们在外面过。”
我顶了块塑料布下了车,看见外侧路坡的好大一块草皮被大雨冲刷掉了,暴露出里面的黄土。
我冲苏得利喊道:“我担心连日的大雨,外侧的路基已经不结实了。”
苏得利说:“那怎么办?难道让车子停在这半山腰上吗?”
“我先过去跟那位拖拉机司机谈谈,看他愿不愿意退后,为我们的重车让道。”
“跟他谈什么?还不是对牛弹琴。”
“试试再说吧。”
可我来到拖拉机驾驶员面前,还未开口,就看见苏得利已把车开到道路外侧。
我大喊着“危险”,想冲过去阻止他,但已经迟了,车子刚驶到道路外侧,就见一大块路面坍落,外侧的车轮吃不住力,向下陷落,车子猛然一歪,向外倾翻,掉进了几十米的悬崖。
在车子倾覆的瞬间,逃生的本能促使苏得利打开车门往外跳,被赶上来的我一把抓住,总算捡回一条小命。
车子打着筋斗向下翻滚,最后滚进到布满荆棘的深沟小涧之中。也多亏有太多的荆棘保护的缘故,就车子而言,除了驾驶室因为翻滚而有所变形之外,其它的损失相对要小。
但车上载的货物被甩得满山遍野,再被大雨这么一冲,几乎全部报废。
此次翻车事故,虽然车子所损失的部分由保险公司赔付,但那一车的工业原料全部报废,他先行垫付的买原料的钱注定是打了水漂,更糟糕的是,这批工业原料只有外省才有,他就算再派车辆去运,由于货源有限,也不可能再买到原先的货量,何况时间也不允许他这么做,向他订货的这个生产厂家由于无法准时出货而不得不向客户赔偿违约金,而按照他们之间的协议,这笔钱有相当部分也会算到他的头上。所以仅货物的损失,就高达十几万元,苏得利几年的努力在顷刻之间就化为了乌有,算是元气大伤。
不过平心而论,苏得利是应该为此次事故负全责的,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为了追求一夕风流,舍近求远,把车开到这么不好走的一个路段来。如果他不把车开到这里来,纵是再大的雨,也丝毫不会影响行程,甚至可以说,早在几小时前就已经到家卸货了。如果他能耐心一点,让我先与拖拉机驾驶员交涉之后再开车,再怎么说也不至于翻车。
不过,也不能说我在这件事上一点儿责任也没有。倘若我不跟苏得利赌气,要他非得在大雨中开车,倘若换成我去驾驶,事情也可能是另外一个样子。
正因为有这种想法,我自责不已,心里从此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
俗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苏得利不仅是责任的主要当事人,还是车子与货物的拥有者,是他不爱惜自己的财产,作为责任次要方的我又何必非得把此太当成一回事呢?
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想到自己没有尽到责任,就难受极了。那翻车的情景在我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像放幻灯片一样,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个画面,以至于几天来我的精神都处于一种恍惚状。
这种恍惚还真的差点要了我的命,因为几天之后,苏得利让我开着大挂车去拉钢筋。就是由于瞬间的走神,导致了第二次车祸的生。
与第一次车祸不同的是,第二次车祸就生在进入县城前的一条平坦大道上。到那个时候为止,我的驾龄接近十年了,再难走的路都走过,从来没有生过事故。对于我这样处理过各种复杂局面的司机来说,在这样的一条路上翻了车,无异于阴沟里翻了船。
直到现在,我还一直搞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生的。反正当时,我就觉得先是天旋地转,耳朵里听到的是哗拉拉的响动,紧接着感到头被重重撞了一下,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086、大难不死】………
在我醒来之前,我觉得自己是有意识的,这意识我至今都还记得:我感觉自己处在一个灰色模糊的世界里,看不清周围有什么,但似乎能听到嘈杂的说话声与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我的喉咙里仿佛堵塞着什么东西似的,非常的难受。我很想把喉咙里的东西拿掉,然后大声地喊叫,可是,不论我怎样拼命地挣扎,双手像是被什么紧紧捆住了,根本无法动弹,耳边却一直重复着一个声音:“握紧我的手,用力,用力,再用力……”
实际上,那时的我正躺在医院的手术室里,正在进行脑部手术。
此次大挂车生侧翻,由于惯性太大,我受伤的情况十分严重,整个人昏迷不醒,如血人一般。
医生对外部伤口作了简单包扎后,立即对我脑部进行了cT扫描,现颅内有血块。在医学上,这叫脑溢血,因为剧烈震荡造成脑部血管破裂,溢出的血凝结成块,从而压迫了大脑神经。所以,当吴雅芳涕泪满面地赶到医院时,来不及喘气,就被叫到医务室,要在手术书上签字。
我那稀奇古怪的意识其实就是我在手术室里的状态。虽然我处在昏迷之中,但似乎还没完全丧失意识,为了手术的顺利进行,麻醉师还是绑住了我的双手,对中枢神经实行了减剂量的麻醉,同时,又担心我会因此而永远沉睡,所以在手术进行的同时,一直在我耳边呼唤,目的是为了唤醒我的潜意识,并让它持续保持在活动乃至活跃的状态中。
脑部手术很成功,在术后的五个小时之后,我的意识就完全得以恢复,一天之后,我已可以与同病室的病友及其家属作正常交流了。
同病室有两个病友,大概是在医院呆得太久的缘故,一说起话来口若悬河,把我刚入院时那副惨样子当成与我交流的资本,经他们绘声绘色的那么一描述,简直就成了一个血淋淋的恐怖片。
一个说:“方同志,你不知道你进来时是什么样子吧?哇,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腿上包裹的纱布全被染红了,见不着一点本来的颜色,头胡子衣服上都有血,一张脸惨白得象张纸……”
另一个说:“可不是吗?我身边一位看热闹的女病友只瞄了一眼,看到那么多的血,差点就晕了过去……”
“我听随救护车出去的丁医生说,你整个人被牢牢卡在驾驶室室内,右腿还被一根钢筋给刺中,他们是用锯子锯开钢筋,才得以把你从车里拖出来。”
“据说,你的车子在山坡上至少滚了十几个筋斗,我就奇怪了,电视里的车子滚一两个筋斗就起火爆炸,为什么你的这辆车滚了十几个筋斗却安然无恙呢?”显然,此人把第一次车祸与第二次车祸搞混了。
另一个病友哈哈笑起来,道:“这个问题问得有多么的外行,起火爆炸那是因为碰到了油箱,没有碰到油箱,自然是安然无恙了。”
那个病友脸上有些挂不住:“我问得是方同志,谁要你来多这个口舌!”
“只要说得对,我说与方同志说又有什么区别?”
那病友又自圆其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方同志能捡回这条命来实在是侥幸,再比如说,他被钢筋刺中的是腿,如果换成脑袋那又将会如何?”
……
两个病友说得是眉飞色舞,兴高采烈,而我听得是脊背直冒寒气。虽然他们说的不全是事实,其中不乏夸大之词,但他们分析得也不无道理,假如钢筋所刺的部位换成是脑袋,那我的小命活岂不是玩完了?如此一想,我情不自禁为自己的大难不死而暗自庆幸。
自己的生命得以延续,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我高兴不起来,因为我现我那只被钢筋刺中的右大腿处在麻酥酥软绵无力的状态中一直得不到好转。
我对这个情况非常着急,立即让吴雅芳去找姓丁的主治医师。丁医生告诉我说,这是被刺中与挤压之后的必然反应,一段时间后会逐渐消失。
几天之后,我右腿的症状依然没有得到丝毫缓解。丁医生也感到情况是有些异常,对我右腿又进行了如x光透视netbsp;屋漏便逢连夜雨,腿部的症状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医院却开始向我催交钱了。这次住院的费用除了苏得利在我入院时交的五千块保证金,剩下的总共两万来块都是我自己的钱。
在短短几天内,接二连三生事故,作为驾驶员的我难咎其责,就主动地承担起相应责任来,在医疗费方面,尽量不去麻烦苏得利。实际上,这就是朋友情义与报恩心理又在我内心作怪,我认为,苏得利在那么需要钱的时候还能为我交上保证金,已经很不错,朋友之间需要相互理解,相互帮忙,这个时候他有困难,就不应该去向他要钱。
事与愿违的是,我把自已的家底都给掏空了,腿部的伤情却不见好转。如果不交上后续治疗的费用,医院是不会对我的右腿作进一步治疗的,甚至还会停药,那么,我的右腿软软的使不上劲,与报废就没有什么区别。试想,一个男人失去腿将会意味着什么?我是绝不可能接受这种现实的。
这后续治疗的费用到底要多少,医院没有给出明确数字,估计就算不会与前面的一样,却大概也需要万儿八千吧,而这些钱都要靠借来的话,难度是相当大的。
就在我夫妇一筹莫展时,前来探望的吴雅宾看到此情景,提醒说:“你们傻啊,去找腾飞运输公司与苏得利个人要。”
我一时想不明白:“这跟腾飞运输公司有什么关系?”
吴雅宾骂道:“这个时候你还呈什么妇人之仁?你本属于腾飞运输公司的人,你去帮苏得利是受公司经理指派,它当然必须承担部分责任。”
我觉得有些道理,人穷志短,此时能有一笔是一笔,总不能睁睁看着大腿报销而成为废人吧。我让吴雅芳去找杨经理说说看。
但吴雅芳去的结果是,只拿回来我当月的工资以及他以个人名义送的两百块钱,其他一概不认。他还向吴雅芳说明了理由:我帮苏得利纯属个人关系,与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没必要替别人做冤大头。
吴雅宾听了妹妹的回报,也点头道:“这个姓杨的是只老狐狸,方翔与苏得利有很不错的私交关系是人人皆知的事,如果没有方翔为苏得利做是得他允许的文字凭证,还真是抓不到他的把柄……唉,活该苏得利倒霉,只好全找他要了。”
吴雅芳说:“苏得利自方翔入院时来交了一笔保证金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似乎是在有意躲着我们。”
我说:“此时的他只怕也拿不出什么钱来。”
我把苏得利可能面临的资金窘境大致说了一下。
大舅哥又骂道:“你呀你呀,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是同情他呢还是跟他讲哥们义气?不管此次车祸你有多大的错,作为老板苏得利,理应承担你的大部分医药费。现在这世道,有钱就***就是爷爷,没钱狗屁也不是,腿好能赚钱你还能有个人模狗样,要是你这条腿没用了,你让别人同情你试试?只怕连乞丐都不如!别嫌我说得难听,醒醒吧,他有没钱不需要你的同情,何况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真的是不是这样的情况还未可知。再说,他不是有小车吗?他不是有房子吗?这些也是钱,顶多他被打回原形,和你一样做个平头百姓总还行吧。”
我还没怎么表态,吴雅芳一咬牙一跺脚,恨声说:“我去找他去,非从他口袋里抠出钱来。”
………【087、端倪渐显】………
吴雅芳的此次要钱大有成果,竟从苏得利那里要来了一万五千块钱。这样,加上姐姐送来的三千块与大舅哥送来的两千块,向医院又交上了一笔比较宽裕的医治费用。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吴雅芳多日来的紧张情绪却没有因此而得到缓解,而且比起几日前,似乎更显得郁郁寡欢。我感觉她可能还是在担心我的健康问题,所以也没太放在心里。
然而反常的事情却接二连三地出现:先是带着莹玉来看望我的姐姐与吴雅芳之间突然有了什么新矛盾,以至于她到了医院后至始至终脸色青,没有与吴雅芳说一句话,即便吴雅芳低声下气主动问候,姐姐也把头扭到一边气呼呼地不理,她们之间似乎到了一个很难调和的地步。
姐姐与吴雅芳的矛盾由来已久,从吴雅芳第一次闹情绪回娘家起,姐姐对她就颇有微词,觉得太娇贵,出于对作为弟弟的我的爱护,也希望她尽快担起家中女主人的职责,时不时拐弯抹角地进行劝说。反过来,吴雅芳却觉得姐姐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宽,心底里也有了意见。但不管她们有什么矛盾,却从来没有公开化,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
我在中间是作为中和调解和事佬的身份,当姐姐跟我私下说老婆不是时,我就说说老婆的种种好处,而老婆向我姐姐错误时,我又说说姐姐的诸多优点,总而言之,我是杠杆中保持平衡的那个支点。
这些年来,莹玉就一直跟在姐姐身边。我本跟姐姐说好,待吴雅芳做完了月子,就把莹玉领到城里来。但真正这一天到来之际,姐姐却变卦了,坚持要把莹玉留在身边,说是起了难以割舍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