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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荒天-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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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天渐亮,莫小九将白马赶回了马棚,也没给他抱两捆被露水打湿的野草就直接上了楼砸开了房间的门,然后看了一眼将醒未醒、头发有些凌乱的两人,一屁股坐在桌前埋头喝水,继续生着昨天未生完的气。

    这般良久,在听得脚步声、拿物放物的各种声音相继响起后他拿眼斜瞄,发现小丫头片子居然自顾自的在梳妆台前打理着头发,且那本是人质的寒鸢也是如此,两人竟是毫不理会自己。

    他不由得更气,重重的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怒道:“少爷我在外面挨寒受冻整整一晚,你个小丫头片子就不知道关心关心,询问一两声?”

    倪儿如若未闻,有些恼火的看着铜镜中被自己越梳越乱的长发,蹙了蹙眉后看向了身后的寒鸢,将梳子递了过去,说道:“能不能帮我梳个头?”

    寒鸢简单的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接过梳子便开始为她梳理垂至脚后的长发。见此一幕莫小九思维有些滞缓的眨了眨眼,搞不明白这抢人的人和这被抢来作为人质的人关系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了这么好,就仿佛是对姐妹一般。他疑惑的想着这奇怪的一幕,难不成少爷我露宿一夜你们就结成姐妹了?女人难道就真的是这么奇怪的动物么??

    倪儿从镜中看他,哼了一声道:“你昨夜和大白马同眠,关系肯定也是增进了不少,你们有没有结成兄弟?”

    莫小九一怒抬脚,砰的一声踏在旁侧的椅子上,说道:“少爷我是人,大白马是畜生,关系再好又怎能结成兄弟?丫头你现在是越来越坏了,都知道拐着弯的骂人了,可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又说道‘嫁’这个问题,倪儿便又疑惑了起来,侧头看着他,一点点皱起了两条细眉毛。见状,莫小九急忙闭嘴,埋头继续喝水,心想这个问题与这个丫头是完全扯不清楚,这小魔女可千万别问,千万千万别问啊。

    好在倪儿纠结了半天并没有问,抬头看了一眼寒鸢后说道:“她都被我抢回来了,你昨晚还悄悄牵着大白马出去干什么?难不成你那次受伤后遇见的不止一个救命恩人?”

    寒鸢手中动作一停,将疑惑的眼光看向了莫小九,可回忆了许久却依然对这张脸没有任何印象,便问道:“听她的意思,我曾救过你?”

    莫小九连连摆手,哈哈道:“怎么可能,你要是救过我便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救命恩人我又怎么可能把你抢回来,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我是断然断然做不出来的!哦不对,是小丫头片子抢的你,与我毫不相干!”

    话音落,惨叫起,窗外有风将一声痛叫吹了进来,紧接着在几人疑惑对视间便是第二道、第三道,接二连三密集潮水将整个房间充斥一满,其中夹杂着清晰可闻的咒骂。莫小九起身走近窗前低头下看,目光落下后不由为街上的壮观景象感到一阵愕然,只见街道中无数路人神色愤怒中皆是如约好的一般以一脚站立,双手抱着另一只脚不断跳动,有些因站立不稳还摔倒在了地上,然后便撞倒了更多的人。

    这是什么情况?他一脸茫然的挠了挠头,不过待得再凝神细看,他脸上神色便逐渐转化了尴尬,随即低头转身,回到桌前继续喝水,因为那些路人之所以如此全是拜他所赐,因为他昨夜到处乱扔的穿着碎纸的钢针在今晨刺穿了行走在街上的无数双鞋子,扎进了无数双鞋子内的血肉脚掌之中。

    倪儿于窗前转过身,在见得桌上地下的几堆白纸碎屑不见了踪影后便顿时明白了过来,也终于知道了那些白纸和绣花针的用途原来在此,她看着几近将头埋进胸膛的莫小九道:“原来你昨晚出去是做这件事,原来你说的大用途是这个用途。”

第一百二十六章大风筝() 
莫小九昨晚撒那些穿着钢针的碎纸时一心只琢磨着关雪能不能看出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哪有多想今天路人的脚底板是否能在街上走的欢畅。此时听倪儿调侃,不禁脸上一红,但他自然不会这般轻易承认过错,所以怒而转头道:“若不是你个小丫头片子把少爷生生赶出门外,我又怎么可能大半夜不睡觉去满大街撒针?又怎么可能现在被这么多人骂肿了背?!”

    寒鸢从窗外收回目光,心想这对奇葩的兄妹组合果真是够奇葩的,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能拖着丈余长的大刀光天化日下抢人,一个又居然能无聊到大半夜不睡觉,跑去满大街撒遍绣花针,她忍不住笑着看向莫小九道:“这些路人与你是有多大仇,你竟想出这般手段去报复?”

    这一笑微微露齿,这一笑如花盛开,这一笑直笑得莫小九双眼发直心脏乱跳,不过好在他脸色本就有些红,所以倒看不出多大异样,他急忙移开目光游离四周,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我我哪与他们有仇,我的目的并不在此,这一幕是意外,再则说这也不能全怪我是不?谁叫他们走路都不看路的。”

    这就是狡辩,毫不掩饰的狡辩,不过倪儿也懒得揭穿,反正那些针又不是扎在自己脚上,自己又不疼,她关上窗降低外面潮起潮涌的怒骂噪声,走到桌前跳上椅子道:“那你的目的在什么地方?把那些碎纸和绣花针撒的满街都是到底是要干什么?该不会就只是你无聊发的疯吧?”

    “你才发疯了呢!”莫小九伸手狠狠的揉乱她才刚梳得漂漂亮亮的头发,然后躲开了带着愤怒挥舞过来的小拳头,起身拿过了旁侧的一根雕花方凳,双手一错便嚓的一声将一条凳腿卸了下来,他拿出黑刀将之劈成数根小手指般大小的木条,抬头咧嘴一笑,说道:“你很想知道?可少爷我就不告诉你!”

    倪儿用十指梳理着头发,可无论如何都还原不到之前的模样,她站在椅子上,抬起一脚踏在椅臂上,双手叉腰冷着小脸道:“你说不说?!再不说我就揍你!”

    莫小九哪还肯给她机会,抓起桌上仅剩不多的几张白纸便如一阵风刮出了房门,眨眼间消失在了走廊上。倪儿哼哼两声,背后三道灵轮一聚也闪电般追了出去,片刻之后待得再回来时,身后便跟了一个狼狈的人影,人影原本洁白的衣衫上此时沾满了灰尘,且还凌乱不堪,手中的木条也已折断,白白的纸张更是被撕成了缕状,一缕一缕随着走动左右飘动。

    回到房间中站定,莫小九扔掉手中已不能用的纸,抬手从戒指中取出一件衣衫便嚓嚓嚓撕了开来,紧接着又卸下了方凳的一条腿削成木条,恨恨的说道:“现在实力不济斗不过你,我认了,不过但凡有一天少爷我修为超过了,必定将前前后后的仇一起报!让你也尝尝被揍的滋味!”说罢他长而重的大哼了一声。

    倪儿蹙眉思索,认真的看着他道:“听你的意思是想告诉我,让我趁还能揍你的时候赶紧揍你?要不然以后就可能没机会了?”

    “当我没说。”莫小九神色一僵,急忙低头做着手中事。他将撕开的衣衫在桌上铺开,将细小木条一根根摆放在其上各处用布条缠绕固定,接着又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圈绣线,牵出一头分成三缕拴在了左右前三根木条上。

    倪儿看着他在做完一切后又拿出一件白色的衣衫撕开,用刀一点点的划破成了一片大大的雪花,不解的道:“你在干什么?”

    莫小九取出许多绣花针,将之一根一根插在雪花上排成了一个大大的‘关’字。斜了她一眼道:“这不很明显么?难道还需少爷我解释?”

    在莫小九受伤失踪的那几日,倪儿窜遍了大街小巷,因曾见过一家风筝店铺,所以自然知道他在做风筝,她抬手指着用衣衫做的雪花道:“我问的是这个不是雪花的雪花。”

    莫小九将插满了绣花针的雪花固定在风筝上,走到窗前看了看,将目光停在了街对面寒鸢所住的那幢阁楼顶,然后转身向着门外走去,说道:“过不了多久你自然会知道。”

    倪儿拉过凳子趴在窗台,不多时便看见出门下了楼的莫小九穿过了人群走进了阁楼下那扇被自己踢破的大门,然后又片刻就见得一只极其丑陋的衣衫风筝牵着一根线,带着一片扎满了钢针不是雪花的雪花从阁楼顶飞了起来,摆动着衣袖衣角在阳光中轻微掠过的风间飘飘荡荡,欲坠不坠。

    寒鸢看着风筝,看着从楼顶爬下的人影,疑惑道:“他这是在干什么?”

    倪儿皱眉抿嘴,认真思考着道:“在发神经,在放一个很难看的风筝!”

    怪异且丑陋的风筝从阁楼顶飞起,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自然也带来了许多鄙视嘲笑的声音。莫小九从人群中穿过,抬头看了看烈日阳光中飘荡的绿色衣衫和衣衫上那片偌大的雪花,他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都觉得是一件杰作,怎么看都觉得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太没审美观,完全不懂得欣赏。

    与此同时,城中某处,某个大院中,被烈日蒸腾起一片热气的池塘边的石亭中,侍女低声讲述了今晨靠近石楼的几条街道上发生的事情,双手捧着将几片穿着绣花针的纸屑递了上前道:“小姐,这件事似是无用意,像是一些无聊之人所为,但奴婢觉得这似乎没那么简单。”

    关雪坐在石凳上,身前石桌上依然摆放着那把藏有九荒镜像幻境钥匙的木琴,她捻起一根绣花针,看着针上穿着的纸屑,略一思索便知道了侍女之意,说道:“你是说有人知道了我的存在,此举是想引我出现或是其他目的?可这针与我用的针不像,纸更是随手撕成屑,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侍女从掌心中拿起另一枚针,将其上的纸屑正面呈现于她的视线中,答道:“小姐请看,这些纸屑上有一部分些了‘雪’字,猜想是指这些纸片为雪,所以奴婢才这么认为。”

    关雪神情微凝,正欲伸手将之拿过,眼角的余光却见得远处半空中有一物升起,且越升越高,到得最后几乎到达了全城人都能看见的高度,她下意识侧头看去,因为其上有许多金色反光,所以便极目而望,然后在下一刻脸色陡的一变,赫然站了起来,她乃是六道灵轮王境,完全可以看清那飘动衣衫上的雪花和雪花上钢针排成的‘关’字。

    她眼中冷光如刀,指间不自觉的用力,绣花针便在叮的一声中折断,带着那片纸屑弹飞在了亭外的池水中。她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心中极快的回忆着最近去过的地方,然后一一排除,最终停在了前不久于沙漠中杀掉少年的那一幕画面上,心想,难不成是在那时被人发现了?可当初布置陷阱的时候自己已经仔细的检查过了周遭,根本无他人在场,又怎么会……

    猛然,她发现有一个地方被遗漏,那便是少年出来之处,机关城的出口,当时杀了少年后自己就转身离开并未进行检查,会不会那里面还隐藏着人,然后目睹了整个经过?可随即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有其他人,那要么是与少年认识,要么修为就比少年高,如此才会在前后相隔不远的距离而不被少年发现。但这两个假设都不成立,因,若与少年认识便必定会同时出来,但却没有。若是比少年修为高,那就只有顾公子等人,而顾公子等人要发现了自己还活着就肯定不会毫无动作。

    到底会是谁?她双眼随着风筝移动紧紧看着那个‘关’字,柳眉深深的皱了起来,若不是少年死时暴露了身份,那又会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这欲将自己引出的人又是谁?顾公子等人在机关城中未出,那会不会是当初聂伏尹已从城中赶来,在远处看见了自己?深思良久也不得所获,她向旁侧侍女问道:“你可清楚记得我从悬崖回来后用过几次针技?”

    侍女闻言仔细回想,说道:“小姐回来时,奴婢听您说在悬崖峭壁上为了杀一头凶猛妖兽用过一次,之后在奴婢的记忆中便只有两次,一次是小姐您心情大好,在这池水边起舞时秀了绝技,还有一次便是前几日杀那少年时。”

    关雪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她,说道:“你可确定?”

    侍女肯定的点头,说道:“小姐绝技惊人,奴婢清清楚楚记得。”

    关雪缓缓在石桌前坐下,说道:“如此说来就必定是在杀少年时暴露了身份,可为何我没有感应到还有他人潜藏在附近?”

    侍女牵出她坐下时踩在了脚跟下的裙角,说道:“会不会是潜藏的人没有开启灵轮,以至于小姐没能感应到?”

    “不开启灵轮虽然可以将能量波动降至最低,但却仍会有星辉渗出体外,我是王境修为,不可能感应不到,除非潜藏之人境界极高,高出了我很多。”关雪摇了摇头,话刚出口,她心中偶然一动想到了另一个可能,说道:“又或者修为很低,低到了关闭灵轮后散发于体外的能量极少,少得还来不及扩散便消失在了天地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摆宴迎客() 
莫小九从马棚前的长凳上坐起身,郁闷的拂了拂衣衫上和头发上在夜晚沾染的冷意回到了二楼,然后端着几日来每个清晨都会端着的一碟小菜一壶小酒上了街,走进了对面的阁楼,继而搬了一张桌子于栏前,准备继续自斟自酌,不过说是自斟自酌,小壶中的酒却从未动过,碟子里的菜也吃了几天都没吃完,到此时已是冷得不能再冷,之所以这般,那是因为他的心思和注意都不在此上,而是全放在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从风筝挂在楼顶时起,他每日都会坐在这里,为的便是等待关雪或者关雪的人来,但这一连几天都毫无动静,不由让他有些发急,开始有些后悔当日考虑欠周,不该将地方选择在这里。

    这要是没把该等的人等来却把不该等的人等来可就麻烦了。这不该等的人自然是机关城的顾公子和那守在机关城出口处的聂伏尹。

    将游离在人群中的目光收回,他烦躁的抓了抓头,抓起桌上的酒壶就准备倒上一杯压压心中逐渐涌起的不安情绪,可却发现忘了带杯子,不得已只得将手一抬,把头一仰,张嘴便大饮了一口。

    酒从壶嘴倒出,涌入口中流进喉内,呛得他大声咳嗽不已,这一呛不但呛得他眼冒金星,还将记忆呛回了某年某月某时偷喝谦叔壶中酒的画面。

    他抹掉嘴角的水渍沉默,拿出了戒指中的葫芦,静静的看着,眼中便看出了些许悲伤和逐渐淹没了悲伤的怒火,落于桌沿的手指更是几近将桌角生生掰碎,他现在虽然在镜像天下中不得出,虽然在一干强者中艰难求生,但好歹还是自由身,还能看天看地看一切,可谦叔却仍在火雀宗,在暗无天日的死牢内受尽折磨,不知如何度日,不知何时死。

    他将酒水倒入葫芦中,然后与之相碰,强忍着在喉咙中如针如火肆虐的灼烈感猛饮了一大口,顶着微红的脸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间迸出,说道:“火雀宗抓我亲人,毁我宗门,欺我师尊和师兄师姐,我如今虽然势单力薄修为低下,但只要不死便总有一天要踏上火雀峰破了火雀大殿,让一干人付出代价!”

    收起酒葫芦他再度陷入了沉默,而后拿出了竹筒,取出了那幅离家后便不曾再看过的画卷。或许年岁太久,画卷纸如沾了水般有些泛黄,但黄渍却不敢放肆,不敢扩散到女子的身上,女子还依然如故的美丽干净,发丝轻飘衣角微扬如是新画,一笔一线都极为清晰像雕刻一样,一眼便能看出作画之人何其用心专注。

    莫小九伸出手指欲抚,却在即将落下时生生止住,深怕手上尘灰汗渍浸染了女子如雪的脸庞。他紧攥着手将身体靠在椅背,目光从画卷上离开,落于烈日下不可及的天空,谦叔说你和莫白在另一方世界,说你知道我父母是谁,知道他们在何处,可如今细细体会他当时话语,我却错觉你便是我的母亲,就即便不是,那也肯定为我至亲之人,可若是如此他为何不明确告诉我。

    在他疑惑间,有一带刀婢女从街尽头而来,穿过人群看了看半空中风筝线牵引处将目光落在了阁楼的栏前,随即双眼冷光一闪,跨步上了道旁三四级台阶进了大门,走上了楼梯站在了廊中,声音冷如寒风掠过,说道:“楼顶上的风筝可是你所放?”

    莫小九收好画卷放入竹筒,再以身体为遮挡将竹筒收回戒指,这才转头看了一眼婢女,然后夹起碟中一丝冷菜入口,轻轻咀嚼道:“虽然我这摆下的宴显得有些寒酸,但客人迟迟不来似乎也太过于不礼貌了些吧。”

    婢女沿着靠壁的走廊行至尽头,由尽头处转身走至二楼堂中,左手垂于腰间的刀柄缓缓来到栏前于桌子对面站定,目光斜下落在他脸上,说道:“如此说来你是特意在等我?”

    莫小九咽下口中食物,抬头看她,说道:“你不是风筝上的那个字,也不是风筝上的那片雪,更没有第三把钥匙,想来也不是六道灵轮修为不会用绣花针杀人,所以我等的便不是你。”

    锃的一声,长而窄的刀划起一抹亮光出鞘,刀柄在婢女掌心一转,刀身便架在了他的颈侧,如刀刃寒光一样冰冷的声音紧接而来,说道:“你看了不该看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还敢这般招摇,你就不怕人来杀身之祸!”

    刀刃上隔着衣衫传来的冷意让莫小九皮肤一阵收缩,他动了动肩膀来缓解肌肉的不适感,说道:“富贵在险中,在生与死之间,欲求之自然要冒险,但我不想死,所以自然有着万分的把握,所以这杀身之祸暂且不会来,至少不会从你们手中来。”

    婢女冷哼出声,关雪分析眼前这人修为不高,绝不会超过三道灵轮,而凭此时感应,事实也的确如此,她手中一动,刀身一进,刀刃便在莫小九的颈上抹出了一条血线,说道:“你不过破玄境之下的修为,我要杀你不过呼吸间的事,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能保住自己的命?”

    莫小九伸指拭去沿着锁骨流下的一缕鲜血,目光沿着刀身而上落在她脸上,说道:“这不很明显么?拥有第三把钥匙的关雪前辈坠下深渊却未死,还潜回了城中做着背后的渔翁黄雀欲成为最后的获利者,且在前不久杀了聂伏尹手下的第一大将,你说这消息要是传至了顾公子和聂伏尹耳中会怎样?你们是不是也会引来杀身之祸?”

    婢女神色深凝,眼中寒光接连闪烁,背后劲风一涌便有四道同心的光环凝聚了出来,进而一步跨前中布满了星辉的衣衫扬起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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