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章晓涵说,那还用问吗?我不仅愿意继续当你的机要员,我还愿意当你更亲密的助手,那怕让我替你再死一回,我都心甘情愿,在所不辞!
边强慌慌站起,说,晓涵,那就这样吧。我有些事情要准备一下,得走了,不能陪你了。我在前线等你。
章晓涵心里暖融融的,脸上挂着笑,像刚刚升起的太阳,喜气洋洋。她抬起小手摇摇,你要保重啊……再见!我走啦!边强握一下她小手,大步逃走。
他心有愧意,找来针,把血泡一个一个挑开,细心擦去血水。他笨拙地做着这些。他冇想会碰着这样个痴情女子,一个叫他爱也难不爱也难的女孩。原来这就是爱情!爱情是需要选择的!既然已经选择了阿慧,那就应该和她携手,耕织光景,白头到老。还是赶快把她找回,找回了那头,这头就罢了,一切就都太平。奶奶的,这就是命!命就是爱情!谁晓哩?兴许真是如此。罢,想那多么用!天说得清哩?
就把那脚轻挪原处,退下,掩上门。听听鼾声似乎更响,才走开。
章晓涵醒来,见床前放一盆洗脚水,再看脚,洗得干干净净,血泡也挑光了。一种被人关爱的美好感觉从心底冒出来!是他吗?肯定是他!除了他还有谁哩?她就跳下床,想也该为他做点么事了。
目光满屋扫过,见床头一地脏衣服。就想也不想,像个女主人,收起脏衣服出门。
村外有条小溪,溪流潺潺,几株垂柳,荫中一块石板,水从石板上滑过。章晓涵就蹲在青石板上,开始洗衣。
抖衣服时,一个绿色封皮的本子掉入水中。她赶快捡起,一看是边强的日记本。她就把日记本放太阳地里晒着。洗完衣服,章晓涵拿起日记本,忍不住好奇,翻开浏览。字迹潦潦草草,歪头瘪脑,像出自一个小学生之手。章晓涵忍住笑,翻开其中一页,只看了开头,心儿就噔噔跳起来——
九月二日
章晓涵曾答应我,伤一好就归队。按说她的伤现在应该好了,么不见她归队呢?这个小妞儿,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蛮讨人喜欢,有她在身边,精神就爽快,人就像加了油的坦克,有使不完的劲儿。我现在明白了:为么事阿慧说她害怕看她的眼睛?
像一阵清风吹过,心里掀起一层涟漪。好个边强!平时总在我面前板着个脸,其实心里并不老实,野着哩!她为么事说害怕看我眼睛呢?她不是和边强分手了吗?难道边强和她……?
九月三日
阿慧答应嫁给我,我终于得到她的心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她去看望我,还答应嫁给我,这真是因祸得福啊!等局势好转了,我一定要把她带回老家去看望我老娘,看到这漂亮的儿媳妇,老娘一定高兴得合不拢嘴吧?可是老娘你晓得吗?你这个儿媳的心比她外表还要美一百倍哩!
看到这儿,她愣了。她么时嫁给他了啊?她不相信!这不可能!她相信他是爱她的!她相信他心里有她!可是白纸黑字,假得了?她好像吞下一根冰棍儿,心凉半截;又好像喝下一大碗中药汤,从口苦到心。章晓涵呀章晓涵,你么这傻?明明晓得人家爱的别人,你却不愿接受现实,还要恋他追他,还要固执地认为人家也爱你,真是热脸挨冷屁股,一面的热哟!
时去两日,瞅边强有空,章晓涵把日记本嘭一声丢他面前,掉头就走。边强怔住,拿起日记本,蓦然明白,就喊,晓涵,你等一下。
章晓涵偏不等,但步子走得拖沓。边强撵到野外,说晓涵,我派你到1团去当团长。
柳云朋牺牲后,1团团长暂由朱芳馨兼任。边强对朱芳馨说,你么时物色到一个让我满意的团长,我就么时解放你。章晓涵伤愈归队,朱芳馨就向边强推荐,由章晓涵担任1团长。边强说,你开玩笑唦!女人天生是让男人指挥的,么能选择一个女人来指挥男人哩?她指挥得动那些又粗又野的男人吗?朱芳馨就讲了她归队路上的一件事。
这批伤愈归队的官兵共有500多人,最大的是一个副营长,自然由他带队。因来自不同团队,这些兵不服管,路上不断有人闹事,开小差,掉队。副营长管不了,就撒手不管。其他人也不愿揽这个破差事。偏偏章晓涵主动提出由她带队。她说,我是边师长的秘书兼机要员,谁敢不听指挥,一律按战时纪律论处。走到阳新,突遭鬼子便衣袭击。章晓涵令副营长带一排人绕到敌人背后去。副营长拒绝执行命令,说,我是少校,你不过一中尉。再说,我是带把儿的,凭么事服你!章晓涵冷冷地说,带把儿又么样?少校算老几?你必须服从老娘的命令!副营长说,不服从,坚决不服从!除非你也带把儿!章晓涵说,好,那我就给你一把!抬手一枪,把他毙了。众人大惊,振作起来,一个冲锋就消灭了敌人。之后,所有人都对她服服帖帖,顺利归队。
边强有些不信,亲访伤愈归队者,结果不仅得到了证实,还听到更多赞美。边强这就定了主意。
章晓涵以为边强撩她玩,脸冷得像块铁,说,你不要以为只有男人才能当将军!告诉你,女人同样能当将军,指挥千军万马!
边强说,不是开玩笑,正儿八经跟你说,要有半个假字,我就不是人!
章晓涵想,按照常理,他不会挑选一个女人当团长。之所以作出这般选择,无非是不想她呆在他身边,就用这种办法把她支走。她愈加难受,赌气说,我冇得那能耐,我也不想当那个破团长,我只想在你身边。如果你不想我在你身边,你不用赶,我自己会走,决不会赖你这儿。
你误会了,不是赶你走。选择你当团长,是因为……你总不能老在我身边啊!你能带给我快乐,可是我不能耽误你青春呀!听我的……到团队去锻炼锻炼,你会大有前程的。老在我身边,能出息吗?
边强掏出心里话。又从衣兜里摸出一把勃朗宁手枪,说,这是一个日军少将用过的,你现在当团长了,应该用把好枪。我把它送给你,作个纪念吧。
章晓涵犹豫了一下,接过手枪,捂在心窝上。她记得边强送给柳清慧的也是这样一把枪,心说,他不善言辞,说不出女人爱听的那些甜言蜜语,如果心里有所想,他就会用行动表达出来。现在人家能做到这一步,就不错了,不能强人所难啊!不过,她也要借此机会发泄一下。
她于是说,当初参军时,她有好几个部队可以去,其中包括在姊妹河一带活动的她哥哥指挥的那一支新四军。那时有人对她说,独7师的师长是个蛮有前途的少帅,是个光杆司令……她就带着碰碰运气的想法选择了独7师。她说也不晓得是么样爱上了师长,反正自看到师长第一眼起,她就觉得要交好运了,以后只要看到师长,就像喝了蜂蜜,甜到心里。那段时间,她整天像丢了魂儿,连睡觉也把枕头当作师长紧紧抱着……
她说,直到东山保卫战快打响时,她才晓得师长已经有了心上人。可那时,她已深爱着师长,难以自拔。她问边强: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你晓得我那时有多痛苦吗?边强无语。她说后来得知师长和柳清慧分手了,她又感到有了希望。她负伤了,师长抱着她,那一刻,她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伤口痛,只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她说师长不该去医院看她,师长要是不去看她,也许她早就放弃了那个从一开始就有些心血来潮的选择。
我现在才明白,我的选择是错误的,我不该来独7师。我……现在就去1团!
等等!边强情不自禁喊了声。
章晓涵以为边强也会有一番情意缠绵的倾诉,哪怕是虚情假意,她愿意听,就停下脚步。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谁?晏堙。见他?我派他来当你的参谋长。
团长是个女的,参谋长又是个蔫人,么样带兵打仗啊?边强似乎看出她的疑虑,说,你莫看他平时烟丝巴经的,像个蔫道士,可打仗时他就变成了土猫儿,蛮有一套。这件事,我已经和他谈过了,他表示一定支持你。章晓涵这才放心。
边强又郑重其事说,他决定让女子行动队重新跟随1团行动。1团的任务除了打仗,还要负责监视女子行动队和保护她们。他说,上次让女子行动队跟随后勤部队行动,她们却想逃跑,结果导致柳清慧姊妹俩失踪。现在,女子行动队又暗中活动,准备去投奔新四军。他说,你是我信任的人,又是女人,决定让你当团长,其实也是出于控制女子行动队的需要。你要多个心眼,千万不能让她们跑了!
章晓涵就这样当了团长。可是上任后,她并没有按边强交代的那样暗中派人监视女子行动队,相反,她把边强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张英华。她说,我反对边师长扣押女子行动队,也非常同情你们的遭遇。今后,请不要把我当外人,只要我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尽力!
章晓涵是向张英华暗示,她愿意为女子行动队摆脱独7师的控制提供帮助。
张英华想,章晓涵一直暗恋着边强,这就决定了她不愿看到边强身边有另外一个女人,当然也不愿意让女子行动队长期留在独7师。因此,她的话可信。张英华也就把她们的计划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章晓涵。
章晓涵就在暗中支持着女子行动队。边强几次向她询问女子行动队情况,她总说,一切正常,冇发现任何可疑迹象。
四十八章 兄妹挑战
东山游击纵队赶到万家岭东南,和独7师汇合。柳清慧也去女子行动队驻地,和姐妹们见了面。看到只柳大姐一个人回来,大家心知肚明,都沉默不语。英华赶紧把她们的计划详细告与她,说,章晓涵现在当了1团团长,这次攻打樟谷山,由1团担负主攻。还说,章晓涵愿意帮助女子行动队。这个消息有些出乎意料,柳清慧想,是该和她见一面,告诉她说,她要把边强交给她。这是情理中事,也是情势使然,必得做的。
柳清慧注意到了英华的大肚子,觉得她再也不适合在前线,当下不由分说,安排人送她回武汉。她舍不得走。自选择了投奔新四军这条路,她和姐妹们从姊妹河辗转来到江南,朝夕相处,历经磨难。现在,她们的选择就要成功了,她却要离开队伍回家!分手时,她哭成了泪人儿。
山腰上挂一座破庙。
正值深秋。风极凉爽,时而轻摇树杪,时而道场上打旋儿。远处林涛有声,近处阳光有影。庙门静声静息开着。
道场边,并排着两棵古松,树干上挂着作战地图。独7师和东山游击纵队营以上干部端坐道场中央,听章弋讲话。几年前,章弋曾在这一带打过游击。
樟谷山顶部较为平坦,东、西、北三面悬崖峭壁,南面山体相对较缓。这般地形,如果缺少重武器,不宜硬攻。独7师先前强攻了几次,都冇奏效。
章弋提议:在东面和北面的山体交界处,有一条隐藏于藤蔓里的岩缝直通山顶。如果采取正面佯攻、突击队顺岩缝上山偷袭的办法,或许能拿下樟谷山。
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路,非常危险。当年,章弋带人攀爬过那条岩缝,有好几人摔死在岩石上。正因为从那里上去几乎不可能,就有了突袭的条件。
为保险起见,边强决定作两手准备:由1团挑选500名突击队员,分作三个梯队,一律轻装,从正面佯攻,掩护新四军从侧后偷袭。万一不成,就强攻。
散会后,大家分头回去作准备。毕尔和章弋走出会场,章晓涵从后面撵上来,说,哥,我想和你比一比,看谁的部队先攻上樟谷山?
兄妹俩刚才见面时,章晓涵激动得又哭又笑,抱着哥不放手。就是这样一个姑娘竟然能带兵打仗,还向哥发起挑战,哥从内心感到自豪。他望望毕尔,欣然接受挑战。
毕尔早就听说过章晓涵,欣赏的目光像把梳子,将她上下梳个遍。
妹妹走后,章弋突然问毕尔,伙计,你还想着柳清慧吗?
毕尔笑笑:这个嘛,说不想是自欺欺人,但想归想,没有动她半个念头。
章弋似乎有些遗憾的样子,说,要是我妹在这边就好了,可是命运偏偏不这样安排。
毕尔愣一下,明白他意思,不再答话。
天边聚起云团儿。闷热堵着鼻孔。风雨在即。
谷地。突击队整装待发。边强目向远处,些微不安着。
边强已听张副官报告了柳清慧详细,满心欢喜自不消说。他现在急于要见她。有她在,他就更有把握拿下这一仗。
冇见人影,边强就转向队伍前面的章晓涵。章晓涵似乎更加惹人注目,这不仅因为她是突击队长,还因与她并排站着的另一支突击队的队长是她亲哥。边强上前,语调深沉,说,章团长,你还是不要亲自带队吧?
章晓涵说,都这时候了,还说这话?
边强无语。他忽然后悔不该让章晓涵当团长。毕竟是个女人!让一个女人领头去冲锋陷阵,看着就心疼啊!
她身后的勇士们背负砍刀,目光上都挂着坚毅。队伍后面,是一条两丈来宽的小河,河水悠悠,清静又清静,映着远处山峦近处勇士的倒影,把山的雄峻和勇士的坚毅融成一体。
边强张张口,忽然喉咙发哽。等待面前这些弟兄的是血与火,是死和伤,再过半个小时,面前这些生龙活虎的人,有的就再也不能回来,再也听不到他们的爽朗笑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矫健身影。人非草木,这种时候,呆子也会动感情的。
张副官说,师座,柳小姐来了,她们都来了。
柳清慧带着姐妹们小跑着赶来。边强大步迎上,说,阿慧,你……回来了?
柳清慧朝他点一下头,径直走到章晓涵面前,说,章团长,听说你亲自担任突击队长,大家很受鼓舞,组织了一个合唱队,来为你们助威。你看,姐妹们都特意打扮了一下,她们说,不光是为了助威,还要准备欢庆胜利哟。语调儿像泉水,那么明亮,那么自然,透露着一片真情,还有一丝敬意。
柳大姐,谢谢你!章晓涵答得简洁。
柳清慧轻拍她肩,小声说,晓涵,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就尽管说吧,我不介意。
章晓涵双眼一热,泪珠就滚出来。她取下挂在脖子上的一个用桃核雕刻而成的佛像,走到边强面前,说,边强,我出生时,爸爸请人刻了这个护身符,说是可以保佑我平安。但是,战场上风云变幻,不可摸测,万一我遭遇不幸,你就把它留着,作个纪念吧。
边强接过桃核佛雕,捂在手心,说不出话了。
章弋望着妹妹这不同寻常的举动,明白了一切。
章晓涵端起早已准备好的一碗壮行酒,大声说,弟兄们,把碗举起来,干!
突击队员们举起酒碗。章晓涵将满碗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空碗用力摔地上。勇士们也跟着一饮而尽,纷纷把空碗摔地上。那一块块瓷片,昭示着勇士们不杀尽顽敌誓不回的决心。其情其景,悲哉壮哉!
章弋好感动!妹妹变了,变得勇敢了,豪爽了。勇敢和豪爽本来属于男人,现在却为一个过去连杀鸡都不敢看的姑娘所拥有!章弋暗暗为妹叫好!他想起妹向他发起的挑战,觉摸有样东西直冲头顶。就亮了嗓:同志们,我请来了女子行动队的合唱队,现在就让她们再为大家烧一把火吧!
合唱队站得整齐。柳清慧折一根树枝当指挥棒。指挥棒轻轻一点,大家齐声唱起时下流行的新歌《选择》,歌声如浪如潮,在山谷中奔涌:
向前进,向前进
热血沸腾在湖广
好儿女,志四方
我们同心选择保家乡
向前进,向前进
火花飞迸在长江
为民族,得解放
我们无畏选择上战场
………
歌声中,突击队出发了。山风一阵阵,雨云一团团,丛林染着淡淡漆光,嵌进无数身影。 。。
第四十九章 联袂决战
是时,日军第106师团长松埔蜷缩在樟谷山一个石洞里。阳光之驹悄然遛走,黑暗之神探进洞穴。
进入万家岭山区之前,松埔担心中埋伏,把进攻部队分为四个梯队,每个梯队相隔不过十华里,时时保持通讯联络。当第一梯队陷入包围,松埔急令第二梯队投入战斗,实施反包围。第二梯队很快也被包了饺子,松埔又咬牙令第三梯队上。这样包围与反包围,在纵不过30公里横不过15公里的狭窄地带,形成了四道包围与反包围圈,汇集了几十万人马。万家岭一带地形复杂,加之秋雨连绵大雾弥漫,敌我双方的进攻和防守都乱套了,不是搞错方向,就是迷了路,只好互相钻隙突进,各自为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个是犬牙交错勾心斗角。松埔完全失去对整个师团的控制,率领一部已成惊弓之鸟的亲信东窜西撞,狼奔豕突。
日军高层密切关注第106师团的命运,当武汉的宣传机器向全世界宣布,第九战区主力将第106师团重重包围于万家岭,不日可全歼顽敌时,日军大本营的头头脑脑们大为震惊,急忙调集部队救援松埔师团。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还不见增援部队的影子,师团主力基本被歼。松埔渐对援兵失去信心,作了最坏的准备。
洞内闷热难耐,洞外一样冇得风。这是暴风雨的前奏。松埔打开一个德国朋友送给他的电池式收音机,想在这最后时刻听听外界的声音。
一个语调凄美的女声,似徐徐秋风,萦绕洞穴:
各位听众,下午好!我的名字叫芳子,家在日本东京湾一个可以望见大海的美丽地方。现在,我在武汉对日广播电台与你进行心理交流,希望我的话语能在你心中引起共鸣!
这声音好像有磁力,一下子吸引住了松埔。他把音量调到最大,微闭双眼,满腹狐疑往下听:
三个月前,我参加了日本东京战地女子服务队,来到了正在遭受战争蹂躏的中国。其实,我到中国来的一个主要目的,是想寻找我的未婚夫小泉秋本君。他是日本空军某飞行团的飞行员,一年前他来到中国前线,此后一直杳无音信。
到了前线,我才发现,女子服务队的任务并不是东京广播电台宣传的那样服务圣战,而是服务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