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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日月(八阿哥重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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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祯立时笑得眉眼弯弯。
  “德母妃吉祥。”从宫外回来,得知胤祯苏醒,胤禩没能歇上一口气,又上这里来了。
  “八哥!”胤祯的声音还很虚弱,却不能掩饰他脸上的高兴。
  “十四弟醒了。”胤禩对他笑了一笑,关切安慰。“还要多休息才好。”
  “八哥,你在这多陪我聊一会吧!”胤祯鼓着嘴巴,在德妃面前,他褪去平日的小大人模样,显得率真活泼。
  胤禩见德妃没有反对,便点点头,真的坐下来陪胤祯聊天。
  从头到尾,没有一丝不耐,更没有提及胤禛。
  德妃不由有些奇怪,她本以为胤禩会按捺不住,但现在看来,他却似乎真是为探望胤祯而来的。
  直到看胤祯脸上露出淡淡疲倦,胤禩笑道:“十四弟累了,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胤祯拉住他的手,眼带盼望。“八哥明天再来?”
  “好。”他笑着应道,又跟德妃道了别,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德妃出了声,看了他片刻,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们去偏殿,我有事和你说。”
  胤禩点头应了,他还是那般浅笑着,表情未曾变过,仿佛德妃的反应也已在预料之中。
  德妃的表情很淡,语调也是缓慢的。“虽然阿哥之中,也有不少交好的,却鲜少像你这样的,为了胤禛,三番四次地来求情,这是为什么?”
  “胤禩知道德母妃宅心仁厚,必不忍心处置其中任何一个儿子。”
  “你不用说漂亮话,他要谢的第一个人,应该是你。”德妃冷冷道:“在他心目中,真正的额娘是佟佳氏那女人,而不是我。”
  在这个只有两人的地方,德妃直呼佟皇后的姓氏,没有半分避忌,胤禩的神情也并未因此而有所变化。
  “德妃娘娘。”静默半晌,胤禩终于开口。
  “当年被佟皇后抚养,四哥尚在襁褓中,这一切,他懵懂不知,更不是出于他的意愿,纵然他面上待人疏远,可也是性格所致,并没有因此失了对您的尊敬,无论如何,他总是您的儿子,亲生儿子。”
  德妃的表情有些松动,良久方道:“明日我会去跟太后求情,放他出来。”
  胤禩心中大喜,却仍跪下行礼,不露半分声色。
  “额娘跟八哥说什么了?”胤祯强撑着不肯睡下,好不容易等到德妃回来。
  “没什么。”德妃将他的头发拂至耳后。“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胤祯沉默了,原本苍白的小脸仿佛更显青白,抿着双唇,目光落在自己互相绞着的双手上。
  德妃心道那天的情景想必对他来说冲击过大,不由柔声道:“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
  “额娘,四哥没事吧?”胤祯抬起头强笑道:“您别生气,他也是无心的。”
  “无心?你差点没命!”德妃提高了声音,见他虚弱模样,语调软下来。“甭说他了,你好好休息。”
  胤祯笑了笑,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这两天雪小了许多,却依旧冰寒刺骨。
  只是与清军的氛围比起来,寒冷已经不值一提。
  康熙所在的中军大帐,不时有贴身太监进进出出,间或端着一盆血水,或者捧着几碗汤药,行色匆忙,神情凝重。
  索额图身为重臣,近几年康熙对他的信任,大不如前,此次虽然也让他随扈,却是为了防备他与太子互相勾结,因此他被排斥在帐营外面,不得入内。
  当然,其他大臣,也没有一个能进去。
  除了遇刺当晚在场的那图苏。
  一个小太监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托着个盘子,他左右望了望,又低下头往前走。
  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拉住他。
  他吓了一大跳,差点叫出声,抬头一看,才松了口气。
  “中堂大人,您可吓死奴才了!”
  索额图一笑,摸出一个装满金瓜子的小袋放在他手里,道:“这几天照顾万岁爷,辛苦你了。”
  那人顺手塞进袖口,笑道:“中堂大人说笑了,这是奴才份内的事情。”
  一面说着,朝索额图缓缓摇头。
  索额图眼睛一亮,随即隐去,露出关切的神色:“万岁爷没事吧?”
  “万岁爷洪福齐天,自然平安无事。”
  两人又说了句场面话,便各自散了,落在外人耳朵里,也不过是平常的寒暄与询问。
  直到走出老远,索额图才忍不住,缓缓露出一抹笑容。
  接到太后懿旨的时候,太子是有点诧异的。
  太后素来是不管事的,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胤禛的处置来。
  虽然后宫不得干政,但是这件事是家事,太后按理说也是一家之长,太子是没有权利拒绝的。
  胤禛得知自己重获自由,面上也不掩惊讶。
  太子拍拍他的肩膀。“本宫去太后那给你求情了,你别担心,先回府去看看吧,等皇阿玛回来,一切交给二哥就是了。”
  “多谢太子殿下。”在毓庆宫虽然并没有受到苛待,但终究没有自由,也不如在自己的家里自在,何况胤禛满腹心事,也无人可问,无人可说。
  “小林子。”太子望着胤禛离去的身影,突然道。
  “太子爷?”
  “去,把八阿哥召过来。”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毓庆宫外,除了值班的侍卫,并没有其他人。
  草木葱葱,却没有熟悉的人影。
  印象中,那人总是站在他后面,一转头,就能看见。
  可是现在,却没有。
  自己在毓庆宫这么多天,也没有见他来过。
  难道,他出了什么事情?
  你平日与老八走得最近,可你一出事,莫说帮你了,昨日说来给我请安,结果来去匆匆,连说要探你一眼的话也没有。人情冷暖,关键时候才最能考验人心。
  站定,闭上眼,叹了口气。
  原本想迈向阿哥所的脚步停住,转而往宫外方向走去。
  “爷,爷,您怎么了?!”
  “眼睛有些疼……”胤禩扶额皱眉,一手撑着桌面。
  连带着头也晕眩起来。
  他方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把高明吓坏了。
  “奴才这就喊太医去!”高明转身走没几步,毓庆宫那边来了人。
  “八阿哥,太子爷找您呢,说让您马上过去。”
  胤禩一怔,道:“四阿哥可还在毓庆宫?”
  “回八爷,四阿哥今儿一大早就出宫回府了。”
  他暗自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德妃那边大事化小,等到皇阿玛回来,总是好应付的。
  那么太子叫自己过去,又是为了什么?
  胤禩思忖片刻,道:“我这就和你走。”
  “爷!”高明急道。
  胤禩摆摆手。“你去太医那里拿些药,回来给爷敷上。”
  此刻说了会话,已觉得好了些,便起身与来人走了。

  伤心

  大雪初霁。
  漫山遍野,仿佛除了白色,再也看不见其他。
  蓦然间,号角声响起,惊破了河畔一贯的平静。
  蒙古装扮的骑兵自河畔山脚处拐出来,一个个挎着改制过的马刀,气势汹汹杀向对面的营地。
  “康熙皇帝已经受了重伤,怕是死掉了,现在的清军不过是失去雄鹰的雏鸟,儿郎们杀了他们,拿下皇帝的头颅!”
  “杀!”
  “杀!”
  为首之人蒙语吼着,手中高举的刀锋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余者轰然响应,千几人马蹄阵阵,杀气腾腾往这边奔来。
  对面的清军看起来有些混乱,像是大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拿起武器应战。
  大多数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跑,更坐实了皇帝驾崩,清军群龙无首的猜测。
  为首将领本是噶尔丹麾下数得着的将领,这次被派来作为先锋,是探查虚实,也是为了杀清军一个措手不及。
  噶尔丹那边早已蓄势待发,只等他这一先声夺人得手了,便待过来剿杀。
  然而他带头冲杀上去,没过多久便察觉不妥。
  清军号称数十万,单就康熙所在的中路,起码也得有五六万,但现在这种场面,却哪里有那么多人,只怕连一千都不到。
  就算皇帝死了,也不应该剩下这几个人。
  不好,中计!
  将领心中一抖,正想喊他们回来,却听见马嘶刀剑之声仿佛自四面八方响起,正黄、镶黄、正白等上三旗旗帜亮了出来,伴随而来的是千军万马般的大军压境,黑压压一片,正中一面龙旗迎风飘扬。
  龙旗旁边,有一个人骑在马上,身穿明黄缎人字纹织金锁子锦,戴着黄锦绣金龙云纹头盔,被清军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
  隔得远看不清晰,但是那人身上所散发的气势,并不是一般人可以伪装的。
  是皇帝?!
  皇帝没死!
  那将领倒抽了口凉气,心知皇帝诈死,己方上当受骗。
  然而知道也晚了,还没等他缓过口气,胸口已经中了一箭。
  他圆睁着双眼从马上摔了下来,临死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大势已去,只怕大汗现在还不知道这皇帝诈死。
  “皇上英明果断,这招引蛇出洞真是妙极!”索额图拱手高声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喊声此起彼伏,仿佛连山都微微撼动起来。
  康熙面色平静,并没有因此展露笑容,只道:“一鼓作气,噶尔丹此去不远,追上去!”
  “嗻!”
  索额图面露恭敬,手却捏紧了缰绳。
  京城那边……
  “八弟真是用心良苦。”太子斜靠着软枕,姿态慵懒,语调缓慢,望着胤禩的表情似笑非笑。
  “臣弟愚钝,请太子殿下明示。”胤禩也被他拉坐到榻上,两人隔着一张矮桌,彼此的动作表情,细微可见。
  太子笑了起来。“你对四弟,真是义薄云天,不惜为了他,一次又一次地去求德妃,还真说动了德妃去想太后讨恩旨,可是,你怎么就没想过来求本宫呢?”
  “这几天也没少来请安,可是见了面,却没一句是给胤禛求情的,连见也不见他,难道你觉得本宫就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吗?”
  本宫二字一出,胤禩知道太子心情已然不悦,忙跪下请罪。
  “臣弟有罪,只因念着德妃娘娘与四哥的关系,只盼着她能心软,却不愿二哥因私废公,左右为难。”
  “起来。”一双手伸了出来,扶起他。“你看看你,永远是这么小心翼翼,我什么时候说过怪罪你了。”
  胤禩顺势起身,却是没有说话,他压根摸不透太子召他来此的用意。
  太子笑道:“好了,我正高兴这几天多了个伴,能陪我喝酒下棋,你就把他撵跑了,二哥没法子,只好把你喊来作陪了。”
  胤禩会意,双手执起桌上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臣弟自罚一杯,向二哥赔罪!”
  “好!”太子抚掌而笑,又为他斟满一杯。“不过起码得三杯,才能显出诚意来。”
  胤禩微微一笑,也不推辞,一转眼,三杯酒也下了肚。
  今日,只怕是走不了了。
  看来太子还是记着他给四哥求情的事情,有意刁难,若拂了面子,怕要往死里得罪他。
  上次平阳之事才刚刚平息,胤禩不愿再横生波折。
  果不其然,只听得太子道:“那今日咱们兄弟俩就一醉方休!”
  在康熙的亲手教导下,资质再愚钝的人,都不会差到哪里去,何况太子本就不愚钝,少年时期他的表现一直凌驾于众兄弟之上,以至于康熙对这个儿子爱重无比,恩宠有加。
  琴棋书画,乃至天文地理,凡是康熙感兴趣的,在耳濡目染之下,太子都有所涉猎,足可担得起文武双全这四个字。
  所以除去身份,太子也可称得上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若纯粹喝酒聊天,他的谈吐学识,自然无可挑剔。
  胤禩酒量不是特别浅,但是这具身体不同前世,还没有经过多少酒量的锻炼,加上眼伤其实并未完全痊愈,但是太子频频斟酒,又盯着他喝下去,这种情况下,即便他想推脱,也没有借口。
  将近半壶之后,头开始隐隐作痛,连带看在眼里的事物,也有些恍惚模糊起来。
  他只好找些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听说近日京城戒严,是二哥下的手令,不知这是为何?”
  “为了捉拿前明反贼。”太子嘴角噙笑,又为他斟满一杯。
  前明反贼?胤禩一怔,也笑道:“臣弟只记得三藩之乱早在康熙二十年吴世ё陨钡氖焙蚓鸵丫较⒘耍夥丛粲质谴雍味矗俊�
  “八弟大抵不知道,民间有所谓的天地会,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在闽浙一带活动频繁,近日据传有些反贼潜入京师,欲行不轨之事,事关重大,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只怕是你冠冕堂皇地找借口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胤禩心中冷笑,面上却好奇道:“天地会?这名字好生奇怪,二哥可否为臣弟解释一二?”
  太子也不再劝他喝酒,闻言笑道自然可以,便娓娓说起天地会的来源和大致情况。
  实际上,自三藩之乱平定后,康熙又刻意安抚江南士林,不仅对江南科举赋税等格外重视,还派了曹寅等人作耳目结交读书人,可谓收效显著,天地会所谓的势力,并没有太子说的那么强大,即便有,也只是活跃在某些地方,像京师这种天子脚下,他们想有所作为的可能性几近于无。
  他问起这事,不过是为了转移太子的注意力,让他不再频频灌酒,然而脑袋还是逐渐沉重起来,连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不清晰……
  “爷,您回来了!”那拉氏早就带着人候在院子里,一见胤禛回来,立时行礼迎了上来。
  “这几天府里,辛苦你了。”胤禛的声音透着疲惫,那拉氏忙又唤人递上毛巾茶水。
  “爷说的哪里话,这是妾身应该做的。”那拉氏随着他坐下来,叹道:“只是辛苦了八弟。”
  胤禛心中一动。“怎么?”
  那拉氏有点惊讶:“爷在宫里没碰上八弟?”
  胤禛摇头,没来由地有点烦躁。“我从太子那里出来,就直接回来了。”
  那拉氏不疑有他,只笑道:“爷怕是还不知道,那会我听说您被额娘发落一阵,还牵扯上太子,就慌了神,急急往宫里赶,本想去求太后恩典,没料到却撞上八弟从那儿出来,也幸好有他,我才知道前因后果。”
  “他去太后那里?”
  “是,他先我一步,去太后那求情,可是那会额娘正在气头上,后来连着几日,八弟来回奔波,又是去求额娘,又是往这府里来给我报信,我每次进宫去给额娘请安,她都不见我,没想到她却让八弟给说动了,终于去求了太后放爷出来。”
  胤禛皱眉不语。
  那拉氏又道:“八爷这几日怕是累坏了,我上次见着脸色都白了不少,回头我找些补品,爷送进宫里给他吧……”
  话未落音,胤禛蓦地起身。
  那拉氏莫名所以。“爷?”
  “苏培盛!”
  “奴才在!”苏培盛闻声跑进来。
  “备马,进宫!”
  进了宫,胤禛直奔阿哥所,却看到苦着脸的高明。
  “你家主子呢?”
  高明如见救星。“四爷,您来了,我们家爷被太子召去,还没回来呢。”
  他愣了一下,转身又往毓庆宫走去。
  自从吕有功暴病死后,毓庆宫第一得力的太监就换成了贾应选。
  这会他正站在殿外,见了胤禛,远远便认出来,不待他上前询问,已经小跑着上来行礼。
  “奴才见过四爷,四爷吉祥!”
  “太子殿下呢?”
  贾应选迟疑了下,道:“殿下正与八阿哥在里头说话。”
  胤禛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疑窦顿起,拨开他便往里边走去。
  “诶诶,四爷!”贾应选不好拦他,忙追上去,急声道。
  胤禛脚步飞快,待走至门口,脚步却不自觉缓了下来。
  “胤禩,你觉得二哥如何?”太子的声音有些低沉,与平日不大一样。
  “自然是好的……”回答的人语气迟缓,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么四弟呢?”
  “四弟……?”
  “对,胤禛。”
  “胤禛……”伴随着道出这个名字,胤禛似乎听到里面的轻轻地叹了口气。“累……”
  “累?为何累?”
  “他凡事……总喜欢多想,我却要步步小心……很累……”
  “哦?那你为何还与他这般交好?”
  “……”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瓷器落地的脆响,胤禩扶着额头的手微微一顿,似乎清醒了一些,甩甩头,想起身,却力不从心地歪倒在榻上。
  “四爷!”惊叫声自外面传来,但此刻听在胤禩耳中,却显得分外遥远。
  四哥?
  四哥来了?
  胤禩皱了皱眉,想起自己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但随即又淹没在头部阵阵涌上来的抽疼中。
  四肢有些乏力,身体也有些发热。
  他靠在桌旁,极力压抑着因不适而想逸出口的呻吟。
  胤禛转身便走,不顾身后碎了一地的瓷器,也不理会贾应选的大呼小叫。
  他只愿自己刚才没有来过这里。
  这样就不会听见那句话。
  我步步小心……很累……
  原来与我相处,竟是这般勉强你。

  化险

  太子听见外头声响,本是一惊,又听见脚步声远去,贾应选还喊着四爷,才放松下来,嘴角甚至扬起一抹笑容,望着胤禩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
  原本不过想灌醉他惩罚一番,再乘机套些话。
  不料却有意外的收获。
  他回头望去。
  胤禩正揉着额角,眉间紧紧拧着,表情有点压抑,似乎正在忍耐着什么。
  “八弟?”太子坐上与他同一侧的软榻,伸手去扶他,状若关切:“可是有身体不适?”
  胤禩压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下意识地摇摇头,起身便要离开。
  太子按住他,笑道:“若是精神不佳,不如今晚就在此处安歇吧。”
  头疼得愈发厉害,胤禩闭着双眼,只想减轻此刻剧烈的晕眩感。
  本就摇摇晃晃的身体被太子这么一拉,猝不及防歪了下来。
  正巧让太子抱了个满怀。
  那人原本白净的脸因醉酒而浮上微晕,连带着薄唇的颜色也在酒水浸染下变得更加艳丽。
  方才两人喝的是烈酒,太子别有用心,便一直往胤禩杯里斟满,半强迫地逼他喝下,自己倒喝得不多,所以神智还算清醒。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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