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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时,忽然朱能疾奔而来。
恭敬拱手,“王爷!有紧急奏报!”
朱棣忙转头,一把抢过,待打开,却不由有些失望,不是北平的?
而再细看,朱棣不由咦了一声,竟是盛庸和铁铉的调查资料?!
皱眉挥手叫来朱能,沉声问道,“送奏报来的人呢?叫他来见我!”
“是!”
待传送奏报而来的一身农夫打扮的男子来时,周王和宁王都对视一眼,各自退离一边,那是……燕王的飞鱼?
“说!这份奏报可是世子叫你们传来的?”
“回王爷的话,是的!”
“世子可是说了什么?别废话了!”
“世子什么都没说,只是叫我们搜集盛庸和铁铉的资料,还有永昌一带的地形、驻守官兵资料,搜集之后就交予王爷!”
朱棣微微眯起眼,心头思量,炽儿无端端的为何要搜集永昌的资料?还有盛庸和铁铉……虽然永昌和那两人都是自己即将要讨伐的……但,炽儿怎么会知道?炽儿是如何肯定自己就一定会需要?
盯着眼前跪伏着的农夫打扮的年轻男子,朱棣突然心头一震,自己留在北平的飞鱼最多也才百人而已,而整个永昌的地形和有关情报,还有盛庸铁铉,如果没有百人以上,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搜集出来!一想到这里,朱棣随即厉声问道,“说!还有多少人在世子身边?!”
“没有了,只有纪纲队长……”
朱棣脸色一变,沉声道,“飞鱼全部马上回去北平!”
“是!”
“四哥,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小高炽……就算不提锦衣夜行,你稍微编个其他借口也好,只要让小高炽警惕那张溶月,还有……暗藏府里的那些锦衣夜行……”周王此时走来低声说着,有些无奈不解的搔头。
“你说够了没有?!”朱棣猛的转头低吼着。心情烦躁至极。
而这时,天上,突然打了一个响雷。
朱棣抬头看去,几道闪电划过,昏黑沉闷的天空好像被撕开了一般。
突然,朱棣发觉脸上凉凉的,下雨了?
哗啦一声,大雨倾盆而至!
************
下雨了?
朱高炽站在松竹院屋檐下,看着浓重的雨帘,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咧嘴一笑,真好,这雨一下,好像清爽了很多啊。
“这雨……”一个有些迟疑的声音慢慢响起。
朱高炽转头,看向身后的僧人,温和一笑,“老师,这雨下得真好,这几日来天闷闷的,来了这么一场雨,清爽多了。”
僧人,也就是道衍,微笑双手合十,“是啊,世子,这雨来得不错啊。”
道衍说罢,又转头看向雨帘,心头有些沉闷,这雨来得有些不太寻常,不是什么好征兆啊。
“世子……”道衍想了想,轻声开口道,“这雨下得太大了,若李景隆借雨而行的话,只怕会对我们不利,各城门还是要加强巡逻才是。”
朱高炽笑眯眯的点头道,“老师说的有理,我回府前,看天色不对,已经让张辅,高煦和高燧加强防守了。”
道衍心头很是满意的点头,世子年幼,但做事却是老练得很哪。
而此时的芳华院里……
张溶月的厢房外,一丫鬟敲着门,低声急急叫道,带着哭腔,“小姐,您快开门啊!!小姐,您别吓唬我啊!小姐……奴婢求您了,您开开门啊!”
丫鬟很着急,很害怕,小姐从外头回来后,就把自己关进房间了,怎么敲门,都不开!
这时,突然碰的一声,门开了。
丫鬟惊喜的叫道,“小姐!”
但叫罢,丫鬟有些惊疑,呐呐道,“小姐?”
小姐怎么这般模样了?
苍白的脸,有些空洞木然的眼神,好像……经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开门而出的正是张溶月。
张溶月没有理会丫鬟,只是,慢慢的抬头看向浓重的雨帘,空洞的眼睛里,慢慢的盈满泪水,然后……一点一点的滑落……
在张溶月身后的昏暗的房间地板上,一条白色手帕上满是红色的字……
“小,小姐……”丫鬟惊疑害怕,怯怯问道,“您没事吧?”
“我很好。”张溶月慢慢垂下眼眸,抬手慢慢的擦去脸上的泪痕。
这时丫鬟又惊呼,“小姐,您的手受伤了?!”
张溶月微微愣神,看向自己的手,手指头还在渗着血,是刚刚,在看爹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信的时候……自己弄伤的……
爹的遗书……
爹最后的请求……
“不许声张!”张溶月冷冷开口。
丫鬟吓了一跳,忙不迭的点头。
张溶月说罢,便慢慢的走到屋檐下,看着依然阴沉的天空,慢慢的开口道,“我们去见王妃。”
“啊?是!”
*************
而此时的北平的张掖门。
朱高煦不耐烦的挥掉身边的卫士给自己披上的蓑衣,喊道,“注意警惕!”
“二少爷!您这……”卫士忙上前一步,手中拿着蓑衣,无措又担心的开口,“世子如果知道了,肯定会说的!”
“闭嘴!这点雨还淋不死爷!”朱高煦瞪眼,“你给我到那边看着去,今天雨下得这么大,要是李景隆那混蛋攻进来怎么办?!给我张大你的狗眼!”
卫士无奈,只好拱手退下。
这时另一个亲随卫士笑嘻嘻道,“二少爷,那李景隆可是个孬种!他才不会像我们二少爷这般英勇,这雨那么大,他肯定——”
“轰!!”话语未完,天空又闪过一道闪电!
闪电的光芒划过,朱高煦下意识的眯眼,但这眯眼之时,在闪电划过之时,朱高煦脸色一变,猛的推开卫士,上前就是一刀!
紧接着,朱高煦大吼一声,“戒备!!南军来了!!!”
**********
南京,大雨倾盆而下。
马车里,方孝孺盯着黄子澄,“……你说不知道?”
黄子澄看向窗外的雨帘,沉默着,半晌,才低声道,“听天命吧!”
方孝孺怒极,拍案而起,“黄子澄!!!”
*************
马三保撑开雨伞,疑惑低声问着,“世子,雨下这么大,我们不是要去外头吗?怎么还要先去芳华院吗?”
“嗯。”朱高炽撩高袍子,边走边温和说道,“就是今日的雨太大了,我要跟母妃说一声,让母妃千万不要到外头去,估计现在外头正乱着呢。”
马三保低声道,“那李景隆无能之辈,今日的雨这么大还会来吗?”
“那李景隆是无能,可是,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瞿能呢。”朱高炽温和笑笑着说道,眼里划过一丝亮光,“那瞿能竟然能利用打开张掖门的机会,把细作混入我们北平的百姓中趁机放了进来……若不是我们巡查严密,发现了细作,后果可不堪设想!”
马三保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既然那瞿能能趁乱放入细作,怎么不多放几个?还是我们只是抓住了一个?”
朱高炽脚步一顿,随即转头,眼睛亮亮的看着马三保,甚为欣慰道,“不错嘛,三保,你能想到这点。”
马三保脸不由一红,呐呐道,“这都是世子教得好。”
朱高炽摇头失笑,“我可没教你什么……”顿了顿,又叹气说道,“他当然混进了不止一个,只是可惜……另外一个死了。”
马三保一怔,心头惊疑,果然混了不止一个!
朱高炽有些苦恼的喃喃道,“到底跟张小姐说了什么呢?那个细作……”
************
此时,芳华院里。
徐氏正站在窗边看雨。
张溶月走了进来,恭敬的作礼,“溶月见过王妃。”
徐氏回过神,转身看向张溶月,微笑虚扶,“起来吧。”
“谢王妃。”
徐氏走到位子上坐下,看向低垂着头的张溶月,淡淡问道,“听说张小姐身体不适,如今可是好了些?”
张溶月微微抬起头,脸色依然苍白,眼睛甚是幽暗,“谢王妃关心,溶月已经好了很多了。”
徐氏微微点头,“那就好。”指指下首的位子,“来,坐下说吧。”
“溶月谢王妃赐坐。”张溶月低声说着。
而这时,张溶月慢慢的走了过去,脚步一点一点的靠近……
突然,外头响起一声,“母妃!儿子来看你了!”
张溶月脚步一顿,心头一紧。
徐氏一听,不由一笑,笑容有些柔和,慢慢起身,走向大门。
这时,朱高炽已经跨了进来,咧嘴傻笑着看向徐氏,恭敬作礼,“儿子见过母妃!”
“你这孩子,雨下这么大,怎么过来了?”
徐氏这时已经越过张溶月走进了朱高炽。
而朱高炽也作礼完毕,正抬起头,瞥向一旁的张溶月,心头突地一紧。
然后,就见张溶月突然扑向徐氏。
朱高炽脸色一变,想也不想的就猛地推开徐氏,叫道,“母妃危险!”
徐氏脸色一变,惊恐叫道,“炽儿!”
80、靖难之殇
轰——
闪电掠过,紧接着就是一个响雷。
张溶月怔怔的看着手中紧握匕首上不停滴落的鲜红的血……
再慢慢的抬头看向眼前已经倒在地上的少年……
眼前一阵的恍惚。
泪水朦胧中,张溶月跌跌撞撞的坐倒在地。
而此时——
马三保惊慌的搀扶起朱高炽,慌张的朝听着骚乱正跑进来的仆人丫鬟吼道,“快去请吴太医!快去!”
而徐氏哭叫起来,“炽儿!炽儿!你醒醒!你醒醒啊……”
就在这时,听着骚乱跑进来的仆人里有两人忽然拔出了刀,就冲向了徐氏和朱高炽。
该死!他们是细作?!
在芳华院里待了整整六年的他们竟然是细作?!
马三保脸色一变,急忙起身,抓起一边的凳子砸去,可那仆人灵巧避开,随即挥刀便砍向了朱高炽——
徐氏脸色大变,猛的俯身抱住朱高炽,硬生生的便受了这一刀。
马三保一见,瞪大眼,痛苦的叫道,“王妃!”
此时……
马三保痛恨自己,为何那日世子将护院都派出去守城的时候,自己怎么不阻止?!为何自己学艺不精?!
在见那仆人又欲挥刀再砍时,马三保不顾身后即将砍来的刀,便冲向了那仆人——
就在这刹那间,突然,身着飞鱼服的蒙着面的男人凭空出现,猛的挥刀砍向那仆人,刀势凌厉,劲风扑面,那仆人闪躲不及,猛的打了个口哨,便与另一名仆人扑向了窗口。
那飞鱼服的男人顿了顿,便起身追去!
马三保顾不得那飞鱼服的蒙面男人到底是谁,跌跌撞撞的走向了朱高炽和徐氏,看着躲藏在一边瑟瑟发抖的仆人丫鬟,马三保张口怒斥,“快去叫吴太医!!”话音刚落,便听见知琴哭叫的声音“世子!王妃!”
“天!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吴太医惊叫声。
马三保心头一松,但随即,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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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努力的睁开眼睛,意识浑浑噩噩,胸口好疼好痛,意识渐渐清晰,随即便想起被刺中的刹那时,张溶月难以置信的脸和瞪大的惊恐的眼睛,朱高炽心头很想苦笑,可胸口的刺疼,眼前一阵一阵的昏黑,而耳畔似乎还想起了什么人的惊叫声还有怒叫声,是母妃和三保吗?
努力好久,终于睁开眼睛,见高煦惊喜的神情,朱高炽试图笑一笑,但一扯嘴角,发现,好难!
“哥!你醒了!”朱高煦差点鼻子一酸。
想他在张掖门苦苦支撑之时,心头正在疑惑,怎么他哥今儿个还没有调兵过来支援时,便看见王府的管家跌跌撞撞的跑来语气哽咽的告诉他,王府出事了!
当听见哥和母妃被刺伤,命在旦夕的时候,他以为,他听错了!
怎么可能?!
他哥怎么可能会出事?!
“高煦……”朱高炽张口发出声音,却好微弱。
“哥,你先别忙着说话,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叫吴太医过来!”朱高煦很是欢喜的说着,只要他哥醒来了就好!他哥醒了就没事了!
在朱高煦起身时,朱高炽费力的抬起手,微弱的揪住朱高煦的袖子。
“高煦……”
朱高煦疑惑转身,坐下。
“……杀了……张溶月……”
朱高煦愣了愣,随即愤愤说道,“这个自然!哥,你放心,我一定饶不了她!”
“给她……一个痛快……”朱高炽忽然觉得呼吸好困难,眼前一阵一阵昏暗……好像有什么声音自远处传来了一般……
“哥……”朱高煦呆了呆,随即皱眉,“哥,这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我……房间书架上……有一个锦囊……如果我……有个万一……”朱高炽费力的喘着气的说着。
那个声音……好像是在叫着自己?
朱高煦脸色一变,随即慌张的开口,“哥!你胡说什么!”
“守住……北平……爹的家……”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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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雨势渐渐收拢,但依然大雨倾盆。
张掖门——
道衍声音已经嘶哑,还在不停的指挥着。
但南军依然不断攀爬上城墙!!
其他城门处——
高燧狼狈的避开了一支射来的羽箭,转头对着身边的亲兵吼道,“快去看看!我大哥的援兵到了没有?!”
张辅拉弓射箭,不停的射落正在攀爬城墙的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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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距离北平百里外,朱棣在浓重的雨帘里驾马疾奔。
身后紧随着的周王,朱能,张玉等人。
“四哥!雨太大了,我们避一下雨吧!”周王看着不停打雷和闪电的天空,心头有些发虚。
朱棣紧抿着唇,毫不理会,而就在这时,突然只觉身下的马一个踉跄,随即便被抛下。
“王爷!?”
“四哥?!”
周王和朱能张玉等人惊呼起来。
赶紧下马跑过去。
但刚刚跑过去,便见朱棣已经狼狈站起。
“四哥!我们避一下雨吧!这雨太大了!”周王在雨中叫道。
朱棣只是狠狠的瞪了周王一眼,便挥开张玉朱能急欲搀扶的手,随即上了周王的马匹,便再度疾奔起来!
周王一呆,看着朱棣已经狂奔起来,无奈摇头,便跨上了张玉牵来的马匹,也跟着狂奔起来!
心头嘀咕着,莫不是北平那边发生大事了?
疾奔起来的朱棣,只恨自己未能马上就飞奔过去!
这心头的发慌和一阵一阵的疼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炽儿!
此时,高炽被刺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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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了。
张溶月呆呆的坐在地上。
朱高煦怨恨的盯着她,抛下手上的一瓶药,冷冷道,“这是我哥的意思,给你一个痛快!”
张溶月慢慢抬起头,眼睛慢慢的发出亮光,喃喃道,“他的意思?他还活着?”
朱高煦盯着张溶月,突然冷笑起来,眼眸闪过一丝阴狠,慢慢的蹲□,低语着,“你想知道?”
张溶月紧紧的盯着朱高煦,手指揪紧了裙摆。
心头紧张,希翼。
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
“他死了!被你……亲手杀死了!”朱高煦一字一字慢慢的低声的说着。
张溶月脸色一变,瞬间失去了血色,身子一软,半晌,才喃喃道,“死了吗?骗人的,骗人的……”
朱高煦只是阴狠的笑着,慢慢起身,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才冷冷说了一句,“你难道没发现……我们都穿着麻衣孝服吗?”
张溶月猛的抬头,直直的看了出去。
外头,来往匆匆的仆人都一身麻衣,神情凄哀。
此时,高炽被刺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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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个紧接着一个爬上城墙的南军,道衍疲惫的靠着城墙站着,心头想着,难道……今天就要守不住了吗?
已经连续三天了……
道衍狼狈的躲开迎面砍来的刀,紧接着便有一人挥刀砍向这朝道衍而来的刀!
道衍看去,就听嘶哑的声音响起,“大师不可松懈!”
道衍一怔,见已经一身是血的朱高煦站在自己跟前,脸上还有被划过的伤口,似乎颇深,甚为狰狞。
“二少爷?”
“我答应了哥,守住北平!”朱高煦声音很平静的说着,挥了挥手中的刀,嘴角一抹笑容,嚣张,却透着说不出的悲伤,“我要让哥知道,没有看到我守住北平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
道衍怔怔的看着朱高煦再次挥起了手中的刀,砍向不断爬上城墙的南军,脑海闪过总是温和笑着,恭敬拱手的对着自己笑眯眯的说着,“老师……”
爬上大庆寿寺,喘着气,却笑呵呵的晃着手中的纸袋说,“老师,我给你带来好东西了,你最喜欢的!南街的素菜包子!”
站在自己跟前,背负双手,滔滔不绝的背着书……
伏案桌前,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