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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苑内,日。
与夷正在练射,有一名武士于一旁教他。禁卫森严,勾践与雅鱼也在。
勾践歇下读着的简策,打眼望着与夷所射之靶,与夷所射出的箭皆未中靶心。勾践忽道:“太安静了。”
雅鱼:“大王难得清闲,安静些好。”
苦成至,禀奏道:“大王,吴使欲问大王安!”
勾践:“吴使?”
苦成解释道:“行人大人与吴使也在林苑。”
勾践:“噢?议和也议到林苑来了。”
苦成:“吴使闻大王在,所以想问安。”
勾践:“既如此,请吴使来。”
苦成便喊:“大王有旨,吴使晋见!”
不一会儿,皓进陪王孙骆自林苑的另一方向而至。王孙骆行大礼道:“吴使王孙骆晋见,祝越王陛下圣躬大安。”
“吴使免礼。”见王孙骆起身,勾践又道,“吴王可好?他都在忙些什么?”
王孙骆:“我王也圣躬康健,在忙着读书。我王道,登基之后才知以前读书太少。在下出使前,我王召见在下,他让在下捎口信给越王陛下,以往的恩恩怨怨搁置一旁,吴越两国的关系可以从头开始。”
第十二章 杀一儆百(8)
勾践:“吴王不计前嫌,着眼未来,是个圣明的君主啊。所谓近邻友善,是邦之宝。越吴能重新开辟关系,立平等、祥和、相互给予、各取所需的邦交,也正是寡人的愿望。所以寡人让颇懂礼仪的太史皓进改任行人,与吴使一道,着手构造越吴的美好前景。”
王孙骆:“谢越王陛下吉言,本使也会好好地努力。”
勾践:“好,好。”
王孙骆:“在下告退。”
皓进:“臣也告退。”
待王孙骆与皓进等去远后,勾践的脸色一变,沉声道:“起驾回宫!”
与夷:“父王,让孩儿再射几箭。”
勾践:“宫内也有箭靶。”
勾践书宫,夜。
文种、范蠡、皓进、灵姑浮、石买、诸稽郢皆应召而来。勾践:“这数日,寡人总觉着有哪儿不对!尤其是自吴使来了之后,寡人的心里便积了一些东西,很沉哪,不知众卿怎样?”
灵姑浮:“大王,据细人所报,吴军几乎没什么动静,就连操练也是平常,看不出任何备战的迹象。”
勾践忽问:“众卿对吴王夫差怎么看?”
石买:“他登基之前……”
勾践:“不问他登基之前。”
石买:“吴王能过了伍子胥这道难关,可见他很不简单!而伍子胥灭我之心早已有之,再加灭他先王之恨,可见吴王对我也绝不会存仁善之心!”
勾践:“不错!吴王遣使而来,无非是想麻痹我们。我们绝不可被眼下的安静平和给遮了眼,不仅要做好战之备,更要迅速摸准吴人的真正企图。灵姑浮!”
灵姑浮:“臣在!”
勾践:“你所遣的细人可谓不细,吴军一定有战略上的大谋,你们要从速查清!”
“遵旨!”灵姑浮道。
文种:“大王,据臣所查,曳庸没有变节行为,是否……”
勾践打断文种道:“你断定得太早了。”
文种:“臣敢担保。”
“你用什么来担保?”见文种一怔,勾践断然道,“这事先搁着!”
范蠡:“大王,臣有一事不知可不可问?”
勾践:“军师为何客气,请随便问。”
范蠡:“不知行人大人与吴使谈得怎样?”
勾践:“皓进,由你告诉军师吧。”
皓进:“王孙骆可谓礼仪有加,可他所议之事,大多皆不着边际,几乎不涉及越吴关系的实质。”
范蠡:“大王,范蠡以为吴使此来,对我是个良机。”
勾践:“噢,怎样的良机?”
范蠡:“议和。”
勾践:“军师,寡人知道夫差的这点儿招数,他命王孙骆前来,无非为迷惑我们,好以此掩盖他真实的企图。”
范蠡:“大王既已看清是假,我们却与他真议和,若能谈成,就逼他们签订条约。”
勾践:“可就算他们签了约,也可随时撕毁。”
范蠡:“如若他们单方面毁约,那他们就失礼了,会遭到列国的取笑。”
勾践:“凭吴国所为,他们还怕什么取笑。”
文种忽道:“依臣看来,伍子胥不怕,可夫差却难说。”
范蠡:“而且我与王孙骆一旦谈成,他们若不肯签,那更能判断吴国的真实企图。”
“军师的话也有道理。寡人已让皓进与王孙骆先谈着。”文种与范蠡显然还想再说什么,勾践又道,“灵姑浮,摸清吴军动向之事务必抓紧。”
灵姑浮:“臣领命。”
“都退了吧。”勾践道。文种、范蠡以及两名将军先退出宫。石买犹豫一下,见皓进竟不动,也退出。勾践见只剩了皓进一人,问,“皓进,你为何不退?”
“大王,臣有请求。”见勾践深皱其眉,皓进又道,“臣不适合议和之任。”
勾践:“不适合?皓进啊,刚刚还在说,此番议和只是应付他吴人的,何况一开始寡人便明白地告知于你,你只要以礼而应酬这个什么王孙骆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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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杀一儆百(9)
皓进:“可臣仍不能胜任。”
勾践:“这么说,你是很不愿谈?”
皓进:“臣请大王宽恕。”
勾践:“好吧,你先退下,让寡人考虑了再说。”
皓进拜而告退后,苦成入:“大王,石买大夫求见。”
勾践:“石买没有走?”
苦成:“他在宣室候着。”
“让他来。”石买进来跪拜后,勾践道,“石买,你还有何事?”
石买:“大王,臣是为范蠡与文种之议。”
勾践:“范蠡请求寡人将计就计,你有何看法?”
石买:“范蠡所谓的将计就计是假,而想真正议和才是真。”
勾践:“噢,这么说文种也是?”
石买:“他二人的意图已很明显。”
勾践微微一笑道:“如果是真议和,你怎样想?”
石买:“臣的想法与大王一样,不要说眼下看不到,就是再等个三五年,也看不到议和的局面出现。越吴再战,势在必然。”
“好。”勾践微点其颅,又道,“寡人还想问你,你对曳庸怎样看?”
石买忙道:“曳庸回国后臣未敢见他,可听人说他受了严刑。严刑拷打之下会不会变节,臣不敢断定。”
勾践:“你们曾同朝为臣,该去看看他。此番入吴,曳庸毕竟有功在先啊。”
石买恭敬而道:“臣遵大王吩咐。”
待石买退后,勾践沉思良久,忽对肃立于身旁的苦成道:“苦成,传旨,皓进仍任太史之职,改任文种为行人,让他去与吴使议和。”
文种府,夜。
苦成入,宣道:“大王有旨。”文种跪下。苦成,“文种大夫改任行人,接替皓进,与吴使议和。”
文种一怔:“大人,大王为何这么快就……”
苦成:“行人大人,你多问了。”
文种忙道:“文种遵旨,谢大王隆恩。”
苦成转身即走。文种于府厅愣了片刻,渐有悦色溢脸。
第十三章 议和(1)
曳庸府,夜。
曳庸府已冷落得似一幢鬼宅。府内不点一盏灯,也几乎没有一丝人的气息。有咳嗽声断断续续地响起时,才大致能看清曳庸躺于床榻,身子蜷缩着没有什么动静,惟有咳嗽时,他的身子才动。
府门被人推开,曳庸已闻其声,但他却无动于衷。他一定是在想,那也许是一个宵小之辈,他没有任何兴趣去搭理一个小偷的光顾。
“如何无人?”进了府厅的人不止一个,声音却很熟。
曳庸终于辨清,此人是石买。府厅里一阵打石之声,灯火渐明。亮光朝卧房而来,侧着身的曳庸看清,一名石买的侍人掌着灯,正引着石买而进。
石买看清了躺在床榻上的曳庸由不得一惊,只见他一脸病容,已瘦得不成人形……曳庸挣扎着,要坐起身。“你竟一病至此?”石买按住了曳庸,想好好说一句安慰的话,想不到竟有哽咽之声。
“不须……如此。”曳庸说着,仍坚持起身。石买只好让他倚靠于墙。曳庸一笑,却笑得极其苦涩,他道,“想不到大人会……会来探望我……”
石买:“老夫不该啊,早就应来探望。”
曳庸:“你此时来,也不迟啊。”
石买见曳庸并不怨他,便摇了头颅道:“不瞒你说,这之前老夫是不敢。这人啊,怎么越活越胆小怕事了呢?倒是大王提醒老夫,让老夫来看看你。”
“你见着……大王了?是大王让你来……看我的?你可别骗我……”曳庸已很激动,连咳嗽竟也消失了。
石买:“都到了这份上,老夫何苦骗你啊。”
曳庸:“这么说,大王还记着我曳庸?”
石买:“不仅是记着,大王还说,你入吴后所办的差,办得很好。”
“谢大王赞赏!”曳庸说着便要下床榻。
石买拦住:“你都病成这样,就别下榻了。”
曳庸便在床榻上朝王宫方向而跪,呼道:“谢大王隆恩!”经这一折腾,曳庸咳嗽连连,气喘不匀,但面色渐红。石买望着曳庸不知说什么好。曳庸已冷静一些,“大王终于信曳庸未曾变节。”
石买斟酌着词句道:“你先安心养病,回去老夫遣数名侍人给你。”
曳庸已觉:“这么说,大王还未全信我曳庸?”
石买:“你先别焦急。大王虽未明说,可老夫以为,大王心里是有数的。”
曳庸:“大人,你还得帮曳庸带话给大王,曳庸虽愚,曾犯了大错,对不起大王,可忠国之心从未有变!”
石买岂敢带这种话,可又不愿伤曳庸的心,只是道:“大王会明察。你尽管放心,终有一日,大王还会再用你。”
曳庸:“曳庸明白了,我可以等,就是不知等到何时?”
石买:“不会太晚!”
曳庸:“那是何时?”
石买:“越国有战之时!照老夫看,越吴很快就会有一战。”
曳庸:“吴人伐我?”
石买:“不,是我伐吴人!”
大校场,日。
灵姑浮道:“我想去吴国境内走一趟。”
诸稽郢大吃一惊:“这如何可行?你若出了事,让我们如何向大王交差。”
灵姑浮:“可你都听到了,昨夜大王两番授命,若我们再不摸清吴军动向,就更难向大王交差!”
诸稽郢:“那就我去。”
灵姑浮:“别争了,还是我去吧!”
国宾驿馆,日。
王孙骆见文种率了一干随行而进,诧异道:“皓进大人呢?”
文种:“皓进大人身有微恙,为不误和议,我王已授命文种与吴使商谈。”
王孙骆:“可昨日他还好好的。”
文种却已端坐道:“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何况生病。吴使,我们开始吧。”
文种府,夜。
范蠡入府,文种迎了道:“我才与吴使刚开始谈,你就迫不及待了。”
。。
第十三章 议和(2)
范蠡:“非我迫不及待,而是大王。”
文种:“大王?”
范蠡:“你没感觉到吗,大王这数日可谓坐卧不安。他在担心着吴人的复仇。”
文种:“大王当然担心吴人复仇,所以他设法干预吴国的嗣位之君。夫差既已嗣位,我们就有与吴国和解的可能。”
范蠡:“你恐怕想得过于简单了,从种种迹象看,吴国一定在做复仇之备。大王其实早已看清了这一点,所以他让灵姑浮全力摸清吴军动向。若一旦发现吴军异常,大王恐会采取先发制人之策。”
文种大吃一惊:“且不说先发制人能不能赢,单论我花大力助夫差嗣位,终于见到议和的可能了,为何要放弃?”
范蠡:“因为大王对吴人的看法和你我不同。”
文种:“大王与你议了什么?”
范蠡:“前数日,大王曾向我问战。”
文种:“你怎说?”
范蠡:“什么也没说,但我会做成一策后奏给大王。”
文种:“那好,你所奏之策,应该劝战!”
范蠡:“劝战?你认为大王会采纳吗?”
文种:“大王让文种任行人,这可以说明,大王内心还是有议和的想法。”
范蠡:“范蠡却看不到。”
文种:“那我问你,若大王真决意再战,你会怎样?”
范蠡:“范蠡还能怎样?”
文种:“你不打算力谏?”
范蠡:“怎样力谏?照范蠡看来,眼下的越国已处于两难之境!再战,没有胜算。不战,若吴人缓过气来,待他来伐我,越国就更危。”
文种:“你太犹豫了。文种认为,我绝不可主动先战,而应抓住点滴良机,化解吴人的仇恨,实现真正的议和。”
范蠡:“你却太乐观。你将可以看到,大臣之中恐很少有人会出面劝战!而你我毕竟是客卿,力谏的后果会怎样,你考虑过吗?”
文种:“这文种倒是没有考虑过,而且,我也不会考虑。”
范蠡脸上已有忧色。
夫差书宫,日。
夫差刚读完一束奏策,呼了一声“好”,喊着:“来人。将公孙雄的奏策送给伍相国。”
侍臣:“大王,此策是伍相国所奏。”
夫差一愣:“这明明是公孙雄直接奏给寡人的。”
侍臣:“伍相国说,为不碍大王专攻治国之道,凡奏给大王的奏策,都须由相国先过目,无关紧要的相国便可处置,好为大王挤出读书的时辰来。”
夫差:“如此看来,相国的确是够操劳的了。”
侍臣:“相国说,此是他为臣者该尽的职责。”
夫差:“那好,你去告诉伍相国,大船的造办处应与水师大营分置两地,伐下的木材也分批而运,若目标太大让越人过早察觉,会被他们偷袭!”
侍臣:“这一切伍相国都预料在先,已经嘱咐过公孙雄将军了。”
夫差:“那你再传一回。”
侍臣:“这……”
“你传是不传?!”夫差厉喝。
城门,日。
灵姑浮身着便袍,率着十多骑人正策马返回。他的衣袍有半片染红,显然受伤。入城后,灵姑浮对随行人道:“你们且先回营。”
“大人的伤……”一名随从担心道。
灵姑浮:“不碍事,你们走吧。”
随从们策马驰走,灵姑浮望了望伤处,先行回府。
灵姑浮府,日。
鸢萝见了灵姑浮大吃一惊道:“你受伤了?”
灵姑浮命侍人:“找件干净的袍服与我。”
鸢萝:“不,先唤医人来。”
灵姑浮止住:“不用了,包扎一下就行,我得赶紧进宫去禀报。”
鸢萝:“可你伤得很重。”
灵姑浮:“你别担心,我能扛得住。”
侍人已将包扎物与袍服取来。鸢萝亲手为灵姑浮小心去掉袍服,见灵姑浮肩膀上有巴掌长的剑伤,鲜红的肉翻卷着,血仍渗流,她不忍卒看。
第十三章 议和(3)
灵姑浮命侍人:“你来!”
侍人正要动手,鸢萝却自侍人手里接过绷带亲手为灵姑浮包扎。当一切都收拾妥当,灵姑浮起身出府厅时,鸢萝强忍的泪水这才涌出眼眶……
勾践书宫,日。
灵姑浮禀奏:“大王,现已查明,吴军已在椒山一带开始打造水师。”
勾践:“规模呢?”
灵姑浮:“眼下还看不出规模究竟如何,但从已建成的船坞看,其所造之船将空前巨大。”
勾践:“已建有多少船坞?”
灵姑浮:“大大小小有十多个,且已聚齐造船工匠、杂役近千人。”
勾践:“查明督造水师之人了吗?”
灵姑浮:“已查明,是公孙雄。”
勾践:“公孙雄是吴廷大将军,水师若由他亲自督造,将来的领水师之帅也会是他。由此可见,此支水师的规模一定庞大。”
灵姑浮:“大王所料极是。”
“好,此差办得好!”勾践道着忽脸色一沉,“将军,可你知罪吗?”
灵姑浮大惊:“大王,臣不知。”
勾践:“你竟还说不知?你是寡人的司马,是大将军,竟自降身份去办一名细人的差使,扔下寡人托付与你的国之重器于不顾,你还敢说你无罪?!”
灵姑浮忙伏地道:“臣已知罪,请大王责罚。”
勾践:“责罚?你这是避重就轻!”
灵姑浮:“请大王降罪!”
勾践:“怎样降罪?革去你的司马之职吗?”
灵姑浮:“大王该革灵姑浮之职,可罪臣仍有一请。”
勾践:“何请?”
灵姑浮:“望大王保留罪臣军职,充任军卒,或马伕也行,只要能留军即可。”
勾践:“按你的所为,你也只配充任一名军卒。”
灵姑浮喜出望外:“谢大王开恩。”
“灵姑浮,寡人再重申一次,司马之职不是去冲锋陷阵的,单凭匹夫之勇,有战必败!要将你的目光抬高到国家的安危上。这一点啊,你该向你的外父好好学。”见灵姑浮伏在地的上动都不敢动,勾践又道,“起来吧,先回府去好好歇着。”
“灵姑浮告退。”灵姑浮胆战心惊地退出。
勾践的目光投于灵姑浮所跪之处,觉有异,起身察看,见是数滴鲜血,喊道:“苦成。”苦成入。勾践道,“司马大人负伤了,着宫医去为司马大人医治。还有,让膳房烹几样大补之食,赐给司马府。”
灵姑浮府,夜。
灵姑浮端立于铜像前凝视着。鸢萝:“你心里别搁着此事,这没什么。”
灵姑浮:“不,我不是因为此铜像,而是此番入吴时我碰到了一个人。”
鸢萝:“是谁?”
灵姑浮:“刺杀公子的刺客!”
鸢萝:“竟会是他?”
灵姑浮:“他叫黑翼,我牢牢记下他了。他不仅当着我的面刺杀了公子,我去拿他,又被他逃走,想不到他竟已投靠了公孙雄,成了吴人的帮凶!我肩膀上的剑伤就是他留下的。终有一日,灵姑浮要活拿他,好为公子报仇!”
鸢萝:“用不着活拿,杀了即可。”
灵姑浮:“为何要杀,活拿了,便可向先王夫人有所交代。”
鸢萝:“姑浮,你仍没明白,若此人一口咬定是大王所主使,不就更乱?”
灵姑浮:“可先王夫人那儿……”
鸢萝:“既然交代不清,你就用不着什么交代,你只要做到无愧于心即可。更何况,你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