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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强求的欢颜,没有金钱的包装,不用怕得罪客人,来的都是明理的花栖楼“朋友”。
这就像是全体小 倌的一场生日宴会。
做花灯,送情人,奢侈的浪漫,心中的遗憾。
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想怎么闹就怎么闹,那一天,不管是小 倌还是仆人,凡是花栖楼的人,都是自由的。
所以,花节也变成了小 倌发泄真实情感的一天。
“那你的花灯呢?…去年送给了谁?”一股醋味。
“…那是小孩子信的东西。”
“送谁了?”坚持。
“…”
“哼。”低哼一声,上官鸿面无表情的开始点数心中的可疑人物…那个之前送过什么石头的男人可能性很大!
“…我没做过花灯。”花落濋无奈坦白。
“没做过?…那我命令你今年做一个!”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一丝兴奋。
“命令?”冷眼射去。
“…没,没…就是让你做个花灯…”被瞪后本能的紧张…
“…”沉默。
“…可以吗?”
…花落濋抬头看上官鸿,阳光散在对方的脸上,略显可爱的表情,圆圆的黑色眼睛,微微嘟起的唇…情人的吻。
花落濋的心中快速闪过一个少年的身影。
阳光般刺眼的笑容…埋藏在心里最温柔的地方。
“嗯…”花落濋点头答应。
上官鸿伸手揽住花落濋的肩,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笑道,“好乖。”
“…”花落濋抚摸被亲吻的脸颊,一时适应不过的甜蜜动作,别扭的转过头去。“没说送给你。”
然后起身离开,不顾身后那男子如何的埋怨神态。
被亲到的地方,发烫似的提醒着,花节…花灯…情人。
一切,来的是不是太快了…会不会,也破碎的太容易?
黑夜中的一道烟火,点亮了整片的天空,花栖楼里所有的人都走了出来,人人手里拿着彩色的花灯,开始渡过这个每年一度,奢华夸张的一天。
谁都没有注意到花栖楼的门口,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抬起他不可思议的美丽脸孔,看着花栖楼的大门,露出了一个醉人的完美的笑。
“终于回来了…青儿。”
【花节2】
“少爷刚喝了药,还是让小环陪着你去吧。”小环将药碗端在一边,看着拿起花灯准备出门的花落濋。
那是一盏泛着青蓝色的小花灯,男子手巧,将它微微做成了酒壶的形状,上面画着兰花,形状特殊却也好看。
“不用了。”花落濋朝自己丫环微微一笑,就迈步离开了房间。
花栖楼的花节,花落濋是从来都不参加的,他情愿躲在房间里,听着外面各种热闹的声音,烟花,戏剧,杂技…花子溪每年都会准备新的节目供大家欣赏逗乐,所以花节并不无聊,脂粉味也被笑声冲淡。
小环看着自己少爷完全的消失在房间里,看了一眼外面那些绚丽的色彩和渐渐欢悦的笑声,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她看着少爷第一次为人扎灯,第一次那么认真的在灯上作画,第一次摆动自己做的花灯却什么也没有说…
想起这几日那个男子时常陪伴着自己的少爷的情景,小环就像是吞了苍蝇似的不舒服。
想吐想说,又不知如何说。
因为那个男人,其实外面看起来冷冷的,但是有时候缠着少爷的时候也风趣,少爷也为他笑过,人很英俊,笑容让人觉得温暖…
但是之前发生的事就像是那只苍蝇,卡在喉咙里,想要忽视也不可能。所以小环还是希望少爷离那个人远一点。
那个人太耀眼,太直接,靠近就会受伤。
而小环这小丫头的心思有没有人了解,花落濋并没有将话摆出来说过。每一次看见小环言而欲止,他也只是一笔带过,没有深谈过。
或者说,他不愿意和别人去讨论上官鸿这个人。
怕别人骂他,无耻,不要脸。
面对一个“仇人”,为什么每一天都不会在仇恨中渡过,每一次的见面又为什么这么的自然和充满期待…
答案呼之欲出,但是花落濋从来没有为此辩解过一句,或者提到一句。
他带着他的花灯,低调的绕过众人,看着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在这个节日里放开自己,也不由的被热闹的气氛感染,心情也变得跳跃起来。
慢慢的走到后院,花落濋站在湖边等着上官鸿。
不知道他看见花灯会是什么反应,他会不会喜欢…又或者,他知不知道真的送给他。
…如果他讨厌了,那就当自己没做过好了。
想起那天那人在自己脸颊上的一吻,低沉的声音充满了宠溺,那句“好乖”更是让人吃不消。
花落濋就觉得自己的伪装是正在被那个人一点点的撕下。
忍不住的去注意对方的一点小细节,都无法保持平日里表面上的冷漠和无动于衷。
他们都在意了,大胆的向对方伸出了手,却害怕着对方突然的转身。但坦白的相处,总是充满了诱人的甜蜜,一步步的踏入都变得无怨无悔起来。
花落濋笑自己,儿女情长。
花落濋都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有多美。
湖岸,花灯,微笑的等待,绚丽的夜空。
构成了某人眼中,念念想想的等待里,最美好的画面。
身后的突然拥抱就像是一切完美的句号。将美丽推到了高空的烟花端点。
只是对方不是在说“我爱你”,而是在说。
——“我回来了,青儿。”
花落濋大大的僵持住了,手掌一松,手指勾不住花灯。
花灯落进了湖水之中。他有些慌乱的看着花灯在湖面上划出一波波的涟漪,却还是安全的飘着,就本能的探出身去,想要捞回来。
没有第一时间为自己被一个陌生人抱住时的恐惧。
他的心像是被谁狠狠的敲了一下,突然的记忆混乱起来,画面不停的在眼前闪过。背后还被那个男人拥着,感受着对方激动的心跳。
而眼睛却离不开那漂浮在湖面上的花灯,发着青青的蓝光,却怎么也没有沉下去。
本来期待那个人见到花灯时的表情…然而现在…
“青儿…青儿…”身后的男子并未发现花落濋的不对劲,他只是很用力的抱着花落濋的腰,将脸颊埋进他的后颈,声音里带着一丝难被发现的颤抖,很是宝贵的抱着花落濋不放手。
他的声音即使小声的略显低沉,但是还是很好听。每一句“青儿”的呼唤都好像变得天长地久那么缠绵。
花落濋慢慢的冷静下来,双手搭在那环抱着自己腰部的手臂,头轻轻向后,声音里也难以掩饰对对方的思念。
只是他的目光却古怪的怎么也不能从花灯上收回来。
他是想要捡回来的。
但是现在不可以。
“雪…”
他轻轻的呼叫,感觉对方拥抱的力度再次加大,心中不免放下巨石。
他最终,还是回来了。
“青儿…”
“…雪,你回来了。”花落濋靠在对方的肩头,他比自己高了不少,身体却比记忆中的又瘦了。夜风吹起,那丝丝乌发在风中飞散着,衣衫发出细小的摩 擦声,好像隔开了一个时空,外面的喧嚣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沉溺在属于他们的世界里,那里有他们才懂的语言。
没有尴尬,只有渐渐满起的思念和满足。
“放开他!!——”
只可惜,总有人会打破这温馨的画面。不远处,上官鸿正红着眼睛,冰冷着脸,看着花落濋被一个陌生男子抱在怀里,心中的怒火顿时焚烧了理智。
拔剑,出击…只要分开两人,上官鸿其他的都不想第一时间去思考什么。
只要他们分开!
“哐——”剑身的极度相抵发出了尖锐的声音,花落濋紧张的看着上官鸿冲过来,与突然出现的黑影交斗在一起。
周围三两的人也被吸引过来,看着突然开打的两人,持剑对峙。
“你们是谁!放开他!”上官鸿指着那黑衣人,才发现对方只是身穿黑衣并没有蒙脸,表情冷淡,看打扮像是隐藏在暗处的侍卫。他上前一步想要拉开花落濋,却被那黑衣侍卫拦住了去路,很是明显的挑衅着上官鸿。
上官鸿出手也是极快,几个剑花下来就让对方招架不住,可是对方也是坚持,不让上官鸿再上前一步,去接触身后那两个还拥抱在一起的人。
花落濋看的心惊,却忘记了自己正在被人抱住的事实。而正是这个事实,让迟到看到这一幕的上官鸿,怒火中烧。
“啊——”周围的人都不免为这惊心动魄的比试低呼,每一剑每一个转身,每一杀每一个低吼,都显得两人无比的认真。
最后上官鸿一个虚闪,猛地挑开了对方的剑柄,并用力的打中他的手腕,让他失去了手中剑,胜负已分。
只是他更着急的是来到花落濋的身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衣侍卫来不及阻止,还是让上官鸿绕过了自己,一步步的朝着自己主人走去…脚下踩风,双目带着红光,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小心…”
没等黑衣侍卫大喊,只见上官鸿快速的来到花落濋面前,匆匆看了一眼两人相拥相抵的双手,暗光一闪而过…
“鸿…”
花落濋来不及惊呼,就觉得那拳风擦着自己的耳绊,以看不见的快速,打中了还紧紧抱着自己不放的人。
腰部被猛地一扯,花落濋受不住的被托着后仰,重心不稳之下,撞进了雪的怀里。只听见对方轻轻的哼了一声,显然是被打中摔倒痛到了。
“雪!”花落濋顾不上上官鸿,转身几乎是趴在雪的身上想要去看雪的伤势。上官鸿那一拳头可真谓是完全没有手下留情。
只是他没有想到,即使是挥拳了,对方也没有半点放开花落濋的意思,两人还很暧昧的一起跌坐在地上…上官鸿的青筋忍不住的再跳了跳。
“雪!你没事吧?”
“唔…”
上官鸿不爽的看着花落濋一脸的着急模样,他咬了咬牙,一把扯过花落濋,将他拽起,很是阴沉的看着被自己一拳挥到在地的男子,是多么的没用。
“你在做什么?!”
“主人!”那个黑衣侍卫立刻赶上,扶起了自己的主人。
气氛一时间变得安静下来。
大家都看着那个被打的男子,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个绝色男子,不得不说,在花栖楼众多的美艳少年清丽佳人中,那个人还是那么的夺目…就好像他的名字一样,纯净如雪,美艳似雪,傲雪寒梅下的独立动人。
都形容不了眼前这个男人。
可是…
那傲雪,那寒梅的眼睛上…狠狠的被人打出了一个乌青的眼眶,实在是破坏了整个的美感…反添一副喜感,让人啼笑皆非。
“雪!”花落濋大叫。
接下来还有大叫的人,就是这“熊猫眼”的创造者,上官鸿。
他手指着那苦笑的绝色男子,捂住那被打肿的半边眼睛,眼神里还是露出了流动色彩斑斓的温柔…
愣是将话喊了出来。
“皇、皇叔?!”
【皇叔】
“皇叔多年不见,样貌倒是没什么变化。”黄袍男子长着一张冷俊的脸,举手投足间都落着严谨的皇家规范高端态度。
星目剑眉,五官深刻,浑身霸气天成,将脸部线条的一丝柔和化为了冰冷俊秀,薄唇之中含着阴沉诱人的声线,语调平稳显得整个人无懈可击。
他是皇帝,好似深如大海的男子。
又像高山冰处的一只雄鹰,屹立于群山之巅,触天之顶。
“让皇侄笑话了。”对面的男子入座,很是自然的拿起茶杯,并没有面对君王时的惶恐和紧张。眼神里淡定如水,甚至不带一丝怨恨。
上官颜没有笑,也很自然的落座,看着对面的上官雪。
这只看似没有野心的老虎,还是进宫来了。
“刚才在殿上,皇叔显得很是镇定,大臣都在感叹皇叔的‘不老容颜’。朕也是好奇问问。”
“…皇侄就笑话我好了,谁不知道刚才大臣们笑话的是我的眼睛来着。”上官雪低头苦笑了一声,带着无所谓和不在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发现还是有些疼的。
那张本来俊美非凡的脸上,好似雪一样的安宁纯白,现在却偏偏被人赏了一拳,画下一个黑轮,让人笑话了好久。
不知何时能消…
“皇叔过虑了。”上官颜轻轻勾起嘴角,但是眼神里却如何也没有笑意,反而更显冰冷起来。
上官雪好似习惯般的没有在意,“早知道进宫的时候,我就蒙面了。”
“…皇叔这‘一跤’倒是跌的蹊跷。”上官颜平静的陈述事实。上官雪忍不住的抬头看他一眼,笑道。
“皇侄自然是知道这‘一跤’是如何跌的了。”
还不是你弟弟打的。
但是上官颜并没有露出道歉的眼神,好似完全不知情般的接着说。
“祭天过两天就开始了,还望皇叔准备准备。”
“那是自然。这不就是我这么多年破例进京的大事吗?”上官雪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问道。“我有件事想问问你,至于三年前的顾家…”
“顾家是犯了法被抄了家,皇叔还有疑问吗?”
“…那顾家的三少爷。”上官雪盯着上官颜,声音略显提高起来。
“唉。”上官颜摇头好似可惜般的说道,“那是鸿儿不懂事,放过了他。却不知我朝律法的…”
“我不说别的,我希望皇侄能放过他!”语气坚定,眼神更是没有移开,透露着坚持的要求。
“…”上官颜眼神暗了暗,气氛有些凝重的看着上官雪一脸认真。“朕已经说过了,顾家少爷不死,已经是当年朕的仁慈。”
“至少!现在我求皇上,让顾梓青离开那个地方!”
“…皇叔这是何意?”故作疑问,其实心里渐渐有了想法。早知道上官雪进京第一件事竟然是跑去花栖楼那种风 月场所,不管是老师还是自己,都是感到一丝诧异。听探子回报,判定这两人是多年前就认识的。而且关系不一般…
还有鸿他打人的事情,私底下更是传的沸沸扬扬…
那些大臣心里在想什么,还不够清楚吗?
虽然上官雪在朝中势力微薄,但是多年来被驱赶于外,在外势力不容小觑。那部分的军权还在他的手中,而且又是一群先帝的沙场老将。可谓是在外称了霸王。
上官雪如何说,都是一个威胁。
也是自己“退位”后的皇位第一顺位人…
虽然多年来禁止他进京,但是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这次的破例,想来也是最后一次了。
上官雪没上官颜这个侄子想的这么多,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顾梓青。之前得到消息说是顾家被灭,就知道了这个皇侄的可怕。
担心青儿安危,却只知他被陷花栖楼这种地方…这么多年来,让青儿受到多大的委屈。上官雪又会如何的甘心放弃!
不管上官颜觉得自己在谋划什么,顾梓青,他一定要救!
“不过是和陛下要一个人。”
“皇叔当真?”
“只是不知陛下可否答应?祭天大典之后,我会带他永远离开京城!再不踏入一步!这下,陛下放心了?”
“没皇叔说的那么严重。”上官颜看着有些激动的上官雪,反而态度冷淡了起来。“如果皇叔坚持要一个小 倌,朕会去办的。”
“…”上官雪深深的看了上官颜一眼,心里没底上官颜是否会遵守承诺,但是无论如何,青儿,他非救不可…他只想带着他,一起离开这里,去过青儿想过的生活罢了。在接下里的日子里…
“皇叔似乎还有话要说?”
上官雪一顿,才想起来上官颜说的什么。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行为果然是被人掌控着的。“呵呵,只是本来还有一事相求。”
“皇叔但说无妨。”
“…你知道我当年犯了什么罪被赶出京。”上官雪笑不出来。是,当年自己是犯了罪被赶出了京城,其实也是自己要求的。想要出去寻找那唯一剩下的希望…
但是没想到被上官颜利用,变得如何也回不来了,真是失败。
“皇叔是说当年的宫中盗窃案吗?听说本可以与皇叔无关,是皇叔自己要求…”
“对,是我要求那镇国之宝的。”上官雪像是想起什么,脸色有些难看。“这次…我还是同一个请求,想请陛下赐予镇国之宝!”
“荒唐!”
上官颜甩袖站起,“没想到皇叔还是冥顽不灵!这镇国之宝怎可是要求就可得的?!”
“请陛下成全!也只是在位的皇帝可以打开那密室的门…”
“皇叔!”
“…”
“…皇叔这话,以后还是不要多说了。朕就当没有听过…皇叔不如想想,既然连你的兄弟我的父皇都对此事无能为力…何况是朕呢。”
“…”
“这神果既然是神所赐予,由神殿保管,历来皇帝掌控密室的钥匙,自然是意义非凡。
何况还预言神果可保我国运昌盛,风调雨顺。是定国之物,皇叔这般荒唐的想法还是放一放吧。”
“…臣知道为难殿下了。”
“皇叔明白就好…还有,听说这神果还有起死回生,延寿养颜的功效,不知是真是假,是吧,皇叔?”
“传说罢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