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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队伍里对羽涛说道：“奇怪了，这不是在游戏里吗，为什么能叫出我现实里武功的名字，而且还知道这是我殷家的武功？”
羽涛也觉得不可思议：“会不会是你家的武功太有名了，被游戏公司制作了进来，成了游戏背景之一？”
两人正在困惑，这时中年镖师又忽地恍悟道：“我想起来了，姑娘方才所使的棍法，似乎就是殷家的通灵棍法？”
高手姑娘越听越迷糊了：“确实是通灵棍法，怎么，这你也知道？”
中年镖师听闻，急忙挺枪护在她的身前道：“大家快保护好殷小姐！”
其他镖师也纷纷赶来，将“殷小姐”护在中间，众人如临大敌，仿佛她比镖车还要重要，令她自己和羽涛都感到莫名其妙。
山贼头领大概也和镖师们一样，将她认定为了某一个新的身份。山贼头领稳住自己的情绪，挥手喊道：“撤！”众山贼便颤颤巍巍，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逃进了山林里。
镖师们见山贼走了，这才都送了一口气。羽涛和高手姑娘的任务也提示完成，可惜既没给钱，也没经验，让高手姑娘无比抓狂。
就在这时，众镖师朝着高手姑娘跪倒一片。中年镖师对高手姑娘道：“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您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这伙山贼也不知会不会再来，倘若小姐有什么闪失，那我们平安镖局，可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高手姑娘道：“大叔快快请起，你们也都快起来吧。咦，我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们怎么会对我下跪呢？”
中年镖师道：“您是王爷的王孙，我们这些草民，自然要给您跪下。”
“王爷的王孙？这怎么越来越离谱了。你们说的这个王爷，莫非也姓殷？”
羽涛插话问道：“哎，原来你姓殷呀，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昵称也行。”
“昵称么，你就叫我殷殷姐好啦。嘻嘻。”高手姑娘笑着说道。羽涛翻了个眼，然后在备注中将她的昵称改为“殷殷”。
中年镖师说道：“是啊，殷姓正是皇姓。而且通灵棍法和yīn阳八盘掌，也都是皇家独有的秘技。”
“竟然会有这种事……那王爷的府邸，是在哪呢？”
殷殷生怕众人生疑，连忙又补充道：“我最近记xìng不好，很多事都忘得一干二净，连怎么回家都不记得了。”
“殷殷，你这是打算冒充皇室，冒充郡主啊，你连NPC都骗，这也太不讲究了吧。”羽涛一边看着好戏，一边发表感言。殷殷道：“你怎么知道我这个角sè在游戏里，就不是郡主的身份呢。再说了，这两样武功，还真是我殷家密不外传的绝技，他们搞不好就是把我家的先祖，编成了这个虚拟世界的王爷呢。”
“那好吧，其实我也想看看，你假扮游戏里的王爷的女儿，会是个什么效果。”羽涛对此也很好奇，虽然总感觉这是个BUG，不过按现实环境里去想这件事，又好像是顺理成章。
中年镖师道：“王爷府，就在王城中心。沿这条路直走，第一座城就是王城。”
“哦，那您还知不知道皇室里其他的事情，您如果能告诉我，我也许能记起一些事来。”
中年镖师叹气道：“哎，不瞒小姐，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进不得王都，皇家的事情，知道的就更少了。”
殷殷道：“没关系，我可以去了王城再打听。”
此前一直在和山贼战斗，他们都没闲暇互通姓名。现在山贼退了，镖队中的十多人便做了自我介绍。
原来中年镖师名叫黎兴，其兄黎阳就是镖局总镖头。女镖师名叫薛灵，她的老父亲就是黎氏兄弟的授艺恩师。镖局里除了黎氏兄弟，武功最高的就数薛灵了，只是她一介女流，难以显威，故而她的父亲将镖局交给了黎氏兄弟。
殷殷对镖队的事可没兴趣，她一边随手拆着从山贼头领那里拿到的信封，一边对羽涛说道：“你快去陪你的灵儿吧，任务完了，人家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哦。”
羽涛知道自己越是解释，她肯定会把事情搅得越浑，于是干脆对她一言不发。羽涛在薛灵身边坐下，问道：“你的伤怎么样？”
薛灵轻轻摇头道：“没事，多谢少侠关心。”
羽涛看着她的面容，分明是娥眉紧蹙，憔悴十分，一手还捂着肩上伤处，很是痛楚。羽涛叹道：“我本是要去百草园转职做药师的，可惜还没拜师，就碰到了你们，如果碰见你们的时间推迟一些，可能你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薛灵微微一笑道：“身为江湖中人，哪有不受伤的道理，这点小伤，回去敷点金疮药，过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现在我还不是药师，对这些药理什么的，懂得还不如你多呢，你也别叫我少侠了，叫我听涛吧，我不过是个1级的初心者，啥都不是。”
薛灵轻笑一声道：“听涛，你倒是一个奇怪的玩家。”
羽涛正想问薛灵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于是说道：“对了，在你们的印象里，‘玩家’是什么意思？”
薛灵道：“难说。在我们的印象中，玩家和我们有很多的不同，就好像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从天国降临到我们人世。你们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也时常说一些天国特有的词语。玩家这个词，也是我们从天国的词语中学来的。”
“玩家有神灵的庇佑，因此是不死之身，每到重伤的时候，身体连同灵魂，都会被神灵送回最近的城镇。玩家也从不做无用之事，如果来找我们，那一定是有所需要。你们的行踪也飘忽不定，有时会忽然不知去了哪里，怎么找都找不到。而且往往你们都会去做同一件事情，虽然不懂这是为什么，不过用你们的话来说，这好像就叫做任务。”
羽涛头一次听到NPC描述心目中“玩家”这一个词，他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发出笑声：“呵呵，我们不死，是因为可以复活。行踪突然消失，那是因为下线。至于不做无用之事，我看倒也未必，你看我现在不就闲得没事，找你说话么。对了，你懂得这么多我们‘天国’的词，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刷新’？”
“知道一点，我们每死一次，就有可能带着此前的记忆，被送回曾经的某个位置。”羽涛道：“对啊，所以你们不也是不死之身么。”
薛灵摇了摇头：“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的死亡是没有痛苦的，而我们却有。而且我们并非一定可以重生，也许哪一天就会消失得魂魄都不剩。我们之中有的人想死，因为死亡的痛苦在他身上不断地重演，有的人怕死，因为每一次死亡，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轮回。”
“所以你们，一直就生活在这种担惊受怕之中？”羽涛听了薛灵这一番话，心中万般滋味，全是苦涩。薛灵轻轻点了点头，羽涛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他不知道人工智能做到这种程度，究竟是不是好事，听到NPC思索自己的宿命时，身为玩家的他又怎会不觉得痛心呢。
“可是，灵儿，有一种方法可以摆脱这种宿命，你愿意为此去努力么？”
薛灵抬起双眼望着羽涛，等待着羽涛给他的指引。羽涛道：“你现在是NPC，玩家通常不会找你的麻烦，所以你尽力活下去，只要照顾好自己，你的这些担忧，就都不复存在了。”
“所以，灵儿，你要好好活下去，我可不希望有一天，你从这个世界中消失。”
薛灵望着羽涛，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说道：“好，我会努力的。”
羽涛对薛灵鼓励一笑，这时一只信鸽从天空飞落，停在薛灵手中。薛灵取下绑着的传书，看过之后，面sè转喜，她对众人说道：“大叔已经走镖回来了，他正派人过来接应我们。我看不如这样吧，二叔和我在这里看着，其余的人就先回去养伤吧。”
说着她站起了身，哪知忽然头晕目眩，摇晃两步便倒在了羽涛肩上。
“糟了，好像是失血过多。”羽涛扶着薛灵坐下，黎兴也急忙过来查看伤势。他给薛灵再度包扎了一下伤处，然后让一个只受轻伤的镖师留下和他一起护镖，另一个则背起薛灵，其他的几乎都是重伤，留在此处也帮不上忙，于是相互搀扶着往平安镇走去。
“我们也该走啦。”殷殷说着，转身往马车停留的地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话说得那么煽情，待会把你和薛灵的事写成帖子发到论坛，一准人气火爆。”
“你听到我俩说话了？你这是蝙蝠耳朵啊。”
“呵呵，这点声音都听不见，我还算是练过武的人么。行了，走啦，别看了，你不会是真看上人家了吧。”羽涛苦笑道：“这都哪跟哪啊，我只是在想，平安镇地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放，等下次见到她时，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你说，到了那时，她还会认得我么？”
“放心好啦，一定会的，等我把帖子发出去，点击上去了，游戏公司保证把你俩的故事做成支线任务！”“得，我可不想出这名，你还是饶了我吧。”
“切，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啊。真没出息。”
羽涛连忙转移话题：“说正事吧，那山贼的信呢，上面写着什么？”
殷殷将信扔了过去，羽涛接住一看，上面的意思是说，苍狼寨少主一个月后就会学艺归来，寨子从山下抢了个姑娘做他的压寨夫人，让大家想办法弄点银子，把婚事办得热热闹闹的。
“怪不得苍狼寨的这些山贼会出来劫镖，原来是为了筹备婚礼。照此看来，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婚礼之前，将那个新娘给救出来了。”
果然，任务提示接到新的隐藏任务：夜救新娘。上面的一个月是按照游戏时间，因此也就是六十小时之后，那是任务的最晚时限。
羽涛道：“还有六十小时呢，以咱们现在这等级，打他们很费事，我看不如先抓紧练级，两天之后，再联系你一起任务吧。”
他边说边往马车上走，哪知却让车夫给拦住，说这样不合规矩。因为按照正规的流程，殷殷完成任务，可以搭乘马车继续赶路，羽涛却是用了特殊手段来到这里，故而不能直接上车。
可是这里是荒郊野岭，属于未开放的地图，道路两边都有空气墙隔离，前方说不定也被挡着。待在这里，那简直就得活活闷死。羽涛打算去找个怪自杀回城，可这是官路，偏偏看不到一个怪的影子。
羽涛正为难，殷殷的马车已然发动。殷殷在队伍频道中说道：“伸出手来。”羽涛照做，在马车经过之时，他的手被殷殷一拽，就这样被拽上了这趟顺风车。
“谢谢你啦，殷殷。”“光谢谢可不行，你可要记住，你今天欠了我好几个人情。还有，你还欠我五十两银子，记得还啊。”
“什么五十两银子？”羽涛瞪大了眼，殷殷却是嫣然一笑：“小还丹的银子呀，如果赖着不还，那你可要小心我的铁杖了哦。”
第十三章－第一次转职
（） “哥，我饿了。”妹妹祺儿的声音从私聊频道传来。在“山贼当道”任务完成之后，私聊频道也很快恢复正常。羽涛和殷殷简短地道了个别，随后就将角sè丢在马车上，取下游戏头盔去做午饭。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玩了三个多小时。平时在家，大部分时候都是羽涛做饭。也是当年信了他老爸的话：会做饭的男人，容易讨到媳妇。羽涛那时的学习，就是越级打怪，小学学了牛顿三定律，初中就知道推导电离平衡，高中他用上了微分方程，当然不是用来写数学作业和试卷，高中的题哪碰得上要用微分方程的，也就是他平时没事给自己出的稀奇古怪的题目，才会搞得要用到这些。
这样的环境之下，他早就培养成了提前储备知识的习惯。他心里想：反正迟早要用，早学也没有坏处，于是跟着老爸在网上学会了做饭，再经过了几年的上岗锻炼，如今已经将他老爸所有的拿手好菜学了个九成。剩下那一成，他老爸死活不教，说是为了区分他俩的手艺，特意留了一手。在他学会了老爸的厨艺之后，直接受益人显然不是羽涛的媳妇或者未来媳妇，而是小他两岁的妹妹祺儿。
照顾好妹妹，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这本来就是做哥哥的应尽的职责。羽涛总是这样说。所以祺儿没心没肺地不帮忙洗碗洗菜，他也从来没有怨言。他觉得看到妹妹吃得香甜，自己就已经很知足了。而如今他确实有这个实力，妹妹常说他做的菜，比外面饭馆的还要好吃。
当然，这都有赖于他那个无所不能的老爸，名师出高徒，在羽涛印象中，老爸的厨艺就像他那广泛得不着边际的兴趣一样深不可测。若是老爸在家，祺儿的食yù一定会马上和他断开连接，然后立即在老爸那边登录。
想起老爸，羽涛打算下次和他联系时，把在游戏里关于薛灵的事给他说说。羽涛很想问问他，现在他的研究所的人工智能，是不是也做到了这样的程度。
如果真能做到这样的人工智能，那么即便是2033年的许多科幻电影，也都将成为现实。
不过羽涛始终有一个困惑，老爸所在的研究所，是人工智能领域最强的研究所，不止是国内，放在全球都是第一。可通灵公司的研发合作名单中，竟然没有老爸的研究所。这个神秘的通灵公司，究竟是个什么来历，而公司的“通灵”二字，会不会又和殷殷家族的通灵棍法有关呢？
羽涛感觉从一进入这个游戏开始，就有无数的谜团等待他解开。他是一个好奇心比较重的人，他现在就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要把这些事情都弄个水落石出！
午饭是三菜一汤：韭菜鸡蛋，烧豆角，粉蒸肉和百合汤。羽涛做饭的时候，祺儿还在跟着夜岚练级。等吃饭时简短交流，羽涛才知道祺儿都11级了。这个差距可有点大了，要知道这个游戏里，越级打怪虽然经验会增多，但是高等级的怪对付低级玩家，伤害却会提高一定百分比。因此以羽涛现在这么点生命值上限，再加上内伤在身，4级的怪打他也就两下的事。
祺儿等级已经太高，再打低于自己五级的怪，就一点经验值都拿不到。他不想自己拖累祺儿，因此在祺儿说要带着他练级时，他说不必了，一会有殷殷和他一起练级。
其实这都是托辞，一会回到游戏，殷殷肯定早就离队，而且请她帮忙带着一起练级，似乎登天都比这件事容易一些。
吃完饭，羽涛去游戏里看了看，果然不出所料，队伍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而他的角sè正盘膝坐在幻城的驿站旁闭目养神。
殷殷要做魔法学徒，转职地点就是幻城的幻法坛。因此羽涛的便车也只能搭到这里，需要再坐一站，才能到达锦城的百草园。
有新手任务在身，各处驿站也都免费送玩家一程。羽涛进了驿站，和驿站驿丞说了两句。他发现这里的驿丞，也换做了极高的人工智能，和小渔村的驿丞完全不同。也就是说，出了小渔村之后，外面的世界全都变成了智能的世界。
羽涛坐上马车前往百草园，路途过程中，他抽空去收拾了碗筷和桌子，再回来时，他已站在官道一边。官道西南一侧是广袤的平原，望去云影卷卷，明暗交接，草sè摇曳，绿浪层叠。这就是一望无际的绿湾原了，其名中绿湾，并非真正的水湾，恰恰是指羽涛眼前这幅绿草起伏的图景。
官道东北侧，则是一片葱郁的林子，林间花草丛生，生趣盎然。一条小道从中弯出，正是曲径通幽，隐逸出尘。其间鸟语莺啼，欢畅而不喧嚣，古木熏香，宁心而又怡情。
不用多想，稍微有点常识的都能猜到，百草园就在这条小路的尽头。羽涛顺着小路走进林子，一路上陶醉地深深呼吸，光是闻着这里的幽香，羽涛就有一种错觉，仿佛他身上的内伤早已痊愈。
不一会儿，一座宅子在绿树遮掩下露出篱墙和院门。院子上有一块木匾，上书三个大字，羽涛知道这定是“百草园”三字，只是字体古怪，近似篆体，而且“园”字还是繁体字，他差一点没认出来。
木门吱呀而开，从中走出一人。那人见门外站着的羽涛，问他道：“你也是来转职的？”
“嗯，看来你也是吧，你已经转成药师了？”“是啊，这不正打算去试试技能么。咦，奇怪，你怎么还是1级，我这没显示错吧。”
每个见到羽涛的人，都把他当外星人似的，对此羽涛也是见怪不怪了：“呵呵，转了职，我就不是1级了。哎，哥们，去转职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有，里面那个老头喜欢安静，你别大声吵吵就行。”“哦，谢啦哥们。”羽涛别过那人，放轻脚步走进院中。
院子里铺着一横一竖两列石板，院中则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草与花卉，有的长叶尖削，有的馥郁芬芳，有的柔嫩润泽，有的藤蔓满墙，其间种类纷繁，当真是名副“百草”二字。
青石板间的缝隙之中，也长有青绿的药草。羽涛怕自己踩到石板边沿的药草，每一步迈得都很小心。
院中除羽涛之外还有一人，那人手提药蓝站在石板上，此人翻手捻指，离他一丈多远的一株百合，便蜕下两片叶子飘飞到他的手中。
“凌空摘叶！好厉害，这是法术吧。”羽涛心道。他慢慢地走了过去，站在那人身后五步之处，然后静静看着他从触手难及的地方取下药草。
“师父在屋内，进门左拐。”那人大概知道羽涛在身后候着，头也不回地这样说道。羽涛连忙礼道：“多谢。”他再小心翼翼地走入屋中，采药那人依然若无其事地做着自己的事，只是面上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
屋内古朴而又淡雅，一名老医仙盘坐于蒲团之上，正在闭目养神。羽涛不敢冒昧打扰，于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