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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要叫好,只见秋宝咬牙再起,招式已变,竟与申平如同一师所授,双双使出三十二路长拳来,简练直接,以攻对攻。
“悟性好高的小子!若是再多些实战,武功还不知如何了得!”甄金赞了一句,脸色却有些异样。
申平虽然看不见,过招之中已经知道对方武功变化长进,“嘿嘿”一笑,一势“倒骑龙”,回身连击。
众人目不暇接,齐声叫出了拳诀:“旗鼓势左右压进,近他手横劈双行,绞靠跌人人识得;虎抱头要躲无门。”
秋宝变招不及,手脚齐出。正所谓:“不招不架,只是一下;犯了招架,就有十下”,申平招招式式都落在对方身上,饶是他惜了力气,秋宝已觉四肢百骸散裂。
突然,秋宝丹田处一热,浑身内力立时充盈。申平一式“朝阳手”接一式“无缝锁”,正欲将他拿下,就觉触电般被对手回击,不由自主往后跌倒。
“奇怪!”众人纳闷秋宝分明被动挨打,申平却跌了出去。要知道,这瞎子申平拳脚老到,是他们当中功夫最好的一个。
申平一跌即起,嘴角沁出血来,已为对方内力所伤。
秋宝浑身剧痛,也流出了鼻血。
“好内力!”申平过来摸到秋宝,一把揽住。“小兄弟,你这一身丹田力是打下练下来的童子功啊,出自何等名门,倒像是佛家的内劲。”
秋宝擦了一把鼻血,摇摇晃晃道:“申大哥一直让着我,我哪敢提什么师承,只怕是丢了师门的脸。”
甄金在旁眯缝着眼睛,道:“王春兄弟一身武功,犹如浑金璞玉,若有机缘,必将大放异彩。”
“不过,我有一事相问。”他忽然拿过秋宝随身包袱,从里面取出那口嵌满翡翠明珠的缅刀。“不知这口刀,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众人看见这把刀,不由齐声惊呼。
左手缺了指头的万安一把取过去挟住,用右手狠狠拔了出来,大声辨认着上面一行小篆:“天差平海大将军”。
“我跟你说过,吴叔不是我杀的,这把刀也不是我的。”秋宝瞪着甄金,觉着绍兴花雕后劲厉害。
甄金倒了一碗酒,缓缓洒在地上。“老吴,你走得不远,弟兄们不能让你白死。”
秋宝看见老兵们一个个变了颜色,看他的眼里满是疑问,将他团团围住,不由愤愤道:“你们要冤枉我的话,也可以将我杀了!”
话到后面有些哽咽,他心想:“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小兄弟,你不姓王。”甄金久久望着他,慢慢摇头,突然大声喝道:“你姓徐!”
“胡说!”秋宝尖叫起来,“我不姓徐!我从小无父无母,根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那你怎么姓王了?”甄金冷笑一声,道:“嘉靖三十五年七月,我们天字营助俞将军围剿沈庄倭寇,我曾与徐海打过一个照面。”
他扯开衣服,露出胸腹间一道刀疤,又深又长,十分吓人。“一个照面之下,我差点被徐海一刀开膛破肚。他的样貌,我至死都还记得。”
又有人惊呼出声,记起了徐海的模样。“这小子长得太像徐海了。”
“不对!”秋宝大声喊道:“我像我娘!见过我娘的都说我长得像我娘……”
甄金取过那口缅刀,看着上面干了的血迹。“徐海当年曾用这口红毛缅刀在比武中制服真倭酋辛五郎,成就盟主之位。这口刀喋血无数,夺去我江南百姓多少性命。没想到,老吴还会死在这口刀上。”
他一扬手,将缅刀扔给秋宝,冲众人喝道:“集结!”
众人不知什么时候已从祠堂取出一堆东西来,丫丫叉叉一大堆。
秋宝接刀在手,正在呆呆愣愣,只见众人已经全副武装,结阵完毕。他们身上都是那种吹弹得破的绵甲,后背缀着一个“戚”字,而甄金特意穿着吴钩那件破烂的绵甲,上面有一个“俞”字。
“你们发什么疯啊?!”秋宝愤恚大叫,眼泪却不争气地出来。
“就凭你的姓氏,还有老吴死在这口刀下。”甄金冷冷说完,大声喊道:“台州卫天字营二十八哨青龙队,报上名来!队长甄金!”
“长枪手王国柱!”“齐大胜!”“李瑞!”“水阿财!” “藤牌手孟天禄!”“蒋阿根!”“万安!”“狼筅手申平!”“许福庚!”“鎲鈀手马自强!”“鲁来贵!”
再看众人手上兵器,虽有不少年头,却时时磨亮如新,整饬如初。
“拔刀!”老兵们齐声怒喝。
经当年戚将军悉心训练,时隔二十年,众人仍是戮力同心,配合默契,行止进退如同一人。
正是七夕,银河翻浪,天上流星如雨一般地下。
“啊——!”秋宝如同一条受伤的孤狼厉声长嗥,一闪身窜到生祠门口,夺到吴钩留下的酒葫芦,飞快逃去。
“往哪里跑!”众老兵虽是伤残不便,结成一队后相互支持,前后照应,却如一条灵蛇。
终究是秋宝身法轻捷,几折几变逃出重围,然而众人紧追不舍,更兼熟悉地形道路,咬住了他。
也不知跑了多久,秋宝避过众人追杀,见到一处村舍便罔顾其他,一头扎进了柴草堆里。
他浑身疟疾般发抖,听得四处犬吠不止,入埘已久的鸡鸭鹅跟着鼓噪,闹腾了大半宿。
好在这一家农户没有看家狗。
秋宝躲在柴草堆里不敢出来,抚着身上痛楚,迷迷糊糊,似睡似醒,听到农家阿婆在屋里哄着夜啼不止的小孙子:“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一遍,一觉睡到大天光……”
那慈祥的歌谣带着重重的鼻音,饱含温暖慰藉。
他几乎要睡着了,又听阿婆还在轻唱,一个字一个字传了过来。
“天皇皇,地皇皇,莫惊我家小儿郎。倭寇来,不要慌,我有戚爷会抵挡……”
秋宝心中刺痛,钻出柴草堆仓皇离开。然而,四野茫茫,水声汤汤,他正在彷徨,忽然看见了手里紧握的酒葫芦,想起了吴钩对他说过的话。
可是,去南京找谁?
他一摸怀里,又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在他打盹时塞进他怀里一件东西,沉甸甸,亮晶晶,是一枚雕花镂银的铁胆。
秋宝汗透了衣背,仰望天边银河,那里面有多少笼罩他的谜底,隐藏多少玩弄他的黑手。
南京还去不去?
秋宝藏了缅刀,把牙一咬。 。。
第九节
洪武元年,明太祖朱元璋建都南京。永乐十九年正月,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将南京作为“留都”。正统六年,明中央政府分为北、南二京之局固化为制,沿袭至崇祯十七年明亡清兴。
万历南京,正当盛时,公侯戚畹,甲第连云,宗室王孙,袭马翩翩。
六朝古都有一处隐园,环山临水,嘉树扶疏,高阁重堂,丹楹刻桷,富贵清幽,二气并重,园林之胜,冠绝一时。
庄园门口车如流水马如龙,无数穿着打扮稀奇古怪的江湖人士络绎不绝。
今天本是一桩天大的武林盛事,八月初八,南七省武林盟主鲍爷实岁五十九,虚岁为甲子之数,所谓“男逢女满”,无数人从天南海北赶来为他庆贺六十大寿。
鲍爷姓鲍名隐,络腮巨髯,虎背熊腰,大腹便便,在园中山斋与一人对坐。
他闭着眼睛,一手运着两枚镂银雕花的铁胆,另一手卷起袖管搁在了案上。
对面之人长身美髯,有玉树临风之姿,正是徽商巨子陆髯仙,此刻微眯双眼,左手拈着长须,右手用食中无名三指,轻轻按着鲍隐的寸关尺脉。
过得一阵,陆髯仙道:“鲍爷脉相浮躁,肾气虚亏,旧伤还在啊。”
鲍隐闻言睁开眼睛,笑了一声:“烦请陆兄弟为我针灸疗伤。”
很少有人知道,陆髯仙还精通岐黄之术,尤擅针灸推拿。所用针是纯金所铸,极为柔软,长有一尺,比发丝稍粗,头是钝的,平时就缠在手指上当戒指用。
陆髯仙解开缠在右手中指上的金针,在案上一盏灯火上稍灸后,微笑道:“鲍爷,这脑后风池诸穴可都是要害,我可要下针了。”
“嗨,咱俩谁跟谁啊。你,我,梁伯龙,谁不知道‘江南三大胡子’?”鲍隐笑道。
这梁伯龙名辰鱼,为江南词曲名家,有代表作《浣纱记》传奇,又名《吴越春秋》。
陆髯仙一笑,运力贯针,刺入鲍隐脑后风池穴,一面轻轻捻动,一面道:“今日是你寿辰,本来我想送你一台戏,一来梁伯龙北上未归,二来恐今日来的客人不喜欢,所以只好作罢。”
“下回吧。”鲍隐闭起了眼睛,任他轻捻慢捻间又换了数个穴道。
“鲍爷,咱们南洋那笔生意成了,回头让星塘把银票给你送来。”
“叫葵南去取吧,小心一点。”鲍隐道:“还是平了倭寇好啊,朝廷开放了海禁,我鲍胡子的买卖也跟着你做大了。”
陆髯仙叹道:“当年江南群雄参与平倭,鲍爷功不可没,付出甚多,如今所赚都是德报啊。”
鲍隐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
嘉靖年间,鲍隐率江南群雄和无数义民助俞、戚平倭,以独门虎头金刀授众练就大刀破倭刀之术,一时令倭寇闻风丧胆,但两个儿子鲍经文、鲍纬武均于嘉靖三十五年牺牲,徒拥南七省武林盟主之位。
陆髯仙针灸完毕,收了针。
鲍隐笑了,“又有谁知道当代杏林之中,除湖北蓟春李时珍外,还有富甲天下的陆髯仙居然也是神医圣手。”
陆髯仙笑道:“谁不知道我当年卖生药起家,与医家打交道久了,依葫芦画瓢,赶鸭子上架呗。”
鲍隐拔针后感觉甚好,惬意地扭扭头,哈哈大笑,“陆兄弟真是会说笑,我就喜欢你这一点,从无骄矜对人。哎,可惜啊,今天本来还有一位乌程的菊人先生要来,只因为场合人客不适宜,我没敢请他。那也是个妙人。”
“哦?”陆髯仙眼睛一亮,“哪天鲍爷给我介绍一下。”
鲍隐道:“还有什么南京的六部九卿、宗室公侯,我一概谢绝了,今天只请你来给我做个见证。不过,来的这帮人牛鬼蛇神,无奇不有,你可别被吓着了。”
陆髯仙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如今的鲍爷身家巨万,贵不可言,与这些人是最后一次打交道了。就是谁有天大的胆,可比得上鲍爷的金刀铁胆?”
两人正在说笑,一名三十余岁的年轻汉子进来行礼禀报。
这年轻汉子姓郑名葵南,是鲍隐的关门弟子,挺拔端正,英姿飒爽,气度威严,举手投足间功架十足。鲍隐当年携子率徒助军破倭,除两个儿子没留住以外,早年收的徒弟们死得也只剩这一个,现如今府中所有事情交由郑葵南打理。
“葵南,外面情形如何?”鲍隐问道。
“苏州十三太保等人要入园拜寿,被我打发走了。还有一些跟黑道混的人物,也挡在了园外。所有礼物,一概未收。”郑葵南道。
陆髯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那十三太保什么东西?自称‘市井游侠儿’,其实就是一帮子有人给钱就卖命的打手,平日里欺男霸女,横行街坊,号称‘打行’,祸害日甚。”
郑葵南又道:“进来的人都在堂上闹呢。一是入园时要解刀剑,二是隐园不肯收礼,三是就座后有茶无酒,都说师父不如以前待江湖朋友热情了……”
鲍隐站起身来,抖抖古铜色丝绸长袍。
“我是该出去了。不过等一会儿,他们会更加吃惊吵闹。”
第十节
鲍府隐园宽敞高大的厅堂内,宾朋满座。数百名江湖人士虽说是客随主便,却又一个个对着面前的案几发傻,有人一个劲地叨咕。
檀木案几上,均放着一壶香茗,另有一套文房四宝。笔是湖州笔,墨是歙县墨,雪白的宣州纸,玲珑的端州砚。
“这个老鲍,搞的什么鬼?”扬州铁掌吕春冰年岁稍长,与鲍隐同辈,虽然也通文墨,却是皱着眉头,把面前那支湖笔拈起来左看右看。
凤阳四杰几兄弟玩闹嬉戏,不光互相画满了一脸乌龟,还将墨汁泼到邻座身上。
只听郑葵南长长一声喊:“鲍爷见客——”
众人起身。鲍隐携着陆髯仙含笑来到大堂,与众人见礼后在上首分座。
“今日八月初八,是我隐园雨花社结社之日,难得各位兄弟有兴致远道而来,上茶!”
什么雨花社?众人面面相觑。
风雅江南,书儒吴越,结社风行,应运勃兴,文有文社,诗有诗社,提倡风雅,从事吟咏。
数十名隐园仆佣重新上茶。
鲍隐笑道:“江南之茶,唐人首称阳羡,宋人最重建州,虽是贡茶,但我以为均不如武夷雨前为胜。各位兄弟从四方来,我里这备有歙之松萝、吴之虎丘、钱塘之龙井、东阳之金华、绍兴之日铸,都可与武夷相伯仲。但愿各位各取其适,饮得习惯。”
他端起茶来,向众人请了一下,也对陆髯仙示意。
陆髯仙品了一下,赞道:“好茶!我这一盏,想必是出于长兴罗岕,古人所说的顾渚紫笋吧?”
鲍隐笑道:“陆兄弟是识家。”
扬州铁掌吕春冰忍耐不住,“老鲍!你是越来越转了性子,把钱往弟兄们身上使,也不是这么个使法。”
“吕爷说的是。”杭州快刀凤来仪也道:“鲍爷,弟兄们今日来祝寿喝酒,怎么又是诗社,又是喝茶的?这隐园改了规矩,弃武从文了?”他这一说,数百人也都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鲍隐仍是低头品茶,没有言语。
陆髯仙四下里看了看,抬手示意让人送上一幅绣品,展在了席前,顿时满堂生辉。
“鲍爷,这幅《高山流水》是我在姑苏‘雪兰绣坊’订的,以贺雨花社金陵大会。”
鲍隐细看,这幅绣品写高山流水,不仅针法精美,而且绘声绘色,仿佛鸟鸣幽涧,水流淙淙,更难得兼巍峨形胜与冲淡之气,巧夺天工,意境全出。
他不禁大赞:“好针法!也只有‘针神’沈大姑绣得出来!”
陆髯仙莞尔一笑,“这不过是一名普通绣女绣的。”
见鲍隐和众人不信,又道:“此女名云裳,为沈大姑嫡传,虽然年纪尚小,这一幅处子之作已可与‘针神’媲美。”
许多人“哦”了一声,拥过来看了半天。
吕春冰忽然大声喊了起来:“老鲍,莫非你有退隐之意?”
众人惊疑间,郑葵南着人捧上三件东西来摆在堂前。
一件是虎头金背砍山刀,一件是已经断裂的精钢箍套,一件是鎏金铜盆,里面满满地盛着清水。
鲍隐肃穆而立,见四下寂然,深深一揖,道:“各位兄弟,鲍隐数十年来辗转江湖,浮沉人世,承蒙各位见爱,方能苟活至今,惭有薄名。各位也都知道我的年岁,五十而知天命,我已是花甲之年,身心俱疲,是时候退隐园林了。今天各位既来,我又特请陆髯仙先生一起作个见证,鲍隐从今日起,封刀入鞘,金盆洗手。”
这大堂里仿佛响了一个雷,许多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使不得!”一人动作快,来到鲍隐面前跪下。“鲍爷乃南七省武林盟主,如果你不管大家了,岂不天下大乱?”
说话这人绰号夜燕,是江南有名的侠盗。
他这一跪,什么天目山双剑、普佗铁面佛、千岛岛主、凤阳四杰、桐庐钓徒、舟山飞鱼、山阴布衣侯,还有括苍山、雁荡山、天台山等众多江湖豪杰一齐跪了下来恳求苦劝。
鲍隐看着大堂上黑压压跪倒一片,一时间心神激荡,语音微颤。
“各位兄弟请起,多谢你们的深情厚意。只是鲍隐扛不起这副担子了,我心意已定。请起来吧,你们也知道,鲍隐说句话,无论如何是要算数的。”
“鲍爷,你若退出江湖,弟兄们没了主心骨,可怎么办啊?”有人哽咽出声。
“怎么办?怎么办?”鲍隐喃喃着,苦笑着,仰头叹了一声,“敲锣卖糖,各干各行。如今边患已靖,国力日增,英雄老去,无用武之地了。你们起来吧,我志之决。”
郑葵南早已跪下还礼,“各位叔伯、兄弟,我师父年事已高,还请成人之美,万勿强人所难。”
“鲍隐!”扬州铁掌吕春冰顿足道:“你聚富敛财也罢,附庸风雅也罢,不该拿众多英雄豪杰开涮!更不该被金银眩目,五色迷眼,香风吹酥了英雄体。你我知交三十年,渐行渐远不说,我见不得你意气消沉,这金陵多了一个肥头大耳的守财奴!”
杭州快刀凤来仪指着那口金刀和精钢箍套,大声问道:“鲍爷,当年你领着大伙抗倭的气概胆略到哪里去了?!”
嘉靖三十一年“壬子之变”起,鲍隐率江南群雄和无数义民奋起抗倭,屡助俞、戚。当时倭寇以倭刀之利锐不可挡,鲍隐仔细研究后,发现日本刀继承和发扬了唐朝大刀的优点,尺度和分量都更加有利于格杀技术的发挥,一般刀身狭长,刀刃轻薄,锐利无比,双手挥动起来十分称手。中国刀自唐宋以来形制驳杂、刀体厚重,亦有厚重之便。鲍隐重新造刀,又将家传刀法提炼出简洁实用的数招,一遇倭寇便兜头裹脑斜肩劈砍,往往将倭寇连人带刀斩为两段。
鲍隐将此刀法传于众徒、群雄及百姓,并传至军中。倭寇大失倭刀之势,一段时间里被劈得闻风丧胆,只好打造精钢箍套以护其颈,生怕被砍掉了脑袋。
戚继光将军大赞鲍氏刀法,并学习日本刀来改良中国刀予以积极推行,还创下了“戚家刀法”。
“往事已矣。”鲍隐望他所指,心中刺痛。那个精钢脖套是他两个儿子鲍经文、鲍纬武中一个在战场上缴获的。
“罢了!罢了!”
扬州铁掌吕春冰又连连顿足,仰天长叹。“你既不是从前的鲍隐,我与你再无朋友兄弟之谊。”
“唰!”的一声,他扯下一只袖管,抛在地上,掉头而去,竟是与鲍隐断袖绝交。
顿时,堂中有人哭出声来。
“鲍爷!”杭州快刀凤来仪叫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封刀,南七省武林群龙无首,分崩离析在即,谁还镇得住啊!”
鲍隐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