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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离小声对蒙恬说:从镡城打到译吁宋的驻地有千里山路,其间大大小小百越部落估计有几十、上百个,却不知这粮食如何运得过来?这些小部落就如同小蚊子,叮一下虽然死不了,却要痛几天,又让人无可奈何。我这十万人马却一日不可无粮呢。
蒙恬笑了笑,也小声说:你就别想吃米面了,越人吃什么,咱们大概也得吃什么。这回呀,恐怕得自己找粮食,说不定还得抢越人的粮食呢。
王离很喜欢蒙恬这种说话直率的风格,他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后面,意思是屠睢就在身后,他刚说完不要袭扰越地百姓,你就在那里说抢越人的粮食。
大概十日之后,王离到达了镡城,自己的十万军马也已经集结好了,绵延驻扎了几十里。
王离要求校尉幕府的司马、军候、掾吏把征战途中可能遇到的危险、疾病、损耗都一一汇总起来,每天要花大量的时间讨论对策。王离身边的武官大多来过五岭,文官也都是从九江郡、长沙郡调过来的,还配备了不少懂得医术的方士,他们对百越的情况比较熟悉,对王离的帮助很大。
又过了一个月,各项准备工作大致结束,王离命令部队开始进发。离开镡城的时候,王离望着自己的队伍像一支剑,刺进这青翠的大山之中,前锋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心头不禁掠过一阵惶惑。他回头望了一眼高大的镡城城墙,仿佛那边还在光明之中,而自己和十万秦军士卒已经走向一个捉摸不定的陌生世界。
在王离南面,隔着千山万水,是南海边的大片平原。郁水支流繁密,从这里流向大海。郁水边有一座石城,沧州,并不十分高大,与关中、中原的高大城墙相比差了许多。
沧州,是西瓯都城,也是西瓯的君王译吁宋所住的地方。译吁宋自称为君,不过秦国人却不这么看。在他们眼里,译吁宋不过是个部落首领,领导着百越山中大大小小几百个归附于他的部落罢了。他们的生产、战争、统治方式简直不值一提。
沧州城南有一座小山,一道溪水从山脚下流过。西瓯君的宫所便建在这里。虽然宫殿有些矮小、阴暗、简陋、潮湿,但外面的景色却十分秀美,巨大的、翠绿的芭蕉树,密密的竹林,还有多彩的花朵,而且听得见溪水潺潺流动的声音。
第十章 百越之重山水壑(7)
宫殿与中原不同,以木质为主,地面用整齐坚硬的水曲柳木板铺成,一直铺到宫殿之外与天然风景相交界的地方。
此时,一名女子坐在竹席上,她穿着白纱衣,刚刚洗过的头发还有些潮湿地披在背上,哀愁地观望着这灵秀的风景。她看着远处的小山,久久不移开视线,仿佛要将那山看穿,又似乎希望自己就变成那座山,再无尘世的种种抉择。
她从中午坐到夕阳西下,一动未动。她身后的宫殿慢慢变得昏暗,逐渐坠入无边的黑夜。一个侍女走过来,问道:夫人,需要掌灯吗?这名女子一言不发,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名侍女便如幽灵一样重新走到黑暗之中,不知所踪。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中年男子轻轻地走进宫殿,来到女子的身旁。这时,这名女子才转过身,施礼道:项妍拜见西瓯君。
真正慌张的却是西瓯的君王译吁宋,他无限爱怜地说:项姑娘今后就不必行此大礼了。楚国大将军项燕的后人能到这西瓯一隅来,我真是不胜惶恐呢。
其实,译吁宋自己也明白,如果不是他爱慕这个女子,堂堂西瓯国君,怎会因为一个项燕的旁系亲属而惶恐呢?译吁宋望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美丽身影,多希望有一天她能心甘情愿地依偎在自己怀中,仰慕自己,信任自己,那颗哀怨的心能够完完全全地归属于自己。
项妍抬起头,感激地看了译吁宋一眼,有些勉强地笑道:我只是亡楚的一名弱女子,能蒙西瓯君接纳与庇护,实在是感激不尽。
看着这样的笑容,译吁宋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项妍虽然委身于自己的宫中,可心却远在天边。
那是十几年前吧。译吁宋年近而立,还只是西瓯国君的一个儿子,曾负责押运西瓯国进献给楚国的礼物到寿春去。那日他得到邀请,到楚国大将军项燕家里做客。酒后,项燕让项梁陪同译吁宋在项府中观游一番,译吁宋被项府中巧夺天工的景致所吸引,感叹西瓯没有这样技艺高超的工匠。微醺之中,他恍若不知自己置身于何处,完全沉浸在这风景之中。
这时,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打闹着跑过来,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孩,高举着一大束金黄的*,边跑边回头看,后面穿紫衣的女孩急急地追着,银铃般的嗓子喊道:项羽,你欺侮一个女孩子算什么能耐?
两个孩子跑到译吁宋跟前,少女脸颊、脖颈泛着红润,鬓发跑得稀松,耳边的几缕绒发在风中微微飘动着。而立之年的译吁宋只觉得天昏地暗,才发觉原来自己的意气风发是多么虚妄,那无限光明的未来因为这个少女,而被撞得粉碎。
项梁喝住两个孩子,斥责了项羽一番,项羽无奈地把那束*还给了项妍。这少女掩不住心中的喜悦,尽管身前就站着陌生客人,还是不禁捧起花束,沉醉地嗅了一下。
项梁让两个孩子给译吁宋施礼,两个孩子很乖地拜了拜。那名叫项妍的少女从花束中抽出一枝递给译吁宋,高兴地说:送给你一枝吧,如果不是遇到了你,一大束*恐怕要被项羽这头恶猪糟踏了。
译吁宋苦苦一笑,点点头说:谢谢你。还未说完,两个孩子便跑得无影无踪。
十年后,译吁宋当上了国君,有了家室,却从没有真正快乐过,少女项妍的身影就像涂满苦胆的利剑,不知何时、何地,便会出其不意地刺中译吁宋的心,让译吁宋重新品尝十年前的那次天昏地暗。
第十章 百越之重山水壑(8)
两人在黑暗中无声而且长久地站着。项妍低着头,她哪里会不知道译吁宋的心思?半年前,译吁宋还拿过一只精美的木盒子,佯装很不经意而且很愉快的样子给项妍看。盒子的工艺出自中原,精美异常,大概是花了重金买下的,里面珍藏着一枝已经枯萎的*。
当时,译吁宋以若有若无的口吻说:你看看,我们是老相识呢,你小的时候送过我一枝*!说罢,惊喜地看着项妍。
项妍努力回忆小时候这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她想起来了。那时,译吁宋在项妍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子眼中,不过是一个傻乎乎的大男人,有些呆头呆脑,只会看着自己傻笑。
项妍回想着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与王离相聚的那夜,项妍在最后一杯酒中放了*。项妍在昏睡过去的王离身边守了一夜,也哭了一夜。她甚至想过,等王离醒来之后,说服他与自己逃出咸阳,找个宁静的地方一同生活。但是,她明白,睡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秦国人是不会答应的。天明之后,项妍哭着将王离的衣服整齐地收拾好,离去了。
走到咸阳城门的时候,项妍意识到,一旦离去就将永远也见不到心上人。她返了回来,在咸阳城里久久徘徊着,希望想出办法,能与王离生活在一起。她徘徊到了中午,才知道咸阳城里*,城门关闭,无奈,项妍只好扮成乞丐躲了起来。
十几日后,混在乞丐堆中的项妍看到王离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时,以为这次对王离的伤害已经让他心灰意冷了,以为王离会狠狠地教训她。可是,当王离把她扔出城门外,还给她买了食物的时候,项妍突然是那样的怨恨,不知是怨恨自己,还是怨恨老天,为什么要一次次伤害心爱的人,而他又是那样深爱着她。项妍跌跌撞撞地跑到路边的小树林里,放声大哭起来。
离开咸阳之后,项妍想到会稽郡去找叔父项梁。可几天后,她发现,捉拿她的通缉令已经贴满了沿途各个郡城。项妍改变主意,决定先到偏远的百越一带躲上几年,等风声不那么急了,再看看怎么办。
项妍一直向南走,翻过五岭,来到沧州。这里很陌生,似是楚国的一个边远的乡村,项妍不太听得懂当地人的话。她留了下来。在一个人的时候,她会慢慢地回忆着与王离的故事。每到这时,项妍的心都像被狠狠揪了一下。她对自己说,为了楚国,我欠王离的简直太多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去找他呢?
渐渐地,项妍变得心灰意冷,连找叔父项梁的心情也淡漠了。她决心长期留在这里,决心让自己与那个秦国人的错爱,永远沉睡在心底最黑暗的角落里。她学着越人的生活方式,学做草鞋,学做竹筒稻米饭,学做竹席,平静地生活下去。
一天,在越人的集市上,项妍坐在竹席旁,一个陌生男子从马车上跳下来,急匆匆地走到她面前,有些慌张,微微有些结巴地问道:你是从楚国来吗?你叫项妍吗?
项妍平静地说自己不叫项妍,大人认错人了。那中年男子顿了一下,脸色平静下来,十分恭敬地说:姑娘请不要误会,只是府上寄居着几名项家的亲属,其中一名叫项羽,想来应是你的哥哥。他们都在找你,今日,有幸遇到你,你应该与我回府与他们相聚才是。
项妍虽然知道叔父与哥哥在会稽郡,不应在百越。但是,她想,除了最亲近的人,没人知道我叫项妍。这人既然知道我的真名,想必也是与叔父相识。而且,楚国贵族与百越的上层人物历来交往密切,哥哥他们来百越一带壮大反秦的势力也不是不可能。。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章 百越之重山水壑(9)
于是,项妍相信了那人。但到了他所说的“府上”时,项妍没有看见哥哥,却再也出不来了。她这才知道那名男子就是西瓯之君译吁宋,而且他竟然把自己软禁起来了。不过,她在宫中享受着最好的待遇,译吁宋每回看望她都会带来稀世的珍宝,哪怕她立刻摔毁也不露出半点心疼的颜色,仿佛那只是个不值钱的平常摆设。
译吁宋每次来都一言不发,默默地看着她,看够了,便默默地离去。他仿佛总也看不够,从早晨看到中午,从中午看到晚上,项妍只要一露出怒色,他便慌慌张张地道歉,然后匆匆地离去,好像犯下了大错一般。
如果译吁宋离自己近一些,项妍便会闻到一股只有中年人才会有的味道,那是王离身上没有的,说不上难闻,也说不上好闻,但那气味是日日月月年年积累起来的,闻到会有种莫名的安心、可靠的感觉。
慢慢地,两个人会说些话,讲一些各自的身世。译吁宋说话很和气,从未表露过一丝非分之想,也从未有过无礼的举动。但言语之间却显示出浓得化不开的深情,这深情中似乎积压着多年的痛苦,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让这痛苦与滚烫的情欲泄露出来,可越是这样,项妍越能感到那情爱,如同烧红的铸铜之下涌出的火苗,无论如何也封藏不住的。
项妍清楚地知道,译吁宋的情爱让自己心痛,但自己却从来没有,将来也绝对不会真心地爱上他。王离永远会是一柄利剑,光芒逼人地悬在自己即将动情的地方。
在寂静的黑暗里,项妍似是下了决心,说道:译吁宋哥哥,如果你真的爱慕项妍,就娶我吧。我会好好服侍你,给你生出可爱的宝宝。
项妍在黑暗里看见译吁宋的身影猛地一震,他有些结巴地说:项姑娘,什么都可以骗自己,惟有感情是骗不了的,不要因为我的情意而委屈了自己。
项妍平静道:不是。但是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译吁宋问道:那是什么条件?
项妍说:永远不要归附秦国,永远要带领你的西瓯子民与秦国人抗争到底!宁玉碎而在所不惜!
译吁宋道:项姑娘不必担心,西瓯与楚国世代血脉相连,怎会甘心俯首于秦国脚下呢?秦国二十万兵马已经向西瓯进发了,我已经命令各个诸侯山寨与秦军血战到底,即使剩下最后一人也绝不投降!译吁宋也是抱着国亡君死、国存君生之决心的。
黑暗中一阵寂静。
译吁宋的眼前是一个秀美雪白的身影,他动了一下手腕,想把手放在这娇弱的肩头。但他犹豫了一下,使劲地握了握手掌,又悄悄放下了。他轻轻道:妍儿,不要再伤心了,好好休息,我会好好把你娶过来,一辈子诚心诚意地对待你。我走了。脚步声在项妍身后的黑暗里慢慢消失。
项妍没有动,她静静地望着窗外,两行泪水寂寞、冰冷地流下来。
十万秦军士卒在漫长的山路中行进总让王离心神不定,他把校尉幕府安置在部队的前锋,这样可以随时处理遇到的情况。
山路湿滑窄小,而且大多是盘山上下,十分陡峭,马匹、战车不但派不上用场,而且还是累赘。因为越过群山之后是大片平原,进攻西瓯都城沧州又需要马匹、战车,所以,还得把这些牲口、车辆带上。沿途经常可以看到,惊慌失措的马匹挣扎着不敢登上陡峻的山路,必须猛抽皮鞭才行。有的马匹脚下一滑,便坠入无底的山涧里。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章 百越之重山水壑(10)
那些盘山道曲曲弯弯,会转上十几个弯,然后才到达山顶,再转上几个弯,到达另一座山脚下。有时,往南前进了几十里,但峰回路转,那山路又向北、向东走了几十里,眼看着离目标越来越远,却毫无办法,只能被山路牵着鼻子走。
如此行军大约三个月。这日,幕府的军官报告王离,山路前方五里是部落首领么哥的山寨。王离来到队伍前锋,雾气中隐隐看到远处山顶、山腰上的密林之中建着庞大的山寨,零星有一些彩色旗帜在浓绿之中点缀着。
熟悉百越情况的一名掾吏说,么哥的落部距沧州最远,也是最不听译吁宋话的一个落部首领。尽管么哥每年都会到沧州进献礼物,但两人心中间隙甚大。
他的话一出,大家都倾向于不用武力使么哥归附。王离摇了摇头,道:么哥虽与译吁宋有隙,但在百越扎根多年,绝不会轻易归附秦军,仍会图谋控制这片山区,不让秦军染指。
不过,王离却觉得这个办法可以一试,只是怕百越之民对待敌人历来凶残,反倒伤了使者的性命。一名掾吏站出来,说自己可以前去与么哥谈判,有秦军十万做后盾,么哥不会轻举妄动。
王离拨给他一百名秦军士卒,叮嘱他一定见机行事,以保全性命为首要,并约好如果三日后还没有消息,就以武力解决。
第三日中午,幕府的军官告诉王离,使者与一百名秦军士卒全部被么哥杀了,尸体就在他们前方五里远的山路上。王离吸了一口气,道:可惜了这样一个勇敢的文官。说罢,他急匆匆地赶到部队前锋,看看被杀的秦军士卒们。
在山路一侧的树上,绑着使者与秦军士卒的尸体,每个都被砍掉了四肢、耳朵,胸膛和肚子被剖开,肠子悬在两腿之间。尤其是越地天气炎热,他们的尸体已经腐烂,远远便闻得着恶臭,让人呕吐。一些蛆虫、蜈蚣之类的虫子从他们的嘴中、鼻孔、耳朵、眼睛中爬出来、爬进去,或聚在一块伤口上蠕动着,白花花的一片。
王离呆立了半天,转身对一名掾吏道:就把他们埋在越地吧,记录好他们的姓名,让他们的亲属能够继承他们应得的爵位。
他低着头,手微微有些抖。他默默回到帐中,知道自己现在情绪很激动,不能轻易下达命令,否则可能损失惨重。
王离呆坐在帐中,告诫自己,千万不能与么哥展开拉锯战,那样,十万秦军士卒会被一点点地蚕食掉,这仗打得就得不偿失。但心中的仇恨又使他恨不得现在就亲自杀到么哥睡觉的地方,喝其血,食其肉。想到激动处,王离紧紧握着剑,吓得勤务兵大气都不敢出。
坐到半夜时分,外面刮起风,虽然不大,却也把树枝吹得沙沙响。王离跑到外面,听了听,风是吹向么哥山寨的。王离双手一击,嘴里嘀咕了一声:烧他个驴日的!
他马上把各路军候叫到帐中布置进攻的任务,并且让他们传令下去,得一敌人头者晋爵一级,生擒么哥者赏一万钱,发现越人粮仓要注意保护,以为秦军之用,不要让大火烧毁。王离还想下一道命令,得不到越人战士的头者,鞭三十。但三万秦军士卒就要得到三万个越人战士的头。想到这里,他的指尖像被针刺着了,抖了一下,如熊熊火焰一般燃烧着的报复情绪也稍平缓了一些,没有将这道命令下达。
黎明时分,王离看到远处山脚下燃起闷闷的火光。他知道,越地潮湿,虽然有风,但火却难以烧得很猛。接着,山腰、山顶上的山寨里也燃起火光,不过大多是星星点点的灯光、火把光,夹杂着锣鼓的声音,显得十分混乱。不久,这些火把开始形成一条条火线,向山下移动,不过,很快便陷在山下的大火中。
第十章 百越之重山水壑(11)
王离带着校尉府的军官来到了山脚下,身边的司马递给王离一个头盔,说:这里暗箭太多,请校尉戴上它吧。王离瞪了他一眼,道:秦军士卒都不用头盔,我怎么能一个人戴呢?扔掉吧!
他下了战车,在周围一块空地上徘徊着。显然这里也刚刚燃过大火,乌黑一片,树枝光秃秃的,地面发烫。各处散落着石头、木桩之类的东西,大概是越人从山上滚下来以阻止秦军前进的。不远处几株烧黑的树下,弃着几具已经烧焦的越人尸体,有的缩成一团,有的抱着树干,好似一块烧成炭的树皮,散发着古怪的气味。
一具越人的尸体引起了王离的注意,他靠坐在树下,已经全部烧黑。他的脸上戴着一副副青铜打成的面具。这面具大张着嘴,伸出一对獠牙,尖尖的耳朵,似是在大笑,它的头上是另一个小的面孔,也在大笑,有一只大得出奇的獠牙,整个面具透露出阴森和恐怖。王离走过去,仔细看了看,但他感到的并不是恐怖,而是发现,越人在为一种秦国人完全不能理解的信仰战斗。王离意识到,十万秦军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时近正午,上山收集战况的军官报告王离,三路秦军进攻的势头在山腰处缓下来了。王离与校尉幕府的人爬上山,想看看么哥山寨的部署。
上山的路上,王离路过几个洞口,入口处都黑黑的。他走进去,洞中弥漫着人肉脂肪烧过的气味,脚下很滑,从一些成炭的尸体裂口中流出一道道液体。再往里走,则看到一些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