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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言义疏-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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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黄里。”毛传云:“绿,间色;黄,正色。”又序云:“绿衣,卫庄姜伤己也。妾上僭,夫人失位,而作是诗也。”“纻絮三千,寒如之何”者,说文:“纻,◆属,细者为絟,粗者为纻。”周礼典枲,郑注云:“白而细疏曰纻。”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云:“纻亦麻也。”絮,音义不为作音,则读如字。按:此用京氏易“溃в幸滦酢保倍僚忧小=褚准燃米鳌袄'有衣袽”。彼释文云:“衣袽,说文作‘●’,子夏作‘茹’,京作‘絮’。”周礼罗氏及考工记弓人,郑司农注两引“溃в幸滦酢保纸宰鳌靶酢薄1耸臀牟⒃疲骸耙滦酰臃础!倍问嫌癫弥芾窈憾量肌⒗钍细凰镆拙煳氖徒砸运九┳ⅰ耙滦酢蔽啊瘛敝蟆0矗阂资臀拿饕浴熬┳餍酢庇搿八滴淖鳌瘛狈治拢蛩九┧葑允蔷┦弦祝坏梦轿笪摹9抛滞ㄓ茫酢ⅰ窠浴把M”之假,何必作“●”之是,而作“絮”之非耶?易虞注云:“袽,败衣也。”说文无“袽”有“●”,云“敝衣”,即“袽”字。然则纻絮者,谓麻质之败衣。子云于易京氏,故字作“絮”也。经义述闻云:“说文‘襦,●衣也’;‘●,温也’。●衣所以御寒也。易通卦验曰:‘坎主冬至,四在两坎之间’。固阴冱寒,不可无●衣以御之。乃或不衣完好之襦,而衣其败坏者,则不足以御寒。譬之人事,患至而无其备,则可危也。故曰襦有衣袽,终日戒。故象传曰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按:“绿衣”本诗语,“色如之何”即用诗义为说,则纻絮之“絮”本易语,“寒如之何”亦必用易义为说。疑京氏即以终日戒为备寒之意。述闻所解,不为无据也。三百、三千言其多,绿衣喻邪僻之言,纻絮喻破碎之说,虽极繁富,一无所用。注“绿衣虽有三百,领色杂,不可入宗庙”。按:诗绿衣郑笺云:“‘绿”当为‘褖’。褖兮衣兮者,言褖衣自有礼制也。”然此云“色如之何”,明以间色为义。淮南子精神云:“逯然而来。”高注云:“‘逯’读诗绿衣之‘绿’。”陈氏乔枞鲁诗遗说考云:“杨雄、高诱并用鲁诗,而于此篇皆作‘绿衣’,是鲁与毛同。郑君笺诗,定‘绿衣’为‘褖衣’之误,其义独异,疑本之齐诗,据礼家师说为解也。”荣按:易林观之革云:“黄里绿衣,君服不宜,淫湎毁常,失其宠光。”易林用齐诗,而亦读绿如字,则知间色之义,三家无异说矣。弘范云:“色杂不可入宗庙”,绿衣不可以为祭服,言众妾不可以共祭祀也。

    君子之道有四易:简而易,用也;要而易,守也;炳而易,见也;法而易,言也。御览四百三引作“君子之道有四”,无“易”字。  震风陵雨,〔注〕陵,暴。然后知夏屋之为帡幪也;〔注〕帡幪,盖覆。虐政虐世,然后知圣人之为郛郭也。〔注〕郛郭限内外,御奸宄;圣人崇仁义,正愆违。〔疏〕“震风陵雨”者,怒风暴雨也。太玄:“释震于廷。”范望注云:“震,怒也。”陆士衡赠顾彦先诗云:“振风薄绮疏。”李注引郑礼记注云:“振,动也。风以动物,故谓之振。”按:震、振古字通用,振风即震风。演连珠云:“震风洞发,则夏屋有时而倾。”士衡正用法言语耳。“陵”,世德堂本作“凌”;御览十,又四百一,两引,一作“凌”,一作“陵”。二字古亦通用。演连珠:“迅风陵雨,不谬晨禽之察。”陵雨字本此。“然后知夏屋之为帡幪”,演连珠注引作“然后知厦屋帡幪”,御览四百一引亦作“厦屋”。诗权舆:“夏屋渠渠。”毛传云:“夏,大也。”郑笺云:“屋,具也。言君始于我厚设礼食,大具以食我。”王肃驳郑,以为屋则立之于先君,食则受之于今君,故居大屋而食无余。孔疏申郑,以为此诗皆说饮食之事,不得言屋宅。按:鲁、韩皆以夏屋为宫室之事。楚辞哀郢王注云:“夏,大殿也。”引诗云:“于我乎夏屋渠渠。”又招魂云:“夏,大屋也。”引诗同。淮南子本经高注云:“夏屋,大屋也。”高、王皆用鲁诗,此训当出鲁故。孔疏引崔驷七依说宫室之美云:“夏屋渠渠。”王文考鲁灵光殿赋,李注引七依作“夏屋蘧蘧”,明必鲁诗异文。通典五十五引韩诗云:“殷,商屋而夏门也。”又引传云:“周,夏屋而商门。”则韩诗虽不以夏为大,而以屋为屋宇则同。士冠礼郑注云:“周制,卿大夫以下,其室为夏屋。”又檀弓注云:“夏屋,今之门庑,其形旁广而卑。”彼孔疏云:“殷人以来,始屋四阿。夏家之屋,惟两下而已,无四阿,如汉之门庑。”御览一百八十一引崔凯云:“礼,人君宫室之制,为殷屋,四夏也;卿大夫为夏屋,隔半以北为正室,中半以南为堂。”此皆韩诗说也。陈氏乔枞韩诗遗说考云:“商屋、夏屋,为殷、周宫室之异制,后人因以为人君及卿大夫尊卑之等差。殷屋即重屋,四屋即四阿,以其正中为室,四面有溜,重承壁材也。夏屋以近北为正室,中半以南为堂,其制与商屋殊。后人定宫室之制,人君宫殿始有重屋四阿,卿大夫以下但为南北檐,皆以近北为正室,中半以南为堂,如周人夏屋之制,故亦称夏屋耳。”按:法言此文单以夏屋为大屋之义,不关宫室制度,与王逸、高诱说合。此子云习鲁诗之证也。音义:“帡幪,李善曰:‘帡,莫经切;幪,莫公切,覆也。帡又音幷,又音萍’。“按:李善语见演连珠注。“虐政虐世”者,说文:“●,残也。从虎,足反爪人也。”今字省“人”。“郛郭”者,说文:“郛,郭也。”按:郛郭之“郭”,说文作●,“●,度也,民所度居也。从回,象城●之重两亭相对也”。系传云:“重城也。”“虐政虐世,然后知圣人之为郛郭”者,谓无道之世,惟笃守圣人之道者足以自全,犹“举世寒,貂狐燠”之意也。注“陵,暴。”按:演连珠注引此文李轨注作“陵雨,暴雨也”。广雅释言云:“凌,暴也。”义出法言此文,当是侯芭、宋衷旧义。注“帡幪,盖覆”。按:广雅释诂云:“●帡,覆也。”王疏云:“帡之言,屏蔽也。”引法言此文及注。又云:“幪与●同。”按:说文无帡幪,“屏,蔽也”;“●,盖衣也”,即其字。世德堂本此注上有“夏,大也”三字。

    古者杨、墨塞路,孟子辞而辟之,廓如也。后之塞路者有矣,窃自比于孟子。〔疏〕“杨、墨”,治平本作扬,今依世德堂本。“杨、墨塞路”云云者,孟子云:“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墨子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赵注云:“杨子,杨朱也;墨子,墨翟也。”按:杨朱书今无可考,列子有杨朱篇,具载杨朱之言,及孟孙阳与禽滑厘问答之语,盖道家之流。故禽子云:“以子之言问老聃、关尹,则子言当矣。”彼释文云:“杨朱,或云字子居,战国时人,后于墨子。”艺文志有墨子七十一篇,云:“名翟,宋大夫,在孔子后。”又云:“墨家者流,盖出清庙之守。茅屋采椽,是以贵俭;养三老五更,是以兼爱;选士大射,是以上贤;宗祀严父,是以右鬼;顺四时而行,是以非命;以孝视天下,是以上同。此其所长也。及蔽者为之,见俭之利,因以非礼;推兼爱之意,而不知别亲疏。”按:墨子今存五十二篇。孟子云:“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又云:“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着,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仁义充塞,则率兽食人,人将相食。吾为此惧,闲先圣之道,距杨、墨,放淫辞,邪说者不得作。”塞路即充塞仁义之喻。牟融理惑论云:“杨、墨塞群儒之路,车不得定,人不得步,孟子辟之,乃知所从。”此则因法言文而加之以形容者也。说文:“辟,开也。”按:辟与塞相反为义。辞而辟之,谓著书以开通已塞之路,即阐明仁义之道是也。后人习用此文者,皆以辞辟为辟杨、墨,因而有辟佛老、辟邪说等语。则读为荀子解蔽“辟耳目之欲”之“辟”。彼杨注云:“辟,屏除也。”义虽可通,然非法言本旨矣。廓,说文作“霩”,雨止云罢貌。经传多作“廓”。一切经音义引字林云:“廓,空也。”“后之塞路者”云云者,自序云:“雄见诸子各以其知舛驰,大氐诋訾圣人,即为怪迂析辩诡辞,以挠世事,虽小辩,终破大道而或众。”按:即本书所斥狙诈之家,及申、韩、庄、邹之属,皆后之塞路者也。

    或曰:“人各是其所是,而非其所非,将谁使正之?”曰:“万物纷错则悬诸天,众言淆乱则折诸圣。”或曰:“恶睹乎圣而折诸?”曰:“在则人,亡则书,其统一也。”〔疏〕“万物纷错则悬诸天”者,诗汉广毛传云:“错,杂也。”说文作“●”。悬犹正也。说文无“悬”,古止作“县”。考工记云:“豆中县。”郑注云:“县,县绳正豆之柄。”按:县绳所以知正,若今言垂线也。墨子法仪云:“百工为方以矩,为圜以规,直以绳,正以县。”是悬所以为正,故正即谓之悬也。悬诸天,谓辨方正位者,万象杂陈,无可依据,则观于天文以正之也。考工记云:“匠人营国,水地以县,置槷以县,?以景。为规识日出之景与日入之景,昼参诸日中之景,夜考之极星,以正朝夕。”诗定之方中毛传云:“度日出、日入,以正东西。南视定,北准极,以正南北。”是也。“众言淆乱则折诸圣”者,说文无“淆”,“殽,相杂●也”,即“淆”字。艺文志云:“诸子之言,纷然殽乱。”乃用法言语,而字正作“殽”,盖古本如此。说文“●,断也”,篆文作“折”。孔子世家云“中国言六艺者,折中于夫子”是也。春秋繁露深察名号云:“正朝夕者视北辰,正嫌疑者视圣人。”义同此文。“在则人,亡则书”者,与圣人并世,则亲就其人而正焉;生于圣人既没之后,则正之以其书。苟圣人之书不亡,则何患乎不睹圣也?“其统一也”者,说文:“统,纪也。”白虎通三纲六纪云:“纪者,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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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修身卷第三
    〔注〕求己以反本,守母以存子,此其大要。〔疏〕修,世德堂本作“修”,下并同。注“守母以存子”。按:老子云:“既知其子,复守其母。”

    修身以为弓,矫思以为矢,立义以为的,奠而后发,发必中矣。〔注〕无敌于天下也。〔疏〕“矫思以为矢”者,说文:“矫,揉箭箝也。”段注云:“引伸之为凡矫枉之称。”苍颉篇云:“矫,正也。”汉书严安传:“矫箭控弦。”颜注云:“矫,正曲使直也。”音义:“矫思,斯恣切。”“立义以为的”者,说文:“旳,明也。”段注云:“引伸为射旳。”经传多从“白”,作“的”。射义:“发彼有的。”郑注云:“的谓所射之识也。”“莫而后发,发必中矣”者,书禹贡:“奠高山大川。”夏本纪作“定”,奠即定之假。古音奠、定同也。音义:“必中,丁仲切。”系辞云:“易曰:‘公用射集于高墉之上,获之◆不利。’子曰:‘隼者,禽也;弓矢者,器也;射之者,人也。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姚氏配中周易姚氏学云:“藏器于身,故曰公用射隼,不言弓矢也。时,时位,君子之高墉也。高墉则所见者博,隼◆所匿。君子有时位,则所处者高,动◆所壅,而道可行矣。法言曰:‘修身以为弓,矫思以为矢,立义以为的,奠而后发,发必中矣。’此君子之器也。”荣按:“修身以为弓,矫思以为矢”,所谓藏器于身也。“奠而后发”,所谓待时而动也。

    人之性也,善恶混。〔注〕混,杂也。荀子以为人性恶,孟子以为人性善,而杨子以为人性杂。三子取譬虽异,然大同儒教,立言寻统,厥义兼通耳。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杨子之言,备极两家,反复之喻,于是俱畅。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注〕所谓混也。气也者,所以适善恶之马也与?〔注〕御气为人,若御马涉道,由通衢则迅利,适恶路则驽蹇。〔疏〕“人之性也,善恶混”云云者,司马云:“孟子以为人性善,其不善者,外物诱之也。荀子以为人性恶,其善者,圣人教之也。是皆得其一偏,而遗其本实。夫性者,人之所受于天以生者也,善与恶必兼有之,犹阴之与阳也。是故虽圣人不能无恶,虽愚人不能无善,其所受多少之间则殊矣。善至多而恶至少,则为圣人;恶至多而善至少,则为愚人;善恶相半,则为中人。圣人之恶不能胜其善,愚人之善不能胜其恶,不胜则从而亡矣。故曰:‘惟上智与下愚不移。’虽然,不学则善日消而恶日滋,学焉则恶日消而善日滋,故曰:‘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必曰圣人无恶,则安用学矣?必曰愚人无善,则安用教矣?譬之于田,稻、粱、藜,莠,相与并生,善治田者,薅其藜、莠,而养其稻、粱;不善治田者,反之。善治性者,长其善而去其恶;不善治性者,反之。孟子以为仁、义、礼、智皆出乎性者也,是岂可谓之不然乎?然殊不知暴慢、贪惑亦出乎性也。是信稻、粱之生于田,而不信藜、莠之亦生于田也。荀子以为争夺残贼之心,人之所生而有也,不以师法、礼义正之,则悖乱而不治,是岂可谓之不然乎?然殊不知慈爱、羞恶之心亦生而有也,是信藜、莠之生于田,而不信稻、粱之亦生于田也。故杨子以为人之性善恶混。混者,善恶杂处于心之谓也,顾人所择而修之何如耳。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斯理也,岂不晓然明白矣哉!如孟子之言,所谓长善者出;如荀子之言,所谓去恶者也。杨子则兼之矣。韩文公解杨子之言,以为始也混,而今也善、恶,亦非知杨子者也。”温公此注,反复推勘,曲畅旁通,深协子云之旨。今按论衡本性云:“周人世硕以为人性有善有恶,举人之善性养而致之,则善长;恶性养而致之,则恶长。如此则性各有阴阳,善恶在所养焉。故世子作养书一篇。宓子贱、漆雕开、公孙尼子之徒亦论情性,与世子相出入,皆言性有善有恶。”是善恶混之说,实本世硕。艺文志世子二十一篇。注云:“名硕,陈人也,七十子之弟子。”则此说出于七十子。故宓子贱、漆雕开之徒,其论并同,明必孔门之旧闻也。古人论性,皆统性、情而言之。乐记云:“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孔疏云:“自然谓之性,贪欲谓之情。”然则性者,情之元始;情者,性之别见。而欲生于情,则性固有欲矣。白虎通情性云:“性情者何?性者,阳之施;情者,阴之化也。人廪阴、阳气而生,故内怀五性、六情。情者,静也。性者,生也。此人所◆六气以生者也。故钩命决曰:‘情生于阴,欲以时念也。性生于阳,以就理也。阳气者仁,阴气者贪,故情有利欲,性有仁也。’”说文:“情,人之阴气,有欲者。性,人之阳气,性善者也。”此皆从人性发现之后而分别之,以善者归之性,以有欲者归之情。实则情该于性,非有二物矣。春秋繁露深察名号云:“天地之所生,谓之性情。性情相与为一,瞑情亦性也。谓性已善,柰其情何?故圣人莫谓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谓性也。戴氏震字义疏证云:“谓者犹云借口于性耳。君子不借口于性以逞其欲,则孟子亦以欲为性也。荀子言性恶,然亦云途之人皆有可以知仁义法正之质,皆有可以能仁义法正之具。”又云:“有血气之属,莫知于人,故人之于其亲也,至死无穷。则荀子亦以仁、义、孝、弟为性也。宋贤皆尊孟而黜荀、杨,然张子云‘形而后有气质之性’,朱子云‘气质之性,固有美恶之不同’,则正与子云之论性合。子云所谓性,固兼气质而言也。朱子又云:‘气质所禀,虽有不善,而不害性之本善。性虽本善,而不可以无省察矫揉之功,则虽本善之性,而不修亦不能为善矣。’”宋氏翔凤论语说义云:“问:‘孟子言性善;荀子言性恶;董子以性喻禾,善喻米,其理岂大相异乎?抑可通乎?’答曰:‘周易者,穷理尽性至命之书也。易之干元即谓性善,坤元即谓性恶。释干元在初九,曰:‘潜龙勿用,阳在下也。’阳是善,故曰:‘元者,善之长也。’释坤元在初六,曰;‘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阴是恶,故曰:‘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然初六爻辞言坚冰,干为冰,干位西北,故云坚冰。此坤初凝干元之义。初六变乃当位,则坤无元,凝干元以为元。观干初不变,知阳静为性,而性出于天。观坤初凝干,知阴动为情,而情本于性。察动静、阴阳、情性之际,而善恶之理明矣。言性善者曰:‘必先有善,而后知其恶也。’此推本之论也。言性恶者曰:‘必见其恶,而后知其善也。’此后起之议也。圣人设教,本非一端,民可使由,不可使知。人秉阳气而生,具此生理,即具此善性。一念之恶,即绝生理。故言性善者,推本之论也,化獘之后,失其秉彝。贾生书引孔子曰:‘少成若天性,习贯如自然。’又曰:‘习与智长,故切而不愧。况与心成,故中道若性。’儒者以五常为性,以六欲为情。然中庸言:‘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是情之未发者即性,性之已发者即情。故中庸言性不言情。情性一理,情自性出。观其既发,则性已有恶;发皆中节,则能性其情。故言性恶者,后起之议也。礼为防淫之书,春秋诛乱臣贼子,故礼家荀子、春秋家董生俱不言性善。易言天道,诗、书言德化,故十翼及诗古文家毛公、今文家韩婴,俱言性善。孟子诵诗读书,故道性善,称尧、舜。盖以推本之论明天,以后起之议治人,胥圣人之教也。”由于庭之说观之,言性善者,源于易、诗、书,言性恶者,源于礼、春秋,而易义又兼之。益可证善恶混之说为通合天人之道,而孟、荀犹皆一偏之论矣。“气也者,所以适善恶之马也与”者,司马云:“梦得曰:‘志之所至,则气随之。’言不可不养以适正也。乘而之善,则为忠,为义;乘而之恶,则为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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