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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何吩咐?”依红妆斯斯文文的伫立在那里,活脱脱一个奶油小生,平日里的她化着精致的夜廷妆,加之他们只见过一面,若不细细的看又怎能看出来她是女儿身呢。
摊开手心。
一把金灿灿的花生米执在手心里,夜元澈大方的说:“喏,吃点,是不是饿了。”
她确实是饿了,在那热热的汤水里差点儿给她泡虚脱了,她也没矫情直接抓过来‘嘎嘣,嘎嘣’的吃了起来,脆脆的还挺好吃的。
吃着吃着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于是,她顿了顿手中的动作,急忙伸向袖袍,还好还好,银袋子还在,将花生米全部吃完,闲来无聊的依红妆坐在地上开始数碎银子,她愈数愈不对劲儿,愈数愈不对劲儿,意识到什么的她忽地回头朝夜元澈大吼:“姓二的,你还我银子。”
第四十六章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空气中散发着满满的怨气啊。
似一场午夜凶铃。
江南丝绸刺绣银袋子被依红妆捏在手里‘哗啦哗啦’作响,她愤愤的小表情像极了怒气冲冲的小斗牛,而对过儿正是似红布的夜元澈。
她‘哞,哞’的冲了过去。
“诶诶诶,不听话了是不是,小心我扣你银子。”夜元澈擎在半空的双腿忽地擎起,此时,依红妆早已冲了过来,眼疾手快的夜元澈伸出食指顶住了她圆润的额头:“好一个不乖的书童,再扣一个碎银子。”
嘤……
还扣。
还有没有天理了。
“青山,记上。”夜元澈幽幽的说。
依红妆愤怒的想一口咬死他:“你就会搜刮我,看我今天不把我的银子讨回来的。”
“二个碎银子。”夜元澈腾出另一只手,在她眼前晃着。
嗷……蔫了。
“别别别啊,二公子,有话好好说。”依红妆立即变了个脸儿,满面春风,笑容和煦的朝他一笑:“方才我是逗你玩呢。”
“可我没逗你玩儿啊。”夜元澈忽而正经起来,将手指抽回用帕子擦了擦,依红妆杏目圆瞪的看着他,洁癖狂,她有这么脏么?
“拿来。”夜元澈摊开手心,道。
“什么?”依红妆装傻充愣。
“一个碎银子。”夜元澈的视线落在她紧紧攥起的袋子上:“方才对我那么凶,差点儿要吃了我的样子,扣你一个碎银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坚定的语气不容置喙。
无奈之下。
依红妆万分不舍的解开了银袋子,掏出来了一个碎银子:“给你。”
银子捏在她的指尖,夜元澈顺势拿过来,指腹竟然有一种丝绸滑过的细嫩感,他有些惊愕的看了她一眼,手指的动作一直停留在那里,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哟,好滑啊。”
“公子,你……你这是做什么。”夜元澈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依红妆张皇失措,她的力道不及夜元澈的力道大,拼命挣脱也无果。
苏青山提醒式的咳嗽了一声。
“拿银子。”夜元澈的指腹擦过她肌肤的纹路,视线却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近在咫尺的面容上,忽地问出了一个让依红妆窒息的话:“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尾音的落下让依红妆的心‘咯噔’一声。
糟了。
他是不是认出自己来了?
愈是这个时候愈要气定神闲,依红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直视着眯起深眸的夜元澈,咧嘴一笑:“二……二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这人长的比较大众脸,人堆里一抓一大把的,公子定是认错了。”依红妆同他讲话的时候故意将表情做的很夸张来打消夜元澈的怀疑。
夜元澈细细的打量了他一圈,蹙起眉头,许是真的觉得自己认错人了,他推开他,态度淡漠:“许是。”说着,他自顾舒坦的躺在藤蔓上闭目养神。
依红妆水灵灵的大眼睛划过一抹漾漾的坏笑,她来到树根的一头,小手迅速的解开了拴在树根上的缰绳。
第四十七章 家伙式不保
咣当。
空中,一声巨响响彻在耳畔。
地面上,风起云涌。
一层层,一片片,一团团的灰土,尘埃如插上了一个个小翅膀飘在空中,呛的人直咳嗽。
一世威武的夜元澈怎能想到打个盹儿的功夫竟然也会被他小小的书童给算计了。
窘迫不堪的夜元澈横躺在地上,整齐的发髻有些歪斜的横在脑袋上,长袍的袍尾刮在了一个树杈儿上,嘴里还叼着一片树叶,掌心里剩余的花生米也散落了一地,整个人如一副灰头土脸的雕塑。
他泛出了狮吼功,震的依红妆直捂耳朵:“依!攻!”
对于新名字还有些不熟悉的依红妆后知后觉的应着:“在,公子。”
夜元澈粗喘着呼吸,怒火直冲的恨不得将天烧一个窟窿,依红妆看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以为他归西了,吓的她急忙凑上去蹲在他面前瞧上一瞧。
“你没死啊。”依红妆脱口而问。
不问还好,这么一问气的夜元澈差点升天。
你是有多巴不得我死。
“让你失望了。”
“那就好,吓死我了。”依红妆拍了拍小心脏,眼睛一瞄一下子瞄到了他掌心里的花生米,肚子有些饿的她眼睛锃亮的盯了半天,而后伸出小手迅速挖过来了几颗填到了嘴里。
“……”夜元澈呆若木鸡的看着这一幕。
“我吃颗花生米压压惊。”依红妆呆萌的看着夜元澈,她暗忖了一会子捏起一颗花生米凑到他唇边:“你吃不?”
“拿走,脏死了。”夜元澈嫌弃的皱皱眉。
依红妆撇撇嘴,随即捏着那颗花生豆在自己的衣裳上蹭了蹭,咧嘴一笑,露出了整齐的贝齿:“现在干净了,我喂你吃,啊,张嘴,来。”
“滚开。”夜元澈眉宇间染着不耐,他推搡着依红妆。
可谁知依红妆不屈不挠的继续战斗,两条腿情不自禁的爬上了他的身,腿膝盖的地方不小心蹭到了他的某处。
“给我滚下去!”夜元澈整个人都不好了,临出宫前还向她母后信誓旦旦的保证不旦带个皇后回去而且还会让她抱上小皇孙,现在好了,遇上了这个书童没准儿连生小皇孙的家伙式儿都保不住了呢。
狮吼功又开始了。
“啊?公子,别动怒啊,吃颗花生豆压压惊。”浑然不知的依红妆动弹了下双腿继续往他身上爬,差那么一丁点儿就实实的压了上去。
夜元澈头疼万分。
得,为了保住他的宝贝,只好暂且从了她了。
“好好好,我吃吃吃,你赶紧给我滚下去。”夜元澈说罢张开嘴,任由她脏乎乎,油乎乎的小手捏着花生豆往他嘴里塞。
听着他‘咯嘣,咯嘣’嚼花生豆的声音依红妆满意的拍拍小手:“恩,听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公子,我扶你起来。”依红妆总算离开了他的‘危险地带’,她伸出小手,一副‘没事,公子,相信我’的样子。
双手撑在地上借力的夜元澈起身,一把将他推开,冷俊的面容上结满了冰块儿,拂袖朝门外走去:“青山,扣她五个碎银子。”
“啊?”
“不,扣十个。”
第四十八章 叫大爷也没用
“公子……”
“叫大爷也没用。”
她卷起自己的飞毛腿儿如羽箭似的狂奔而出,恍若夜元澈就是那靶子。
于是。
依红妆的银袋子又瘪了。
她捏着那有些轻的银袋子暗暗嘟囔着:以后不能跟小肚鸡肠的人开玩笑,不就是把他弄到地上去了么,至于克扣我十个碎银子么。
醉仙居的客房环境清雅。
兰花居更胜一筹。
客房四周的墙壁浮雕着兰花的图纹,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淡淡的兰花的清香充斥在房内,镂空的雕花窗咎中投入细碎的阳光,影子融成的窗花笼罩在执椅而坐的夜元澈身上。
他换上了一袭新的衣袍。
衣袍是用上好的苏绣绣制而成,绣功精细,针法活泼,冰蓝色的滚边儿同他发簪上的蓝幽灵水晶交相辉映,狭长的桃花眼涌动着琉璃的璀璨,唇角的笑意明灭如星挑着丝丝玩味看着蔫蔫的依红妆:“胆儿不小啊。”
“没你大。”她讪讪一笑,脑袋耷拉的特低,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脚下是夜元澈投射过来的影子,她踮着脚尖偷偷的踩他的影子来解气。
“好玩儿么?”夜元澈的余光瞄向了她的小动作。
“还行。”她散漫的回答着,心里暗忖:怎的还不用膳,饿死了。
“那你继续玩儿,我们下去吃红烧肉了。”夜元澈故意用美食来让她服软。
她的小脚丫迅速收回:“公子,我忽然觉得不大好玩儿,我们赶紧去吃红烧肉吧,一会儿该被别人吃光了。”
“无妨。”夜元澈不紧不慢的说。
“为啥?”依红妆仰着小脑袋问。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把你卖了换一盘红烧肉吃。”三千青丝扬起,浮过梨花架上的兰花,兰花的清香染在了他的发梢上,眼波潋滟,潇洒的展开折扇推开了木门。
爽朗而清脆的笑声让依红妆觉得他有些精分。
闹了半天,她就值一盘红烧肉啊。
用过香喷喷的晚膳以后,依红妆撑的走不动了,她趴在七扭八歪的瓷碗里回味着开荤的美妙滋味儿:“真是美味啊。”
“吃饱了也喝足了,一会儿把我和青山的衣裳拿到后院洗干净。”夜元澈执起茶盏慢吞吞的品茶。
“啥?”依红妆怔愣了一下,几乎从八仙桌上跳了起来:“都快酉时了,你怎么还让我干活儿呢?”
她激动的反应让夜元澈微微蹙眉,声调扬起:“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依红妆誓死维护自己歇息的时辰:“我说二公子,我是一个书童,一个书童,怎能干一些粗使下人的活儿呢?”
小依依,说的好像自己多有文化似的。
听及此。
夜元澈修长如葱段的手指盏着茶盖儿,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半晌,他作赞同状:“恩,言之有理。”
“是吧,是吧。”依红妆配合他小鸡啄米的点头。
“恩。”他神情坚定,转而看向苏青山:“青山,本公子方才让你做什么来着?你俩换一下活儿。”
第四十九章 出去玩泥巴去
苏青山砸了下自己的榆木脑袋:“方才公子让我抄《三字经》一百遍,莫非小书童喜欢这种文艺范儿的活儿?那正好啊。”说着,苏青山喜出望外的看着依红妆:“我让给你,我替你去洗衣裳,你帮我抄《三字经》。”
抄……抄书?
一……一百遍?
密密麻麻如黑蚂蚁的字迅速的爬满了依红妆的小脑袋瓜儿里。
好恐怖的感觉。
“不,不行。”依红妆两条腿儿都直不起来了,她撑着桌沿儿:“公子,我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洗衣裳,你们二位的衣裳在哪儿?我去取。”
二人齐齐竖起食指朝楼上指了指。
于是,依红妆如一阵龙卷风飞速的卷上了客房里。
她捏着鼻子,蹙着眉头径直来到夜元澈长塌前,没想到夜元澈长的人模狗样的却活的这么埋汰。
她一边收脏衣裳一边嘀咕。
‘啪嚓’清脆的声音落在地上。
“诶?什么东西掉了?”依红妆循声望去,地上有一块儿色泽通透的玉佩,她弯腰捡起拿在手上看:“哇,好漂亮的玉佩啊,可是怎么只有一半呢?”
这半块儿玉佩如皎洁的弦月,色泽湿润,莹和亮洁,它是一个盘旋在半团云卷儿上的龙,依红妆摩挲着细腻温润的触感不禁对另一块儿玉佩感到好奇。
忽地。
背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磨磨蹭蹭的。”
“啊?”回过神儿来的依红妆望向门口,夜元澈颀长的身子倚在那里悠闲的握着小茶壶喝茶,完全是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真是会享受,到哪儿都不忘了捧着他那紫砂小茶壶。
“我……我在替你收拾脏衣裳。”依红妆一个回身儿,手里扎眼的玉佩落在了夜元澈的眼底。
夜元澈浓眉一簇,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玉佩一把夺了过来:“谁允许你碰它的。”
这枚玉佩是皇家至宝。
一半是月锦龙,一半是月锦凤。
一半在夜元澈这里,一半是要赐给将来的皇后的。
若是让颇有心计之人看到了这枚玉佩定能认出夜元澈是皇上的身份,那,可就麻烦了。
“我没碰它,是它自己不小心掉出来的,我看着很好看所以玩了一会。”依红妆起身,她仰视着比她高出很多的夜元澈,他面容阴沉,一脸的严肃,像极了凶巴巴的十八罗汉,她撇撇嘴:“只是玩一会嘛,又没弄坏。”
“这玉佩是你能玩儿的么?”夜元澈吼他,声音比平日里高了许多:“想玩儿出去玩儿泥巴去。”
满腹的委屈让依红妆吞到了腹中,没想到孤身在外总是会被人欺负,动不动就吼她,动不动就凶她,她的哥哥才不舍得对她大吼大叫的呢。
默不作声的她蹲在地上将那些脏衣裳拾起来捧在怀里,耷拉着小脑袋朝外走去。
平日活泼开朗的她忽然变了一个样子让夜元澈有些不习惯,忍不住问出声:“咳……那个……你去哪儿?”
第五十章 年纪尚小
“洗衣裳。”依红妆闷葫芦的声音响起。
“哦。”夜元澈干巴巴的应着,巴巴的望着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
纱窗日落渐黄昏,春风沉醉柳条枝。
稀稀落落的夕阳扬扬洒洒的沦在醉仙居的后院里,奥凸不平的石板上摆着两个大木盆,木盆的时间有些久远,以至于那土黄的颜色有些泛旧,周围还有一些竖起的小木刺儿,一个不小心就会扎到手指。
她端着木盆来到井口前接满了水,晃晃悠悠的端了过来,脚下一个不稳,身子前倾直接摔倒了地上,木盆‘砰’的直接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依红妆的脸朝地扣到了木盆里。
依红妆四肢盘旋在半空中,以一个活王八的姿势呈现。
“哎哟,我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只能靠自己,依红妆从木盆里折腾后发现自己浑身全都湿透了,她小手捏住衣袍拧了又拧,勉勉强强的又打了一些水蹲在地上洗衣裳。
青瓦的房顶上。
夜元澈一袭清绝的身影慵懒的横躺在参差不齐的瓦片上,衣袂飘飘的长袍掀起了一缕清风,他捧着酒葫芦品尝着‘红妆醉’,时不时的斜眼瞄一眼地上的依红妆。
“公子,我们这么待他是不是有些不公平?我看他的年纪尚小啊。”苏青山翘着二郎腿儿说。
“要么你俩换换?让他上来喝酒,你下去洗衣裳。”夜元澈半眯着龙眸,幽幽地说:“方才他不小心看到了我的玉佩,我不知他是否认出了那个玉佩是皇家玉佩,我要静观其变,看看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苏青山挑起眉梢:“你的疑心也太重了吧,他只是一个小乞丐而已。”
“小乞丐?”夜元澈冷哼一声:“不见得,虽然我们初次见他时他一身乞丐的打扮,但是他的气质不凡,长相俊秀,我觉得他并非是一个等闲之辈,也许他是故意跟着我们,缠着我们,也许他有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目的,好几次他碰到有人搜查的时候都会惶惶不安的,这不得不让人起疑啊。”
经过夜元澈这么一提点,苏青山忽地挺起身子,夜元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又重新斜躺了回去:“他会不会就是依将军的儿子?今年的文武状元,听百姓们说他是为了逃婚才跑出来的。”
呵……
夜元澈略有深意的冷笑:“许是,许又不是,我们来这儿好几日了并没有听说哪个官宦的小姐被逃婚了啊,若是真被依将军的儿子甩了,那朝廷还不得上奏参他依将军一本。”
“也对。”苏青山看他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禁点头:“公子言之有理,看来这其中必有隐情啊。”
“必有隐情,朕必挖出。”夜元澈坚定的口吻如磐石,房顶下,依红妆用木锥敲打着衣裳的声音清晰可闻,他收回目光,幽幽道:“现在太后替我打理朝政,朕的江山不稳,北朔的北朔王野心极大,心狠手辣,朕要四处提防才是。”
第五十一章 我们公子身子不舒服
“公子怀疑是北朔之王派来的内应?”苏青山的血液一瞬凝固。
北朔之王野心勃勃,心狠手辣。
硬生生打下来的北朔江山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听闻他不喜女色,不喜财物,无人知道他真正的喜好究竟是什么。
“不得不防啊。”夜元澈如弦月的深眸涌出漾漾的光芒,灿黄的光晕渡在了他颀长的身子上,他微仰着头凝着美好宁静的天空,唇角抿起的弧度潋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讯息。
*
洗好衣裳的依红妆端着满满两大盆衣裳站起放在了一边的石墨上。
她撸起袖子擦了擦晾衣裳的麻绳儿,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将衣裳晾好。
夜元澈观察着她细微的小动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
半盏茶的功夫,她晾好了衣裳离开了后院儿。
揉着僵硬的后脖子,依红妆来到客房打算和夜元澈汇报一下,省得他又说自己偷懒没干活儿,然后还不给自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