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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有谁，还不是您新收的宝贝徒弟凌雪曦啊，不是，太上长老，这不是您的意思吗？”
劳东先面色忽滞，随即皱眉说道：
“雪曦？我的意思？”
洪天雷也一脸疑惑的接着说道：
“是啊，凌雪曦说是您安排她来对我们进行关于人性的培训，说您觉得我们一个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修为虽然尚可，可是不理解人性，很容易被人摆布的，怎么，这不是您的意思？”
劳东先微微眯起了眼睛，片刻之后，他轻笑道：
“这当然……是我的意思了，雪曦她…。。做的很好……呵呵，很好”
不知道为何，洪天雷似乎从劳东先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他再次挠了挠头，目中有些不解。
可是突然间，洪天雷面色一变，沉声道：
“坏了”
随即，在劳东先略显疑惑的目光中接着说道：
“太上长老，咱们跑题了，圣王，圣王啊”
劳东先一脸的好笑，轻声道：
“你这夯货，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行了，别瞎操心了，他不会有事的”
洪天雷面缓缓舒了一口气道：
“原来您都安排好了啊，呵呵，难道是老古？他啥时候进去的啊，难道早就在这埋伏了？太上长老果真厉害啊……”
看到喋喋不休的洪天雷，劳东先轻叹道：
“我没安排，那人也不是圣渊中人，而是跟云枫一起进去的那个小姑娘”
洪天雷突然愣住了，如同被大手抓住脖子的公鸭一般，声音戛然而止，片刻之后，他又开始哆哆嗦嗦的说道：
“太…。。太……太”
这一次，他不是装可怜 ，而是真的被吓的。那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修为能强到哪里去，保护云枫？太搞笑了吧。
看到洪天雷的样子，劳东先不忍再逗他，随即轻声说道：
“好了，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可别小看这个小姑娘，她要是认真起来，实力轻轻松松虐你几条街，虽然暂时不如我，可是未来，肯定会超越我的”
听到这句话，洪天雷缓缓张大了嘴巴
……
此时此刻，金岳宗内，云枫正遭遇一场极大的危机。
段天涯尚未动手，可是云枫的行动已经受到了限制，周身的空气像是成为了粘稠的沼泽，将他死死的定在了原地。
他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也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力量，可是依旧没有一种能够完全阻断这种粘稠的感觉。
最多，只是让他能恢复简单的行动而已，可是若要向前一步，依旧艰难无比。
他曾想过动用黑珠空间中的神魂之水，可是想到正在其中处于涅槃关键阶段的冰云月，他咬了咬牙，放弃了。
虽然他并不确定调用湖水中的神魂之力是否会对冰云月的涅槃会产生干扰，可是与他而言，任何一点可能出现的风险他都必须完全的杜绝。
可是此时，面对这种近乎绝望的境界，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一声如同地狱之中传来的狞笑突然响起，段天涯缓缓的向前踏出了一步，在其身后，显露出一道清晰之极的脚印，脚印的周围，依旧残留着邪恶的力量，暗红色的黑芒，如同火焰一般在不断的燃烧。
方才出现在他手中的那轮黑日，此时在他的身后凝聚而出，无论是个头还是气势，都远非方才可比。
黑日射出黑色的光芒，如同真正的九幽之光。
光芒所过之处，万物如同被高温灼烧一般，表面腾起一道袅袅的黑烟，伴随着黑烟的升腾，周围越发的焦黑。
突然间，段天涯抬起了右手。
那只右手没有任何的气息波动，可是却斜斜的指向了云枫。
紧接着，他身后的黑日四散的光芒竟是在空气中缓缓的扭曲，片刻之后，齐齐向着云枫射来。
云枫仿佛听到了暴雨倾盆的声音。
紧接着，那声音变成了奔涌不息的大河，奔腾咆哮的声响，令人震耳欲聋。
太阳的光芒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吞噬，在距离云枫头顶半人高的位置消失的无影无踪，身在其中的云枫，周身已经彻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远处的兰馨蕊半低着头，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可是从她微微颤抖的身形可以看出，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她依旧没有出手，只是无论是段天涯还是云枫，此时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兰馨蕊的脚下，有一条清晰之极的裂纹，正在向四周不断的蔓延，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
段天涯的身后，黑色的湮轮早已消失不见，可是云枫的周围，却形成了一个漆黑的光球，光球的表面能够清晰的看到有狂暴的气流在不断的相互冲撞。
段天涯的右手仍然处于抬起的状态，只是接下来他翻转了手掌，手心，朝向了天空。
紧接着，他突然收掌为拳，嘴角露出极度残忍的冷笑
……
第393章 复杂的心情
兰馨蕊终是无法继续坚持下去，她准备出手了。
黑色的光球将云枫包裹其中，不但隔绝了他的身形，也隔绝了他的气息。
失去云枫气息的兰馨蕊，心中变的有些不安，方才本就略显痛苦的坚持，如今犹如一个被刺破的水泡一般，“啵”的一声，砰然碎裂。
所以，在段天涯的那只右手化掌为拳紧紧握起，在那个将云枫包裹的黑色光球开始收缩之时，兰馨蕊准备出手了。
她向前垮了一步，可就是这一步，段天涯立刻感到，似乎天地都开始崩溃。
她脚下本就龟裂的地面突然破碎开来，无数的碎片快速的向着天空飞起，如同一道逆流而上的瀑布一般。
下一秒，在段天涯一脸呆滞的目光之中，兰馨蕊一指点出。
那根修长并且纤细的手指，在他眼中突然成为了整个世界。
那一指去势并不迅速，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缓慢，可是即便是这样，段天涯心中却升起了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一指，根本避无可避，因为他……根本动不了了。
世界与他而言，仿佛完全静止，他作为世界中的一个生灵，追随了世界的脚步。
不但身形无法行动，似乎连思考，也变的极为的艰难……
他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可是却没有等到。
因为那一指，根本就不是朝他来的……那一指的前方，乃是那黑色的光球。
可是段天涯知道，如此恐怖的一指，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黑色的光球破碎之后……依然会是自己。
只不过，多活了片刻而已。
直到此时此刻，他依然有些茫然和难以置信，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那柔弱之极的小女孩，自己从头至尾都没有正眼看过的小女孩，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早知道，就不让她进来了”
段天涯心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艰难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之间，黑色光球之中传来一股奇特的波动，那波动虽然并不是非常的强大，可是却清晰无比。
兰馨蕊的手指在距离黑色光球不足半寸的地方突然止住，她面色神情变化数次，终是长叹一声，没有继续落下那根手指。
方才如瀑布倒流一般的碎裂的土地，突然在高空中失去了控制，随即噼里啪啦的，如同冰雹一般快速的向下坠落。
黑色光球中那种奇特的力量更强了。
突然间，黑色的光球出现了一点裂纹，裂纹之中，散逸出青黑色的能量。
黑色的是雷
可是青色的是什么？
一开始兰馨蕊觉得是木灵珠中的生命之力，可是仅是瞬间，她就否定了心中的这个想法。
因为那青色的力量不同与生命之力的温和，反倒令人感到狂暴之极，反倒和那黑色的闪电，有着异曲同工的毁灭气息。
在四道目光的注视下，黑色光球之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如同碎裂的蛋壳一般，似乎马上会有一个崭新的生灵出现。
云枫不是崭新的生灵，可是兰馨蕊知道，他身上出现了崭新的力量。因为她已经隐隐的感到了那青色，到底是什么力量。
时间并未持续太久，当那裂纹布满整个黑的球面之后，其中的力量再也无以为继，砰然爆裂开来。
紧接着，露出了云枫那略显削瘦的身影，他的衣衫已经完全爆裂，露出**的上身。
他身上的肌肉并不夸张，匀称之极的线条之下突显着惊人的力量，尤其那淡金色的光芒，更是让他的身躯看上去犹如精铜浇筑一般。
可是那躯体之中的力量，却比精铜更加的强悍。
由于角度的原因，段天涯无法看到云枫的后背，可是站在云枫身后的兰馨蕊，却清晰的看到了在他背上肩胛骨的位置，却多出两道奇异的符文，那符文复杂之极，闪烁着淡淡的青芒。
不过片刻之后，符文重新消失在了他的肌肤之中。
兰馨蕊漆黑的双眸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
段天涯此时的心绪有些混乱，因为方才兰馨蕊实力的展现已经让他所有的自信都化为了乌有。
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是谁，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可是他知道，只要这个女孩在这里，他就绝对杀不了云枫。
他很奇怪，按照那位大人拟定的计划，云枫赴约之时，他的保护者不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的身旁，因为这涉及到云枫的尊严问题。
只要云枫进入金岳宗之内，便可立刻开启护山大阵。
这大阵被那位大人加持过，融入了许多的幻阵。即便是圣渊的那位太上长老亲至，也能抵挡一炷香的时间。
段天涯始终觉得，一炷香的时间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够了。他有信心，只要感到大阵被强大的力量攻击，最多十个呼吸就能将云枫彻底的毁灭。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一开始并没有全力以赴，而是不断的试探云枫身后之人的反应，可是，意向中的攻击没有到来，他还暗自奇怪，想不通圣渊为何没有派人前来。
哪里想到，他随意放进来的一个看似柔弱无比，没有丝毫威胁的女孩，竟然也是一个恐怖到极点的存在。
原来，这个女孩才是真正保护云枫之人。
段天涯如是想到，心中悔恨无比。
可是悔恨的同时，他心中还升起了一种有些荒唐并且古怪的感觉，因为事实上，即便没有这个女孩，自己也没有办法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干掉云枫。
在这种悔恨和复杂的情绪中，他语调怪异的向着云枫说道：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挡住那种程度的攻击！”
这句话落下，他的情绪突然变的有些疯狂，他大声嘶吼道：
“这不可能啊，你不过才是一个如同蝼蚁一般的六品武宗，你怎么可能挡住那种程度的力量侵蚀！！”
云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接着说道：
“看来，我们可以继续了”
段天涯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他死死的看了云枫许久，目光中充满强烈之极的仇恨，他怒声道：
“继续，你有什么资格可以跟我继续？你当初是不是以为三年之后，定然可以将我踩在脚下，啊？可是现在呢，被踩在脚下的是你，是你”
说完这句，段天涯一阵剧烈的喘息，随即接着说道：
“看到没，我是武王九品，幻月真正的巅峰强者，曾经我想都不敢想的境界，如今我真的达到了。你呢，不过是可怜的六品武宗，你说，你凭什么跟我继续？你凭什么？”
看到状若疯癫的段天涯，云枫缓缓的舒了一口气，随即沉声说道：
“背叛幻月，残害同门，修炼星魔邪恶的功法，靠着吸收无数同门身上的精血方才达到这种地步，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我承认，我今日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即便手段尽出，也勉强能够保命而已。可是，三年前你随手一击差点让我死掉，可是今日，你全力之下，我依旧站在你的身前。”
“我想知道，这真的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云枫的话声刚落，段天涯立刻高声吼道：
“住口，你给我住口。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般，不断走狗屎运啊。先是得到圣渊的支持，然后又成为星月的皇帝？不但打破极限，以人类之躯将肉身修炼到如此逆天的地步，并且还能获得天地神物的青睐”
“你说，我不投靠星魔，不残害同门，不背叛幻月，要如何跟你对抗，要如何活命，你告诉我啊”
云枫高声道：
“难道你为了自己的活命，就可以随意残害别人的性命吗？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段天涯大笑道：
“别人的命靠他们自己去争，他们争不过我，死在我的手中，这能怪的了谁？”
听到这句话，云枫长叹一声，觉得自己和对方根本无法继续交流了。
这不是观念的不同，而是本性的差异，绝对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能轻易改变的。
云枫的冷漠让段天涯变的更加的疯狂，他大声吼道：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真的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既然如此，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吧”
几近疯狂的段天涯，似乎已经忘记了兰馨蕊的存在，猛然大吼一声，再次举起了双手。
这一次，整个金岳的世界，当真彻底沸腾了
无尽的黑气从四面八方向着段天涯的身上涌去，到处充满了汹涌的飓风。
天空中，漫天的碎石和木屑不断打着旋，遮天蔽日的，看上去恐怖之极。
黑气入体的段天涯，面目变的更加的狰狞，身上的气势正在以一种极端恐怖的速度飞快的增长，看那势头，竟是有破王入尊的趋势。
狂风中的云枫，身形有些不稳，目光也变的异常的凝重。
就在这时，他感到周围的压力一轻，随即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兰馨蕊。
兰馨蕊漆黑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远处段天涯的身上，轻声的说道：
“你应付不了”
云枫沉吟了片刻，终是长叹一声，面色有些复杂的……点了点头
……
第394章 尘埃落定
云枫虽然心中有些不甘，可还是选择了听从兰馨蕊的意见，或者说，兰馨蕊体内那个灵魂的意见。
他不是迂腐的人，不会因为当初许下三年之约就一定要亲自胜过段天涯。
三年之约与他而言，只是成长过程中的一道心坎，他来了，这道坎就跨过了。所以他今日真正的目的，只是单纯的为了赴约，给自己当初的誓言一个交代。
他虽然只有十八岁，可是早已没有了同龄人身上那种争狠斗勇的凌人盛气。
他见过太多的高手，所以知道，幻月很大，自己很渺小。
强如劳东先、星幻之流，依旧无法真正傲视幻月，更何况只有十八岁的云枫，又凭什么，可是说一定能够胜过段天涯呢？
当然，他来之前是抱着必胜之心的，因为自信，是成为强者必备条件。
可是自信却不能自傲。
当事实摆在眼前，发现事已不可为时，必要的退让，乃是成为智者必备的条件。
毕竟退一步海阔天空这种话谁都会说，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却是寥寥无几。
因为有时候，退出那一步之时所需要的勇气，是难以想象的……
好在，云枫做到了。
强者和智者之间，他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
……
看到云枫点头，目光漆黑的兰馨蕊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她还真担心云枫无法放下年轻人的自尊，死撑着不愿退步。
如今看来，显然是自己多虑了。
可是她如释重负的样子落在云枫的眼中，他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因为他觉得兰馨蕊体内的那个灵魂，应该没有这个关心他才对吧，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叫嚣着要将自己碎尸万段呢。
那个灵魂选择出手他不奇怪，他知道兰馨蕊已经可以和她进行交流。
关键时刻，兰馨蕊必然会想尽办法说服对方出手相助。
可是，即便是出手，也应该一脸的勉强才对，为何竟会出现那种如释重负的样子呢？
云枫的疑惑，兰馨蕊立刻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气势出现了轻微的波动，正是这一丝波动，让云枫感到了原本平静的周围，刮起了一阵冷风……
他的心中更加的疑惑了。
就在这时，段天涯对于周围黑气的吸收也已经告一段落。他身上跳动的黑焰，浓郁到了一种无法想象的地步。
他双目红芒如血，云枫甚至闻出了血腥的气息。
此时此刻，即便是面对方才令他颤抖的兰馨蕊，他的心中也没有了丝毫的恐惧。
所谓酒壮怂人胆，可是能够壮胆的不仅仅是酒，有时候绝望的疯狂，比酒的效果更好。
段天涯此时就是如此。
既然付出一切代价换来的力量依旧无法活下去，那么……就死去好了。
可是即便是死去，也绝对不能让这一切的付出变的没有意义，至少，要让云枫知道，他的实力，绝对不是云枫可以抗衡的。
他为了，只是争那一口气，只是要证明，他依旧能将云枫踩在脚下。
这种争狠斗勇的凌人盛气没有出现在身为青年的云枫身上，反倒出现在了早已步入中年的段天涯身上，不得不说，有时候世事当真其妙无比。
不知为何，兰馨蕊没有立刻出手。
云枫也没有说话，两人都在静静的看着段天涯，犹如在认真的看着一场表演。
片刻之后，段天涯身上的气势突然变的极度不稳起来，气息忽强忽弱，显得有些狂暴之极。
这种状况，显然是突破的前兆。
云枫没有想到，这段天涯，真的在这种情形之下突破了……
可是突然之间，段天涯脸上的痛苦突然变成了惊愕，片刻之后惊愕成为了惊恐，待到最后，终是变成了深入骨子的骇然。
云枫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看到了段天涯的身躯突然开始剧烈的膨胀……如同一个正在不断扩大的气泡一般。
率先成为碎片的是他身上的衣衫，不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