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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言心中对于自己能否成为终极战士，首次有了些茫然无措、以及心底的隐约否定。
翠发男子眸光冰冷，盯着量永，发出仿佛玻璃划动、刮擦晶面的尖锐声音：“墨首湖是在东边？”
量永一愣，连道：“是的，墨首湖就在正东侧三十余公里，沿着那条道路一直东行，尽头就是墨首湖。”
说着。
量永踮了踮脚，指了指小镇东侧，好似生怕翠发男子望不到。
“哼。”
翠发男子淡哼了一声，不见喜怒，但左手拍了拍旱猛马的背部，骑乘这庞然巨兽，沿着小镇中央道路，向着东方前行。
“墨首湖。”
翠发男子低语呢喃，眸光闪烁着奇异神色：“听说那里有个幸运儿捡到了一个神奇的物品。”
“是什么呢？”
“无坚不摧？轻若鸿毛？无论是什么，终将归属于我、明俞！”
翠发男子嘴角噙着冰冷笑意，轻拍旱猛马，顿时加速奔走，再次造成了剧烈地面震颤。
轰隆隆。
其四只蹄足，狂奔小镇道路，留下一道道仿若深深按压出的凹形印记，同时也扬起繁多灰尘，飘洒空气。
细若颗粒的灰尘，遮盖光线，镇子道路朦朦胧胧的。
轰隆！
伴随着最后一道震颤声音响起，整个小镇所有居民都是心头骤然松懈，仿若沉甸甸的巨石消失。
神秘强者、翠发男子，终于离开。
“呼。”
王言喘了口气，直到此刻，世界才仿若恢复正常，偶尔的鸟儿啼叫也络绎不绝地响起。
他实在怕极了。
“坚强些，懦弱是徒劳无益的悲哀举动。”浅蓝衣裙的澹邰翠轻轻告诫道，站在王言后方，柔软玉手搭在王言的脑袋上。
眼泪无用。
软弱徒劳。
“恩。”王言嘴唇紧紧抿着，几乎有些发青，重重地点了点头，但却不自觉地瞥向方成。
“恩？”
“方大哥怎么走了？”王言心头划过一个疑惑念头，随之消散，依偎在母亲澹邰翠的怀里。
“刚才那位，应该是秋帝国的高级魔师、明俞。”澹邰翠看了眼伫立一旁的量永，轻声道。
“高级魔师？”
量永面色严凝，眼睛瞪得溜圆，心尖都在发麻。直到震颤声音彻底消散，才活动了一下筋骨。
竟然是高级魔师！
那可是等若终极战士的强者，同等级魔师，强于战士，可跨越一个级别！
量永不禁窒息。
澹邰翠的话语，他相信无疑，因为澹邰翠的来历，乃是帝国的一等贵族子嗣，地位崇高。
“魔师。”
量永偷瞄了眼方成的位置，却是空荡一片，不由暗道：“那位方成阁下，只怕根本不是魔师！”
倘若同为魔师，怎么也得打个招呼。
而那位白衣青年、方成，却突兀离开，不知去了哪里，量永对自己的猜测也越发确信无疑。
方成，一个普通凡人罢了。
与此同时。
小镇南侧的树林内。
叽喳喳。
嘁哩哩。
一只赤红禽类顾盼雄姿，生有三足，单足抓在树枝上。在树枝下方，方成静静伫立着，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就在刚刚，他终于彻底想通。
虚空具秘境，究竟有什么深意！
磨砺心性，只是其中之一，更为关键重要的，是明晰己身的本质，挖掘己身的力量。
诚然。
虚空具秘境可以限制封锁一切能量波动、力量运行，但也并非绝对禁绝一切。
而不被任何存在、以任何形式、进行剥夺的东西，即是本质！
一位修行者的本质，是通过修行一点点磨砺打熬成型的，譬如法则领悟度，譬如己身不朽力。
法座躯体，也不能悉数禁绝封锁，这就是本质！
“属于自己的、不能被剥夺的本质，是什么？”方成默默道，心里一片晴朗敞亮。
自己的本质，正是特质本初存在。
目前唯一发掘、具有战力效果的神妙玄奥，正是本原初始轨迹，天然秘法、断源刀，也因此而来！
须知。
嵌合本原初始轨迹的刀法，有着一分为二、断离一切的恐怖神效，那是虚空君主都难以抗衡的战力。
方成深深吸了口气。
若是在此界，能够稍微施展出本原初始轨迹，不需完全嵌合，只要一丝一毫的力量
那将宣判，他于此界，彻底无敌！
那是真正概念、绝对意义上的无可匹敌，什么终极魔师、什么终极战士，在本原初始轨迹面前，都如同破瓦残冰！
第三十九章 挖掘己身（今日爆更！）
“属性异能。”
方成站在树枝下方，脑海中浮现紫色属性符号力量：60。1，敏捷：28。7，精神：41，元能：129。1。
属性，增。
方成尝试性地在三个属性上，分别增添了一点，皆是非常勉强、但也能增加的生涩程度。
“修为、战力，的确有所增强。”
方成暗暗点头，眯起眼睛：“空间法则领悟度也增涨一些，可惜这些都不是本质。”
“我的本质，是本初存在，也掺杂着造化韵味。”
方成暗暗琢磨。
早在刚刚，他已经意识到了挖掘本质的涵义。
简而言之，就是通过挖掘永恒存在、不被剥夺的本质，获得规则范围内的力量。
而这也是虚空具秘境的益处之一。
一位不朽、或是半步君主，即便力量全消皆无，其层级也非是普通凡人，不止因为战力而强悍，也是因为生命层次。
“本初存在，本原初始轨迹。”方成低声呢喃着。
叽喳喳。
上方的赤红禽类发出脆亮啼叫声音，扇了扇翅膀，飞向天空，枝叶震颤之间，有些微渺灰尘飘落。
树林内，安静无比。
偶尔有些体态玲珑的生物，在树林内来回奔跑，一袭白衣的方成闭阖双眸，驻足树下。
“本原初始轨迹，也许可凭借躯体施展。毕竟力量虽被限制，但躯体的坚固密致程度，却是仍在。”
方成眸光一闪。
唰。
方成左掌成刀，向下一划。
空气流动紊乱、有着赫赫风响，宛若一道白影劈下，方成的一记随意手刀，也有着不俗力量。
“恩？”
“差了一点。”
方成默默念道。对于本原初始轨迹的理解，只能算是浅薄，距离娴熟还很遥远。
若是位于外界，能够催动的不朽力极限，也就是两三成的样子。
但是。
方成眼眸一亮，在此界他看到了迅速提升的希望。
因着力量悉数限制封锁，本质隐涵，所以挖掘己身本质，也更为清晰透彻，相当于起始点的崭新体验。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试想。
假若在此界都能施展本原初始轨迹，再回归外界，本原初始轨迹必将透彻明悟，断源刀的战力也必然暴涨。
可方成也有些忧虑：“单凭躯体，能否嵌合本原初始轨迹？”
须知。
在外界时，需得注入不朽力，才可以施展断源刀，单凭躯体催动嵌合轨迹，方成却是不曾试过。
“再试试。”
方成抿着嘴角，右臂再次向下一划。
时间帧帧流逝。
转眼之间，三日已过。
哗啦。
哗啦。
一道道破空风声，以极高频率在树林内响起，有一些过往的小镇居民皆是满脸古怪地瞥了几眼。
已经足有三天！
他们不理解，白衣青年究竟在做什么？
炼体法门，皆是以静制动，必须绷紧浑身上下的所有肌肉，一点点熬炼力量。
哪有这么一下下乱劈的？
再者说了，他们一眼望去，方成的随意手刀，毫无任何技巧、运力方式，完全是单纯地发泄力量。
因此。
在他们眼里，白衣青年根本是在胡乱挥舞、毫无章法招式，仿佛是犯了疯癫的病状。
“赶紧走，别看了。”
“等下，他好像是借居在澹邰翠夫人家里的外来者。据说昨晚他们缠绵了许久。”
“怎么可能？澹邰翠的品行，高贵冷漠，不可能的。”
“嗨，隔壁的仟婶悄悄和我说，她昨晚听到了那些声音呢，肯定确凿无疑的。况且澹邰翠闲着没事，为何留住素不相识的外来者？你仔细想想。”
“嘶！”
“这么一想，也的确有可能。且那白衣青年的面貌，也称得上是俊逸非凡。”
一群小镇居民，暗暗议论，自树林旁路过。
流言蜚语，越是臆断，越能引起认同传播。
而置身于树林内的方成，仍然践行秉持自己的猜测，一下下斩劈着空气。
屡屡失败。
再次尝试。
时间渐渐流逝，方成依然沉浸其中，恍惚之间他仿佛抓住了某一道灵光。
差一点点。
就差那么一点。
“再来。”
“继续。”
方成眼眸淡然，心境如若静湖，不为苦尝无果而失望，也不因小镇居民的旁观指点而烦躁。
光线缓缓黯淡。
在方成不断的试验下，来到虚空具秘境的第四天即将过去，黄昏时分也终究来临，过往居民稀少了许多。
叽喳喳。
白昼时分的赤红禽类，飞来飞去，最终单足抓着树枝，两颗嫣红眸子泛着新奇的光芒，盯着下方的方成。
然而。
方成却无所察觉，眼眸闭阖，嘴角勾勒一丝浅笑。
在循序渐进、轮转反复、始终不息的试验中，他似乎回到了地球时期、初踏武道的感觉。
因为热爱，所以好奇。
因为喜欢，所以追逐。
至刚至纯的心境，愈发纯粹明澈，宛若历经一场清明雨滴，洗涤心扉、荡彻灵魂。
挖掘本质，令他喜悦。
时至今日。
方成终于明白，在不断攀登前行的道路上，有些东西已经深深篆刻在他的躯体内、永恒印入他的灵魂内。
他早已并非平凡，也绝非普通。
本初存在、造化威能的本质，与他同在，任何力量也难以彻底剥夺禁绝。
这是他的力量根源、存在根基。
“因为本质强，所以战力强。那么，躯体施展本原初始轨迹，应该是这样的。”方成双目闭阖，右掌立起。
食指、中指并拢，向前轻轻一划。
嗤啦！
一条漆黑幽邃的痕迹，显现前方空气内！
虚空具秘境、法则躯体内的世界，被方成两根手指划出一道清晰至极的空间裂缝！
本源初始轨迹、成！
叽叽叽！
上方的赤红禽类，嫣红晶莹的眼珠瞪得溜圆，吓得狂扇翅膀，疯狂逃窜远方。
横亘方成前方的空气裂缝，足以令普通生灵心胆俱裂！
那是来自生命层次、认知差异的恐惧！
“唔。”
方成缓缓睁开眼眸，瞥了眼远去的赤红禽类，轻轻一笑：“此界力量的最高上限，是终极魔师。”
“但终极魔师，也就是运用些法则粒子。”
方成再次随手一划。
嗤啦！
第二道空间裂缝显现，漆黑幽邃，昭显恐怖！
躯体嵌合本原初始轨迹，实则也是断源刀的简易类别。
唯一不同的，即是否具备不朽力。
若是包涵注入不朽力，战力浩瀚伟岸，且更易契合，而若是单凭躯体力量，则必须纤毫无差、丝毫无错，远比前者更难。
因为。
躯体力量，论等级、层次、品质，都无法与不朽力比拟，所以嵌合轨迹也就相对艰难些。
方成眼眸炯炯，背负双手。
望着横亘前方空气的两道空间裂缝，方成明白，自己花费三日时间的持续试验，是正确的道路。
挖掘本质！
这，就是他的本质！
“在此等力量面前，终极魔师？终极战士？也就是裁纸一般，脆弱不堪，必将摧枯拉朽而亡。”
方成悠然轻吟，背负双手，离开树林。
树林内。
残留两道空间裂缝，漆黑幽邃，空间仿若晶莹镜面一样，碎裂出了两道痕迹，难以修复。
七
第四十章 我教你
秋帝国、布午镇。
方成悠然惬意地行走道路，心情开阔晴朗，愉悦欣然，不只是因为在此界具备了无敌之力。
至为关键的是
他明悟了许多道理。
属性异能也许是附加、他原本也诚然是平凡普通，但在这么一步步攀登前行之间、在不知不觉间，他已是不凡！
这些本质，谁也无法剥夺！
本初存在，是方成己身的性质，是一点点铸造磨砺的本质！自始至终，与他同在同存共生共忘！
感慨万千。
正在此时。
“咦？不行。”方成摇了摇头，扭头转身回返树林：“刚刚的两道空间裂缝，未曾抹去。”
“差点忘了。”
方成有些汗颜。
此方世界的躯体之主，已经死亡，空间修补速率极慢，若是任由空间裂缝存在，至少也能横亘百年。
当然。
这也与星族法座的境界有关，若是伟大躯体，似地球宇宙，自然可天然修补空间裂缝。
须臾后。
方成回到树林内，左掌探出，仿若擦拭画卷污渍一般，轻松至极地抹除了两道空间裂缝。
须知。
方成无法动用力量，但不朽六步的躯体，岂是区区空间裂缝可以伤害的。
啪嗒。
啪嗒。
方成悠然踏步，目光惬意打量着周围的建筑，内心隐约的担忧阴霾也彻底消散一空。
此界他无敌，绝非空谈。
“啧啧，低矮式建筑构造，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方成时而驻足眺望，时而欣赏此方世界的风格。
宛若闲游。
伴随着光线黯淡、黄昏临近，布午镇的居民也皆回返家里，道路上的居民很是稀少。
但是。
所有见到方成的居民，无一例外，皆是窃窃私语，且根本不顾及方成是否能听见。
“就是他，名字叫方成的！”一个头上裹着灰布的壮汉道。
“他就是那外来者？呵，澹邰翠夫人的眼光确实不错，看那脸庞真是俊逸得很，也怪不得澹邰翠心动。”
灰布壮汉听见同伴的鄙夷，不禁忙道：“小点声。那都与我们无关，你嘲讽什么？”
“怎么？怕什么？量永都说了，那方成绝非魔师，你再看看他那体型、以及近三天在树林里胡乱挥舞的疯癫病状，怎么可能是战士？”
灰布壮汉一怔，回首瞄了眼方成。
原本。
他对于外来者方成，心中仍持畏惧，但听见同伴一通分析，顿时觉得很有道理。
心间敬畏，豁然消散。
“既然如此，他一个普通凡人，也配得到澹邰翠的青睐？不就是长相好些？”
灰布壮汉嘟囔了一句。
他的同伴嗤笑两声，与灰布壮汉随意闲聊着，话题转到秋帝都的魔师测试：“听说帝都降临了两位终极魔师！”
“什么？终极魔师？”灰布壮汉骇然失色。
同等级魔师，堪比上一级的战士。
终极魔师，那是绝对碾压终极战士的强者，所谓的终极战士在其面前宛若齿烈马一样脆弱！
历数秋帝国近百年，也就诞生了两位终极魔师！
那是足可毁天灭地、破城灭国的巅峰强者，即使庞然如若秋帝国，也不敢随意招惹终极魔师。
一个范围性魔力招式砸下来，城池都得毁灭。
“不可能！”
灰布壮汉连连摇头，面庞颤动，质疑道：“我可不曾听说过，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据说为此，魔师考核都推迟了半个月。”他那同伴撇了撇嘴：“你不信就算了。”
他们渐行渐远，声音在微风中漂荡。
方成眼眸一动，淡漠地瞥了一眼：“终极魔师？此界魔师极少，抵达终极层次应该也是罕见至极。”
“看来，这两个所谓的终极魔师，绝非此界生灵。”
方成登时作出判断：“定是修行者，亦或是星族！否则着也未免太突兀。”
至于其他话语，方成根本懒得理会。
寰田宇宙的暗翼思辰，他都不曾接受感情，遑论是结识仅仅三天的澹邰翠。
往往是虚假的流言蜚语，才能传播扩散。
光线渐渐黯淡，不知名的鸟儿啼叫，响彻小镇内外，与此同时也有着小镇居民匆忙归家。
寂静笼罩。
方成一步步走回暂时借助的府邸，推开厚重木门，转身关严，背负双手伫立庭院内，仰望天空。
修行生涯，如同一碗清水。
有过沸腾翻滚，有过咆哮怒浪，而目前却是平平淡淡，给予方成一丝透彻洗涤之感。
在这一刻。
方成好似忘记了自己不朽六步的崇高身份，忘却了狱族危机的隐约压迫，而是真正融入此界，体会平凡世界。
偶尔有骑乘齿烈马的战士，自门口经过。
嗒嗒。
蹄足踩踏声音，不见丝毫尊敬顾忌，肆无忌惮地闯进府邸内，惹得屋内的澹邰翠皱起眉头。
“最近小镇上的流言，太过分了。”澹邰翠抿着红唇，高贵美目闪过一丝愤怒。
诚然。
她的夫君已经殒命，可她毕竟出身一等贵族家族，岂能遭受此等恶毒言语的污蔑。
太可气！
若是夫君仍在，或是族内的亲戚愿意援手相助，绝不会如此艰难地度日如年。
“唉。”
“当初抗拒联姻，也不知是对是错。但是无论如何，言儿可是无错的，你们怎能不认言儿。”
澹邰翠低声呢喃，眼眶发红。
她一个平凡女子，顶多有个贵族名头，财物皆空，哪里能让小镇居民忌惮？
况且。
若非一等贵族子嗣的名声，只怕小镇内的诸多男子，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暗中觊觎她的美貌，而是直接逼迫！
尤其是那量永！
且最近一段时间，量永也愈发肆无忌惮。
澹邰翠忧心忡忡，披着幽蓝衣袍，高贵气质隐约有些单薄脆弱，笼罩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