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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从树上下来的时候,正好和何玫四目相对。她的第一感觉,这何玫长得也不赖啊,就是这神情和她娘一样,傲慢无礼,她这大舅一家也真是像到骨子里了啊。
“表姐。”顾嘉宜还是冲她点点头。
边上的女孩突然说道:“玫姐儿,这就是你说的那位表妹啊?还说是县城里的小姐,怎么看着也不过如此啊?”
顾嘉宜上下打量了一下那说话的女孩,她身上的衣料崭新鲜艳,和村子里大多数女孩都不一样,长相也明眸皓齿,只是这说话也太不客气了吧。
“澄姐儿,宜姐儿现在回到我们坨村了,跟我们大家都是一样的。”二头婶婶笑着打圆场。
二头也顺着树干滑了下来,“楚语澄,宜姐姐是你未来的嫂嫂,你敢这么说她?”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如果不是看在你婶婶面子上,你澄姐姐我非教训你不可。”楚语澄笑着举起手,作势要打他。
二头扮了个鬼脸,笑着跑了。
“哎呀,二头,你慢点。”二头婶婶见他跑远了,担心地跟了过去。
顾嘉宜有些震惊,这位澄姐儿原来是楚家的人,是她未来夫君的妹妹啊,竟然在这里会遇上。不过看这丫头这模样,她父母也不是什么大好人。
“喂,我说顾嘉宜,看你那穷酸样,我爹娘是不会让你嫁进我们家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我说过我要嫁了吗?”顾嘉宜也扬起小脸。
“哟,你看你这表妹还傲气的很呢!”楚语澄看着何玫嘲讽地笑道。
“我真是想不明白,有些人怎么就是这样,人家显贵的时候,跟前跟后地巴结着,人家落魄的时候,就百般拒绝,这种捧高踩低的小人我也是懒得多费口舌。”
“顾嘉宜,你!”
看着楚语澄一张气白的脸,顾嘉宜却只是淡淡地笑着,越过她们,走了。
阳光从云缝中透出来,斑驳地洒在林间。顾嘉宜沿着山路慢慢地走着,走累了,便坐下来,微微叹了一口气。
“丫头怎么叹气啊?”
顾嘉宜听了这话,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一个古铜色皮肤的高大汉子,浓眉大眼,穿着一身白色的汗衫。
“牛三哥来砍柴啊?”顾嘉宜笑着问道。
这牛三是陀村的柴夫,也是何之浩的邻居,顾嘉宜来之前,何之浩都是在他这里买的柴,顾嘉宜来了之后,她有时也自己去砍柴。
“是啊。宜丫头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还是因为你那舅娘?”
哎,昨天那档子事都弄得四邻皆知了。今天又遇见那表姐和小姑子,不,什么小姑子啊,她才不要嫁去楚家呢。
“别提了。”于是,顾嘉宜垂头丧气地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呵,你要摘核桃啊,我知道哪里有。我们这村里人都不吃那玩意儿的,之前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种的那些树。”
“是吗!那快走吧。”顾嘉宜一听就来了兴致。
她边走边想,心里又想到了楚家的事,不由又嘀咕着:“楚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牛三微微慢了几步,转过脸,“那倒也不是。”
顾嘉宜正想问他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因为她的未婚夫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但话到嘴边,还是被咽下去了。她知道这样问会被人家觉得她没有女孩家的矜持,就算是在牛三哥这样不拘小节的人面前,她还是要有这个时代该有的女孩儿家的矜持。
009。摘核桃()
“怎么不说话了?”牛三回头看着落后自己几步的顾嘉宜。
“没什么。”顾嘉宜摇摇头,看着牛三哥时依然是明媚的笑容。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最近的烦心事也太多了吧!
“听说何先生三天后就要动身去省城了。”
“啊?这么赶!”顾嘉宜的心里更加空落落的。如果何之浩走了,那么她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怎么你不知道啊?先生没告诉你,这可是奇怪了。”牛三哥有些难以置信地摸了摸头。
“宜姐儿,先生走了之后,你可以住我家,反正我家的时候,家里也只有我娘和大嫂,你们也好有个照应啊。”
牛三哥的神情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牛大娘和牛大嫂为人温和善良,小舅走了之后住在他们家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可是再一仔细想想,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啊。
“牛三哥,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住在你们家也不是很方便。”
顾嘉宜说的很委婉,牛三哥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想到了她的意思。他的脸有些红了,似乎是自己太唐突,贸贸然让顾嘉宜一个大闺女住在自己家中是会让人说闲话的,况且顾嘉宜还是有婚约的,传出去名声会不好听。
“宜姐儿,是我想的不周到,但是你白天多来走动走动,别人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大多数时候都只有我娘一个人在家。”
“嗯,我知道了,牛三哥。”
两人又走了一阵。走过空旷的山坡平地,突然来到树丛茂密的林子里。
“你看,有这么多核桃呢。”
随着牛三哥的指向,顾嘉宜发现枝头真的挂了很多核桃。
“咱们这山里也就这些核桃树了,毕竟也没人爱吃。”
顾嘉宜听着点点头,暗暗记下了这个位置。
牛三哥脱下外衣,扔给顾嘉宜,自己爬上了一棵核桃树。
“宜姐儿,你用我的衣服包核桃,在树底下捡就行了。”
顾嘉宜把衣服包成一个布包,以最度去捡牛三哥摇下的核桃,再放进衣服里面,很快,就捡了满满一包。
“哎,三哥,够了,核桃已经够了。”
牛三哥身手敏捷地蹿下了树,笑容很憨厚,“你先走吧,核桃我先拿回去,晚上来我家拿就是了。”
顾嘉宜一愣,随机明白过来。牛三哥看着五大三粗的,倒是个细心人,还挺会为别人着想的。如果被村里的人看见两人一同回家,而他的外衣又脱了,说不定又会说出些什么闲话呢。这古代,就是这么封建保守。
“那先谢谢三哥了。”
“有啥好谢的。对了,这里有一条小路可以回村,不用经过你家舅娘的家。”
“真的?”顾嘉宜睁大了眼睛,这牛三哥真是好人啊,人不仅好,还会洞察别人的心思。
“真的,三哥何时骗过你。”
这条路顾嘉宜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过,若是早点发现,就不会每次上山都经过何醇的家门口,被袁氏取笑了。
回到家里,顾嘉宜发现袁氏送来的几棵枣树竟然真的被砍了,甚至连根都拔出来了,扔在一旁,院子里到处都是泥土。
屋门敞开着,她进屋的时候,郝村长正从里屋走出来。
“好好跟宜丫头说。”他看着里屋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走进来的顾嘉宜。
“跟我说什么啊?”她好奇地开口问道。
郝村长闻言吃了一惊,回头看着她,脸色有些尴尬,“你小舅要去省城了,我让他好好跟你交代一下。”
“村长放心吧,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顾嘉宜甜甜一笑。
“我不是说这个,”郝村长神情有些严肃,“你去了楚家之后,就要像个正经媳妇一样,好好侍奉公婆,同小姑子相处。”
“什么?”顾嘉宜以为自己听错了,绕了半天,竟然还是要把她送到楚家去。
“小宜,”何之浩慢慢踱出来,“你和楚家是有婚约的,反正早晚都要嫁过去,而今年你已经十岁了,提前在楚家住一段时间,是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小舅,这……这可不行,我就不能一个人住吗?”
“宜丫头,你毕竟年纪还小,我们都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在家啊,可是你毕竟是个闺女,不是哪家都可以随便住的,而楚家同你有婚约,住在他们家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何之浩说的斩钉截铁顾嘉宜胸口一阵气闷,但也懒得同他争执,一怒之下,便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宜丫头,宜。。哎,之浩你好好说的,怎么还是把丫头弄生气了呢!”
“随她去吧,平日里就是太惯她了,这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何之浩说着,轻笑了一声,但语气里却有浓浓的担忧。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顾嘉宜赌气不出去做晚饭,而外面的何之浩似乎自己下了灶台,但却没有来敲她的门让她出去吃饭。
哦,对了,还有山核桃,真是气过头了,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打开门出去,外面只点了一支小小的蜡烛,光线很昏暗,环顾四周,好像没有看见何之浩啊。
算了,不想理他。她一溜烟的冲出家门,直奔牛三哥的家。
“三哥,三哥。”她上前敲了敲门。
“是宜姐儿啊。”门里面露出一张慈眉善目的脸,声音也十分温和。
“牛大娘,我来找三哥的。”
“好啊,快进来,”牛大娘边说边侧开身子顾嘉宜进来,又冲里面喊道,“三儿,宜姐儿来了。”
“姐儿可吃过晚饭了吗?要不坐下再吃点?我给你拿碗筷。”说话的是坐在桌旁的一位清秀的妇人,年纪约莫二十多岁,是牛家的大嫂。
顾嘉宜摸了摸扁平的肚子,她还真是没有吃晚饭呢。牛大娘家里比何之浩家的情况要好些,菜里面虽然看不出肉屑,但几个素菜还是可以见点油腥的。
“来,快坐下。”牛大嫂边说边塞了筷子在她手中。
“宜姐儿是来拿核桃的吧?”牛三哥走出来笑道。
010。袁氏的变故()
“是啊。”顾嘉宜点点头。
“先吃饭吧,吃完我送宜姐儿回去。”牛大嫂笑道。
这一顿饭吃的很温馨,顾嘉宜也很喜欢牛三哥这一家人,大家说说笑笑的;相处十分融洽。
吃完了饭,牛大嫂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对牛大娘说道:“婆婆,我们去买些红枣来做红枣干吧,现在正是红枣结果的时候,可惜咱们家又没有枣树。”
“也好,”牛大娘点点头道,“你对这方面在行,就全交给你了。不过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声,虽然老婆子年纪大了,可手脚还算利索,可以帮的上忙的。”
顾嘉宜听着,心里一下有了念头。
“牛大嫂,你们需要多少红枣啊?”
“五、六斤吧,多的我也忙不过来,地里还有活儿要干呢。”
“不如我卖给你们吧,”顾嘉宜笑道,袁氏送来的那几棵枣树的枣子还放在她房间里呢,“今早刚摘的,新鲜着呢。”
“宜姐儿别骗我老婆子了,何先生家里哪来的枣树?”牛大娘笑着摇摇头。
“不是我小舅家的,是我那大舅娘昨儿送来的,听说是因为有什么人说她们家欺负了我小舅,她心里不好受才送来的。”
“哎,这话我也听说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传出来的,不过这样也好,你们过得确实太清苦了。”牛大娘有些同情地看着顾嘉宜。
“快别扯远了,宜姐儿可真的愿卖枣子给我?”
“我何时骗过大嫂啊?”
“价格方面宜姐儿有什么主意?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顾嘉宜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大嫂说这话客气了,枣子我不要钱,只是想让大嫂将做红枣干的手艺教给我。”
“这有什么难的,依我之见啊,这枣子就按二十文一斤吧,明天我就上先生家,看看枣子去,以后宜姐儿过来和我一起做红枣干,卖的钱咱们对半分。”
“这怎么好啊……”顾嘉宜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外面牛三哥的声音。
“先生来了,宜姐儿在我们这儿呢。”
何之浩快步走了进来,他面色微红,似乎跑了很远的路,跑的又太急了。
“怎么出门也不给我说声?”声音里面含着责怪,但更多的是担忧。
“小舅,我知道错了啦。”顾嘉宜上前笑着拉住何之浩撒娇道。
两人回家之后,顾嘉宜还没有跨进门,便闻到一阵菜香,她顿住脚步,吸了吸鼻子,再三确定那饭菜香正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
“还不进来!”
顾嘉宜进门便“哇”地一声,只见饭桌上摆了好几样菜,有醋溜白菜,有红烧肉,有鱼香茄子,还有一份冬瓜汤。另外,还摆了两碗白米饭。
天啊,她都三年没有吃过香喷喷的白米饭了!而且这菜虽然做的不是太像回事,可是至少是完完整整的菜啊,要知道这三年她都是吃野菜糊糊熬过来的啊!
“小舅,你发了啊?”她吃惊地看着何之浩。
“发什么发啊,这是张婶送来的,刚刚我出去找你的时候,她就送来了。你快吃吧,一会儿菜就凉了。”
张婶?原来就是那天和小舅一起回来的、被小舅救了的溺水女孩盈盈的娘。她做这一顿饭,想来也是感谢小舅的吧。
“张婶还送来了一些鸡蛋和面粉,现在天色已晚,明天你就还回去吧。我本来是要还的,可是因为要找你,就没空去还了。”
“哦,小舅,我知道了。”
两人端起碗,都没有再说话。
“小宜,我明天就要走了。”
“明天?”牛三哥说的不是后天吗?
“早点去安顿好,才能安心温习啊。”
顾嘉宜放下筷子,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我也许是有负于你母亲,我姐姐,可是我考完之后便会早点回来,不会耽搁太久,算来也只不过是离开半个月而已。而且,你如果不想去楚家住,就还是住家里吧,我已经跟隔壁的牛大娘打过招呼了,拜托他们多照顾着你,晚上牛大嫂会过来陪你。”
“好啊。”顾嘉宜点点头。
“不用找什么牛大嫂了,以后我就住这儿了!”
突然,外面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了一个女人,人还没有走近,便听见这一大嗓门。
顾嘉宜微微皱起眉,这袁氏又想做什么?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何之浩的脸色也不好看。
“何醇一天没休我,我就还是何家的人,这屋子也是何家的,你们住得,我就住不得?”
何之浩还想说什么,却被顾嘉宜了。
“大舅娘放着好好的主宅不住,住在这偏宅来,莫非是和大舅……”
“小孩子懂个屁!何之浩,你有空也说说你这个大哥,平日里在码头上顾不了这家里也就算了,现在好容易回来了,竟然,竟然给我带回来个小的……”袁氏说着,竟然掩面哭了起来。
“什么?”何之浩和顾嘉宜互相看了一眼,既有些诧异,同时也有些幸灾乐祸,原来袁氏也有这一天啊。
“是,那女人是比我年轻,比我好看,可是,可是他怎么能忘了我这糟糠之妻呢!”
“大嫂,其实男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你依然还是大哥的妻子不是吗?”
“我呸!没想到你何之浩读了圣贤书,还是和那杀千刀的一样,也难怪,都是一个娘生出来的嘛,所以都是一个性子。凭什么男的就能三妻四妾啊,别人我管不着,我袁青花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大嫂,你这又是何必……”
顾嘉宜却是一惊,却开始重新省视袁氏。原来这个女人还有这样的女权意识,要知道这不仅是古代,还是在这村子里,三从四德的观念在女人心中更加根深蒂固,袁氏竟然还能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见,她与一般的女人还是有些不同。
“怎么,连你也要赶我出门?”
“之浩不是这个意思。明天之浩就要启程了,之浩家的时候,还劳烦大嫂多照看着小宜。”
袁氏上下打量了一下顾嘉宜,垂下眼帘,“宜姐儿也是我外甥女儿,小姑出嫁之前,我们相处的也不错,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会尽一份力的。”
顾嘉宜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这个袁氏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小宜,别愣着了,大舅娘今晚跟你睡,多铺一床被子,明天给你大舅娘收拾一下房间。”
顾嘉宜点点头,不由多看了几眼袁氏,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觉得她很可恶,现在又觉得她很可怜。难道她心太软了吗?对这种大恶人有了这种报应,她不是应该拍手称快的吗?
011。不一样的袁氏()
何之浩走的很早,顾嘉宜醒来的时候,已经听见开门的声音了。她坐起身,透过窗户看见他走出了大门。
郝村长多次找过她谈话,他说何之浩是不愿意现在去省里考试的,主要就是放心不下她,可是乡里邻里的都主张他去赴考,他身上的担子很重,绝对不能因为这些家务事耽搁了自己的前程,辜负了乡亲们的期望。
这些道理顾嘉宜都懂,她也知道自己实际年纪都二十多岁了,完全可以自己生活,可是她从心底里渴望着的亲情却再一次离去,只有抹不开的落寞。
她又睡了下去,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袁氏已经起来了,她那床被子叠好放在床脚,旁边的床铺是冷的,说明她已经离开多时了。
“大舅娘?”顾嘉宜披好衣服,试探着叫了几声,果然没有人答应,她应该还是回家了吧,想来昨天也不过是一时嘴快,逞一时之能罢了。
喝了杯清茶,就听见外面牛大嫂的声音。
“宜姐儿,宜姐儿在家吗?”
“牛大嫂,我在呢,快进来。”
“我来看枣儿的。”
顾嘉宜从里屋搬出那盆红枣,“虽说隔了一夜,但还算红艳,个儿也大,大嫂看着可以吗?”
牛大嫂扒拉了几下,笑道:“你舅娘也算是个实诚人,没有挑些烂枣子给你们,我瞧着都好,我都要了。”
“大嫂家里是有称的吧?拿过去再称称。”
“我的称都拿来了,就在院子里。你小舅都跟我说了,这段时间我就在你家陪你。”
“那不是只有牛大娘一个人在家了吗?”
“没事,白天她去串门了,晚上我三叔便在家了,”牛大嫂一边说,一边从外面拾了称进来,把枣子连盆放在称上称,“这盆的重量我就不减了,一共有六斤呢,我给你一百二十文。”
顾嘉宜没有推辞,接过钱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一丝小小的喜悦。
“烧水去,再打点冷水来。”牛大嫂对顾嘉宜说道。
她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