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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刘悠又开了一张遥遥无绝期的空头支票,施施然西行。
雷寂和他的名字很不搭调,完全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刘悠这样的人都觉得天下大可去得,他自然也如此认为。而本来打算留在西路军的重cāo他爹旧业的易峰,在思量了半rì之后,也决心上了刘悠的贼船,虽然他说厌倦了军旅,但刘悠知道并非如此,不然哪用得着思量半天时间?
于是唐家的队伍中,一下多出来三个外人,这让唐啸十分不满。
“供奉大人同意让你来,不代表什么人都可以来。”唐啸冷着脸道。
刘悠指着唐啸的手下,一句话就让他无话可说。
“他们都姓唐?”
过了一阵,唐啸道:“如果遇到强者,我可不保证能护得住你。”
“你说的强者,几段算强者?”刘悠问道。
“六段。”
“你几段?”
“四段。”
“那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
“此番去金关,切莫要冲动行事,智取为上。”唐啸不甘心放过奚落刘悠的机会,“你是贵公子,没见过世面我不怪你,别坏了大事。”
刘悠呵呵一笑,如chūn风拂面,诚恳问道:“见皇帝算不算见世面?带黑骑打仗算不算见世面?”
“……”
…
…
诚然,刘悠没有资格对唐啸这个唐家人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训斥或者直接让丫滚蛋,相反,现在刘悠是要靠着唐啸带自己去金关并依靠唐家的力量寻找果果。
说白了,唐啸本人或许也是个狠厉的主儿,但刘悠所看到的已然是他背后的那座大山,那座半山腰便云雾缭绕不见巅峰的大山。
但是这不代表刘悠就是一个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人,面对唐啸的冷嘲热讽不情不愿,刘悠一直坚持并持续的保持着自己的尊严。他明白,一个人若是被人踩习惯了,那别人不踩你你也会觉得不适应。
有时候,人真的不能惯着自己,所以更不能惯着别人。
刘悠他们只有三个人,唐啸带着唐家在鸿云府的八个人,一共十二个人,十二匹马。按路程算,到金关的边境边城需要四rì。
今天是第一rì,所以万事开头难。
一支冷箭破空而至,就像黑夜里一道银白的闪电,只不过这是白rì里的一匹黑sè霹雳,霹雳可见,冷箭却不可触。因为触到,就要死人。
唐家一人颈部中箭,坠马而亡。
十二人快马而行,却能被一箭shè中颈部,只能说明这箭,不是一般人shè的,也不是一般人能躲的。
大家仿佛都在一瞬间想通了这个道理,于是勒马不前。
一支穿云箭,难不成又是千军万马来相见?刘悠已经知道了天都城外自己曾被一支未知的军队伏击,若不是他和易峰早走了一部,现在估计坟头上已经和路边一样芳草萋萋了。还未出国境,能袭击他的军队只有西路军,但西路军中高层现在正被郑元帅整的yù仙yù死,谁还不要命的这般大动干戈?
疑惑不久便被解开,没有军队,只有两个人而已。
一个是中年人,另一个,是比中年人看起来老一点的,中年人。
两人缓缓走来,年轻一些的中年人背着一张和他人差不多长的弓,还有装了数十支羽箭的箭壶。刘悠和黑骑厮混了好长一段时间,自然看得出那是张硬弓,而且是比黑骑所用的硬弓还要硬的弓,至于有多硬,恐怕只有被shè中的那个家伙才知道。
而年纪稍大的那个中年人,双手背在身后,闲庭信步一般走向他们,毫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十一个人和一具尸体,就好像他们是一样的,也就是说,这是十二具尸体。
刘悠想起了之前唐啸的话,苦闷问道:“六段?”也不知是向那中年人求证,还是在讥讽唐啸的先知先觉。
谁知那人却回答了,“杀你,只需一刀一箭。”
刘悠明白,那人说的一刀一箭不是一刀和一箭,而是一刀或一箭,因为哪样他都躲不开。
“我们有仇?”
年纪稍大的中年人摇了摇头。
也是,杀人便是杀人,哪需要诸多理由,看你不顺眼便要杀你,你又能如何。
唐啸看明白了形势,来者是冲着刘悠而去,己方死的那个只能说是运气太差。他并不在乎刘悠的死活,对方实力太强,冷老也不可能怪到自己头上,便拱手道:“前辈要杀人,可否放我等先行?”
背弓的中年人不知何时已经取下了硬弓,听到唐啸的话,不由咧嘴一乐,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唐啸心头渐凛,道:“我们是清秋城唐家人。”
“说来说去都是死人,又何必在意姓什么?”年长的中年人道。
唐家或许是个惹不起的对象,但他们不是,他们只是山脚下的几株野草,被人收割了也就收割了,只要山上的人不知晓,收割的人自然远走高飞鸿飞冥冥。
唐啸不再多言,只是看向刘悠的目光愈加不善,什么叫无妄之灾,这他妈就是啊!不让你来不让你来,这下可好,你丫就是一张催命符啊!
刘悠见唐啸怨妇一般盯着自己,摸着鼻头苦笑,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没听过,你当我被人杀上瘾啊!
两人的目光接触只是一霎那的事情,可这一霎那已经够别人做很多事,比如张开弓,搭上箭。
这箭瞄的是刘悠,可刘悠脖子上的冷汗出的比箭还快,他从未离死亡这么近过,他知道这箭不是他能躲开的。抓着缰绳的手不知是因为太紧还是太紧张,显得有些发白,夹着马腹的大腿也因为太过用力而近乎痉挛。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弓弦响的一刻,他就要死。
弓弦响了,就像庙里的丧钟一样难听。
第二章 一剑
() 刘悠觉得自己看见了那支箭,黑sè的箭杆,黑sè的尾羽,黑sè的箭头,箭头上带着一抹亮sè,像是黑夜中的一只萤火虫,诱惑着人们。
刘悠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能力看清那支箭,但他真的看到了,于是他稍稍偏了一下身子,可他知道,自己仍然不可能避过。
然后他看见了一片亮sè,这是真的黑夜中的霹雳,似白练,蓦地出现,便将萤萤之光泯灭斩落于尘。
于是刘悠没有死,甚至没有吓的栽下马去,然后他看见马前有一柄剑,和一个执剑的白衣少年。白衣少年长得很好看,刘悠自觉比自己好看的多的那种好看。刘悠对长得好看的男人一向没有什么好感,但对眼前的这个少年却生不出这种感觉,不是因为对方救了自己,而是他身上的那种气质,就像冬rì里午后的阳光,和煦温暖,干净至极。
恩,就是干净。
干净的白衣少年回头看了一眼刘悠,见他无事,开心的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还有脸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
刘悠翻身下马,拱手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白衣少年腼腆的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刘悠这边的人见来者是友非敌,而且看起来是个武功高强的少年,心中升起了生的希望,脚下也不像刚才那般迟滞,纷纷拨马来到少年身后,下马准备迎敌。
刘悠问道:“还不知恩公名讳?”
白衣少年赶紧摆摆手,道:“救人于危难时应做之事,千万别叫什么恩公,我叫宇非。”
刘悠点点头,道:“在下刘悠。”然后又像宇非介绍了周遭几人,以及刚刚发生的事情。
宇非听完,看向不远处的两个中年人,和煦道:“有什么事情不妨坐下来谈谈,何必动辄就要伤人xìng命呢?”
shè箭的中年人见必中的一箭落空,心中惊讶,扭头看向另一人,显然,二人中以那个年长的中年人为尊。
年长的中年人冷笑一声,道:“若是什么事坐下来谈谈就能解决,那要官府作甚,要军队作甚?”
宇非挠头,问道:“你们是官府的人?”回头又看向刘悠,“那你们是坏人咯?”
刘悠苦笑一声,心想这位兄台武功很高,头脑却似乎有些简单,道:“兄台哪里见过官府捕快有这么好的身手的,再说官府也是抓人,而不是直接杀人。”
宇非想了想,道:“说的有理!”
年长的中年人又道:“莫非你以为你一人能够杀了我二人救走他们?”
宇非赶紧道:“我又不认识你们,怎么会杀你们,只是我也不能见着你们杀他们。”
“那若是今rì双方只能有一方活着呢?”中年人嘲道。
宇非似乎从未面临过这种问题,喃喃道:“老师可没教过我这些,还真是头痛!”
见他这番模样,刘悠也很头痛,这身好功夫怎么就这么呆……
年长的中年人心中亦是纠结,看这白衣少年的那一剑,没有十年的功力不成,而这少年的师长,恐怕连自己也惹不起。那么,如果不能留下这少年,自己下半辈子就只能呆在山里了……
放过少年和刘悠众人,或是一举歼灭,他在思索。
怎么让两边放下手中的刀剑握手言和,宇非在思索。
如何让宇非站在自己一边把对面的两个中年大叔弄死,刘悠在思索。
众人都在思索,也许有人在想这次能不能活下来,也许有人在后悔这次就不该来,也许还有人在回忆着人生过往的那些美丽的rì子。既然都在思索,所以没有人动手,原本山麓的宁静被两个人两支箭打破,又生生被一个人一柄剑给拉了回来。
年长的中年人打破沉默,对宇非说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今rì也不为难你,但这些人要死。”
宇非道:“我会保护他们!”
中年人笑道:“我来拦住你,他们躲不过那些箭。”
宇非摇摇头,看着年长的中年人,也不知是讥诮还是说的实话,“你一个人拦不住我。”
中年人变sè,喝道:“年轻人未免太过轻狂了些!”
宇非仍是平静如水,真诚问道:“大叔你是六段,我是七段,你怎么能拦得住我呢?”
中年人哈哈大笑,指着宇非道:“就算你打从娘胎里开始练武这也才多少年,你当七段是路边的白菜么!”
他这边脸上还笑着,脚下却突然动了!
本来双方还隔着三十步的距离,他这一动,便只剩二十步,手中的剑一抬,便只剩十步,一剑斩下,就已然到了宇非身前。与此同时,一声弓弦响,黑sè羽箭便直冲刘悠面门而去。
两个中年本来的想法很简单,杀了这十二人便是,但现在莫名冒出一个不知底细的少年,他们只好退而求其次,诛杀刘悠即可,想来那少年也不会为了一个陌路人与自己拼死拼活。
所以年长中年人的一剑虽说突然,却并无盛烈的杀意,只是迫宇非自保而已,只要他举剑格挡,那刘悠就必死无疑。
宇非见对手将剑当刀使,微微一笑,左臂一展,右手将剑一提,浑然不顾头顶上将要斩落的剑锋,直直往前一送,直奔那中年人右腋下部而去。
中年人大惊,他是右手执剑,若是用刺还好,但他既然是用砍的,手臂自然是高高举起,于是腋下变成了最大的空门。宇非在眨眼间便发现了其弱点所在,一剑刺去,犹如毒蛇的信子,令人不寒而栗。
中年人本不该犯这样的错误,正如宇非所说,他乃是六段的高手,岂会露出这样的漏洞?只是这并非生死相搏,宇非出剑,他的意图便已达到,嘴角微微上扬,脚下一错步,身子滴溜溜一转避开宇非的一剑,飘飘然退后了三步。
正当他准备大笑三声以表达自己得逞的时候,却无意瞥见了宇非左手中的物什,眼瞳骤缩,如见鬼一般,怔怔无言。
刘悠还是没有死,所以宇非左手中的,自然是那支箭。
右手刺人,左手夺箭,电光火石之间,宇非只作出两个动作,但这两招,足以震慑全场!
宇非的左手如佛祖拈花一般用拇指和食指夹着黑sè的雕翎箭,右手执剑指向中年人,白sè的衣袂随微风轻荡,令人不敢生出挑衅之心。
年长的中年人最先从震惊中反映过来,对执弓的中年人大吼一声:“先杀旁人!”说完便再次向宇非扑去,这次,他是用刺的。
但他仍是刺空。
当他见到那个白影旁若无人的从自己身边轻轻掠过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与那少年的确差了一个档次,再看看敌我年龄的差距,这个档次更是如鸿沟一般,让他生出一股无力之感。
但既然那少年已经在自己身后,那么便往前好了。
因为刘悠正在前方!
中年人望向刘悠,狞笑着调整了一下姿势,刺出了此生最为满意的一剑。
第三章 刘悠也成了七段?
() 中年男人浸yín武学三十余年,其中吃得苦用的功不计其数,为拜名师更是屡换山门,最终得一山中无名老者为师,苦学不辍,在四十岁时成功击杀第一名六段高手!
但他又并非一个痴迷武学之人,走的是入世修行之路,恋的是红尘间的黄白与粉红,世事繁杂,多少影响了他在武学上的jīng进。今rì被白衣少年宇非一剑所震,顿生挫败之感。
但面前的刘悠对他而言,仍是一只**的羔羊,他调整心神之后刺出的一剑,集此生所学为一势,剑与空气摩擦,隐隐可闻如山林间疾风呼啸之声,这一剑,堪比七段!
刘悠想躲,但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双膝硬的就像隆霜帝国三九天屋外的坚冰,连顺势坐倒也不能。眼看着自己就要被一剑在心脏上穿一个窟窿,绝望之际,他偏偏又看见一袭白衣由远及近,慢慢变得清晰,而中年人的剑,似乎也不是那么快了。
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做到,刘悠的左脚生生往左挪了一步,右脚用力点了一下地面,然后他整个人就如同一个快要散掉的葡萄架向左倾斜了几分。
中年男人亦听到了背后的风声,他不知会是自己的铁剑先刺中刘悠,还是背后的少年先杀掉自己,所以他做出了一个非常规的动作。
他将剑掷了出去。
本已很快的剑,被掷出后便又更快了三分,甚至不逊后面那中年人shè出的箭,他自信,刘悠会死。
哪怕自己也会死。
但当他看到刘悠那摇摇yù坠的身子向左偏去的时候,他开始有些不自信起来。,为了刘悠,中年男人做过很多功课,他知道刘悠的身高体重爱好,自然不会忘了刘悠只是个初窥门径的武学顽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被自己刺中之前就作出反应?
刘悠应该感谢黄豆,他和小棒子每天清晨黄昏漫天撒黄豆找黄豆的rì子,终于在这一刻让他被冷老附体,做出了没有道理的动作。
世间又哪里有道理,存在就是道理,刘悠在这一刻做出来了,所以在这一瞬,他就是道理。
可又有种人叫不讲道理。
宇非自然就是不讲道理的人。
中年人的剑尖堪堪刺破刘悠胸口衣服的同时,停住了,因为剑柄在宇非左手里,他的脸sè有些微微发白,却还是带着那和煦的笑。
那该死的笑,只能让中年人苦笑的笑。
刘悠摸了摸胸口的衣裳上的小洞,对宇非笑道:“就差一寸。”
“刺上一寸也不会死啊……”宇非眨着眼睛道。
“可是会很痛!”刘悠翻了个白眼。
“说得有理!”
中年男人看着宇非手中自己的剑,沉默良久,回头看了看同伴。那人手中仍拿着他的那张硬弓,只是弓弦已断,像是垂在树枝上的死蛇,再无威胁。
“英雄出少年!”中年男人居然赞道。
宇非仍是笑道:“你那一剑也很厉害!”
“你要杀我?”中年男人问道。
宇非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中年男人又看向刘悠,道:“你也不杀我?”
刘悠耸了耸肩,“我很想杀你,可我没本事杀你。”
中年男人指着宇非道:“你可以让他帮忙。”
刘悠亦看着宇非,问道:“你会帮我杀他?”
宇非摇头。
“他不答应,我也没办法。”
中年男人似乎没想到这样的结局,试探道:“你们就这么放我走?”
“我倒是非常希望你们能自行了断!”刘悠很认真的说道。
“我的剑。”
“你的要求未免太多了些,破剑再买一把就是,我还不想被同一把剑刺上两次,那未免太可悲了点。”,“毁了它?”刘悠问宇非道。
宇非想了想,点点头,左手用力轻喝一声,只见剑尖一颤,镗的一声从中断为两截。
宇非看着刘悠,带着被欺骗的委屈,道:“这是把好剑……”
“好剑……”刘悠有些无语,“好剑破剑都是杀人的剑,为了让他少杀人,你就当做善事了!”
“说得有理。”
刘悠对中年人问道:“我若问你背后之人,想必你也不会说了?”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沉默以对。
“我就算给你银子给你秘籍你也还是会再来杀我?”
中年男人恍然,“原来侯奇就是收了你这些好处!”
刘悠狡黠一笑,道:“很好,知道你与侯奇是一个后台,我满足了。”
中年男人没想到竟被摆了一道,脸sè有些难看,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
…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唐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