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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虑,所以成为奴籍是很多寻常人都愿意的,而且是趋之若鹜的。”他已经开始翻看起来书简,同时回答她的话语,一心二用。
凌熙凝起眸子,本以为奴仆低贱,而良民身份自由。
万万没想到,奴籍却是受人欢迎的。
换句话说那是铁饭碗。
原来古人的观念与想法是这样的,用后世人的思想来理解,自己真是闹了笑话。
“成为奴籍,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她悠悠然说道。
苏无忌瞥了她一眼,又道:“周家原本就是袁家的奴籍,后来因为做的好,也破格升为贵族,但是依然是属于袁家的下属,所以不是说奴籍就没有任何的前景与希望。”
凌熙凤眸一凝,原来如此。
“那么苏家冰饮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想要奴籍?”她淡淡地问道。
“当然这样是最好的。”苏无忌颔首。
凌熙笑了笑,如此就好,有了奴籍,那么这些人就是自己的人。
而她用起来这些奴籍的人,也就更放心一些。
接下来,凌熙轻轻打了个哈欠,坐在马车中有些昏昏欲睡,大约是这个马车实在太舒服了些,凌熙只觉得无限的倦意一涌而上,她放下手中的火铳,轻轻回转过身子,接着懒洋洋地,歪歪斜斜地靠到了白玉案几旁侧的软榻上。
她额间发丝轻飘飘地垂落下,如猫儿般懒洋洋的样子很是迷人,却更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
闭上眼睛,马车的窗外有清风拂来,难得会带来一点点的凉爽,在酷暑更是少有的惬意。
马车摇摇晃晃,催人欲睡。
她想着在此地入睡也当真不错。
苏无忌睫毛轻扬,眼眸抬起,漫不经心地看向了外面的街道,落日凄艳,层层相叠的晚霞,如梦似幻地在天空中游移。
他淡淡道:“表妹还有一件事……你……”
怎知,对方却不言不语。
于是……男子低眸一看,不觉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个姑娘居然如此快便睡着了……
在马车透过的淡淡的光线下,但见少女轻阖双眸,睫毛修长,优美的轮廓流露出一股沉静的甜腻。
他静静注视着她的睡颜,黑色眸子忽明忽暗,摇曳无常,轻轻放下了竹简,轻笑低语道:“表妹,虽然我们只是几个时辰的未婚夫妻,我可是付出一些代价的,这代价不是常人能做到的,而你居然这样一个人给睡着了,还真是个让人无语的女人……下次要还给我利息。”
这时姬三回眸,看向了马车内。
“姬公子,她居然睡着了!”
“我知。”男子看了看她,眸光却变幻不定,深不可测的仿佛会将人给完全吸进去。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想问公子。”
“何事?”
“呃……”姬三这时候居然变得欲言又止,扭扭捏捏起来。
------题外话------
明天两个人进一步有好戏,质飞跃,嗯嗯。
第五十九章 白泽的初吻()
姬钰目光清和浅淡,“姬三,你有什么事情,说了便是。”
姬三面容微红,“那个,公子好像对她不一样。”
姬钰淡淡道:“也许。”
姬三垂着眸子,咳了咳道:“公子你可是有谋圣之称的,她先前一直在算计你,你也大约是在算计她,看来这次公子表面上是主动邀请她做事,背后一定有很大的利益,所以您在利用凌氏阿熙,对不对?”
姬三询问着白泽的意思,其实,他觉着公子对这个姑娘似乎太有些不寻常。
在他印象中,白泽公子一直是善于利用旁人的。
“姬三,不是利用,是合作,谁也没输!”姬钰举起茶盏抿了一口,唇角略略上扬,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合作?这个还真是难得。”姬三觉着公子从来没有与人合作的前例,只是利用旁人。
“嗯,她值得。”
“公子,难道你看好她?”
“是。”姬钰眼眸内闪烁着微妙的光芒。
姬三接着感慨万千地道:“说起来,这个凌熙姑娘非常聪明,甚至懂得为自己寻找助力,而且她居然好运气地选择到了公子,这种好运气真是让多少人感到羡慕嫉妒恨。”
“可她自己却并不觉着令人羡慕。”姬钰淡淡说道。
“只能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嗯,的确如此。”
“白泽公子,记得您的伯父前些时日又来了消息,觉着您已经到了成婚的时候,需要与贵族女子联姻,先前您拒绝了他,而且还说自己可以处理,那么公子是否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姬三毕恭毕敬地说出了姬家的重头戏。
“自然没有。”姬钰摇了摇头。
“那我该如何回复?”姬三问道。
“就说我还在忙,回去会带未婚妻一起。”
“未婚妻?是谁?”
“无妨,找个假的即可。”
“譬如?”
“嗯,譬如她。”他的目光看向了凌熙。
果然如此,公子果然对她有些意思,姬三暗暗叹息,这个女孩子也的确适合伪装成公子的心上人,然而也有一些不妥之处,他接着道:“很可惜,凌氏阿熙的商女身份还是有障碍,哪怕她以后成为贵族,但她的身份还是需要不断地提升才可。”
姬钰这时淡淡一笑,“你说的不错。”
姬三道:“所以,这也是公子帮助她的理由之一?”
姬钰又说了一声,“也许。”
姬三问道:“公子难道没有考虑别的女子?”
姬钰淡淡回答:“从来没有考虑过,甚至以前我也没有想到过是她,但目前只有她适合我。”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既然她选择了抛头露面,那么自然无法避免诸多的事情,未来的道路且阻且长,我忽然心血来潮,想要看看她的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至于她将来会变成怎样,还是要事实来说话。”
姬三笑了笑,心想,公子你可从来不是一个心血来潮的人。
这定是有预谋有计划的,真是口是心非!
此时此刻,姬钰忽然挑了挑眉,缓缓地道:“没想到才一月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的语气饱含了各种情绪,除了姬三,无人能清楚他所说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姬三点了点头,“嗯,是啊!”
姬钰接着道:“本来以为一路上会很枯燥,没想到会遇到她,她这个女子很是有趣。”
姬三的表情一怔,看向了公子,“不过,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实在很多。”
姬钰淡淡道:“的确,一个能懂得火铳的女人不是寻常的女人,我甚至有些好奇她究竟在凌家都懂得些什么?一个将门千金居然有这么多的实力,却明珠蒙尘,无知的袁家既然看不到她的好,她愿意和我合作,倒是一桩好事。”
“对了,公子,前面是学院了。”姬三凝眸。
“嗯,去学院。”
“对了,公子。”姬三接着道,“是否要把她先送去苏家?”
“不必,就去学院,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姬钰目光清雅,语声淡淡,如风如雾。
“去学院?万一她醒来怎么办?”姬三凝眸,表情担忧。
“不要打扰她,安神香在哪里?”
“在第三个暗格的抽屉里。”姬三回答。
很快,安神香在马车内燃起,白烟氤氲,草药的气息混着十二种香料的味道让人心神松弛。
姬三知道,这安神香的效果奇特,只要睡着的人不挪换地方,那么点燃了公子调制的安神香后,会一直沉睡三个时辰,中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醒来。当然也会有一些催眠的作用,据说亦可以让人梦见一些生命中美好的事情,这是开国皇后最喜欢的一种熏香,但无人知道为何她会喜欢。
当然在这三个时辰内,公子却不是苏无忌,而是白泽公子。
姬三眼眸一斜,忽然发现公子眼下捧着的茶盏是那姑娘上次用过的,公子居然一直没有丢出去,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但凡公子的东西被人用过,那么公子向来是不愿意用第二次的,这一次还真是破例了。
接下来,他更没想到的是,白泽公子居然伸出手为她盖上了衣衫,那可是白泽公子从颍川带来的最华贵的衣衫。
这姑娘居然睡着的时候会流口水!这睡相还真是……
姬钰却用帕子替她轻轻擦了擦。
姬三再次不淡定了。
呃,公子的洁癖症难道治好了?究竟是什么时候好的?
姬三揉了揉额头,愈发觉着公子对她过分信任与放纵。
此刻,姬钰凝视着她,看着她的睡颜如玉清雅,红色的唇宛如凝着露水的花瓣,诱人采撷。
……
凌熙在沉睡了片刻之后,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处。
隐约听到了一些熟悉的声音,仿佛让她从黑暗中清醒。
于是,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瞬间她瞧见了平日里想要看到的一幕,令她觉着不可思议。
但见屋中的百叶窗轻轻垂了下来,屋内的灯光黯淡,书桌上的文件摆放的整整齐齐,灯影飘荡,这是她常常办公与休息的房间,一切都那么清晰。
凌熙的目光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周围,一桌一椅,化妆间、衣柜、还有手提电脑,每一样物品都是她平日非常熟悉的。
这处古香古色的豪华别墅中,有着家人的气息。
那么她……已经回来了吗?
在她抬眸的时候,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不远处的躺椅上,身上平放着一册古老的书籍,那本书正是大雍国的传奇。
“祖父。”她看到旁边的人,忍不住轻呼一声。
“熙儿,你醒来了。”老者放下书册,取下老花镜,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怎么了?”她连忙想要直起身子,但身体却很难动弹,让她非常不舒服。
老者笑眯眯地说道:“熙儿,慢点,慢点,这次飞机出事,还真是吓了我们一跳,你在医院躺了很久,甚至有人说你会成为植物人,好在你三个月前就醒来了,但总是间歇性地失忆,记不清楚事情,目前暂时要坐在轮椅上面。”
凌熙凝眸,居然会是这样?
那大雍国的一切,难道只是一个梦幻?
忽然,一个俊美的男人推开了门,西装革履,笑着看她,正是她的大哥。
他语气温柔道:“熙儿,我来推你出去,你这个样子还不能走路。”
凌熙看着他,眼圈儿微红,大哥什么时候都是如此温柔似水,俊美无俦,这样的男人本该在时尚界出类拔萃,但却是政界的高手。
另一个男子端着一杯咖啡走来,散漫而慵懒,穿着夏威夷衬衫,粉色拖鞋,浑身带着浪子的气息,谁能想到他平日是个雷厉风行,叱咤商业圈的总裁,而他轻笑道:“熙儿这个样子倒是很乖很乖的,完全没有平日那副女强人的表现。”
大哥扫他一眼,却温和道:“老二,熙儿生病了心情不好,你不开口,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老二轻笑,挠头道:“是,是。”
老三也走了过来,冰山般的面容带着一脸的严肃,“好了,今儿开饭了,大家都下来,晚饭是妈咪亲手做的。”
三哥!凌熙的目光看向了他,三哥是个严谨的人,军方的将领,这时候居然也回来了。
三位兄长都是很疼爱她的男人,她在家中就像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
但三个兄长都很忙,祖父也忙,父亲也忙,母亲也是。
“熙儿,难得这次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妈咪我准备了法国大餐,快点过来吃饭。”母亲慈爱而且温和的声音从餐厅方向传来。
凌熙心中激动无比,应了声:“妈咪,我们就来。”
“二哥,把我推出去吧!”她看向了散漫不羁的二哥,就是想要让他劳作。
“ok!交给我了。”二哥放下咖啡,推着轮椅,带着她慢慢出去。
餐厅依然是长方形的檀木桌儿,就像是会议所用的一样,因为父亲喜欢。
长方形的餐桌很是气派,一家人若是带着客人,也可以刚刚坐满,如今,祖父坐在上首,父亲与母亲陪在他左右,很多人都可以面对面交流。
众人难得齐聚一堂,这在以前都是没有过的事情,大家欢声笑语,一边吃一边聊天。
凌熙微笑着,自从二哥打破了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后,家里的餐厅也渐渐热闹起来。
大哥依然谈论着政事,却说的绘声绘色,如玩笑一般。
她看了一会儿大哥,目光一扫,又看向了其他人。
二哥虽然属于商业奇才,却并不喜欢把公事带回家中,他常常喜欢谈论时尚界的新秀,喜欢谈论时装,喜欢谈论一切时尚的事物,所以母亲与他很有共同语言,两个人都是非常讲究穿戴的,而且二哥也是凌氏集团的顶梁柱,但三哥依然是一身军装,不苟言笑,时而给凌熙的碗中添菜。
众人甚至谈论起了婚事,大哥要和一个政界千金成婚,这是在一年前就定下来的婚约。
二哥的私生活随意却不糜烂,最近又喜欢上一个法国女模特。
三哥与一位女上将谈了一段时期的恋爱,目前的关系还没有更大的进展,两个人都是保守的人,至今还没有牵过手。
凌熙静静地听着这些,唇边微微带着笑意,眼泪却忍不住一滴滴落了下来。
眼前的一切让她觉着幸福极了,终于与亲人们在一起,仿佛一辈子不分开。
但是她却莫名想到了幼年时读到卖火柴女孩中的一幕,那火光中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幻而已,当火柴熄灭,一切美好都会消逝不见。
果不其然,眼前的一切渐渐开始变得朦朦胧胧,如梦幻一般。
她的周围也好像模模糊糊,她终于忍不住道:“祖父。”
然而祖父并没有回答她。
“哥哥。”
兄长也没有理会她。
“妈咪。”
母亲与父亲坐在一起,一起轻笑着,对大哥的婚事非常满意。
家人还在坐在一起,互相说着话,仿佛她并没有消失,仿佛一切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凌熙心中有些焦急,身子却动弹不得,甚至想要拼命抓住眼前的一切。
“……祖父……爸爸……”她忍不住开口大喊。
火光一灭,眼前的一切终于消失,而她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蓦然,凌熙觉着自己的身体仿佛一轻,身体与灵魂一分为二,自己的灵魂好像被什么给抽走了,那身体只余下一具空壳,而她如同一个浮萍之灵,随波逐流,浮浮沉沉,向未知的地方前去……
心觉着很累,无法动弹,却又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而她甚至觉着无法呼吸,一直憋着一口气,胸口很是难受。
梦魇当中,眼前有个人影正在她面前晃动,忽然前方伸出了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拉住了她。
那手极美,如玉如琢。
那身影也极美,雪白如玉,亦如压雪之松柏般挺拔。
那人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她面前?美得如梦似幻?
然而,她依旧感觉自己在水中漂浮一般,如将要溺死之人,想要空气,那个人却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于是,她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身,紧紧不放开,甚至贴在他的身上,她居然终于能动了。
微微抬起头,嘴唇主动地凑上去。
——轻轻碰触到了对方的唇。
她想要从他的口中寻到空气。
果然得偿所愿,同时感觉到那嘴唇很清凉,很柔软,也很舒服。
隐约,她看到那人慢慢掀起睫毛,睫毛很长,眸子漆黑幽深,让人觉着深不可测。
……
午后,周家的上层人物都已经坐在议事大厅内。
众人表情严肃,严阵以待,开始商量如何应对凌氏阿熙的问题。
众人七嘴八舌,各自发表着己方的看法。
周家虽然是一个大家族,但各自都为了各自的利益,也是一盘散沙。若非凌氏阿熙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根本,否则绝对不会坐在一处。
“父亲,那个凌氏阿熙果然不祥,我就觉着她是个扫把星。”周氏咬着嘴唇,一脸讥嫌。
“是啊!不但克死了两个周家的人,现在对我们周家的生意也有了不良的影响。”
有人亦沉声说道:“原先,整个洛阳城只有我们周家一家生意独大,这个苏家突然冒出来,分一杯羹便罢了,倘若日后凌氏阿熙把周家的生意把彻底逼走,那是绝对绝对不允许的。”
东侧也有人议论纷纷说道:“是啊!这次她居然克死了周家的两个人,甚至要毁掉我们的生意,说什么也不能这么轻饶了她,这次我们大家要为了周家的利益,必须把她所有的生意都毁了。”
其他人颔首,“不错,人可以先不动,但生意必须先毁了。”
“家主,我想不过一个小女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周中与周方小心翼翼地说着自己的意见,二人自从去过了苏府,对凌熙心中还是颇有一些好感。
周氏鼻中立刻冷哼一声,讥讽道:“果然是妖女,居然迷得我周家两个子弟神魂颠倒。”
周方与周中立刻垂下眸子,面色泛红,不敢说话。
“那么,大家准备怎么做?”周老坐在正中,表情十分严肃。
周氏接着道:“我觉着不如先去找一些江湖混混,给苏家冰饮捣乱一番。”
闻言,旁侧坐着的一个年轻男子,立刻轻咳了一声。
他名叫周月,是周氏的侄儿,而他的目光看着周老与周氏欲言又止。
此刻,他小声道:“祖父,我有一件事情要对你说。”
周老转过眸子,摆出长辈的谱儿来,“什么事情?”
周月连忙规规矩矩地站着,但见他一脸谨慎地说道:“前些日子,孙儿一直负责外城的生意,偶然看到我们周家一个甜浆铺子的生意惨淡,后来才发现原来是苏家冰饮做的火热,挤走了我们铺子的生意,他们还与各大酒楼合作,唯独不与我周家酒楼合作。”
“然后呢?”众人问道。
“然后……”他抬眸看了一眼周老的表情,又顿了顿道:“孙儿觉着不应该让苏家一家生意独大,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