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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寒-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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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家所请的安姓少年。”南丐恨声答。

“这人是何来路?”

“我会查出来的,江湖人的姓名虽可改变,人却改变不了,他绝保不住身份的秘密。怪事,他为何要追问警幻仙子的事?这是一条线索,让我冷静地想想。”

不等天亮,师徒三人咬牙切齿地离开峡江镇北行,东方发白,在离镇五六里处,碰上了昼伏夜行匆匆南下的五湖浪子杜天奇,和一群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英雄好汉。他与五湖浪子彼此并无交情可言,但曾经见过面,为了打听消息,硬着头皮上前招呼。

安平乘夜返镇,距驿站还有半里地,突见路侧树影下,站着两个黑影,不言不动像是一对幽灵。

他深怀戒心,站住了,相距三丈余,运功护身沉着地问:“两位在路旁相候,请问有何指教?”

对方一身黑短袄,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大眼,无法看出相貌,天色大黑,黎明前的阵黑已临,连眼神和表情也无法看清。身材稍矮的蒙面人突然掠出,低喝道:“接掌!”声出掌到,一闪即至,走中宫出掌劈至。

他不甘示弱,蓄动以待,出掌硬接来招。

“卟!”一声闷响,双掌缘接实,凶猛的劲道相接,人影倏分,两人同向一旁斜飘八尺。

蒙面人“咦”一声,喝道:“好!再来一掌。”

声落,重又扑上,斜身一掌拨拍而出,一无风声二无劲啸,来劲奇疾奇猛。

安平已听出对方的嫩嗓音中并无敌意。拨拍而来的掌招不是伤人的手法,也就不打算抢攻,用同一身法迫近,再以同一手法出掌接招。刚才那一掌已令他心中懔戒,不敢大意,果然用了十成劲。

“啪!”暴响乍起,石破天惊,两人势均力敌,同时倒退八尺,两人的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蒙面人突然掠身退至先前站立处,低声向同伴过:“爷爷,他的潜劲似乎比云儿韧半分,内力也比云儿纯厚些儿。”

另一黑影点点头,也低声说:“很难得,小小年纪已有此造诣,天下大可去得,用不着咱们爷儿俩替他耽心了。我们走!”

云儿遥向怔在当地的安平挥挥手,朗声说:“兄台。后会有期。丁家的事,兄台似乎心肠太软,只除去丁二虎,并非解决之道。我们已替你制了丁大郎的阴廉穴,不出三天,他便会浑身发紫黄斑而死。除恶务尽,一路哭不如一家哭,不除无凶首恶,峡江镇永远不会太平,休怪咱们越俎代庖。”

两蒙面人突然展开轻功,向镇中如飞而去,安平拔腿便追,相距两丈余,较上了劲,前走的如流光,后赶的像逸电。安平悚然而惊,赶了半里地,竟然无法拉近分毫。两蒙面人携手而行,脚步如一,起落间远届三丈余,奇快无比。进入镇口,两人向街右的小巷一窜,跃人一座院落,一闪即逝。

安平不敢再追,十分遗憾地转回周家,由来人略带童音的话语中,显然对方的年龄比他还要小,轻功竟然如此超尘拔俗,不由他不暗自警惕,要加倍努力锻炼,以求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怎能轻懈?江湖上具有奇技异能的人比比皆是,稍一大意使会性命难保,惟有身具绝学的人,才能平安地在江湖中闯荡。他暗暗下定决心,抱定历练江湖的宗旨吸取经验与教训,不管尔后是否复业从商,目下既然在江湖浪迹,必须以江湖人的身份和眼光适应环境。

第二天,丁二虎被白无常吓死的消息,在镇上轰传,人心大快。

丁家的人整天不在镇中,却派人带了丁大郎的求救书信,急奔玉笥山向承天宫的道士求救。

五湖浪子一群人,并不在镇中打尖,却在镇北巴丘废墟的周瑜庙落脚。

五六名行商打扮的人,在镇中各处出没,留意着周家的大门窥伺着出入的人。他们是五湖浪子派来的人,要摸清周家应聘的护院师父是谁,看看能将南丐吓跑的人是何来路。

安平不知五湖浪子到了峡江镇,早膳后,他独自前往镇北尹家会晤碧眼行者。这一来,暴露了行踪,被五湖浪子的人认出他的身份,他却一无所知。

碧眼行者并未在尹家逗留,尹子玉夫妻将安平请入内堂,千恩万谢叩谢活命之恩,说碧眼行者已到周瑜庙去了,要安平留在周家,可能在午间前往周家辞行。

安平返回周家,派两名老仆出外打听丁家的消息,近午时分,碧眼行者从屋后逾墙而入。

两人在内堂相见,碧眼行者脸色沉重,示意安子摒退伺候的仆人,连奉茶水来的小丫环与小太岁亦不许逗留。然后沉着地问:“老弟,你可认识五湖浪子和游龙剑客狄华么?”

安平一惊,坦率地说:“不错,小弟与五湖浪子原先一度是朋友,但却不知那家伙是怎么回事,一再愚弄及陷害小弟,至于用意何在,小弟却莫名其妙。至于那游龙剑客狄华,小弟闻名久矣,却无缘识荆。谈兄问这些事,有何用意?”

“五湖浪子在江湖确是大名鼎鼎的英雄,但兄弟认为他有点自命不凡,而且行踪诡秘,这种人不可信赖。老弟,能不能将你与他的事详加说明?”

安平略一沉吟,便将在庐山的事概略地说了。

碧眼行者静静地听完,冷笑一声说:“老弟,你知道了尘是谁么?”

“小弟不知。”

“那家伙是红尘三邪之一的妙手飞花上官贻,打得一手好暗器,经常改变身份,穿僧袍是三年前的事,知道他底细的人,为数甚少,兄弟是其中之一。这家伙是个好色之徒,显然是利用五湖浪子,打那位姑娘的主意。恐怕五湖浪子也不是个好东西,他那双色眼瞒得了别人,瞒不了兄弟的神目,可能他们都在转皓姑娘的念头!”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小弟倒不想和他们计较。”

“你不计较,他们可放你不过。”碧眼行者忧心忡忡地说。

“谈兄之意……”

“兄弟今晨前往周瑜庙,找金庙祝,回绝了向南丐叫阵的事,好好申斥了他一顿,指责他不该陷人于不义。兄弟刚想离开,庙中却来了大批江湖人,其中就有五湖浪子,和游龙剑客的好友一指禅显安和尚。兄弟心中一动,要刺探这些人的阴谋。幸而兄弟早已化了装,他们不认识我,以为我也是庙祝。我发现他们派人前来镇中活动,要查明你的身份。等待期间,听他们说,三厂的高手已经齐集玉笥山,说要一网打尽什么银汉双星一群男女。银汉双星带了大批金珠,五湖浪子一群人,表面上说是前往观战。据我猜测,他们可能也对银汉双星的珠宝眼红哩!不久前,派出的人陆续返回,将老弟的相貌如此这般一说,五湖浪子一口咬定你就是夏安平,唆使显安助他一臂之力,将老弟你置于死地,决定今晚前来找你呢。”

安平吃了一惊,变色道:“好,小弟倒要先去找他。”

“不可,老弟。”碧眼行者急急相阻。

“谈兄,有何不可?”

“他们人多势众,显安秃驴的天禅指绝学可怕极了,六尺外的指风打穴,发无不中,防不胜防,加上十余名好汉,岂可冒险?”

“那……”

“老弟须早作打算哪!”

安平沉吟半刻,神色冷然地说:“谈兄,小弟有一不情之请,尚请俯允。”

碧眼行者拍拍胸膛,正色道:“老弟,你我一见如故,俗语说:士为知已死,水里火里,但请交待一声。”

“丁二虎已死,丁大郎尚有一天可活,小弟想劳驾谈兄暂在镇中善后。小弟不能再在周家逗留,以免累及周家,打算立即启程离开。”

“你……你打算……”

“小弟打算将他们引开,到玉笥山途中和他们一决。”

“玉笥山暴雨将临,由小道南下走吉安道,岂不是更安全?”

“不,小弟要到玉笥山办事,顺道嘛。”

其实,他仍然念着牛郎星,虽然他并不知道牛郎星的为人,但牛郎星在九江救出两位大哥与解围之德,不能或忘,听说牛郎星有难,他岂能袖手旁观?而且牵涉到“双星”,显然另一星必是女的,极可能是佩花绣巾的女人,也许那次在潼关所遇上的众女中,有另一星在内,她们必定知道柳姑娘的下落。如果双星全军尽没,日后向何人打听柳姑娘的消息呢?

他是个受恩不忘的人,决定跑一趟玉笥山。

碧眼行者再三劝他由小道南下吉安。他拒绝了,交代了一切之后,立即将小太岁找来,沉重地说:“必须记住,就在峡江镇安身立命。我留给你黄金二百两,五百两白银,足以让你大展鸿图了。我已和二婶谈过,秋玉姑娘与你极为投缘,她答应将秋玉许配给你,希望我有机会能喝你一杯喜酒。小弟,如果你不争气令我失望,你就对不起我。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听说安平要走,周家的人有一阵子好乱,安平不能将实情告诉他们,硬着头皮编了一串必须离开的假理由,拾掇上路。

他公然离开,不但令心中大快的镇民大吃一惊,也令在周瑜庙的五湖浪子措手不及。等他们得到消息,安平已远出十里外了。

这里且先表玉笥山。

玉笥山在镇东南四十余里,习称群玉峰。山并不高,在江南地境来说,还轮不到它吹牛。但它的传说却令它荣登江西玄门三圣地之一,与龙虎山与麻姑山并称玄门三大圣地。汉武帝在元封五年南巡至此,在此受上清宝篆,发现一具玉箱,其形如笥,因此改名玉笥山。

它有三十二峰,二十四坛,十二台,六洞,十一亭,七源,二坞,四谷,三十六涧,池潭石宅坡岭不胜其数,道书上称它为三十六洞天。承天宫碑记上说:“天下称名山,在大江之西者有三,曰匡庐、曰阁皂、曰玉笥。而玉笥尤为天下绝境。”这当然有点近吹牛,但确也风景绝佳,值得一游。

山上最负盛誉的道观,就是承天宫,建于唐代,宋朝始改今名。宫占地甚广,楼阁连云,宫前的拜天坛,可容数百道侣参拜。宫主十分富裕,山西山北一带有上千亩香火田。但目前两百余名道侣都是些好吃懒做的家伙,他们自己并不耕种,召来不少佃户代耕,凭信徒们所献香火,便足够道侣们快活了。

目下的主持法师道号凌虚,施主们皆尊称他为真人。据说,他道力通玄,能驱神役鬼,呼风唤雨,可带领施主们游天宫入地府,法术极为高明。其实,他却是白莲会的余党,明里结交官府仕绅,暗中招引亡命,控制愚夫愚妇,潜势力甚大,宫中秘室有许多见不得天日的事,平时戒备森严,赫然成为江西腹地之霸。

他手下力八名谪传门徒,全是些外表木纳但暗中却无恶不作,无法无天的凶枭。八弟子的排名以“元”字为辈序,依次是“洪钧一气,真道水传”他们的俗家姓名,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据说,有人曾发现老七元永,原是湖广的洞庭水寇五爪蛟高永隆云云。

八名弟子中,经常有四名外出,广修功德,四境云游,其实却是在外连络白莲会众,筹集活动经费。

几天来,承天宫成了禁地,朝廷从京师派来了大员,闲杂人等必须一律回避。八弟子破例地全部到齐,宫中高手云集。

银汉双星志在雄霸天下,做江湖霸主,多年暗中筹划准备,一旦在江湖扬名立万,便全力以赴,声势汹汹。他在天下各处设有不少秘窟,安排心腹潜入,并筹集大批金银珠宝以备后用。

江西地境的秘窟,便设在玉笥山,在山东北平山坳的土财主湛天虹的家中,湛天虹年约四十余,据说是从樟树镇港家迁来的。樟树镇湛家是当地的大族,本支在新淦,晋代名臣陶侃的母亲湛氏,便是出自该族。

湛天虹迁来平山坳,是十余年前的事,迁来的原因不明,反正他是开辟平山坳田地的第一人,是当地的土财主,也是承天宫的慷慨施主。从平山坳到承天宫,中间隔了两座峰头,相距约在十里左右。平山坳的四周,全是连绵的山岭。古林遮天蔽日,仅山坳的小河两侧,开辟了四百余亩水田。

湛家的宅院在山坡下,面南背北,前瞰河两岸的田野,左右后三方全是栽满桃梅李杏的庞大树林,背后也是山岭,有一条小径可以到达倚天坛,沿小河西行,有小径直达十里外的官道。相距最近的民家也在三里外,可说是世外桃园。但如果作为秘窟,便不够理想了,如有生人在附近出没,极易启人疑窦。总之,银汉双星在这儿建立私窟,确本不智,幸而湛家驻守的好汉中,有几个出类技萃的人物,而且宅后的山岭建有秘道,即使动员众多的高手攻入宅中,也无法发现宅中的人撤走方向。

凌虚真人可算得上在阴沟里翻了船,秘窟建在承天宫附近已有三年之久,他居然一无所知,三年来他忽略了卧榻之旁有人酣睡,不可原谅。

还是三厂的人高明,在九江派人盯上了押走金银的牛郎星手下,发现了玉笥山的秘密。

凌虚真人是道官,理应接待京师派来的大员,当他知道详情后,勃然大怒,一山不容二虎,他不能忍受此事,认为是奇耻大辱,本待立即前在兴师问罪,却被三厂的人所阻,要他暂且忍耐,等高手到齐后,再前往一网打尽银汉双星的人。

湛家已被监视,所谓“迟则生变,兵贵神速”,三厂的人未能及时把握机会,这一来,消息外泄后,牛郎星也在一怒之下,星夜赶来,召集手下准备一举立除三厂的爪牙。

风而欲来,双方皆积极准备,恶斗将起。

安平志在将五湖浪子一群人引走,远离峡江十里地,便藏身草丛中等候,假使不见有人追来,他打算晚间再往丁家一行,监视丁大郎的动静。

果然所料不差,五湖浪子一行十八众,快逾奔马急追而来。

他等众人去远,立即改头换脸,一身窄油劲装,外着披风,丢弃了包袱中的杂物,远远的盯上了前面的一群人。

小道在玉笥山的西麓与官道配合,地名斗光里,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村镇,也是新途吉水的中途站,前来北往的旅客在此打尖,来游山的骚人墨客,也都在这儿投宿,养足精神以便明日入山,因为此地距承天宫还有七八里左右,无法赶到宫中投宿。

这几天,斗光里成了双方接触的前哨,双方的眼线皆在此地出没,探听对方的动静,其实,两方的主要人物皆不在此地,银汉双星的人,直接从秘径到达湛家,三厂请来的人,则迳赴承天宫报到,想赶火打劫的人,则在这儿等候机会。

斗光里突然热闹起来了,比平日增多了一倍以上的旅客。人仍在陆续增加中,三间客栈已有人满之患,后来的人只好借往民宅,龙蛇混杂,狂风雨将临。

双方互不相让,积极准备决一死战,三厂的人在九江失窃了大批金银。这些金银皆是从外地搜刮而来的赃款。因此不惊动地方官,也就不敢公开调动兵马进剿,也没有兵马可调,鄱阳及武功山与赣南各地,匪盗们正在与官兵捉迷藏,把江西境内的大军全吸引住,临江、袁州、吉安三府,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心惶惶,匪势甚炽,官兵疲于奔命,穷于应付。

所以无兵可用。

再说三厂的人有自知之明,动用官兵反而会掠走正主儿,惟有出动江湖好汉,方不至于误事。

牛郎星已看出对方的阴谋,将计就计想趁机树立江湖威望,夷然无惧的迎接即将到来的大好机会。

五湖浪子一群人,在申牌末酉牌初赶到斗光里,失去了安平的踪迹,他们来得虽晚,但已有先到的人提前两天到达,包下了镇中心的如云客栈,所以住处不成问题。

安平后到,只消一看镇中的光景,便知双方的决斗已不是秘密,前来参与盛会的人太多了,镇中决无容身之地。

罡风凛冽。室外已不宜露宿,不但霜露难抗,而且寒风砭骨,必须寻地方歇息,方可解决食住的困难。

农舍距镇约里余,地势比市镇略高,一眼便可看到,当下不假思索的沿樵径向农舍走去。

初冬昼短在长,酉牌初天色已是黄昏将临,天宇晦暗,冷风侵骨,他大踏步到了农舍前面的空坪,向匆匆进出的一名村汉抱拳施礼,含笑道:“老表请了,小可是赶路的人,镇中客栈已住满了旅客,因此前来打扰老表一宵,尚请方便一二。食宿之费小可将加倍奉上。”

村汉尚未回话,门口出现了两名劲装大汉,其中一名生得暴眼凸民,满脸横肉,双手叉腰大声说:“你小子投宿也不带眼睛,自找麻烦,这儿已住了十几个人,你还想挤一脚,要是不怕脏,牛栏还空着。”

安平淡淡一笑,说:“老兄,是否留客,自有尽主人裁夺。你阁下不但反客为主。而且说话不客气,何必呢?出门人谁带着家?借住并不是奇事,更没犯国法天理人情,是不?”

大汉勃然大怒,三脚两步抢到,怒吼道:“你他妈的胆大包天,在这儿教训大爷么?”

安平退了两步,不在乎地笑笑,说:“老兄,不必出口伤人,在下并无意教训阁下,算啦!你厉害,在下怕你,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在下另找宿处就是。”

“你小子早该滚啦,要再罗嗦,太爷不打掉你满口狗牙才怪。”大汉狂妄地说。

安平举步便走,一面信口说:“倒霉,碰上你这种强横的货色。”

大汉耳力甚强,听了个字字入耳,沉喝道:“站住,小子你骂谁?”

安平扭转头,冷冷地说:“老兄,你出口伤人,在下并未计较,你居然反咬一口,说在下骂你,简直岂有此理。”

大汉得理不让人,以为安平年轻好欺,赶上吼道:“你小子好一张臭嘴,太爷爷你封上。”声落,伸手便抓。

安平不想和这种蠢才计较,跃退八尺,扭头便走。

常言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委实半点不假,大汉以为安平胆子小,定是初出道的小毛头。岂肯放过扬眉吐气的机会?一跃而上,一脚向安平的臀部踢去。

安平火起,猛地扭身、回头,捞住了踢来的脚跟,向上一扭,喝声“翻!”

“哎……”大汉惊叫,仰面便倒,身随脚转翻身向下仆,这瞬间他仍不死心,另一条腿凶猛地踹出自救。

安平顺手将人抛出,大汉一踹落空,脚向上抛,大翻身背部著地,“砰”一声像是倒了一座山。

安平不走了,招手叫:“老兄,不算,起来,给你见识见识。”

另一名大汉吃了一惊,飞步抢到叫:“好小子,你敢在咱们丰城双面虎面前逞英雄?宰了你。”

声落人到,火杂杂的双腿连环飞踢,好一记凶猛迅疾的“蝴蝶双飞”,脚上工夫不弱。

安平退后一步,让过第一腿,再上身后仰,大汉的第二腿一寸之差,从胸口向上踢过,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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