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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办法,有办法,不要急,先喝茶嘛。”连长仍不紧不慢。
见王主任端起了茶杯,连长才试探地问:“要不,把给你盖房子的三排先抽下来……”
“噗!”刚进口的热茶从王主任嘴里喷了出来。王主任这回真急了。他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摔:“我说梁连长,你能不能少想点鬼点子?我仓库现在物资堆积如山,一个排加班加点,还把物资遮挡不住。损失了物资,你想让我受军法审判?不行。让我说,你赶快给改善伙食,让学兵们吃饱了,加紧干。”
“可是……”连长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王主任盯着连长眼镜片后闪烁的目光,着急地追问:“你倒是说呀,我的老兄!”
“可是,”连长避开主任的目光,很为难地,“可是,我拿什么给他们改善伙食呀?”
“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主任恍然大悟,又钻进了连长的圈套。大笑着:“我说你个鬼老兄呀,真让我服了。说吧,想要什么?”
“牛肉罐头,能不能每人给来一筒?”
“你以为我是财神爷呀?一百五十多筒!干脆把我脑袋割给你算了。”说着,王主任站起身,他不敢再与连长周旋。“二十筒,再不能多了。我的权限只有二十筒。”一边说着,一边想夺门而逃。
连长却站在门口,伸着三个手指头,“再加点,三十筒怎么样?三十筒。”
王主任又一阵大笑。“我真服你了,老兄。平时躲你都躲不及,今天偏偏往你门上送。好吧,三十筒就三十筒,但是,天黑前,必须把所有到船货物给我运干净。”
“好说,好说。郝平,快背上竹篓,跟王主任去取罐头。”
回过头,又对着王主任的背影喊:“记着,要大筒的,可别拿小筒罐头来唬弄我……”
中午整整晚下班一个小时,一船油毡总算搬运完了。但午饭仍是忆苦饭,只不过稀盐汤里多了点地瓜干。
午饭刚完,一船炸药也到了。歇也没歇,又去卸船。
回想两个月前,也是这二排,一上午就干净利落地卸完并搬运完了40吨水泥。团部知道这件事,特派政治部王干事下来采访。王干事为给新闻报道配照片,专门挑了五班的俊小伙周云通,让他肩扛两袋水泥摆姿势式拍照。肩扛两百斤水泥,箭步如飞不难。但两百斤压在肩上,想摆个优美姿式却不易。周玉通被王干事左摆弄右摆弄,越摆弄姿式越不美,以至于后来被压得呲牙咧嘴。气得他扔掉水泥,冲着王干事:“扯淡!来,来,你扛上两袋水泥,摆个优美姿式让我看。”王干事自知过份了,忙陪笑脸,陪不是,最后胡乱照了几张完事。
现在仍是这二排,还增加了一个班,搬运每袋要比水泥轻二十斤的硝铵炸药,连长,指导员还带着文书、通讯员齐上阵,整整一下午,一船炸药楞是没卸完。晚饭后,三排和一排也全来加班,至熄灯前,这船炸药总算卸完了。
又累又饿。许多人回去脸都没洗,倒头便睡。而连部的灯,却久久未熄。
“指导员,”连长一改往日说话的利洒,这时变得有点吞吞吐吐。“我看,咱们这忆苦饭是否暂停?或改日子进行?”
“怎么?才刚吃了一天,你也坚持不住了?”指导员语气从容,不为所动。
“不是我的问题。就我这身体,连吃一个星期也不怕。我是担心这些孩子,毕竟他们才十六七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说,任务这么紧,工作这么重……”
“嗯~!”指导员摇摇头,发出一个否定的鼻音,“问题要一分为二地看嘛。当年的红军战士,不也都是十六七岁?再说,正因为他们十六七岁,不仅是长身体的时候,也是树立正确世界观的关键时期。让他们多受些磨难,对他们是有好处的。至于说工作嘛,我准备明天早操后,召集全连的党团员开个短会,加强政治思想工作,让精神力量化为物质力量。再加上我们身先士卒,以身作则,不愁任务完不成。”
连长本来还想谈谈“罐头、改善伙食”之类的物质问题,一听指导员又在大谈精神问题,话到嘴边的“罐头”,也顺着口水咽了回去。
起床号声又响了。
连队依旧迅速集结在泛着白霜的小操场上。各班报数:“一、二、三、四、五……”
忽然,队伍里有点骚动。晨曦中,指导员看不清楚,只听到“快叫卫生员,快叫卫生员”的慌乱呼叫。接着就见队伍中搀扶出几个人影。原来有人晕倒了。但队伍没有乱,早操在王副连长的口令声中,继续进行。
卫生员兼理发员的叶永明单独住着一间小屋,也是连卫生室。他的卧床平时也兼病床。同时来了三个病号另加三位陪护,小屋一下挤得满满的。又只有一张床,三位病号躺不下。只能一个躺着,两个靠墙坐着。
叶永明并未学过医。因他父母都是医生,耳濡目染的,总比别人多懂些医道,所以就让他当了连卫生员。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病号,也有些心慌。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因他发现其中的两位,是他的常客。躺在床上的史国华,患有低血糖症,稍微一饿,就浑身颤抖。饿得稍过就晕倒。另一位瘦高个子何远光,患有轻度营养不良性贫血,平时就老是脸色苍白,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却像根瘦柴,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这二位,只要推上支葡萄糖针,症状马上会缓解。只是这个小胖子刘秀松,不知患的什么病。所以他先拿出两支葡萄糖针剂,敲碎瓶口,让史国华和何远光每人先喝上一支。然后点燃酒精灯,架上消毒饭盒,就过来给刘秀松诊断。摸摸脉搏,量量体温,听听呼吸,没发现异常。又照着油灯想观观气色,只见小胖脸脏兮兮的,估计昨晚睡觉时没洗脸,所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拍拍他的胖脸,问他怎么了,也不见他吭声。只好也敲支葡萄糖让他喝,这时他倒显得有点清醒。接过葡萄糖安瓿瓶,“吱溜”一下喝得精光。
这时指导员过来关心情况。叶永明汇报了诊断结果和治疗方案。说无需送医院,只需安排顿病号饭,再休息休息,估计就没什么问题了。指导员说:“好,待会你去通知炊事班,做三个人的病号饭。”然后让通讯员郝平,去通知所有的党团员,早操后速来连部开会。
开会时一点名,独独少了六班长于群。
“怎么回事?你没通知到吗?郝平。”
“报告指导员,我通知到了。只是他还没起床,说是病了。”
“什么病?”
“我没问。估计可能也是饿的。”
“他要能饿病,六班还不全都饿趴下了?就他那吃饭的德性!”不知谁在下面小声嘀咕了一句,立刻引起一片小小的“哄”笑声。
“去!不管他有病没病,立刻把他给我叫来!”指导员脸色铁青。”咱不等了,现在开会。”
“会虽短,却很重要。现在许多人对这次忆苦饭的意义,理解得不够。可能也包括在座的各位。”指导员环视四周,见有的在听,有的在记,有的则悄悄低下了头。“我们首先要透彻理解这次忆苦饭的意义,就是要通过吃苦、忆苦,使我们能像红军前辈那样,不怕苦。并能在任何艰难困苦的情况下,保持我党我军的光荣传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要达到这一目标,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深入细致的政治思想工作,更要靠我们在座各位的以身作则。”
这时于群愁眉苦脸地捂着肚子走了过来,有气无力地喊了声:“报告。”
指导员示意他坐下,话却没停:“但是,我们的思想工作怎么样呢?我们的党团员是否都以身作则了?我看未必。”
说到这里,指导员有些痛心疾首。
“当然,我们绝大多数的党团员都能以身作则。但是,有个别的团员,不仅没能以身作则,其表现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群众。平时干活偷懒,吃饭抢饭,关键时刻还要装病。扪心自问,这像个共青团员吗?今天我就不点名了。但是,从今天起,我要求所有的党团员们,一定要为全连作出表率,轻伤不下火线,小病坚持工作。大家能不能做到?”
“能!”下面一阵齐呼。
“好,我和大家共勉!希望大家监督。散会。”
于群觉得很委屈。头晕、浑身疼,这明明就是病嘛!怎么能说是装病呢?但一看指导员的脸色,他不敢争辩,只能暗下决心,带病上班。
可当他回到班里更感到委屈。他看别人正大口扒吃着地瓜干,而饭盆里只剩下了漂着芝麻秸的稀盐汤。
上午到船的货是白糖,每麻袋足有二百斤。指导员一改往日的文弱,也煞起胡子瞪起眼,和文书同抬一根竹杠。连长和郝平同一副抬扛,还专找连里的壮小伙比着抬。
于群恰巧和胡国庆同一副抬杠,被连长、指导员逼得,一步也不敢落下。胡国庆见连长、指导员干得发疯,更是恨不得拼命。一个劲催于群:”快点!快点!”累得于群疲于奔命,又不敢吱声。原指望和壮汉搭伙能受点照顾,没料到却吃了大亏。早饭灌的一肚子盐汤,两泡尿早尿空了。如今饥肠辘辘,又被重担压得气喘吁吁,两腿发软还不能放慢,只恨不该与胡国庆搭伙,更恨早饭里缺点地瓜干。
连长、指导员以及党团员们的以身作则,果然起作用。仍是这些人,吃的仍是苦饭,可一船白糖,却干净利索地卸运完了。尽管人都累得东倒西歪,脸色苍白。寒冬腊月,衣衫都成了汗铸的冰甲。仓库主任也大为感动,又悄悄给送来了二十筒牛肉罐头。可中午吃的仍是忆苦饭。
下午到的是一船大豆。每袋虽比白糖轻些,可也有一百七、八十斤。这回于群不敢与胡国庆搭伙了,找了比较瘦弱的毛玉柱。这回他算是找对人了。论偷奸耍滑,谁也比不过毛玉柱。这小子呲着一对小虎牙,能说会道,脑袋瓜子特灵,还极有眼色。如抬到了仓库,却不急着走。而是装模作样地,帮着码码垛,指点指点哪块码得不整齐。人闲嘴不闲,懒偷得极自然。而高出毛玉柱一大截的于群,呆傻地站在旁边,就分外显眼。几次他都感到了指导员异样的目光,就一个劲催毛玉柱快走。可毛玉柱走到一个坡坎处,又不走了。帮这个往上抬一下,帮那个往上抬一下,既不费力,还颇受好评。而于群呢,仍只会傻杵杵地站在旁边,催毛玉柱快走,不断遭到受助者的白眼。这天下午他接受上午的教训,没敢多穿衣服。可跟毛玉柱搭伙干活又没出多少汗,只感到体内饥肠辘辘,体外寒风嗖嗖,还真给冻感冒了。
这天的任务,完成得很顺利。可第二天一早,却躺倒了一片。一数十二人,整整一个班。除了昨天的三个,今天又增加了虢玉成,于群等九位。卫生室盛不下,只好让各回各班。卫生员逐班巡诊。指导员不放心,也跟着卫生员挨个询问。当然,问不出个名堂。看着也象是真病了。量体温、摸脉搏,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于群虽真感冒了,可体温不太高,脉搏也不快。指导员希望他能起一个共青团员的模范作用,“轻伤不下火线,小病坚持工作。”没想到于群却皱着眉,哭丧着脸,鼻涕眼泪一大把,“指导员,请原谅,我今天实在不能坚持了。”说完竟“呜呜”哭了起来,大令指导员失望。由此也给指导员埋了块心病:发展团员,要宁少勿滥,绝不能草率。——所以学兵二连的团员,最终也没超过四十名,与全连受处分人数,几乎相当。
好在今天到船的货物都不笨重。上午到的是榨菜,下午到的是鸡蛋粉和脱水鸡毛菜。随着最后一板脱水鸡毛菜运进仓库,晚饭的稀盐汤喝完,标志着忆苦活动圆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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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陕南 (七)
年终总结,如期举行。
星期天的上午,全连集合在小操场上。援朝坐着马扎,晒着冬日的太阳,听着远处开山修路的炮声依旧轰鸣,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汉江依旧清澈,江面上往来穿梭的船舶依旧繁忙,脑海中莫名地浮起一阵小资情调的胡思遐想。
“开会了,请大家注意力集中。”
总结会由连长主持。
“先唱个歌,提提精神。”连长张开双臂,作指挥状。“背上了那个行装……预备——唱!”
“背上了拉固(那个)行装,扛起拉固(那个)枪……”
下面爆发出一片苏北腔。也许是早饭的鸡毛菜里有牛肉罐头,也许是昨晚睡了好觉,今天又不干活,反正全连的情绪极其高涨,吼唱起来也极其昂扬。且都在暗中比劲。等唱到第二段时,大合唱变成了多重唱。连长的指挥早失灵了。待唱到第三段时,多重唱逐渐又变成了三重唱。不过,不是结尾归一的三重唱,而成了各争高调的三重唱。
“……铁道兵战士,志在四方——!”
“……志在四方——!”
“……四方——!”
结尾虽有三重,可都激情饱满,余音绕梁。连长早不指挥了,只笑等着最后一声余音绕完,才摆摆手,“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合唱?我可指挥不了。”
下面报以一阵热烈的“哄”笑声。
“好了,现在开会。先请王副连长对咱们近半年来的工作训练情况进行总结,大家鼓掌。”
会场一阵热烈的掌声。王副连长开始了工作总结。
王副连长其实是七连的一排长。学兵二连可以说是他亲手组建的。七八月份时,就是他带着罗班长和郑班长,冒着酷暑,在咸阳市的各学校间奔波。学兵们对三线,对铁道兵的初步印象,首先就是他。他身材削瘦,个子不高,一口浓重的山西口音,严肃干练。不仅赢得全连学兵的尊敬,连长、指导员、魏副连长及司务长这几位比他年长的地方干部,对他也很尊重。
王副连长先简单回顾了学兵二连的组建历程,勾引起大家浓浓的乡情和深深的眷恋。接着历数了短短几个月来,学兵二连的辉煌战绩和表现出的人民军队应有的战斗作风,又使学兵们倍感自豪和激动。当然,最后也指出了某些不足和今后应为之奋斗的目标。结束时,全连又报以热烈的掌声。
接着魏副连长作总结。魏副连长主管后勤、内务。大家最关心、也最有意见的伙食,按理当然也归他管。但因他下面还有个主管伙食的司务长,他也就只谈了些内务,卫生等琐碎事,把感到棘手的伙食问题,推给了司务长。
二连学兵背地里都称司务长“老抠鸡”——也怪了,一连学兵称其司务长“老铜板”,四连学兵称其司务长“老钢蹦”,意思相仿——其实学兵二连的司务长极其忠厚老实,和连长、指导员来自同一单位,也是南方人。只是年纪较长些,连长常戏称他“老东西”,而指导员却呼他“老夫子”。司务长生性木讷寡言,南方口音又重,所以对他照本宣科的数字、内容都听不太清,不过总的意思,大家还是听明白了。
司务长主要给大家澄清了一个误解:营里支援的两万多斤是粮票,而不是粮食。粮票要变成粮食,需用钱买。以前三个月为例,营里共支援了一万五千斤,平均每月五千斤。平均到全连每个人,等于每月45斤的定量再加33斤,共78斤。面粉每斤元,杂粮每斤元。按百分这二十杂粮计,仅买粮食一项,每人就得十三元四角一分。剩余的每人每月一元五角九分,包含了油盐酱醋柴以及蔬菜、肉蛋的全部开支。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越是吃得粮多,就越没钱买肉蛋副食;越没钱买肉蛋副食,肚子里就越没油水。肚子越没油水,吃的粮食就更多,还时常会感到饿。营长给讨来的几头小猪,也因一天到晚净喝刷锅水,所以饿得总不见长。
这帐算得大家心里沉甸甸的。司务长讲完退场了,也没听到一声鼓掌。指导员只好接着进行全面总结。当然,侧重点仍是政治思想。
他先谈了党、团支部建设情况。“支部建在连队”,是毛主席的最高指示,也是我军的优良传统。当然,他有意忽略了连党支部里除他一人外,其余都是军队干部的情况。而团支部,现已发展团员十二人。学兵二连的成绩,应归功于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归功于营、团各级领导的关怀和帮助,也与党、团支部的具体领导密不可分。
指导员口才虽一般,文才却出众。从国际国内形势,谈到修不好襄渝线,毛主席他老人家睡不好觉;从反帝防修,谈到当代青年肩负的历史使命;从目前的困难,谈到我们应经受的考验……谈着谈着,就联系到了学兵二连的实际,如,有的让家里寄炒面,有的钻进炊事班偷馍。再进一步又谈到,有个别人,偷懒、装病,顶撞领导,闹不团结等。尽管这不是学兵二连的主流,却是今后应努力改进的地方。当然,如果大家对连队的各级领导有什么意见,希望在下午的民主会上畅所欲言……
指导员的报告尽管精彩,可冯援朝听得索然无味。暖洋洋的太阳晒得他昏昏欲睡,忽听四周一片稀落的掌声。他忙睁开眼睛,也跟着胡乱鼓掌,原来指导员话讲完了。
下午的民主会,开得倒颇热闹。
开始也有点沉闷,似乎都在等谁先开头,或如何开头。八班的崔得标最先打破了沉默。
“报告!”
连长、指导员正等得着急,忽听有人喊报告,一看是崔得标,忙鼓励他:“好,不用站起来了,你说吧。对领导有什么意见,或有什么建议,你尽管说。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嘛!好,你说。”
“我对炊事班有意见。”没想到他瞄的竟是炊事班。“有好几次,我们班干活加班,回来晚了,炊事班总是不给我们留够饭。就这,你还不敢说。一说,他还牛俅不叽的比你还厉害。说你为啥不按时回来吃饭?要不是工作加班,谁不急着回来吃饭?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所以我对炊事班有意见。”
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挨饿这一肚子火就不知朝谁发,崔得标这一开头,大伙的怨气一下都涌向了这里。
“报告!”“报告!”“报告……”
会场气氛一下活跃起来,都争先发言。而发言的目标,都瞄向了炊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