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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青冈树干,就往回赶。正所谓去时一条龙,回时一窝蜂。
椽子粗细的青冈树干,每根约有七、八十斤。自从上次七班长丁新旺,超自己体重20斤,扛回一百四十斤柴,夺得全连冠军后,不甘示弱的情绪就在全连蔓延。
胡国庆挑了两根粗细相当的树干,拖下山坡,用麻绳捆住树梢,夹脖子两肩各扛一根,蹲下站起试了试,约有一百四、五十斤,感觉还可以。扛起柴,疾步向返程奔去。
山坡很陡。来时连滚带滑地冲下山坡,倒没觉得。回时则只能沿羊肠小道贴山绕行。绕行时若树干撞上山崖,使人滑倒,肩上的树干备不住能夹断脖子。所以必须小心翼翼。
负重,爬坡,路滑加小心,即使如胡国庆的体力,也已汗流如注,气喘吁吁。走不多远,就得用手中那根树杈拐杖,代替肩膀支住两根树干,半蹲着腰休息片刻。休息时间还不敢长,严寒的冰雪很快就能将汗透的衣服冻成冰甲。
此时风雪漫天。纷纷扬扬的大雪使周天一片迷茫。人人都按着自己的判断,选择自认为最捷的路径翻越前面的山脊。时间不长,队伍就走散了。只三五成群,相帮着负重跋涉。在小径的拐弯处,胡国庆遇见了副班长冯援朝。令他惊异的是,身材瘦弱的冯援朝,竟也扛着两根份量不轻的柴禾。
“呀!鳖(班)副,你咋扛这么多?”他仍模仿着苏北口音,与副班长开玩笑。
冯援朝对他笑笑,点点头,兀自大口喘着粗气,似乎无力说话。呼出的哈气,使眼睫毛全是霜。
“走吧,鳖(班)副,在这儿可不敢多歇。”
冯援朝说:“走。”然后努努力,扛起沉重的树干,显然很吃力,颤颤滑滑地迈不开步子,前行速度很慢。狭窄的小径使胡国庆也只好跟在后面蜗行,既费体力又丧气,令他干着急。
走不多远,冯援朝又歇下了。趁这空,胡国庆绕超了过去。本想一走了之,但一瞥冯援朝那苍白的脸色和佝偻的身躯,?##蝗蹋退盗司洌骸澳阆刃牛夜唇幽恪!甭蹩椴剑才识ァ?
到了小径又一拐弯,胡国庆选好一处位置,将两棵树干架好,然后回身,来接援朝。
其实冯援朝早已后悔逞强扛多了。但此时认输已迟。因为扛了两根已被许多人看见,总不能再扔一根吧。他只有咬牙坚持。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剧烈的心跳,如在空洞的胸腔里擂大鼓。每吸一口气,都似辣椒面呛进了肺里。流出的汗水如瓢泼湿了衣服。脑子里早已是一片空白,只知机械而吃力地迈步。突见胡国庆真的来接了,心里煞是感激,嘴里却说:“还行,还能坚持。”
“拿来吧,少废话。”
胡国庆不由分说,两手用力向上托起,再放到自己肩上,仍迈碎步,向上攀去。好在山顶已不太远,胡国庆如是接了冯援朝两、三次,俩人都越过了分水岭。
越过了分水岭,很容易找到小溪。分散了的队伍又渐渐向小溪集中,只是已拉开了距离,他俩几乎落在了最后头。
负重爬坡,心肺最感吃力。下坡时又颠得小腿肚子疼。山间小路七扭八拐,时缓时陡。满地又净是树桩和石头,想省力拖着走不可能,仍只能扛着。而到此仅走了三分之一,还有近二十里的路程在等着。冯援朝此时越走越感到肩上的份量重,而胡国庆却是越走越感到肚子饿。
对于胡国庆这样的大块头,一个馒头不仅没能充饥,反倒勾起了强烈的饥饿感。越走越感到饿,直饿得再感觉不到饿时,感到的只是气虚。每歇一会儿,扛柴起身时,都眼冒一阵金星。走不多远,气就喘不上来,前心塌后心的没了支撑,腿也开始发软,不得不再歇一程。如此陷入了恶性循环:越饿越走不动;越走不动越饿。饿得实在难受,就胡乱喝几口冰冷的溪水。歇的次数越来越多,歇间的行程越来越短。
冯援朝知道是自己连累了胡国庆,心有愧疚,却也无奈。四周无村落,无处找吃的。沿途他只能用眼睛四处搜索,希望发现奇迹。
胡国庆丝毫没有埋怨,时不时还鼓励冯援朝坚持多走几步。只是由于饥饿,话越来越少。俩人就这样几步一歇地走着,距大部队越落越远。
“咦——!”
奇迹终于被冯援朝发现了。半山腰上一棵柿子树,树梢上挂着几个快被风吹干了的瘪柿子,随着几片尚未凋零的干黄树叶,在风中摇曳。
“快看,那树上有柿子!”
此时雪渐渐小了。胡国庆手搭前额,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不能确认。
“那是几片干树叶吧?真要有柿子,还能轮到咱?”
“没错,肯定是柿子。刚才可能雪大,没人注意。”
冯援朝扔了柴,向山腰攀去。胡国庆半信半疑,也扔下柴,跟了去。
“嘿!鳖(班)副,还真有你的。”到了树下,一看果然是柿子,胡国庆来了兴致。可惜挂在细高的树梢,无法下手。
“我有办法。”援朝说完,就跑到溪边,解下两人捆柴的绳子,系在一起。又撅了根树枝,绑成鞭子,交给胡国庆,叫他往下抽。胡国庆就换着角度,甩着长鞭,使劲乱抽,果真抽下了三个干皱的柿子。围着树又转了两圈,再没有了。
“给吧,你两个,我一个。”胡国庆有点遗憾。
“不不,三个也不多,你全吃了吧,我不饿。”冯援朝忙推辞。
“胡说!这阵子谁能不饿?要不这样,我两个,你一个。”
“今天都是我连累了你,你看……”
“少废话,快吃吧!”胡国庆说完,一个柿子已进了肚里。
吃了柿子,又捧起冰凉的溪水喝了几口,俩人这才正儿八经地坐在柴上休息了一会儿。天色已不早了,估摸到溪口还有五里,溪口到连队还有约五里。俩人商量着,一定要在天黑前走出溪口。
柿子进肚没顶多少饥,却有点精神作用。俩人再次奋力扛起柴,朝前走去。不知歇了多少次,天擦黑时总算走出了溪口。好在连里已派人接他们来了,否则冯援朝真不知能否坚持走完最后五里。胡国庆却觉得大失面子。以往都是他先回去,再来接人。这次却落了个被人接。
更让他感到没面子的是,回去一过秤,他扛了一百四十二斤,仅名列全连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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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陕南 (四)
头场雪下过,营房还未建起,连长心急火燎。好在雪没连着下,两天后天就晴了。连长总结了前些日子进度慢的原因,决定将二排、三排以前各自独立作业,调整为三排只负责运送土石方,二排则专负责打墙。因为这里不是关中,可以随处掘到黄土。这里只能四处去搜集泥土,用土筐抬运。近处也无采石场,房基所用的块石也需搜集抬运。而打墙又是技术活,掌握不好,打了又塌,费工又费力。
如此调整后,进度果然加快了不少。可惜好景不长,外界的干扰又来了。由于江水日枯,现在可见每天上行的客轮,每到这里都得泊岸,乘客全部下船,从岸边向上游走上一里多地,等客轮驶过这段乱石险滩后,再上船航行。所以,河道管理部门近日开始了爆破清理河道的工作。也不知他们使的什么炸药,威力极大,炸起的水柱足有近百米高。炸飞的卵石如飞机空投的炸弹,呼哨着雨点般从头顶下落。开始时,每听到放炮警报,连长就指挥大家往山上跑。可到了山顶,仍有石弹飞着打来,打得人东躲西藏,危险异常。后来连长不得不命令:挖防空洞——其实也就是能猫几个人的猫耳洞——因此使工期耽误不少。气得连长暗自直骂:“他娘的!”
王副连长主抓的冬训,仍按计划进行。
这天晚上,援朝站完岗,钻进被窝脚还没捂热,忽听“嘟嘟嘟嘟”急促的哨声,随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帐篷外传来通讯员郝平压低嗓门的呼唤:
“紧急集合,二级装备。紧急集合,二级装备……”
黑暗的帐篷中霎时间一片骚动。班长也压低嗓门:“不许点灯,不许出声,快穿衣服,快打背包,快出去集合。”
这催促加剧了骚动。黑暗中,蟋蟋索索的穿衣声还夹杂有沉闷的磕碰声。
援朝凭着记忆,黑暗中摸起衣裤往身上穿,同时还要注意挡开邻铺乱抓乱摸的手。穿上衣服蹬上鞋,又从枕下摸出背包带,卷起被褥打背包。背起了背包,挎起水壶和装碗筷的挎包,才一边系着衣扣一边往外跑。出帐篷时不知和谁碰在了一起,接着听到“扑嗵”声,原来他踩住了对方的鞋带,对方摔了一跤。他顾不得道歉,对方也没计较,忙爬起随他一块往集合地点跑。
全连集合完毕,立刻开始急行军。援朝辨不清东南西北,只跟着队伍上坡下坎地跑。初冬的夜晚,寒风嗖嗖。剧烈的运动迫使他大口地呼吸。吸进的冷空气似辣椒面呛进了肺里,呛得他上气不接下气。队伍中不时传来饭盒摔在地上的叮铛声——准是哪班的值日员跌倒了——但队伍毫不停歇,勇往直前。
也不知跑了多远,忽听前面“哗啦”一声子弹上膛的枪栓声,接着传来一声厉喝:“站住,哪部分的?”
原来跑到了四营的防地。王副连长忙上去解释,对方不让靠近,让原路返回。王副连长只好指挥队伍,又向回跑。跑回驻地,先检查装备。这笑话就多了。三班何金良的背包,只捆了个十字,扛在肩上。七班王福庆的背包跑散了,用手臂挟在腋下。更奇的是在毛玉柱屁股后发现一条尾巴。手电一照,原来是一条没穿进线裤的右裤腿,悬在了后腰带外,惹得四周一片笑声。
接着王副连长开始点评。
“同志们!”
“唰,”全连一个立正。
“请稍息。”王副连长还个敬礼,接着说:“今天从吹哨到集合,共用了五分钟。对于我连首次二级装备紧急集合,这是个可喜的成绩。不过,距实战的要求,五分钟显然太长了。按部队的实战要求,五分钟内至少应完成三级装备的紧急集合。当然,我们没有马匹,没有车辆,不能搞连帐篷都卷起走的紧急拉练。但是,我们仍应按实战的标准,从难从严来要求自己,锻炼自己。各位部队来的班长、排长,要根据刚才拉练过程中所发现的问题,加强对我们学兵战士的传、帮、带。”
他回头看看连长、指导员及魏副连长,见他们或摇头,或摆手,就宣布:“点评到此结束,解散!”
又是一阵乱。随之各帐篷相继亮起了马灯。不一会儿,马灯又相继熄灭。只剩下了四班。原来四班的马长富有尿床的病,平时尿湿了被褥也不知道,待天亮时差不多自己又快暖干了。现在经这么一折腾,冷湿的被窝无法再往里钻。情况反映到连部,连长和指导员也觉棘手。还是王副连长有办法,甩过一件军大衣,让他凑和着先熬过今夜,明早可以不出操。最后又特意叮嘱一排长,以后紧急集合,马长富可以不参加。
训练圆满结束了。此时距天亮大约还有两个多小时。
相对来讲,倒是指导员抓的这块,最显成效。《致各学兵连的戒烟倡议书》,在全线引起很大反响。2107工程指挥部还以简报的形式予以报道。一时间,5986部队学兵二连暨陕西省2107工程学兵第二十二连在襄渝线大名鼎鼎。提起此事,指导员虽微笑着表示谦虚,却总谦虚得合不拢嘴。《倡议书》不仅在外赢得了声誉,在内也取得了成效。几乎一夜间,学兵二连没有抽烟的了——至少公开场合绝对没有。但指导员并没让胜利冲昏头脑,他不但要公开没有,而且要彻底没有。因为他的目的,是要以戒烟为契机,对全连学兵的思想觉悟以及作风品质来一次彻底的整肃和提高,把学兵二连建成一支真正的铁军——对此他不但满怀信心,而且还有策略和办法成竹在胸。而他目前最欣赏的基层干部是二排长,因为二排长对他的意图领会最深。
二排长王###,是个身材瘦小的小个子,才智、相貌都显平平。之所以能当二排长,是由于学校的推荐。而学校之所以推荐,据他的同学讲,还颇具戏剧性。
69届的初中毕业生,66年小学毕业遇文革,68年复课闹革命上初中,推迟至70年初中毕业来三线,可以说初中就没上什么课。文革前上小学,学习成绩好的才能在学校出名;文革开始后上初中,能“文攻”和“武卫”者在学校才出名。善“文攻”者,需才思敏捷、能言善辩;能“武卫”者,则需敢打能斗,侠胆服众——这些才能他都不具备。但他却能独辟蹊径,团结了几位和他同样瘦小老实,默默无闻的同学,大做“好人好事。”如,主动打扫卫生啦,帮老师洗衣做饭抱孩子啦,等等。这表现,对于身处###年代,被“彻底打倒师道尊严”的老师们来讲,不啻是一缕春风,更是维护“师道尊严”——当时可不敢这么讲——维护学校正常秩序的榜样。于是,很快他就坐上了在校学生的头把交椅——红代会主任——类似于以前的学生会主席或团支部书记。
几年的红代会主任毕竟没白当,使他对政治表现出极高的悟性。四营的黄副教导员是党内路线斗争史的专家,经常巡回到各营、各连演讲。王###只听了一次,马上就悟到了真谛——人生、关键在于别站错队,而不在于你是否忠诚、坚定、严刑不屈、出生入死、勇于斗争。远的如翟秋白、李立三、近的如彭德怀、张闻天,眼前的还有刘少奇、邓小平,论起哪位不是功勋卓著。可一但没站在毛主席革命路线这边,立刻成了“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性质似乎比国民党反动派还反动——结合自身实际,道理同样,不在于你踏实肯干,而在于是否站对了路线。站对了路线,即便你屡犯纪律、偷奸耍滑、习气散漫,也属小节;而一旦站错了路线,别说你没这些毛病,即便你遵守纪律,踏实肯干,作风严谨,也一样罪孽无边。
悟到了真谛,他才惊奇地发现,六班长于群无师自通的却是实践此真谛的模范。
若单看于群的外表,相貌堂堂、身材适中,一表人材。只是不敢听他读文章。连天天都读的《毛主席语录》,他都是满口错别字。若读报纸,更是白话连篇。开班务会时的总结发言,也是东拉西扯的不知所云。平时吃饭抢饭,干活偷懒,时不时再装病睡个懒觉。前几天正卧床未起,连里突然派六班给一艘木船拉纤,去旬阳县城。于群一轱轳爬了起来,说他病好了,也要去。因为自来到长沙坝,都还没去过县城。王副连长一口拒绝了他的请求,只让副班长冯援朝带队前往。
但就这么位在群众中毫无威信的家伙,指导员却提议,要发展他第二批入团。连里首批发展的团员只有四人,二、三位排长和一位副排长。第二批计划发展八人,其中就有于群,可见指导员对他的器重。因为他贯彻指导员的意图最卖力。比如天天读、班务会、民主会、别的他什么都不讲,专讲戒烟。向指导员汇报得也勤,谁谁谁又偷偷抽烟啦,谁谁谁经批评教育后改正啦,谁谁谁不但不接受批评,还当面顶撞啦等等。
胡国庆的心情,这一向就颇感压抑。自从营里减少了粮食支援,二连学兵更感到饿。尤其像胡国庆这样的大块头,饥饿感尤甚。有天晚上饿得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悄悄向睡在邻铺的毛玉柱要了根烟抽,毛玉柱是爆破手,平时总装有点导火索用的香烟。就这么件小事,却被于群大会小会地批,不伦不类的结合着国际形势,国内形势上纲上线,还要让班上每人必须发言。于是全班人也只好国际形势、国内形势地结合着抽烟问题,胡乱地批。批得胡国庆是越听越着气,忍不住争辩了两句。这下可好,问题马上到了指导员那里。
“胡国庆呀,听说你对同志们的批评帮助,很有抵触情绪?”指导员倒是和颜悦色。胡国庆一听,感动得差点掉下泪,觉着总算委屈有处伸了。
“不是,指导员,不是我不接受同志们的批评,而是对他们胡乱上纲上线接受不了。我不过是饿得睡不着,要了根烟抽。可叫于群他们一分析、一批判,好象我成了阶级敌人,成了美帝、苏修,成了地富反坏右,成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这让谁能受得了?”
“问题要一分为二地看嘛,”指导员语气依旧平和。“首先要肯定,同志们的批评,是对你的关心,对你的爱护。至于批评帮助的方式嘛,可能有点过激、有点刺耳、有点难听。但我们仍应正确对待。你不是多次写过入团早请书吗?而且大家都能看到,你工作很努力。尤其上次奋不顾身、跳进冰冷的江水里救船,我们还准备向上级报告你的英雄事迹呢。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是一位积极要求上进的青年嘛!一位积极要求进步的青年,不仅要工作努力,危险时刻冲得上。更要在政治思想上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这样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
一席话说得胡国庆心里暖融融的。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的连长搭话了。
“胡国庆,听说你的日记里,写满了豪言壮语?”
“咦——!”胡国庆傻呵呵地咧开了大嘴:“连长,你咋知道?”
“嘁!”连长那镜片里闪烁出狡黠的光。“你以为你心里咋想的,我不知道?”
“快说、快说,连长。”胡国庆愈加好奇,急不可耐。“你快说嘛,连长。你说我心里是咋想的?”
“你心里想的吗……”
连长故意卖个关子,不说下去——其实连长从心里真喜欢胡国庆。一来嘛,喜欢他爽真直快;二来呢,喜欢他聪明灵巧。前几天,营部技术室调一个班去加工钢筋构件,胡国庆不仅很快就学会了看图纸,而且加工的钢筋构件既快又标准。营部的刘大胡子技术员赞不绝口,说至少有四级工的水平。平时不管干什么活,都很开窍。没干过的,一点说会;干过的,总能想出点子来提高工效——见胡国庆已急得不知所措,才接着说:
“你是想,万一要是牺牲了,上级打开你的日记一看、哟!这个同志的思想觉悟蛮高的嘛!快在报纸上发表。这样,你的日记就成了和《雷锋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