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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为了引诱北宫伯玉入彀而不令其生疑,在北宫伯玉全力攻击的左翼,相对的也就是官军右翼一线的兵马,确实是经过了殊死搏杀,力战许久才退了下去。因此才让北宫伯玉不疑有诈,一路直扑进来。北宫伯玉入彀之后,围堵他的官军都是事先埋伏好的生力军,才能迅速压制北宫伯玉的反扑,并且切断他的后路。但是,夏育手里并没有这么多的兵力。
    官军终究只有一万多人马,将三千余人集中在一处,再刨掉设伏的三千骑兵,其他地方的兵力已然是捉襟见肘,中军防线更是空虚。故而一俟北宫伯玉入伏,官军变阵之际,夏育只能使用最早与北宫伯玉交手,却已然被打得半残的右翼残部来补充空虚的中军。现在,小老虎所攻击的,恰恰就是那支残兵所防御的阵地。一旦突破了第一线的楯墙,第二线的官军就只是一个空架子罢了。
    这一变化老边看出来,不过那是凭着对官军实力的判断,还有老边对夏育的熟悉才推测出来的。而小老虎也能看出破绽来,就不知从何解释起了。
    趋身前进,刀枪长矛如林如簇,迎面而来。小老虎一声断喝,长刀横过,木楯乱舞,一群好容易鼓足勇气冲上来的官军,顿时被杀得落花流水,根本无有能与拮抗者。小老虎趋步直进,刀锋所及,衣甲平过,血光迸shè。官军被杀得立足不住,骇然逃散。
    小老虎意气风发,披散的长发迎风飘舞。一座座木楯在他身后轰然倒下。
    “冲进去,冲进去,不要停下。官军就要败了,杀进去,杀进去。”小老虎放声高呼,声音回荡在战场的空中,随即一马当先,杀进了官军第二道阵线。
    这支疲兵没有给小老虎造成多少麻烦。三千人马杀进官军阵势腹心处,沿着山脚向左右突击。所到之处,官军阵形随即崩解,
    小老虎没有停手,径向着北宫伯玉被围之地杀去;边伍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聚起数百人紧紧跟上,顺着小老虎打开的通道滚滚向前。就好像一股洪流,冲毁一切阻挡在面前的东西。
    围困北宫伯玉的官军确是jīng锐,在万分危急之时,仍能分出一部,死命挡了上来。小老虎不惊反喜,挥刀而进,猛然扑进了官军的人群之中;他随着王越练刀数年,群战之法也是王越着意雕琢过的,直到今rì才得以一试,如何不喜?只见他一路向着官军人群最密集处突进。庞杂的人流反而成了他的掩护。长刀不断地收割着生命;如同猛虎入羊群,从山脚到山腰,又从山腰杀下山脚,长刀之下,无一合之将——百余步间,生生杀就一条血路,连身后紧追不舍的叛军同袍都跟不上脚步。
    阵势一破,之后的骑兵也无需再下马,而是源源不断地杀进官军阵地腹心,往来冲突,彻底搅乱官军的阵势。而原先围困北宫伯玉的三千官军,却还不及吃下北宫伯玉的千余人马,如今反而陷入被两面夹击的境地。
    混乱如涟漪一般在官军中扩散,由近及远,最终波及整个阵地。一面又一面大楯颓然倒下,最终整个楯墙轰然坍塌。官军的右翼最先崩溃,而后是中军,最后连一直占据上风,压着李文侯打的左翼也随之动摇;正与成公英、韩遂缠斗的官军骑兵断尾求生,抛下数百骑兵断后,余部掉头东撤,也只逃去千余人马;数千官军步卒却不似骑兵有脚力,逃脱不得,如cháo水般向山丘顶上、向北面渭水河边溃散。
    小老虎看见了狼狈不堪的北宫伯玉,他冲着满脸血污,刚刚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北宫伯玉兴奋地大喊道:“伯玉,我们赢了,我们赢了!不要让官军逃了。我们顺着山脚追过去,他们没有马,跑不过我们的,追上去,把那些溃兵全部吃掉。官军完了,他们完了!”
    “先抓住夏育才对。”北宫伯玉恨声不绝,死死盯着山头的夏育帅旗。
    “管什么夏育,先吃掉官军的败兵才要紧;不能让他们讨回冀城去。冀城没了兵,就是咱们嘴边的肉,夏育没了兵,就是一头死老虎!”虎娃兴奋之下,头脑竟异乎寻常地清醒,只管一叠声下令仍在马上的叛军追杀官军败兵,只留下之前下马步战的将士围攻土丘,抓捕主帅夏育。
    小老虎恣意的喊叫声远远传到了山丘顶上,夏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头上的白发无力地飘着,仿佛顷刻间就苍老了许多。
第三十八章 虎将
    小老虎一战破敌,一步不停,纵兵四出,追杀官军骑兵,只留下满腔怒气的北宫伯玉继续围困夏育。踏雪乌骓极有灵xìng,这边恶战方休,那边就自己一路寻回到主人身边。酣战之际,小老虎下马步战,不及照顾坐骑,此刻见它自己回来,大喜过望,仔细一查,这家伙屁事没有,也不知道恶战之际躲在哪里?
    时将近暮,畜官亭战场周围渐渐恢复了平静。此刻,从北宫伯玉以下,李文侯、韩遂、麴演、成公英,以及一些小部落头目都聚集到老边的大帐,人人喜气洋洋。
    畜官亭一战战果极丰。从小老虎打破营盘救出北宫伯玉,官军的阵线就迅速崩溃。不仅仅是因为包围北宫伯玉的三千主力被击败,更多的原因,在于小老虎统帅的那一支骑兵。他们冲进营盘并且向四周推进的时候,每每总能打击到官军防御的最薄弱处,为正面鏖战的友军打开缺口。
    于是,在后方的老边眼里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小老虎率兵所到之处,官军总是一触即溃,就好像原本一团乱糟糟的麻线,被人很干脆地一刀斩开。剩下的事情也就如水到渠成,只等着追击溃兵,争夺首级和缴获辎重。
    直到rì近西山,四面追击的各路人马才陆续回营。这一仗,湟中叛军虽然付出了两千多人阵亡,数千人负伤的代价,但是也彻底歼灭了夏育的护羌校尉部主力人马。斩首四千余级,俘获近三千人。若非老边及时下令,生俘官军加倍论功,只怕官军就剩不下几个活人了。
    官军的营盘被攻破之后,丢弃了大量的军械辎重,其品质之佳,数量之多,让一向军械简陋的叛军首领们看得眼珠子都瞪了出来,万分嫉妒此刻仍被困在土丘上的夏育。
    官军溃散之后,老边并没有急着强攻山丘上的夏育中军,只命各军封锁道路,不许让夏育逃了。此刻,夏育的中军依然驻扎在山丘顶上,虽然依旧可以俯瞰全局,但是触目所及,已经不再是鏖战不休的战场,而是重重围困在四周的上万叛军人马。夏育只收拢得不到千人的残兵,拥挤在本就不甚宽大的山顶,既无器械,粮草又失,更关键的是,连水源都断了。现在只不过是等死罢了。
    大帐里,只有老边和韩遂坐着,其他各部首领或站或走,即便时近深夜,也毫无倦意;一群人互相说笑,更多的是问及今rì之收获,虽然损失不小,但是依然让人喜笑颜开,
    老边也不去管别人,只是拿着一卷不知哪里来的文书,翻来覆去地看,时不时陷入沉思。
    忽见有中军小卒进来禀报道:“虎将军回来了。”
    帐中之人不由一愣,面面相觑——虎将军是谁,咱们军中有这么个人么?没听说啊。
    老边皱着眉头问道:“谁是虎将军?”
    通禀的小卒一头冷汗。他刚才守在帐外,听得帐中北宫伯玉、李文侯等大首领一口一个喊着小老虎、老虎崽之类的话,也知道说的就是今天领兵破阵的那位小将军,刚才进来禀报,一时顺嘴,忘了小老虎的名字,脱口就把“虎将军”给喊了出来。也怪今rì小老虎的表现太过惊人,让全军上下都惊骇不已。
    听了小卒结结巴巴的解释,老边着实有些不知作何言语。
    北宫伯玉一下跳了起来,乐呵呵地道:“那虎崽子回来啦,在哪儿呢,怎么不进来。”
    也不知何以突然转了xìng子,外头的小老虎难得正老老实实站着等呢。北宫伯玉出来,上前一把抱住,搂着他脖子就往里拽。
    “你小子,今天可露了一回大脸了,连老子命都是你救的。”
    小老虎被勒得胸口喘不过来气,一张脸憋得通红,踉跄着被拖进大帐里来。一群首领、头目看见他一副憨态,都嬉笑连连,纷纷上前来,摸头的摸头,捶胸的捶胸,拍肩膀的拍肩膀,大为嘉许。
    说起来,这些首领、头目都是老边的旧相识,论年纪,大都比小老虎大出十几二十岁,一直都把他当做晚辈子侄看待,其中有几个,还是当年在李文侯娶妾礼上,教过小老虎喝酒的,自然对他十分亲切。
    北宫伯玉把小老虎拽到大帐中间,高声大喝道:“都静一静,听我说。”他是湟中义从大首领,此时振臂一呼,许多人都停止了笑闹,静静听他说话。
    北宫伯玉一手搂着小老虎脖子,一手拍着他的胸口,大声道:“老边家里这个小老虎崽大家都认识,今天他救了老子的命,也帮着咱们打赢了这一仗,是个好样的。刚才有人管这小老虎叫虎将军,大家都只当是他说错了话。照我说,这虎崽子长大了,可不就是虎将军嘛!他说的没错,就是虎将军,是不是。”
    众人由衷地赞同,齐声欢笑道:“没错,就是虎将军……”
    “既是老虎,又是将军。”
    北宫伯玉一拍小老虎的胸口,眉目间丝毫不掩饰欣赏之意,大喝道:“听见没有,从今往后,你小子也算有名号了,咱们凉州的虎将军!”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笑闹。
    老边等着一群人闹够了,才开口招呼道:“虎娃,你过来。”
    北宫伯玉只当老边也要开口夸赞,将小老虎推到了老边案前。可是小老虎是什么人,与老边相处六七年,rìrì见面,他又知觉敏锐,还能不知老边的xìng情?此刻见了老边神sè,就知道不好;恐怕没有什么夸赞,反倒有一通臭骂。以前挨骂的时候,老边可都是先摆出这样一张冷脸来的。
    老边放下手中看了多时的文书,悠然道:“你去哪里了,怎么最后一个回来?”
    小老虎心里一怔,顿时知道不好,老老实实低头,低声道:“我去……追击官军了。”
    “我命各军最多追击三十里便回,你追了多远啊?”老边追问了一句。
    小老虎嗫嗫嚅嚅,脸都快皱成一团了,好半天才用蚊子般的声音道:“大概,大概……我也记不清了。”——半天功夫的事情哪有记不清的,分明是心虚才对——无怪乎刚才老老实实呆在帐外,原来是他早就知道要挨骂。
    午时一战太过畅快,小老虎追击败兵,一不留神追出去上百里地,连战马都累死了好几十匹。那些个官军败兵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顺着官道东逃的步卒被全部斩杀、俘获,就是骑兵都险些没能逃出去;被小老虎和成公英两个一路赶到冀城,却连城门都不敢进,生恐被叛军骑兵趁势夺门,只好绕过城墙,一路向东。若非天sè暗淡,小老虎还想不起回来。
    老边一声冷哼,厉声训斥道:“记不清了?我去问问你营中司马,看他记不记得清?头一天领兵上阵,就违抗军令,好大的胆子!”
    小老虎不敢顶嘴,挠着后脑勺,闷闷地不说话,心里却想到了成公英,难怪那家伙躲得飞快,打着处置俘虏的名义逃之夭夭……
    老边依然没有好脸sè,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追击了大半rì,战果如何?”
    听到老边发问,小老虎猛地想起一件事来,急忙答道:“我和成公英追击官军到冀城,在冀城东门外抓住了一伙人,有一个老头子自称是凉州新任刺史宋枭,今rì才来上任的……”
    帐中诸人闻言,皆面露惊sè,而后又是大喜过望——今rì等于一战捞到护羌校尉和凉州刺史两条大鱼——湟中义从的威风算是真正打出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那些人可有证据表明身份?”老边凝声问道;得到小老虎肯定的答复,老边又看了他呈上来的,从宋枭那里缴获的朝廷诏命与文书、印信等物,确然不假。
    北宫伯玉热切地说道:“现在可好,凉州刺史给咱们抓了,夏育还被咱们困在山上,也就是等死了;我看也不用再等,明rì天亮,各军四面围攻,最多一刻钟功夫,就能把夏育的脑袋提回来。到时候,再带上宋枭去打冀城。依我看,只需要把宋枭、夏育往城下一扔,就能吓破他左昌的胆子。”
    北宫伯玉说得高兴,众人也是齐声附和,兴高采烈。
    老边却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兴奋,刚才验过文书印信之后,他就在琢磨着如何利用宋枭来做一篇大文章;他思虑极快,心念电转间,已然有了成算;当下淡然一笑,摆摆手道:“不着急,留着夏育,咱们还有用。”
第三十九章 做戏
    新任凉州刺史宋枭是个完完全全的书生。儒冠博服,白面长须,年纪约与老边相当。他此番前来上任,原本一路平安,不想就在冀城城墙已经遥遥在望之际,可巧被追击败兵的小老虎撞个正着。眼下深陷叛军营中,想到自己很可能就成为第一个没有上任就遇贼殉国的凉州刺史,心中大为悲苦,一张老脸皱得,让额头上的皱纹都更深了几分。
    在叛军大营里,所见都是凶神恶煞一般的羌胡大汉,粗鲁凶悍,不知礼仪,更不将宋枭这个新任的凉州刺史、二千石大吏放在眼里。不过宋枭好歹是朝廷一方大吏,又是多年读书读出来的,虽然手无束鸡之力,胸中却自有一点读书人的气度,还算从容淡定,没有在叛贼面前落了风度。
    到了叛贼窝里,宋枭本自分必死,不料却独自一个被关了一天一夜,无人理睬,彷佛被人忘记了一般。直到第二天夜间,才有人来提他去见叛军主帅。
    听到叛军主帅要见他,宋枭也还从容不迫,整了整衣衫,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架势来,把面前押送的兵丁视作无物;押送的兵卒都是老边多年使唤出来的心腹,不比寻常羌胡汉子不知轻重,对宋枭一番做作也不为意。
    进了大帐,宋枭四处打量,只见帐中并无多少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高踞上座,低着头盯着一张纸在看,应该是一张书信之类;座下两个年轻人侍立两旁,再下来还有两个羌人打扮的中年汉子坐着,大约都是四十来岁年纪。此外就不见旁人。
    押送的兵丁禀报一声就退出了帐外,两个羌胡汉子一齐朝宋枭看过来,凶戾的目光让宋枭心内一寒;而后两个年轻人也转过头来——这两个年轻人宋枭都认得——正是将宋枭俘获的两个叛军小将。此刻在帐中重遇,其中一个尚好,面sè平淡,看不出恶意,另一个年纪小些的少年郎却凶恶得怕人,脸上两道疤痕,衬着他的目光愈发凶厉。
    如果说两个羌胡汉子不过是让宋枭心生寒意,那眼前的疤脸少年就让宋枭恐惧万分。就是这个少年,在冀城城下截住了他的车队,将他的随从亲信,还有护卫兵马上百人屠杀得干干净净。宋枭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少年浑身浴血,杀人杀得双目通红的景象——若非自己情急喊出官职身份,也必定要成刀下亡魂了。那满地残肢碎肉、血流成河的血腥一幕,是宋枭大半生都未曾见过的,在他心里留下难以忘怀的恐怖印象。
    宋枭好容易提起来的一点心气,一见小老虎就被消磨得分毫不剩。
    主座上,老边好容易看完了信,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就是新任刺史宋枭?”他的目光盯着宋枭脸上做作的神情,对此人内心的真实想法洞若观火。
    宋枭用鼻孔里哼了一声以作应答,眼神却不敢去看小老虎。
    老边冷笑着点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杀你,明rì天亮就放你回去。”他故意说出这一句话,足可以让装模做样的宋枭心防失守。
    “此言当真?”宋枭几乎冲口而出,随即才发现自己过于急切,再看老边一副了然于胸的嘲讽神sè,不由涨红了面皮。
    老边笑吟吟道:“老夫虽是叛逆,也知道言而有信,不过放你回去容易,还需得你做一件事情。”
    宋枭霎时冷静下来,沉声道:“若要宋某背叛朝廷,就不必多言了。宋某虽然惜生,却不敢有违忠孝之道。”
    “放心放心,此事并不会有损宋使君清名。”老边满不在乎地说道,“此事其实与使君并无太多干系,只须使君写一纸书信送予陇西郡守李相如。信中说的什么都无所谓,只需能证明使君身份即可。”
    宋枭冷静下来之后,头脑倒是比此前惴惴不安时候更加灵活,闻言心中生疑,问道:“阁下此话怎讲,莫非想用宋某威胁李郡守不成?”
    老边笑着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北宫伯玉厉声道:“叫你写你就写,何来恁多废话!”
    “休想!”宋枭自觉猜到老边等人的打算,强忍着心头畏惧,断然拒绝。
    北宫伯玉立时大怒,上前揪住宋枭就要动手,却被老边喝止。
    “宋使君,老夫请你修书于李相如,不过是为了替你留存几分体面。否则的话,你身在此间,朝廷诏书、印信俱在我手,我将诏书、印信送入狄道城,甚至将你绑了在狄道城下示众,难道就不能取信于李相如吗?”老边yīn沉着脸说道。
    宋枭在北宫伯玉面前又怕又羞,涨红了脸皮强辩道:“李相如一郡之长,岂能不知轻重,你们就算拿我为质,他也不会轻易投降。奉劝尔等早早死心。”
    北宫伯玉不屑地大笑一声,用力将宋枭往地上一掼,冷笑道:“你当李相如是什么东西,怎知他不肯投降?不怕实话告诉你,自从我湟中大军击败夏育,李相如便遣人来商议投降,如今不过是拿你做个台阶给他下,有没有你的书信,狄道城都必破无疑。”
    宋枭跌坐在地上,满身尘土,听到北宫伯玉的话,先是惊疑不定,而后突然大笑道:“这等虚张声势之计,也敢来骗我?李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