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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斥候队长怡然不惧，听到女奴的转述，他脸上带着傲然的微笑：“告诉这个傲慢的女酋长。她可以羞辱我们，杀死我们，但是……”
突然间，他收敛起所有的笑意，他整个面庞都变得狰狞起来，脖子彻底变粗，血管因为激动而鼓胀，整个身躯都仿佛硬生生拔高了两米，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巨人。
“我们的主人会为我们报仇的！因为我们去年冬天，吃的都是见鬼的狼肉！她引以为傲的巨魔，主人杀了足足十二个！她的荣耀在主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说道这里，他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告诉她！我们的主人是最伟大的烈焰使者、兽人克星、巨魔屠杀者、巨人猎杀者、格金特的毁灭者、劈颅氏族的灭族者、真正战无不胜的巴卡利亚大公爵马丁*洛林”
第188章 斯林格人的战书
他吼完的瞬间，整个营地当中，好多人站了起来。
都是女人，有着与斯林格女人截然不同的外貌，虽然个个都衣衫褴褛，但不难看出，她们是巴卡利亚人，以及瑞克人……
“你……说的都是真的！？”女奴隶们发出了近乎呢喃的声音。
斥候队长傲然从胸膛拿出一面旗帜展开，上面赫然绣有一个巨人和数个巨魔的头颅……
“天啊！竟然是真的！”当场就有女人说道。
“为什么是真的？”有女奴问。
“绝对不会有一个巴卡利亚领主敢虚报战功。能被绣上旗帜上的怪物，必定是他在数百人目击的情况下，完成了击杀的伟业。”
“我的神啊，竟然是格金特……他毁灭了格金特……”
女奴们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显然，每一个人都有了不一样的精气神！
“闭嘴！都给我闭嘴！忘了你们的身份了吗？”有斯林格人高举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女奴们的身上。
以往她们会畏缩，会臣服，会展现出没有下限的服从，这一次不同了。
有人欣喜，有人狂笑，表现最突出的就是来自巴卡利亚的女人。没有谁比她们更清楚，那个数百年来仿佛盘旋王国脖子上的绞索被砍掉是怎样一个意义。
没有反抗，只有倔强的眼神，甚至有女奴目光锐利地反盯回去，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女奴们的不正常表现，落在每一个斯林格酋长眼里。
最沉不住气的一个男酋长跳下宝座，一把拉起那个会翻译的女奴：“他说了什么？他刚才说了什么？”
连那个很显然是混血儿的女奴也笑了，用一种近乎厉鬼大笑的声音，用斯林格语复述了斥候队长的话。
这一次，轮到斯林格人喧哗骚动了。
“不可能！”
“这世上怎可能有如此强大的领主？”
“那绝对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乌兰妮同样不信，她火红色的头发仿佛被火焰撩着了，她大步上前，左手单手卡住了斥候队长的皮甲领口，将他整个人提起来，双脚离地悬空。
“回答我！巴卡利亚人，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为了挣取你可笑的生命而做出的谎言！”乌兰妮怒气勃发，左手不由更用力了：“击杀一个巨人？开玩笑也要有个极限！那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
旁边被另一个酋长拉住的女奴连忙翻译。
“我以巴卡利亚诸天先祖的名义发誓，我句句属实。你质疑也很正常。但我的主人马丁*洛林公爵，可是在诸神举行的血腥竞技赛里荣获【血腥冠军】之名的男人。哈哈哈！如果你连血腥竞技赛都没听过，那只证明，你只不过是混沌四神的弃民罢了。哈哈哈哈哈！”
斥候队长豁出去了，他纵情狂笑着。
然而当‘血腥竞技冠军’这个名词被翻译过去后，女酋长蓦然全身一震，提起斥候队长的左臂蓦然一松，让其整个人摔了下来。
“等等，大酋长，那莫不是……”另一个酋长凑上来，‘小声’地提醒乌兰妮。
乌兰妮从短暂的愣神里回过神来，她突然笑了：“这应该没有错了！果然，唯有这样才对。我的祖父就是最伟大的血腥竞技冠军！继承了他血脉的我，才有如此伟力，不过那已经是我们血鸦氏族最后一次受混沌之神的关注了。”
乌兰妮手臂一挥，高举白骨弯刀，大声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叫马丁*洛林的男人，既然能成为血腥冠军，那么他必定在中途击败过混沌四神钦定的种子选手。如果我可以在对决中将这样的人物杀死，那么我们几个氏族，必定可以再次获得混沌之神的荣光”
“噢噢噢噢”周围所有斯林格人都兴奋了起来。
斯林格人隶属混沌阵营，然而他们和混沌废土相距甚远，并且因为种族、体质等关系，最不受混沌诸神所垂青。别说他们这些被放逐来更南方的氏族了，连最北方，身体大多因为混沌力量而变异，号称是最纯正的斯林格，都不敢随便自称混沌之民。
对于几乎等于被遗弃的这批斯林格人来说，重获自己神灵的神光，绝对是无上的光荣。
一时间整个广场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乌兰妮用骨刀的尖端指着斥候队长，让女奴翻译：“告诉他！这一次我乌兰妮*血鸦，以血鸦氏族酋长，南方维斯蓝地区大酋长的名义放过他和他的人。只要他们给我送一份战书给那位马丁*洛林，告诉他明年春天，我们在这片土地上会猎。”
说罢，乌兰妮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跟自己的族人大碗酒大块肉地胡吃海喝起来。
“会猎？”斥候队长有点狐疑。
“就是决战的意思，斯林格人不会跟敌人分享自己的猎场。说是会猎，意思就是让敌人来这里当自己的猎物。”女奴小声地提醒着队长，然后末了补上一句：“如果你那里领主大人那么强大，那么请告知他这里所有的一切。”
女奴转而对斯林格人说道：“他们都受了伤，请给他们治疗。他们现在是大酋长的信使了，不能让他们因为伤势死在半路上。”
既然大酋长放话了，也不会再有什么斯林格人为难斥候们。
女奴顿时借着给斥候们疗伤的机会，装作询问伤势，跟其她女奴一道把这里的情况快速告知斥候队长。
当马丁意外收到斥候队安全回来的消息时，已经是下一年的1月初了。
前不久才度过了这世界16岁生日的马丁，对此感到相当意外。
“你的意思是，在那个以血鸦氏族为首的斯林格人氏族联盟里，居然有超过一万五千名来自巴卡利亚和瑞克的女人当女奴？”
“是的，吾主。”斥候队长低头：“都是历年从巴卡利亚沿海和诺德领沿海的小村落里掳走的女人。有的甚至已经是第二代、第三代了。被斯诺德人凌辱后生下来的孩子，不论男女都是奴隶。男孩很少活过14岁，女孩12岁开始就成为女奴了。”
第189章 聪明的野蛮人
马丁沉吟起来。
本来身为一个穿越者，他还没什么感觉的。当他知道，他赖以为根基的巴卡利亚人居然有这么多被杀害、俘虏然后沦为奴隶。
他无法淡定了。
再说，处于高速发展的洛林堡，也迎来了新的民生问题：男多女少。
为了开拓和战斗，成年男子是尽可能多的。引申出来的问题就是一群精力旺盛的牲口没地方发泄。最近拉着一车车女人来洛林堡做皮肉生意的‘商人’也是越发多了。
日子过不下去的穷苦人家卖女儿什么的，并不是稀奇事。
马丁若不想自家职业士兵都把钱送给了那些皮肉商人，就要切实地解决这问题。显然机会来了。
当马丁问完之后，终于问道：“你干得很好。被俘虏并不是一种耻辱。真正的耻辱是死了都完不成任务。作为一个斥候，作为一个巴卡利亚人，你做到了很多骑士都无法做到的事。我要奖赏你。”
斥候队长惊愕地抬起头，他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如果是绕了一圈，完成任务，那只是本分。但被俘虏过，这在巴卡利亚就是一生都无法洗刷的耻辱。
他早就想着，只要自家领主最终能打败那些可恶的野蛮人，救出那些同胞，他死都甘愿了。
因为好多女人哭着对他说“我们不求能回国受到什么好待遇，哪怕是让我们去死，只要死了之后骨灰能回到我们的故乡，那就死都甘愿了。”
正是这份悲惨，这份信念，支撑着他回到洛林堡，向马丁报告。报告完毕之后，他都做好因为给领主蒙羞而被绞死的心理准备了。
没想到，马丁竟然说要奖赏他。
“这……我……我是……”
“不用惊讶，我不是那种迂腐的人。我甚至连骑士都不是。我只是一个为国王，为巴卡利亚人民而战的领主。现在，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达伦*本尼迪……”
“很好，达伦，你现在是洛林堡的斥候团团长了。地位待遇等同于正式骑士。”马丁转头往向詹姆：“把这定为新的斥候准则我需要能打听到敌人一切情报的斥候，又或者说是间谍。一切以完成任务为标准，能避免死伤就更好。”
达伦一听，整个人深深地震撼了，他用力跪下，给马丁磕头：“愿为主人效死！”
马丁一个响指，隔壁偏厅的大门打开，侍女苏珊捧着一个打开的盒子走进来。
“这是……”达伦看着盒子里那把用紫色木头做成的反曲弓，有一点迷惘。
“听说你们斥候战这次是输在武器装备上，巴卡利亚历来不重视弓箭，这也为难你们了。这把紫衫弓，就当做是给你的奖赏吧。希望你能激发这把【祈祷之弓】上面的力量。”马丁随口道。
达伦颤抖着手，用指尖触碰到弓身上，顿时感到一股自然而然的神圣气息从手上传来。他下意识缩手，马上又发现这把弓跟普通的诺德紫杉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解释是，这把弓上面寄宿了不得了的神圣系神秘力量。这使得这把弓跟森林和树木完全融为一体，变得无法察觉。
“这样的宝物，送给小的……合适吗？”达伦跪着，颤抖着。
马丁平静地望着他，淡淡说道：“送给心中满是忠义之心，存有人民的侠义之士，我觉得相当合适。何况，你的东西跟加尔和希尔薇的不是一个级别的。当然，你真正获得了这把【祈祷之弓】的认可，并学会怎么用好它的话，它某些场合比加尔和希尔薇的更好用。”
马丁说的是大实话。
紫杉弓上面附着的【祈祷之弓】的器魂，归根到底只是d级的宝具。别说跟金闪闪的a级、甚至ex级的宝具比，连加尔的b级宝具【穿刺死棘之枪】都远远不如。
紫杉是凯尔特、北欧中圣树的一种，用该森林的紫杉造弓这行为意味着‘和这个森林合为一体’的仪式。
马丁不知道祈祷之弓的威能可以开发到什么样一个地步，理论上这把用诺德紫杉木做成的弓，拥有使目标肚内积存的污秽瞬间性增幅、流出的力量。如果对象带有毒的话，他的毒会像火药一样爆发出来。
至于达伦能把祈祷之弓开发到什么地步，马丁也挺期待的。
“下去吧。我们还要迎接其它客人。”
冰冷的大海上，数百艘扁平的大船正从东北向西南方破浪前行。
这些船普遍不大，体型修长，就像切成长片的西瓜。它们长度为10…30米，其平均排水量为50吨。
如果有谁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些船全都是使用搭接法打造的。
这些船高高的曲线型两端及较深的船中吃水使其具有良好的船舶操纵性。
它们以桨作为主动力，也悬挂有一面大横帆，色彩鲜明，在弦侧用五颜六色的盾牌防御敌船弓箭的射入，跟巴卡利亚和瑞克战船的风格可谓截然不同。
本来船是顺风，战船完全能以风帆提供的动力航行，但这些船显然嫌光靠风力太慢了，每条船都有超过二十名肌肉发达的斯林格人在号子声中齐齐划桨。
在一面以独眼巨魔为图腾的旗帜下，一个只剩下一只眼睛的斯林格酋长发出粗犷的笑声，他双手抱胸，任由冰冷的海风将自己颀长的辫子和狼皮披风吹得跟海面平直，肆意翻飞。
“快点快点！我们要让那个嚣张的巴卡利亚小鬼知道，谁才是寒冬的王者！！哈哈哈！那些怯弱的南方人，只配在冬季里等候我们斯林格人的上门屠戮！”
在这支船队更南方一点，有另一支同样有着数百条战船的船队。唯一的区别就是它们悬挂着白色冰狼作为图腾的旗帜。
一个戴着狼头皮毛，满面疤痕的酋长大喊着：
“快点快点，不能让‘独眼’那家伙赶在我们前头。嘿嘿！哪天去帮洛林斥候疗伤的女奴里可是有我的专用女奴。那蠢女人，怀了我的孩子就变得对我死心塌地。那女人说了，那个洛林堡如今是整个巴卡利亚最富庶的城市了！小的们，抢了那鬼地方，然后把他们领主的人头挂在城墙上！”
“哦哦哦！”不光是他所在的船，连附近的战船听到这边的欢呼声之后，那边的水手们也跟着大叫起来。
第190章 顶不住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桅杆上唯一一个望手大喊道：“船队！帕努酋长，是巴卡利亚人的船队！西南面海平线。”
“什么？”被称为帕努的刀疤面酋长精神为之一振：“船队？商船队还是战船队？”
谁都知道巴卡利亚没像样的战船队，纯粹出于谨慎，他追问了一句。
“三十二艘船，绝大部分是商船，船身很宽，扁平，看不到有弩炮或者火炮等武装。”
第一时间，一个名为‘肥羊’的词汇跳上帕努酋长的脑海。
不假思索地，帕努下令了：“全体转向，冲上去！只要上了船，那些白痴巴卡利亚骑士一百个都不会是一个斯林格人的对手！”
巴卡利亚人的陆战很出名。
他们的骑士甚至被誉为有勇气用脸接炮弹的存在。即便在寒冬，若是在平原地区碰上一支满编的巴卡利亚骑士团，斯林格人绝对无法讨好。
在海上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巴卡利亚人是出了名的……旱鸭子。
反正穿着一身铁罐头似的铠甲走上船，还没打到敌人就自己不小心绊倒了，然后自己摔到海里淹死的骑士，古往今来多得很，这已经成了斯林格人家喻户晓的笑话。
如果碰到的是战船队，或许帕努还会有点虚。
若是商船队，只要熬过商船护卫的那两波弓箭，上了船，还不是斯林格人的天下？
靠近北面海域的独眼酋长气得火冒三丈：“那个狗屎运的帕努！”
“我们也过去吗？”手下问。
“过去干什么？捡冬狼氏族剩下的骨头吗？才三十多条船，我们过去连登船都做不到。我们别管，按照原定计划继续驶向巴卡利亚的洛林堡。”
南面，冬狼氏族正进入一种亢奋的状态。既是水手又是战士的斯林格人拼老命地划着船，生怕这些巴卡利亚商船队跑了。
他们很快发现，这些船身略显肥胖的商船居然没有分散逃窜，反而在一头一尾四艘战舰的带领下，开始抢占上风方向，并组成了标准的t字炮击阵型。
“蠢货！”帕努低骂着。
帕努并不知道，在远处三公里外，正在目睹这一幕的马丁也说着同样的话语。
“蠢货！”
旁边的希尔薇苦笑着：“拜托，连我们巴卡利亚人都想不到你有这种怪招，更不要说那些愚昧的野蛮人了。”
希尔薇面色古怪地看着商船甲板上呈两纵列排开的奇异‘大炮’。
众所周知，这个时代的商船是不能拿来当战船的。
不是说不可以给商船装上大炮，而是装上了大炮也打不动。
这年代的大炮可没有什么制退器减缓炮击的反作用力。全靠炮身上固定的轮子向后退来减缓。即便是这样，没有经过特殊加固的甲板是放不了大炮的。哪怕是小口径的七磅炮也不行。
加固甲板就会影响到船的龙骨，这是连锁型的难题。
马丁的伟大发明，完全解决了这个问题。
所谓的发明就是山寨版的迫击炮了。
一个厚实点的铁罐子当炮弹，里面放上一堆黑火药和钢珠、以及小尺寸的铁疙瘩，炮筒里放入这个时代并不罕见的黑火药，然后用稍微牢固点的粗管炮筒当炮身，就可以轻易将迫击炮射到三、五百米开外。
虽然比不上现代迫击炮动辄千米的凶残射程，对于只擅长近战的斯林格人来说，绝对是最佳武器。
命中率是个问题？
只要用数量弥补就行。
一条现今最大号的商船，把上层甲板全空出来，然后甲板上放置大量类似枕木的分散反作用力的木板。一条船可以装三十门山寨迫击炮。
不像这时代固定在某个方向上的大炮，理论上迫击炮可以全角度无死角射击。
这只是想想而已，特么这都是帆船，难道还能把桅杆拆了不成？
只能顺应着船帆的角度，指定让某些迫击炮开火。
当然船头船尾这种船帆够不着的地方，是安置了最多迫击炮的。
那边，斯林格人的战船狂飙突进着。
他们无比紧张地冲了离商船300米到1000米这个危险距离。在传说中，这是瑞克火炮最有利的射程。
没有开炮，进攻顺利得不可思议，连远处监督战场的帕努都忍不住眉头微微一扬。
正是超过两百条船冲过三百米这条死线的时候，远处的商船队中竟然传出一阵闷雷声。
在灰蒙蒙的冬季寒风中，可以轻易看到一大片比炮弹更大的奇怪东西组成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到高空，然后伴随着一阵“vvv”的刺耳呼啸声，像突如其来的大雨一般瓢泼而下。
几乎是瞬间就将帕努身后的船队给浇花一样地浇个通透。
那些奇怪的黑色大号炮弹有的在半空中就炸开，如烟花般绚烂。更多的在后阵船队里炸开。
几个巨大的铁罐子落在一些船的船身上炸开，顿时发出轰隆几声巨响。
帕努回过头来，惊恐地看到，那些载着数十人的颀长战船当场就被爆炸炸得对折，近十米的半截船身在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