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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莽撞么？商会里举行的比赛，要比赛什么项目早前完全没有公开，现在却突然在现场说出有些项目要私下举行，不引来百姓的愤怒才怪。若是处理得不好，别说讨得了好，甚至还可能连累商会的名声都会受损。而她，则极有可能被商会成员勒令退下会长之位。
不过，他倒是很有兴趣看看，这个女人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完美处理这次的事。
现场的情况一片混乱，坐在参赛队伍里的各家商户，眼中有喜有忧。喜的是要是方玉笙不能处理好这次的事，那他们便能借此由头，让她交出商会的实权，改为让他们之中的某人接手。
忧的是，若是被这些人继续如此捣乱下去，不单比赛无法进行，甚至还会闹出商会欺世盗名，所以才这样私下比赛的丑事来。
现场的情况越来越烈，那几个闹事的人看到这情况，就洋洋得意，心想如此一来，这女人就不得不顺着百姓的压力，把技术公告天下了。
见到这情况，式微的脸色一沉，身上身为花灵的威压立即释放而出，她沉声喝道：“安静！”
霎时，整个比赛被她的气势压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式微环视了众人一圈，这才道：“方氏作坊的技术，只传给加入商会，对商会有贡献的人使用，其他人想要偷师可没这么容易。要知道，你们家里要是有什么家传的技艺，你会把所有技艺都教会人吗？要想学，可以！先加入商会，受商会规矩管制再说！”
这下，再无人敢多言。的确啊，谁那知蠢，会把自己的家传这秘往外捅，自己却不收一点好处？于是，也不用式微下令，那些商会里的商户已经有人过去，直接将那几个闹事的给拖走了。
纵然他们叫嚷着他们以势压人，旁边的百姓们也不给予同情。有脑子的人都多少能看出来，他们这是被这些人当了枪使了。
“还有人对我所说的话有异议吗？立即提出来。”式微看到众人都安静一片，便又道：“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我就来说明一下，接下来的比赛项目分别有：挑选新鲜的野菜，并分出等级；第二，比赛剁野菜，考验切菜的师傅的刀工；第三，写出创新的野菜做法；第四，如何让商会成员更团结，要求各抒己见，并按内容进行。”
从参赛的商户们都认真的听着比赛的项目，但是前三条还好，都是和生产有关的，但是第四条是什么意思？不单要表达出来，还要做出来？恐怕还不目，肯定是要让他们这些人都认同，才能得到她的认可。
当下，就立即有人反对这最后一项了。
式微一看，和目琉对视一眼，式微便知道这叫嚷得最大声的家丁，是属于和另一家商户有旧怨的言家下人。她也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怕让对方好，又岂会为对方想些能团结一致的内容呢。
同进，式微也从目琉传来的读心术中得知，有些坏心的认为，只要她这个比赛项目没人能完成，便会变成大家都得一样分，或者是被放弃的一途，于是这些人并不担心的等着，也不参与抗议。
“既然大家都反对，那么这道题……”式微说到这里，也坏心的顿了一下，令这些人暗暗窃喜她这是要放弃的时候，才大声的道：“我就增加在整个比赛上的重要性，让这道题的得分成为五成的占分比率。”
哗——
随即，整个现场的人均哗然，他们都没想到，他们如此的抗议之下，方老板竟然还加重了这个项目的关注度，于是众人纷纷询问了起来。
在现场的所有人均不明白为什么，但坐在包厢中的尊贵的男子眼珠一转，却是会过意来，唇角的弧度更深。自语道：“果然没令本王失望！”
因为读不到式微的心声，连目琉也对她所说的好奇。
于是式微便接着道：“商会的成立，就是为了能把商品更好的销售出去，要是商会里的人不够团结，那生产出来的东西也不会被人看好，从而更影响日后的销路，你们觉得，这个比赛项目真的没必要吗？”
第147章 野菜要这种分？（）
当下，虽然还有部分的人有异议，但是参加比赛的商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多少也想到一块去了，也没其他的话可说。反正式微是老大，她决定的事情，还真没几个人能反对得了。
为什么不能反对？她直接一句：不满你可以离开。如此一来，有再大的异议也得变成没异议了。
感觉到现场开始安静了下来，式微便道：“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比赛现在开始吧。”
式微说完之后，就把擂台交给目琉，然后自己就走回到评判专用的坐席。那个坐席上已经坐了苏禀夜，苏澈，以及几位方氏作坊的主要管事，他们都有对制作野菜的最好的技艺，可以评判出各个参加的队伍的好坏。
苏禀夜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他却可以听，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他自然会陪着式微来这里。
而在苏禀夜的另一边，则是坐着苏老爷。式微组建出来的商会，以后的收益可以说是影响着整个芙蓉城，他这个城主当然会来观看这个比赛。
现在城中刚收拾了四家之前搞破坏的富户，正是需要他这个城主安定民心的时候，所以这次商会的比赛，他以城主府的名义，也拿出了不少奖品，以褒奖赢得比赛的队伍，同时也扬言支持还没有加入的商户们加入商会，其他没有作坊，没有商铺的商户，也建议可以和几家人一起组建商队，从而形成整个芙蓉城都是一个贸易大城的模样。
只要全城的百姓都参与，生产的生产，经营的经营，行商的行商，他根本就不用愁芙蓉城发展不下去。
因为第一个比赛项目是挑选新鲜的野菜，这个题目早前就已经从目琉的手上传给了这些商户之中，因此当下人把十多把放有野菜的桌子都摆到擂台上，参赛的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并且把自己的队伍里早定下的好手排到了队伍之前。
但是搬上来的这些野菜，上面均有红布所覆盖，不让人窥探到野菜的好坏。
目琉让参赛的商户们上来抽签，抽到哪一份就站在哪一位的面前时，各家商户都极快的派人上了去。
当每一张桌子前都站了参赛的人后，目琉一声开始，这些人都唰的一下，拿开了盖着的红布。
只见红布之下，有各种野菜，野菜的新鲜程度，颜色和大小均不同，比赛的要求是，要在一柱香的时间之内，把整堆野菜都完全分门别类，分得最细，最全，最符合要求的得三分，最细，最全的得两分，最细的得一分，要是达不到上面的标准就零分。
如此的得分细则下来，参赛的人员均更是打醒了十二分的精神仔细查验，毕竟谁也不想在这属于初级的入门比赛里失去分数。
旁边观看比赛的人忍不住好奇，大声问式微为什么要进行这种比赛，这样的比赛不就是谁都能做吗？分明就是送分数的比赛嘛。
闻言，式微淡然一笑，道：“大家稍安勿躁，等这一场的比赛结束，我自然会向大家解释，为什么会进行这款比赛。”
很快的，一柱香的时间眨眼即过。
有些人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把野菜分门别类，但因为太快了，原本还家些沾沾自喜，但是看到旁边的人还在非常仔细的忙碌，又看到自己队伍里的人虽然有为他欢呼的，但被东家瞪了一眼之后，这人又吓得赶紧低下了头，然后偷瞄旁边的人在忙碌什么，接着才发现旁边的人竟然在把野菜分了种类之外，还开始在分新鲜与否。
这人心中大惊，扭头又去偷瞄另外一边的人，结果发现那人又在分野菜的老嫩，再瞧瞧那计时的香已经去了四分之三了，于是这个人就急了起来，低下头拼命的忙碌，结果到时间结束的时候，他都没有分完，完全没有达到三项评分标准的之一。
也有人从计时开始就仔仔细细的在分，但是在分好之后，却不相信自己，反反复复的检查，结果却在响锣宣布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将他好不容易分好的其中一堆东西给扫得混在了另一种野菜中，结果也是一分没得。
式微和几个负责评分的人一一走过这些参赛队员所分出来的野菜，并且也分别打上自己的分数，到最后大家一起公布，来看看有没有争议之处，然而结果是，所有的评判所给出的评分都一致。
于是，式微便站到了擂台前，将其中一个参赛的队员的成品抬到了前面，让来观比赛的人能看得清楚，然后她才开始解释。
“我方氏作坊，是以做野菜来起家的，因此，第一条比赛项目，就是让大家挑选野菜。这挑选野菜，看似简单，但其实里面有的学问非常多。”式微指着身边的一份同一种野菜，却被分成了好几堆的成品道：“大家请看，同一种野菜，因为生长的地理环境不同，就会产生不同的形态和口感，这就是和南桔北枳同一个意思，因此，要做野菜之前，首要的就是得挑选出最适合作为产品的原料。”
闻言，观看比赛的人努力的看去被下人展示的好几堆被细分了的野菜，上面的颜色，长短，和润泽度都被分得极细，才知道为什么第一项比赛是这样的。
同一样的野菜，却在不同的地方生长，口感也不同，难怪方氏作坊出来的野菜，特别好吃，是其他的作坊比不上的。
那些有心要仿照方氏作坊做法的人，便私下悄悄的记录下来。
式微顿了一下，又继续道：“除了这样之外，野菜的新鲜度，鲜嫩度，也是影响出品的野菜的口感，所以这种挑选野菜的工夫，也是很考选野菜的人的眼力。如果像是我手边这种细分的方式，便是完全的达到了我的要求。并且，这桌面上的所有野菜均是以这种方法来全部细分，因此，这位队员的成品，我和评判们一致决定给三分。”
“方老板，我有疑问。”终于，在观看比赛的百姓中，有人举手发问了。
式微一看，是一位年轻的男子，便道：“这位小哥，请问。”
“方老板方才说，你方氏作坊只选用最好的地方，最鲜嫩的野菜来制作产品，那剩下的呢？是全部都丢弃了吗？这样是不是就太浪费了？”
现在芙蓉城在苏城主的提议之下，全城进行节俭，和努力生产，应该使用的就用，不应该用的就要节俭。
这位小哥如此一问，立即就把式微推到了众人质问的风口。
目琉暗自瞪了这个发问的男子一眼，将这人的样子记下来，等会他就去看看是不是哪家想要威胁和敲诈方氏作坊的人，敢在这种场合搞事情。
式微莞尔一笑，却是落落大方的道：“这位小哥问得好。相信大家在我刚才如此说之后，肯定在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而现在，我便可以立即告诉大家，剩下的野菜的去向。”
此时，她的背后便有人抬出了方氏作坊专用的坛子，这个坛子，是式微自接到了方氏作坊成为生产贡品野菜时，特意订制的成品。其上金丝环绕，描绘着百花齐放，或者梅兰菊竹等图案，端是比一般市面上销售的野菜坛子给高档上许多倍。
“大家也知道，方氏作坊所生产的东西，是作为直供给皇城的御用贡品，因此，所有的工序都极其严谨，选用的野菜，自然是最顶级的，经过精挑细选之下，最鲜嫩的部分进行生产，故而，众人所见的最好的东西，都汇聚在这坛子之中。”
经她说明，所有人的目光均集中在那个坛子之中，连身在包厢之中，身穿华贵衣袍的男子，也赞赏的看着那个坛子，心中暗想这女人果然是个有想法的。
东西好不好，除了内涵之外，自然外表也得好好包装，否则她若是和市面上出售的东西一样，那必定还没进入京城，便已经被打了回去。无法在规定的时间之内上交贡品，可是杀头的大罪呢！
“而大家关心的，除去了最精华的部分的野菜，便会被分到了商会的各大作坊之中，然后再进行分级生产。”式微环视了众人之后，才道：“所谓分级，是指将剩下的野菜分成一等品，二等品，和三等品。一等品，生产出来的东西若是符合方氏作坊的求，便供给各大主要城镇，甚至京城。二等品，便是供给像我们这样的有一定富裕家产，没有官职的百姓，而三等品，便是供应给较为穷苦的百姓，让大家无论有钱没钱，都能吃上这些出口的野菜。”
听到这里，又有人发出反对的声音了：“方老板，你这样就是歧视普通的百姓了，竟然让别人吃不要的边角料制成的次等品，实在太过份了。”
这样的话一经说出，便立即被起哄，引来了无数人的议论纷纷，更是指责她不应该这样细分野菜，让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了起来。
第148章 边角料怎么了？（）
目琉盯着那个人，更是从那个人的心里读出他的心中所想：他就是要这样言行中摧毁式微在众百姓心中的善良形象，令人人都觉得她是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女人，没有了民众的支持，方氏作坊必定会不好过。
当下，目琉就坐不住了，暗暗的令还潜伏在最近的一个分身过来，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个人处理掉。
竟然敢这样算计老大，真是不想活了是吧？不用老大亲自动手，他目琉分分钟弄死你丫的。
苏澈，苏老爷等也为式微捏了一把汗，他们也没想到式微会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来，若是以官场之道来说，在百姓的面前，最好就是说些冠冕堂煌的话，才能稳住民心；以商人之道来说，自然也是要说些竖立自身形象的话，好让百姓们相信自己，和自己做生意，哪又会像她这般，把这么细微的内容都说得这般清楚，那不是引人诟病么？
苏禀夜也很是为式微担心，他担心的不是方氏作坊之后会不会倒闭，而是担心她之后要怎样，才能挽回民众对她的期望，他也要拼命的想着办法，要如何帮她度过百姓的刁难。
隐藏在包厢里的男子则轻笑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朝式微的方向抬了抬，然后道：“倒是一个有胆色的，这样的话也敢说，本王就等着你如何自圆其说。”
此事若是他来处理，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是若这么小的事情都不能自己处理好，倒还是他高看了她。
她自己挖的坑，还是自己埋的好。就不知道她是自己挖自己跳，然后还把自己埋了，还是埋了其他，种出一朵花来而已。
面对这样的指责，式微就却并没有恼怒，她微笑着抬高双手向下一压，众人便随着她的动作渐渐安静了下来，然后式微才道：“这位小哥，你这是看不起边角料吗？边角料怎么了？边角料还不是一样能养活许多穷苦的人家。”
她的话落，那个发出疑问的人还想反驳，却没想到目琉的分身已经到了他的身旁不远处，正想开口，却被目琉的控心术给控制得僵住了，丝毫动弹不得，他心中大骇，但脸上却丝毫表现不出来，反倒是一副受教的样子。
式微又再道：“可能大家不知道，我小的时候曾经有次和家人失散了，来到贫民区，接受当时的乞丐，现在方氏作坊主要管事人的接济，吃的就是这些野菜杂煲，那时候我还小，流浪了几天，饿坏了。
那些野菜虽然没有分得像这般细，味道也不像现在这么好，但是在我的记忆之中，是我吃得最多，最美味的东西。
当时我就在想，若是有一天，我有钱，我一定要把野菜做得非常好吃，让这些人吃饱，以报答他们。之后我便被家人发现，然后被带走了，虽然家人有用银两答谢这些乞丐们，但远远不如真正教他们营生的效果好。
所以离开了苏家之后，我意外的看到了当时的曾帮助过我的乞丐，于是我才会去找他们，去帮助他们。这，同时也是在帮助我自己。”
听到这里，现在方氏作坊的管事们眼睛湿润了，他们从方老板来找他们，给他们一条赚钱的活路时起，他们就在心中疑惑过，她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女子，却要如此好心的，拿出全部积蓄来帮助他们这些一无所有的乞丐呢？这让他们忐忑。
后来有些人说她是为了名声，也有人说她是为了利益，他们其实也是不信的，因为方老板不像是那些势利的人，看他们的目光中有着亲切，有着关心。
到今天，被她这么一提醒，他们才终于明白，是当年他们一时的好心，获得了如今的报答。
从来都是施恩莫望报，却不想当年的一个善念，插柳成荫！
除了这些管事之外，其他的百姓也是为式微因当年的事报答乞丐，却造福了整个芙蓉城的事而点头。没有她带动起来，这芙蓉城里绝对不会出现这么多作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需要请人工作，所以方氏作坊是无形之中帮助了不少平民百姓。
那些商户们听了后，却面面相觑，他们在想，要是没有这方玉笙，他们会不会走到乞丐住的贫民区，毫无条件的帮助他们？
答案是不会，谁也不知道以后当时所砸的银子会不会有回报，他们是商人，他们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其他赚钱的路子有那么多，他们再怎样也不会选择这一条路。
然而，正是因为他们不会选择这条路，这个女子选择了，还成功了，赢得了名词，更赚了大钱，成为芙蓉城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在别人不屑于做，你去做了，在别人不看好的时候，你首先去做了，于是商机便是如此产生的，赢家也是如此。
“大家可能不知道，每隔两天，三等品的野菜，就会摆上苏家的饭桌之上，而我，是吃得最多的。”式微微微一笑后道：“不是我不舍得吃作坊里最顶级的产品，而是我想借此来研究，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三等品的野菜能做得更好吃，可以让作坊给贫苦的百姓提供在家煮制的方法。”
此时，苏老爷咂了咂嘴，道：“难怪我觉得自己家里的野菜和名客居的野菜不一样，原来是这样。”
虽然苏老爷的话声音不高，但依然被坐在不远处的，耳尖的民众们听到了，私下就传出了方老板说的话果然是真的，并且还有人说方氏作坊的确在售卖三级野菜的时候，有附坛子附上煮制的方法，即使购买的人不会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