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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后背钻心地刺痛,几欲要了她的小命,脊梁骨很快又布满一层薄汗。刘戎快速用袖子扇风,斜眼间,又看到洗澡前,自己拆下来,丢在椅子上的药膏和纱布。
这下子刘戎觉得更燥热了,甚至急出一脑门的汗,“倒霉啊……要死不死,正好得罪个医生……”
刘戎越想越坐不住,干脆又站起身,来回在屋内走,最后一拍桌子,自暴自弃地吼出一句,“不管了!面子才多少钱一斤啊?命要紧!”
一刻钟后,刘戎硬生生把一件比庄贤身上还贵的衣服,穿成了烂大街的地摊货,然后唱戏一般甩着两个宽大的袖子,土包子进城一般,獐头鼠目地摸回了兵营。
还是那个帐篷,刘戎真到了门帘外,又突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心里想了一千种开场白,偏偏就是迈不开腿跨进那个门。
忽然间,她听到帐篷内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听起来像是个男的,却不是谢瑜的嗓音。刘戎好奇之下,眼睛凑到门帘缝隙边,朝内张望。
只见谢瑜还如那日一样,身着长衫,低头站在药柜子前面,手中紧紧握着一个药杵,指尖都泛了白。
他身旁站着一个男人,从刘戎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刘戎觉得他依稀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正想着呢,此人忽然将嘴唇凑近谢瑜的耳畔,像是对他说了什么,声音极低,刘戎听不清楚。
完了临了,他搭在谢瑜肩膀上的手指,若有若无地刮了一下谢瑜的脸庞,动作很轻,又在须臾之间,刘戎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仅眨眼功夫,此人已转身朝门口走来。
刘戎一看,逃是来不及了,周围又没地方可躲,只能快速跑远几步,装作是刚往这边走来的样子。
很快,刘戎便看见对方撩开帐篷的门帘走了出来,迎面遇上刘戎时,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多余的变化,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阴郁。
“你来这里干什么?”
刘戎直视高她半个头的刘三,强装镇定,“呃……我来找谢军医拿些药。”
对面的刘三依旧死死盯着她,仿佛不信。
刘戎只好又继续解释,“回来时,我受了伤……是内伤!光敷药不行,很痛,我根本没法睡觉。早前是谢军医帮我瞧的伤,所以我来找他……或许他可以帮我再开些药,让我拿回去吃……”
刘戎越说越觉得破绽多,渐渐就变得语无伦次,偏偏对面的刘三听得十分认真,看向她的目光,很是复杂。
刘戎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絮絮叨叨个没完,终于,刘三受不了她的唠叨,逼近她,面贴面道,“你很碍眼!”然后在刘戎瞠目结舌的呆愣中,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刘戎目送他背影远去,赶紧一溜烟小跑,冲进了谢瑜的帐篷。
此时谢瑜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药柜子前,目光呆滞地注视着前方,视线没有聚焦,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只是出了神。哪怕刘戎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帐篷,又心急火燎地窜到他旁边,他依然没有察觉。
刘戎瞅了他半晌,终于忍不住用包裹着纱布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一屁股跳上长桌,斜眼偷瞄他,“你这是老僧入定么?想哪家大姑娘小媳妇呢?说来听听。”
刘戎话虽说得轻佻,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
刘三在帐篷内对谢瑜的所作所为,她非常希望只是自己看错了,又或者是自己想多了,但刘三临走前,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嗜血的味道,让刘戎很不舒服。再加上谢瑜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单纯少年,而刘三眼看年纪都快奔三了,又是谢瑜的上司。这要搁在现代,那就是一个老师性丨丨骚丨丨扰学生的典型案例,又或者是上司潜规则下属的职场丑闻。
刘戎活了两辈子,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懂得差不多了,这会儿眼瞅着谢瑜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表面虽然装得不甚在意,胸中却如打鼓一样,安不下心。
对面的谢瑜眨巴眨巴眼睛,像是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的人是刘戎,然后又皱起眉头,很不耐烦地问,“你怎么来了?”
刘戎一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心情相当不好,也就没跟他计较,倏忽跳下桌子,来到谢瑜面前,双手拎起谢瑜的一只广袖,嗲着女声朝他撒娇道:
“谢哥哥,我已经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说完,桃花眼一眯,哎哟,笑得那叫一个甜!
谢瑜果然很不适应,刚才还板着的脸,这会儿已经绷不住了,忽地一下,笑出声来,又快速扫了一眼刘戎,挑着眉毛问,“偷着洗澡了吧?”
第二十一章 房与长相
那口气,简直跟送快递的如出一辙,仿佛刘戎就是一个麻烦的包裹,货到查收,签字走人。
管家微笑地对郭搏雄说,“郭司马一路辛苦了,天气热,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郭搏雄立马手一推,“不用!”紧接着又问一遍,“我可以走了吧?”
“当然。”管家一直面带官方微笑,朝郭搏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郭司马慢走。”
郭搏雄二话不说,看都没看刘戎一眼,转身就撤。
刘戎赶紧朝他背影大喊,“过后我怎么找你?”
郭搏雄闻声回头,站在几步远的大街上,摊开手臂,语气神态都透露着‘嫌麻烦’的意思,“你干嘛还要找我?”
刘戎灵机一动,挑眉试探道,“找你喝酒?”
“呵……”郭搏雄抬手指了指她,嘴角在很有男子味的络腮胡须中歪了歪,一副‘你个小样儿,我懂你’的表情,转身走了。临走撂下一句,“骡马街,桂花巷,第四个门。”
刘戎知道,他这样便算是答应了,望着他的背影,咧开嘴角,摇了摇头,“好酒……”之后跟随管家,跨进了刘府的大门。
管家一路带她东绕西绕,一个院子接着一个园子,好半天才走到一个僻静的小苑,又领着刘戎来到一间独门独栋的房门前,打开一看,哎呀妈呀,这档次,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西南王府么?
刘戎站在门口,看着里头大白天也黑漆漆的房间,心想古代都只能住一楼,这采光也太不好了吧?要是读书考状元,十几年下来,还不看成鸡蒙眼?
我靠,这屋里头还一股子霉味是怎么回事啊?就算是住旅馆,这也得差评吧?
刘戎左顾右盼地进了房间,十分不适应地四处环视屋内的环境,仿佛一个大学刚毕业,北上广打拼的蚁族,头一回看见自己即将要长期租住的地下室。
管家已经率先一步,走到屋内正中的圆桌那儿,点燃了一支蜡烛。
屋内一下子亮堂起来。
刘戎看到这间房大概有四十多平米,呈长方形,正中一个门,门两边各一扇窗户,就跟幼儿园小朋友画的房子差不多,结构简单,一目了然。通风倒是不错,可惜窗户外面都被院子里种的竹林挡住了,所以屋内采光很差。
这也好,省得放窗帘了,至少外边啥都看不见,对于女扮男装的刘戎来说,也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居所,有利有弊嘛。
屋内正中央放着一张吃饭用的圆桌,上面摆着一套茶具,管家刚点的蜡烛,此时也正搁在那儿。
刘戎看到屋内左边有一个木质的门洞,里面看起来像是一个书房,有一张书桌,一个柜子,还有一面一人多高的黄铜穿衣镜。
右边是一幅屏风,刘戎伸头进去看了看,发现一个洗澡用的大木桶,看样子自己以后吃饭睡觉洗澡,除了拉屎,都得在这一屋子里解决搞定。
最让刘戎惊奇的是,她发现书房里,除了一张挂了蚊帐的架子床,窗台下居然还摆着一张罗汉榻。
于是她很震惊地问管家,“这屋里,除了我,还有人要住?”
管家和蔼可亲地对刘戎说,“十八公子,这整个小苑都是将军拨给您用的。”
刘戎更迷惑了,走到窗户那儿,指着塌问,“那这个床谁睡?”
管家脸上的微笑,堪比外交部新闻发言人,至始至终都一个样,完全没变过,“公子,这张是偏塌,夏天可以用来乘凉,或与朋友下棋聊天时使用。平时也可以给伺候您的下人打盹。”
“哦……”刘戎点了点头,心想这窗户正对着床,窗户下的罗汉榻也几乎跟床面对面。还好自己是一个人住,这要是屋里真有个下人,天天跟自己脸对脸睡着,根本就……完全没有**了嘛!好像学校住宿舍一样,有什么好?古人难道都这癖好?睡觉了还需要人围观?
管家看刘戎对这屋子不甚满意的样子,又开口道,“这里虽然偏僻,还有些潮湿,但胜在安静,没有其他院子那么人多嘴杂。您住久了,就会喜欢上的。还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吩咐,老奴这就去给您安排。”
刘戎自从穿来,就一直疲于奔命,根本没时间让她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如今看到这屋内陈设,都是既老式又古朴的,才真真切切意识到,自己是来到了一个完全不熟悉,又无依无靠的地方,心中忍不住泛起一股酸楚和惶恐,哪还有心思应付管家,只能瘪着嘴问:
“我想洗澡……您能叫人给我送些热水来么?”
半个时辰后,门窗紧闭的屋子里,弥漫着飘渺的热气。地面散落着凌乱的衣物。屏风后的椅子上,放着拆下来的纱布和药膏。
水声响动,刘戎赤身**地跨出木桶,披着长垂至臀的**头发,一步一个湿脚印地,走到了穿衣镜面前。湿漉漉的手掌,抹开了铜镜上布满的水蒸气。
刘戎第一次看到了这具身体的真实模样。
高鼻丰唇,长眉入鬓,鹅蛋脸,桃花眼,周正又英气十足的长相。
刘戎曾经不止一次地联想过这妹子的样貌,觉得她定是长得十分不女气,甚至可能有点丑,要不然也不会所有见到她的人,都不曾怀疑过她是女的。
可是当她看到自己的容貌时,不止喜出望外,甚至还有点欣喜若狂。因为这妹子虽然模样周正,眼带桃花,眉宇之间却自带一股七杀之气,叫人不敢轻慢,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而她的身材,简直好到爆!修长匀称的四肢,凹凸有致的三围,一看就是长期运动才有的健美体魄,小麦色的肌肤甚至还泛着健康的光晕。
刘戎想起西南王曾经说过这姑娘的娘亲是仡佬族,善于打仗,又目测这姑娘个头起码有1米70,手掌内还有老茧,猜想她生前可能习武,应该是经常锻炼,才会有塑造出如此完美又富有活力的体型。
刘戎低头看了看胸前仍挂着水珠的双峰,此时它们正朝气蓬勃地挺立着,丝毫没有下坠,形状也姣好,随着呼吸地起伏,散发着青春洋溢的气息。
刘戎瞧见小厮送来的男装,是普通大户人家,男人们最常穿的长衫闲服,若是要穿,刘戎必须得束胸才行。
刘戎心想自己这才十六,要是长期缠胸,又疼又闷不算,还可能会影响发育,正想法子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斯文的敲门声。
第二十章 西南王府
“姐姐?我听闻你今年也就刚满十六,我可十八了,虚长你两岁,若是不论身份地位,只论辈分,你还得管我叫一声哥。”
“哥……”
“乖。”
“我呸!”
刘戎刚想说,又不是韩剧,哥你个头啊!这么脑残的称呼我才叫不出口!结果自己下意识地一声跟读,立马被谢瑜趁机占了便宜。
刘戎当下恨不得咬断舌头,气得在原地不停跳脚,却被谢瑜眉开眼笑地提醒道:
“啊,忘了告诉你,你的肋骨裂了,虽然没断,但若是你近期仍不注意,进行剧烈运动,它很可能就断了。到时你又要来找我给你包扎换药,可别怨我又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我擦!
刘戎闻言,差点没气出脑溢血来!这回当真是面子里子啥都没了,亏也吃了,嘴巴上还讨不着半点便宜。
刘戎活了两辈子,还没这么衰过,被人吃得死死的不算,还被人不停将军,且对方单论年纪,仅仅是个没毕业的高中生,若是再过个两年,自己岂不是要被他卖了,还得帮着他数钱?
刘戎越想越郁闷,心想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么?嘴里逞强,蹦出一句,“你给我等着!我记住你了!”然后脚底抹油,灰溜溜跑出了帐篷。
到了外边一看,原来这里是一个兵营。四周到处都是忙忙碌碌干着自己活儿的士兵,有的在操练,有的在放马,还有些在收拾兵器。
刘戎再一瞧,发现帐篷外不远处,郭搏雄正半倚半躺,靠在一根木头栅栏上打盹,身后拴着一匹马。
刘戎走到他身边蹲下,挡住他脸上的阳光,在他周身落下阴影。
郭搏雄像是有所察觉,浓眉一动,睁开了微眯的眼眸。
刘戎瞅着他极富男人味的沧桑面孔,和性感的落腮胡须,好奇不已,“大哥,你怎么还在啊?”你对谢瑜是真爱吧?一直守着在这儿,生怕我把他怎么着了呀?
刘戎手托下巴,颅内已经神展开了。
对面的郭搏雄伸展懒腰,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草,说话依旧简短,听着叫人费劲,“走,回家。”
刘戎还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经解开身后拴着的马,牵到刘戎面前,手一挥,赶鸭子上架似的,对刘戎道,“上去。”
“呃……”刘戎杵着没动,“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郭搏雄浓眉一挑,像是很不理解刘戎的问题,“当然是带你回家,难道回我家?你想得美!我从来不欢迎蹭饭的。”
刘戎听得满头黑线,笨手笨脚地好不容易爬上马背,让郭搏雄一路安稳地牵着马儿,来到一个大宅子门口。
他们刚到,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便急匆匆地从大宅门里面跑了出来,路过门口两只石狮子时,看都没看刘戎这边一眼,径直赶到一队押运犯人的官兵面前。
刘戎看到那些犯人各个都被镣铐拴住手脚,跟苟胜当初一样,彼此之间,又用一条长长的铁链,相互牵连着。铁链的一头,此时正由一个官兵交到管家的手中。
管家用手指隔空点了点数目,眉头一皱,“这么少?才十个?”
为首的官兵陪着笑脸,“这回就这些了,现在到处都乱,能弄来这么几个,已经是费了老劲了,还望管家在将军面前美言几句。”说着,不动声色地往管家手掌心内,塞了一块碎银子。
管家瞬间变得和颜悦色,跟官兵哥俩好地攀起交情来,完了,又从怀里掏出一只重重的钱袋子,在手中颠了颠,抛到官兵手中,“这是将军赏给你们几个喝茶的。”
“哎,好咧,谢过大人,谢谢将军。”官兵笑眯眯地对管家点头哈腰。
刘戎在一旁围观得挺无语,心想这回扣吃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光天化日之下,这么肆无忌惮,也不知道避避嫌……同时又很不解地抬头瞅了瞅大宅门上头的匾额。
上面赫然写着:刘府。
字体跟自己先前脖子上挂的腰牌,还有刘翦军旗上的一样。
也就是说,这里是西南王刘翦的府邸。
“那管家干嘛买犯人?”刘戎低头问郭搏雄。
郭搏雄道:“那些是奴隶。大户人家买来做杂役的。”
刘戎心里就更不明白了。
自己之前在逃跑路上成功炮制了催泪弹,其实已经间接证明此处还是中国,云南还是云南,地方根本没变。照理说,就算这里晚上天上挂个月亮,也应该跟刘戎千年之后看到的是同一个。那目前究竟是什么朝代?中国貌似商朝以后就基本废除奴隶制了吧?一路走来,看他们的衣服样式倒像是汉朝的,怎么还有奴隶这种不人道的做法存在?
“为什么会有奴隶?”刘戎实在想不出头绪,决定求助队友。
郭搏雄看样子就没打算搭理她,沉默地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
刘戎不死心地问,“你也是奴隶?”
郭搏雄终于忍不住朝她翻了一个白眼,耐着性子道,“我不是奴隶。我之前是贵族,负责驻守蓟城,抵抗乌丸,洛阳兵败以后,被贬为平民了。”又抬高下巴,用眼神示意刘戎看向那些奴隶,“那些人之前是平民,犯了事儿,就会被贬成奴隶。”
刘戎这回听懂了,大脑录入存档中,“也就是说,你再犯事儿,也会被贬成奴隶?”
“嘿,你哪来这么多问题?”身边的郭搏雄貌似已经很不耐烦,“我只负责送你回家。进了这个门,你有多少问题,里面大把的人会回答你。”说着,他又招手呼唤管家。
管家闻声,终于朝这边看来。
郭搏雄指了指身旁的刘戎。
管家转头对一个小厮交代了几句,又将手中栓奴隶的铁链递给了他,然后一溜烟小跑,赶到刘戎面前,笑眯眯道:
“十八公子回来啦。将军有吩咐,您随我来。”
刘戎点了点头,余光瞥见小厮牵着那群奴隶进了刘府。
郭搏雄立即对管家道,“人已经交给你了,我可以走了吧?”
第十九章 识破女儿身
刘戎甚至看到他脚尖不自觉地倒退一步,背脊贴靠在药柜上,挺得笔直。
刘戎刚醒来,脑袋还很迟钝,也没怎么在意他的反应。她试着动了动僵硬麻木的肩膀,沙哑着嗓音问他,“我睡了多久了?”
话音未落,刘戎就怔住了。
因为低头间,她恍然发觉自己前胸的衣襟此时竟都微微敞开着,外衣、中衣,包括里衣,都仅仅只是松垮垮地搭在身上,显然曾经被人拉开过。
刘戎下意识地扯开衣领,低头朝自己衣服内望去,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