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噗……”史隘乾笑了,又赶紧捂住嘴,三角眼憋笑得可劲猥琐!
刘戎原来只知道,自己很讨厌庄贤,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讨厌!偏偏自己前一刻还装出一副想要讨好他的态度,结果这么快就被人‘啪啪’打脸,现场还有人围观。
他奶奶的……
刘戎现下心里就好比捧了一坨屎,本来想骗大家说,“哇,你们看,这坨屎好香啊……”然后正在说着的时候,突然被人从后面猛地一家伙摁住脑袋,整个脸都栽进屎盆子中央一样。
刘戎甭提有多憋屈了,还不能解释,自个儿先在那儿郁闷上了,瞥眼一瞧,史隘乾站在身后,双手捂着嘴巴,眼睛弯得都快流泪了。山羊胡须从他手掌下方露出些许末端,抖得好像黄鼠狼尾巴。
“操……你笑够了没有?”刘戎低吼一声,手在脖子前边,隔空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瞪他一眼。
史隘乾低咳两声,收回笑容,贴耳对刘戎道,“主公,我不喜欢他。”
他说话声音极低,刘戎却立马一拍手,很快用更低的声音回他,“咱俩终于有共同点了,我也不喜欢他!”
史隘乾撅着胡须,用手捋了捋,“这普天之下,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他。”
刘戎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你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吧?至于么?
史隘乾又补充一句,“长得太帅!就是这么令人讨厌!”
“……”刘戎身体一歪,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庄贤今晚也有些奇怪,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他挤兑完刘戎,根本未作停留,直径往回廊的分叉口去了。
刘戎正想不通呢,这人照以往的表现来看,虚面上的东西,他还是会经营的,虽说他看不上自个儿,也不至于连招呼都不打,就一个人走了。
刘戎抓小鸡似的,拎着史隘乾的衣襟。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尾随庄贤,赶到回廊的分叉口一看。
西南王府的前厅此时正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下人们鱼贯而入,宾客们觥筹交错,丝竹声悠悠,歌舞姬妖媚。
这么多人当中,刘戎一眼就看到穿得好像来吊孝的庄贤。
此刻他正立于前厅大门处的走廊内,面前站着一个女人。
第三十章 通货膨胀
刘戎不解,眉头皱得很深,“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史隘乾道:“谢丞相当年情愿的奏呈上,写的罪状大致意思是,天子纵容妖妃用银两砸死百姓,所以要废帝。
可潇香香却同时提出,要用自己发明的纸张,做成银票,代替金银在市面上流通,说如此一来,不仅能使百姓出门携带方便,自己也不会再砸死人。”
“……”刘戎听得内心淌血!
蔡伦啊……你死得瞑目吗?你若听见,会不会从坟墓里面爬出来,掐死这个脑残穿越女?
又或者此时你尚未出生,她一个剽窃的idea,直接让你未出娘胎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史隘乾完全不知道此刻刘戎内心里正五味杂陈,径自说道:
“皇上喜欢潇香香,又怕自己皇位不保,当然愿意听她的。不仅很快批准同意了她的提案,还趁机治了谢老一个大不敬之罪。
谢老乃当朝首辅,一品丞相,一生为官清廉,又是三朝元老,谢氏家族在我朝也是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皇上迫于压力,并没有将谢氏满门抄斩,但还是抄家封府,族人悉数流放边陲。
谢老受此大辱,直接从洛阳城楼上跳下来自尽了。
谢氏家族门客众多,谢家这一垮,谋士忠臣纷纷出走,朝廷的内政和财政,也很快跟随一直苦苦支撑它的谢氏土崩瓦解。
后面的事,主公你也知道了,外族伺机打了进来,各地诸侯也都纷纷起义。
可怜了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冒着受诅咒的危险,干着挖人祖坟的活计,临了还要穿越战场,一路护送陪葬品,不被偷,不被抢,不破碎,平安完整地去往洛阳。
可惜最后换来的,统统是这些想填多少就填多少,却一文不值的废纸。
群雄割据之后,北方人大多都已知晓,这些看似大额的银票在市面上其实换不来真金白银和粮食器物,我只好怀揣着这些烫手的山芋,打算回南方老家碰碰运气。
结果刚走到梓潼,就被人抓了。他们一搜身,发现银票立即察觉出我的身份。盗墓在当朝,按律当斩。但现如今各地的诸侯,谁还按律法办事?战时吃紧,人力财力,样样都缺,自然是物尽其用才最好。他们很快便将我打入奴籍,流放云南……”
“呵呵……”刘戎听到这里,忽然笑了,双手背在身后,又开始缓慢踱步,“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怕我没收你的那张银票么?你个鬼机灵……”说完,飞了一眼给身旁跟随她的史隘乾,目光中全是精明与看透,一副:我信你,我就是傻丨丨逼的表情。
“主公你……”史隘乾吹胡子瞪眼,貌似很委屈地嘟囔道,“老朽真没骗你。不信你可以去找人打听。老朽啥都不说了,说多错多。主公若不信我,我说什么都是白搭。”
刘戎眼瞅着他即使再怎么狡辩,就是不肯把自己怀里的银票再掏出来,心中更加确信:这厮摆明了是在耍我!
我才不信潇香香有这么大本事。即使是穿越来的,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搞得整个封建王朝的金融体系都崩盘了,还弄得通货膨胀,货币贬值。妈的,你当她是索罗斯,这里是香港啊!
我信你,我还不如信春哥!
史隘乾这回像是非要来硬的,闷头赌气跟在刘戎身边,死都不肯再开口多说一句话,也不服软,山羊胡须一翘一翘的,十分滑稽。
刘戎看着他,忽然想起谢瑜生气时候的样子,心想:难道古人都这样?喜欢用冷战的方式来表明自己很有骨气?这也太幼稚了吧?还是男人都这德性?无论在哪个朝代?
刘戎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很好笑,眼神一软,激他道:
“哟嗬,看不出,你个小样儿还挺有脾气。”
“爱信信,不信拉倒!总之我没骗人!”
刘戎眉毛一挑,发现史隘乾这人一个小习惯。
但凡他要装逼的时候,一定会说“老朽”,可要是他真急起来,就会开始“我呀我”的,叨叨个没完。
人一旦着急上火、伤心动怒,说的不一定是真话,但一定是心里话。
刘戎斜眼瞥他,嘴角了然地一勾,“你干嘛?想造反啊?敢这么跟我说话。好,就算我信你刚才所说,那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一个盗墓的,咋知道那么多朝廷上的事?什么百官上奏折请愿、抄家跳楼,连废皇帝你都知道?”
“这么大的事,天下谁不晓得?”
史隘乾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刘戎,搞得刘戎一度有点紧张,不过他很快又想通了,眼神羡慕地窥视刘戎。
“也就你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富家公子哥才不关心……反正你爹有的是钱,有的是权……你不愁吃喝,不用为生计发愁,哪像老朽……唉……只要多去洛阳几次,这些事儿,即使你不想听,酒肆茶馆,到处有人在议论。”
刘戎拧眉,“平头老百姓在京城内议论天子朝臣,不怕治罪?”
史隘乾看无知孩童一般地望着刘戎笑了,“饭都没得吃,钱也没有,当官的各个忙着囤积物资,好发国难财,谁还有心思管这档子破事?主公你可真单纯。”
单纯吗?
刘戎深深皱眉,陷入沉思。
若这里的人都像他这般想,对自己来说,绝不会是一件好事。
身旁的史隘乾停顿须臾,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主公,别怪我多嘴,你这样的公子,太单纯,可不好……”
刘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倒是对史隘乾这人改观了一点,多少生出些好感来。
“谢谢。”刘戎抬起头,冲他真心实意地微笑,“我知道的。”
史隘乾像是恍惚愣了一下。
刘戎的眸光在回廊处的灯笼映照下,如烟波浩淼,水雾粼粼,仿佛温柔多情,又飘渺神秘;她侧脸的轮廓也愈发显得柔美圆润,不似其他男人那般刚毅如刀削,棱角分明。
史隘乾与她对视片刻,突然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面目狰狞地定睛道:
“主公,你有时看着……长得真像个娘们!”
第二十九章 金银纸钱
“知道。”
“一枚铜钱又叫一文钱。普通老百姓家,每一千枚铜钱穿成一串,叫作一贯钱。这是民间的叫法。”
“嗯。”刘戎认真听懂了,点了点头。
史隘乾继续讲:“一两白银,按理说,是等于一贯钱的。而十两白银,就可以换一两黄金。”
“嗯……”刘戎粗算了一下,突然指着他结巴了,“那你……那你这张银票,岂不是值一百两黄金?”
oh,my……god!
“这么多钱,你居然全部都送给管家,你也舍得?!”刘戎整个人都仇富了,你这出手阔绰的……未免也太霸气了吧?有钱就是任性啊!!
“呵呵……”史隘乾诡异地笑笑,三角眼中全是精明,“这张银票不值什么钱。主公若不信,这张我就孝敬您当零花钱了。”
“真的??!”刘戎坐不住了,霍地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又觉得太过分了,假意推辞道,“这多不好,我身为主公,怎么能要下人的钱呢?你说是不是?”
“那也是。主公肯定比我富裕多了。”史隘乾立即接话,边说边拿起银票,快速折好,很快塞回自己怀中,重新放平,就像从来没有拿出来过一样。
“……”刘戎眼睁睁看着到口的肥鸡,瞬间在自己鼻子底下鸡飞蛋打,而且还是自己作的,一时间胸闷气短,差点又死过去一回。
小苑外的花园中,此时恍然飘来一阵悠扬的丝竹声,所奏乐曲欢快喜庆,像是……
啊!我忘记要去吃饭了!
刘戎突然想起,自己今晚本来是要去参加宴会的,结果被这家伙一折腾,竟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刘戎顿时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心想着赶紧去吧!那面前此人咋办?该问的,都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脑筋一转,又觉得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刚来就被西南王刘翦摆了一道,城玺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被抢走了。现在单枪匹马地去,简直就是单刀赴会鸿门宴啊!搞不好又会办暗中吃亏,还帮人数钱这种事。
刘戎灵机一动,拍了拍身旁的史隘乾的肩膀,“聊了这么久,你一定也饿了。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以后来日方长,有什么,咱回头吃饱了再说。”
史隘乾有些迷茫,愣了一会儿才答,“谢主公。”之后,跟随刘戎,往乐曲声传来的方向去。
一路上,刘戎仍不忘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
“咱们继续接着聊。”
“是,主公。但凡老朽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回史隘乾像是打定主意以后都跟刘戎混了,倒没再绕弯。刘戎问什么,他都照实回答得很快。
两人一路沿着花园小径,边走边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嗓音,低声闲聊。
刘戎想了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凝眉问他,“你身上带着银票,也就是说,你已经把盗墓得来的东西,拿去洛阳换钱了,怎么还会被抓来做奴隶呢?奴隶不是犯人么?你身上没有赃物,官兵凭什么抓你?”
“呵呵,主公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不仅不认人间烟火,还不晓世间人心险恶。”史隘乾同刘戎聊了一阵,渐渐摸到些刘戎的脾气性格,这会儿显然已经放松不少。他笑着摸了摸下巴处的山羊胡须,手指在空中一点,语气颇有些神秘。
“事儿就出在这银票上。老朽原本也是不知晓其中奥妙,所以才落了套。”
“哦?此话怎讲?”刘戎闻言,更好奇了。
“老朽之前,曾先后四次携带挖盗所得前往洛阳。头三回,官家换物仍是用的真金白银,但付钱的方式,着实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史隘乾说到此处,顿了顿才继续说,“潇香香那时已被天子封妃,三千宠爱集于一身。她有个癖好,喜欢站在洛阳城楼上,朝前来领赏的人们砸银子。来得人越多,她越高兴。”
“……”刘戎听到此处,蓦然停下脚步,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天色朦胧,史隘乾看不到刘戎此刻脸上的表情,见他停下,也跟着停下,话却没停。
“潇香香她最喜欢看人群在城楼下面抢银子,抢得越激烈,她在城楼上笑得越开心。天子为了讨她欢心,常常一掷千金,就为了让她在城楼上砸人取乐,结果后来就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刘戎脸庞隐在黑暗中,看不出喜怒。
史隘乾款款而谈,“有一回,潇香香又在城楼上朝人群中砸银子取乐,结果来的人特别多。她一高兴,直接叫人将国库里装银子的大箱子抬上城楼,整箱打开就往城楼下倒。
结果可想而知,她不仅当场砸死了人,还引起了骚乱。城楼下哄抢的人太多,踩踏伤人,致死无数。”
刘戎听得忍无可忍,几欲爆裂血管,咬牙切齿道,“好个惊才绝艳的大美女,潇香香果真名不虚传!”内心早已翻江倒海,怒不可遏。
要不是因为谢瑜之前曾告诉过她,潇香香为吸引天子,唱过《卷珠帘》,刘戎这会儿差点以为潇香香是褒姒重生的呢!
人家烽火戏诸侯,她倒好,直接来个升级版的——用银子砸死你!
太脑残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简直是丢尽穿越女的颜面!
难道上天派我来,代表月亮消灭她?
刘戎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瞬间,立马被自己脑中的想法给雷翻了。
史隘乾接着说:“后来这件事被三朝元老谢忠廷拿来大做文章,要废帝另立。唉……可惜呀……要是谢丞相当年能做成此事,如今天下也不会这般乱了。
正可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组织发起的,京城文武百官联名上书太后的废立请愿书,被潇香香那个奸妃出了一个馊主意,给轻易化解了。”
刘戎听到此处,忍不住抬头,“什么主意?这么好使?”
山羊胡须在空中翘了翘,史隘乾歪唇一笑,表情很是无奈,“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如今我手里的这张银票么?”
第二十八章 老朽死爱钱
那人心中紧绷了一下午的弦,这会子彻底断了。他猛然直起身子,跪行两步,一把抱住刘戎的大腿,大声宣誓:
“主公!自打老朽进了这苑子,就一直感觉与主公相见恨晚,甚为投缘!仿佛冥冥之中,上天已安排好主公与老朽的相遇,缘分更是说不尽,道不完,一辈子剪不断,理还乱……从今往后,老朽生是主公的人,死是主公的鬼!您就是骂我,打我,赶我走,抛弃我,老朽都会一如既往地誓死追随您!直到永远……”
我滴个妈呀!
刘戎听得嘴角都快抽搐了,心想:大哥,你雷死我了!你这是表忠心呢,还是表白?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都等不及进屋,就直接在院子里搞上基了!
妈的,你还抱我腿?松开!给我松开!!
刘戎突然被他抱住,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这会儿正使劲往外拽自己的腿,偏偏这家伙抱大腿抱得死紧,刘戎挪个步,都好像兔子拔萝卜一般,半天动不了分毫。
那人似乎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不可自拔,也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声音哽咽地絮絮叨叨,“不瞒主公您说,老朽原本的确想去七公子那里,但老朽也是情非得已,迫于无奈啊……”
“唉……”刘戎挣扎得几欲出汗,还是动不了,走不脱,索性认命了,站在原地,给他抱着大腿擦鼻涕,一手搁在胸前,一手托住下巴,半眯着死鱼眼开口,“说吧,为什么想去七公子那儿?愿闻其详。”
那人吸吸鼻子,“老朽原本在梓潼以盗墓为生……”
“嗯?!”他才刚说一句,刘戎已经一把揪住其衣领,瞪着他咬牙切齿,“你活得不耐烦了,还敢骗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给刘七?”
那人大惊,连连摆手,头摇得像只拨浪鼓,“主公我没骗你啊!冤枉啊,冤枉……”
刘戎眼一眯,凑近他问,“那刚才是谁说自己是建宁人士?”
那人道,“老家的确是建宁的,我家的祖坟现在还埋在那里。不信主公你可以去查户籍。”
“哦……”刘戎又松开了他,拿起桌面上的杯子,想喝口水润润喉,“叫什么名字?”
“老朽史隘乾。”
‘咣当’一声脆响,刘戎手中的杯子,在石桌面上滚了半圈,水全洒了。
刘戎这回整个脸都扭曲了,弯下腰,一字一顿地重复:
“你真的叫……死、爱、钱?”
“当然是真的。”史隘乾有一瞬没明白刘戎的意思,很快又更激动地摇晃着刘戎的大腿,“难道主公事到如今仍不肯相信老朽?那老朽只有……以死明志!”说完,放开刘戎的腿,爬起来,就要往柱子上撞。
“呃……”刘戎的手本能一抓,没碰到他,手臂伸在空中,还没来得及喊,他已瞬间回头转身,一把牵起刘戎的手,深情款款地问,“主公叫老朽何事?”
“……”刘戎整个人都黑线了,心想尼玛,这人是猴子请来的逗逼么?他刚才根本就没打算寻死,自己也晓得,只不过想跟他说,你丫太雷了!要死死远点,别搞得我院子里血溅三尺,待会儿我连个下人都没有,还得自己搞卫生。
结果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