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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成双福满堂-第3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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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邱晨之前也见过唐玉儿两次,不过都是跟着唐家师母的身后,这个时代的小姑娘又讲究缩肩垂首,也没看清楚容貌,今儿一见方才发现,原来那个性子有点儿执拗孤僻的唐先生居然养了这么个好女儿!

“玉儿姑娘,”邱晨笑着迎上去。

唐玉儿略显局促地曲膝行礼,“阿娘蒸了艾窝窝和青团,让我送几块过来,让太太尝尝。”

邱晨也不避让,上前拉了她的手,触手的柔软,还有指尖里微微的薄茧,让邱晨对这个清秀羞涩的小姑娘又多了一份好感。

脸上的笑容也就更温和,道:“这两样东西我之前也听说过,一样是京师小食,另一样则是江南特产,倒是没机会尝过。没想到唐师母也会做,我也能跟着唐师母沾光尝上一回。”

“都是自家做的东西,不值当什么。”玉儿微垂着头低声道。

邱晨笑着跟青杏打了个眼色,拉着玉儿的手一边往前边儿走,一边笑道:“这送东西讲究的是个合心,合了心意,普通糕饼也是难得的。”

说着话,邱晨带着玉儿进了三进正房,也不在正厅里,径直带着玉儿进了东次间。

虎头已经由青江家的母女带回家休养,这会儿,三进院偌大的五间正房里,安然静谧,只有里间炕柜上的座钟发出细微的嗒嗒声。邱晨让着玉儿在临床的榻上坐了,笑着招呼一声,进了东耳房洗了手,摘了身上的围裙走了出来。

青杏已经跟了回来,奉上了两杯茶和几盘点心,其中一盘靠着邱晨这边放的就是两个绿莹莹的青团子,旁边颜色黄绿的团子应该就是艾窝窝了,这个却与后世邱晨吃过的不同。

邱晨入了座,让着玉儿拿了一块小蛋糕吃着,她自己也捏了一块艾窝窝品尝起来。还未入口,一股微苦的艾草香气就扑鼻而来。邱晨眼睛微微一亮,唐家的这个艾窝窝居然是真的加了艾草汁液做成的。

咬了一点点,艾草的味道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浓,又加了糖,入口苦涩不重,反而别有一股药草香气,真心很对邱晨的胃口。

把最后一点儿艾窝窝送进嘴里,邱晨微微眯了眼睛慢慢品味了一会儿,然后抬眼就看到唐玉儿正张着一双水润乌黑的眼睛望着她,那神情简直如同小鹿一般懵懂可爱。

邱晨勾唇绽开一抹笑,“唐师母心思灵巧,这艾窝窝既保留了艾草的淡香,又没有苦涩味道,真是好吃的很!”

唐玉儿在邱晨看过来的时候,就慌张地避开了眼睛,听邱晨这么夸赞,也略略放松了些,微笑着谦逊道:“太太过奖了……不过,阿娘做的艾窝窝是很好吃,不光我和小弟,就是爹爹也喜欢。……可我跟着阿娘学了几年了,总也做不出阿娘的味道。”

为了一块糕点做不好而神情沮丧……还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邱晨微笑道:“学会了慢慢琢磨,想来你也有一天能够做出这么好味道的一天!”

玉儿似乎受到了鼓舞,抬起眼睛看向邱晨,眸子亮亮的,连连点了点头。似乎又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微红着脸道:“多谢太太劝慰,我会慢慢学。”

邱晨不想就这个话题说太多,一转道:“玉儿平日在家做什么?我听说你弟弟臻焕读书很好,想来你也跟着唐先生读了不少书吧?”

玉儿微笑着垂头道:“我没有读太多书,父亲不过是教了我‘三百千千’就罢了手……也就是识两个字而已……闲暇时也拿本诗词看看解闷儿。”

邱晨笑道:“我也识字不多,不过我不爱诗词,就爱词话、游记之类的杂书……”

又略略说了两句,春香匆匆捧着唐玉儿的篮子,里边热气腾腾的透出一股糯米粽叶的香气。月桂也捧了一盘子热气腾腾的粽子过来。

邱晨就招呼着唐玉儿尝了一只粽子,唐玉儿吃过赞叹了,也就起身告辞。

邱晨让月桂和春香拎了篮子送她出去,看着小姑娘纤细袅娜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二进院的穿廊中,方才收回目光转了回来。

之前她初听这个小姑娘时,还曾考虑过俊文的婚事,可如今看来,这个小姑娘温婉柔顺倒是颇合这个时代的审美眼光,可这性子也难免太粘糯了些,天长日久地在一起,会不会觉得闷呢?

回转头,邱晨就把这一闪而逝的念头撂下,去后院看着陈氏和玉凤已经带着人将蒸好的粽子分盛到一只只麦秸小篮子里,交给小丫头送到前头去,让赵九打发人给村里的老人送去。

邱晨亲自拎了两只篮子出了,去前头三奶奶家坐了坐。又去满囤家看望了一下王氏。期间站在荷塘北岸看着南边儿草木丛中忙碌的孩子们,连说带笑的竟是欢腾的不行,不由失笑着放下心来。亏得她还担心天气太热孩子们受不住,看样子,孩子们的适应能力还是蛮强的。

一群孩子清理了一天杂草,别的不说,但是又热又晒,就让孩子们的皮肤都变了颜色,到了晚上,看着阿福泛红的有些晒伤的小脸,邱晨自己先心疼起来了,连忙拿了特制的膏子给阿福敷脸……

端午节统共放了一天假,先生们回家团聚一回,傍晚就乘着林家的马车回来了。

第二日,孩子们恢复了上课,收拾前边荒地的活计自然就落在了家丁和临时雇佣来的人身上。

端午转天,邱晨也不多理会那边的事儿了,开始带着人扒马铃薯,又把新的的马铃薯挑选过后,在清水镇的庄子上挑了一块肥地种上,并特意安排了自家管理院子的一个家人过去看护着。

马铃薯扒完定了地,邱晨也就甩手不管了。然后带着几个小丫头给后院的玉米授粉。又将留下来的一般玉米种子种到池塘边刚刚开垦出来的一小片地上。

忙碌完了这些,又是三天过去了,天气一直清朗无云,日头越来越毒辣,天气也越来越热了。眼瞅着,麦收的时节到了。

作坊里的工人们都是各家的劳力,平日的活计可以抛给家里人,麦收是跟老天爷抢粮食的时节,一刻也延误不得,作坊里就放了六天假,让工人们回家帮着家里麦收。

林家只有清水镇的那一百亩地种了小麦,还大都是佃出去的,有杨树猛和赵九理会着,也不用邱晨操心。

于是,最繁忙的麦收,邱晨反而难得的悠闲起来。然后就开始琢磨着穆老头儿留下的手札,配制一些她没做过的药丸子,再去后院伺候伺候西红柿、西瓜和玉米之类的,实在是难得的优哉游哉。

可好像看不得她轻松悠闲似的,这样的日子没过两天,大部分人家的麦子还没收割呢,安阳传了话来,河工上发生了骚乱,河上督工的一个林姓太监被打死了,工部的那个郎中也被羁押了!

新任指挥签事许绣闻讯自然带兵前去弹压,可到达河工工地一看,那些膝盖下生满了疮,双脚溃烂,皮包骨头,几乎没了人样儿的民夫们时,许绣也根本下不去手了。

那样的情形,哪怕是这位久历战场,见多了杀戮死亡惨烈场景的军汉也忍不住双手颤抖……实在是,太惨了!

更别说那些兵丁们,这些民夫们好些个都是他们认识的,有的是同村的村邻,有的是同族同家的兄弟,甚至,有的就是他们的父兄……好些个兵士忍不住当场就红了眼,继而就一个个怒气勃发起来。

许绣是带惯了兵的,自然知道兵丁哗变的后果,立时下令后退,远离那些河工,然后把当地的兵丁列队训诫,只带了他从北边带来的亲信兵丁赶过去,跟为首的几名河工交涉……

☆、第二百九十九章 施恩收人

出了这样的事,作为安阳知府的唐言璋自然要前往处置,安阳同知吴云桥自然也不可避免,还有安阳府和顺庆府的诸般官员衙役,先后赶了过来。但面对那些几乎赤身*,皮包骨头,双腿双足溃烂不堪,甚至有些已经生了蛆虫的河工们,哪怕是最贪佞的官员,也是悚然惊惧。那些平日里任他们欺负打压,却只知道磕头告饶的泥腿子百姓,这会儿简直犹如一个个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太过狰狞,太过惨烈……

越是耽于享乐,沉迷酒色的官员,就越没胆子经受这种太过强烈的视觉冲击,和由此而来的那种宛如恶鬼出行的冲天怨气。

但凡看到这些的人多少有那么点儿脑子,都能想象到,这半年来,不知有多少人经不住这种非人的折磨摧残,就此埋骨在这易水河畔……说不定,他们这些人脚底下就踩着无数冤死者的尸骨。

顺庆府的官员虽然近,来的却晚,顺庆府驻扎的指挥使来的更晚。他们到场时,就见安阳这边官兵远远拘束在某处,只有百多人官兵和几十名衙役满脸戒备,紧握刀枪,谨慎地护卫在一干官员周围。

那顺庆府的知府、同知两位文官老远就被冲天的怨气吓得软了腿进不得前。顺庆府的指挥使大人却懊悔这样难得一个升迁机会,差点儿被安阳府的官员给抢了。一看安阳府的官员兵丁俱都畏惧不前,他登时来了精神,下令官兵上前剿灭乱民。

这河工上的民夫除了安阳府的,更多的还是顺庆府的青壮男丁,与顺庆府的官兵们也有丝丝缕缕的联系。换句话说,哪怕是没有联系,看着好好的人被磋磨得宛如厉鬼,那些出身寒微的兵丁们也多多少少都有些怨愤之气。

是以,顺庆府的指挥使大人下令剿灭,可带来的上千名兵丁竟是十之七八原地不动。很快,下意识服从命令往前走了几步的兵丁也都缩了回来,手中紧握着刀枪,满眼怒火看着的却不是那些厉鬼般的民夫,反而是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肥头大耳,壮硕的像头大狗熊的指挥使大人。

“你们,你们竟敢违命?你们都不要脑袋了吗?”顺庆指挥使满脸青黑地怒喝着,身体却下意识地往马背上缩了缩,他身边的亲卫们也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刀枪,将他严严实实地护卫起来。

在众多同僚,特别是在安阳府官员面前丢了份儿,这位指挥使大人很是恼火,畏缩了一瞬,见手下的兵丁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气势再次高涨起来,高坐马背之上,挥动着手里的马鞭子,指挥着亲卫们,去驱赶兵丁们剿灭乱民,并大肆叫嚣着:“……再有违令者,斩!”

亲卫门好歹是他多年带出来的,还算是如臂指使,得令之后,立刻分出一大部分人前去督促兵士。

当一名亲卫驱赶不动兵士挥刀欲斩之际,旁边有兵士挥枪磕飞了那名亲卫的刀,随即,几支长枪几乎同时刺出,从几个方向刺过来,那名亲卫登时被扎成了刺猬,一命呜呼了。

这名亲兵的陨命当场,瞬时成了导火索,顺庆府的府兵窝里乱,平时耀武扬威的亲兵们很快就被数量占着绝对优势的普通士兵包围起来,逐个击破之下,很快就又死了几个。亲兵反击,士兵泄愤,这股乱潮很快就如潮水般席卷了整个顺庆府的军队,顺庆府这边自乱阵脚,兵士们杀红了眼、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许绣反应迅疾,立刻指挥人将安阳这边的人马带过来,将顺庆府杀红了眼的官兵们围了起来。顺庆府这边的官兵很快把为数不多的亲卫消灭了,转回头才发现自己被包围了,一个激灵醒过神来,不由都开始惶惶起来,有些惊慌之中却又透出一种绝望的决绝之色来,反正已经杀了人了,与其被捉住斩首,还不如就此反出去,说不定还能逃脱一条性命出来。

眼看局势一触即发,许绣派人在几处高声喊话:“尔等莫要惊慌,军队哗变,非尔等之责,迅速放下手中刀枪,就地坐下,静候处置,朝廷不会冤枉你们的。”

一听这话,好些个本就没什么想头的立刻将刀枪丢在脚边,就地坐了下去。旁边那些刚刚有那么点儿想头的,一见如此也不好自己竖着当靶子,也只好紧跟着弃械坐下。

不过半柱香功夫,许绣就将一场哗变安抚住,再回头,毫不迟疑地一身令下:“把仇大虎拿下!”

仇大虎就是顺庆指挥使,之前亲兵已经被哗变的兵士们斩杀殆尽,此时身边不过寥寥一二十人,哪里能够抵挡得住许绣的亲兵。更何况,眼前的局势如此,仇大虎那些亲兵早就灰了心,不等许绣的亲兵赶来,就弃了刀枪,登时成了光杆儿的仇大虎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捉了起来。

“许绣大胆,竟敢谋害上官……看我不上书皇上弹劾与你……呜呜……”仇大虎双手被缚,才反应过来大声喝骂着挣扎起来,不想他一句话没说完,嘴里就不知塞了一团什么破布子,浓烈的腐臭味道让人作呕……仇大虎一口气没上来,竟是被熏死过去了。

有了这一场几乎酿成巨变的插曲,顺庆府的官员们都有些灰头土脸的,接下来处理河工事务上也没了多少主动,几乎是一边倒地听从了安阳府几个官员的安排。

即刻调拨粮米,从安阳顺庆两地召集外科郎中,给河工上的民夫们诊治……

一系列得力得当的措施实施开去,一场河工巨变暂时平息下来。安阳和顺庆两地的官员联名上了折子请罪……当然,河工的工程只能暂时停了下来。

这件事的消息送到远在刘家岙的邱晨这边,其实乱象已经暂时平复了。之所以找到邱晨,则是因为河工民夫外伤溃烂者数量太多,伤势又多严重,仅仅依靠普通的外科大夫配制的外伤药根本起不了效果,于是,不知哪个略略一提,众官员协商之下就决定去供应军用外伤药的回春堂调拨一部分外伤药……然后,最后就落实到了邱晨这里。

疗伤药邱晨这边的作坊里刚刚做了一批。因为北疆如今安定,外伤药也远没有当初战事频仍的时候用量那么大,邱晨接到回春堂传来的消息后,几乎没有迟疑,就送了二百坛外伤药过去。

这边的外伤药刚刚送往回春堂,邱晨却接到一个好消息--林家的香皂、洗发水、沐浴露被定为内用采办之物,由主管采办的大太监韩喜亲自监办。由此顺理成章的,安阳府外的作坊接触了戒严管制,那两名管事所谓的逃犯嫌疑也因查无实证被放了回来,制皂作坊重新开工。

这一系列事情都发生在短短的几日内,刘家岙作坊的麦收假期还未结束,邱晨就又赶往了安阳府。

因为之前的事,安阳府的作坊就被定为内用采办的供应处。邱晨要过去指导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制作,同样也要将配料的方法传授给刘占峰。

有了制皂的基础,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制作有邱晨的指点,试生产很顺利。因为顾虑宫内出现什么阴私事情推脱不开,邱晨经过反复推敲,把桂花系列的取消了,只保留了栀子香和茉莉香两种。

不过三天,作坊里试生产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就完全合乎要求了。邱晨默默地离开作坊,没有惊动正好赶过来的采办的内侍。

回到家里,洗漱过后,睡了一小会儿,邱晨就醒过来睡不着了。

河工的惨况如今已经风传到到了大街小巷每一个角落,去大街上走一圈儿,听到的十句话有八句话说的都是这个,邱晨也听了许多个不同的版本,但不管把那一场哗变描述的怎么光怪陆离,但消息中民夫们的惨状却几乎大同小异。实在是民工们的状况太惨了,反而已经没了延伸发挥的余地。

在榻上碾转了一回,邱晨终于没忍住,于是干脆不再难为自己,直接起身招呼大兴过来。

“你拿上咱们几个庄子上被征召去河工的名单……去河工上打听打听,看看还剩下多少人。再打听打听,能不能咱们把人接回来自己医治调养……”

大兴连忙答应着退了出去,根本没迟疑要了马径直去了庄子上。

这一去,就是整整一天,第二天近中午时分,大兴才带着人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太太,河工上的事情还在等上谕处置,民夫们暂时不能放还……”

这样的结果,邱晨起先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会儿也没多少意外,只询问道:“你可核对了,咱们庄子上的人……有没有折损?”

大兴抬眼看了看邱晨,咽了咽口水,这才艰涩道:“十亭已去六七……”

邱晨整个人一下子僵住,瞠目瞪着大兴好一会儿,才颓然吐出一口气,几乎倾颓在榻上。

十去六七……那是什么概念?意味着本就受到水灾和瘟疫双重打击的庄子几乎没了青壮……

邱晨又想起在南沼湖滩地上赤着脚踩着冰冷的泥水挖掘荸荠和香附的老弱妇孺们……那时候,他们还有个指望,指望着自家的劳力青壮们回来,家里就能重新渐渐恢复过来……可,如今,那些人中一大部分再也见不到自家的亲人,成了彻底没有指望依靠的孤老、孤儿、寡妇……

两只眼睛火烧火燎地疼,却没有半滴泪水。有的只是对那个无耻贪婪根本没有人性的齐王杨璟郁的忿恨和怒火!

那样的人渣若是真的坐上九五之尊的宝座,以后天下百姓哪里还有活路……将会有越来越多变的孤寡无依,有更多人因为孤苦和贫寒,成为乞丐、流民……饿殍遍野、易子而食……诸多惨状,她不用想都已经能够预测到。

沉默半晌,邱晨淡淡地吩咐大兴下去歇息。她则开口唤来陈氏和顺子家的,打发她们分别去一趟唐府和郭府,都是送一封信过去。

第二日,邱晨登上马车,跟随郭家的两名郎中一起出了安阳城,径直南下,穿过丕县,进入辉县……最后车子停在一大片沙质淤积的平坦之地。这里邱晨并不太熟悉,统共只来过两次,但这一大片上千亩土地,却是她刚刚买下来的易水县庄子。

之前,为了招揽更多的人口过来定居,林家将原来倾颓的庄子已经重新整理过了。原本就是土坯房,经过一场大水后,房子几乎全部倾颓坍塌。经过水灾瘟疫之后,这里几乎十室九空,人迹罕有。

林家就在原来村落的遗址上将倾颓的房屋全部推平,平整之后轧实,将原本地势低洼的村子抬高起来,又运来青石打了一米半的地基,地基上边则是用加了糯米汁的四合土夯实打墙,这样的墙不但坚实,而且防水抗风化,若非经历百年不遇的大水,能用上三四百年不成问题。

经过重新建设的庄子都是三间正屋东西两间厢房的格式,院子留的也够大,前院后院都预留了出来。同样的下水道也一起铺设修建出来。在修建这些的同时,就在村子东首建了一个两进院落,则是备下管事们来庄子上管理、林家人来庄子上查看的落脚处。

邱晨带着郭家的两名郎中此次的落脚之处也是这个两进小院。

这个庄子距离易水河河堤极近,直线距离只有两三里路,即使绕路,也不到五里路,骑马不到两刻钟就能到。

好在,发生骚乱的河工工段离这里有一段距离,这才让这个新建的小庄子仍旧保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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