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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成双福满堂-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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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老人们也讲故事,故事题材多是各种怪诞的神鬼故事,这种故事,说的听的都知道属于虚构,不是真有其事,也就是俗称的瞎话儿,所以,也将讲故事称为‘拉瞎话儿’。别看这个词儿与另一词儿‘扒瞎话儿’只有一字之差,前后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拉瞎话儿’没有褒贬,而‘扒瞎话儿’就是说谎的意思,就带着明显的贬义色彩了。

邱晨笑笑,也不说话,踢了脚上的鞋上了炕。身下喧软的新褥子,虽然身上的被子还是旧的,却也让邱晨舒服的几乎叹出一口气来。闭着眼睛默然了片刻,邱晨再睁开眼,回头看看身旁辛劳了一天的大嫂已经睡着了。另一边,讲故事的和听故事的几个小子,也你搂着我的脚,我蹬着你的腿地挤在一起睡着了。

她心中那微微的涌动和怀念,就忽然平静下来,化成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想再把俊文、俊书送回临时床铺上去怕是不可能了,阿福和阿满个儿小,倒是好挪动。于是,邱晨又慢慢地从被窝里挪出来,重新穿了鞋,轻手轻脚地把阿福阿满抱到临时铺位的被窝里,又将替出来的被子给俊文几个小子盖上,这才回到外屋的临时床铺上,拉了被子钻进去,搂了两个熟睡的孩子,闭上眼睛,鼻端萦绕着灶坑的柴草烟火气息,慢慢地睡着了。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现在搂着两个孩子睡觉,已经能够睡得舒适了,而且,夜里似梦非醒中,总是第一时间摸摸身边的两个孩子,给他们盖盖被子……

记住一件事需要时间,忘记一件事也需要时间,其实,许多人不知道,忘记往往比记忆用的时间更短!

第二天,寅时末,天空仍旧是深得近乎靛青,东方的天际微微透出一丝儿鱼肚白。初春的清晨是最冷的时刻,邱晨起了床,禁不住瑟缩了一下,连忙搓了搓手,用力地活动了两下,才稍好了些。

院子里,杨树勇和林旭都已经起来了,杨树勇正在院子里套车,林旭则在旁边帮忙递送物事。

邱晨打了招呼,匆匆洗漱了进屋,一连打了七八个鸡蛋,放入葱花盐末儿,点了火锅中放油,烙了十多张葱油鸡蛋饼。又拿了一碗油吱啦,做了个疙瘩汤,一起端在院子里。

这会儿,周氏和俊文、俊书也起了,邱晨笑着道:“你们哥俩起来这么早干嘛,不舍得你爹你娘走哇?”

俊文俊书早上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在炕上睡着了,把姑姑和两个孩子挤到了临铺上,不免有些害臊,正琢磨着怎么道歉呢,听到姑姑这么逗趣儿,心头那丝尴尬不由就松了,摸着脑袋嘿嘿地笑起来。

邱晨招呼周氏和杨树勇吃饭,自己个儿则走进屋里,拎出那个包袱和一个大筐子来。

包袱已经交待过杨树勇了,直接放到车上,这会儿就拎着篮子走到周氏身边,挨着她坐了,让周氏吃着饭,她一样一样交待。

其他的也就罢了,听说海棠娘亲是咳喘的毛病,邱晨就去回春堂淘换了一小坛蜂蜜来。这时候的蜂蜜都是野蜂蜜,效果比现代的养殖蜂蜜好许多。还有当初留下的一小块茯苓,邱晨也让周氏带回去,每天用一勺茯苓粉加一勺蜂蜜,蒸熟吃。最是滋肺养神,对有咳喘病的老人滋养效果最好。

一坛酒不用说,是给海棠爹和两个哥哥的。其他的肉啊鸡啊之类的食材,就不用邱晨交待了,一起装到车上。

完了又回到屋里,把周氏来时用的褥子被子搬出来,铺到车上。然后,又去锅里拿出一个宽口小陶罐,里边放了她昨晚炒好的肉片,几个馒头,还有十多个煮鸡蛋和两片咸菜,另外还有一个盛了开水的加了木塞的细口小罐子……

把这一大堆瓶瓶罐罐地装进一个筐中,空隙中塞上麦穰以固定和保温,又招呼俊文俊书搬到车上放好,邱晨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这会儿,她好怀念曾经无比鄙视的矿泉水和方便食品啊!

周氏和杨树勇吃完饭,略一收拾准备启程。

看着一大筐吃的喝的,杨树勇觉得窝心又好笑:“妹子啊,不过一天功夫,哪用准备这么多吃喝,弄个水罐拿几个干粮就够了!”

周氏斜了他一眼,笑嗔道:“妹妹想的周到体贴,你不念情还埋怨上了。就该不管你!”

邱晨和俊文俊书都跟着笑。林旭毕竟关系远一步,不好跟着笑,却也看得出眼睛中闪着笑意。

兰英这会儿也拎了个筐子过来,是她捎给娘家的一点点吃食,还有给爹娘做的两双鞋,还有给家里捎的两包点心。东西在邱晨看来真心不多,却实在贴心,特别是两双鞋,鞋样周正针线细密,看的邱晨直脸红。

将杨树勇夫妇送出家门,看着马车遥遥地绕过三奶奶家的屋角,隐没在泛起微微嫩绿的树木中。转回头,就见东方的天际已经透出一片亮白色,天空也从靛青变成了通透的宝蓝,天气晴好,宛如纯净湖水的天空中,几乎没有一丝云,不自觉的就让人身心轻松愉快起来。

和兰英辞别,邱晨招呼着林旭、俊文俊书转回来,林旭就去牵了胭脂去遛马,俊文俊书打小儿跟着父辈伺候马匹,看到胭脂自然稀罕,笑嘻嘻地跟着一起去了。从杨树勇那儿得知自家的马儿是名品‘胭脂雪’,林旭欢喜,就干脆给它叫起了‘胭脂’这个名字。

邱晨看着三个半大小子活力勃勃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进屋开始准备一家人的早饭。

临铺搭在堂屋里,刚才紧着打发杨树勇夫妇启程还没觉得,这会儿就觉得很碍事了。再说,烧火做饭的烟灰油气,也会把新被子沾染了,于是干脆裹着被子,把两只还在熟睡的小猪崽儿抱进屋里的炕上去,这么一大番搬动,两只小猪崽儿居然都没被弄醒,阿福低低地唤了声娘,一转眼在炕头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就再此沉入了酣睡,惹得邱晨差点儿笑出声来。

把临铺处理了,邱晨在锅里放了油渣渣和虾皮儿熬了米粥,上边热了馒头。回头又切了个自己腌制的白菜帮丝儿,放入一点点醋和几滴香油调了,简单的早餐就做好了。

进屋把四只小猪都叫起来,俊言俊章迷迷糊糊地起来,自己穿了衣服。

俊言就问杨树勇和周氏,当得知爹娘已经在他睡梦里回了家,小家伙的脸色就有些暗淡,垂了眼不再做声。

邱晨笑笑,摸摸俊言的小脑瓜儿,“你爹爹过几天就会回来。”

“真的?”俊言立刻眼睛一亮,得了邱晨的肯定,立刻就欢喜起来。

邱晨立刻就给几个小家伙布置任务:“待会儿帮忙的人来了我就忙了,苏苏一家就交给你们几个照顾了。”

昨晚几个小家伙已经对林家做了个详细的了解,一听邱晨这么说,连俊章和阿福阿满都凑过来,几双眼睛都亮晶晶地盯着邱晨。

俊章嚷嚷着:“姑姑,那胭脂呢?就交给我伺候吧,我跟着我爹伺候马儿,连我爷爷都夸奖我了呐!”

想想早被林旭三人牵出去的胭脂,邱晨笑道:“想伺候胭脂你们还像小猪一样贪睡啊,你们大哥二哥一早就去遛马了!”

几个小家伙一听这话,都有些悻悻的,邱晨拍拍几个人的脑瓜儿,撵了他们去洗漱,一边儿笑道:“先照顾苏苏一家,要是照顾的好了,就让你们大哥二哥把胭脂交给你们伺候!”

这话立刻引来一阵欢呼,几个小家伙乐颠颠地跑出去洗手洗脸去了。

尽管邱晨紧赶着忙碌,还是没等她吃饱,满囤爹和帮工的人就陆陆续续地过来了。却独独不见收成的身影,满囤昨晚也听到了收成家的动静,这会儿就想去收成家看看。还没等他去,收成家唤作狗剩的大儿子就跑了来,说他爹上山了,不来上工了。

满囤知道收成是没脸再来了,虽然替收成耽误了这么个挣钱的机会可惜,却也无可奈何。媳妇儿闹的那样,是个男人都没脸上门!

邱晨却根本没注意到少了一个人,和林旭一起招呼着,将众人让进门,又拎了热水来沏茶。那些人纷纷阻拦,说刚吃了早晨饭,还不渴。说着也不耽误,纷纷拿了工具开始干活。

昨儿已经把地基挖好了,今儿上午要把挖好的地基夯实基础。这个时代没有打夯机,都是由人力抬着一块夯石打夯。

作为夯石的其实就是村民用来轧地用的石磙子或碌碡(luzhou,和石磙子都是圆柱形的石块,轧地或者打场用),立起,四个胳膊粗的杠子,用绳子往上横竖一绑,上端用两棍夹紧。一个打夯用的夯就成形了。然后四个角分别扯出一根麻绳,就由四个人分别扯着一根麻绳,共同用力把夯石抬抛到半空,再任由夯石自由落下,将地基中的泥土夯结实。

因为夯石沉重,又是四个人共同用力,所以,用力均衡就成了重中之重,万一谁用的力量过大过小,都可能使得抛起来的夯石偏离了方向,那极有可能造成伤人的严重后果。轻的也容易让抬夯石的人受了反作用力的伤害,扭伤腰腿也很严重,甚至可能失去后半生的劳作能力。

这种时候,就充分体现出了老把式的重要性。因为林家工程大,满囤爹搜罗了全村,找了三抬夯石过来,满囤爹就安排个头体力差不多的人分组,然后又挨着叮嘱了一遍,这才往后退了几步,开始喊起了打夯号子来。

就见平时朴实憨厚的老爷子,这会儿突然精气神足了几倍,腰杆儿挺得笔直,一手抬起,那些抬夯的人就齐刷刷的扯着绳子猫了腰,然后,满囤爹不急不慢地唱起了号子:“大伙儿抬起来呀……”

就这一句,自胸中喷出,声若洪钟,灌人耳底,也打破了之前整个场面的肃穆。

‘呀’字声音未落,抬夯的人齐声应和:“小妹子儿长地俊哇……”同时,齐齐发力,沉重的夯石登时被甩抛到半空,咕咚一声,重重地砸在松软的地基上,将地基一下下夯结实。

这会儿,帮忙的妇人们也都赶了过来,这号子一喊,那些小媳妇大姑娘都忍不住有些脸红,一个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些浑身充满着力量和雄壮的男人们,偶尔和同伴私语几句,然后就抿着嘴儿偷偷地笑。年龄大的妇人们就比较放得开了,看的津津有味的同时,评论起来就毫不掩饰的大声说笑了,偶尔还会爆出一阵阵爽朗的大笑声来。

“夯好了盖新屋啊……”

“小妹子长地俊哇……”

“盖新屋娶媳妇儿啊……”

“媳妇儿俊哇……”

“娶媳妇生娃娃啊……”

一声声号子响亮而悠然,响彻在林家的上空,喊号子的词儿没有一定之规,都是喊号子的人现抓的词儿。颇有些原始纯朴的小情调,却绝不流于下流,腔调并不优美,嗓音也只是洪亮,却听的人浑身是劲儿,满心欢快!

在这一声声号子的影响下,来帮忙的妇人们手脚也特别麻利,做起活儿来个个手底生风。

砸夯是非常耗费体力的活儿,过约摸半个时辰就要换一拨人。这个时候,妇人们就要做好后勤工作,一般人家会备好茶水给劳力们解渴,邱晨还特意用荤油炒了油茶,砸夯的青壮们替换下来,就一人送上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油茶,既解渴又补充体力,乐的耗尽了力气的青壮们似乎也不觉得那么累了,一个个捧着油茶碗,笑嘻嘻地喝的吸溜吸溜作响,喝完一气儿,还用力地咂咂嘴,仿佛那样儿,才不会浪费了那股浓郁的香味儿。

响亮悠扬的打夯号子整整响了两天,直到第二天天色擦黑,众人把全部地基都夯实了,这才歇下来。

大伙儿实打实地出了两天力,在傍晚昏暗的光线下,在院子里一坐,端着香醇的酒碗,吃着浓香的炖肉,却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欢喜。

夯打完了,也就标志着基础工程圆满完成,明天就可以开始砌石头垒墙了。基础工程做起来,颇有些前期准备的意思,毕竟不如砌墙那样,看着墙头一寸寸在自己的手下长高更让人有成就感。

这两天,林旭仍旧去了学堂,几个小家伙被邱晨安排了照顾苏苏一家和鸡只的任务,俊文俊书则被邱晨派了个采购的工作,一天出了一趟车。第一天是载着满囤去清水镇订购大门和西厢房的门窗,顺便购买不足的食材。第二天则是去不远处的王家庙子购买石灰。

能够独立赶着马车出门,哥俩都高兴得很。而且经过这两趟不算远的出行,兄弟俩也果然向邱晨证实了他们出色的赶车技术和办事能力。让暗自观察哥几个品性能力的邱晨,又满意了一分。

杨俊文作为这一辈儿的老大,憨厚朴实也沉稳大度,颇肖其父,敬老爱幼,很有长兄的样儿。俊书是老二,虽然年纪小几岁,但心眼儿却比俊文活泛,却也同样不乏淳朴厚道,据邱晨观察,兄弟俩出门办事,俊文掌控全局,小事儿上倒多是俊书出主意。俊言俊章年纪还小,七八岁的男孩子真是最淘的时候,这两个孩子也同样不是童真活泼,却很知道好歹,没有很多村里孩子都有的一些毛病,看得出,杨家人对孩子们的教育很好,几个孩子不论年龄大小,都知道好歹,玩归玩闹归闹,却知道轻重好歹,不祸祸人,这一点让邱晨非常满意。若真是来两个‘七岁八岁狗也嫌’的孩子,她是真照应不了。

当然,邱晨眼中的‘不祸祸’也与一般人不同。好多农家孩子,女娃四五岁就开始挎着筐子下地挖菜割草,男娃儿则去放羊放牛遛马,见不得孩子们在家里玩闹。邱晨不需要孩子们去辛苦劳作,而且孩子玩闹才是天性,规规矩矩不说不笑的,那还有什么意思。她的不祸祸是指孩子们不会去驱哒家里的生灵,也不会去小偷小摸什么的,就可以了。

这天晚上,二魁媳妇红梅将最后两床棉被也送了过来。邱晨把几日的工钱结算给红梅,但她没按照一天八十文算,而是按照没床棉被五十文工钱计,两床大褥子一床一百文,棉被一床八十文,算下来共计四百八十文。比按日工计,多了一百六十文。

二魁媳妇怎么都不肯要,邱晨就沉了脸,把那几串钱往红梅手里一塞道:“红梅,我是看你做活儿利落,咱俩也投契,才把活儿交给你做。原本还想着将几件孩子们的衣服交给你的,你这么样儿,我咋还好意思?”

二魁媳妇自然知道邱晨是在帮衬自家,这才尽力赶活儿,不肯多要工钱,听邱晨这么说,她也就满心感激的接了钱。

邱晨从箱子里拿出两匹青色三棱布来,交给二魁媳妇:“这是给俊文他们每人做一身。我和你说,这回的活计我仍旧按套数算,大的每套六十文,小的每套四十文。他们身上都有衣服穿着,不急着穿衣服,你不用赶活计。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先养好了身子,再说做活儿。”

原来邱晨按件记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二魁媳妇恍然,不由更是感激,连声答应着,又说了几句话,才抱着两匹布回了家。

晚上,众人睡了新被窝,个个都难掩欢喜,几个孩子乐的嘎嘎地在炕上翻滚打闹,邱晨也任由他们疯乐上一阵儿,再一个个塞进被子里,开始每晚的故事会。

夜里,邱晨做梦泡在温暖的浴缸里,泡澡……

猛然惊醒,才发现,白日玩的太疯,满儿小丫头夜里睡得沉了,给她来了个水淹七军!

哭,她的新被褥第一天盖啊!

一通兵荒马乱之后,邱晨重新盖上了旧被子,身下的大褥子也湿了一块,但又不能整个儿揭了,只好卷起自己睡得一部分,重新铺了条旧褥子,这才把暂时寄存在阿福被窝里的阿满扒拉回来,搂着仍旧睡得睡梦酣甜的小丫头,邱晨苦笑着捏了捏小东西的脸蛋儿,换来一个反抗的嘟哝,苦笑着睡了。

第二天,邱晨就苦笑着又把刚睡了一天的新被褥给二魁家送了回去。为了照顾阿满小丫头的自尊心,她还特意避着几个小子,搞得像地下工作者似的。

辛劳而忙碌的日子过得特别快,完成打夯后,因为人手多,材料也备的足,砌墙的速度就飞快了,完全能用一日千厘(米)来表述。

不过六天时间,院墙的墙体已经砌完,西厢房却没有垒墙,而是首先由两名木工师傅用立木打立柱。邱晨看着挺奇怪,询问了满囤爹之后才知道,这个时候盖房子都是先搭架子再垒墙,墙体并不承重,即使墙体出现倾斜甚至垮塌,房子的构架却还稳稳妥妥的。这也就是俗话‘墙倒屋不塌’的来由。

邱晨恍然,原来,这个时代就已经有了比较坚实的框架结构啊!估计现代盖平房都变成了直接垒墙壁,应该和水泥的发明应用分不开吧!

又用了一天专门砌砖檐和墙帽。院墙的墙体是一砖宽,大约三十厘米,砖檐则是一丁一横,大约五十五厘米,这样就在院墙顶上出了个小小的檐子。再在上面用青瓦覆盖,就成了墙帽,墙帽既有装饰作用,还能够保护墙体。

西厢房的木构架也已经搭好,就等着上梁之后,再砌墙、挂瓦、安装门窗……等这些活计完成,西厢房才算正式竣工完成。

邱晨听着工程安排,心中暗暗咋舌,看着不过三间西厢房,工程却比老长老高的院墙费时费事多了!

灰青色的石基,青砖墙,青瓦顶,一溜儿长而高的院墙,不仅坚固让人心生安全,还有一种古朴大气的美感,邱晨这一天每每总会在忙碌的间隙眯着眼睛看新砌起来的院墙,眼里嘴角都是淡淡的满足和欢喜。

“海棠,又看院墙呐?呵呵,这么整齐坚实的青砖院墙还真是好,看着就觉得安心的不行!”兰英端着一盆菜从灶前走出来,一看到邱晨站在院子里看着院墙出神,不由也跟着感叹道。

前些日子,又是林升死在边关的消息,又是海棠重病不起……当时的林家是何等的愁云惨雾,度日维艰啊,可自从病好了,海棠就像一下子换了个人,抛开了悲哀哭泣,性格爽利起来,还学会了采药制药,不过两个月功夫,眼瞅着林家买粮制衣,林旭上学,现在又起墙盖屋,还是一溜儿青砖到顶……别说之前没人能想得到,若非亲眼所见,任谁说她都不会相信吧!

按说,林家的事儿没人比她了解,可兰英愣是觉得云里雾里的,简直像做梦一样!

“娘,阿福不见了,三哥四哥屋里屋外找遍了,也没找到!”阿福倒腾着小短腿啪嗒啪嗒跑过来求救,一脸焦急的,声音慌慌的都带了哭腔了。

邱晨弯腰给阿福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安抚道:“福儿不怕,妹妹没事,娘去找妹妹,福儿回屋去吧!”

说完见福儿点点头,邱晨就直起腰,匆匆往后院走。

院子里这几天砌墙起屋的,四十多个青壮加上十好几个帮忙的媳妇婆子,人员纷杂,到处都是石头、砖瓦,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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