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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攻略手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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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子凌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让沐晟心中掠过淡淡的失望,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不是吗?但……为何心中还是放不下,还是想要穷追到底呢?与夏子凌认识近三年,两人有过过命的交情,他深信夏子凌也将他视作了至交好友,然而离他所要的,却远远还不够……

    “伯嘉,还记得你说过与我一同去看那大理三塔吗?”

    夏子凌看着沐晟温柔的眼眸,心跳忽然乱了两拍,是他想多了吗?他怎么觉得沐晟的眼里盈满了深深的情意呢?一定是前几日与朱椿这乱七八糟的感情影响了自己,他夏子凌又不是勾栏小倌,怎么可能不吸引女人,光吸引男人呢?

    当日在安宁温泉的一句戏言,沐晟却仍是记得清清楚楚,还是让他有几分动容。只可惜……现下局势一触即发,他忙得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去欣赏大理的风花雪月。只怕这句话,终将难以实现了。

    “如若有一日蜀王就藩,巴蜀之地倒是离云南不远。”

    “……”沐晟心下苦涩,夏子凌的意思是他此生跟定了朱椿,纵然蜀王远走蜀地,他也必然要跟着吗?    见蜀王中毒倒地,青玉得意一笑,他身份既然已经败露,自然要尽快溜之大吉。蜀王武功高强,如不把他放倒,定然难以逃脱。

    虽然谋害皇亲是杀头的大罪,但只要他此番能逃出这里,大不了远走异乡,再不以这张脸孔示人,也没甚要紧。而且……这间墨青居本是燕王的产业,他也不是一个人作战的,自己的地盘,要出去还不容易?

    青玉心知蜀王很有可能在附近布了眼线,不敢大意,戴上屋内备着的面具,又细细化了妆,伪装成一个颧骨突出,面上有几根薄须的寻常男子摸样,换了一套仆役的衣服,才悄悄叫来老鸨商议。

    由于暴露了身份,青玉不敢再去燕王府惹人猜疑,只把密信交给老鸨,嘱咐尽快派人送到燕王手上,便入了密道。

    老鸨将青玉送到密道入口,正要离去之时,青玉忽然叫住他,嘱咐道:“蜀王身份尊贵,不可伤他性命,等人醒了,好生送回去,把一切罪责推到我头上就是。”

    老鸨奇怪地看了青玉一眼,道:“怎的,你还真对蜀王动了心?不下毒手可不是你的性格呀!”

    “那也要看这人动不动得,”青玉瞪了老鸨一眼,“若是蜀王贵体有什么闪失,就算把罪责推到我身上,你们也跑不了,哪怕皇上不把你们全杀了,这墨青居也断然是开不下去了。”

    老鸨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这墨青居面上看着地盘不大,好似普通民居一般,地下却是别有洞天,弯弯曲曲的地道一直修到了京城北郊。

    青玉入了密道便一路飞奔,只半个时辰就来到出口处。查看封口盖板无异之后,他推盖出了密道。密道口连接的是一间堆满杂物的民居,青玉整了整衣服,推门而出。

    刚踏出屋子,却豁然见门外摆出了瓮中捉鳖之势——

    一队人马手持火把,把屋外照得宛如白昼,站在最前面的正是适才来找蜀王的夏子凌。

    夏子凌朗声道:“青玉公子,我等已守候多时,还请束手就擒吧。”

    青玉此时易了容,这一次,声音上他也特别留意了,立刻用略带低沉的音色颤颤巍巍答道:“官爷,这是要做什么?我只是居于此处的寻常庄稼人,你们认错人了吧。”

    夏子凌但笑不语,身后却走出一位长相阴柔美貌的公子,开口道:“岚清,我在这里,你还装什么装?”

    青玉脸色一变,退了两步,道:“皓月,你……”

    来人正是中都岚月阁的另一位头牌——皓月。

    皓月露齿一笑,“我……我什么?我为何要背叛燕王殿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不是吗?燕王偏心在前,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他与岚清,本是燕王在勾栏之地布下的两枚棋子,论以身侍客,他付出的比岚清要多,但岚清精通易容,却更得燕王宠爱,此番入京重任只交托于岚清一人。他纵然为了燕王大业,任千人枕百人睡,燕王也只把他当做一个贱婢罢了。

    幸好代王不弃,对他这残破身子有几分眷恋,之前在中都他虽做下不义之事,代王却仍是不舍,痴痴追在他身后。在中都被朱桂缠了三个月之后,皓月终于被他打动,暗中投靠了代王势力。索性效忠哪位王爷,荣华富贵都少不了。跟着对他有几分情意的代王,总比跟着不拿自己当人看的燕王要好吧?

    但这一番瓮中捉鳖的计策,事前却是不能让岚清等人察觉。其实朱桂收了皓月之后已是敛心戒了那风月场所,日前流连墨青居,也不过是引蛇出洞之举。

    皓月心知岚清此人胆子大得很,若是敢做下伤害藩王贵体之事,他们的死期便也不远了。

    皓月虽然不如自己得燕王信任,参与一些极秘密之事,但也属于墨青居的高层之一,熟知这密道的布置。岚清见皓月在此,心知自己此番是在劫难逃了,便不再辩解,只兀自站着,看来脸色晦暗。

    “小心他袖中毒箭!”皓月突然惊呼一声,这一声却是喊得正是时候,他声音未落,岚清已经放出袖中暗器,跃身而起,看样子,是还想要最后搏一把。

    皓月一喊,夏子凌等人迅速闪身避开岚清的暗器。“叮叮”几声,暗器尽数落到了地上。

    这一夜,沐晟带了后军五百弟兄在此,是决计不会让岚清脱逃的。沐晟正要跃身上去与那岚清缠斗,夏子凌却一把拉住他,道:“这里只他一人,无碍,你快返回墨青居,接应王爷。”

    朱椿那边虽然已经安排人手接应,想来这些婢子也不至于敢对蜀王下毒手,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夏子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沐晟仍有一丝不放心,道:“此人狡猾,你行吗?”

    夏子凌胸有成竹地道:“那么多弟兄你还不放心?他不过一个区区小卒罢了,拿不下他,我夏子凌岂不是颜面扫地?”

    沐晟笑了笑,拍了拍夏子凌的肩膀道:“多加小心。”随后便带十来人策马向墨青居方向而去。

    夏子凌还未出手,王四已经带了三四个人与岚清缠斗在一起。这岚清袖中真可谓是别有洞天,几人围攻之下,一边闪躲自保,一边从袖中射出袖箭、飞镖等物。王四等人担心他这些暗器喂了毒,畏手畏脚,一时还真拿他没办法。

    夏子凌轻笑了笑,站在百米开外,从怀中掏出一物,对准了岚清。冷兵器时代岚清那些喂了毒的暗器固然可怕,但是在热|兵器面前却是不堪一击。幸得王四等人畏惧其下毒不敢近身,离开了一段距离,他却是正好用上火铳,而不至于伤了自己人。

    夏子凌一手持铳,一手用火褶点燃火绳,火绳烧到膛管之时,他稳稳扣动扳门,只听“砰”地一声,火药正中岚清右腿,中弹之处,一时血肉模糊。

    岚清吃痛倒地,嘴里呻|吟声不止,哪里还有半丝抵抗的能力。王四等人趁势围上去,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绑了。

    岚清这样的货色,之后移交锦衣卫,有的是方法审问他。夏子凌更担心的还是朱椿的安危,当即跃身上马,快马加鞭向墨青居飞驰而去。

    夏子凌赶到墨青居的时候,墨青居已被蜀王府侍卫围得水泄不通。张守早在门口候着夏子凌,见后者飞奔来到,唤了一声“夏大人”,便领着他进了屋内。

    雅间之内,御医用了醒神之药后,朱椿刚刚醒了过来,正靠着床栏歇息。见夏子凌进屋,身子一挺便下了床。

    “王爷,岚清已经拿下,您身体无碍吧?”

    “无碍,御医适才看诊过了,他用的只是致人昏睡的药物罢了,对身体没有损害。”朱椿看着夏子凌风尘仆仆而来,额际微挂几滴汗珠的样子,心中一暖。虽然那日说好了只做君臣,但夏子凌对自己的关切还是让他欣慰不已。

    “那就好。证据可搜集妥当?”

    朱椿道:“适才那茶我只喝了一半,另外一半,昏倒前护在了身前,老鸨没来得及销毁,正好留下来可当证物。”

    “嗯,如此甚好。”夏子凌闻言,终于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可惜经此一役,朱高炽那边定然不敢带诸多侍卫入京,弹劾他的事情须得作罢了。”

    朱椿笑了笑,“总不可能什么事情都顾到,四哥儿子又不止一个,就算去了他一子也没甚大不了,还是捣毁他这据点要紧。”

    夏子凌点了点头,朱椿提出要以身涉险,若是这岚清真敢对他不利,皇上定会从重处罚之时,他还有些担心。但现在看来,一切进展顺利,上次蓝玉被燕王设套闯关,如今总算是可以扳回一程。

    这墨青居,以及在中都的岚月阁,都是燕王重要的情报收集之地,以此刺探各位藩王秘事。不毁了他这两个据点,在藩王之战中总是难免居于劣势。

    其实各位王爷布些刺探消息的密点,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燕王纵容手下,居然敢伤了蜀王贵体,这又另当别论了。此事上报圣前,洪武帝定然大怒,不仅这墨青居和岚月阁再开不下去,估计此后燕王也该收敛几分了。

    夏子凌想了想,补充到:“不过,燕王刺探消息的来源,这象姑馆是一处,另外一处可就难办了。”

    朱椿道:“哦?另外一处是何处?”

    夏子凌轻声凑到朱椿耳边道:“皇宫内侍。”

    朱椿心下一惊,“你怎知道?”

    “臣猜的。”历史书上,燕王正是在宫内以宦官为耳目,搜集消息,才在与建文帝的帝位之争中占得先机的。现下虽情况与史书略有不同,他相信这一招燕王还是会用上的。

    “猜的么?那便稍后再说,总有法子。至少毁了他这处,以后在京城,你我可以安枕了,”朱椿顿了顿,道:“走吧,回去歇息,你这眼下青的,莫非这几天没睡好?”

    夏子凌轻轻一笑,“自然是不如王爷您日日宿在这温柔乡睡得好啊。”

    朱椿:“……”    没想到蜀王不去则已,去了一次这象姑馆之后,不知是食髓知味还是怎地,竟然接连三四日,直接宿在那墨青居青玉房中不走了。

    而那青玉,平日胃口刁得很,同一个客人断然不接第二次。遇到朱椿这样本就长得俊逸非凡的,兴许也动了真心,竟然不再理会其他恩客,日日只接这一位客人。

    第四日傍晚,夏子凌下了值还寻不到朱椿,索性便去了墨青居。

    彼时,朱椿刚在雅间坐定,今日青玉忽然来了兴致要抚琴献艺,朱椿也乐得一边品茶一边听曲。青玉的琴艺不算很出众,但美人抚琴本就是一种情趣,意境到了,曲子如何倒也不是特别重要。

    不过,曲子还未听上一曲,门外就有小童来禀,有位姓凌的公子有急事找王公子。

    朱椿望着青玉,温柔一笑,道:“青玉,这是你的地盘,见或不见,全听你的。”

    青玉抱以深情一笑,略带羞赧道:“我这里本是不允闲杂人等进入的,但是王公子与其他人不同,你的事便是青玉的事,既然有急事,那便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夏子凌在一位小童的引领下进入了雅间,这还是他来到大明朝第一次进入象姑馆,是以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墨青居的雅间,布置得简洁清雅,桌椅和床是上好的檀木制作,一看就价格不菲;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俱是当代名家所绘的水墨画;墙角摆着数盆兰花,清雅怡人。而那琴后所坐的头牌小倌,也不似粗俗妓子一样浓妆艳抹,不仅未施粉黛,甚至长相也并不女气,而是一副清俊脱俗之姿。

    这高档的象姑馆配上头牌小倌,果然妙不可言,怪不得王公贵族、文人墨客俱以到此作乐为雅。也许朱元璋自己都没想到,他在给百官关上一道门的同时,又开启了另一道更具别样风情的大门。

    环视了一圈,见识了象姑馆的真面目之后,夏子凌不看青玉,径自对朱椿说到:“公子,小的有急事相商,这事情再拖不得了,可否移步清净之地细说?”

    朱椿却似听不懂夏子凌的暗示般,漫不经心地答道:“青玉这里就很安静,有什么但说无妨。”

    见夏子凌还面带犹豫之色,朱椿抿了口茶,忽然道:“你若还有顾忌,我不如明说了吧,我准备将青玉收入府中,所以我的身份也不用再隐瞒,青玉,我其实不是什么王公子,而是当今圣上钦封的蜀王。”

    青玉抚琴的手瞬间一抖,带出一个破音。他赶忙下跪,面上不掩慌乱之色,道:“参见王爷!婢子不知王爷造返,多有怠慢,还请恕罪。”

    朱椿起身温柔地搀起青玉,“何来怠慢之言,青玉快快请起。”随后转向夏子凌,道:“现在可以直说了。”

    “……”既然朱椿如此大方,夏子凌也不避讳,说到:“前几日臣收到线人来报,秦王暗中使人递了一封弹劾王爷的奏折,现下这事不知是不是有人暗中推动,竟然闹大了,今日都察院左、右都御史携监察御史二十余人,上了联名弹劾的折子,按照惯例,无论所言是否属实,恐怕王爷这几日不得不在府中思过,不可外出了。”

    朱椿点了点头,道:“本王知道。索性我出来也只见青玉一人,所以我这不是要将青玉带回去吗?以后便不用再造访此间,你一会就去与这墨青居主人谈好赎金。”朱椿说罢,转头看向青玉,“青玉,跟我走,你定然不会有意见吧?”

    青玉面上顿了顿,但还是很快开口道:“青玉得王爷青睐,自然是万分欢喜的。”

    朱椿点了点头,接着对夏子凌说到:“二哥那边成不了什么气候,不用管他,让他去捣腾就是,倒是四哥那边,你得多注意着些。”

    “燕王那边,现下倒是有个绝好的机会。”夏子凌说罢看着青玉,目光有些犹豫。

    青玉倒是识相,当即道:“王爷,青玉去厨房给您备些宵夜,你们先聊着。”

    朱椿却是一把拉住青玉,道:“备宵夜这等小事,何必你亲自去,着小童去就是了,本王见不得你离开,乖乖坐着。”

    青玉被蜀王强制按在身边椅子上,倒是想走也走不了。

    夏子凌继续说到:“燕王此番借故旧伤复发逗留京中,日前徐王妃着长子高炽入京探视,臣派入燕王府的人回报,朱高炽带了千余侍卫随行,正在路上,俱是全副武装,居然还带了火铳等利器。”

    朱椿道:“那又如何?”

    夏子凌狡黠一笑,“王爷可是忘了,那朱高炽尚未被册封为燕王世子呀。此等随行甚至超了世子用度,现下京城局势不明,朱高炽莫不是要带兵进京逼宫么?”

    “笑话,千余人,就算带着几只火铳,能成得了什么事?”

    夏子凌又道:“王爷,还记得您私自从中都回京一事吗?您当时只带三四随从,尚可被诬陷为图谋不轨,差点身遭不测,朱高炽这千余人怎的就不能成事了?”

    朱椿忽然有些顿悟,微笑着点了点头。凡事在于人炒作,父皇本性多疑,这携千余兵士入京之事,也是可大可小啊。

    夏子凌继续补充道:“燕王逗留京中本就不妥,现下又来了这一大拨侍卫。王爷若是着一班大臣弹劾于他,估计他此番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若护着朱高炽,说此事是他授意,那么燕王就脱不了干系了,皇上至少会罚他速速返回北平吧?他若撇清关系,说是朱高炽私自所为,那就更好,我们这番让大臣们往死里弹劾那朱高炽,说不定皇上会杀鸡儆猴,反正皇上洪福齐天,孙子多得很,也不在乎少这一两个的。”

    朱椿一拍桌子,称赞道:“此计甚妙!如此,你先谈定青玉的赎金之事,便着手去做吧,我今日还是宿在青玉这里。”

    “是,那么臣就先行告退了。”夏子凌说罢,垂首退出了雅间。

    夏子凌走后,朱椿与青玉继续对饮赏曲,及至子时,朱椿才吩咐为他准备床褥,自己要歇息了。

    青玉闻言走出两步之后,忽然回头一笑,道:“王爷,您这是要装到何时啊?”

    朱椿星目一挑,“哦,装什么?”

    “王爷并不喜欢在我这宿着,却还非要每日过来做戏,不会很辛苦吗?青玉不知是什么时候露了马脚,竟让王爷这样死死盯着不放了?”

    既然青玉挑破,朱椿也不再装作一副温柔沉醉装,索性眼神一敛道:“没想到你倒是先沉不住气了,青玉公子,或许你更喜欢我称呼你为岚清公子?”

    青玉闻言倒是怔了怔,“你……如何发现我是岚清的?不可能啊!”

    朱椿冷冷道:“你样貌确实与之前毫无共同点,但是声音却是没有变化。”

    “……”声音这东西,与给人直观感受的外貌不同,其实很少会有人去注意,除非是极度亲近之人,才会对声音非常熟悉。他自问与蜀王不过一面之缘,没有道理蜀王会对他的声音念念不忘呀?除非……

    “王爷可是在透过我看别的人?”这几日来,蜀王日日来他这里,外人看来是迷恋他青玉至深不舍离开,只有他知道,二人不过是秉烛夜谈罢了。这“夜谈”是真正的夜谈啊,蜀王不停地与他说话,天马行空、繁杂小事,直说得他口干舌燥。如若蜀王宠幸了他还罢了,这样碰都不碰,反倒引人猜疑。

    之前在中都之时,他是易了容与蜀王相见的,现下恢复本来面貌,他自认为自己的长相足够吸引人,但蜀王却对他视而不见,现下蜀王道出是从声音认出他的,这么说……蜀王感兴趣的倒是他这声音了?

    说起声音……风尘中人对这些个欢爱情事总是特别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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